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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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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有脚步声响起,谢笙几人回头看去,都带上了几分紧张,谢麒脸上,甚至带上了些许祈求。
  出来的是谢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她的身体分明都在颤抖,却还是强忍着对几人欠身一礼。
  “老太太她……去了。”
  刹那间,谢麒的身体晃了晃,谢笙赶忙上前扶住他。
  谢麒反手拉住谢笙,手上力气大得谢笙都险些挂不住脸上神色,不免提醒一句:“大哥,我们快些进去。”
  “进去,对,得快些进去,”谢麒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谢笙也赶紧跟上。
  唯有朱红玉和李氏被拦在后头:“老太太说,少夫人如今劳累不得,还请夫人多多看顾。老太太说里头闷得很,叫少夫人不必进去了。”
  等到服侍了谢老夫人穿上寿衣,夜色已深。
  谢家人忙了半晌,才想起忘记往各家报信,李氏一拍脑袋,赶忙点了人,一干去各家报信的,一干帮着谢侯去吏部说的,另还有最后一处……
  李氏沉吟片刻,到底进了灵堂,跪在了谢侯身侧:“旁的我都安排好了,唯有进宫上折子一事,须得侯爷你自己去才成。”
  谢侯闭了闭眼,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儿子,扶着李氏一道站了起来。
  “我预备丁忧三年,”谢侯道,“便是皇上夺情,我也是要再上折子的。”
  谢笙兄弟是早知道这事,故而半点不觉得惊讶,此刻自然都点头应是。
  随后,几人又叫取了小几和笔墨来此。谢侯写明日进宫要进上的折子,谢笙要写信给温家,谢麒则是亲自写信给远在老家的杨氏。虽然这门亲已经没什么人在,等他们到时,只怕谢侯等人已经再去了安城,可这信,也还是必须要有的。
  不出谢侯所料,面对谢侯丁忧的请求,皇帝果然选择了夺情,可在谢侯的坚持下,皇帝到底是准了。
  谢老夫人因谢侯决定好了要扶灵回乡,谢老夫人便不能在京郊选址,这会儿天冷,却好在还只是下了第一场雪,河道还没冻住,谢家便预备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京。
  等到移灵那日,京中泰半权贵都前来祭拜,甚至连帝后二人,也换了常服过来,震惊了不少人。
  那些人难免在心里暗自嘀咕,幸好谢侯是要丁忧,若是真夺情了,继续在官场上,岂不是要压下满朝风光?
  好在帝后只上了一柱清香,后头只是叫了五皇子六皇子骑马护送。
  五皇子是谢家女婿,六皇子即将立为太子的事情,却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便有些觉得谢侯不该犯傻丁忧的人家,也难免将原先的轻视去了。
  谢笙上了船,坐在船舱里,突然心有所动。他推开窗户,看向一处僻静的街角,不期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
  是温瑄,谢笙非常笃定。
  离得太远,谢笙其实看不清那眼中的神情,却在一怔之后,赶忙回身匆匆取了一个匣子,叫人赶紧送了过去,直到看见东西被送进了马车里,看见马车回转,才带着几分遗憾的关上了窗。
  山高水长,总有归日。
  “少爷,方才温老太爷叫我们拿了个匣子回来,说是少爷方才的回礼。”
  谢笙有些僵硬的顿住,克制不住的抬高了声音:“快拿进来!”


第174章 更新
  等到了安城之后,为了践行对皇帝的话; 谢家一家子自然不能锦衣玉食的住在城里; 他们便索性在村子里靠边,却离祖地极近的老宅住了下来。
  幸而这些年谢家常派人前来修缮; 当初的小破屋,如今已经成了有高墙大门的宅院。
  门上虽然没有挂上匾额,村里人却都清楚这是谁家,平素也一向恭敬。等谢家人住进来,他们更是连小孩子都看管好了; 不许随意往这边来,免得扰了谢笙一家的清净。
  除了谢麒有些不习惯,其他几人都是住过简单的小院子的,这会儿更是安之若素。
  “可惜了; ”朱红玉看着院子的一角道,“咱们现在不能用荤腥,便不能养些东西,这一块儿总是空着,看着真不像样子。”
  谢笙瞧见谢麒惊讶的模样; 没多做解释,而是对朱红玉道:“不如等小侄儿出来,再设就是。等他大了,便是不出门,也能有个玩处。”
  “子和说的是,”自从谢笙的字取好; 李氏等人便甚少再叫他小满这样的乳名,“只这院子不大,周围又没什么地方,不然还能照着从前的模样,归拢半亩地出来。”
  李氏想起几个孩子那时的模样,便有些忍不住要发笑。
  等朱红玉回首,见了谢麒懵懵懂懂的模样,拉了他一把,只说回去再同她解释。
  谢麒一直没能彻底从谢老夫人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总有些神色郁郁,连笑也似乎不能了。
  前头一直没说话的谢侯突然开口道:“我已叫人在山上盖了屋子,到时候在那边规整一块出来就是。”
  李氏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突然想起这里是安城,自来和蜀州不同,没多少茂密丛林,连山都是温柔的起伏,更多的,其实是一望无际的田地,所以在这里的山,也未必真是什么山,没有猛兽,那住在哪里,又有什么问题呢。是以也就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不管在哪里,总得叫几个人住在附近才行。”
  “娘放心,”谢笙一听,就知道了自己母亲担忧的地方,便道,“爹选了一队好手,到时候要同咱们一起住在那边的,等咱们住过去,这处也会有人来,加上住在安城宅子里的,想来也尽够了。”
  李氏这才点了点头,在这样看似没什么外来危险的地方,总得先把最险恶的人心防备好。万一京城里有人起了恶毒心思,还真叫他们栽了跟头,就不好了。
  一家子便暂且先在此安顿下来,等到要搬家的时候,只让谢笙先跟着住过去。朱红玉肚子眼看就大了,那里能让她跟着劳顿,谢麒作为丈夫,自然该在她身边。这其实也是给谢麒一个适应期,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过过苦日子的人。
  “子和,你这是……”
  谢笙原本正在新院子里归拢菜畦,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一看,发现是谢麒和朱红玉来了,不慌不忙喊了一声:“大哥,红玉姐。”
  “我先把地翻一翻,规整好了,才好种点东西。”
  谢麒张了张嘴,毫不掩饰面上惊讶。
  倒是一旁的朱红玉瞬间来了精神:“娘有没有多的衣裳?我穿着这身,都不好活动。”
  谢笙闻言笑道:“就算有也不能给你,你如今可不比平时,是咱们家最金贵的宝贝。”
  “磕不得碰不得是不是?”朱红玉没好气道,“也就是在京城,她们都这样,如今都出来了,要还是娇生惯养的作态,我也不必在这里住了,趁早去安城的大宅子里,或者回京城去,难道还能有人说我半分不是?”
  谢笙说不过朱红玉,只能把求救的视线投向谢麒:“大哥,你快劝劝。”
  谢麒便忙开口道:“小满说得对,红玉你今时不同往日,何况这归拢菜地的事情,若不是做惯了的人,也做不好……”
  谢笙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朱红玉可不是什么生手。便忙打断道:“红玉姐你要借娘的衣裳,你自己问娘去,我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果然,朱红玉瞪了谢笙一眼,没再提要亲自动手的话。谢笙这言下之意,不就是叫她去同李氏说吗,朱红玉可没这个胆子,尤其是在李氏肯定不会同意的情况下。
  谢麒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这么一闹,他自己也来了兴致,一直在旁边打转看着。
  不过看了一会儿,谢笙就听见他哥说:“果然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看子和翻了这么久,连一半都不到。”
  谢笙和朱红玉对视一眼,都带着了然,得,这是真半点都不懂的。
  朱红玉眼珠子一转,促狭的撺掇着谢麒:“我瞧着子和的速度已经不错了,你要是觉得他慢,不如自个儿也去试试,看你能有多快!”
  “试试就试试,”谢麒正等着这话呢。他当即便要挽起袖子去拿锄头。
  “哥,你不如换身衣裳再来,”谢笙看了谢麒身上的衣裳一眼,虽不是什么重色,却也都是好料子,若是废在种地上头,也挺可惜的。
  谢麒从小是在珍宝堆里长起来的,自然不觉得自己这身衣裳有什么不妥。朱红玉见了便道:“先就这样,你大哥也就是上来试试手,真要他干活,他是做不来的。”
  做男人的,最忌讳自己媳妇儿说自己不行,不论哪方面的。谢麒原本还真就只是想试试手,如今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做出一副我很能耐的模样。
  谢笙站在两人对面,把朱红玉的恶趣味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她这是方才被劝阻,不能亲自动手而不高兴,就识相的没有点破。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引火烧身,人家夫妻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做什么要去做这个恶人。
  谢笙分明看见谢麒拿起锄头在手里掂量两下,适应过后,便直接一锄头下去,深陷在泥里。
  “噗,”朱红玉看见谢麒如此窘迫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麒一边尴尬,一边听着朱红玉的笑声,自己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红玉,”谢麒有些无奈的喊了朱红玉一声。
  朱红玉好容易才勉强收住了,指点他道:“你踩着那边的泥,顺着你方才挥锄头的力道……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
  朱红玉被谢麒气得跳脚,人也活泼了不少:“小满,你快帮帮他去。”
  谢笙原本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此时听了这话,也只好上前。谢麒怎么都拔不出来的锄头,在谢笙手里奇异的乖顺得不行,谢笙用了巧劲儿,便将锄头看似轻松的拔了出来。
  谢麒惊讶的看了谢笙一眼又一眼,才来夸谢笙。
  谢笙只应了两句,便又回了自己那边,紧接着,便是朱红玉在一旁鸡飞狗跳的指点谢麒。
  一开始谢麒还有些不信,但在按着朱红玉的方法稍作改动之后,发现果然轻松许多。
  “红玉你懂的真多,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朱红玉不防谢麒会问出这么一句,但她很快不动声色道:“以前做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朱红玉说完,又笑着对谢笙道:“说起来,当初我和小满头回见面,我就背着好大一个背篓,里头装得满满当当的。”
  谢笙没想到朱红玉居然主动提起这一段过往,不由得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看似没什么波动的视线,开口道:“是啊,那会儿我才三四岁,看见红玉姐瘦瘦小小的,背着一个都快赶上她大的背篓,一步一步的,生怕她给压趴下了。”
  谢笙顿了顿道:“那背篓一看就重的很,便是放到现在,叫我背着那个走山路,我也是不乐意的。”
  “红玉……”谢麒对这些过往从没听说过,他所见到的朱红玉,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被李氏和大姐儿一般娇养的千金小姐。这些穷苦的事情,他是从没想过,会出现在她身上的。
  “突然这么叫我做什么,”朱红玉好似半点不在意,“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说起来,也就是逗个趣,不必放在心上。”
  朱红玉越是用轻松的态度说话,反而越勾得谢麒心疼,这一字一句,都是谢麒以前所不能想象的,当他把这些话语具现到朱红玉身上时,便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承受不了。
  朱红玉其实明明晓得谢麒是为什么心绪低落,却只做不知,反而去抓了他的手:“可是磨破了皮?快叫我瞧瞧。”
  “磨破了皮难道不知道疼?该早些告诉我知道才是。”
  谢笙见状,适时道:“堂屋的盒子里有药,红玉姐你先带大哥去擦药,我把这一片翻了再进去。”
  等朱红玉拉着谢麒走了,谢笙才算松了口气,却也难免想到,光在我面前撒狗粮算什么,以后且看我齁不死你们。
  谢笙想到那日上船之后,温相派人送回来的回礼,便有些挠头。
  那是一块只有一半的玉璧,那玉璧模样简单,用的却是首尾相连的图案,很显然,是一早准备好了,要当做信物一样使用的东西。
  谢笙在收到东西后,高兴得赶紧去了自己爹娘的屋子,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又有些后悔自己送给温瑄的东西不值得这么高的价值。毕竟这可是信物。
  还是李氏试探着把预备了提亲时要用的玉簪拿了出来,叫人从下一个渡口下了船,快马加鞭的送回京城去,等听说温家接了,还说等温瑄及笄的时候,便要用这一支,才算是放了心。
  那玉簪是李氏当年出门子的时候带出来的老物件,成色好不说,更难得的是上头的包浆圆润自如,没有半点磕碰,一看就是精心保养出来的。
  谢笙收了那样的东西,温家也收了李氏亲自叫人送的“回礼”,谢笙和温瑄的婚事,也基本就此说定,只差等谢家回京之后,走一场程序,再将定亲的文书送到官衙备案了。
  谢笙抬手,隔着衣裳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璧,分明手上的泥土弄脏了衣裳,他却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浑身充满了力量。
  等到李氏和谢侯夫妻回来,谢笙已经将这一小片地全都翻完了。
  李氏惊讶的看了谢笙一眼,又赶忙叫他休息休息:“你这孩子,做事情要劳逸结合,难道都忘了?快过来歇歇,剩下的叫你爹弄去。”
  谢侯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不过李氏都已经开口了,他也没拒绝。
  谢笙随便拿袖子擦了一把汗,走到了李氏和谢侯身边:“不忙,哥哥嫂嫂他们过来了,在屋里呢。”
  李氏两个却像是早已经知道这事儿一样,半点不觉得奇怪。
  李氏帮着谢笙擦了擦汗,才道:“方才我们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七叔公,他老人家身体健朗,还向我们问起你。”
  “想来七太叔公是有事情要寻我,”谢笙一猜一个准。
  李氏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吗,你知道的,村子里有个家塾,里头的夫子多是族里的老秀才,七叔公就想着,难得你在,就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做夫子。”
  李氏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好歹你是考中了解元的,你若去讲学,只怕连附近听说了的秀才也要想法子来了。”
  “我身上还带着孝呢,”谢笙倒是有些意动,如今离得远,功课只能一月叫人送一回,便是真有什么疑问,请教的时候,也得小半月,等回信来了,他自己也能琢磨透大半了。虽说自己看书也能复习,但谢笙却觉得,有些东西,只有讲出来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理解了。
  只要不是让他去讲什么这个字念什么,他其实还是很乐意的。
  “若是介意,七叔公难道还会亲自出来寻你?”李氏道,“反而是七叔公担心你不乐意呢。”
  谢笙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侯,才自己的想法说了:“我觉得多讲一讲,我能记得更深,还能加强咱们和族里的联系,叫族里的下一辈也记得咱们家的好,若是能叫咱们族里再多出些人才就更好了。”
  听了这话,谢侯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任何一个家族的兴旺,都不只是偶然,谢笙能有这个意识,自然再好不过。
  没几日,谢笙去了村子里,亲去拜访七太叔公,应下了这个差使。
  谢笙要在村里讲课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村子,甚至有不少人都行动起来,该回娘家的回娘家,该去镇上的去镇上,预备将这事儿告诉自家亲戚里会读书的孩子,必不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谢家族人还算是有分寸,对于外头的亲戚,基本都是只选了那守礼,好学且未来可期的人。
  即便如此,因着谢笙不同的身份,七太叔公还是亲自对来附学的人严格把关,以期留下来的人,至少绝大多数,是合适的人。
  等到谢笙备好了教案来上课时,面对的就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学生,大的小的,甚至有不少是已经考中了秀才,先前和谢笙一道去考举人的谢家学子。
  谢笙见此也只是有些惊讶,很快就平静下来。洛城虽然有不少名师,可这却不是普通寒门学子能随意接触得到的。甚至那些老师绝大部分,都是世家出身,能像是秦方那样,无私的帮助普通人的世家子弟,还真是少数。
  谢笙看着这一双双看着自己,带着渴求的眼睛,陡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他现在无比庆幸,在来之前,他有好好的备课。趁着还没开课之前,他飞快的将所有资料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开了口。
  “这是第一堂课,原该先给诸位一个做自我介绍的时间,但我今日想先谈一谈,我的规划和安排,诸君可据自己的实际,选择何时来听。”
  “四书五经,自然从四书开始,若不出意外,我预备一月讲完一本,若之后还有时间,便再翻头讲第二遍。至多三遍后,余下的时间,便会讲一些史书……”
  讲四书五经,从细处开始,是因为谢笙来的是谢家的家塾,决计不会因为这些人而改变自己的初衷。谢笙不会忘记,谢家的这些学子,才是他的重点,所以当然要根据他们的进度来。
  之所以说是三遍,一个是因为谢笙至多只会在这里呆满三年,一本书一个月,再加上农忙和大雪的时候,为了学子的安全需要放假,一年讲九个月也差不多了。
  另一个则是因为,三遍里,第一遍粗解,第二遍理解,第三遍就要学着融会贯通。若是三遍听完,学了三年,还懵懵懂懂,那他也不必再学。
  学完了四书五经,至少在座一半的人都能考上秀才,资质不错的,能得中举人,也差不多达到了谢笙的目的。
  这些学子大都不是富贵人家出身,即便家中略有薄产,也没有太多的余钱去买书,所以谢笙绝口不提一些个杂书。多的时间讲史,也是为了他们能够悟一些东西。
  听着谢笙在里头抑扬顿挫的讲课,站在外头的谢侯和七太叔公都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子和是个好孩子,”七太叔公拄着拐杖,慢慢的捋着自己的长须。
  七太叔公年轻时,曾是村子里的唯一一个秀才,后来他往上考无望,才安心留在了村子里。也因此,他的眼界和眼光都远超村人许多。谢笙这话一出口,他便想通了其中官窍,也就对谢笙更加喜爱。
  自家孩子被人夸了,谢侯心里自然高兴,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他还年轻,还有的学。”
  “外头下着雪,冷得很,七叔公,我们到屋里去。”
  七太叔公原是因为担心谢笙第一次上课,才站在这里。都说内行看门道,谢笙一开口,七太叔公就估摸出了他的斤两,自然放心的随谢侯去了一旁的屋子。
  七太叔公精神矍铄,看他平日精干的模样,必然没人想到,他今年其实已经九十六岁有余,翻过年,便要九十七了。
  他坐在座位上,深觉谢氏一族后继有人,心里便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谢笙从前觉得做学生类,如今自己在上头讲着,才发现做老师也并不轻松。好在底下坐着的学生一个个求知若渴,并不会做出什么异常的动作,来打断谢笙的课,才让他觉得心里十分安慰。
  等到中午午歇,谢笙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六子看得心疼,赶忙捧了水来给他,又道:“少爷何必讲得这么细致,我瞧着别的夫子讲课,至多只讲一半时间,便要‘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您讲得这么细,这么多,难道不怕他们不能消化?”
  “世上教学手法千千万,我自然可以选择最轻松的那一种,可是这又有什么好处呢,”谢笙道,“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屡试不第,并不是不够聪明,而是没有这个机会,接触到更好,更全面的知识,甚至他们所接触到的一些知识根本就是错误的。”
  谢笙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本就是两日才讲一次,不妨事的。”
  小六子虽然一直在谢笙身边伺候,可有些考量,谢笙也不会告诉他。这时候,谢笙就难免有些想念捧墨了,若是捧墨在,这些话不必说出口,他就能立刻理解。他和小六子兄弟两个,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
  想到捧墨,谢笙就难免想起京城里的事情,也不知道京中现在是什么情形。
  离着上回送信回京,已经过了小半月,想必回信也该到了。
  谢笙心里一动,转眼看见外头皑皑白雪,又有些气馁。这封信,想必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封信了,明年的信,大抵要等到开春之后,才能送出去了。
  “你说什么?”被谢笙惦记着的京城,朱皇后倏地起身,身上气势全开,压得底下奴婢个个不敢抬头。
  朱皇后半眯了眼,目光如刀。
  “你说,云家想要为云哲求娶温家的姐儿温瑄?”
  作者有话要说:  娘娘威武!


第175章 更新
  “他们怎么会想到温瑄身上去的?”
  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 不止是朱皇后; 还有已经成了五皇子妃的大姐儿; 以及二郎和庄妃。
  朱皇后有些想不通,索性就不再自己去想。
  “去瞧瞧皇上什么时候来,这事儿真是古怪得很。”
  朱皇后有请; 皇帝自然欣然前往。
  皇帝一进门; 朱皇后就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问皇帝:“皇上; 云家想要为云哲聘瑄丫头为妻; 您可是知道了?”
  皇帝眼中闪过几分莫名神色:“这事儿已经听襄北侯说过了。”
  “襄北侯?”朱皇后做出一副惊讶模样; “竟不是云尚书和云哲自己的意思?这就好这就好。”
  朱皇后低了头,轻念一句:“果然道听途说的都是假消息。”
  皇帝听了这话,才将心内的怀疑去了七八分:“梓童往日真真假假的消息也听了不少,怎么独独对这个如此在意?”
  “若我说了,皇上您可不能外传; ”朱皇后待得皇帝同意,便将屋里呆着的一干奴婢都赶了出去。
  “温家和谢家早已经互相有意; 原本这回他家两个姑娘的事情办完; 就要正式给两个孩子定亲了的,哪知道谢老夫人突然受了凉; 就这么去了。这时候自然没法子正式定亲,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不过后来小满也写信来同我说,两家都对对方的孩子满意极了,故而已经私下交换了信物作为约定; 只等过几年谢侯也与谢夫人出孝,便要正式操办此事。”
  朱皇后说着还看了一眼皇帝,才继续道:“其实要说起来,两个孩子之间还有一段渊源……”
  “哦?”皇帝一听谢家已经基本定下了温瑄,便已经先从心底里驳了云家的祈求,不过他此刻来了兴致,也想听听这两个孩子的故事。
  “那是高家还在时候的事情了,那会儿高三娘进京,瑄丫头因为要出京侍奉高祖,便和他们撞上了,”朱皇后道,“您是知道高三娘有多蛮横的,在宫里都闹了个遍,更不要说是宫外了。小满那日也要出城,因为这事儿被拦在路上,便关了这个闲事。那会儿瑄丫头恪守礼仪,不敢出来,到底叫人打听了,回家之后,请温相送了一箱子书给小满。直把小满熬了通宵,才看完一本。”
  说起这事儿,朱皇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您是没看见小满那眼睛,红的和兔子似的,还被二郎好一通嘲笑。”
  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事情,谁都愿意听,朱皇后讲的也恰到好处,只说了这初遇,并没说后头两个孩子在家中大人的默许下互相送东西的事情。
  皇帝听完这一大通话,心里自然有了决断,不说别的,只论关系,他便自诩和谢侯私交甚笃,自然不能眼看着别人抢了他定好的儿媳妇。
  “这事儿我知道了,”皇帝说完,等用过午饭,便又回了前头。
  下午,二郎来了朱皇后处。
  “娘,父皇怎么说?”
  朱皇后斜了他一眼道:“难道你还猜不出来?”
  二郎嘿嘿一笑,凑到朱皇后近前,讨好的给朱皇后锤肩。
  “只是我觉得这事儿奇怪得很,云家怎么突然想起要为云哲求娶温小姐来。老师如今算是闲人一个,旧年的关系也多没去联系,若不是出了我这么个意外,只怕都没多少人想到温家。”
  朱皇后摇了摇头:“只怕云家一早就知道你师从温相的事情了。”
  “我的行踪瞒得也不算紧,云哲有段时间常常进宫,若接连几次见不到我的人,自然会叫人出去探查,查到温家头上,也是难免。”
  “只是我并不觉得如今的云家会看得上温家,只怕其中有什么隐情。”
  云哲对此正是百思不得其解。
  “谢侯丁忧,云尚书便是你父皇亲自培养起来的嫡系,”朱皇后慢悠悠道,“你父皇有时候,也是个念旧的人。”
  朱皇后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若按着她一贯的手段,在知道云家求娶温瑄这事的时候,她就要动手了。
  只是,如今云家是皇帝正得用的人家,她便不能动,连着今日和皇帝说这件事,都得从旁来说。不是畏惧云家,更不是畏惧皇帝,而是二郎还没长成,她便不能冒这个险。
  只是,朱皇后心里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云家日后,必然要成为隐患。
  “据我所知,云哲有个妹妹,和我儿年纪相仿?”
  朱皇后的话像是点醒了二郎,二郎很快道:“这我倒是知道的,先前,云家还想和小满结亲呢,说的就是这个妹妹。”
  “如此说来,倒是缘分了,”朱皇后的语气分明还是淡淡的,偏生二郎从里头听出了一股子嘲弄的意味。
  “襄北侯到底是老了,”朱皇后把这几件事情联系起来,很快大致猜出了襄北侯府的意思。
  都说娶妻娶贤,温家的教养是毋庸质疑的,襄北侯能看上温瑄也是理所当然。而云尚书能够同意,说不定是因为看上了二郎。
  若云家知道温相是二郎的老师,那么朱皇后几次帮着谢笙送东西到温家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云家的眼睛。
  他们不知道朱皇后对谢笙这么好,自然只能猜测,是不是二郎对温瑄有意,才惹得朱皇后对温瑄另眼相看。正好此时襄北侯看中温家教养,云家也能为自家女儿剪除一个劲敌。
  不过云家也真是有意思,一个曾经想过许给别家的女孩子,如今还想来争二郎身边的位置,谁给他们的自信?
  “娘,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二郎看见朱皇后有些莫名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
  “有了几分想法,”朱皇后很快回神,“不过还需要叫人查探过后,才能证实。”
  “二郎,你可喜欢云家那姑娘?”朱皇后试探性的问道。
  “不喜欢,”二郎答得毫不犹豫。
  见到朱皇后面上有些好奇神色,二郎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云哲作为我的伴读,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算是有些了解的,他们家是个什么样子,我也能窥见几分,即便他妹妹再好,她的家世便注定不是适合我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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