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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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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监垂目道:“奴才问过使者,不过他说要等见了陛下方才能说。”

    曹氏目光一转,轻声道:“北周这会儿派使者过来,难不成是得知陛下灭了南昭国,所以前来试探虚实?只是……北周与南昭相隔两地,当中又有重山阻隔,接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得到消息。”

    “是否试探虚实,传那使者进来一问便知。”说着,他对尚候在一旁的内监道:“传使者进来。”

    在内监依言离去后,萧若傲厌恶地扫了慕千雪一眼,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内监总管李昌道:“将她带去永德宫,与那些宫人一起关押起来,听候发落,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李昌恭敬地答应一声,命宫人将慕千雪强行拖了出去,听着后者尖锐恨毒的咒骂声,曹氏瞥了一眼尚在殿中的徐惠妃,森然道:“怎么,徐惠妃还有事吗?”

    徐惠妃身子一僵,旋即赶紧低头朝萧若傲行了一礼,“臣妾告退。”她用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离开了万象殿,在她身后,是曹氏轻蔑的笑意。

    在她们离开不久,一名年约三旬,长眼薄唇的锦衣男子随内监踏进万象殿,在走到殿中央后,止步拱手行礼,“北周鸿胪寺卿江越见过楚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九龙御椅上的萧若傲眉头微微一皱,鸿胪寺卿?也就是正四品官,要知道一般出使别国的使者至少三品,二品乃至一品的也比比皆是,北周皇帝随意派一个四品官出使西楚,未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中!

    萧若傲心思一向深沉,并未将这些表露在外,客气地道:“免礼。”

    在江越直起身后,内监指了站在萧若傲身边的曹氏道:“贵使,这位是我朝的贵妃娘娘。”

    他的意思是让江越向曹氏行礼,哪知后者只是倨傲地抬着头,根本没有行礼的意思,令内监好生尴尬。

    曹氏将江越的无礼瞧在眼中,又气又恨,又不便当众发作,只能暗自扯着绢子出气。

    萧若傲轻咳一声,打破了殿中尴尬的气氛,“贵使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江越取出一封黄绫面的书折,双方高呈于顶,朗声道:“江某奉陛下之命,来此递呈国书,请楚帝过目!”

    李昌不敢怠慢,上前接过国书,呈予萧若傲,后者看过后,面色变得异常古怪,盯着江越道:“周帝要接慕千雪去北周?”

    江越垂目道:“不错,还望楚帝将璇玑公主交予江某,迎回我国!”

    一听这话,曹氏当即道:“不行,慕千雪乃我国皇后,岂可交给你!”

    江越睨了萧若傲,似笑非笑地道:“江某第一次来西楚,倒是不知贵国风气如此开放,连妇人亦可参政议事!”

    被他不轻不重地刺了一句,萧若傲心中有所不悦,不过此事确是曹氏失礼在先,江越并没有错,只得道:“贵妃,此乃周楚两国之事,不得妄言!”

    曹氏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大意之下所犯的错,微一咬唇,屈膝道:“臣妾知错,不过臣妾自问刚才之话并没有错,天下人皆知慕千雪乃陛下亲册的皇后,是西楚国母,周帝突然做此要求,好生没道理!”

    “朕心中有数。”这般说着,他将目光转向江越,“贵妃所言不无道理,慕千雪为朕之皇后,周帝却要将她接去北周,这是何道理?”那封国书上,周帝只写了要求,并未写这么做的理由。

    江越微微一笑,垂目道:“事实上,这并不是我国陛下之意,而是南昭庄亲王之意!”

    萧若傲轻吸一口凉气,南昭都城皇室几乎尽屠于他手,只有一人不见踪影,那就是庄亲王慕临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深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故而在发现庄亲王不见之后,就命人四处搜寻,可此人仿佛凭空消息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眼见时间渐过,他只得先行班师回朝,留下一队士兵继续在南昭城中搜寻;如今终于有了庄亲王的消息,却是来自江越的口中。

    “庄亲王何时去的北周?”面对萧若傲的询问,江越眸中的笑意较之刚才更深了几分,“自是在楚帝灭南昭之时,说来庄亲王也是幸运,那一日,他正好出城打猎,从而躲过杀身之祸,听闻整个南昭皇室,只他一人得以生还;只是这亡国之祸,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楚帝行事之果断,连我国陛下都赞赏不止,说改日定要好好见一见!”在说最后一句时,言语间充斥着讽刺之意,他是正统儒家出身,素来主张互敬互信、重义轻利这一类,对于萧若傲背信弃义、不择手段的行为,自是极为看不惯。

第一卷 第六章 拒绝

    第六章 拒绝

    萧若傲自是听出他的不满,淡淡道:“周帝内政修明,有明章之治,朕尚为皇子之时,就很想一见,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实在可惜!”

    江越意味深长地道:“楚帝心怀远大,非一个西楚或者南昭能够装下,以后一定会有机会与我国陛下相见。”

    萧若傲一举消除南昭之举,令六国争霸变成了五国争霸的同时,也令其他诸国明白,这位新继位的楚帝,比谁都要有野心!

    事实上,周帝已早是视其为心腹大患,若非受齐国与东凌的牵制,怕是这会儿已经大军压境。

    至于另一大国——齐国,也是一样的局面,怕一旦发兵西楚,会遭到北周与东凌的攻击。

    而萧若傲正是料准了这一点,才敢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消灭南昭,明目张胆地扩充西楚领土。

    江越拱手道:“江某已经将事情都说了,还请楚帝将璇玑公主带出来,好让江某回去覆命。”

    萧若傲面色微微一冷,“朕刚才说过,慕千雪是西楚的皇后,除了西楚之外,她哪里都不能去!”

    江越忍着冷笑道:“楚帝若真视璇玑公主为皇后,就不会发兵南昭,屠城数日了;南昭已尽归楚帝所有,何不放璇玑公主一条生路,我国陛下也会领楚帝这个人情。”

    萧若傲盯了他片刻,忽地道:“贵使刚才说,迎回慕千雪,是庄亲王慕临风之意,而非周帝对吗?”

    江越隐约觉得他这句话问的有些不对,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逐点头道:“不错。”

    “那就是了,既非周帝之意,那周帝又如何会领朕这个人情;至于慕临风……他若真想将慕千雪接回去,就自己来!”

    江越没想到他会揪住自己话语中这么微小的一个漏洞,一时倒是不知要怎么接话了,至于让慕临风自己来接,那简直就是笑话了,一旦踏入西楚之境,慕临风还有命离开吗?

    他沉眸道:“接回璇玑公主一事,我国陛下在国书中写得清清楚楚,还请楚帝务必依国书所写为之,以免令两国交恶!”

    “朕对周帝一向景仰佩服,绝无交恶之意,但慕千雪……”他长身而起,盯着站在台阶下的江越,冷冷道:“也绝不可能离开西楚之境,就算周帝亲来,朕也是这个答案!”

    他清楚周帝不可能为一个亡国亲王或者一介女流,亲来西楚要人,故而敢如此言语。

    不过,若周帝见识到慕千雪的惊世之才,那就又另当别论了,所以,即便彻底得罪北周,他也绝不会让慕千雪踏出西楚一步!

    江越脸色难看地道:“如此说来,楚帝是坚决不肯应这件事了?”

    萧若傲嘴角噙了一缕冰冷的寒意,“不是朕不肯应,而是朕无法应。”不等江越再言语,他已是让李昌递回国书,“贵使请回!”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江越暗暗一咬牙,冷声道:“既是这样,能否让江某见一见璇玑公主,也好让江某回去覆命。”

    萧若傲淡淡笑道:“慕千雪素来生性胆小,再加上体弱多病,所以……怕是要令贵使失望了。”说着,他对站在一旁的李昌道:“还不送贵使出去。”

    “是。”李昌应了一声,来到江越身前,举手示意,“贵使请!”

    “希望楚帝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扔下这句话,江越拂袖离去。

    望着江越远去的背影,曹氏冷眸道:“想不到慕临风不仅逃去了北周,还说动周帝遣使者来此要人,这慕氏一族的人,还真是个个都不简单!”说着,她不无担心地道:“陛下今日拒绝了周帝的要求,会否招来祸患?”

    萧若傲扶正她髻上一枝微斜的白玉响铃簪,语气深沉地道:“北周固然强大,但与他毗邻的齐国还有东凌,皆不是省油的灯,在没有十足把握抗衡他们之前,北周断不敢轻举妄动。再说,慕千雪绝不可落在朕以外的人手中,这一点,你是明白的。”

    “臣妾明白。”这般说着,曹氏眼波轻转,似殿外婉转柔媚的春意,“刚才陛下说不能落在您以外的人手中,难道连臣妾也不可以吗?”

    萧若傲望着她娇媚的眉眼,似笑非笑地道:“你想说什么?”

    “臣妾想必陛下将慕千雪交给臣妾处置。”曹氏耳下的赤金垂心坠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寒芒。

    萧若傲一怔,他知道,曹氏素来痛恨慕千雪夺去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哪怕是她亲自点头答应的,这怨愤之意也未削减半分,一旦落入她之手,慕千雪必死无疑!

    突然间,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掠过第一次见到慕千雪的模样,那是他得曹相点拨前去南昭求亲之时,与各国皇族贵公子一起,见到了站在南帝身边的慕千雪。

    惊为天人!

    这是他在那一刻唯一的想法;一直以为青梅竹马的曹氏已是绝色美人,可当他见到慕千雪,方才知道,曹氏的美只在于人间;而慕千雪的美却是犹如天上谪仙!

    在按着曹相所教的法子,一步步得到慕千雪垂青,最终抱得美人归之时,他曾犹豫过,是否真要如之前计划的那样,将其视做一枚棋子;最后,对权力的渴望还有与曹氏十多年的感情,压倒了这份犹豫!

    慕千雪是助他登上皇位的棋子,也仅仅只是一枚棋子!

    曹氏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萧若傲回答,眸色顿时冷了下来,“怎么,陛下不舍得?”

    她的话惊醒了沉思的萧若傲,压下那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怜惜,摇头道:“当然不是,既然你喜欢,朕就将她交给你发落。”

    听得这话,曹氏转怒为喜,“多谢陛下!”说完这句话,她即刻出了万象殿,快步往永德宫行去,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慕千雪在自己面前哀嚎求饶的样子,忍了四年,今朝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一雪前耻!

    曹氏并不知道在她赶去之时,另一群人已是先一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宫中,并且他们的目的地也是永德宫。

第一卷 第七章 夏月

    第七章 夏月

    自从那群内监如狼似虎地将她们推入永德宫中看押起来后,夏月就一直伏在地上哭,反倒是慕千雪,显得异常平静,仿佛适才万象殿所发生的事情,于她而言,只是一场荒诞不稽的梦。

    静静坐了半晌,慕千雪起身走到夏月身前,蹲下身替她拭去脸上的斑斑泪痕,“莫哭了,你不会有事的。”

    夏月抬起朦胧的泪眼,抽泣着道:“奴婢不是担心自己,陛下还有曹贵妃,他们……怕是不会就此放过娘娘!”

    “我知道。”慕千雪的神色还是一如刚才那般的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之事,夏月抹了把泪,疑惑地望着慕千雪,“娘娘,您不害怕吗?”

    慕千雪扶着她起来,淡淡道:“怕又如何,他们会放过我吗?”

    想着适才万象殿上萧若傲的无情,夏月泪顿时又下来了,怎么也不想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这四年来,陛下对娘娘疼到了心尖上,每次娘娘生病的时候,都是陛下整夜整夜衣不解带的照顾,结果……不仅这一切都是假的,就连娘娘所有的至亲之人,也都死在陛下的屠刀之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陛下怎能狠心到这等程度;现在是废中宫之位,下一步,恐怕就要娘娘的性命了!

    想到此处,夏月抓住慕千雪的手,急急道:“娘娘,趁着现在陛下还没对您怎么样,快逃吧,逃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

    夏月毫不作假的关心令慕千雪冰凉如雪的心泛起些微暖意,“永德宫外有人把守,宫中更是守卫重重,如何逃?”

    夏月低头想了一会儿,小巧的眉眼浮起一抹坚韧,“奴婢会设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娘娘就趁机离开。”

    慕千雪盯着她清透的眼眸,轻声道:“但这样一来,你会死的,不害怕吗?”

    她的话令夏月眼底掠过一丝惧意,但很快便道:“怕,可如果不是娘娘,奴婢早就已经活活饿死了,能多活四年,已经算是赚了。”

    夏月是个孤儿,从她记事起,就一直跟着一群乞丐以乞讨度日,用别人施舍的剩饭剩菜填饱可怜的肚皮,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每年冬天都是他们最难熬的时候,经常讨要一整天,也没有什么收获,只能靠喝水来撑饱肚皮。

    四年前的冬天,京城爆发了小范围的饥荒,夏月连着几日都没讨要东西吃,又饿又冷,晕倒在慕千雪送嫁的队伍前,慕千雪可怜她,便让人将她抬上马车,醒了之后又喂她东西吃,令夏月捡回一条命;夏月感念慕千雪救命之恩,便跟在她身边当差。

    夏月见慕千雪不说话,以为她答应了,当即道:“奴婢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衣裳稍微带两件就行了,太多了容易引人注意,倒是银两多带一些,还有银票,对了……还有药,奴婢记得内殿有一些止血化瘀,清咳润肺的药,全部都带上。”

    慕千雪拉住欲奔去内殿的夏月,摇头道:“不必收拾了,我不会走的!”

    夏月不能相信地盯着夏月,回过神来后,焦灼地道:“为什么不走,难道娘娘真想在这里等死不成?”

    慕千雪抚着她拧成一团的眉心,“傻丫头,那么多守卫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引开的,再者……我若走了,谁来替他们报仇!”

    “他们……”夏月喃喃重复了一句,下一刻,骇然惊道:“娘娘您还想杀陛下?”

    慕千雪颊边肌肉用力抽搐着,眸光森寒如铁,“父母之仇,亡国之恨,岂能不报!”

    “不要!”夏月拼命摇头,“陛下身手高超,您杀不了她的,反而会提前招来杀身之祸,娘娘,奴婢求您了,逃吧,不管怎么样,总还有一线生机!”

    慕千雪挣开她的手,走到供在花梨木步步锦支窗前的双耳方瓶前,里面供着浅粉的合欢花,花瓣粉软轻盈,在照落入殿中的春阳下,曼曼如飞羽,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淡雅清香。

    “合欢”寓意“言归于好,合家欢乐”之美意,也往往象征着夫妻恩爱,两两相好。

    萧若傲知道她喜欢合欢花,便在昔日的王府中遍植此树,登基之后,还特意命人将那些树全部移植到宫中,许诺每一年都要与她共赏花开花落,直至他们慢慢老去。

    这些合欢花曾是她与萧若傲爱情的见证,如今却成了最大的讽刺!

    慕千雪紧紧攥着一朵合欢花,待得松手之时,刚才还盈盈如一朵粉云的合欢花已是变得不成样子。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夏月。”慕千雪的出声,令夏月心中一喜,以为她改变了心意,连忙走过来道:“可是要奴婢去收拾东西?”

    慕千雪微一摇头,道:“我记得去岁除夕之时,内务府送来的烟花还剩了一些是不是?”

    夏月不明白她现在怎么还有心情说烟花,但还是如实答道:“是,去岁内务府送来的烟花足足有十大箱,除夕之时用了八箱,剩下的都按着娘娘的吩咐收在库房之中,说是……”后面的话,夏月没有说下去,但足够慕千雪回忆起当初的事情。

    除夕之时,萧若傲定了年后进攻燕国,慕千雪便让夏月收起两箱烟花,说是等萧若傲得胜归来之时再放,哪知……萧若傲最后灭掉的却是南昭。

    慕千雪痛苦地闭一闭目,“都去拿来。”

    “娘娘您要烟花做什么?”夏月虽然纯良没有什么心机,却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慕千雪这会儿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放烟花了。

    “你只管去拿来就是了,快去。”在慕千雪的催促下,夏月只得去取了烟花来,满满两大箱,里面整齐的排列着一个个烟花,幸好当时慕千雪嫌麻烦,没有将烟花送回内务府。

    刚从箱中取出烟花,慕千雪的眉头便立时皱了起来,“才放了三四个月,也没下什么雨,怎么就霉变的这么利害?”

    夏月诧异地望着手里的烟花,明明都是崭新的,何来霉变一说,这个念头尚未转转,耳边再次响起慕千雪担忧的声音,“霉的都发黑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用?”

第一卷 第八章 东方溯

    第八章 东方溯

    一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夏月小心翼翼地道:“娘娘,这些烟花好好的,并不曾霉变啊。”

    慕千雪蹙眉道:“怎么没有,你自己瞧,全部都黑了,不是霉变是什么?”

    “真的没有,一根根都好好包着红纸,崭新得很,没有黑。”若非瞧着神色正常,夏月几乎要以为慕千雪受刺激过度,得了失心疯。

    “不可能,明明……”话说到一半,慕千雪突然止了声音,愣愣地望着夏月,她记得夏月穿的是宫中宫女惯穿的鹅黄束胸衣裳,可是这会儿却变成了灰色,还有她赏给夏月的那对翠珠耳坠,都成了灰色。

    不对,不是它们变成了灰色,而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眼中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黑、灰、白这三种颜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有这样的记载,称之为色盲症,但凡患有此症者,不辨红绿,不识五色,终其一生,只见黑灰白三色。

    古籍记载,此症多为先天,但也偶尔有几例,是在受到极大的刺激之后,突然之间便得了色盲症,从此再也看不到五色缤纷的世界。

    夏月见慕千雪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忧声道:“娘娘,您怎么了?”

    慕千雪回过神来,淡然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罢了,帮我拆开烟花,倒出里面的火药,动作轻缓一些。”与亡国屠城的痛苦相比,区区色盲症根本算不得什么。

    虽然每一个烟花里面的火药都不多,但两大箱烟花加在一起,也有不少,一旦爆炸,足以将这内殿夷为平地!

    在将火药严严实实裹在一块羊皮中,并将空烟花藏起来后,慕千雪对夏月道:“去告诉守在永德宫外的人,就说我知道南昭先祖立国之时所埋的一处宝藏,里面所藏之物,皆是价值连城,我愿意用这份宝藏来换取活命的机会,让萧若傲来见我!”

    “宝藏?这是真的吗?”夏月惊讶之余,眉眼间浮上一丝丝欢喜,有这份宝藏在,说不定真可以换取慕千雪活命的机会。

    慕千雪眸底掠过一丝悲哀,“当然是真的,快去吧!”

    夏月连连点头,心思单纯如她,并没有仔细去想,在说这件事之前,慕千雪为何要摆弄火药。

    夏月手还没来得及触及门闩,殿门就主动开了,几名面生的内监快步走了进来;一瞧见他们,夏月顿时紧张起来,永德宫被封,这些人能够进来,必是出自萧若傲的授意,也就是说……陛下决定要杀娘娘!

    想到此处,夏月急急张开双臂护在慕千雪身前,慌忙道:“不许你们伤害娘娘!”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官明晰的男子,生得极是俊美,就是神色太过冷漠,生生坏了他脸部颇为好看的线条,令人望而却步。

    那人没有理会夏月,只对她身后的慕千雪道:“快随我走。”

    在第一眼看到他时,慕千雪便知道,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内监,待得看到第二眼时,更是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的记性素来极好,一面之见,就足以此生铭记;思忖片刻,一个尘封四年的名字跃然于脑海中,“你是东方溯?”

    这句话令东方溯眼底出现一丝波动,不过很快便归于无形,颔首道:“公主好记性。”

    东方溯,中原大陆第一强国北周的七皇子,四年前,他也在前往南昭求亲的贵公子之列,故而与慕千雪有一面之缘。

    在确知来者身份后,新的疑问又浮上慕千雪心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若傲带兵进攻南昭之时,慕兄正好在城外狩猎,得以躲过杀身之祸,他知道萧若傲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绝不会放过公主,所以前往北周托我来此救公主。” 

    “三哥没死,他还活着!”慕千雪悲寂的心底泛起一丝欢喜,待得平复了激动后,她有些讹异地看着东方溯,“只因三哥一句托付,你就远奔千里,甘冒性命之险来救我?”

    “慕兄乃我至交好友,既是他托付,自无不应之理。” 说着,他催促道:“请公主立刻随我走。”

    慕千雪盯了他片刻,忽地自嘲道:“我一向自诩聪明,更有识人之能,却在此生最重要的事情上看走眼,以至酿下今日的苦果!”

    当年选婿之时,身为她三哥的慕临风曾大力举荐东方溯,说他看似冷漠,其实重情重义,言出必行,乃是最好的夫婿人选。

    虽有慕临风百般美言在前,但最终还是被慕千雪给否了,在她看来,东方溯少言寡语,面目阴沉,并不是她想嫁的那个人。

    结果,她千挑万选的夫婿,带兵灭她国家,杀她父母,屠她子民;她不屑一顾的那一个,却因为一句承诺,不顾危险赶来西楚救她,真是天大的讽刺!

    “时间不多,先离开此处再说。”说话间,东方溯鼻翼微微一动,拧眉道:“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火药味?”

    夏月在一旁道:“那是因为……”

    慕千雪打断她,淡淡道:“没什么,倒是你,总共带了多少人?”

    “连我在内,共计十二人。”此言一出,慕千雪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看来此事,并没有得周帝应允。”

    东方溯默然片刻,道:“皇兄只答应派使者交涉,这会儿应该正在万象殿与萧若傲谈判,至于结果……不必我说,公主也能猜到了!”

    虽然北周国力强盛,但掣肘同样多,东凌、齐国,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派使者向萧若傲施压,已是周帝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区区十二个人,你便敢闯入异国皇宫,不怕丢了性命吗?”

    “我既应承了慕兄,就算粉身碎骨就一定会做到。”东方溯平静的说着,春风自未曾关严的窗缝中吹进来,吹起他垂在身后的乌黑长发,在半空中飞扬,明明神情一如刚才的冷漠,不苟言笑,却给慕千雪一种温暖的感觉。

    慕千雪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浅不可见的笑容道:“你走吧。”

    东方溯一怔,“你不走?”

    慕千雪摇头道:“萧若傲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一旦发现我不见了,必会封锁全城,到时候,谁都逃不了,还是说,你觉得只凭区区十二人,就可以与整个西楚抗衡?”不等东方溯言语,她又道:“回去告诉三哥,他是皇族唯一的血脉,一定要复立南昭!”

    东方溯盯了她道:“那你呢?”

第一卷 第九章 火药

    第九章 火药

    “若不是我,他不会成为今日的楚帝,父皇母后还有南昭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不会死,既由有而起,就该由我而终!”慕千雪话中透出的狠厉决绝,令东方溯瞳孔微缩,“你想与萧若傲同归于尽?”

    慕千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徐徐道:“西楚的形势我很清楚,萧若傲膝下子嗣年幼,他一死,那几名被封至各地为蕃王的兄弟必会因为皇位而内斗不休,甚至令西楚四分五裂,齐国与西楚接壤,多年来又一直受北周压制,所以齐帝绝不会放过这个扩张领土的好机会;至于你那位皇兄会怎么做,想来不用我说了;可以说,杀了萧若傲,就等于毁了西楚百多年的基业!”

    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他害我国破家亡,我就要他成为西楚的千古罪人,悔恨终身!”

    东方溯走到慕千雪身前,暗自嗅了一口始终索绕在鼻尖的火药味,目光最终落在慕千雪手边那个用羊皮裹成的小包上,沉声道:“若我没有猜错,这里面应该是火药,也就是你用来与萧若傲同归于尽的筹码。”

    “不错,所以你赶紧走吧,万一被他们发现,想走也走不了了。”说罢,她转首对夏月道:“他们一走,就立刻照我之前吩咐你的话去传,引萧若傲来永德宫,然后你趁乱离去,远走高飞!”

    夏月愣愣看了她半晌,下一刻,已是拼命摇头,慌乱地道:“不要!娘娘不要,那样您会死的!”

    “我已注定是一个死人,与其白白死去,倒不如趁此机会毁了萧若傲与他最在意的东西!”话音未落,东方溯冷肃的声音已是在她耳边响起,“你以为萧若傲会后悔吗?不会,因为在西楚毁灭之前,他就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更不会有所谓的难过与后悔!”

    “再者,萧若傲能够骗你这么久,可见心思非同一般,你肯定他会中你的计,葬身于这些火药之下吗?”

    慕千雪紧紧抿着唇,东方溯说的这些,她并非没有想到,只是……她已经别无选择!

    东方溯看出她的心思,上前一步,目光烁烁地道:“你并非只有这一个选择,我虽没有千军万马,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护你离开西楚!”

    “慕兄与我说过,你虽是女儿身,却有惊世之才,与其这样死去,倒不如留着性命,让萧若傲亲眼看着他最在意的东西,毁在你这双手中,如此方才可以让他永生永世活在痛苦之中!”

    “亲手……”慕千雪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低头看着自己素净纤长的双手,只要给她足够的兵力与后备,她确实可以毁了西楚,这一点,她从不怀疑,只是……南昭已灭,她只身一人,拿什么去与一个国家斗,除非……

    她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冷漠容颜,“你会帮我吗?”

    “会!”春光透过步步支锦窗照进来,在东方溯那张冷肃的脸庞上投下纵横交错的窗格影子。

    他的回答总是这么简单,从不会说多余的话,更不会像萧若傲那样,说各种各样暖心体贴的话来讨慕千雪欢心,他就像一根木头,直直地立在那里,不论风吹,不论雨打,都不会弯折半分,无趣,却可以让人放心依靠。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永德宫的宫人一个个都睡着了?”殿外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殿中众人倏然一惊,夏月离着殿门最近,赶紧开了一丝门缝往外张望,只见身着华衣锦服的曹氏在众宫女的簇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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