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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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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溯面色沉冷如铁,“朕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还你家主子一个公道,起来吧。”

    因为早产一个多月,孩子的身形极小,又没什么肉,缩在怀里比一只小猫大不了多少,瞧得人心疼。

    李稳婆备好了水,从东方溯手中接过孩子抱去沐浴,就在准备抱入木桶中时,她突然惊呼道:“这……这是怎么了?”

    纪临面色一变,一个箭步冲过去,只见孩子通体发青,呼吸异常急促,张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不好!”纪临急忙取出一根细小的银针,迅速刺入孩子小小的胸膛之中,片刻,孩子终于再次哭出了声,但比先前微弱了许多。

    “孩子怎么了?”母子连心,一见孩子不对,慕千雪立刻便要挣扎着起来,东方溯连忙按住她道:“有纪临在,不会有事的,你这样反而让纪临分心。”

    听到这话,慕千雪只得按下焦灼的心情,但目光一直牢牢盯着纪临,后者让夏月取来文房四宝,迅速开了一张方子,让她去煎小半碗来。

    在夏月离去后,东方溯紧张地问道:“孩子如何?”

    纪临拱手道:“臣先前就与贵妃娘娘说过,小公主先天不足,又被人蓄意抽取元气,虽然在腹中养了几个月,但不可能完全补足,如今又早产这么多日,更是体虚。”他沉默片刻,凝声道:“说句难听的,以小公主现在的情况……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之数。”

    这句话犹如一根尖锐的钢针,狠狠扎入东方溯脑海中,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慕千雪更是听得几乎晕死过去,她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个孩子,现在纪临却告诉她,孩子随时会死……这让她如何接受?

    “没事的。”东方溯安慰了她一句,盯了纪临沉沉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一定要保住小公主的性命!”

    纪临肃然领命,“臣自当尽力而为。”

    他的话令东方溯心中微微一安,缓了口气对夏月道:“去拿止血生肌膏药来给纪院判擦上。”

    此言一出,诸人惊皆愣在那里,纪临最先回过神来,惶恐地道:“臣入太医院不过两年,资历尚浅,怎敢当院判一职。”

    太医院中,以院正官职最高,是太医之首,在院正之下,便是左右院判,能任此职者,皆是医术高明,又在太医院中当差多年的老人,像纪临这样二十余岁便升任院判的,还是头一个。

    “身为太医,最要紧的不是资历,而是医德;你带伤来为贵妃医治,足见当得起院判一职。”

    迎着东方溯嘉许的目光,纪临心中一阵激荡,半晌,他拱手长施一礼,肃然道:“臣——谢主隆恩!”

    在纪临退下后,东方溯抚过慕千雪紧紧蹙起的眉头,柔声道:“别太担心了,当初你生予怀的时候,同样艰险重重,最后不都熬过来了吗?相信这一次也不会有事。”

    慕千雪摇头,哽咽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东方溯温言打断她的话,替她掖一掖锦被道:“咱们的孩子一定有上天庇佑,一定能够逢凶化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歇着,养得身子,倾心还等着你这个母妃照顾呢。”

    慕千雪愕然道:“倾心?”

    东方溯目光温柔地道:“是啊,东方倾心,朕给咱们孩子取得名字,喜欢吗?”

    “倾心……倾心……”慕千雪低低念着这个名字,疑惑地道:“倒是不错,但臣妾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取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东方溯哂然一笑,轻捏着她的琼鼻道:“南昭求亲,朕对你一见倾心,从此难忘佳人,这个回答贵妃可还满意?”

    他的话令慕千雪心中欢喜,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犹如抹了上好的胭脂,故意道:“陛下随便一想,便成了孩儿的名字, 这名取得可真随便。”

    东方溯轻笑道:“你这话可真是冤枉朕了,出征的这段日子,朕一直在想咱们孩子的名字,想了整整一个月,才定了两个名字,若是男孩就叫予卿,若是女孩就叫倾心。”说到这里,他默默睇视着慕千雪,眼中柔情浓郁如江南春水,绵绵不见尽头,他一字一字地道:“倾朕所有,换卿笑颜!”

    望着他眼底流光宛转的自己,慕千雪嫣然轻笑,心一下子变得沉稳无比,她知道,无论将来遇到什么样的难关,东方溯都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依偎着他温暖厚实的手掌,慕千雪沉沉睡去,她实在太累了,整整一夜的临盆,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在慕千雪入睡后,东方溯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小心翼翼抽出手掌,悄悄退出了内殿。

    殿外,秋月还被禁军按着跪在地上,瞧见东方溯出来,眼皮一跳,须臾已是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恭喜陛下又得了一位小公主,太后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高兴呢。”

    “是吗?”东方溯阴冷的目光令秋月打了个寒颤,强撑了笑脸道:“当然,太后常与奴婢说,宫里多几位小公主就好了。”

    东方溯冷冷一笑,“既是这样,朕就亲自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后,你也一并去。”他刻意咬重了“母后”二字,听得秋月心惊胆战。

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五章 母子对质

    第六百二十五章 母子对质

    “走!”扔下这句话,东方溯拂袖离去,禁军押着秋月跟在后面。

    春末夏初的晨光,最是明媚不过,照在静芳斋金黄色的琉璃瓦顶,淌下一大片金光,院中花木蓬勃盛开,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一路走来,还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丝丝草木清香。

    陈太后刚刚用过早膳,正用茉莉花茶漱口,突然殿门打开,涌进一室明光,照得陈太后几乎睁不开眼,眯眼看着自逆光中走来的身影,待到看清来者,陈太后惊喜交集,“皇帝?”

    东方溯来到殿中,拱手一礼,“参见母后。”

    “免礼。”陈太后仔细打量着他,欣喜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先告诉哀家一声?”

    东方溯抬头,沉沉道:“若是事先告诉了母后,贵妃母女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陈太后一愣,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被禁军押进来的秋月,面色缓缓沉了下来,“皇帝去过漪兰殿了?”

    “是。”东方溯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痛声道:“母后为何要这样对待贵妃?”

    陈太后搁了手里的茉莉茶盏,淡然道:“哀家特意将她接到宫中照顾,又请来金陵城最好的稳婆为她接生,还不够好吗?”

    东方溯几乎要冷笑出声,“到底是接生还是谋命,母后心里最清楚不过。”

    “放肆!”陈太后面色倏然一寒,喝斥道:“哀家一番好意,到你口中,竟成了谋人性命的恶徒,真真是让哀家心寒。”

    “好意?”东方溯满面痛惜地道:“老九在信中都与儿子说了,母后先是串通容氏假孕,陷害皇后,骗取贵妃入宫,之后指使周立栽赃陷害,欲借此置贵妃于死地,被老九阻止后,你又将她软禁在漪兰殿中,不许踏出一步,还有那个稳婆,也是母后的一枚棋子,您……”

    东方溯几乎说不下去,长吸了口气,痛声道:“今日要不是儿子及时赶到,贵妃母女这会儿已经命幸黄泉,母后,那是儿子最心爱的女人,她腹中怀的也是您嫡亲孙女,您怎么狠得下心肠。”

    陈太后面无表情的听着,心中恨极了东方泽,她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这一点,怎么也没想到东方泽竟会派人传信去边境告诉东方溯,早知如此,她早早就该寻机会杀了慕千雪,一了百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错过了杀慕千雪的最好时机。

    陈太后按了刺金袖子,淡淡道:“哀家不知道老九为什么要编造那样谎诞的谎言,但这绝非事实。不错,哀家是不喜欢慕氏,但正如皇帝所言,她腹中怀的到底是皇家骨肉,是哀家的孙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既是这样,母后为让章廷芳开那些损伤胎儿元气的药,还在贵妃临盆之时,派秋月阻止纪临进漪兰殿,难道这就是母后所谓的疼惜吗?是您所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吗?是……”

    “皇帝!”陈太后打断他的话,语气严厉地道:“你这是在质问哀家吗?”

    东方溯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满腔悲愤,痛声地道:“儿子只想知道,母后为什么狠心到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不肯放过,现在孩子早产,生死难料,母后满意了?”

    殿中极安静,连蝴蝶在殿外振翅飞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陈太后讽刺地道:“当年卫氏掌权,连先帝都动她不得,哀家只能仰她鼻息而活,将皇帝抚养成人,后来先帝驾崩,哀家忍辱负重,历经千辛万苦以先帝遗旨拨乱反正,辅佐皇帝登基;以为从此能过安生日子,结果皇帝一进来,就对哀家迭声质问,恶言相向,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

    东方溯沉声道:“既然母后提及当年之事,儿子就与您仔细说说,不错,您手里是有父皇遗语,可是您也很清楚,一旨遗诏并不能代表什么,否则您也不会一直不拿出来。真正助儿子登基,将朝局拨乱反正的那个人,是贵妃!她对你我有恩,对大周有功,母后却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最后几个字惊若天雷,震耳欲聋。

    被他这样斥责质问,陈太后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哆嗦,“好!好!看来这趟出征,令皇帝能耐渐长,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你是不是还打算废了哀家这个太后?”

    “儿子不敢。”东方溯平一平胸口翻涌如浪潮的气息,沉声道:“儿子只想问母后一句,究竟贵妃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容不下她。”

    陈太后冷哼一声,“哀家没有做过皇帝说的那些,要如何回答?”

    “好!”东方溯缓缓点头,下一刻,他拂袖转身,面色森然地对押着秋月的禁军道:“秋月谋害贵妃,罪该万死,给朕乱棍打死!”

    陈太后骇然失色,急忙道:“皇帝胡说什么,秋月哪里害过贵妃?”

    东方溯不理会她,只催促禁军取来两根儿臂粗的梃杖,照着不住哀求饶命的秋月兜头兜脑打下去。

    当着东方溯的面,禁军不敢留情,很快便将秋月打得头破血流,蜷缩在地上哀嚎不止,看得陈太后眼皮直跳,心头剧痛。

    陈太后知道,东方溯这么做,是为了逼她说出实情,要是换一个奴才,她根本不会在意,可秋月不同,她跟了自己十几二十年,除了死在卫氏手里的冬梅之外,就属她亲近,要自己眼睁睁看着秋月被打死,实在……于心不忍。

    “停手!都给哀家停手!”眼见秋月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陈太后忍不住出声,听到她的喝斥,禁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陈太后刚松了半口气,耳边响起东方溯冰冷的声音,“谁让你们停手的,继续打!”

    禁军不敢违抗,再次举杖狠狠打下,转眼又是十几杖落下,秋月被打得奄奄一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低低呻吟着。

    “够了!”陈太后松开咬得发酸的银牙,怒声道:“是哀家让秋月去阻止纪临,一切都是哀家的意思!”

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与民同罪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与民同罪

    “母后终于肯说实话了吗?”东方溯讥声说着,眼底弥漫着凉绝的悲意,“您舍不得秋月,却视贵妃母子性命如无物,您……”

    “她怎么能与秋月相提并论!”陈太后骤然打断他的话,胸口起伏不定,如潮水涌动。

    东方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后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哀家当然知道。”陈太后平一平气息,冷冷道:“秋月跟随哀家二十年,忠心耿耿,但凡哀家差遣,从未有遵;可慕氏呢?她自恃皇帝恩宠,骄横无礼不说,竟还伪造圣旨,欺瞒哀家,就凭这两条罪名,她便死不足惜。”

    东方溯哂然摇头,“那贵妃腹中的孩子呢,又何错之有?”

    陈太后冷笑一声,不屑地道:“有其母必有其子,那种心性的孩子,不要也罢;皇帝若担心子嗣,多选一些年轻貌美的嫔妃伴驾就是了。”

    一阵夏风自窗外拂入,吹灭了宫人忘记熄灭的一枝蜡烛,烛芯在勉强挣扎了几下后,归于暗沉。一如东方溯此刻的心情,在来静芳斋之前,他还存了一丝幻想,以为陈太后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看来,真是他想多了。

    陈太后不知东方溯心中所想,只道他在考虑自己的话,缓了语气道:“哀家知道皇帝心里不痛快,但哀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帝,红颜祸水,留这样一个女子在皇帝身边,百害而无一利啊!”

    东方溯讥声道:“这么说来,儿子还要谢谢母后?”

    陈太后听着意思不对,眉头一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总说贵妃害儿子,究竟她害了儿子什么?”

    陈太后冷哼一声,“皇帝为她闯西楚,伐东凌,攻西楚,哪一次不是险死还生?每次你离开,哀家没有一日能安寝,经常半夜惊醒,就怕你有什么事。”

    “闯西楚一事,姑且不说;挥军东伐,固然有些冒险,但令我朝消灭了东凌这个心腹大患,版图扩张了将近一倍;至于进攻西楚,儿子一再说过,与贵妃没有丝毫关系,为何母后就是不信?”

    “因为你说的根本不是事实。”说到这里,陈太后语重心长地道:“皇帝,你就听哀家一句劝,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哀家是你亲生母亲,难道还会害你吗?”

    东方溯默默望着那张看了将近三十年的脸庞,他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人,现在才知道,他对她……根本一无所知。

    许久,东方溯深吸一口气,“母后说的不错,儿子确实不应该再执迷不悟,伤害了真正关心儿子的人。”

    他的话令陈太后欣慰不已,颔首笑道:“皇帝总算想通了,也不枉哀家当了一回恶人。”

    东方溯闭目不言,待得再睁开时,眼底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来人!”

    禁军统领早已经到了,一直候在殿外,此刻听到东方溯召唤,急忙步入殿中,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东方溯扫了一眼蜷缩在地上低低呻吟的秋月,面无表情地道:“秋月居心叵测,意图谋害贵妃,罪不可恕,立刻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陈太后大惊,他不是说想通了吗,怎么突然又要赐死秋月?没等她想明白,耳边又传来东方溯冷若冰雪的声音,“容氏假孕,又与太后勾结,陷害皇后与贵妃,罪犯欺君,着即废去贵人之位,另赐她白绫一条。还有……”他环视周遭一眼,最后定格在陈太后血色褪尽的脸庞上,“太后年迈,神思不清,往后就让她好生在静芳斋中颐养天年,静心礼佛,任何人不许打扰,否则朕唯你是问!”

    陈太后眼前一阵发黑,东方溯这话,分明是要将她囚禁在静芳斋中,他……他简直是疯了!

    禁军统领也是听得发怔,直至东方溯催促方才回过神来,瞅了一眼陈太后,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这会否…… 不太好?”

    东方溯一言不发地盯着禁军统领,半晌,他冷冷一笑,唇齿森寒如铁,“朕听说,你也有份加害贵妃?”

    禁军统领大惊,连忙跪下道:“冤枉!臣从未害过贵妃半分,请陛下明鉴!”

    “看守漪兰殿那些人,总是你派去的吧?”

    “臣……”禁军统领无言以对,暗悔自己刚才多嘴,无奈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只得道:“臣也知委屈了贵妃娘娘,但太后有命,臣实在不敢有违,臣……实在冤枉。”

    “你食朝廷俸禄,明知太后糊涂,做的不对,却一味愚从,不加以劝阻,还敢口口声声喊冤,简直可笑!”

    禁军统领这会儿悔得肠子也青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伏在地上颤声道:“臣知罪,请陛下饶恕臣这一回。”

    “看在你平日还算尽责的份上,朕就从轻发落。”停顿片刻,东方溯淡然道:“自己去领五十杖吧,若再有下一次,你这禁军统领也不用当了。”

    “多谢陛下开恩,臣一定谨记陛下教诲!”禁军统领迭声谢恩,虽说要受些皮肉之苦,但能够保住官职,已是万幸。

    这会儿,陈太后终于回过神来,怒火中烧地盯了东方溯,厉声道:“皇帝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东方溯微一欠身,神色淡然地道:“母后操劳了那么多年,该是时候好好歇一歇了,儿子会经常过来给母后请安。”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没有一丝迟疑。

    陈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攥着扶手的指节泛起一抹抹青白,在东方溯将要踏出大殿时,她一拍扶手,喝道:“站住!”

    在东方溯依言停下脚步后,陈太后起身走到他面前,痛声道:“皇帝,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啊,现在却因为一个女人,要将哀家禁足……你忘了先帝还有太傅他们是怎么教你的吗?百善……”

    “百善孝为先。”东方溯接过她的话,沉声道:“儿子没有忘记,同样的,儿子也记得父皇另一句话——赏罚分明,纵天子犯法亦与民同罪。”

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七章 被迫同意

    第六百二十七章  被迫同意

    “你!”被东方溯如此顶撞,陈太后不禁恼羞成怒,挥掌掴在东方溯面上,五道鲜红的指印迅速浮现,如一条条争相攀爬的蜈蚣,“哀家生你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哀家的?”

    东方溯抚过刺痛的脸颊,讽刺道:“母后还希望儿子怎么做?你指使容氏假孕,又屡次加害贵妃与她腹中的孩子,桩桩件件,简直令人发指;说句母后不爱听的话,犯事的若非母后,此刻早已被绞首处死!”

    他话中的杀意,令陈太后颈泛起一阵阵寒意,咬牙道:“哀家一心为你,你竟……”

    “够了!”东方溯厌倦地道:“朕不想再听这些,总之从今往后,请母后好生在静芳斋中专心礼佛,儿子会请高僧来为母后讲经,希望可以化解母后身上的戾气与罪孽,以免百年之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受苦。”

    陈太后怔怔站在那里,直至耳边传来秋月微弱的呼救声,“太后救我……救救奴婢。”

    陈太后醒过神,急忙道:“秋月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哀家指使,非她本意,再说她到底跟了哀家那么多年,哀家也习惯了她的侍候,还望……”为了秋月的性命,她忍气吞声地道:“皇帝手下留情。”

    东方溯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母后要是觉得静芳斋伺候的人不够,儿子明日就让内务府挑十个精干勤快的宫人过来。”

    陈太后哪肯答应,“哀家用不了那么多人,只需秋月一人即可。”

    “那就只有让母后失望了。”扔下这句话,东方溯眉目一冷,喝斥道:“还不带走?”

    禁军统领刚刚才险些丢了官职,哪敢怠慢,亲自过来,一把攥了秋月凌乱的头发往外拖,痛得秋月惨叫不止。

    “放手!放手!”陈太后连连喝斥,可惜这一次,她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秋月三两下就被拖出了殿外,等在那里的是粗如儿臂的梃杖。

    陈太后快步来到秋月身前,恨恨盯着禁军统领,“哀家看谁敢动手!”

    禁军统领不敢伤她,为难地看向东方溯,后者淡然道:“将太后拉走,不要误了行刑!”

    有了东方溯的话,禁军统领腰杆子顿时硬了几分,拱手道:“太后若是再不让开,就恕臣无礼了。”

    陈太后面色涨红如鸽血,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自她被尊为太后之后,从未这样窘迫过,而将她一步步逼到这个地步的,正是她的亲生儿子!

    面对一个个围上来的禁军,陈太后知道自己保不住秋月,悲声道:“皇帝,你是否要哀家跪在地上,你才肯放过秋月?”

    寂寂半晌,东方溯开口道:“既然母后如此舍不得秋月,儿子可以放过她,但母后要应允一件事。”

    见东方溯有松口的意思,陈太后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什么事?”

    迎着她迫切的目光,东方溯一字一字道:“同意册立予怀为太子!”

    “不可能!”陈太后怎么也想不到东方溯的要求竟然是这个,太子乃是未来储君,要她同意那个女人的儿子做太子继承大周江山,简直是荒廖至极。

    东方溯对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淡淡道:“既是这样,儿子就没理由放过秋月了,打!”

    随着这句话,陈太后被拉开,梃杖如雨点一样争先恐后落在本就重伤的秋月身上,她拼命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出天罗地网般的棍雨,鲜血一口接一口地从嘴里吐出,她已经……离死不远了。

    “哀家答应你!”陈太后终归是不舍得秋月被活活打死,松了这个口。

    东方溯示意禁军住手,笑意深深地道:“多谢母后成全。”

    在大周,册立太子除了皇帝一纸诏书之外,若太后在世,还要有太后的诏书,意喻太子是天命所归,众心所向。只凭东方溯一道诏书,固然也能册立太子,但终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对予怀来说,很是不利,所以他才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好让予怀的太子乃至帝王之路,顺顺坦坦。

    早在予怀还牙牙学语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将帝位传给这个儿子,只是碍着陈太后不喜慕千雪,所以一直没有出口。

    陈太后紧紧按住快要气炸的胸口,缓缓道:“哀家可以下一道同意予怀继位的诏书,但除了秋月之后,你还要再答应哀家两件事。”

    东方溯轩一轩眉,“母后请说。”

    “第一,不得囚禁哀家;第二,放过容氏,以后也不要为难她。”陈太后凝声道:“只要你答应,哀家现在就可以写下诏书。”

    东方溯权衡片刻,颔首道:“过往之事,儿子一概不追究,但也仅止于此,以后若再有兴风作浪,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好!”陈太后倒也爽快,当即让宫人端来笔墨纸砚,写下同意予怀为太子的诏书,盖上朱红凤印。

    在东方溯拿着诏书离去后,陈太后赶紧让人将奄奄一息的秋月抬到榻上,并去请太医过来。

    秋月望着坐在榻边的陈太后,吃力地道:“是奴婢……连累太后了。”

    “不关你的事!”陈太后目光阴冷地道:“是皇帝被那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好坏;也怪哀家,太过心慈手软,没有早些除了这个贱人,让她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

    “太子……”

    陈太后拭去秋月嘴边的血,冷冷道:“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个孽种如今才三岁,继位至少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了,一夕都可以天翻地覆,何况是漫漫十数年。”

    陈太后阴恻恻地笑着,“太子……没熬到继位就死了的太子,哀家听得多了;只要有哀家一日,就绝不会让大周江山落到那对母子手里!”

    容氏有陈太后力保,得以从这场暴风雨中脱身,章廷芳就没那么幸运了,斩首抄家,所有男丁发配为媽,女眷没入乐坊为歌姬;除此之外,其他害过慕千雪的人也分别被一一问罪,或杖责,或赶出宫去,无一幸免。

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八章 五年

    第六百二十八章 五年

    永平五年九月,东方溯下旨昭告天下,册立次子予怀为皇太子,于同年十二月行册封礼:“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贵妃慕氏所生皇子,年三岁,日表英奇,天姿粹美,慈仰太后慈谕,册为皇太子。”

    这份诏书,除了册立太子之外,还有大赦天下,蠲免赋税等数十条恩典,百姓欣然欢呼,尽皆感念帝妃与太子恩德。

    这道册封诏书,自然引来许多大臣不满,但有皇帝与太后两份诏书压着,倒也不敢多说什么,顶多暗自腹诽,然后上几封劝阻的折子,无关痛痒。

    这也是为何东方溯宁可饶过秋月与容氏,也要逼陈太后下诏的原因所在,大周素来重视孝道,少了一道太后诏书,予怀这太子之位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百官亦可趁机抨击,阻止册立。

    永平六年,东方溯以休养生息,减轻各州府负担为名,下旨十年内不再选秀,此旨一下,金陵城中各大名门望族顿时坐不住,纷纷上书,以宫中嫔妃过少,不利于皇嗣延绵为由,要求继续选秀。除此之外,各州府也接二连三呈送奏折入京,内容与之前那些一般无二,都是要求继续选秀的。

    一朝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的并不只是秀女一人,还有她身后的家族,哪怕是已经位极人臣者,也希望借着后宫这条路,再巩固一下家族地位,而东方溯这道旨意,等于断了他们这条路,怎能甘心。

    众大臣等了数日,见东方溯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折子,又去见了陈太后,希望她劝东方溯收回成命。

    陈太后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又哪里会管这事,任由那些大臣如何叩门请愿,一律称病不见;无奈之下,他们又去求了肃老爷与宗人府的宗正。

    他们二位皆是三朝元老,尽管知道这些人暗存私心,但几经权衡,还是一起去见了东方溯,闭门整整商谈了一下午,至于说了些什么,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翌日早朝,东方溯下旨,照常三年一选,但为免劳民伤财,只限于金陵城中的官家女子。

    百官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又去见了肃老王爷与宗正,但这一次,他们换来的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去,再不提选秀一事。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五个寒暑,在这五年间,东方溯一直没有再动兵,让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空虚的国库也再次变得充盈。

    齐国五年前一战,丢了五个城池,损失惨重,这几年再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西楚,萧若傲虽视北周为眼中钉,但没有齐国襄助,他又怎敢妄动,燕国就更不用说了。

    这五年间,四国一直维持着一种奥妙的平静,但谁都清楚,这种平静不会太久,早晚会再起战乱,而且是一场白骨皑皑的大战,谁赢到最后,谁就能统一这片割据了上百年的中原大地,成为千古一帝。

    永平十年,西域使臣进贡,带来两样贡礼,一样是一百匹母马,一百匹小马,要求北周有人能够分辨出这一百匹小马各自的母亲;第二样是一根三丈长,埋在地底上万年的阴沉木,价值连城;但同样有一个要求,得称出这阴沉木有多少斤重。

    这两道题着实难倒了许多人,那些小马围在一起,根本不肯靠近母马,勉强牵近,不是踢就是逃,几回下来,不仅没分辨出,还伤了一头小马。

    至于阴沉木一题,看似简单,实则并不比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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