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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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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笙接到东西,只道是温瑄相送,并没深究其意,当即便换在了身上。
他自打赏花回来之后,便斟酌着自己要送进京的东西,这几日已经将里头的部分东西挑拣着又换了一遍,才分作两个匣子装了。
一份是作为定边侯府嫡次子送的礼,礼物规整,半点不越矩。
一份是作为谢笙花了十二分心意准备起来的。尤其是赏花那日之后,谢笙用来代替信件的一本小连环画,从看到独自下棋的二郎开始,一直到谢笙想象之中,穿着太子吉服,站在皇帝身后,却还在扮鬼脸的活泼二郎。谢笙什么都没有写,却什么都在画中了。
等这两匣子东西送到二郎手中,二郎一眼便挑了这连环画出来,还特意拿到了朱皇后面前显摆。
“娘你快瞧瞧这个,是小满特意叫人送回来的。”
朱皇后打开画册,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她越往后翻看,脸上神色也越发柔和,等到翻看完,她竟有些爱不释手,不太愿意将东西还给自家儿子了。
“娘,这册子我就是给你看看,你可不能不还我啊!我瞧着还挺有意思的,”二郎说完又有些不满意道,“小满说这是他临时想起来的做法,时间不够,便只选了些比较典型的事情来画,甚至连这些,都还有所删减。”
等到说完,二郎才道:“等他回来,我非得抓着他把这册子补完不可。不过这画册上的眉眼却有些不像我了。”
“自然要画的不像你才好,”二郎即将成为太子,正经的画像,当然要画师来画。不过……
朱皇后婆娑着画册上小脸圆嘟嘟的小人儿,却能轻易认出那属于自己儿子的神韵。
“这一张,定然是小满初次进宫,拉着你去小花园摘花采叶的那次,”朱皇后转眼又指着另一张,一点点的说起来。
二郎本还说上几句,可听到后来,发现自己母亲对自己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心有感触,便只将头靠在朱皇后肩上,与她一同看了起来。
二郎兴冲冲的来寻朱皇后,皇帝自然一早就得了消息,不过今儿他是特意迟了些才来。
“都多大的人了,还靠在母亲身上,”皇帝一见这模样,便皱起了眉头。
二郎当即起身,行了个礼,有些欲言又止,却只好低了头。
朱皇后知道皇帝这是要立太子,心里别扭,眼底飞快略过几分暗芒,才有些茫然的道:“是皇上来了,皇上和二郎又计较什么,你瞧瞧,他这几日被您吓得连话都不敢和您说了。”
朱皇后一动,手上的画册便显了出来。
皇帝走到朱皇后身边坐下,拿起画册:“方才你们就是在看这个?”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子和哪里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朱皇后顿了顿又道,“若非这是子和特意画给二郎的礼物,我都想抢来自己收着了。”
皇帝听是谢笙做的,便起了兴致,旧时谢笙给朱皇后画的画还引领了一段时间的京城潮流,这也让皇帝对出自谢笙手上的东西多了几分期待。
不过这画册,皇帝越看越有些沉默,等到一本画册看完,皇帝再看二郎,也顺眼多了,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疼惜。
“还站着做什么,难道还要朕亲自给你赐座不成?”
二郎见皇帝态度软化,当即便凑了过去。
“父皇你也觉得小满这画册好?不过你可不能和我抢!小满还没画完呢!”
“总是记不住,”朱皇后轻轻点了点二郎的额头道:“小满如今已经取了字,你再私下叫叫无妨,到了旁的时候,可不能再这么喊了。”
“我这不是不习惯吗,”二郎嘟囔了一句,又道,“反正小满现在也不知道,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定能改过来啦!”
“你这孩子,”朱皇后摇了摇头,索性不去说他,只对皇帝道,“总像是没长大的样子。”
“在咱们面前多几分赤子之心,有什么不好,”皇帝似乎对二郎这性子很是满意,反倒帮着二郎说起话来。
这天底下最高贵的一家子其乐融融,倒叫些想看笑话的人咬碎了一口银牙。
在二郎册封太子的典礼之前,皇帝到底是没有分封诸子,而是领着二郎坦然受了其他几个儿子的礼。
皇帝分封诸王前,先太子可能被册封为亲王,余为郡王的消息传得满天飞,贤妃忍不下这口气,将太子侍妾的真实死因捅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经由此事,立即想起当初太子妃之死,才和太子建立起来的那点子脆弱的父子感情立刻崩塌得所剩无几。
皇帝当初一心想要把二皇子放出来,如今只差临门一脚,反而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能成功做完这事儿。
二皇子都被关在那样萧条的地方了,还能交界外臣,甚至还和先太子妃的娘家达成了和解,冰释前嫌。若是真放出来,岂不是等着他来刺杀?
最后,皇帝也只是给所有皇子都封了郡王,勉强能称一声王爷。但也只是个空头支票,这些王爷没有封地,除了二皇子不必换住处,其他几人都得在一月之内出宫,搬到他们自家的宅子里去。
等到这一年的一切都尘埃落定,谢笙赶在夏季结束的时候,将自己做的作业,和自己做的今年会试、殿试的答案也叫一并带了回去。等到信件再回转,已然是附上一大本写得好的文章,都是本次科举出现的一些优秀篇章,值得一看的那种。
谢笙的时间便在授课、看书、出游之间悄然流逝,等到又一年冬日来临的时候,谢笙还有些迷糊,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开始下雪了。
直到此时,谢笙才发现,似乎再过几日,他与谢麒夫妇,便已经到了可以除服的时间,当然,谢侯夫妻还早着呢,但这也意味着,谢笙不必只呆在老家,可以出外走走了。
第182章 更新
若说是要出行; 谢笙自然是想要游遍名山大川; 只是这时候出行; 却找不到一个能与他同游的人。
当然,谢笙这个同游的人; 是特指。
温瑄还没过门; 他们这样的身份一同出行; 温相夫妻又不是心大,不许才是正常的。
只是等谢笙除了服,身上没那么多限制,谢笙便常常在自己没课的时候去邀请温瑄一同出行。
或是赏雪,或是赏花,兴致来时; 两人还会循着花香,来一次踏雪寻梅。
因为两人的兴趣; 捧墨英娘两个都练出了一身收拾东西的好本领; 两人就像是一个百宝箱,只看着背的包袱也不算大,可不管你要什么,两人总能一件件给你找出来。这也让捧墨和英娘两个更亲近了些。
“小寒你看,这腊梅生在小池边上,竟有些谁家洗砚池边树的意思,”谢笙嗅着花香,便回头去喊温瑄。
其实这腊梅野生野长,或许在才被种下的时候还有些个形状; 但到了如今,疏于管理,枝条自然只奔着阳光雨露而去。
若放在平日,温瑄当然不会喜欢这样的梅树,可如今天空地旷,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又有谢笙在身侧,温瑄把这梅树瞧得久了,也觉得有几分意思。
“子和,你绝不觉得从这个角度看,竟有些佛陀模样?”
谢笙闻言,几步走到温瑄身边,仔细的看了一回,道:“没想到这腊梅树野生野长,倒有几分佛性。”
谢笙看了一回,就将这树的模样记在了心里,预备等着回去之后画出来,再存在匣子里,等日后心情好了,便拿出来翻一翻,也是个趣味。
像这样的画,谢笙已经存了大半匣子。
“说起佛性,”谢笙想是突然想到什么,“年前咱们不是去了白马寺吗,我听说附近还有一所百泉寺,虽是佛道都有,却胜在寺中的银杏好看,不如咱们去瞧瞧?”
温瑄被谢笙说的来了兴致,便也点头,一行人又往回走,只坐上来时的马车,又往百泉寺去。
英娘跟在后头,小声问捧墨:“这看银杏,难道不是秋日最合?”
捧墨倒是对谢笙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气很习惯了,他道:“这有什么关系,冬日里去一回,明年秋天再去一次就是。”
“可这冬日赏秋景,不是无景可看吗。”
好在英娘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成真,那百泉寺的银杏虽然出名,可松树和八卦池也很值得一看。
百泉寺是一座老寺,谢笙等人来的却不是时候,没到时节,不管是二郎真君、四大天王,还是佛陀,他们都没见着,这大门紧锁,让他们连参拜的时机都没有。
幸好这院子是没锁的,谢笙几个便有幸见着了分明已经倾斜着倒在一边,只靠八卦池旁特意砌起来的砖墙支撑的绿松,身已倒,却还挺得笔直,生得郁郁葱葱,映在清澈的八卦池中,竟有旁的松树不能比的美感。
这寺中说是银杏最出名,是因着据传种下它们的,是前朝有名的宰相,年岁最长的,至今已近千年。这里面最值得一看的,当然是一颗被天雷劈过,又被天火烧得中空,却还依然屹立的那一棵。
温瑄站在树洞中,抬头看着只方寸大小的天空,眼中露出惊叹之色。
谢笙叫捧墨两个站在外围,自己则是也挤进了树洞里,和温瑄一起抬头看着:“咱们来的还不算好时候,听说这树,到了春夏,能长出满树绿叶,与旁的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还是下回秋日来看,银杏合该秋日赏。”
树洞里的空间本就不算大,装下一个温瑄,还算有富余,可再装下一个谢笙,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虽然谢笙和温瑄之间还是隔了一小点空间,可只要温瑄稍稍向后靠一些,或是谢笙往前走小半步,两人就能紧紧地贴在一起。
温瑄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谢笙说话时盆栽自己发间的鼻息,谢笙也能清楚地嗅到温瑄发上,他们春末时特意调出来的玫瑰油的味道。为了这香油,谢笙还破天荒的去请教了谢麒。
按着四时用香,温瑄现在合该用梅香,没想到,她却把这一小罐玫瑰油留到了如今。
温瑄觉得有几分不自在,收回视线,不妨在偏头看时,发现谢笙一直在看着她,半点没移开过视线。
温瑄难得这样近的仔细去看谢笙的脸,分明还未脱去少年的稚气,但在温瑄眼中,已经是非常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存在。
“怎么这么看我?”谢笙见温瑄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思一动,“是不是觉得我好看极了,再没人能比得上的?”
谢笙原也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温瑄竟真的点头应道:“是呀,这世上再没能比得上你的了。”
温瑄出人意料的坦诚,反倒让谢笙有些不自在起来,但很快,谢笙试探性的摸了摸温瑄的脸。
温瑄收回视线抬起头重新看天,却没躲开谢笙的手,当然,她到底看没看到心里去就没人知道了。
谢笙见温瑄没躲开,索性得寸进尺,向前更近了些,将温瑄揽进怀里。
这是第一次,两人各跨出了一步,也是第一次,将两人的距离缩减在如此亲密的范围。
许是这树洞太小了,许是捧墨和英娘在外头站着呢,决计不会有人来。
但若是问谢笙一句,他必然会回答说,是因为想这么做,温瑄又默许了,所以就按着自己心里所想的去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短,但对于谢笙两个来说,却又像是很长。
温瑄稍稍挣了挣:“咱们该回去了,不然便是等到入夜,都不定能到呢。”
谢笙带着些遗憾的放开,道:“你放心,虽然来时咱们花了不少时间,可那也是因为两处一南一北的缘故,如今再回村子里去,只怕连原先的一半时间都要不了,别说是入夜,咱们还能赶上晚饭呢。
话虽如此,两人到底是从树洞走了出来。
捧墨和英娘两个早在之前就已经背对着树洞了,自然对谢笙两个的举止毫无所觉。如今听见响动,两人才回身,服侍着谢笙两个上了马车。
这一次,在谢笙要坐在车辕上的时候,温瑄掀起帘子,亲自开口,喊了谢笙去里头坐。
“还有英娘在呢,不妨事。”
英娘等谢笙进来,乖觉的和谢笙换了位置,坐到了车帘子旁,任由谢笙和温瑄坐在一处。
马车摇摇晃晃的渐行渐远,只留下两道车辙印,只等今日夜间大雪一下,便能埋个干净。
“怎么突然想起这时候给你送信?”
温家,谢笙两个才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
和温相温老夫人相处久了,谢笙也和他们越发亲近,如今除了温瑄还没出嫁,两家人的相处已然和谢家与朱家一般了。
“祖父、祖母,什么送信不送信的?”谢笙随手将身上外袍脱了下来,才同温瑄一同过来行礼。
对于谢笙的问题,温相也没打算避着,只道:“是京中送了信来,皇上有意叫我做太子太傅。”
二郎本就是温相教导出来的,皇帝想再封温相做太子太傅,也不是不能理解,谢笙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却是,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温瑄一眼,心下有些不舍。
“可说了什么时候回去?如今天寒地冻的,若要这会儿上路,可不是好时节,”谢笙只巴巴的看着温相,等着他开口。
温相见谢笙如此在意温瑄,本想板着脸,却也还是忍不住缓和了脸色。
坐在一旁的温老夫人就不客气多了,捏着手绢,半遮半掩的,毫不隐藏自己翘起的嘴角。
温瑄心里也不舍得很,并没在意温老夫人的动作,也一同看着温相。
温相被两人这么看着,轻咳一声,道:“皇上仁慈,许了我化冻之后再走。”
“不过,”看着谢笙两人面上兴奋和失落交杂的情绪,温相又道,“那会儿天冷,你们祖母才病了一场,我预备叫她在这边再多呆一些日子,小寒好生照顾你祖母。”
能留在谢家村,和谢笙多相处一些日子,温瑄心里自然高兴,只是仔细思考后,还是道:“那岂不是要祖父你独自上京?这怎么成,不如稍耽搁几日,等化冻之后,江水回暖一些再行,到时候我和祖母也能同往。”
“我本也是这个意思,”温老夫人看了温相一眼道,“你祖父的意思是,你爹在书院里也待得够久了,上京来认认老亲也无妨。还有你母亲和兄弟……你曾祖母年纪大了,咱们一年都不曾在身边陪着,难免放心不下。”
谢笙听了这么多,自然明白,就算温老夫人和温瑄留下,也是留不久的,不过温瑄的父母……这么久以来,还真是头回听到。
“伯父伯母可是从秀州而来?”等得到了确认,谢笙才道,“秀州进京,总也要从洛城过,不如到时候先送个信去与伯父伯母,请他们到安城一聚。到时再一同上京,也好过祖父您独行。”
不等温相开口,谢笙又道:“何况若您先提前走了,祖母必然也待不住,稍作休整,便定要上京,这对祖母养病也不利。”
温夫人心里本就有这个意思,此刻自然也帮着谢笙说话。
“皇上本也就是叫你开春之后早些上京,可你年纪也大了,自个儿上路怎么能行,都到了这时候,合该服老了。”
连老妻都帮着说话,温相自也不再多做考虑,索性叫了谢笙亲来磨墨,给小儿子写信去了。
谢笙则是等到回家,看到谢侯和李氏一刻不停的安排着的模样,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未来岳父要来了。
第183章 一更
“来了; 来了; 刘叔已经接了人,往府里来了!”
听见这话,谢笙和温瑄两个赶忙扶着温老夫妇起身。只是; 谢笙却注意到,温瑄的情绪似乎并不太高; 她既带着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忧心,那隐忧甚至已经超过了她的期待。
谢笙对温瑄的情绪有些不明所以,目光中便带上了几分询问的意思。
温瑄看了谢笙身上的荷包一眼; 只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温瑄的父亲叫温敏,是个有几分狂傲的中年人; 在带着凉意的春日里穿着一件宽袍大袖的白衣。也不知道他的衣裳是什么料子做的,看上去十分轻薄,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温敏浑身上下,只头发用一根白玉簪随意固定着。谢笙乍一看; 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毕竟这个时代; 还真不时兴这样的装扮,一般只有舞者舞蹈需要; 才会用上这样的打扮。
不过还真别说; 虽然不合现今的审美,谢笙却看得十分喜欢。
当世并不忌白,尤其因着染色的缺陷; 像是这样雪一样的白,还轻薄的料子,还真是寸布寸金。
温相显然是习惯了温敏这样的打扮,只看了一眼就略了过去,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孙子身上。
“这些日子可有好好读书?”
谢笙听了这问话,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孩子身上,果然看见他低了头,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温相本还想再问,被他这反应一口气堵在心里,索性也不说话了。
“爹、娘,”温敏对自己的父母倒是恭恭敬敬,一见面就行了礼,只是他并不入心,对于温瑄这个女儿,也只是淡淡的,甚至连面对和自己相处更多的妻儿时,也有些爱答不理,韩氏母子也习以为常。
温敏像是自成一个小世界一般,孤僻而冷漠。
谢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温敏的身上看到了浓浓的厌世感。
在温敏没来之前,温相夫妻日日念着他,如今他来了,开口行礼,温相又登时生了怒火。
温老夫人见状忙道:“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到,可饿了不曾?”
温老夫人说着,赶紧叫人去传饭,又拉了谢笙近前:“这是子和。”
谢笙这才单独出来:“见过伯父、伯母。”
许是听过谢笙的名字,温敏和温夫人韩氏的注意力都转了过来。
韩氏端庄大气,却只是看了谢笙两眼便笑道:“爹娘选的,必然都是好的,媳妇没什么意见。”
温敏嗤笑一声,身上带了几分鲜活,他上下打量了谢笙几眼,只随意挥了挥手。他的目光唯有在落到谢笙腰上的荷包时,停了一瞬。
就在谢笙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率先走到了温老夫人身边,无声的催促着。连着温瑄的弟弟和谢笙还没互相介绍也不顾。
几人只好往回走,温瑄来到谢笙身边,带着几分歉意道:“我爹他……不太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谢笙面上带着浅笑,成功的安抚了有些不安的温瑄。而事实上,谢笙觉得温敏可能更想对自己开嘲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忍住了。
谢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荷包,和这个有关?
而且,谢笙觉得温瑄和温敏夫妇之间有一种陌生的气氛,全然不像是一家人。
像是对自己儿子的脾气清楚得很,等用过了饭,温老夫人便叫温敏夫妻自去歇着,又叫谢笙温瑄两个自己去玩。
“小寒,是出什么事了?”谢笙见温瑄步子越走越快,忙叫住了她。
温瑄一怔,才停了下来。两人看了看周围环境,索性在小回廊旁的亭子坐下。
温瑄心情不好,谢笙也并没追问,不过后头,温瑄到底是将心事吐露了几分,谢笙这才知晓原来韩夫人其实并不是温瑄的生母,而是温敏的继室。
当初温瑄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就因为血崩撒手人寰,让温敏从此恨上了幼小的温瑄,偏偏之后温相夫妇又以温瑄不能没人照顾为由,逼着他娶了韩氏。不过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个幌子,只是因为温瑄是个女孩子,不能传承温家的姓名和血脉。
其实温相夫妇本只是想委婉的换一种方式来唤起温敏对温瑄的爱,或是凭着对温瑄生母的挂念来尽一份心,没想到更适得其反。
温瑄旧日在老家时,便多是在温相夫妇身边养着,因为觉得是自己造成了他们父女之间的裂痕,温相夫妇便很是愧对这个孙女。
“可我很感激祖父、祖母,”温瑄道,“若非是有他们护持我、教导我,我也不会成长成如今这模样。”
“还有,”温瑄看着面前的谢笙,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我等着听呢,”谢笙原本还想着怎么安慰温瑄,却原来温瑄也就是想要和他倾诉一番,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后这句……
谢笙难免带上了些许得意,些许甜蜜,催促着温瑄。
温瑄和谢笙相处,一向是水到渠成,极少像现在这样说话,不过到底她还是红着脸开口:“还有和你定亲。”
谢笙这才满意了:“可不就是要说出来!不过很快你会发现,和我定亲可不是什么终点,而是起点。”
“温瑄,我一直有一句话不曾问你,”谢笙轻咳一声,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你愿意和我一起,好好经营我们的以后吗?”
谢笙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温瑄无法拒绝,便只顺着自己的心意,点了点头。
谢笙当即便高兴起来,不顾礼仪的拥抱了温瑄一下,好在他还记得这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便只轻轻抱了她一下而已。
“早知道就直接回书房去了,”谢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温瑄看着这样的谢笙,情绪突然好了不少,甚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扫先前的忧郁。
正此时,谢笙敏锐的觉察到一个带着几分不善的视线,很明确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谢笙有些好奇,趁着转头的身份回望过去,却只偷瞄到了在回廊角落脸色不大好的温敏。
谢笙回身看了温瑄一眼,就发现这种如芒刺在背的视线消失了。
“小寒,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温瑄双颊红彤彤的,眼睛还因为笑而带上了几分温软的湿意,显得格外可爱。
谢笙眨眨眼睛,卖了个关子:“现在还不能说,我自己也要确认之后,才能告诉你的。”
“那可不许瞒我久了,”温瑄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若是总不告诉我,我可是要生气的。”
“这是自然,我定不会瞒着你的,”谢笙许诺道。
第184章 补更
谢笙发现了温敏之后; 还以为过不多久,这位就会亲自来寻他,没想到等到送了温瑄回去,直到次日早晨起来; 温敏也没出现在谢笙面前。
谢笙想着这事儿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不然过不两日,温敏他们就要回京去了; 这一去就是起码一年半不能相见。可到时候温瑄和温敏他们,可是要日日相处的。
好在谢笙还没找到从何下手,温敏就自个儿来寻他了。
比起温敏来; 谢笙的活动轨迹就好找多了; 只要每日早晨早起些时候; 就能遇上晨练的谢笙。
谢笙受固有印象影响,总觉得剑如君子,若是不忙时,早上总要耍一套漂亮的招式。今日在耍这套招式的时候,谢笙却意外见到了抱胸站在一旁的温敏。
谢笙手下一顿,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剑入鞘。
“温伯父早; 伯父怎么会过来?”
“只是随意走走,”温敏看着面前的谢笙,慢悠悠道。
随意走走?谢笙心里不信,面上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许是没想到谢笙会这么说; 温敏也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每日早晨都会练剑?”
“也不独是剑,旁的也练的,”谢笙犹豫片刻,问温敏,“温伯父可要来试试?”
温敏看了近在咫尺的谢笙一眼,摇了摇头:“我有话要问你。”
等到两人坐在一旁的暖阁里时,已经是半盏茶之后,谢笙才练过拳脚,身上难免有些异味,便先赶紧去擦洗一番,换了身衣裳才来。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了,俱都举杯饮茶,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捧墨低着头进来上了点心,就悄悄又退了出去。
最后到底是谢笙心有疑惑,先开了口。
“伯父……可是为了小寒而来?”
“何以见得?”温敏捏杯子的手紧了紧,又很快松开,他浅抿了一口茶,似乎全不在意。
对于温敏的不配合,谢笙有些伤脑筋,不过他很快诚恳道:“若不是为着小寒,我实在想不出伯父会来寻我的原因了。”
温敏点了点头,才道:“你与她订了亲,我总是要来见见的。”
“温伯父真是个好父亲,”谢笙注意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温敏面上显出几分错愕神色。
“我不是什么好父亲,”温敏飞快的纠正。
“伯父难道不关心小寒?”谢笙反问这么一句,又自己答道,“我看不尽然。”
“我这些年都没管过她,难道还称得上一个好字?”温敏话里带着些自嘲的意思,“我早些时候就听说过你,六皇子伴读,京中勋贵人家唯一真正沉下心读书,且有所成绩的人。”
“舍近求远,”温敏给谢笙下了这么个评语。
“有些路,是容不得第二条行走的方式的,我现在走得难了一点,却也觉得充实,日后更能简单许多,”谢笙对这个评语,倒不觉得惶恐。他是一个按部就班,就不那么按部就班的人,他只是在走一条新的路。
说完这句,他又试探性的道:“我觉得心意,才是最重要,至于这么多年……想来应当是有什么原因?”
“你倒是敏锐。”
谢笙原以为温敏到这里来,就会避而不谈,没想到温敏竟继续说了下去。
“她才出生的时候,她娘便去了,爹娘觉得她克死了生母不吉,又嫌弃她是个女孩,连抱也不肯抱她。”
这说的,是温相夫妇?谢笙有些不敢相信。
“等时日长了,他们才回转心意,又逼我成亲,我转而做出情深模样。装作将此事如数怪到那孩子身上,爹娘觉得愧疚,从此只把那孩子看得极重,连她弟弟出生之后,也要退一射之地。”
温敏勾起唇角,脸上露出几分如稚子的笑:“从此我不再过问她的事情,冬寒夏暑,即便是见面,也从不给一个好脸色与她。”
谢笙并不知道温敏这些话的真假,可缺不妨碍他在听完温敏说的话之后,直接黑了脸。
温敏见谢笙黑脸,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起身道:“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了。”
谢笙一怔,温敏已径自出了门。
“少爷?”捧墨探头探脑的看进来。
谢笙心里有些烦乱,温敏不是个爱剖析自己的人,所以他今日和谢笙说了这么多,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在的。
若真是按着他所说的,至少他心里其实是在乎温瑄的,这次上京,他能和温瑄日日相处,自然是促进感情的好契机。尤其是如今温瑄已经定亲,前程已定,便再无后顾之忧。
只是他和温瑄之间,这么久的隔阂,总要一个人去开解,这个人,温敏很显然,是选择了谢笙。
只是谢笙如今也在犹豫,他与温敏不熟,所以并不能判断他话里的真假,即便有直觉在,可直觉也不是证据。万一将这些话告诉温瑄,反而引她去了一个错误的方向又该如何?另外就是温敏话里的温相夫妇……谢笙担心温瑄会伤心。
“少爷若是犹豫不决,不如仍将此时告诉温小姐,或许她有想法也未尝可知?”
捧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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