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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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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沈卿卿暗暗吸了口气。
李贽走到新娘子面前,笑着去挑盖头。
二十六岁的新郎官手很稳,从容不迫地运用秤杆勾起盖头一角,往上轻轻一挑,盖头便离开了,露出了曾经的沈家七姑娘、如今的平西侯夫人,只见她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那一双盈盈水眸。她脸上涂了薄薄一层粉,抹了胭脂的香腮便如白雪中的樱花,娇艳欲滴。她饱。满的嘴唇微微抿着,流露出新嫁娘的羞涩,她纤细如笋尖儿的小手姿态优雅的搭在膝盖上,是大家闺秀的端庄。
李贽的凤眼里掠过一丝诧异,这么乖,真是那个瞪他呸他的七姑娘吗?
他身后的女客们惊艳地赞叹起来。
沈卿卿始终保持着贵女的风采,羞而不怯。
“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端着金秤杆的小丫鬟退后,托着两杯合卺酒的小丫鬟笑盈盈走上前。
李贽笑着坐到沈卿卿旁边,先从托盘上端了一杯酒。
沈卿卿一手提着宽松的袖口,也拿了属于她的那杯,红釉酒杯衬着新娘子白嫩的手指,有种令人迷醉的美。
李贽多看了两眼。
在喜婆的指点下,两人的胳膊终于挽到了一起。
距离拉近,近得李贽能数一数她的睫毛,然而直到喝完,沈卿卿都没有看他一眼。
李贽放了心,这确实是他要娶的那位七姑娘,没换人,也没换性子。
。
礼毕,李贽去前面陪客了,女客们随之离去,沈卿卿终于可以休息了。
玉蝶、玉蝉昨日就提前过来了,这会儿一边伺候沈卿卿卸妆,一边将她们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主子听,有些是沈卿卿出嫁前家人就告诉了她的,有些是两个丫鬟进府后才探听到的新情况。
李家是江南富商,但随着纯贵妃的受宠,李家一大家子就都搬到了京城。
李家一共有三房。
李贽便是大房长子,他的父亲去海外经商时遇到风暴,不幸丧命,母亲伤心过度也早早去了,所以如今大房只剩李贽与纯贵妃兄妹。
二房,李二爷有一妻数妾,但只有正妻二太太生了三个女儿,其他小妾均无所出,至于那三个女儿,两个都嫁在了扬州,仅最小的四姑娘李珍还待字闺中。
三房,李三爷与沈廷文年纪相当,青梅竹马的妻子病逝后,李三爷再未娶妻,膝下有一儿一女,分别是二公子李贺、五姑娘李瑜。
除了这三房,李贽的祖母祝老太太还康健着呢,住在侯府的万福堂。
“姑娘,据说老太太几年前收养了一位孤女江姑娘,长得特别美,反正侯府的下人们都说没见过比她更美的人,然后老太太待江姑娘可好了,比亲孙女都不差什么,可惜我们初来乍到不能乱跑,不然真想去瞧瞧。”
玉蝶有些不服气地道,论美貌,谁能比得上她们主子?
沈卿卿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你去瞧人家做什么?我嫁过来又不是与人比美的,以后除了咱们自己的地盘,其他院子的事少管,除非我有吩咐。”
她连名义上的丈夫都不在意,更不会在意他的家人。
领了教训,玉蝶讪讪地点点头。
“姑娘吃些东西吧?”玉蝉扫眼桌子上的喜果,轻声道,知道主子早上没吃饱。
沈卿卿昨晚没睡好,颠簸了一路肚子也不舒服,摇摇头,直接去床上躺下了。临睡之前,沈卿卿嘱咐两个丫鬟:“人来了记得叫我。”
玉蝉、玉蝶点点头,替她掩好帐子就退了下去。
沈卿卿躺在床上,屋里安安静静的,前院的热闹都能听见。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沈卿卿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然而可能昨晚失眠太久,躺了一会儿沈卿卿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夜幕降临,沈卿卿饿醒了。
“让厨房给我做碗春笋火腿面。”对干巴巴的喜果没兴趣,沈卿卿吩咐玉蝉道,“多加点春笋。”
玉蝉笑着去厨房了。
玉蝶服侍沈卿卿洗脸。
沈卿卿只用巾子擦了两遍脸,再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准备起来了。
“姑娘不涂胭脂?”玉蝶惊讶地问,手里握着刚捡起来的粉瓷胭脂盒。
沈卿卿淡淡道:“用不着。”
玉蝶忽然明白了,姑娘与出嫁前一样,根本没打算与侯爷好好过日子。
玉蝶隐隐觉得这样不好,但她只是个丫鬟,得听主子的话。
放下胭脂盒,玉蝶随主子去了堂屋。
玉蝉回来了,笑着对沈卿卿道:“忘了告诉姑娘了,侯爷听说您喜欢淮南菜,特意请了位擅做淮南菜的刘嬷嬷主管咱们这边的小厨房。”
玉蝶偷偷朝她使了个眼色。
玉蝉没领悟,直到她看见主子毫不动容的小脸,这才反应过来。
沈卿卿见两人挤眉弄眼的,忽的笑了,道:“你们知道我的心思就行了,以前咱们在家里怎么过,到了这边继续怎么过,不用提心吊胆的。”
玉蝉、玉蝶连连点头。
做面还是很快的,没过多久厨房就将沈卿卿点的春笋火腿面端了过来,而且,除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刘嬷嬷还为沈卿卿准备了一碟酸萝卜干、一碟酱黄瓜。
沈卿卿先夹了一口萝卜干,放到嘴里一嚼,又酸又脆,清凉爽口。
她不由地又夹了第二块儿。
小菜好吃,春笋鲜嫩,火腿肥而不腻,面条顺滑劲道,就连汤水都香醇鲜美。
若非顾及闺秀的礼仪,沈卿卿真想把一整碗汤都喝完。
“姑娘,好吃吗?”玉蝉笑着问。
沈卿卿用温热的巾子擦擦嘴,再看眼一根面条都不剩的汤碗,没说什么。
玉蝉示意小丫鬟收拾碗筷。
沈卿卿正要起身,就见院门口走进来两道身影,为首的男人一身红袍修长挺拔,正是李贽。
沈卿卿抿唇,直接进了内室。
新娘子的身影一闪而逝,李贽笑笑,对扶他过来的阿荣道:“回去吧。”
阿荣便功成身退了。
李贽往里走,走到门口时,他往端着托盘行礼的小丫鬟那边看了眼,就看到了那只汤碗。
看过了,李贽一边跨进堂屋,一边对玉蝶道:“备水。”
玉蝶紧张道:“是,侯爷。”
沈卿卿不怕李贽,两个丫鬟都怕地很。
李贽不紧不慢地朝内室走去,玉蝉及时赶过来,替他挑起了帘子。
李贽弯腰入内,一抬头,就见沈卿卿侧对他坐在窗户旁,小脸绷得紧紧的。
大婚的日子,新房里布置的喜气洋洋,床帐被褥是红的,桌子上摆的茶碗、碟子是红的,燃着小儿手臂粗细的龙凤双烛更是红的耀眼。在这么一片红中,沈卿卿的脸颊都染上了醉人的绯色,俏生生坐在那儿,好似一朵海棠化成了精。
李贽有两年没见过沈卿卿了,他早已成年,这两年形貌上没有太大变化,沈卿卿却变了不少,脸上属于孩子的稚气悄悄蜕变成了美人的妩媚,这般冷着脸都媚色香浓,倘若她肯笑笑,岂不令人骨酥神迷?
李贽站在门口,默默地欣赏他的新娘。
沈卿卿知道他要进来,早就做好了要与李贽谈判的准备,她正襟危坐,哪想到李贽竟然杵在门口不动了?
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好像她没穿衣裳似的,沈卿卿渐渐坐不住了,对着窗户道:“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堵在门口碍事。”
李贽微笑,调侃道:“原来夫人知道我来了,我还以为夫人在想什么心事,这才没敢打扰。”
油腔滑调的,沈卿卿懒得理会。
李贽缓缓走到她对面,撩起衣摆落座。
沈卿卿继续盯着窗。
窗纸上贴着红色的双喜剪纸,李贽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近距离打量对面的美人:“两年不见,夫人……”
“别叫我夫人。”沈卿卿腻得慌,冷冷打断了他。
李贽愣住,随即懊恼改口道:“夫人是见外了些,那为夫唤你卿卿可好?”
沈卿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门了现在好困,就先更这么多吧,我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努力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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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沈卿卿觉得李贽这人虚伪又厚脸皮; 明明知道她厌恶他; 他还能一厢情愿地把话往亲密了说。
“你还是叫我夫人罢。”沈卿卿绷着脸道。
李贽笑:“好; 夫人晚上吃的什么?”
沈卿卿惜字如金:“面。”
李贽颔首; 道:“为夫在前面只顾喝酒,没吃多少东西; 劳烦夫人让厨房给我来一碗同样的面。”
沈卿卿瞥他一眼; 扬声吩咐守在外面的玉蝉。
玉蝉才走,李贽忽然以手掩唇; 凤眼看着沈卿卿道:“为夫喝多了; 夫人可有醒酒茶?”
要求还真多!
沈卿卿烦躁地指向外间:“桌子上有; 侯爷自己去喝吧。”
李贽没动,凤眼真诚:“为夫不胜酒力; 走不动了。”
沈卿卿:……
她是真不想伺候这人; 但为了让李贽闭嘴; 免得他一口一个为夫的腻味; 沈卿卿便去了外间。端回茶水; 沈卿卿面无表情地放到李贽面前; 刚要走; 腰上忽然一紧!沈卿卿丝毫没有准备; 尖叫一声倒在了李贽怀里!
“放手!”小册子上的画面浮现脑海,沈卿卿剧烈挣扎起来!
李贽箍筋新娘子的纤腰; 看她如落入陷阱的兔子般挥手舞脚,低声道:“两年不见,夫人越发叫为夫难以自持。”
他说的情真意切; 沈卿卿都快吓死了,歪着脑袋催他:“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李贽对着小姑娘乌黑如缎的长发笑,嘴上继续道:“新婚之夜,良辰美景,你我当该缱绻缠绵,夫人不必害羞。”说完,李贽俯身,俊脸离沈卿卿急红的脸颊越来越近,但如果沈卿卿回头,就能发现男人目光清明,并无任何色。。欲。
沈卿卿哪敢看啊,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狠话不管用,沈卿卿灵机一动,赶紧道:“你,你不是想吃面吗?厨房马上做好了,侯,侯爷忙了一日,千万别饿坏了身体!”
李贽沉默,仿佛在犹豫似的,然后终于放松了力道:“夫人所言甚是,是为夫心急了。”
沈卿卿松了口气,推推他的胳膊道:“快放开吧,丫鬟进来见了笑话。”
李贽如言松手。
沈卿卿立即跳下他腿,噌地跑出去了。
李贽笑笑,喝了几口小娇妻亲手端过来的醒酒茶,这才跟去了外间。
沈卿卿没在外间,而是坐在堂屋,玉蝉、玉蝶都在这儿,沈卿卿觉得安全。
李贽出来的时候,水房、厨房的丫鬟同时来回话。
“先用膳。”李贽大大方方坐在了饭桌旁。
沈卿卿瞟眼他的靴子,心思转了转,故意用帕子挡住嘴,做困倦状道:“我困了,玉蝉你们好好伺候侯爷。”她怕她再不走,等会儿李贽又使唤她去服侍他沐浴,这人脸皮厚比城墙,又敢动手动脚,沈卿卿真是又厌又怕。
玉蝉、玉蝶齐声应了。
李贽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卿卿。
沈卿卿脚底抹油般进去了。
待李贽慢条斯理地用饭、洗漱完毕,重新回到内室,就见床外侧铺着新婚夫妻的喜被,而沈卿卿竟然翻了一床新被出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躺在内侧,背对着他。
李贽丝毫都不意外。
他走过去,站在床前,沉声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沈卿卿知道今晚她必须给个解释,小手抓紧被子,她对着里面,尽量心平气和地道:“侯爷应该清楚,我不喜欢你,你能求得皇上赐婚,我无法反抗,但我不愿与你做真夫妻。我想过了,以后咱们俩各过各的,你陪我在我父母面前演戏,我也会替你广纳美妾,做京城最大度的妻子。”
李贽叹息,坐下来问道:“若是这样,那我为何要娶你过门?”
沈卿卿撇嘴:“那得问侯爷自己。”
这个问题,沈卿卿早就琢磨过,思来想去,她坚信李贽是看上了她的美色,刚刚他那猴急样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夫人貌美聪慧,为夫一见倾心。”李贽低声回答。
沈卿卿在心里呸了他一口,她貌美不假,但他真若一见倾心,为何会见死不救?当时李贽可不知她会水,所以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冷血男人,视功劳比人命重要,后来发现她还活着,李贽才又起了色心。
“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愿意,你敢强来,我死给你看。”
沈卿卿一骨碌坐了起来,双手置于前面。
李贽就见她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剪刀!
新嫁娘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李贽苦笑:“你就这般憎恶我?”
沈卿卿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全是鄙夷:“你自找的,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惺惺作态。”
李贽并没有为过去的事解释什么,小姑娘再嫩也没那么好糊弄。
扫眼沈卿卿手里锋利的剪刀,李贽皱眉道:“早知你如此恨我,我绝不会求皇上赐婚,但婚约已成无法更改,除非你死,否则我这辈子的侯夫人都只能是你。”
沈卿卿心头一跳,什么意思,难道李贽还想害死她好腾出侯夫人的位置?
念头刚落,李贽抬头朝她看来,凤眼深不可测。
沈卿卿突然很慌,怎么着,李贽还真想弄死她啊?
沈卿卿很想说服自己李贽不敢,但前年李贽都可以见死不救,为何今日他就不敢弄死她?
越想越怕,沈卿卿握着剪刀的手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就在沈卿卿怕得要哭出来的时候,李贽又发出了一声叹息:“其实,你占了侯夫人的位置也没关系,如你所说,我还可以纳无数美妾,堂堂侯爷,总不至于缺女人。但我需要一个嫡子,你也知道,只有嫡子才能继续我的爵位。”
沈卿卿皱眉,他到底想要她的命还是色?
“七姑娘,我有一计,不知你想不想听听?”沉思许久,李贽再次看着沈卿卿道。
沈卿卿警惕道:“你说。”
李贽正色道:“我是小人,但也绝不愿强迫一个小我十岁的清白姑娘。咱们的婚约肯定无法废除,你气色红润亦不似会早亡之人,可我又需要一位嫡子,那便这样,你先委屈一段时日,待你成功为我诞育嫡子,我马上纳妾,从此再不碰你。”
沈卿卿听了,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李贽忽然又道:“七姑娘,你有了孩子,岳父岳母才会心安,否则就算你我做一对儿明面上的恩爱夫妻,没有子嗣,岳父岳母都会替你着急,甚者,一个没有子嗣的侯夫人,注定会沦为其他妇人眼中的笑柄。”
沈卿卿目光变暗,这一次,她无法再反驳。
其一,她若坚持不与李贽圆房,李贽既可以仗着武力强迫她,又可以想办法弄死她再娶正妻。
其二,圣旨无法收回,她嫁给李贽是为了让父母安心,如果她长年没有子嗣,李贽的小妾们却连续地生孩子,母亲定会替她发愁。五姐姐入东宫两年无子大夫人就急得烧香拜佛了,她真与李贽分开睡,母亲怕是会疯。
“七姑娘不必为难,你我都是康健之人,快则两三月短则一年你必受孕,若你一举得男,那你只需委屈两三月或一年半载,就可以彻底与我划清界限了。”李贽循循善诱地道。
沈卿卿咬唇,犹豫半晌,她艰难地抬起头,问对面的男人:“你说话算数?”
李贽举手,对天发誓:“苍天在上,七姑娘为我生下嫡子后,只要她不愿意,我李贽绝不勉强她做任何事,若有违背,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发过誓,李贽温声道:“现在你可信了?”
沈卿卿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真诚,再回忆李贽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不太信。
但她没有选择,这是李贽的侯府,她无力与他抗争。
低下头,沈卿卿攥紧手里的剪刀,过了很久很久,她才闭上眼睛,将剪刀递了过去。
手上空了,沈卿卿转身就躺下了,小手抓着被子往上一拽,就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李贽笑了笑,起身将剪刀放到梳妆台旁,然后又折了回来。
刚沐浴完,李贽本就只穿了一身白色中衣,这会儿也不必再脱了,径直去掀沈卿卿的被子。手碰到被子,被子却没动,新娘子在里面使劲儿呢,李贽想笑,咳了咳,他低声道:“夫人……”
尾音未落,里面的小手松了劲儿,可见她是多不想听他的“夫人”。
没了阻碍,李贽顺利地躺到了沈卿卿身边。
她背朝他,李贽攥住她肩膀往自己这边转,遇到点阻力,还好这次没用他出声。转过来了,她身子僵硬得像块儿木头,眉头紧紧皱着,杏眼紧紧闭着,小嘴儿紧紧抿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情愿。
有点可怜,但李贽从不做赔本的生意,这两年他不能白等。
抬起小姑娘的下巴,李贽慢慢靠近,目光欣赏着新娘的美貌,冷不丁她睁开了眼睛。
李贽顿住。
沈卿卿瞪他:“你要做什么?”
李贽:……
“你后悔了?”李贽幽幽地问。
沈卿卿咬了下唇,别开眼道:“我没后悔,但不许你亲我。”
李贽刚想说不亲怎么洞。房,旋即反应过来,不亲确实也能成事。
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他敢亲她就敢咬过来,李贽摇摇头,不亲了,一手搂着新娘子,一手缓缓地伸向她腋下的盘扣。然而还没碰到扣子,新娘子的小手就攥住了他的大手,那双杏眼又提防地瞪了过来:“不许脱我衣服!”
李贽:……
他面露为难:“不脱,如何……”
沈卿卿不争气地红了脸,眼里却转着泪花,她重新拉起被子,躲在里面闷闷地道:“上面,不许脱。”
李贽了然,果然只是为了生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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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后; 李贽将两人的裤子甩到了床角。
抬起头; 借着红色的烛光; 李贽看见他的新娘小脸苍白; 视死如归。
这般抗拒,受罪的还是她。
李贽轻叹一声; 侧躺到沈卿卿身边; 再将人搂到了怀里。
沈卿卿被戳了一下,反应过来; 她抖如筛糠。
“别怕。”李贽在她耳边道; 声音暗哑。
沈卿卿不怕才怪; 然而随着李贽修长的手指探过来,她的怕便变成了羞与惊!
“你……”
她才出口; 李贽忽然对着她耳朵嘘了一声。
沈卿卿咬紧嘴唇。
幽闭的喜帐内; 渐渐传出了新婚夫妻渐渐加重的呼吸。
。
约莫半个时辰后; 李贽穿好中衣; 挑开帐子; 扬声吩咐外面的丫鬟备水。
因屋里的动静不小; 玉蝉、玉蝶早就准备起来了; 西次间里; 能容四人共浴的大木桶已经倒了一半凉水,这会儿将热水往里一兑; 马上就能供主子们享用。
“侯爷,水好了。”走到内室门外,玉蝉恭敬地道。
李贽嗯了声; 回头问还缩在被窝里平复呼吸的新娘子:“我抱你过去?”
刚刚停下来时她两条腿还是他帮忙放平的,李贽知道小姑娘现在走不了路。
“不用,叫丫鬟们进来。”沈卿卿闷闷地道,声音犹带一丝轻喘。
李贽便坐到床头,挂好帐子后唤丫鬟们进来。
玉蝶、玉蝉低头入内,刚绕过屏风,迎面便扑来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两人都是清白的姑娘,从未闻过这味儿,此刻也没有时间追究。
“扶夫人去沐浴。”李贽声音温和。
玉蝶、玉蝉等了会儿,见主子还闷在被窝里不动,联想方才在院子里听到的雏莺轻啼般的求饶与叫骂,便猜到主子是被高大威武的侯爷折腾惨了,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
努力忽视一旁只着中衣的侯爷,玉蝶先跪到床上,掀开了被子。
红烛摇曳,被子里的沈卿卿闭着眼睛,双颊一片酡红,几缕碎发湿漉漉地粘在腮上,香。艳无边。
玉蝶看得心头一荡。
沈卿卿等不到丫鬟动,忍不住催促道:“扶我起来。”
玉蝶回神,忙托住主子的肩膀,往上使劲儿。
沈卿卿忍不住哎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腰就像被几匹马车连着碾过似的,怎么动都疼。
玉蝶吓坏了,刚想问问主子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男人平和的命令:“让开。”
与此同时,一只修长的手从一侧揽住了主子的肩膀。
玉蝶立即识趣地下了床。
李贽一手抱住沈卿卿的肩膀,一手托起她的腿,轻而易举地就将沈卿卿抱了起来。床上铺着元帕,沈卿卿不用看也猜到那帕子上会有什么样的狼藉,丫鬟们都在旁边瞧着,沈卿卿尴尬极了,只能埋到李贽怀里。
李贽低头看看,若无其事地抱着她去了西次间。
“放我在榻上,你出去。”沈卿卿垂着头说。
李贽闻言,不由地回想起自己绝对与众不同的洞房。新娘的上衣不许脱,下面必须盖在被子底下也不许他看,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光看她一会儿苍白一会儿绯红的小脸了,幸而光是这样,也足以让他尝到极乐。
“好,你先洗。”知她怕疼,李贽非常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了下去。
沈卿卿继续垂着头。
李贽扫眼她露出来的那片雪白后颈,这才离开。
玉蝉、玉蝶立即凑到了沈卿卿面前,担心地询问主子哪里不舒服。
沈卿卿有苦难言。
缓了会儿,她让丫鬟们替她宽衣。
红色的中衣一件件解开,玉蝉、玉蝶见主子浑身安然无恙,还是像以前那么洁白无瑕,暗暗松了口气,至于那一定受了伤的地方,都说新嫁娘谁也避不开这一遭,二女也就没有过于仔细地打听,免得主子难为情。
进了浴桶,沈卿卿全身酸痛的骨头终于得到慰藉,再出来时,底下也舒服多了。
穿好换洗的中衣,两个丫鬟扶着沈卿卿往外走,结果一挑帘子,就见李贽坐在堂屋。
沈卿卿以为李贽等着沐浴,没有多想。
李贽却径直朝她走来,目光温柔:“我抱夫人回房。”
沈卿卿:……
侯爷对主子这么好,玉蝶、玉蝉可高兴坏了,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沈卿卿。于是沈卿卿再次被李贽打横抱了起来,如运珍宝般抱回了内室。
床上的被褥都换成了新的,舒舒爽爽,李贽替沈卿卿盖好被子,看着她紧闭的眼睛道:“你先睡,我洗完就回来。”
沈卿卿没吭声。
李贽笑着走了。
堂屋里,玉蝶、玉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服侍。
李贽一眼看穿了二女的心思,直接道:“在外面候着吧。”
二女登时放松下来。
李贽单独进了西侧间,屋里立着一面镜子,李贽脱去中衣走过去,就见镜子里的他胸口布满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抓痕,侧身再看,后背也有。当时太热,她不肯脱衣,李贽脱了个干干净净,没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场。
只是,看着那些抓痕,李贽丝毫都不生气。
她都疼哭了,反过来抓他几把很公平。
就是不知她何时才肯与他坦诚相见。
想到这里,李贽有些后悔。早知道生嫡子的说辞会成为只能脱她裤子的理由,今晚他就该狠狠心强欺她一把,一次治得她服服帖帖。
心不在焉地擦拭一番,李贽披上中衣,边系腰带边朝内室走去。
内室很安静,李贽绕过屏风,见小姑娘又是背对他躺着,他笑了笑。坐到床上,李贽正要问问她身子如何,开口之前忽然听见她清浅绵长的呼吸。
一个人装睡时,通常都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所以,她是真的睡着了?
李贽俯身,看见她残留绯色的小脸,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开,已然熟睡。
对着这样一张如滴露海棠的脸,回想她艰难承受时的连声痛呼,李贽蓦地软了心肠。
罢了,慢慢炖吧,早晚他会哄得她心甘情愿。
放下纱帐,李贽掀开她特意留给他的另一床被子,不是那么餍足地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目前李贵婿还是一只大猪蹄,两人互相炖吧,看谁先烂,哈哈哈
晚安哦~
☆、024
春光明媚; 天早早就亮了。
院子里的鸟鸣声传过来; 沈卿卿睫毛动了动; 迷迷糊糊地翻身; 胳膊肘忽然撞到什么。沈卿卿怔住,扭头往后看; 看到一张俊美的男人脸庞。
沈卿卿:……
昨晚的一切重新鲜明起来; 李贽修长的指头、有力的大手好像还在她身上,他无耻的鼓励、粗重的呼吸仿佛还在耳边; 而她怎么推怎么抓都阻止不了他; 他结实的身躯像一座山; 他连续的侵袭如无边的海浪。
沈卿卿感觉的到,李贽非常享受; 她却哭都哭不出来了。
早知道生孩子那么痛; 沈卿卿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他。
最可恨的是; 李贽明明承诺除了必须生孩子时绝不会碰她; 那他怎么钻她被窝来了?还贴的那么近?
沈卿卿很生气; 刚要叫醒李贽让他走开; 转念一想; 这种情况下醒来; 万一李贽兽。性大发怎么办?
论体力,沈卿卿甘拜下风; 所以她咬咬牙,没出息地选择忍了。就让李贽鸠占鹊巢吧,她起床!
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沈卿卿忽然愣住了!
昨晚沈卿卿睡得是里侧,盖的是她从嫁妆里那八套被子里翻出来的一床橘红缎面的被子,而此时那床橘红缎面的被子正铺在她面前,她身上盖的竟然是她留给李贽单独睡的那床喜被!
怎么会这样?
沈卿卿傻了眼。
“醒了?”
身后有人开口,那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晨起初醒的散漫,与昨晚她在他指下无处可躲羞愤欲死时他的那句“难受?”莫名地重合了起来。
僵硬片刻,沈卿卿默默地回了自己的被窝,背对他躺下。
李贽咳了咳,低声解释道:“七姑娘,昨夜你可能是觉得冷了,来了我这边。”
沈卿卿不信自己会主动钻他的被窝,可她确实也没有被人强行抱过去的记忆,都怪李贽欺负得她太难受,一睡就睡沉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沈卿卿很是讽刺地道。
李贽苦笑:“若真是我强抱你过来,你我怎会相安无事?”
沈卿卿明白了,他就是要她承认是她自己过去的。
“好,是我打扰侯爷好眠了。”沈卿卿冷冷地道,“如果侯爷不满,那……”
“我没有不满,只盼哪一天能得七姑娘真心依赖。”李贽温声说。
沈卿卿一听就知道他又在演君子了,撇撇嘴,抱紧了被子。
小姑娘刺猬似的,李贽自知白日尝不到油水,便不去招惹她,一边起身一边道:“我先去前院,半个时辰后来接你。哦,私下里我叫你七姑娘,有他人在场时还是唤你夫人,望七姑娘配合,以安两家长辈之心。”
这是应该的,沈卿卿嗯了声。
“那我先告辞了。”李贽穿好靴子,最后看她一眼,起身离去。
男人一走,沈卿卿长长地呼了口气。
改成仰面躺着,看到上房的帐顶,昨晚那身不由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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