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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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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起来,而是如大姐儿所说,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早晨起来,李氏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像是以前一样悄悄去了谢笙的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谢笙还好生的睡着呢,才放下心。
  “不觉着是自己在做梦了?”谢侯难得没有出门,而是告了假,留在家里,左右他任期差不多满了,现在去也只是处理一些以前的事情,然后等着新刺史来了好交接罢了。
  李氏可不是这会儿才有了一点真实感吗:“我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前几日才听见小满中了秀才,怎么现在就到了呢。”
  李氏说着又去翻自己准备好了要叫送到京城里去的箱笼。
  因为谢笙送来的画比例很真,李氏就能比着画像给谢笙做些衣裳,好在这一箱子还没送走,不然谢笙回来了,还得先给他赶制衣裳。
  谢侯见李氏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忙忙碌碌个没完,摇了摇头,却瞧见外头大姐儿也捧着匣子进来,里面都是她给谢笙打的络子,还有些其他小物件小玩意儿。什么汗巾子、荷包、鞋袜的,林林总总,准备了好多。
  大姐儿心思巧,总能够把一些寓意好的花纹和适合男子用的颜色结合起来。而且这母女两个做东西的时候都是有商有量的,一样配一身,谢笙能穿到他们离开蜀州都不带重样的。
  谢侯捂着自己的腮帮子,觉得自己酸的厉害。
  等谢笙总算是起来,时间已经到了做午饭的时候。
  三年前周老爷子因为遇到了大赦,已经不必一直呆在蜀州,两年前就已经被接回京城,很快就被起复。先是在李翰林管着的翰林院转了一圈,紧接着做了国子监祭酒。品级虽然没有当初做尚书的时候高,却是谁都不敢惹,还得客客气气的官职。就连着当初把他弄下去的高家,现在也之恩能捏着鼻子给他送礼道歉。
  周家人一走,李氏和大姐儿也就从黑山谷搬回了蜀州城里的宅子。家里人越来越少,她们娘俩还不如住在小房子里,挤挤挨挨的显得亲近。
  趁着吃饭前的时间,谢笙被李氏和大姐儿看着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衣裳,等两人满意了才得以解脱,跟着谢侯去了书房。
  “你难得回来一次,叫你娘和姐姐多开心开心,”谢侯轻咳一声,果断的站在了妻子和女儿这边。
  “爹,”谢笙的神色十分哀怨,他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难道还不算开心?
  谢侯特意转开话题:“你怎么也没提前送个信儿来,昨儿若不是我晚归,只怕你也要被拦在外头咯。”
  “我那也得能送信才行啊,信还不如我走的快呢,”谢笙想了想道,“爹,您觉得朱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谢侯知道谢笙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起这样的话。
  “爹,您就先说说您是怎么想的,我再和您说我的。”
  “朱王妃是个有谋略的女人,”谢侯道,“单看她如今能让六殿下独得圣宠,甚至把太子压得不得不避其锋芒就能知道了,可惜当年那件事,到底影响太大。”
  “那爹您可错了,”谢笙道,“我瞧着,朱王妃可不是让二郎独得皇上宠爱,而是她自己已经入了皇上的心,让皇上心甘情愿的宠着她。”
  谢笙顿了顿对谢侯道:“爹您或许不知道,在我来之前,朱王妃和高贵妃之间爆发了一场冲突。外人都传是高贵妃仗势欺人,可我瞧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朱王妃一步步撺掇着高贵妃失去理智的。”
  “在那件事后,朱王妃得到了皇上如真亲临的信物,并且特许朱王妃可以见君不跪,”谢笙低声道,“如今即便是高贵妃见到朱王妃,也必须得请安了,您猜,朱王妃成为皇后,还要再等多久?”
  谢侯听着谢笙的话,还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他虽然看出了朱王妃的谋略,可心里到底还是当初那位王妃娘娘印象更深。
  “爹,您说她是想做王政君还是武则天?”谢笙淡淡道,“我可不信她会乐意做长孙皇后。”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朱王妃的野心,可不只是在后宫。尤其是在和高贵妃的争斗中胜利之后,拿到了如真亲临牌子的朱王妃,此时就等同于后宫之主。只差了一个皇后的名分而已。
  “朱王妃对你说了什么?”谢侯非常敏锐。
  “她想和您联手,”谢笙并没说联手什么,只是又道,“红玉姐是朱王妃的亲侄女,咱们家又和朱家有太多的联系。”
  谢笙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朱王妃其实也就是借着谢笙来和谢侯问上一声,可事实上,谢家和朱家早已经无法分割。而如今朝堂上,基本也是非此即彼。
  不是太子,就是二郎。
  不是高家,就是朱家。
  皇帝还在粉饰太平,底下已经斗得如火如荼。现在朱王妃这边最大的问题就是,朱王妃无法从当年恶劣的杀人案中解脱出来,除非是皇帝能够狠下心,彻底对付高家。
  若说皇帝忌惮高家,也不是一年两年。从谢笙小的时候开始,到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甚至在谢笙六岁那年的宫宴上,皇帝还亲自给了高家难堪。可皇帝还是任由高家一直存活到了现在,只是扶持了一些人起来和高家分庭抗礼。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高家真正能够依仗的,只有一个高太尉。可皇帝多少岁了,高太尉又多少岁了?皇帝是想熬死高太尉。
  可惜,皇帝这样的做法太慢了,朱王妃等不得,
  谢侯……
  “容我想想,”谢侯心里现在有两个人在做争斗,一个想要趁此机会和朱王妃联手,一个又有些犹豫,有高太尉在的高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若是不能一击即中。
  “你是怎么想的,”谢侯问了谢笙。
  “爹你是保皇党,还要什么想法,”谢笙喝了一杯茶,满脸天真无辜,“所谓保皇党,可不就是跟着皇上的脚步走吗。”
  谢侯看着谢笙为自己续了水,突然茅塞顿开。
  是了,他理解错了刚才谢笙提起朱红玉的意思。
  朱红玉马上就要嫁过来了,她就是谢家和朱家天然的联系。何况谢笙和朱弦关系也好,更是六皇子的伴读。谢家和朱家无法分割。
  也正是因为无法分割,谢侯才更加没有这个必要去回应朱王妃。
  因为谢笙和朱家亲近,谢麒却被太子所倚重,两个儿子的选择几乎是完全对立,这时候要是谢侯再出来表态,看在外人的眼中就有些太过偏袒。虽然谢侯和谢笙都知道,谢麒根本不会站在太子那边。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侯不偏不倚,保持中立,一心以皇帝的意志为重,才是最能够讨得皇帝欢心,也最能够让群臣放心的做法。
  “说得对,你爹我可是保皇党,龙椅上坐着的是谁,我就听谁的,”谢侯也品了一口茶,觉得自己儿子成长得真是太快了,当初还是说自己笨,没能理解话中深意的小孩儿,现在就已经成了能够独当一面,心有沟壑的男子。
  是的,虽然谢笙才十二岁,谢侯却更乐意把他放在一个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去。
  “既然这事儿都说开了,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儿?”谢侯见谢笙依旧存着心事,便不由问了一句。
  “只是在考虑我要怎么和二郎相处罢了,”谢笙想了想才问,“爹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要那样和皇上相处的?”
  “不过是因为旧年如此罢了,”谢侯对谢笙和二郎之间的相处,也只知道皮毛,便道,“不管你有再多聪明,也都收敛着,别叫六殿下知道的太多。这世上,聪明人总会长活不长。尤其你还不知道你遇到的君主是个什么脾气的时候。”
  “您说得对,”谢笙也不得不点头承认谢侯的话。
  原本父子两个还想继续说下去,李氏挽着大姐儿一道过来了。
  两人瞧见谢侯和谢笙两个还好端端坐在这里,甚至还在吃茶,全然没有吃饭了的自觉,对视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能有多少话说不完,还不快些来用饭,”李氏板着脸对谢侯说完,又温声对谢笙道,“厨娘做了你最爱的尖椒鸡,快趁热吃。”
  谢侯……谢侯有些委屈,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以前怎么没见着啊。


第41章 一更
  七月流火; 殿外枫叶悄悄染上了红。
  “娘,”二郎从外头进来,看见朱王妃正坐在殿中纺纱; 身上仍旧穿着一件粗布麻裙,头发披散在后头; 眉目温柔。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朱王妃瞧见是二郎; 忙问道,“前些日子不是还念着小满的消息吗,我听说今早晨有人送了信进宫?”
  说起谢笙; 二郎就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可不就是他送的吗,仗着我和父皇对他宽厚,就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
  “怎么?”朱王妃停下了手里动作; “你竟也会恼他?”
  “也不是恼他,他考中了秀才头名,原本是该一道高兴高兴的,”二郎道; “不过他在考中之后; 并没直接回京,而是跑到蜀州去了。”
  二郎说完又小声道:“早知如此; 我就不该传信告诉他谢侯将要归京之事。”
  “若是为着这个,二郎,你是不该生气的,”朱王妃温和道; “我猜,你父皇定然也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是也不是?”
  二郎点了点头,有些疑惑,不由问了出来。
  朱王妃摇了摇头,继续转动手中手柄。
  她道:“小满自从六岁远离父母,同他兄长留在京城。又因为做了你的伴读,也有足足六年不曾见过他的母亲与长姐了,就连谢侯,也是三年前进京述职那一回才见了一面。原本三年前他都预备好了和谢侯一道去蜀州,却因你的缘故没能成行。”
  朱王妃有看了二郎一眼:“你虽和小满要好,可到底小满也才十二,怎会不想念父母呢。”
  “是儿子疏忽了,”二郎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觉得朱王妃说的更对,若是易地而处,他定然也会想念朱王妃,“儿子其实就是生气,小满之前也没说过,只送了一封信回来,就自个儿跑了,这不是看准了我不会怪他吗。”
  对于二郎小小的抱怨,朱王妃并没放在心上:“既然你不高兴,等他回来了,你再好好的罚他就是。”
  “罚、罚他?”二郎显然只是从未和谢笙分别这么久,随口抱怨两句,并没想过要做些什么,此时见母亲面上神色不似作伪,忙道,“如何能罚他,何况他这六年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帮了我许多……”
  朱王妃见着二郎手忙脚乱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二郎这才知道,是母亲难得同他说了句玩笑话,也算是松了口气。
  二郎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娘,父皇方才在小朝会上说了,想要等谢侯回京之后,让他补上兵部侍郎的空缺。”
  “谢侯资历足够,又是勋贵出身,若不是在蜀州呆了十二年,早该做到正三品上了,如今不过是正四品上的兵部侍郎,也是应当,”朱王妃想了想,又道,“高家和你父皇手下的人,为了争这个位置闹得不可开交,给了谢宁也好,高家对谢宁到底抱着妄想,你父皇对谢宁也是信任的。”
  “兵部尚书即将致仕,他人老滑头,万事不沾,谢宁就是你父皇看好的尚书人选。”
  二郎沉默的听着朱王妃说完,才细细的想自己的想法和朱王妃的想法有什么不同。
  二郎以前还没什么感触,等进学之后,才越发觉得自己的母亲实在不是什么普通的后宫女子。她有胆识有谋略,又能得到父皇的真心,如果不是切切实实的记得幼年时那段艰难的日子,二郎都要以为自己所知道的母亲过去的事,是一个不大好的错觉。
  朱王妃见二郎在仔细思考,便也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任由他自己去想。
  朱王妃纺着手中的线,不自觉想到之前自己问谢笙的那句话,也不晓得谢宁会做什么样的回答。
  若定边侯府世子是小满就好了,小满必定是站在二郎这边的,朱王妃这样想着。不过不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红玉即将成为定边侯世子夫人。
  谢笙选择去直接考秀才,而不是使用谢侯名下荫生的名额,其实是有些出乎朱王妃的预料的。不过这样也更好,谢笙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考出来,反而会更加的人尊重。
  朱王妃也是后来才知道,如今的国子监祭酒周大人,竟然是皇帝幼年的老师。而周大人被高家诬陷,流放蜀州时,还是住在谢家的。
  谢笙背后的关系网实在不容小觑。他父亲谢宁回京之后,会成为兵部侍郎,日后的兵部尚书。他的外祖父如今也还是做着翰林院的一把手。借住他家的周大人是国子监祭酒,几个舅舅也各有升迁。
  可惜了,小满不是个女孩子,若是个女子,就是二郎最好的王妃人选。年纪相仿,家世雄厚,几乎无可挑剔。也难怪太子会对大姐儿动心思。
  想到谢家大姐儿,朱王妃问道:“二郎,你日日在你父皇身边,可有听见他说太子继妃的事情?”
  二郎摇了摇头:“父皇也提过几次,却都被太子拒绝了,他说太子妃才去了不久,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心思选继室。不过我偶然遇见他和高祺说话,似乎在说什么人快回来了。我后来叫人特别注意了两次,从得到的只言片语看,他们说的应当是小满的长姐。”
  “痴心妄想,”朱王妃嗤笑一声,“他想的倒是好,可惜谢家女绝不可能嫁给高家女所出之子。”
  谢宁是个老滑头,谢麒可不是。朱王妃悄悄试探了几回,基本能确认谢家,尤其是谢侯和谢麒是知道当初那事的真相的。
  朱王妃现在最怕的,就是当初的真相没人知道,从来不会担心这件事知道的人多。知道的人越多,高贵妃就越像是一只惊弓之鸟,随便的一声弓弦响动,都足以让她疯魔。
  自从二郎在六年前正式以六皇子的名分出现在众人面前,朱王妃便也慢慢尝试着走出了这一小片宫殿。朱王妃的每一次尝试,都成功的给高贵妃留下了心理阴影。而上一次,高贵妃的爆发,让朱王妃尝到了十足的甜头。高贵妃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朱王妃近乎复仇一般的隐形折磨,已经让她变得尖刻,难以冷静思考。
  “娘?”二郎有些疑惑。
  “二郎,你即刻给小满回信,让小满和他家中父母慢慢回京,不必着急。另外,将太子的意思也告诉他们。”
  “是,”二郎应了一声,“我这就去给小满写信。”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皇帝带着钱公公从外头进来了。
  朱王妃和二郎行了礼,朱王妃这才道:“这孩子收到小满先斩后奏的信,心里不舒坦,就来找我发牢骚。如今说通,就想着去给小满回信。”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打从小满给二郎做了伴读,他们还从未分别过这样久,二郎心里不高兴也是正常。不过二郎,小满虽然走了文官的路子,日后到底也是要出京历练的,你如今就已经不大适应了,等到以后可怎么办呢。”
  “父皇,”二郎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生气小满先前不同我说罢了,若他好生同我解释,我能拦着他?至于出京历练,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到时候时常写信也就是了。”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你去吧。”
  等二郎离开之后,皇帝这才叹了口气,对朱王妃道,“还是二郎好些,如今年纪小,还没到选王妃的时候。你可问过他想要寻个什么样的没有?”
  “二郎还小呢,这会儿看的,都做不得数,”朱王妃不动声色道,“现在的小女孩子,都还没懂事呢,我瞧着,二郎仿佛也没开窍,且早着呢。”
  皇帝点了点头道:“太子妃那头的事情,交给淑妃和贤妃去办了,太子选妃的事情……”
  “你还是叫淑妃贤妃一道办了吧,可别同我说,”朱王妃转过身,口气有些低沉,“太子妃那样好的一个人,只是和高氏的张扬合不来,太子也狠得下心?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只做外人瞧着,心里也难受得很。”
  若换了旁人,皇帝必然要气恼他说太子的不是,毕竟再不好,也还是自己的儿子,外头总要藏的干净。可这人是朱王妃,她不为太子妃之死拍手叫好,反而心里伤心,足以证明她的良善。
  皇帝拍了拍朱王妃的手:“太子此番,的确是太过了。”
  “皇上,这事儿您可叫人封了口?若传了出去,只怕对太子、对皇家都是不小的打击,”朱王妃状似不经意道,“太子宠妾灭妻,任由妾侍谋杀正妻。如今碍于流言不能处置了那妾侍,却也容不得她再继续嚣张。”
  朱王妃眼见着皇帝点了头,面上越发柔和,心里头却没什么高兴神色。
  太子像极了皇帝。
  当初皇帝为了皇位,可以继续宠爱杀了自己嫡长子的真凶还几乎逼疯了自己这个发妻。太子则是为了能够得到太子妃背后家族支持的同时,迎娶实力强劲的新王妃,而纵容侍妾谋害太子妃,甚至有意无意的为谋杀者提供便利。
  可惜了那个太子妃,是真正贤良淑德的人物,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傻。只是自己抓住机会,留下了一条性命,苟延残喘,太子妃失了孩子,也失了性命。
  朱王妃继续温柔的纺纱,不急,要多有些耐性。二郎才十二岁,皇帝还得多活几年,活到二郎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
  皇帝不是喜欢和高贵妃太子做一家三口吗,就让他们死在一起好了。左右自己也不愿意和他生同衾死同穴,恶心。
  二郎的信送出来的时候,谢笙还在船上,并没到蜀州。故而谢笙不过才到家两日,小六子就亲自带了信过来。
  谢笙见是二郎送的,也不挑拣地方,直接窝在榻上就拆开了,不过才刚刚看完了信上的内容,小满就被气得不行。
  “少爷?”小六子奇怪的喊了一声。
  “去,请我爹到书房,就说我有事要同他说。”
  “什么事情赶得这么着急,”李氏和大姐儿从门外走了进来,“我方才听说小六子给你拿了封信回来,是谁送来的?”
  “是六殿下,”谢笙看见李氏有些探究的目光,道,“六殿下给我回信说叫我不必着急,慢慢的同母亲你们回去便是。”
  “只是这个?”李氏不信,这两年她与谢侯感情日好,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谢侯也不瞒她,甚至李氏还能给谢侯提出一些意想不到,效果却更好的意见出来。
  谢笙看了一眼大姐儿有些犹豫,大姐儿见状,直接道:“得了得了,前些日子古娜叫人给我送了一些吃食来,我还没整理好呢,你同娘说话吧。”
  见大姐儿要走,谢笙想了想,还是喊住了她:“说来这件事情与姐姐还有些关系,此时就算是瞒着你,也不过是一时,早些告诉你,让你有了准备也无妨。”
  若换了二姐儿,谢笙自然半点不敢透露,可大姐儿和李氏这两年在蜀州,也成长了许多。
  南寨女子为尊,各个都能独当一面。和她们走得近的李氏母女,如今也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子坚韧自信,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谢笙这两日看着,都快有些认不得这是自己母亲和姐姐,而以为是曾经熟悉的独立女性了。
  大姐儿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谢笙自然也不必瞒着她。大姐儿早些知道,有了防备,反而更好些。
  “六殿下给我送信,说是太子妃于上月病逝,太子和高贵妃接连推了几次皇上的美意,有意要等姐姐进京之后再行选妃。”
  “什么,”李氏有些不信,为了大姐儿的事情,他们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临到头来,做的反而都是无用功,“太子妃年纪比太子还要小一些,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
  “听说是因为小产,”谢笙抖了抖手里的信纸,直接把信交到了李氏的手上,说得再多,总也不如自己亲眼看见的更直观一些,何况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
  等李氏看完了信之后,她坐在原地,并没哭闹,而是不住地想着办法。
  “事到如今,却也再拖不得了,”大姐儿反而先开了口,“娘,我知道您和爹对我的爱护,可是咱们也不能再等下去了。焉知迎难直上,不会有峰回路转之时?想要做太子妃的人,可不少呢。”
  太子是男人,他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岁,自是等得了。
  太子妃是他的发妻,他随意寻个借口,说太子妃和他少年夫妻,过世之后心里难受,故而想要晚些时候再选妃,也是合情合理。
  反而是谢家的两个姐儿,如今都已十六。等到回京定下婚约,就该有十七了。再用一年时间准备婚礼的事情,等到十八岁的时候正好出嫁,时间已经很紧凑了。
  谢家两个女儿同年出嫁,也必须要李氏亲自回去张罗。最关键是,这信中还说了谢侯的职位。尚书侍郎,如今在位的兵部尚书可等不到三年后请辞。
  不过有一点谢笙没有想通。他离开时,太子妃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小产了,甚至还因此而死。一般来说,像是皇宫这样的地方,小产是基本不会死人的,太子妃月份不算太大,宫中太医和稳婆也一直待命。若是前置胎盘,也没听说太子妃经常找太医,或是静养之类。
  看来回京之后,还得好好问问大哥。他就在太子身边,知道的肯定不少。
  等到谢侯回来的时候,就听到说谢笙找他。
  “这是怎么了?”谢侯问。
  李氏什么也没说,只是先把手里的信件递了出去,交到了谢侯的手上,等谢侯看完了,再继续和他说。
  谢侯的定力倒是比李氏好些,这样的事情阴差阳错,也不是没有,反正大姐儿不会嫁给太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绝对不容更改。
  谢侯的注意力,到底也是放到了太子妃小产而死的事情上。如果太子妃真是意外而死也就罢了,若是太子苦心算计,那就太可怕了。
  这样的事情概率虽小,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就连谢侯自己,也更愿意相信是太子的手段。
  “既然六殿下没有将这事儿写明,就只能咱们自己回去再说。继任的刺史已经到了,正在交接公务,想必是要不了几日,”谢侯又道,“大姐儿回京之后,也不必太过小心。你身边的丫头都是我和你娘特意挑出来的,只要有她们跟着,就绝不可能会出什么事故。只要你不会被毁了清誉,你就绝不会做太子妃。”
  “你放心,爹说到做到。”


第42章 二更
  谢侯来蜀州时; 没惊动什么人,走时,自然也是一样。谢家像是普通出行一般; 套好了马车,准备了一些要用的东西; 就慢悠悠的出了家门。
  谢宅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照壁上的猛虎模样依旧如初; 李氏却再也没有受惊的感觉。
  宅子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石照壁上老虎的眼睛,李氏和大姐儿都能刻画得清清楚楚。但到如今; 两人想要再回来,只怕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
  那宅子因李氏舍不得,谢家又不缺银钱; 就没有卖掉,只是锁了起来,又派人看着。
  黑山谷中的别院太大,若就这么放着; 也不划算。李氏早两月就叫人改作了休闲避暑的去处。反正那里头独门独院; 落上锁,处处景致不同; 也不害怕叫人看了去。
  今年夏日,李氏算是大赚了一笔,如今特意请了掌柜,又叫信得过的家人管账; 每年也算是一笔进项。若以后不想做了,还能收回来。重新粉刷一番,作为自家休息之所。
  谢家出城的时候非常低调,谢侯甚至没有亲自出面,而是随意派了一个眼生的家人。
  等到百姓发现谢家牌匾已经被摘下,大门中也很少有人出入时候,才晓得谢家已经离开两日了。
  忙得前脚打后脚的新任刺史听了这事,心里懊恼。若非是蜀州事情多,他早该请谢侯和谢夫人来做客,也算是为他们送行,岂料谢侯竟不声不响的走了。
  李氏和大姐儿神色恹恹,在没什么人的栈道上,更是成日掀开帘子,贪婪的看着外头景色。即便是先前被吓过的万丈深渊,这会儿也成了能叫人留恋的记忆。
  “娘,您好歹用些吃食,”谢笙亲自为李氏端来了一盘子烤肉、一根竹筒饭和一小碟子凉拌野菜,“若您舍不得,咱们家还在呢,等我长大了,也求皇上叫我来蜀州做官,到时候娘你与我一道来,咱们住在家里,你再去南寨寻朋友玩。”
  “你这孩子,哪儿有向皇上求做哪里的官的道理,”李氏知道谢笙这是在哄自己开心,却也还是十分受用。原本心里还总是遗憾着,如今也多了几分期盼,说不定日后果真能够有机会,再跟着小满再回蜀州住上一段日子呢。
  李氏此时已经选择性遗忘,她想要跟着谢笙走,得达成至少两个条件。死老公,继子同意。
  好在谢侯这会儿还不知道这事儿,否则说不准他得试试,能不能老蚌生珠,再得个乖儿子。
  谢笙见李氏开始吃东西,这才松了口气,即便李氏用的还是不多。竹筒饭吃了一半,野菜倒是吃完了,烤肉却只动了几块。
  谢侯过来瞧见这一幕,也没说什么,极自觉的吃起了李氏剩下的竹筒饭,那一盘子烤肉,则是被这父子俩给分掉了。
  大姐儿在一旁瞧着,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再痛快不过。只是不晓得回京之后,这样的时日,还能有多久。
  用过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李氏和谢侯坐了一辆马车,谢笙自然就和大姐儿坐在了一起。谢笙虽然已经十二,到底是亲姐弟,如今男女大防也没非要防到那个份儿上,只是对外做足姿态便是。
  “姐,我方才见着,你似乎不大高兴?是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进京之后,咱们一家能够像这样欢快的日子,大抵也不会太多,”大姐儿心里到底是记着曾经的事情。即便后来证实,很多事情,都是高家私下布置,引导着老夫人这么做的,可伤害毕竟已经造成,就像是现在,想要让大姐儿像是以前一样的尊重老夫人,也不能够了。
  何况大姐儿说的也没错。在蜀州的时候,谢侯是她和小满的爹,到了京城,就有谢麒和二姐儿。虽然大姐儿这样的想法难免自私,她却也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分明以前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如今却羡慕起古娜她们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其实李氏也有几个相熟的手帕交,都在和李氏寄信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提过,大姐儿如今怎么样。里头的意思自然是想要等谢家进京之后,看过大姐儿之后,有意定亲。
  李氏出于谨慎,还没有答应下来,只等着进京之后再看。那些手帕交想要见一见大姐儿,李氏也想叫人好好打听打听,那些个男子是个什么模样品性。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可马虎不得。这些事情,大姐儿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小满,”大姐儿喊了谢笙一声,“你那日是怎么想到,会想要告诉我太子之事的呢?”
  谢笙愣了愣,毫不犹豫道:“我只是觉得大姐你作为当事人,应当知道这件事,而不是被隐瞒着,任由我们私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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