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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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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输……”梁氏低头喃喃重复着这个字,半晌,她突然抬起头,神色凶狠地盯着东方溯,“没有!我没有输!”

    梁氏指着郑汉等人,“你看清楚,昭明宫内外都是我的人,无论你答应与否,东宫乃至帝位都必须让出来!”说到这里,她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厉声道:“传本宫命令,将殿内所有人全部拿下!”

    虽然失了先机,但她手上有兵,一样可以赢,顶多就是留下几句不痛不痒的骂名。

    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郑汉等人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传召士兵,将百官控制了起来。刚刚才因为东方溯没有迷失心智而欢喜的百官,又一次陷入了危机之中。

    郑汉握着寒光森森的钢刀走上台阶,盯着东方溯道:“请陛下写诏书!”

    “朕是不会写这两份诏书的。”东方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话。

    郑汉皮笑肉不笑地道:“其实三殿下和二殿下一样,都是您的子嗣,又不是外人,何必如此执着呢。”

    见东方溯始终没有软化的意思,郑汉目光一沉,冷冷道:“那末将就只有得罪了。”

    他们虽不能杀东方溯,却有无数种办法折腾,令后者受尽皮肉之苦,从而写下诏书。

    “你敢!”东方溯沉眸厉喝,无形的天家威严自身周散发出来,令郑汉心中升起一种恐惧,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梁氏怕郑汉临阵退缩,急忙道:“郑将军,他已是瓮中之鳖,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只管将他拿下。”

    郑汉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咬一咬牙,再次走了过去,就在他准备将东方溯绑起来的时候,予瑾突然尖声大叫,继而冲到郑汉面前,用力将他推开,“滚!全部都滚,滚出承德殿!”

    梁氏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急忙道:“予瑾,你在做什么?”

    “我不要当太子,不要当皇帝,我什么都不要!”予瑾是知道慕千雪他们部署的,但又不能说出来,否则事后父皇更不会留情。他希望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让梁氏收手,那样……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梁氏没想到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又气又急,“胡说什么,绣春,带他下去!”

    “我不走!”予瑾挣开绣春的手,跪在地上嘶喊地喊道:“母妃,儿臣求您了,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闭嘴!”梁氏被他说得面上挂不住,“胡言乱语的说些什么,脑子浑了就去洗把脸,绣春!”

    予瑾眼底掠过一丝狠绝,在绣春来拉他之前,突然起身,劈手去夺梁虎手里的刀,他虽然才十岁,但自幼习武,猝不及防之下,梁虎被他夺去了刀,后者横在自己脖子上,一字一字道:“母妃你要是不收手,儿臣……儿臣就死在你面前!”

    梁氏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对抗自己,吓了一大跳,待得回过神来后,她急喝道:“你疯了是不是,快把刀放下!”

    “不放!”予瑾哭泣道:“母妃,你就听儿臣一次,收手吧。”

    “你懂什么!”梁氏几乎要被他气死,冲上去想要夺刀,却被予瑾脖子上的那一丝殷红吓住,不得不停下脚步,也终于确定,这个儿子不是在闹着玩,他真的会了结自己的性命。

    “母妃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你……你真想气死母妃吗?”

    予瑾悲伤的摇头,“你做的这一切,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你自己!你觉得父皇负了你,所以拼命想要夺回这一切,甚至不惜拿儿臣,拿皇祖母来做棋子,可你有没有想过,父皇为什么要负你?”

    “姨娘为你做了这么许多,你不仅视若无睹,反而以怨报德,不要说父皇,连儿臣都接受不了!”

    “母妃,你醒一醒吧,从来就没有人对不起你,对不起梁家,一直是你在作茧自缚!”

    “不用你来教训我!”见他一直帮着别人说话,梁氏气得几乎要疯了,“再说一遍,把刀放下!”

    予瑾悲伤地看着她,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母妃还没有回头之意,看来……是他天真了。

第一卷 第八百零五章 黄粱梦醒

    “父皇,母妃犯下的过错,儿臣愿意一力承担,无论如何,都请您看在儿臣的面上,放母妃一条生路!”说完这句话,他将视线转向梁氏,怆然道:“是母妃十月怀胎生下儿臣,现在……儿臣就将一切还给母妃!”

    梁氏心中警钟大鸣,急忙道:“你想做什么?”

    予瑾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就在他准备使劲之时,一只手从后面绕过来牢牢握住他的胳膊,令他无法有所动作。

    予瑾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东方泽,“九叔?”

    东方泽手一翻一带,夺下予瑾手中的刀,继而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这浑小子,居然还想自尽,平日里九叔是怎么教你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放弃。”

    予瑾苦笑道:“不是我想放弃,而是……我实在没办法了。”说到这里,他悲从中来,低低哭了起来。

    东方泽也知道他的委屈,叹息道:“九叔知道你孝顺,可这件事……不是你能解决的。”

    “九叔,你救救母妃吧,我求求你,我不想看着她死!”予瑾抓着东方泽的衣袖,那样紧,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东方泽还没说什么,梁氏已是厉喝道:“你在胡说什么,本宫怎么会……会……”不知为什么,那个“死”字,她竟不敢说不口,唯恐一语成谶。

    她的话令予瑾哭得越发利害,东方泽叹了口气,垂目道:“你都听到了,不要求你父皇,也不要再求别人,没人救得了她。”随着这句话,他缓慢但坚定地拉开予瑾的手。

    予瑾抓得太紧,丝线因为绷得太紧发出“嘶嘶”的声音,终于在濒临断裂的时候,予瑾松了手,确切来说,是被强迫松手,因为他敌不过东方泽的力气。

    梁氏没有理会予瑾的反常,盯了东方泽冷笑道:“你来得正好,省得本宫再多费功夫。”

    东方泽讽刺地道:“梁秀英,你真以为整个昭明宫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吗?”

    他的反问,令梁氏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嘴上仍强硬地道:“当然!”

    “呵呵。”东方泽一边笑一边摇头,那副讥讽的样子看得梁氏极不痛快,“你笑什么?”

    “我笑你也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东方泽毫不留情的嘲笑令梁氏面上挂不住,怒喝道:“放肆!来人啊,给本宫将他拿下!”

    东方泽看也不看朝他走来的士兵,冷笑道:“你也不想想,陛下既然洞悉了你的阴谋,又怎么会没有半点准备。”

    梁氏面色豁然大变,从刚才起,她就一直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直至这会儿被东方泽一语点醒,医十救醒东方溯之后,就不见踪影,必然是回来通风报信,也就是说……承德殿这一切,是一个陷阱。

    接下来的一幕,也证实了她的猜测,林默带着数名禁军大步走入殿中,单膝跪地,大声道:“卑职救驾来迟,请陛下治罪。”

    东方泽按下胸口的激荡,沉声道:“外面情况如何?”

    “回陛下的话,除了殿内这些乱党之外,余者都已经被治服。”林默的话令郑汉等人面色大变,脱口道:“不可能!”

    林默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若不信,尽可以出去看看!”

    郑汉望了梁虎一眼,后者会意,快步离开承德殿,过了半晌,他重新走了进来,只是这一次,面如死灰,连一点生机也没有,他艰难地道:“将军……咱们的人都被抓了。”

    “不会的……”郑汉难以置信地道:“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连声响也没有?”

    “要是连这么一点小动乱都对付不了,神机营也传不到现在!”林默平静的语气下,是掩藏不住的轻蔑,如果东方溯真被他们控制了,那倒是有些棘手,毕竟他们不能做任何对皇帝不利的事情,可事实并没有,那他们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神机营……”郑汉失魂落魄地念着这四个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等人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在神机营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机。

    梁氏怔怔看着这一切,犹如在梦中,半晌,她突然发足狂奔出殿,林默想要阻拦,被东方溯拦住,“让她去,只有亲眼看过,她才会死心。”

    梁氏一路奔出承德殿,外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不少是她认识的梁家旧部,可现在那些人全部都被跪在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梁氏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为了这一天,她筹备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结果才刚开始,就被人悄无声息地崩溃瓦解,这让她怎么接受。

    东方溯也带人走出了大殿,冷冷道:“死心了吗?”

    “我不相信!”梁氏姣好英气的面庞因为绝望扭曲如恶鬼,厉声道:“我不会输的,不会!”

    “你不止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东方溯毫不留情的言语令她脸庞越发扭曲,“你胡说,输得那个人应该是你!”

    她张牙舞爪地往东方溯冲去,可惜还没近前,就已经被人拦住了,难以寸进;明明近在咫尺,梁氏却生出一种天涯海角的错觉。

    “将所有乱党拿下,凡有官爵在身者,一律斩首,余者发配连疆,至于梁氏……”东方溯目光落在梁氏身上,一字一字道:“赐白绫三尺!”

    “不要!”予瑾扑到他脚下,哭诉道:“父儿臣愿替母妃承担所有过罪,求父皇开恩。”

    “她不值得你求情。”东方溯怜惜地望着这个最无辜的幼子。

    “儿臣知道母妃犯下大错,可无论如何她都是儿臣的生母,任何人都可以不管她,甚至可以咒她死,唯独儿臣不可以!”

    予怀蹲在他身边,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若是放过昭仪,父皇要怎么向天下人交待,她犯的是逼宫篡位的大罪。”

    “我知道,二哥我知道!”予瑾胡乱抹了把脸,急急道:“一命偿一命,我不会让父皇为难!”

第一卷 第八百零六章 三尺白绫

    “放过一个该死之人,而去杀一个无辜者,你觉得天下人会怎么看待父皇?”

    “这是我自己的请求,与父皇无关。”

    “但世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会觉得父皇处事不公,从而在史书上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再说……”予怀叹了口气,“你不觉得让父皇下旨杀你,太过残忍了吗?血脉相连的,并不只有你和梁昭仪。”

    他这席话,彻底击溃了予瑾的理智,伏在予怀怀里哭泣道:“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予怀一边拍着他颤抖不止的背,一边安慰道:“谁犯的错,就由谁来承担,我们……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尖矛,狠狠刺进予瑾胸口,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许久,他勉强止了哭泣,朝东方溯道:“父皇……”

    “不要再替她求情!”东方溯虽然怜惜这个儿子,但并不打算再放过梁氏,同样的错,他不想再犯第二次。

    予瑾死命咬着唇,涩声道:“能否……让儿臣送母妃最后一程。”

    东方溯垂目盯着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予瑾,终是于心不忍,点头道:“好,朕答应你。”

    在被带出去的时候,一直面若死灰的梁氏突然道:“我想去明瑟殿看看。”

    “张公公……”予瑾看向负责督刑的张进投去哀求的目光,后者知道他想说什么,怜他一片孝心,叹息道:“去吧。”

    明瑟殿离得并不远,穿过上林苑就到了,这些年宫里没进什么嫔妃,所以明瑟殿一直空置着,也维持着梁氏离开时的模样。

    看着那一样样熟悉的物件,曾经的记忆一点点涌上心头,初入后宫的新奇,诞下予瑾的欢喜,入主明瑟殿的得意,还有……被逼离开时的失落。

    她费尽心机想要赢慕千雪,甚至不惜逼宫选择,可结果……还是输了,再一次输给那个女人,更被迫赔上自己的性命。

    很快……很快她就要被三尺白绫缠上细细有脖颈,结束她才只有三十岁的人生,她不甘心,可是无可奈何。

    成王败寇,从来如此!

    “母妃,我舍不得您!”予瑾的哭声将梁氏思绪拉了回来,望着伤心不已的予瑾,梁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渐渐亮了起来。

    她蹲下身,缓缓抚过予瑾满是泪痕的脸颊,“母妃也不舍得你,可有人非要分开我们母子。”

    “母妃!”予瑾抱着她温软的身子,眼泪落得越发凶猛,以后,他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无论母后和姨娘对他多好,都不能掩盖这个事实。

    梁氏抬起泪眼,哀求道:“张公公,能否让我们母子单独说几句话?”

    张进看看她,又看看予瑾,叹息道:“好了,别太久。”

    在张进带人出去后,梁氏拉着予瑾坐下,“好了,别哭了,趁着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母妃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嗯。”予瑾赶紧擦了泪水,“母妃请说,儿臣一定牢记于心。”

    “好。”梁氏满意地点头,“母妃问你,是谁害我们母子生离,又是谁害我们母子死别?”

    予瑾一怔,疑惑地道:“儿臣不明白母妃的意思。”

    “不必明白,只要照实回答即可。”

    予瑾努力想了一会儿,试探道:“是父皇?”

    梁氏阴恻恻地道:“你父皇固然是凶手,但元凶却是慕氏,要不是她,你外祖父不会死,舅父不会死,今日这一切也根本不会发生。”

    望着那张阴冷扭曲的脸庞,予瑾突然很害怕,他甚至生出几分怀疑,眼前这个满腔怨气的人……真是他的母妃吗?

    “姨娘……”予瑾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梁氏恶狠狠打断,“不许叫姨娘,她不配,听到了吗?”

    梁氏凶神恶煞的样子令予瑾害怕,战战兢兢地道:“听……听到了。”

    梁氏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吓到了予瑾,努力舒展着五官,“予瑾,你要答应母妃一件事,否则母妃死也不瞑目。”

    见她说得严重,予瑾连忙坐直了身子,“母妃只管吩咐。”

    梁氏一字一字道:“你将来,一定要杀了慕千雪,替母妃报仇!”

    予瑾被她的话吓得跳了起来,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母妃你……你……你在说什么?”

    “母妃让你以后寻机会除掉慕千雪。”梁氏话音未落,予瑾已是拼命摇头,“不,不可以,我……我做不到!”

    梁氏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这是母妃最后的愿望,你一定要答应!”

    予瑾死命摇头,嘴里喃喃重复着相同的话,“我不要……不要!”

    见他一直不肯答应,梁氏怒上心头,“是不是在你心里,那个贱女人比母妃还要重要?”

    “不是,但……“

    “既然不是,就答应母妃,难道你想母妃死不瞑目吗?”

    予瑾被她说得哭了出来,但这一次,他是被梁氏逼哭的。

    予瑾的眼泪不仅没有换来梁氏的怜惜,反而遭她喝斥,“不许哭,你是男子汉,是大周皇子,动不动就掉眼泪成何体统。”

    等在外面的张进听到殿里动静有些大,隔门问道:“三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予瑾一边应付张进,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

    在殿外重归宁静后,予瑾哀求道:“母妃,姨……贵妃娘娘真的不是一个坏人,而且……这次的事情,也怪不得她。”

    梁氏哪里听得进他这话,横眉斥道:“依你所言,是母妃咎由自取了?”见予瑾低头不答,她连连冷笑,“好!好!本宫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母妃……”

    “别叫本宫,本宫没你这样的儿子!”梁氏绝情的话语,令予瑾难受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热心善良的母妃,会变得这样蛮横不讲理。

    “儿臣知错了。”这五个字,予瑾说得无比委屈,明明没有错,却被逼认错,无论哪一个人都会觉得委屈。

    梁氏面色微缓,冷声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

    “儿臣……”予瑾内心天人挣扎,他一边希望梁氏可以心无挂碍,一边又不想违心答应一件错事。

    “你不答应,就是逼母妃不瞑目,就是大逆不孝!”梁氏已经疯了,心和眼都被仇恨所蒙蔽,根本不考虑对予瑾的伤害。

第一卷 第八百零七章 诅咒

    予瑾痛苦地道:“母妃你不要逼我!”

    梁氏厉声道:“我生你养你,现在让你做这么一件事,还成了逼,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的孝道又学到哪里去了?”

    予瑾不知该怎么说,只得道:“可贵妃娘娘并没有错,我……我怎么可以去害她。”

    梁氏冷冷盯着予瑾,令后者惴惴不安,头低得几乎快要垂到胸口了,在这样的忐忑中,梁氏寒声道:“依你这么说,错的倒还是本宫了?”

    予瑾连连摆手,“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就答应!”梁氏咄咄逼人的态度,压得予瑾喘不过气来,前有狼虎,后有悬崖,他竟是无路可走。

    “你是不是真想母妃死不瞑目,生生世世不能安心?”在梁氏的步步紧逼下,予瑾终于妥协了,但这个妥协,是一种心神近乎崩溃的妥协,“儿臣……儿臣答应。”

    听到这句话,梁氏终于露出了笑容,抚着予瑾的肩膀道:“好,这才是本宫的好孩子。”

    一直以来,予瑾都很依恋梁氏,可这一切,当梁氏手碰到身体时,竟是感觉无比厌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梁氏的手。

    梁氏察觉到予瑾这个动作,刚刚还挂着笑容的脸庞再次沉了下来,但并没有说什么,寂静片刻,她忽地道:“既是这样,那你随母妃发个誓。”

    予瑾一怔,“发誓?”

    “不错,省得你忘记刚才答应过母妃的事情。”梁氏微微一笑,牵过予瑾的手来到窗边,“接下来母妃说一句,你复述一句,我东方予瑾对天盟誓。”

    “我东方予瑾对天盟誓……”

    “我若违背应承母妃之言,不取慕千雪这贱人性命,就百病缠身,不得安宁,如果娶妻,妻暴病,子难养;死后沉沦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予瑾怔怔看着梁氏,无法想象刚才那个恶毒到极点的誓言,是出自她之口,哪有一个做母亲的人,这样诅咒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是疯了!

    “念!”梁氏并不知道予瑾心里的念头,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对她来说,唯一要做的,就是逼予瑾发下誓言,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稍稍平复心中的怨恨。

    予瑾被她喝得浑身一颤,继而用力甩开她的手,哭泣道:“我不念,我不要念!”

    “不念也得念!”梁氏再次攥住他的手,那样用力,指甲都掐到了予瑾幼小的胳膊里,痛得后者面色发白,不住呼痛;梁氏却仿佛没听到,死死盯着予瑾,“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身上的毛发皮囊都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不答应,念!”

    予瑾听得悲哀,哭诉道:“我是你生下来的不假,可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是你的傀儡,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梁氏本就趋于疯狂,这句话更是刺激了她,狠狠一掌掴在予瑾脸上,“我生你养你,你却胳膊肘往外拐,处处帮着外人害自己母亲,临到头还成了我逼你?早知这样,我当初根本不该把你生下来!”

    予瑾捂着剧痛的脸庞,狠狠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梁氏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割裂着他的五脏六腑。

    梁氏还在继续斥骂着,“别人孩子都帮着自己母亲说话,唯独你……”

    “你确实是不该把我生下来,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痛苦难过!”予瑾狠狠打断她,痛声道:“你是我母妃啊,可你却为了一己仇怨,把自己儿子往死里逼,难道你这样就对吗?”

    予瑾一直都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孩子,梁氏从没有想过,他竟然会质问……甚至是指责自己,一直愣在那里,待得回过神来后,怒火中烧,扬手就要再掴,予瑾恨恨地瞪着她,“你打啊,打死我,那就一了百了了。”

    不知为什么,迎着那双愤怒的眼睛,梁氏的手怎么也掴不下去,不是因为不忍,而是害怕……她竟然在害怕自己的儿子。

    张进一直在外面听着,眼见动静越来越大,怕真闹出什么事来,赶紧奔进来,看到箭拔弩张的母子二人,赶紧道:“这……这是怎么了?不是就说几句话吗,都消消气。”

    梁氏恨恨放下手掌,盯着予瑾道:“你是不是怎么都不肯发誓?”

    予瑾咬牙道:“是!”

    “好!”梁氏指了他,恨声道:“从这一刻起,你再不是我的儿子,我只当没生过你!”

    张进劝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气话做什么。”

    予瑾闭目,痛苦地道:“无论你认不认,我都念你十月怀胎之恩。”说着,他双膝跪地,磕头道:“儿臣送母妃最后一程!”

    予瑾

    “不必了!”梁氏冷冷拒绝,“你我之间的母子情份到此为止,以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黄泉幽路。”顿一顿,她又道:“既然你不肯发誓,那么,我替你发!”

    在众人还没弄清楚她的意思前,梁氏三指向天,一字一字道:“若予瑾不取慕千雪这贱人性命,就从此百病缠身,不得安宁,如果娶妻,妻暴病,子难养;死后沉沦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张进骇然失色,脱口道:“你疯了吗,怎么能发这样恶毒的誓言,他可是你亲生儿子啊,快收回来。”

    梁氏冷冷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说出去的话可以收回?而且这是他欠我的。”说到这里,她面庞扭曲地尖声道:“他明明早就知道慕氏母子要害我,却什么也不说,任由我在那里被他们欺骗!”

    张进连连摇头,“你……你……你真是个疯子!”

    “是啊,我是疯子,是被你们逼疯的!”梁氏咬牙切齿地道:“我恨不能现在就去杀了慕千雪这个贱人!”

    张进叹了口气,拍着予瑾颤抖的肩膀,“这种诅咒都是假的,三殿下别往心里去。”说罢,他转头对捧着白绫的小太监道:“来人,送梁昭仪上路!”

    “是!”那两名小太监也看不惯梁氏,当即领命上前,不顾梁氏的挣扎,将三尺白绫绕在她脖子上,狠狠拉紧。

第一卷 第八百零八章 人死事未消

    “我不要死,不要死……唔!”梁氏拼命挣扎,可终归还是逃不过白绫缠颈的结局。

    “不要看!”张进蒙住予瑾的眼睛,不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被处以绞刑。

    那两名太监力气极大,不一会功夫,梁氏便不会动了,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在确定梁氏死后,他们松开了手,朝张进禀报,“公公,她死了。”

    张进刚要说话,予瑾已是拉下了他的手,来到双目大睁的梁氏身前,即使已经死了,那双眼里依旧充斥着无尽的怨毒,仇视着每一个人,包括……她的亲生儿子。

    张进怕予瑾难过,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奴才送殿下回长信殿吧。”

    予瑾摇头,“我想送她下葬。”

    “可是……”

    “我没事。”予瑾神情异常平静,“我说过要送她最后一程的。”

    对视半晌,张进叹了口气,“那好吧,待奴才禀告陛下一声,如果陛下不反对,您就跟奴才出宫一趟。”

    梁氏犯下这样的大罪,自然不得再葬入皇陵,寻了一处山丘安葬,从落葬到立碑,予瑾都没有掉一滴眼泪,默默帮忙。

    在烧完最后一点纸钱后,张进走到予瑾身边,轻声道:“三殿下,我们回宫吧。”

    予瑾木然盯着墓碑,低低道:“张公公,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张进连忙道:“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您还有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他们都很疼你。再不然……您还有奴才呢,只要您不嫌奴才又老又烦,奴才就一直陪在您身边,好不好?”

    予瑾转过僵硬的脖子看着张进,半晌,他突然扑入在等着他回话的张进怀里,后者猝不及防,被冲着向后退了几步。

    予瑾把脸闷在张进怀里,哽咽道:“为什么连公公你也这么疼我,唯独她……那么恨我?”

    “唉。”除了叹气,张进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半晌,他抚着予瑾微微颤抖的肩膀道:“都已经过去了,别想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吗?

    予瑾不知道,梁氏临死之前的诅咒还历历在耳,那样绝决,那么刻骨怨毒……

    “咳!咳咳!”

    秋初的天气,承德殿便烧起了炭盆,东方溯半倚在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时捂唇咳嗽,面色白中泛青,极是难看。

    张进将炭盆端到床边,轻声道:“陛下,要不要再拿床被子来?”

    “不用了,再多也是冷。”东方溯摇摇头,道:“纪太医来了吗?”

    “应该快了,顶多就这一两日的功夫。”张进一边替他掖紧被子一边说着,“等纪太医和医先生回来,陛下就没事了。”

    当日,医十虽然用护心丹护住东方溯心脉,保他神智清醒,但体内的毒还在。事后,他曾逼问过绣春等人,皆没有线索,根据他们的话,甚至连梁氏自己,也不知道“一晌贪欢散”的配方,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百香。事情拖得越久,东方溯体内的毒就越深,他也就越危险,所以他与纪临决定去一趟西域,弄清楚“一晌贪欢散”的配方,这样才可以对症下药。

    张进轻声道:“今儿个早上,贵妃娘娘又来过了,奴才按陛下吩咐的话说了,但娘娘……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临走之前,还问了纪太医的事,奴才担心……瞒不了多久了,毕竟娘娘那么聪慧。”

    东方溯怕慕千雪担心,所以中毒这件事,一直瞒着她,包括宫里其他人,只以受惊和感染风邪为名,在承德殿休养,朝事一律交给太子和张启凌他们。除了医十和纪临之外,就只有张进几个贴身内监知道。

    东方溯手指微微一颤,涩声道:“能瞒一日是一日吧。”

    “可是……”张进还想说,被东方溯抬手打断,“好了,不说这个了,予瑾怎么样了?”

    “自从梁氏下葬,三殿下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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