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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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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笙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已经直接被朱红玉赶去和小元宵一块儿玩儿了。
  “这可真是,”谢笙无奈的笑了笑,认真同小元宵玩儿了起来。
  没几日,朱红玉递了牌子进宫,将此事说给了朱皇后听。
  “姑姑您说,娘还这么年轻呢,我怎么能越过娘去,虽然咱们府里自己都不在意,可说到外头去,只怕那些人还以为娘是犯了什么不可说的错处,才如此被下脸面呢。”
  朱红玉越说越急:“偏生那一家子一个两个的都不当一回事,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朱皇后听完这话,面上笑意就没下来过,神色中也带了几分欢喜和怅然。
  她同身边的老宫人道:“咱们红玉这是掉到福窝里去啦!”
  而后,朱皇后才同朱红玉道:“你婆母也不是说一气儿就将库房钥匙都交到你手上,到底还是有个循序渐进的意思在的。何况你婆母那人,我也是晓得的,一贯慈爱聪敏,想来她也是想着,先把有些态度摆出来,日后才能不乱。”
  “也就是你们这一家子关系都好了,都互相为对方着想,你瞧瞧旁人家里,那一摊子事,若都能像你婆婆这样,打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那便是有矛盾,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见朱红玉听进去了,朱皇后才拉了朱红玉的手继续道:“你小时候长在你婆母身边,比着亲女儿也不差,子和虽说是她亲子,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子和又不是个没什么能耐,只能靠父母养着的,她还能有什么不放心?”
  “子和最是上进的,”朱红玉被朱皇后一通话说到了心坎上。不只是李氏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她其实也早已将李氏当做了亲娘的。
  有句话朱红玉没敢和朱皇后说,那便是在李氏心里,谢麒只怕还比不上从小长在她身边的朱红玉。
  “这不就成了?”朱皇后不知道朱红玉心里在想什么,却并不影响她同朱红玉说话。
  她为朱红玉顺了顺鬓角的发丝,“你心里若觉得不好,便只应下先接一小部分,对外也只说是慢慢的将家事交给你管,这样循序渐进着来,旁人也不敢说什么。至于你自己家里,只要你真心对她尊重,难道还怕底下的仆从慢待了她去?”
  朱红玉来时,带着几分焦躁,走时却是开开心心的。
  朱红玉离开后不久,皇帝就来了,他私下看了一眼,道:“不是说红玉进宫陪你说话?怎么不见?”
  “她那哪儿是陪我说话,分明是寻我给她排忧解难了,”朱皇后解释道,“谢夫人想着子和快要娶亲了,就准备将掌家的担子慢慢转给红玉,日后等温小姐嫁进门,他们也是要分出去单过的,有些例早些竖起来的好。”
  皇帝听了点点头:“是他们那一家子会做的事。”
  朱皇后坐在皇帝身边,眸色温和:“不过红玉可担心坏了,生怕转的太快,外头中伤谢夫人,何况谢夫人还年轻着呢,那孩子也觉得太早了。我便多劝了两句,那孩子想通了,就出宫去了。”
  “庸人自扰,”皇帝一面摇头,一面又有些羡慕。
  过了一阵,一个宫人悄悄进来跪在下头。
  “何事?”皇帝有些不满这个宫人的大胆。
  “回皇上的话,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求见,说是贵妃娘娘病了。”
  “贵妃病了?”朱皇后适时表达出自己的惊讶,又见皇帝面上带了几分犹豫之后,带着几分醋意同皇帝道,“我这两日身上也有些不爽利,就不和皇上同去了。”
  朱皇后方才还好好的,哪里有什么不爽利,不过是不想见云氏的托词。皇帝闻言,有些无奈的应了下来,心里对朱皇后难免又添了几分歉疚。原本他是特意来看朱皇后的。
  等到皇帝走后,朱皇后才将面上的醋意去了个干净,从自己袖中取出一块用锦帕包着的香饼,递给自己身边的宫人。
  “我瞧着那香快焚尽了,添上这个吧。”
  “是,”那宫人借了香饼,依言去添了香饼。
  稍待片刻,一股清淡的草木清香席卷了整个殿中,朱皇后闭上眼,这才满意。
  “子和的婚期若是改了,记得提醒我一声。”
  这一句,倒是没人再回答,只是却已经被殿中候着的几人都记在了心里。
  见朱皇后闭上眼,殿中伺候的宫人都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殿门一点点被关上,外头的阳光也被一点点挡在外头,阳光的缝隙越来越小,由片到线,不过片刻,殿门紧闭,将最后的光线挡在了外头。
  朱皇后坐在殿中,看似正靠在大迎枕上小憩,唇角却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
  这两日谢笙没进宫,只在翰林院当班,平稳到了休沐之日,去了温家拜见。
  谢笙原以为要废些口舌才能求得温相准允,却不料,温相很快应了下来,半点没为难他,两方和和气气的将谢笙和温瑄的婚事改在了明年开春。
  如今已过了立冬,钦天监昨儿才说不出三日,必有初雪。
  开春,已经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到的日子了。


第217章 更新
  “今年的雪倒是比往年要迟些; ”谢笙将温在炉上的酒取了出来; 倒了两杯; “少用一些,也不妨事。”
  谢笙将酒杯推向了对面。
  温瑄正裹着雪裘在对面坐着,此刻也伸了手出来; 取了杯盏; 小口小口的饮尽杯中酒水。
  温瑄的手很白,便是谢笙特意挑出来的官窑白瓷,也只能在温瑄面前黯然失色。
  “虽然迟了些,到底是来了; ”温瑄说完,又有些好奇的问谢笙,“你是怎么叫我爹也同意,许我来玩的?”
  “不如你猜猜看?”谢笙原本还想保持些神秘感,怎奈温瑄并不配合; 便只能道; “我请我爹娘下的帖子,说庄子上的梅花开了,正合踏雪寻梅。”
  这个帖子; 当然不只是给温瑄的; 而是给整个温家。
  温瑄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伯父伯母竟也依你。”
  “怎么不依我; ”谢笙一手撑着头,目光不错的看着温瑄,“我爹巴不得我早些成亲出去单过; 才不打扰他和我娘呢,当然依着我了。”
  “在伯父面前,你也这么贫嘴?”虽然是问句,温瑄却早就知道答案。
  “便是在我爹面前,我也是一样的说法,”谢笙说完,又道,“不过也并不是玩笑话。”
  看见温瑄面上的疑惑,谢笙道:“早先我就和爹娘说明,等到成亲之后,我要分府别居的,那府邸你也去过,日后咱们和大姐做邻居。”
  “这不好吧,”温瑄也不是不愿意自己出去当家做主,而是谢家本就在京城,谢笙又是在翰林院当差,这么早搬出去,就算谢家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满京城的人未必会这么认为。
  这年头,流言可杀人。
  “早迟都是要出去的,”谢笙道,“大哥是世子,理当继承爵位和侯府,我既然早迟都要出来,还不如趁着如今咱们感情都还好,搬出来自个儿好好经营。何况远香近臭,有些距离,日后也少些嫌隙。”
  “你放心,”谢笙道,“只要谢家不倒,我不做什么天大的错事,没人会说什么的,人生在世,当然是咱们一家子自己过得舒服最好,若是外头什么流言都往耳朵里听……”
  温瑄本就不在乎侯府的管家权,只是担心这么搬出去会不会影响谢笙,如今被谢笙一通劝解,也开始畅想起日后搬出去,要怎么布置,或是生活的事了。
  尤其那宅子她还去过,更能将脑子里的规划落到实处。
  等到温瑄等人回程时,温瑄手里已经多了一份图册,画的正是那宅子里各处的景致。
  温瑄坐在温老夫人身边,也不敢拿出来,只把册子藏在袖子里,只等回去了再慢慢看。
  送走了温瑄,谢笙的休沐日也差不多到头了,因着李氏将大部分家事交到了朱红玉手中,自个儿无事一身轻,想在庄子上住上几日,谢笙才没跟着一道送温瑄进城,而是留在庄子上和李氏一道用过了晚膳才回城。
  次日正巧是谢笙当值,他进宫后便听见诸位大臣在商议春狩之事。
  春天到来,万物复苏,正是动物繁衍的时节,这时候行猎,有违天时。
  但正是因为万物复苏,动物们都跑出来活动,难免就会出些猛兽伤人之事,故而才有了这么一场几年一次,形式大于实际意义的春狩。
  去年才结束了春闱,今年春天正好没什么大型活动,故而朝中对于春狩反对的人并不多,少数几个,也就是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必要,又浪费人力物力,只是他们的反对力度并不强硬,便被直接忽视过去,此事也就直接确定了下来。
  “皇上,英郡王求见。”
  谢笙原本正低头整理自己今日记下来的东西,岂料就听见了英郡王前来之事。
  对于英郡王的到来,皇帝也觉得十分诧异,看见英郡王后,还问了一句:“你怎么想起今日进宫了?”
  谢笙正写着字的笔一顿,险些没叫墨渍污了纸张。
  英郡王也不迂回暗示,而是直接道:“听说父皇已经定下明年春狩的事,儿臣想领个差事。”
  “哦,你想领什么差事?”皇帝面上神色意味不明,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英郡王半点不因皇帝的态度而惶恐,只道:“儿臣的能力,父皇您是知道的,儿臣自认便是做个总揽也不为过,可到底做什么差事,却还是得看父皇您愿意给儿臣什么。”
  “既然你觉得你足以做个总揽,那此事就交给你负责了,”皇帝是真没把春狩当一回事,轻飘飘便将大权给了出去。
  得了想要的东西,英郡王也没再多留,直接告辞出去。
  皇帝本是因为不在意春狩,才随意给了出去,哪知道这根本是捅了个炸药桶。
  英郡王这头才走,后脚这消息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前朝后宫。
  尤其是,英郡王出宫前还遇到了进宫来的三皇子四皇子,和四皇子打嘴仗的时候无意间说出了这个消息。
  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三皇子四皇子就一道来了,都是说要个差事的事。
  往日里大家都被撸了差事,大哥不说二哥,俱是一样的,如今偏生英郡王要来了这么一个机会,其他几个自然也就想着,既然他能成,为什么我不能成了。
  “父皇您可不能就偏心老二一个,从前您就只偏心他,如今也疼疼我们吧,”四皇子见没外人,当场便道,“他既然做了个总揽,我也不要和他比肩,好歹有个差事,叫他别在我面前抖擞!”
  三皇子虽然没说什么,可那面上神色,也约莫是这个意思。
  皇帝正看着面前两个儿子头疼呢,就听见说五皇子也进宫求见了,显然是赶风潮呢。皇帝索性一人给分了一点事,都拉去给英郡王打下手,毕竟总揽已经给出去了,正好英郡王的爵位最高,年纪最大,压住这几个弟弟也是应当。
  何况,英郡王好歹当了那么些年的太子呢,能力自然超出这三个弟弟许多。
  “如今都满意了?”皇帝揉了揉头,连折子都看不下去,直接挥手赶人,“满意了就回去见你们母妃去,别搁这儿杵着,朕看了心烦!”
  等到三人离开,皇帝心中的烦闷才渐渐平息,他看见一旁的谢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朕记得你新改的成亲日子刚巧在春狩那几日里?”


第218章 更新
  “是; ”谢笙改了婚期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皇帝知道; 自然也不会叫他觉得意外。
  “可惜了; ”皇帝道; “朕原先还想着要带你们娘娘一道去凑个热闹的。”
  谢笙面上这才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随后懊恼起来:“这可真是……”
  皇帝看见谢笙面上的懊恼,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同谢笙又说了几句; 早早放了谢笙离开。
  “去,瞧瞧那几个小子去哪儿了; 在看看太子在做什么。”
  谢笙前脚刚走; 皇帝这边就下了令。
  钱总管眼看着宫人领了吩咐出去; 才走到皇帝面前; 对皇帝再度冷下来的脸色视而不见; 躬身等候吩咐。
  “你说,他们几个好好呆着,难道不好吗?”皇帝叹了口气道; “朕昨儿梦见贵妃了; 她还是那么漂亮; 善解人意……”
  皇帝的话意犹未尽; 钱总管却立刻反应过来,这个贵妃,说的绝对不会是云氏,而是高贵妃。
  钱总管把头垂得更低; 只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那皇上可要起驾?”
  “起驾?”皇帝念了一句,明白过来钱总管是会错了意。只是他半点没怪他不说,反而笑了起来,他虽然喜欢身边的人好好伺候,却也不想要人时时刻刻都能猜中自己的所有想法。
  所以说啊,皇帝看着面前荣宠多年,甚至比一些后妃都更有脸面的钱总管道:“去吧,好几日未见小七,朕也有些想他了,等再晚些,朕去陪皇后用饭。”
  “是。”
  ——
  “爹,你找我?”
  谢笙才回到家,就听说谢侯寻他,甫一进门,就瞧见了谢麒。
  旧日幼时,在府中书房议事,已是惯例,不过在老家住上几年后再回来,谢笙与谢侯都各有事忙,渐渐的几人也就很少再这样正式的聚到一处了。
  “大哥,”谢笙同谢麒打了个招呼,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谢侯见谢笙回来,脸色缓和了些许,对他点了点头,道:“来了。”
  等谢笙坐下,谢侯才道:“今日朝堂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朝堂上?谢笙转念间便想到谢侯说的必然是春狩之事,当即问出了口。等得到谢侯确定的回应后,谢笙才道:“春狩是定下了的,只是如今暂时还没个确定的章程。”
  “听说皇上叫英郡王做了总揽?”谢笙话音才将将落下,谢麒便迫不及待问出了口。
  “正是,也不只是英郡王,除了太子和七皇子外,其余几位殿下身上也各担了些事务。”
  太子严瑜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不过他也根本不需要争这个差事,若是皇帝要出京,那他身为太子,只要不跟着去,必定会做这个留守之人,主持朝中大局。虽然绝大部分实权还是在皇帝手中,却也是个绝妙的机会。
  七皇子嘛,却是因着太小了,虽然深受皇帝宠爱,却没有一争之力。
  谢笙才回答完谢麒的问话,就敏锐的发现,对面自己父兄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爹?”谢笙带着几分犹豫问道,“您是不是想说什么和这事儿有关的?”
  “说来这事儿还是我先知道的,”谢麒道,“前两日我和红玉去古寺赏雪,正遇上有贵族家人驱赶百姓,说是要接待贵客。”
  “贵客?”谢笙有些好奇。
  “其实也就是各家女眷,”谢麒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道,“只是这些女眷的夫家都很有意思。”
  谢麒吊足了谢笙的胃口,才轻声道:“我后头叫人去查了查,这些人都是极可能和这次春狩有关人家的家眷。”
  谢笙在听完谢麒的话后,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但就在他和谢麒双眼对上的第一时间,他反应过来,春狩之事是今日才定下的,谁会想要并有这个能耐,将这些家眷在这之前就聚在一处呢?
  谢笙看向谢侯,“爹是不是查到了更多的东西?”
  谢侯点了点桌面道:“其中有一位夫人,是云家旁支的女儿,不过帖子却不是她下的。”
  谢侯顿了顿道:“下帖子的是另一位夫人,她夫家曾是高太尉门下,又和四皇子母家联络有亲。”
  “这些人里是否还有和太子、三皇子有关之人?”谢笙见谢侯点了点头,才觉得事情的确有些太过蹊跷。
  此时谢侯取了一叠资料出来,分给了谢笙兄弟两个。
  资料上都是那日参与的夫人的一些资料,当然,不会太过详细,也就记了些诸如出自某家,娘家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姻亲的信息。
  谢笙一页页翻过去,再比对了今日一些已经商定的人,发现这份资料所记载的与会者背景,竟然和自己脑子里今日所知的重合了近四成。
  可不要小看了这四成,这只是皇帝定下来的初版,也大都是极为重要的岗位。尤其这四成,基本都属于皇帝信任的那一类。谢笙在翻看资料的时候,甚至发现了两位出了名不对付的夫人同时出现在这份名册上。
  “爹,”谢笙放下了名册,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份名册或许有一定的参考意义,却也牵扯太过了。什么三皇子的表姨,四皇子的表妹的,就连咱们谢家,也有个不知道隔了多少房的远亲。”
  “我觉得,背后那人聚集了这么多夫人在此,一定是有她的用意在的,可只从这些夫人身上查,只怕得不偿失。”
  这些大都已经成了各家掌握实权的女主人,哪里有外人打听人家家里女眷的,若叫人知道了,只怕谢家就要树敌满京城了。
  “那你可想好了要怎么查?”
  谢笙将手中资料合上,反问了谢侯一句:“查倒是有法子,这些夫人不能正大光明的查,便先查查他们的丈夫就是,虽说这些个夫人人数众多,却并非人人都是真有事去,有人只是充个场面。”
  “只是……爹,咱们为什么要查呢。”
  谢笙道:“这人费心费力,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所图必然不会小了,他想要吸引的,未必是我们家的视线,何况那日哥哥嫂子还是临时起意出门的。”
  “爹你说,有这么大的能耐,会是谁呢?”
  谢侯猛地抬头,对上了谢笙的眼睛。


第219章 双更
  “少爷; 您怎么还没歇息。”
  捧墨原本是夜里悄悄进来,预备将屋里的灯花剪一剪; 哪知道一进门; 就瞧见只穿了单衣的谢笙正坐在书桌前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烛火昏黄; 为谢笙打下暗沉的剪影;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听见捧墨说话; 谢笙似有所觉; 慢慢抬起头来。
  “就要歇息了; ”谢笙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发僵的手脚。
  在书桌前坐得太久了; 谢笙的手脚都凉的没什么知觉。
  捧墨发现这一状况后,赶忙上前; 服侍了谢笙在床上躺下; 又把床上预先灌好的汤婆子拿来给谢笙暖手。
  “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先去休息吧,我也睡了。”
  捧墨忙应了一声,却还是轻手轻脚的为谢笙放下帐子; 才又来到书桌前。
  书桌上; 谢笙把纸笔都搁在一旁; 倒是有个茶盏,被打开了放在一旁,捧墨小心的收拾了茶盏,发现桌上还有些未干的水渍; 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捧墨赶忙从怀里取出绢帕,将剩下的水渍都擦了个干净,这才小心的退了出去。
  听见捧墨和上门的声音,谢笙再次睁开了眼。他今日实在有些睡不着。
  白日里他只那么一句话,就说服了谢侯,不再继续追查这件事,但他回来之后,自己却不能完全不去想。
  一个小小的寺庙之行,和皇帝信任的多少臣子扯上了关系,现在有名头的皇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法摘出去。
  这么大的一个局,让他细思极恐。
  这件事再继续查下去,和后宫脱不了干系,而从现有资料看,和云家有关系的可能性最大,可云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要么这背后有皇帝参与,要么……
  谢笙的脑海里不期然想到了一个寡淡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布衣,面上未施粉黛,连头发也用荆钗布带挽着,有时候甚至直接披在脑后。
  她或是静坐纺纱,或是闲坐饮茶,总归是你一抬头,只要心里想着,就能见到。
  所有人都看到了朱皇后的沉静,皇帝甚至直言每每在见到朱皇后之后,他的心境都会变得平和许多,可谢笙却知道,朱皇后心里的不甘和野心。
  记得在幼时,朱王妃的手段从来不会瞒着他们两个小的,但随着他和严瑜渐渐长大,朱皇后聪明的隐藏了她的锋芒,再次回到了寡淡温顺的状态。
  或许严瑜对于曾经的朱氏已经有些记忆不清,谢笙却半点不敢相忘。
  谢笙知道,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谢侯与谢麒是怀疑皇帝的,所以轻易退让。可事实上,谢笙心里最大的怀疑对象,是朱皇后。
  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直觉,以及,朱皇后的事先提醒,叫谢笙改了婚期。
  平白无故的,朱皇后可不会这么要求谢笙,定然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或是要做什么。
  如果谢笙成亲,按着皇帝的脾性,他是绝对不会再让谢侯跟着去的。谢侯虽然近些年和皇帝有些不大不小的嫌隙,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是皇帝手里的一张武力王牌。
  端看谢侯如今手里还握着能力强大的私兵,皇帝却只视而不见就知道了。
  对于这些私兵,或许皇帝先前不知情,可长期下来不可能半点消息也没握在手里。
  当然,这和谢侯的私兵并没有超出编制不无关系。
  如果朱皇后真的决定了要在春狩上动手,谢笙的婚礼能将皇帝这边的护卫力度打个折扣,也能让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谢笙彻底避开危险,可谓两全其美。
  皇帝出宫,严瑜作为太子是一早就被定好了要坐镇宫中的,自然也不会去,至于朱皇后……
  她若不去,自然稳坐钓鱼台,若是去了,凭着她的一贯形象,自然更不会有人再怀疑她什么。
  就算谢笙不阻止,谢侯真把事情查到了底,也不会看到朱皇后的半点影子,可能查到钱总管身上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不过钱总管……从当年就和朱皇后有着若有似无的联系了。
  谢笙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心里存着事情,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没想到后头想着想着,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谢笙愣了愣,才拉响了床边的铃铛。
  捧墨赶了进来:“少爷您醒了。”
  “怎么也没喊我?”谢笙蹙着眉头问,“今儿可不是休沐。”
  谢笙才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干哑得厉害,一开口就觉得有些疼。
  “少爷昨儿睡得迟,今早上我来喊了您两回,您都没醒,还有些发热,我便去回了侯爷,侯爷已经使人去翰林院给您告了病假。”
  “早些时候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只说是您昨夜受了凉邪。”
  捧墨说着,面上不免带上了几分浅淡的幽怨之意:“如今已是冬日,一不小心就要生病的,少爷您还穿着单衣坐了大半宿,您便是吩咐一声,我给您多留两个炉子也成啊。”
  谢笙见了捧墨这作态,不禁有些失笑,摆了摆手道:“只是昨儿想事情,一时入了神,可不敢再来一遍。”
  谢笙说着,又咳了几声。
  捧墨便是还有话想说,也咽回了肚子里,赶忙起身去将炉子上一早煨着的药端了过来。
  “我说昨儿下了雪,少爷您贪了几眼雪景,多吹了片刻风,才病了,夫人便下令叫给您熬药的时候多放些黄连,叫您长长记性。”
  捧墨话里的幸灾乐祸不用听都知道,谢笙翻了个白眼,试了试温度,将药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药是真的苦,至于苦到什么程度,谢笙是感觉不出来了,他的味觉大概还要过上一阵才能恢复。
  用了药,谢笙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很快困意再度上涌,他便直接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午饭后了。
  谢笙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床边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看书。
  谢笙心里一震,再多的瞌睡也醒了。
  他赶忙要翻身起来,问:“你怎么出宫来了?”
  严瑜见他动作,赶忙伸手止住了他:“好生躺着,别起来了,你方才又发热了,捧墨给你换衣裳你都没醒。”
  严瑜说着又亲自上手摸了摸谢笙的额头:“如今可算是不烧了。”
  谢笙被严瑜按在床上,被他用被子裹得密不透风,便只能安静呆着。
  严瑜等他重新躺好了,才道:“今日没什么大事,我们几个都在宫中,父皇本来想传你进宫说话,没想到听说你告了病假,我便出宫来了。”
  “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还贪恋雪景,就你院子里这光秃秃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春花有春花的美,秋叶落后,雪飘枝头,也有它的美,你不能说春花好看,就说飞雪不美吧,”谢笙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才道,“多谢。”
  严瑜带着些无奈,仗着谢笙这会儿被他裹得不能动弹,敲了敲谢笙的额头,才道:“说什么谢不谢的,倒是你,平日一贯身体好,不怎么生病,一生起病来,就是高热,可把你娘吓坏了,我还没敢叫人回宫去告诉母后呢。”
  严瑜说完,伸手拉响了谢笙枕边的铃铛,叫了捧墨进来。
  “你先派人去给谢夫人送信,就说子和已经醒了,再叫人去把张太医请过来,还有,把粥端过来,叫他用一些,”严瑜说着又对谢笙道,“别人都生病得饿着才好,我却觉得饿着难受,便是少用一些,也要好的快些。”
  谢笙眨眨眼睛,满脸受用的看严瑜忙碌。
  “你这是什么表情,”严瑜有些忍不住问。
  “我正做梦呢,”谢笙道,“要是早知道生病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不如我再多来几次的好。”
  严瑜知道他只是说笑,此刻也没有旁人在,便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一时间竟有了几分幼时的感觉。
  张太医是跟着严瑜来的谢家,严瑜没走,张太医自然也不敢离开,此时严瑜一喊,他自然也就很快来了。
  等诊过脉,留下一个和先前的大夫相差无几的方子,张太医才被严瑜允许暂时退下。
  “过两日你病好了,记得进宫,父皇母后都记挂着你呢,父皇还叫钱总管亲自派人悄悄去给你请了好几日病假的。”
  钱总管亲自派人,哪里还有什么悄悄的说法,不过是皇帝想要悄悄,底下的人配合出演罢了。
  谢笙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当即点头应下:“不止要去见皇上、姑姑,等我病好了,我可还要上东宫好好谢你。”
  “成啊,”严瑜也不客气,“谢礼可不能少了。”
  两人玩笑一阵,严瑜看谢笙精神不错,才道:“我的太子妃已经定下了。”
  谢笙听罢,当即问道:“是信国侯府的何小姐?”
  严瑜严肃的点了点头:“就是何氏,她是最合适的。”
  严瑜说话时,脸上淡淡的,无所谓什么高兴与不高兴。
  “母后原本说等过几日,再叫我和她见上一见,我已经拒绝了。”
  “不如还是见一见吧,”谢笙面上露出几分担忧,“毕竟是你的发妻,要过一辈子的人。如今皇上、娘娘开明,许你有这个机会,何必放弃。”
  “不必了,”严瑜道,“我日后会好好对她的。”
  “小满,”严瑜喊了一声许久未叫过的谢笙乳名,才道,“像咱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如你和温瑄一般两情相悦的,还是少数。你道我那日为何这么早就下山了?”
  谢笙听见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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