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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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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或许那人真的只是因为看呆了,并没什么恶意,可以后难保不会有人抱着其他心思。”
“京中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平地方,防患于未然,总好过亡羊补牢。”
“另外,去打听打听,那个潘什么的叫什么名字,燕州姓潘的,算不得少,同名同姓的却不多。”
第44章 双更
马车颠簸; 即便是谢家人在租下马车之后,在车上铺上了好几床被褥,也改变不了路难走的事实。故而到了船上之后; 并不晕船的谢笙觉得,自己可算是活过来了。走土路的感觉; 可真算不得好。
因小六子奉了谢笙之命,去和谢侯说了方才上船之前的事情; 谢侯也气恼于潘岳的失礼,在潘岳过来的时候选择了避而不见。不过谢家人也因此知道了潘岳的名姓。
“原来是他,”谢侯很快反应过来; 同李氏道,“你可记得安国侯次子?若我没记错,这潘岳应当是游击将军的嫡子。”
游击将军的嫡子?
李氏不过听了一耳朵便罢; 并不去想。
也不是李氏瞧不起潘岳,实在是大姐儿作为定边侯府唯一的嫡女、嫡长女,所代表的意义远非常人能及。潘岳身为游击将军之子,连进入李氏名单的资格都没有。除非是安国侯世子的嫡长子; 或是非常有能力的儿子; 才能叫李氏起些心思。
而潘岳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是二姐儿的良人,因为二姐儿是庶出; 与他并不匹配。
后头潘岳再来时,谢侯也见了他一回,不过也只视作普通小辈,便再没了来往。
谢家人和潘、沈二人同在京城外的码头下船; 沈睿二人还想过来道别,没料想定边侯世子谢麒已经到了。在接走了谢家人之后,他们便一道离开。
在谢笙离开京城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
“爹,前些日子,我已经向皇上请辞了太子伴读之职,”谢家三人在书房才将将坐下,谢麒就丢出了这样一件大事。
谢侯一怔:“皇上同意了?”
若是皇帝没有同意的话,按着谢麒的性子,应当是不会说出来的。
谢笙见谢麒点头,直接问道:“大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麒面上浮现出些许不豫之色:“我发现太子和高祺在背后算计着想要大妹妹做太子继妃。”
谢笙和谢侯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当这话从谢麒口中说出的时候,他们打心眼里高兴起来。尤其是谢笙,这六年他和谢麒在宫中相互扶持,感情深厚,谢麒如今竟然愿意为了大姐儿做出这样的选择,让他惊讶,也让他觉得满心欢喜。
谢笙即刻站了起来,拱手向着谢麒鞠了一躬:“我代大姐多谢大哥。”
谢麒忙道:“就许你看顾你姐姐,不许我看顾着我妹妹?”
谢笙笑起来:“怎会不许,大哥最是照顾我们这些弟妹了。”
“这还差不多,”谢麒脸上也满是笑意。他和谢笙插科打诨习惯了,一时竟忘了谢侯也在身边,轻咳一声,便又将事情转到了正题上来。
“东宫如今是滩浑水,太子妃去的蹊跷,不是没人怀疑,只是这事儿被处理得滴水不漏,一旦有点风声,就被高太尉和高贵妃出手给压制了下去,”谢麒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个优雅得体的太子妃。
“太子近几年来,越发乖戾,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才行,并不计后果,全然没有曾经的半分睿智,”谢麒顿了顿道,“爹,大妹妹一定不能进东宫。”
“你是向皇上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皇上准许的,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向皇上请辞,皇上就准了?”谢侯没料想长子竟然会为了这件事辞去伴读之职,而皇帝竟然还准许了。
谢麒摇了摇头:“儿子并没同皇上说这件事,只是说,太子已经开始上朝,并不需要读书了,儿子再担着太子伴读的名头,在宫内行走,也不好,皇上便许了。不过皇上还问了儿子和红玉的婚期。”
得,谢侯几乎可以完全肯定,除了辞去伴读之职这一点是双方达成的共识,其他的理由,两人完全就不在一条线上。
谢麒的理由虽然是事实,可任谁听都知道是套话。
谢麒本心是因为太子肖想大姐儿,心中不快,便借此时机彻底和太子、高家一脉分道扬镳。
不过在皇帝看来,谢麒只是因为马上要娶朱红玉为妻,朱王妃和高贵妃水火不容,为了避嫌,谢麒才主动请辞。所以谢麒当时是一早就做好了看皇帝冷脸的准备,却意外的被皇帝宽慰了一番。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谢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坐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些发愣的谢麒道:“大哥,既然这事儿是个误会,就叫皇上继续误会下去吧。”
显然,这个误会让谢麒在皇帝心里的印象变得更好了一些。谢麒知情识趣,从不结党,在做太子伴读的时候,也对太子多有规劝,才没叫太子身边任由高祺一家独大,也算有功。如今谢麒心知不能平衡妻子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便提前请辞。皇帝自然是乐得应下。
在皇帝看来,谢家专出情种。谢宁当初对发妻小杨氏宠的像块宝,如今对继妻李氏,更是可以做到许多难以想象的事情。有这么个当爹的在前头,谢麒又和朱红玉有了六年的相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继承谢宁的情深也算是理所应当。
不过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谢宁已经回京,皇帝希望谢宁是真正只忠诚于自己的,和高家不要有半点牵扯。
谢麒是听了谢侯的解释之后,才明白自己和皇帝的想法出现了多大误差。但正如谢笙所说,将错就错,有时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谢麒也有几分忍俊不禁:“好在不是什么坏事。”
书房里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不过谢麒既然已经辞去了太子伴读职位,谢侯就有必要问一问谢麒接下来的打算了。
“如今你身上没什么差事,可要不要进去銮仪卫?”
谢麒摇了摇头道:“儿子暂且不想和宫里有什么牵扯。”
紧接着,谢麒就将自己几乎日日都收到太子和高祺的信件,叫他连门都懒得出的事情说了。
这古往今来,只有听说皇子入朝,不要伴读了的,还少有发生伴读主动请辞的事情,偏偏皇帝连太子都没有问过,就直接同意了。
因为太子和高祺的大动作,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说谢麒聪明和谢麒傻的人大概各占一半吧。
“既然如此,大哥这段日子没什么事情,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好,”谢笙突然道,“我们上京之前,大姐就在问我红玉姐的事情,如今进了京,肯定是要去拜访的。我先前先斩后奏的跑去了蜀州,还得进宫请六殿下谅解,不能送大姐。大哥……不如你送大姐去顺安伯府?”
谢麒原本去掀茶碗的手一顿,看了谢笙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送了大姐儿去朱家,谢麒又不能立刻就走,肯定是要留下等大姐儿的。
朱弦如今已经及冠,在朱王妃的帮助和皇帝的首肯下,已经有了差事在身上。他现在是宫中侍卫营的一个小队长,手底下也管着不少人,平时住在大营,轻易不会在家。
若是谢麒留在朱家等大姐儿,肯定是能遇上朱红玉的。
谢麒迟疑了一会儿,却并没推辞:“那我过会儿就叫人去问问大妹妹,什么时候去,到时候我送她便是。”
“那敢情好,”谢笙对谢麒挤了挤眼睛,“大姐一定也很想早些见到红玉姐。”
面前两个儿子说话,谢侯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明白,非常淡定的喝茶。他也不是什么坚持未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的人,当年他就从来没守过这规矩,现在就更不会用来约束自己的儿子。所以谢笙给谢麒和朱红玉创造机会,他只会高兴,而不是责骂。
不过说到朱红玉,谢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麒儿,你院子里,如今还是丫鬟们伺候着?”
“前两年已经换了一批小厮,不过屋里伺候的还是丫鬟,”谢麒据实以告。
“你身边那两个大丫鬟可换没换?”谢侯之所以还记得谢麒身边的大丫鬟,主要就是因为这两人打小就跟在谢麒身边,情分非比寻常。
“西风和碧树还在。”
“若麒儿你舍得,便把这两个丫头拉出去配人,到时候红玉丫头嫁进来,她们想要进来继续伺候,让红玉丫头给她们这个脸面也无妨,”谢侯顿了顿,“若是你觉得舍不得,留下也行,不过到时候最好还是交给红玉丫头处置。”
“孩儿明白了,”谢麒只说明白了,却没说自己明白了什么。
其实也是谢麒从来没有想过,从小就在自己身边伺候的西风和碧树要是走了可怎么办,不过到底都是要走的。谢麒看得很清楚,他现在心里最希望的就是娶红玉作为自己的妻子,西风和碧树现在还乖巧听话,可是以后呢??
两人性格不一,却都打着留在谢家,做谢麒的小妾的主意。就像是当年刘氏给李氏添堵一样,难保西风和碧树日后不会背着自己在红玉面前胡说。要知道刘氏可是从外头买来,签了死契的小妾。而西风两个在府里多年,姻亲关系盘根错节,防不胜防。
谢侯见谢麒自己在心里揣摩着,便没再多说。
谢笙适时打破了现在的气氛,问谢麒:“大哥,你出宫之前,六皇子心情如何?他收到我的信时,可说了什么没有?”
“你这会儿倒晓得关心这个了,”谢麒笑道,“初时我见六皇子是不大高兴,不过在去见了朱王妃一面之后,似乎就好多了,还说他要给你写回信呢。”
“那就好,”谢笙松了口气,“信我已收到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忧心。”
谢笙说着,又转头问谢侯:“爹,你预备何时进宫?”
见儿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谢侯只做不见,道:“我这是才回京的外官,得等皇上召见,你若要等我,只怕不晓得要等到多久了。”
谢笙这才讪讪道:“那我今日好生休息一番,明儿再进宫向六皇子致歉。”
谢笙次日果然起了个大早,让人给自己换上了平日进宫时穿的衣裳,就坐上了马车。
这一条路谢笙走了整整六年,连着时辰都能算得差不多。
谢笙在被颠了第五下之后,睁开了眼,快到了。
果然,小六子已经在请谢笙下车了。
谢笙原本是预备着直接去和六皇子一起读书,没料想半路上被小吴子拦了下来,说是皇帝和朱王妃要见他。
还是一样的小院,隐秘而狭窄。不过小院外头,已经不止是种了绿树,还有一些芬芳的花朵。其间最能够吸引人注意的,便是正中那两株牡丹树。
一株姚黄、一株魏紫。都是非常正,且寓意不小的。
作为一个暂时在后宫里连名分都没有的女子,却能够被皇帝赠送姚黄魏紫,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算作是一种肯定和保证了。
若是换了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要被感动得无以复加了,只是朱王妃或许只是把这当做普通的花朵一样欣赏。
“小满公子回来了,”钱公公见了谢笙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淡淡的调侃。
“钱总管,您今日没跟着皇上去上朝?”谢笙就像是没有看见钱公公的调侃一样,“您老怎么站在外头,是不是吴公公去接我,没人看着,底下的公公们就偷懒了,得你亲自出来看着?”
当年也没见这样油嘴滑舌,可见是这两年在宫里,好话说得多了。
“今儿没什么大事,便提前散朝了,如今皇上正和娘娘在里头下棋呢,说好等您来了,就请直接进去。”
下棋?谢笙如今是半点不怵。亲爹不会下棋没关系,他有外祖父和舅舅啊,三个舅舅呢,一人给讲一天,就能灌进去不少,一人再轮着来一盘,谢笙的棋艺水平不好也难。
“多谢钱总管,”谢笙从袖子里取了一个络子递给钱公公,“这是蜀州特产的一种水晶,我瞧着这个喜欢,特意让人编了络子来配,钱总管可别嫌弃东西小啊!”
见谢笙说完这话之后,就直接离开,钱公公便没再继续非说些感谢的东西,而是小心的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袖笼里。
钱公公见小吴子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看,不由轻轻瞧了瞧他的脑袋:“有什么好看的,可别和我说你没有,没有自个儿找小满公子要去。”
“有有有,小满公子先前也给了我一个的,”小吴子说完,紧接着又羡慕道,“小满公子果然还是更偏心师傅您,给您的络子都更好看一些。”
钱公公被这话说得心花怒放。虽然谢笙要是真的给他和小吴子送一样的东西,钱公公才会觉得不开心呢,如今被小吴子这么一夸,钱公公就更觉得谢笙是个有心人了。
谢笙悄悄进门的时候,朱王妃和皇帝正在下棋,屋子里也没什么旁人了,就他们三个。
谢笙远远地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的棋盘,就知道这一局,朱王妃肯定又要输了。
果不其然,还不到一刻钟的工夫,朱王妃就彻底投子了。
“果然还是皇上更厉害些,过了这么些年了,我竟还是连半点长进都没有,”朱王妃故意伤心道,“皇上您也不知道让着我点。”
皇帝赢了棋,心里正高兴,便满口答应道:“下回,下回朕一定记得让着你。”
得了吧,谢笙在心里想道,都已经是过了多少个下回了,其实也还是这回,从来就没实现过。
不过谢笙可以肯定,朱王妃的下棋水平,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大概也就是为了哄哄皇帝,才故意这番作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保证自己的下棋水平在不断的研习棋谱的情况下,还保持原样不变,朱王妃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人才之中的人才了。
“小满来了啊,”皇帝和朱王妃说完话,这才看到站在边上的谢笙。
“臣谢笙参见皇上、见过姑姑。”
“小满过来,叫姑姑看看,”朱王妃拉着谢笙端详了一阵,才道,“果然是外头生活艰苦,原先脸上还有几分婴儿肥,如今已经全消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养得出来。”
“姑姑,我一个男子汉,要什么婴儿肥啊,看着脸圆嘟嘟的,”谢笙有些不满的小声回应着。
“小满说得对,”皇帝慢慢的把棋子收进两个盒子里,对朱王妃道,“往常都觉着他小,如今都已经成了秀才了,自然不能再用以前的想法来说了。”
“可不是吗,”朱王妃笑弯了眉眼,“小满考中了秀才,可是件大喜事。”
朱王妃说着,就看向了皇帝,颇有几分为着谢笙讨赏的意思。
皇帝一向觉得勋贵子弟大都是仗着祖上风光,少有成才。而勋贵大都和皇家联系紧密,甚至不少都有联姻关系,皇帝眼看着勋贵之家一个个没落下去,有时候也不由唏嘘。偏偏这些人眼高于顶,认为自己是谁谁谁的后人,就该天生比旁人高上一等。惹得皇帝动了好几回火气。
谢侯当初就算得上是勋贵之中成才的那种,谢麒其实也有些真本事,只是现在不适合用。而勋贵之中像是谢笙这样考科举,还真的考出了成绩来的,还真是少。
皇帝被朱王妃这么一看,心里便软了几分。加上谢笙这回确实做得不错,皇帝便道:“你可有想要的?”
谢笙很认真的想了想。
就在皇帝和朱王妃都以为他是在认真的思考,自己要讨要什么赏赐的时候,谢笙开口了。
“臣能不能请皇上和姑姑替臣做个说客,”谢笙面上显出几分紧张,“臣当时收到二郎的信,一时高兴,看榜之后就直接转道蜀州,甚至没和二郎说过。臣担心二郎生气,所以……”
朱王妃眼中泛起笑意,是个聪明孩子。
皇帝则是有些意外,又觉得若这个人是谢笙的话,这样的要求也是情理之中。
想想也是,谢笙是侯府嫡次子,和二郎关系又好,有时候时间迟了,甚至直接就在宫中住下,他暂时似乎什么都不缺。
金银?谢家能给不起?
宝贝?谢笙自己私藏的不说,光是得到的赏赐就已经不少了。
地位?谢笙除了不是世子,还缺什么地位,侯府可还是他亲爹妈做主呢。何况谢笙现在一心考科举,自己一门心思考来的东西,难道不比向人家求来的更加顺心?
“这个要求朕不能答应你,”皇帝道,“既是你自个儿惹恼了二郎,便该你自己寻他去,让我和你们娘娘替你做说客,只怕原本不恼的二郎,都要恼了你了。”
“二郎不恼我?”谢笙眼前一亮,皇帝前头说的那些话,他都当做废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多谢皇上、姑姑,小满知道该怎么做了。”
经过了这一茬,皇帝也懒得再让谢笙自己想,直接给谢笙送了几锭金子,充当奖励。
“朕听说国子监现今分甲乙丙丁几个班级,若测试名列前茅者,当能得到奖励,”皇帝顿了顿又道,“你这勉强也算是考了一场吧,日后自当再接再厉。”
而后皇帝又针对着谢笙应当好好学习,为勋贵争光这一中心思想,展开了对谢笙长达一刻钟的洗礼。
好在最后是朱王妃劝住了皇帝:“小满才十二呢,皇上您的要求也太高了一些。
皇帝这才轻咳一声,问谢笙道:“谢宁今日怎么没同你一道进宫?”
第45章 双更
宫中素来安静; 那些奴婢走路时,都是低着头,脚步放轻; 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谢笙自觉和宫中秋日有缘,当初头回进宫; 也是秋日。
今年中秋,谢笙正在考最后一场院试; 考完出来,倒头就睡,等到次日瞧见垂头丧气的小六子; 他才晓得,原来竟已经过了中秋。
等谢笙去了蜀州,再同父母一起从蜀州折返回来; 竟要不了几日,便是要立冬了。谢笙从不知道,时间竟是走得这样快的。他自觉这几年,他似乎也并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日子便也悄无声息的过去。
谢笙想起方才自己回皇帝的话。
“您没有召见; 爹他自然只能在家等着啊。”
其实这话不止是皇帝不信,就连谢笙自己也是不信的。谢侯做事一向随意; 他没进宫只能说明他打心里不想来,而不是来不了。毕竟他虽然是从外地进京的官,却也更是身负爵位的。只要他递了牌子,皇帝难道还会不见他?
好在皇帝也知道谢侯的性格; 并不为难谢笙,只叫他带话回去,让谢侯直接递牌子。
谢笙从皇帝宫里出来之后,便直奔平日里他和二郎念书的地方。
“小满,你怎么今日便来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谢笙在来到平日念书的地方之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五皇子。
“我昨儿回京,左右在家中无事,便进宫了,”谢笙也没说自己是哄二郎,“这会儿正该是上课时候,怎么只有五殿下您在?”
诸位皇子之中,唯独太子和二郎最是特别,都有属于自己的老师和单独的授课之所。
当初因着二郎享受到了原本独属于太子的待遇,高家在朝堂上参了二郎,皇帝才不情不愿的做出了妥协,把平日毫无存在感的五皇子放到了二郎这边。左右五皇子出身低微,从不闹事,进度也和二郎他们差不多。
五皇子走后,剩下年纪相仿,又一向玩得好的三皇子四皇子一间。一众皇子之间,就好似自此分出了三个阵营。不过五皇子依旧沉默,很少会参与旁人的争执。
只是一次偶然的时机,谢笙发现,五皇子其实也非常聪明,只是他并不将自己的聪明展露出来,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后来谢笙和五皇子慢慢成了朋友,谢笙与他的关系甚至比二郎的另外两个伴读更好。
“今儿太傅向皇上告了假,六弟便带人先去马场了,”五殿下笑道,“若你再晚来一时片刻,说不得我也过去了。”
“对了,还没恭喜你中了秀才,”五皇子拿出笼在袖中的一个平安符递给谢笙,“这是我上次去皇恩寺求的,你走得太快,没来得及给你,此时便借花献佛,当做贺礼了。”
谢笙接过那个三角形的符纸,小心的放在了自己贴身的荷包里:“你这也太没诚意了,不过我收下了。”
“我听说皇上升了娘娘做嫔御,说来我还欠着你一份贺礼呢,”谢笙笑道,“如今娘娘苦尽甘来,成了一宫主位,你可算是不必担心了。”
对于五皇子私下不称父皇,而是只叫皇上的事情,谢笙一直知道,只是从来不说,五皇子也只在私下和谢笙说话时这么用,二郎在时,他也是喊父皇的。
提起母亲,五皇子脸上露出笑来:“谢礼就不必了,我娘还念着什么时候请你吃她做的桂花糕呢,如今她做了嫔御,能主管一宫,搬进了院里有几棵桂花树的院子,日日想着怎么变着方儿的做桂花味儿的点心。”
“娘娘手艺好,你可有福了,”或许是以己度人,谢笙总觉着,像是五皇子这样,将自己母亲看得重要的人,总不会品性太差。而真正相处下来时候,也的确如他所料。
五皇子还想和谢笙多说两句,就注意到门口的脚步声,忙住了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垮了下去,神色也变得有些阴郁,头微微低垂着,就好像方才和谢笙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笙见状也收了面上笑意:“多谢五皇子告知。”
“果真是你回来了,”这个声音,想必谢笙记忆深刻,想忘也忘不了。
来人正是高祺,而在高祺身后,穿着明黄色衣裳的人,正是太子。
太子身材高挑,面容遗传了高贵妃的美丽,显得格外柔和一些。
六年前宫宴上,谢笙见到的太子,还是仪表堂堂,满身贵气的储君。如今就不能忽略太子眼中,那时不时显露出的几分算计之色和偶尔的阴郁暴虐。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破坏了太子身上的整体美感。
“参见太子,”谢笙和五皇子同时行礼。
“不必多礼,”太子就像是没有看见五皇子一样,随手挥了挥,反而亲自去扶谢笙。
谢笙后退一步,抵在了五皇子的桌边:“多谢太子。”
“不识好人心,”高祺嘀咕了一句。
太子像是没事人一样收回手,脸上笑容不变。
他随意的看了看一旁二郎的位置问:“难得你才回京就进宫来了,偏偏二郎不在。我记得早晨我经过时,二郎还在位置上的。”
见谢笙没有说话,太子问高祺:“你可知道六弟和他的两个伴读去了哪里?”
真是可笑,问二郎的位置不问就在同一间课室的五皇子,反而去问和他一起来的高祺,这可真是……
高祺看了谢笙一眼,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方才还在呢,听说是有什么人来说了什么话之后,就生气的去了马场。”
得,位置是一样的,不过发生的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想必太子和高祺不知道,自己之前已经问过了五皇子,知道是太傅临时请假,才将文科课改为了跑马的。
五皇子站在谢笙后头,想起自己方才和谢笙说过的话,心里发笑,好容易才忍住了脸上神色不变。
谢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满肚子坏水,听见高祺这么说,脸上就露出些愁绪来。
“定然是六殿下知道我进宫,所以恼了我了,”谢笙叹了口气,对太子道,“多谢太子殿下告知,我这便往马场去。”
去马场?太子楞了一下,高祺面上却是展现出几分焦急的神色,这谢笙怎么不安套路来啊,这是去马场的事儿吗。
高祺张了张嘴,又像是估计着什么,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摇了摇头道:“我看还是先叫人去瞧瞧的好,既然那人说了什么之后,六弟他们就直接去了马场,难保小满你去了之后,六弟不会更气恼。”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可是这先斩后奏之事,到底是我的不是……”
“你也是过于思念父母家人,”太子宽慰谢笙道,“为人子女者思念父母本是人之常情。何况你与你父母亲六年未见了,这事儿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能够理解的。”
太子见谢笙“面色黯然”,想了想道,“其实本宫今日也是听见你进宫之后,特意来寻你的。”
谢笙忙露出几分受宠若惊来,问:“臣惶恐,不知太子殿下可有要事?”
“并没什么要紧的,”太子道,“只是前些日子你兄长谢麒突然辞去了太子伴读之职,伺候便一直呆在家中,也不出来交际,我有些担心他。”
谢笙还没开口呢,高祺便一脸义愤填膺道:“殿下您就是好心肠,您对他这么好,他倒好,竟然在这样的时候直接辞去伴读之职,回家去了。您往日里时常为他着想,可见他心里必然是没想着您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太子制止了高祺继续说下去的意图,转而对谢笙道,“高祺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谢麒离开的事情,有些过于激动了,小满你不要和他计较。”
“太子殿下放心,我怎么会和他计较呢,”谢笙笑得十分真诚,“毕竟我可没听见人说话啊。”
没听见人说话,那是听见谁说话?
因先前高祺说谢侯和谢麒是白眼狼的事情,谢笙逮着一次机会,骂过高祺是狗。如今谢笙这么一说,高祺自然就想了起来。他气得不行,可偏偏谢笙也没有明说,只要你自己不想到那件事,谁又会知道呢?
对于谢笙和高祺之间的恩怨,太子也是知道的,此时只能干咳一声。
“太子殿下怎么咳嗽起来了,这会儿正是换季的时候,前两日秋老虎还在发威呢,今儿早晨起来,就冻得像是寒冬要来了似的,若是您病了,可千万别讳疾忌医,一定要找了太医来瞧,您可是我大晋的储君呢,除了皇上之外,就属您的身体最贵重了。”
谢笙说话从来真心实意,尤其是说好话的时候。所以即便谢笙把高祺气得跳脚,有时候太子也恨不得能够把谢笙给掐死,却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谢笙想说好话的时候,说得实在顺耳极了。
瞧瞧,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就是太子这个储君了。这话从太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六皇子身边的伴读口中说出来,可真让人觉得愉快。
“本宫无事,”太子问,“谢侯爷回京,想必谢麒的婚事也要开始算日子了?”
“我记得谢麒和朱家女都已经满了十八岁了。谢麒是男子,再等两年也无妨,不过朱家女郎比谢麒还要大几个月,应当是再等不得了。”
“可不是吗,”谢笙笑眯眯道,“我爹才归家,大哥就提出请爹娘帮他测算日子,准备走最后的礼了。想必离我大嫂进门也不久了,到时候……”
“哎呀,是我忘了,太子殿下不得轻易出宫,到时候只能叫我哥再另外谢过殿下了,”谢笙扫了一眼高祺,“我家也不接高家的礼,想必高伴读也是没这个口福能喝到我大哥的喜酒了。”
高祺打从被骂了之后,最害怕谁提起当年那件事。尤其当初谢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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