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此嫁经年-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些人,说话都没有过过脑子吗?
或者说是想得太多管得太宽,不过三言两语,便自己拼凑出所谓的“真相”,尔后自以为自己知道了所谓的“事实”,接着恨不得将自己编造出的惊天“秘密”昭告天下,煽动一些不知内情的人,其实是充满了恶意的。
然而,这世间有太多不愿意自己去思索,只知道从众的、人云亦云的人,他们不去追究真相,别人夸苏会的时候,他们或许只是听听,随口附和几句,一旦苏会被推下了所谓的“神坛”,他们却似乎被踩了痛脚一般,仿佛苏会曾挖了他们家祖坟还是怎么的,唾口大骂。
不管外边那些人是有恶意还是蠢,苏蘅纵然是怒不可揭,但也不至于或者说不屑于出去与他们争辩,让身边的人收拾了东西,也顾不上回薛家,直接便回了苏家。
还没到苏家,便觉得苏家那边似乎有些乱,苏蘅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惶惶不安,刚到苏家门外,远远便有人问道:“可是姑太太的车驾?”
向妈妈掀开了车帘:“正是,发生了何事?”
来人顿时悲呛道:“正要去薛家传讯呢……太爷卒了。”
苏蘅顾不得什么了,伸手掀起车帘:“你说什么?”
不等来人回答,苏蘅已经径自下了马车,见往外奔走的人虽然行事依然有章法,但是面色却是带着戚惶的——
苏蘅眼看着有仆妇将一些颜色鲜艳的器具摆设换掉,带着向妈妈往内院走,这时候,连苏元朗和两个兄长都不在家中,苏蘅直接便寻上了许氏:“母亲,发生了何事?”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祖父便那样去了。
然而许氏的话,却证实了先前那些人说的话,苏蘅浑身发抖:“祖父怎么去的呢?”
“前几日……朝堂上似乎……”许氏看了苏蘅一眼,似乎并不打算说外边的事,只是提了一嘴,又道:“陛下让你祖父闭门思过,你祖父让我们不要到书房打扰他,连下人都不在房中……今日下人送了了两次吃食,书房的门始终没有开,我们不安心,便让人砸开了书房的门,发现……发现……”
苏蘅心一沉,顾不上别人,起身便要往苏会的书房跑去。
许氏和严氏连忙在身后喊人阻止她,可是苏蘅哪里是能拦得住的?
苏蘅一路神挡杀神破挡杀佛的表情,让拦着她的下人都没敢近前,苏蘅看着被撞破的书房门,想起寿辰时唤自己和薛牧青过来说话,那时候,苏会虽然总把自己“老了”挂在嘴上,然而其实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很好的,虽然带了一丝丝疲惫,可其实根本没有半点灯尽油枯的征兆。
他怎么就去了呢?他怎么突然就去了呢?
书房内,苏会的身子已经被人移走,然而里边的摆设却没怎么动过,苏蘅唤过一直跟着苏会的人一道进了书房,让他们跟苏蘅描绘见到苏会时的情形。
几个小厮丫鬟还不至于被苏蘅绷紧的脸吓到,却还是有些不安的,几个人断断续续地互相给苏蘅演示当时的情形:“我们进来之后……发现太爷……趴在地上……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苏蘅打断他们:“祖父是怎么趴着的,你们说清楚一点。”
那几人对视了几眼,推出一人给苏蘅演示当时苏会的模样,苏蘅看了一眼,便觉得苏会那姿势极为怪异,换了任何一人,都不会觉得舒服的姿势,点了点头,往他们所指的、苏会倒下的地方走去,地上似乎有些挣扎的痕迹,还有些茶渍和血迹,苏蘅找了一下,没发现茶壶或者茶杯,便问道:“谁给祖父送的茶,什么时候送的?”
“是昨晚长平送的,”有人接话道:“夫人已经着人将长平看管起来了,但是似乎问不出什么。”长平是跟在苏会身边的其中一个小厮。
苏蘅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回去寻了许氏,许氏叹口气:“找人看过,茶中有毒,然而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苏元朗和苏蘅两个哥哥一道回府,苏会过世的消息才传出那么一小会,外边的流言已经改了风向,纷纷烈烈的流言,都在传苏会自觉有负圣恩,畏罪而死。
简直是可气可恨!
苏会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会因为区区别人一则莫须有的指控便畏罪自杀?说的是什么笑话!
可偏偏这背后似乎有人在操纵了一般——从苏会被人弹劾污蔑,到苏会身死之后又被诋毁是畏罪自杀——流言演变得太快,苏家还没有发丧,外边便已经都知道了苏会的死,这其中若是无诈,绝不可能。
可是,外边的人不信。
就算有人拿苏会的人品官声来质疑而今的流言,也很快湮没在众人的指责里,甚至还因此出现了质疑苏会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都是在沽名钓誉,表面上光风霁月,其实内里无恶不作……仿佛一夕之间,苏会便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苏蘅跪在苏会灵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祖父就这么去了。
她甚至连苏会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们发现苏会已死发现得太晚,苏会临死前又似乎并不好过,所以苏会的遗容并不怎么安详……许氏没让她看。
苏蘅感觉自己的眼前的天地,随着苏会的过世,仿佛也跟着倾塌了。
她一贯以自己的家世而自傲,其实说白了,是她以她有苏会那样一个祖父而自傲。
不是因为苏会身居高位,而是因为祖父的为人,苏会一生活得坦然而磊落,到老了、死了,却要承受这样的骂名——以苏会的性子,或许不会在乎这些流言,可是苏蘅不可能不在乎,苏家不可能不在乎……然而,流言来得太快太猛,苏家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无力招架。
苏蘅恨陆家,以往她只是憎恶陆家,而今她恨极了陆家。
她知道,这其中少不了陆家的手笔,即使她没有证据,她也知道是谁最想毁了苏会甚至毁了苏家。
可她也知道,她不可能报复得了陆家——苏家仔细单薄的弊端显而易见,苏会一死,苏家便近乎无人,苏元朗而今的官位还不够高,根本斗不过陆家太爷以及陆家那些人脉,何况苏会一死,苏元朗还要丁忧三年,苏会是带着那样的污名死的,陛下不可能对苏元朗夺情、苏元朗也不可能不守孝,苏家即将蛰伏下来……甚至有可能苏元朗终其一生,都不可能重现苏会那样的巅峰,苏家失却了光明正大报复陆家的可能。
苏蘅从未像现在这般,希望太子上位——然而苏会一死,又是死得如此之不“光彩”,太子这边的势力必然大弱,一切仿佛陷入了难解之中。
薛牧青过来的时候,苏蘅已经跪了半天,向妈妈劝过,许氏劝过,严氏和季氏也劝过,然而苏蘅不想听,听不见。
薛牧青的声音,苏蘅倒是听到了——她想起来了,薛牧青而今……可是跟着陆家的呢。
她忍不住想要迁怒于薛牧青,薛牧青让其他人退下,径自跪在她身边,没等苏蘅开口,他便道:“蕙蕙,我知道你因何而难过,外边那些流言说的都不是真的。”
苏蘅愣了愣,薛牧青继续道:“我与你一样,相信祖父他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别担心,流言终会止息,真相终究会大白的。”
“我跟你一样,绝不相信祖父会是那样的人,”薛牧青虚虚握住苏蘅肩膀,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别担心……终有一日,我会帮你为祖父洗清这些污名的。”
苏蘅抬头看他,薛牧青低垂了眼帘:“祖父生前……最担忧的便是你……他若是知道你因为他如此忧心,只怕也是难安……”
苏蘅想起苏会之前担忧自己和薛牧青的事,那些想要说出口的指责迁怒便没办法说出口——即使,她不信薛牧青能做到那些,然而此刻,他能这般承诺能这样信苏会,已经是难得。
☆、第024章 过不去
苏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苏家的兰院,也不是薛家的主院,她脑子昏昏沉沉的,想了一会,才想起这是苏家留给薛牧青住的客院。
苏蘅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努力回想,也只记得自己在苏会灵前和薛牧青说话,说着说着,便觉得困倦,尔后便不记得了。
苏蘅起身来,向妈妈听到声响,连忙进来:“夫人醒了?”
正要回应,薛牧青端了东西进来,向妈妈连忙过去:“还是奴婢来吧。”
薛牧青避开向妈妈,将东西放在一边,轻声问苏蘅:“醒来了?”
“我怎么在这里?”苏蘅有些疑惑:“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是我,”薛牧青道:“你睡着了,我不放心你,只是后院我又不便进去,便只能把你带到这里了。”
苏蘅皱眉:“就算我睡过去了,她们也可把我抬回去的,为什么要把我带这里来?”
“我不放心她们,怕她们把你弄醒了,”薛牧青伸手摸了摸苏蘅的脸:“蕙蕙,你又轻了许多。”
苏蘅有些不安:“我回去了。”
“我只是想让你睡得安稳些罢了,”薛牧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今是孝期,你身子又一直没好起来……我还不至于……”
苏蘅抬头看了他一眼,薛牧青抿了抿嘴:“当年那事……是意外……罢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就算真没什么,苏蘅也知道她不宜在这里多呆,起身朝薛牧青点了点头:“我先过去了。”
薛牧青扶她起来,让丫鬟帮苏蘅把衣衫整理好,这才跟她一道出去。
要分开时,苏蘅偏头问他:“你是真的相信祖父是清白的吧?不是为了敷衍我而已?”
“我信他,”薛牧青点头:“我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苏蘅点了点头:“你曾让我信你……那么我也信你,我信你这一次……我信你最后一次。”
如果她跟薛牧青好好过是苏会想看到的话:“昨日种种,既往不咎,我跟你好好过日子。”
薛牧青呆愣了一瞬,苏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你能信我……”不知为何,苏蘅总觉得他笑得有些勉强:“我很欣喜。”
☆
苏会的死,表面上看来,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陛下并没有追究之前那些弹劾苏会的证据,然而也没有命人追查苏会的死因——苏蘅明白,陛下并没有牵连苏家的意思,但是也明白,二皇子只怕是要起来了。
即便而今陛下依旧没有废太子的心思,但是……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然而,这些事,她也无心顾及了。
苏会并没有停灵太久,苏元朗便带着许氏以及兄嫂扶灵回乡,把京城的宅邸和庄子托付了苏蘅照看,苏元朗透过许氏与苏蘅说过,这三年将会是多事之秋,当然,很多事也会尘埃落定,苏家打算蛰伏三年,静观其变。
也有可能,苏家自此便一直沉寂下去了。
其实,谁都明白……太子只怕是……
苏蘅不理会这些,送走了父兄,她只紧闭了门关,闭门谢客,每日只在家中为苏会抄录佛经,所有一应事宜,都交给了向妈妈。
薛牧青回来的时候,苏蘅正对着两份信函发呆。
苏蘅并没有将东西收起,薛牧青原本神色温和,瞥了其中一份的字迹,面色便僵住了:“唐允为何要书信与你?”他看过唐允的手稿,对于唐允的字迹,早已经了然于心。
苏蘅没有回答,薛牧青看了苏蘅一眼,试探地拿过唐允的信——苏蘅也没有拦,薛牧青低头看完了唐允的信,深吸一口气:“你别信他。”
“他从未骗过我什么,”苏蘅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不信他?”
“他或许没骗过你,然而他对你的心思,谁人不知?”薛牧青道:“而你嫁了我,他对我本就有成见,而今这般……或许,不过是为了离间你我而已!”
“他不是这样的人,”苏蘅摇头:“我信他。”
“那么——”薛牧青问她:“你不信我吗?”
“你要我信你,我如何能信你!”苏蘅将另外一份信函扔给薛牧青:“就算唐二哥有私心,难不成魏凛也针对你?你树敌可真多!”魏凛,是魏九郎的名,她接到唐允的书信之后,原本想置之不理的,可是终究是不安,所以拜托魏九郎再查证了一番。
薛牧青沉默了一会:“他们都是不明真相罢了,他们又不身在朝堂,怎么可能对这些事清楚,不过是外边听到些话,捕风捉影罢了。”
“我闭门谢客深居简出,你便真当我好糊弄了吗?”苏蘅觉得心很冷:“你觉得,如果我要问要查,除了魏九之外,便没有其他途径了吗?更何况……你这事……人尽皆知啊。”
“听来的话,未必就是真相,”薛牧青辩解道:“就如同祖父……别人不也都说他如何如何……可你还是信他,而今换了是我受这诋毁,你怎么就不肯信我了呢?”
他质问道:“你先前明明说过,会信我的。”
“好,我信你,”苏蘅随口往下说:“那你跟我说,那些所谓的陷害祖父的证据,不是你交出去的——你敢说吗?”
薛牧青沉默不答,苏蘅逼他:“你敢说那不是你,那我就敢信你。”
“我懂你,我若说那不是我,你根本不信,”薛牧青摇头:“的确是我做的,我——”
“你承认了是吧?”苏蘅打断他的话:“怪不得……”
“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薛牧青连忙道:“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苏蘅冷笑:“不过是野心罢了。”
“你以前不乐意我回苏家,最近几个月,却时常陪我回苏家,”苏蘅面带嘲讽:“我以为,你是真的想和我好好过……却原来,是你别有用心罢了。”
“其实,你不过一直都在利用、欺瞒我罢了,”苏蘅自嘲道:“我真是这世上彻头彻尾的傻子,居然会信你!”
“前车之鉴那么多,就算我没有经历过……可是那么多事实摆在我眼前,我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因为我对你,始终还是……”苏蘅止住了话:“罢了,说这些作甚!徒惹笑话自讨没趣罢了——话说起来,我每次下定了决心想要对付你……你总能三言两语轻易让我改了心思……你这人真的很可怕,看着我被你轻易左右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然而,到此为止了。”
“你别这样说,”薛牧青有些不安:“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不知道,”苏蘅摇头:“我只看到你的虚情假意,我只看到你利用我。”
“而今苏家倒了,我对你已经毫无用处,你不必再与我惺惺作态了,”苏蘅闭目:“我看了恶心!”
“我并不是你所觉得的那样,”薛牧青摇头:“我从未有过利用你的心思,这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会罢了——”
“误会?”苏蘅旧事重提:“陷害祖父的难道不是你?还是你想告诉我说,你没有做错,因为祖父就是那样的人,你只是揭穿了而已,你是想告诉我你是在大义灭亲——薛牧青,你别太过分!”
“我从未那样说过,我说过我信他,”薛牧青声调稍稍扬起:“我一向不愿意为自己做辩解,可是这一次你要相信我,而今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意外……你要相信我,事情到了这地步,并不是我愿意见到的结果……你要相信我,而不是相信你所看到的‘所谓’的真相。”
“信你信你信你,”苏蘅问他:“你要我信你多少次?上次你就说是最后一次了,好,上次我信了你了,结果呢?而今你又故技重施,你真当我好糊弄?”
“是啊,发生这一切,都怪不得你,怪我傻,怪我识人不清,怪我脾气不好,怪我惹是生非,怪我当初非要嫁你,怪我引狼入室,”苏蘅感觉很累:“我们和离吧。”
“蕙蕙你别冲动,”薛牧青连忙道:“祖父生前便希望我们好好过,他在天若是有灵,不会想看到我们和离的。”
“你别叫我的字!你不配叫我的字!”苏蘅满心的悲愤:“你也不配提起祖父!我之前想要和离,他为你说了多少好话?他总是劝我说不要把你想得太坏,他总是说即使立场不同但是你是一个好人……结果呢,你就是这样的‘好人’?是你害死了祖父啊。”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薛牧青道:“你要信我。”
苏蘅反问他:“那你说啊,你把原因说出来啊。”
薛牧青抿嘴:“我不能说。”
“那是因为你说不出来,”苏蘅摇头:“即使你说得出来,我也不会信你的,不管怎样,祖父他过世了,即使你说得出原因,祖父他也活不过来了,我无法跟一个害死我祖父的人一道过日子——”
苏蘅深吸口气:“我们和离吧,这一次,不是冲动也不是试探,我和你真的是过不下去了,我们和离吧。”
薛牧青沉默,许久方才道:“我不能答应——就算我答应和离,你别忘了,当初我俩的婚事是陛下赐婚,无论婚书还是和离书,都是要加官印的……谁敢在你我的和离书上盖印?”
“对啊,你我的婚事是御赐的,”苏蘅面带嘲讽:“要想和离,也只能等陛下没有驾崩的时候和离了……否则,当今若是驾崩了,谁敢在你我和离书上盖印!”苏蘅出言不逊,对于陛下,她不是没有怨言的。
薛牧青想叫她慎言,然而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阻拦。
苏蘅反倒笑了:“你以为,抬出陛下我便没有办法了吗?你莫不是忘了,皇后是我姨母,陛下算起来是我姨父,我若真的要和离,总还是有办法说服他们的——”
薛牧青劝道:“你何必为了这种小事劳烦陛下或者皇后——”
“对啊,这种小事,其实也不必劳烦他们,只不过你提起了,我回答你罢了,”苏蘅面色平静:“太子曾给我传话,说祖父的事他对不住我,他答应为了做一件事——”
“你别乱来,你让太子出面,这不是会让他们父子心中起嫌隙吗?”薛牧青道:“何况,太子不可能答应你这样的请求的。”
“祖父都死了,其他的事我不在乎了,”苏蘅摇头:“何况,你凭什么认为太子会不答应?他自己承诺我的他不会出言反悔,何况……抛开一切不谈,太子毕竟是我表兄,而你帮着陆家做事帮着陆家陷害祖父……你凭什么觉得太子不帮我反而站你那边?”
薛牧青不死心:“你我和离了那淼淼怎么办?她已经没了生父生母——”
“淼淼我自会带走,我从来都没打算让她姓薛,她又不是你的女儿,薛牧青,拿孩子做筹码要挟,是夏初晴那种人才会做的事,你别让我看不起你!”苏蘅转头不看他:“和离书你不写也无所谓,我写好了你盖上自己的印鉴便好。”
☆、第025章 相与绝
苏蘅离京之前,最后去见太子一面,之前见他,是为了与薛牧青和离之事,他倒是不忧虑因为帮苏蘅而引得与陛下生隙,只是以亲戚的立场让苏蘅不要冲动,然而苏蘅固执,太子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决定帮她,因为薛牧青那边不肯松口,他甚至还出面劝说了薛牧青。
“阿蘅要离京啊,”太子神色平和:“这样也好,京城风雨如晦……避开也好。”
“殿下……”苏蘅心中有愧,太子而今身边最需要人,而他们却在这时候背弃了他……虽然,即使他们留下,也做不了什么。
“还是叫一声表哥吧,”太子摆摆手:“自家兄妹,不必在乎那些。”
“表哥,”苏蘅点点头,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的歉疚:“表哥,对不住。”
“没什么对不住的,要说对不住,也是我对不住你们,”太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摇了摇头:“是我无能,没能护住身边的人。”
苏蘅又有些犹豫:“我还是留在京城吧。”就算她做不了什么,留下来,至少或许能让太子稍显安慰。
“还是走吧,而今能走一个是一个,”太子摇了摇头:“既然要走,趁着还没下雪,江河还未冰封,早些成行……再晚,便走不了了。”
苏蘅很想说干脆太子也走吧,可是她也知道,他周岁便被立为太子,而今二十多年过去,早就不是说他想退便能退的,哪怕而今他腿脚不便,甚至站不起来,可他也还是得撑住。
苏会不能退,太子又何曾有可退的余地?
苏蘅不知道他能否撑得住——他却还是微笑着道:“去吧,不必挂念,替我于苏相灵前,上三炷香,谢他多年辅佐之恩。”
出行的日子,定在了永嘉三十年阳月十七。
永嘉二十六年阳月十七,她嫁给薛牧青为妻,永嘉三十年阳月十七,她与薛牧青早已经和离,一别两宽,至于是否欢喜,早已经与对方无关。
和离,整理嫁妆,安排苏家在京城的产业,花了她快一个月的工夫,临走之前,苏蘅曾经想过,要不要找人引诱夏初晴去放贷——然而担心伤及无辜,终究是没能狠下心来,横竖按着夏初晴的本事,也撑不了多久,她何必火上浇油做恶人。
她而今,还有其他的烦恼。
唐允一心要护送她回苏家祖籍,然而苏蘅可不愿担上一个拐带他的“罪名”,不肯答应。
唐允的心意,她而今知道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不能再让他有任何的误解,她知道她对唐允不公平,可是她知道自己担负不起唐允的深情。
而今她已经和离,也不再是未嫁的女子,倒是少了许多顾忌,唐允送她至城外长亭,她问唐允:“你可知,我往后都不可能有孕?”
听得她这样说,唐允有些不自在,然而不过是脸红了一瞬,正色道:“无妨,不是有淼淼吗?我们可以为她招婿,我们也可以收养其他的孩子……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她总不能因为他的深情便无所顾忌,否则那样的话她会看不起自己:“唐伯母也不可能不介意。”
“成婚只是你我的事,何须顾忌他人?”唐允有些坚持:“何况母亲她一贯疼爱你,她不会介意的。”
“所谓婚姻,其实从来都不是夫妻二人的事,而是两姓之好,”这是她当年没能悟出的道理,而今她懂了,所以她不可能成为苏唐两家交恶的原因:“唐伯母以前固然疼爱我,可是那是因为你的缘故,而今她会厌恶我,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她不可能不介意的。”
“不是的,我问过母亲,我求过母亲,”唐允有些焦急:“她松了口,她说只要苏家答应,只要你答应——那么,她便答应你我的婚事。”
“唐伯母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她知道苏家不会答应,苏家不可能将我嫁到唐家跟唐家结仇,”苏蘅摇头:“何况,我也不会答应的。”
“为何?”唐允不明白:“难不成你还记挂他?你跟他已经和离了啊!难不成和离之后,你还要为他守身?”
“与其他人无关,我一直在说,我把你当兄长看,这么多年里,从未变过,若说让我嫁给你……我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何况我而今的状况……配不上你。”
“无所谓配不配,”唐允神色凄凉:“只不过是你不愿罢了。”
“是啊,我不愿意,你已经为我蹉跎了这么多年,我不愿意自己再耽误你,”苏蘅跟他坦白道:“我而今回了苏家,无论如何,我都要为祖父守满三年孝,你年纪本就比我大,等我出孝,你也二十七八,将近而立,我不能耽误你,否则,唐伯母会恨死我的。”
“不过三年而已,”唐允仍不死心:“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区区三年又何妨?”
“可是,三年后就算我出孝,我也不会考虑再嫁,”苏蘅继续道:“我只想将淼淼抚养长大,其他的事,我也没了心思去理会。”
“唐二哥,多谢你送我一程,”苏蘅趁他失神,连忙告辞道:“你回去吧,我也要启程了。”
向妈妈扶着苏蘅往马车上走,小声嘀咕道:“夫人如此待他,未免有些铁石心肠了。”
苏蘅摇头:“不是铁石心肠,是为了他好,是为了两家好。”
向妈妈沉默,扶着苏蘅上了马车,苏蘅从谷妈妈手中抱过淼淼,神情变得柔和:“我只要有淼淼便够了,其他的……便不要去招惹了。”
马车行了一会,又突然停下,向妈妈开了车门:“怎么停下了?”
“前边似乎有人拦住了去路,”车夫应道:“没事了,那人让开了,我们可以走了。”
苏蘅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只将淼淼还给了谷妈妈,毕竟苏蘅自己,是不会带小孩的。
“蕙蕙。”
苏蘅疑心自己似乎是听错了,直到外边声音又响起,苏蘅才意识到外边是谁。
也突然明白先前马车停下来是因为何人。
她并没有掀开车帘,只是声音发冷:“薛大人还请自重,不要把与自己不相干的女子的名或字挂在嘴上,未免太过轻佻。”
“蕙蕙,”他固执的不肯改口:“你我之间,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吗?”
“和离书已写,你要的官印我也找人印上了,官府里留了档,你我之间再无关系,”苏蘅忍不住嘲讽道:“薛大人这时候还在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未免装得太过了些吧。”
薛牧青有些不甘心:“你这次离京,何时才会回来?”
“何时回来,与薛大人有何干系?”苏蘅想了想又道:“薛大人是担忧自己再娶时我会去捣乱吗?大可不必,薛大人就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也请薛大人归去吧,男女授受不亲,薛大人不在意别人的名节,不代表别人便不介意,我并不想和离之后还被人传说与你藕断丝连,那样的话,我觉得失了身份。”
“我不会再娶的,”薛牧青径自道:“我等你回来……或者,等所有事情平息了,我去找你……你等我……你给我三年,三年后——”
苏蘅简直是出离愤怒了,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不避嫌了,掀开了帘子,对上薛牧青:“薛牧青,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又把我当什么人了?在你伪造证据构陷祖父之后,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心无芥蒂?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低我了?”
“祖父的死,全然是意外,”薛牧青问道:“你将我视为杀害他的仇人,对我何尝公平?”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苏蘅看着他,眼神发冷:“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无辜?”
“纵然你看着光鲜,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块腐肉而已,迟早腐烂成泥,可纵然你是块腐肉,我却不愿做逐臭的蝇虫,”苏蘅强忍着怒意:“薛牧青,你也少在我跟前佯装深情,我看了恶心!”
“好,你要装便装,假若你真的对我还有半分情谊,那么我拜托你一件事可好?”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了,苏蘅坐在车上,透过车窗与骑在马上的薛牧青对视:“若你对我真的有情,烦请从我跟前消失可好,看到你我便食不下咽——你再做纠缠,就露了馅了,薛牧青,我看不起你这样的小人。”
马车停下之后,两人的距离其实很近,薛牧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