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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娇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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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落用胳膊把面前的碗筷盘子推得远远,难得小小的反抗,竟没有得到李夜秋的回应,她垂了垂脑袋,伸手把碗筷又给挪了回来,还郑重地说:“我不喜欢吃青菜。”她是无点心不乐,无肉不欢的,可再不欢乐,这肚子还是得填饱了,要不夜里睡不着可就难受了,好在,这青菜还有些肉味。

李夜秋噙着笑,等看到颜落最终还是把青菜入了口,才朝饭厅外的下人点点头,下人领了命快步离开,隔了会,便有几样精致的小菜被端上了桌。

他也并不是非要让颜落吃青菜不可,只是,她这个不食素的小毛病,从幼时便没改过来,到了现在,也唯有这个法子,才好歹能看她吃两口青菜,但,还是见不得她苦着脸的小模样,所以才让人预备了几样小菜,有鱼有肉,不见深色,清清淡淡,端上桌,颜落不禁欣喜,失落过后,竟会有这样的甜头。

饭毕,李夜秋带着颜落四处转了转,消了食,便停在了瀑布前,听着流水声。

池子里的水清澈见底,池底就着火光能看见几条红白相间的锦鲤在里头摇头摆尾的游着,细长的水流从山壁顶端倾泻而下,四周的水面也跟着泛起微微涟漪,再抬头,月色如银,轻盈的夜风里有药味渗透进来,颜落闻着后,欲转身要走。

“想睡了吗?”李夜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住,接着,说了一句现在她最不想听见的话:“先把药喝了。”

颜落默了默,就光闻到这味道就已经令她浑身难受,身子不由得往后躲,并道:“光涂那药汁不行吗?”

李夜秋摇着头道:“不行。”

小阮捧着放有药碗的盘子上前,搁在了离他们不远的竹桌上。李夜秋拉着颜落上前,看她别扭地坐下后浅笑,拿起碗,没有那么烫手,因小阮送来时还走上了一小段路,转面向着颜落,拿起勺子放在唇边先试了试,有些苦,但,是正好可以入口的温度,再将勺子送至颜落唇边:“把药喝了,早些睡。”

躲不掉,也只好认命了,凑近,伸出舌头是想试试味,可没想到,这味道比闻起来的还要苦涩难入口,她夸张地站起身跳开,用手捂住嘴,柳眉皱得老高:“这药好苦。”

李夜秋正色道:“良药苦口。”

她才不管什么良药不良药呢,找准了机会要走,小阮见状不得不挡在她身前,她故作生气:“我不喝。”

李夜秋将勺放回碗中,笑了笑,又向小阮吩咐道:“去拿些蜜枣来。”

小阮应了声,刚转身离开,决不妥协的颜落道:“即便是拿来蜜枣,我也不会喝的。”

那小样子,李夜秋忍俊不禁,低头,勺顺着碗边转了一圈,语似可惜道:“你若不喝,那只好由我来喝了。”放下勺,竟真的喝了一口,等放下碗,再把颜落一把拉了过来,用了最简单的法子给她喂药。

颜落不明白他为何要喝,正拧着眉,被这么一拽,吓到了,等有什么贴上唇,等有什么要往嘴里钻,才明白过来,往后退,可被李夜秋紧紧锢住,不想咽,却又不想让苦味在口中停留太久,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李夜秋满意地离开,顺手又抹去她唇边残余的药汁夸道:“真听话。”

颜落吐着舌头,秀眉高皱,苦涩的药味还未散去,她好生气,可又发不出火来,那面颊涨得通红:“我不会再理你了。”她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转身拔腿想走,可想了想又转回来,生怕李夜秋不信,还态度坚决地又补了两个字:“真的。”

“好,好。”李夜秋笑着应道:“你不理我,可这药还是得喝,若你不愿,那往后这药。”看了看颜落,继续道:“我只能像方才那般喂你了。”

颜落一怔,每天都要像方才那样,她哪里受得了,扯了扯袖子,咬着唇,随后,像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委委屈屈道:“我自己喝就是了。”从李夜秋接过碗,屏住呼吸,把剩下的药筑当水灌入口中,啪嗒,碗放下,看得拿来蜜枣的小阮目瞪口呆。

颜落闻了脚步声连忙伸手:“蜜枣,蜜枣。”小阮递上,她一口包了两个,嘴里的苦味才好了一些。

远处,水玉朝着这走来,李夜秋看了看,便吩咐小阮带着颜落回屋,伺候着早些睡下。

等小阮同颜落离开,与她们擦身而过的水玉上前,停住:“王爷。”

李夜秋起身:“如何?”

    水玉道:“和王爷之前猜测的一样。”顿了顿后又道:“还有,何成义昨夜在牢里自缢了。”
第五十四章
户部尚书何成义,眼看快要古稀之年,脚底下的水清得没有那么纯粹,但,多少年前,在穿上那身官袍时,心内所想不过是,为皇上,为朝廷,尽忠竭力,肝脑涂地,只是有时,这日子久了才会发现,有时低下头,脚下的清水忽变成了泥潭,哪怕只是弄脏了鞋底,可再想要干干净净全身而退便没有踩进去那么简单了。

在董蕴未进宫时,何成义那岁数若是早些成了亲,孩子估摸都有董蕴那么大了。

本来看似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人,在某天,何成义傍晚应邀去了太傅府,同董太傅多喝了两杯后,这杆子才硬生生打在了一块。

董太傅酒量不浅,但那晚被何成义喝趴了。

晚风熏熏,酒桌旁,桃花盛开,那一抹抹红缀在枝头上,晚风夹杂着酒香与桃花香扑鼻而来,看着那一朵挨着一朵的桃花,再想想自个形单影只,何成义此时难免有些感慨,向着趴在那的董太傅摇了摇头,只得又自饮了数杯,直到眼前出现了两个趴着的董太傅,才将杯搁下,起身,还微微对着董太傅躬身:“夜色已晚,那便先行告辞了。”

他转面,走起路来晃晃悠悠,走了很久,可就是离不开太傅府,本想站着醒醒酒,恰巧眼里出现了一抹艳红,比那枝头的桃花还要明艳,于是带着一身酒气上前,其实就是想问个路,可那抹艳红大概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忙往右侧躲开,他说自己并无恶意,可在转面时脚一崴,摔了,身子本就重得往地下坠,正好这一摔,也不用想着再爬起来了。

过了好久,何成义迷迷糊糊感觉有谁扶着自己在走,等被搁下,以为是回府了,便任由翻弄,沉沉入睡,直到隔天醒来,四周较为陌生,除了侧身躺在一旁的小姑娘,他隐约记得,这小姑娘是跟在董蕴身边的丫鬟,直到这会,何成义才察觉事情不大妙。

昨夜,他何成义做过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又或许,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但董蕴言辞凿凿,那艳红的唇,艳红的衣裳,晃得他想解释,却无处解释,所有事情,全都任由董蕴来说,这让酒未全醒的何成义倍感头疼。

等走出太傅后院的客房,董太傅迎面而来,这时,董蕴和那丫鬟早就离开了。

董太傅说是自己怠慢了。

何成义此时也只能干笑着摇头。

此事,何成义明知是董蕴有意算计,可这脚已经踩了下去,脚底的脏泥甩都甩不掉,他像是吃了哑巴亏,莫名其妙被董蕴抓了个莫须有的把柄。

他何成义,还算是为官清廉,也还算是为朝廷尽忠竭力,明明莫须有的事情,却要被董蕴牵着鼻子走,可笑。

人大概就是这样,听着听着,连自个就信了,之后,会担心,担心旁人对他议论纷纷,说四十好几的户部尚书弄脏了太傅府里小姑娘的身子,担心清廉的名声就这般毁了,终于,这会再低头看看脚下,那水并就不清澈,因为心里一直有一股子虚荣心在作梗,而这虚荣心正好被董蕴给捡了去。

董蕴想见先帝,何成义帮她,先帝极其信任何成义,对他有意无意提及的太傅之女很是惦记,可纵使董蕴是少有的才女,无奈那张脸不够争气,先帝见过一面后,没瞧得上。等过了一年半载,董太傅因病倒在了朝堂上,撒手人寰后,某天,何成义在先帝跟前不忍得叹了叹:“董太傅这一走,留得一群妻女在府上,成日哭哭啼啼的,着实让人于心不忍。”便是这句话,使得先帝一颗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这才一脚踩进了太傅府,把董蕴给娶回了宫。

即便,先帝是因怜悯而娶了董蕴,但好在,先帝对这少有的才女还算喜爱,与她下棋对弈,她落的每一子都精奇很,听她说话,又很舒心,每句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何成义一块心病算是落下了,本以为不会再生波折,直到远王谋反篡位。

李蘅造反,密谋多年,但始终是有勇无谋,杀帝夺位败了,被关押,还拖累无辜妻儿牵扯其中。

在画押的前一天,何成义命人避开牢中耳目去见李蘅,告诉他,只要他明日在画押时将蒋佑一同拉下水,便可保他的妻儿安然无事。

于是,远王的一口咬定,再加上何成义递上来的奏折,条条罪状,写得清清楚楚,远王李蘅与蒋佑里应外合欲要杀帝夺位,先帝气得将手里的奏折重重摔出,道:“罪证确凿,无须再查证。”

春末,远王李蘅与蒋佑一干人等,被处斩,而那个蒋琬,数月后,在木兰花凋谢后也随之香消玉损。

蒋琬死了,太子被废且逐出上京,姚婕与先帝越渐越远,李宏轩被立为太子,所有事情似乎都是董蕴算好的。

而何成义,从开始那一脚踩进去,到了现在,他想,即便是将这份愧带着躺进了棺材,事都不算完,于是,在这样的年岁,以那时同样的方式,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等入了牢中,他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在牢中,李夜秋去探他,也算是弄清了整件事的原委,在离开时,何成义回想过往,叹道:“王爷,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数十年前,当老臣披上那身官袍时,一直认为自己定会成为朝中最大的忠臣,可到头来,也不过尔尔罢了。”

何成义因罪被关押,十有八/九是李慕歌谋划的,但如今他在牢中自缢,只不过是选了一种简单方便的恕罪法子。

李夜秋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远处屋内的光,垂了垂眼帘。

人人都有可能成为棋盘中的棋子,何成义是如此,就连当年那个周磬亦是如此,成日里想着往上爬,自作聪明却不知被旁人借了手,害得李禄从此药不离口,最后还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所有事连在一块,这董蕴,要还的债似乎太多。

李慕歌,谋划多年,在等一个适当时机,而李禄,看着无作为,平日里只是个毫不起眼又风流成性的王爷,可实则倒是比想象中的要聪明一些。

    再低头看看自己这伤,李夜秋不由哼笑一声,还真是多亏了李禄,可,往往自认为聪明的人,都笨了那么一点。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早晨醒来,坐在桌边的颜落连连打了个好几个哈欠,李夜秋笑问:“怎么,昨夜还没有睡够吗?”

“没睡够,而且睡得不好。”颜落说着,又扯了扯蒙住眼睛的白缎:“这个硌得慌,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白缎是小阮昨夜帮她涂了药汁后蒙上的,缠了一圈,系上结,当然,是李夜秋吩咐的。一来,是因颜落的手总是闲不住,涂上了药汁,等不到干透,她就忍不住要去揉上一揉;二来,若是她的眼睛慢慢复明了,一时之间或许受不了光,所以,也算是提前做了个准备。

“是吗?”李夜秋按住她的手,拿开,又把一碗粥摆在她面前:“我倒觉得你应当睡得不错,呼声那么大。”

颜落刚要去碰碗的手一怔,期期艾艾道:“我,我,我睡觉才不会有呼声呢。”哼了哼,她睡起来的样子想象一下,那肯定是斯斯文文的。

李夜秋柔声道:“好,好。”

方才那话里,李夜秋有一半是同她打趣,另一半,则是实话。

要说颜落睡起来的样子,好看不过一会,之后,翻来覆去,踢被子,横睡竖睡,喃喃自语,呼声不算太大,但若是在旁人心内,像她这样的小姑娘,睡起来怎么也该是恬静的。

不那么恬静的颜落,此时用勺子在碗内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李夜秋开了口,这才举起勺子送进口中,是玉米粥,边吃边道:“真好。”

李夜秋轻笑了一声:“难得你说好,既然喜欢,就多吃些。”

“不是粥好。”说喜欢,玉米粥不如细碎的肉末粥,她摇摇头,等口中的玉米粥入了肚,才继续道:“是现在这样真好。”

李夜秋向着她道:“嗯?”

颜落捧着碗,慢慢道:“以前你都很少这样陪我,每回等我醒了你都进宫了,等你回来了,我又睡下了,等睡醒了,就该吃晚饭了。”她掰掰手指算了算,李夜秋只有用了晚饭后能陪着她,可偏偏她又不争气,明明早晨起的晚,还午睡了,可夜里一到时辰还是立马会犯困,她感叹,一定是因为府上没人同她说话才会犯困的,所以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能睡。自顾自点了点头后,又接着说道:“像现在这样,醒着时你在,睡着时你也在,真好。”话罢,她将一勺粥递到李夜秋面前:“那你以后就像这样陪着我好不好?”

李夜秋听着她的话顿了顿,再看看那满眼的小期待,本想说些什么,可见颜落的手抬久了开始微微颤时,还是握着她的手腕,将粥入了口。

“太好了。”颜落放下勺子高声欢呼,搂着李夜秋的脖子高兴坏了:“你答应好了,就不能再反悔咯。”

于是,他答应什么了?见小丫头正雀跃地蹦跶,李夜秋才明白过来,方才那口粥算是他收受了贿赂吗?片刻,他含着笑,轻轻应了声:“好。”

在谷里的日子,不仅颜落玩得开心,小八和小九也玩得很开心。

小八和小九是石伯回府后又给带入谷里的,其原因,太寂寞的小八一入夜就狼嚎狼嚎的,府里的下人精神上受到了一定的折磨,不得已,石伯只好把小八送去了谷里,至于小九,一个白团,也不占地方,顺手就给抱来了。

有时,去林子骑马,颜落坐在李夜秋身前,风吹在脸上,怀里抱着小九,马的屁股后面跟着狂奔的小八,可进了林子,这白狼不管用,差点被野鸡啄瞎了狼眼。有时,有顶好的阳光,颜落会拉着李夜秋去晒太阳,李夜秋躺在竹长椅上,她缩成团躺在李夜秋臂弯下,小八和小九趴在竹椅旁,若是下雨了,她便坐在竹廊前,静静听,有时还会哼唱上两句,小八直摇头,还是如此不入耳。

李夜秋原本只是想带着小丫头在谷里住上一些时日,可每回同她提到回府,小丫头总是满脸恳切地要求多待几天,结果,这一多待,等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大半月后。

石伯是先他们几日回府的,回府时,竹苑已差不多快要完工,比预期的快了一些,再等李夜秋回了府,竹苑刚好整修完工,几个下人正在里头清扫。

颜落入了前庭,那期待的小表情就已经全出来了。

李夜秋偏头向着她:“想去吗?”

颜落迫不及待地点头,而那个同样迫不及待的小八已狂奔而去。入了竹苑,它先瞧见院子里摆着的小木屋,钻进去,很宽敞,里面还有软软的被子,欣喜地出来,不小心又瞅到摆在小木屋旁的小小木屋,眯了眯眼,爪子一抬,啪,小小木屋被它一爪子拍飞了。

一旁还在收拾地面碎石的下人看得是目瞪口呆,这好得它不过是头狼,要是人,要还是个女人,搁在后宫里那就厉害了。

这时,李夜秋牵着颜落的手入了竹苑,里头的下人纷纷弯身唤了声王爷,等李夜秋摆手后,便又开始忙活起来。

往里走,小丫头问:“有给小八小九在院子里按屋子吗?”小八和小九一向住在后院,颜落觉得还是待在一块好,热闹,所以才请人打了两个木屋,可惜,就在方才被小八拍坏了一个。

李夜秋领着她往偏南的湖边走,并应声道:“按了。”

“那我种的果树有挪过来吗?”

“挪了。”

颜落急切地问:“长出什么吗?”

“嗯。。。。。。”李夜秋四处望了望,石伯说是挪了,但院子里什么都没瞧见,估摸是不会出苗了,但他应道:“应当。。。。。。快出苗了。”只好命人去果园挪一株果树苗栽上了。

颜落蹦蹦跳跳起来,来年一定就能看见硕果累累了。

到了湖边,看着眼前的水榭亭台,按照他的要求,长廊椅边的木栏都加高少许,走过了长廊,最里端的亭子四周垂着白色轻纱,在入亭子处的轻纱被撩起。

颜落走进去,摸了摸暂且还空着的桌面,问:“这上面要摆什么?”

李夜秋倚在木柱旁,声轻得像是春风:“你想摆什么都好。”

颜落回头,冲着李夜秋一笑,如春日里的桃花,不,似乎比那还要明艳。

见她在亭子里转悠,李夜秋正担心着她会不会摔倒,这时,石伯穿过长廊止步于亭前道:“王爷。”

李夜秋未回头:“何事?”

石伯禀报,李夜秋听完后揉眉,这才多久?他的皇姐,拖家带口又杀回来了。

第五十六章
下人正在清竹苑地面的碎石,来来回回,轻尘纷纷扬起,芷兰挑眉,将撩开轻纱放下。

小阮送茶来,递上:“公主,将军,请用茶。”再看看坐在芷兰身旁的男童,约莫有八/九岁大的模样,肉嘟嘟的脸,那双眼睛像极了芷兰,大大的,圆圆的,就是从进了府后便一直肃着张脸,坐着,双手着抱臂,向着颜落静静看,好像在琢磨什么。

因为可爱,小阮多看了两眼才将手里的茶递到他眼前,孩童终于挪开视线看了看小阮,接着,放开抱着臂的手,端起茶杯,一本正经道:“有劳。”

小阮一愣,险些笑出了声。

韩原,快要半百的人,但应当是练武的缘由,模样没多大变化,不仅没变,还更加好了,少了沙场征战,原本那黝黑的肤色竟白嫩了许多,一个武将,因为娶了芷兰,硬生生成了温文尔雅的书生,只不过这书生,魁梧得很。这会,魁梧的书生看着自个儿子,一脸宠溺,尤其是这儿子,和他心爱的夫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面冷,不爱笑,其他,韩原都爱死了。

面冷不爱笑的韩鹤抿了口茶,看看李夜秋,再看看颜落,忽摇了摇头:“可惜了。”

小阮想着,是否茶不合这小公子的口,心中正揪着,就听那小公子又淡淡从嘴里飘出来一句。

“可惜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愿意多等个几年,等我大些,到那时,我便可以来迎娶你过门了。”说完,还一脸“就看你愿不愿了”。

李夜秋未出声,只是这眉不由自主往上提了提。

韩原朝着韩鹤脑后毫不犹豫拍了一下,但终究舍不得下重手,手里拿捏着,力道不重:“说什么呢!!”

对于这儿子,除了面冷,不爱笑,外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其他,韩原都爱死了。

这一下真是猝不及防,不疼,但拿在手里的茶洒的到处倒是,韩鹤偏头,面上的表情丝毫未变,抬袖抖了抖,向着韩原道:“我?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韩原欲要再开口,李夜秋道:“童言无忌,将军无须责怪。”

韩鹤道:“肺腑之言。”

亭中静了静,片刻,芷兰扶着桌大笑。

笑声刺耳,韩鹤起身,走到颜落身旁,也不知是在惋惜什么,左手负于身后,在长叹一声中离开了水榭亭台。

韩鹤走出去,顺着脚下的石子道来到院中,右侧,那个被小八拍飞的小小木屋已经重新扶起,虽破了几处,但好在能将就一晚,明天会有新打好的送来,而此时,小九正心满意足地往里头钻,准备小息一会。

要说小八,这头狼嫉妒心实在太过强烈,它要的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于是,这狼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看着小九这巴巴爬到一半,前头在里,后头在外,他抬脚一踹,小小木屋连同小九在地上滚了几滚,停在了墙角处。

小小木屋彻底坏了,小九倒地不起,估摸着是滚晕了。

此情此景,韩鹤看在眼里,他上前,厉眼厉言:“你怎么能欺负弱小,你都不会感到羞愧吗?”

小八歪嘴,这娃,有病吧?

要走,却被拽住,小八回头,韩鹤正拉扯着它的尾巴。

小八心言,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同你计较了,立刻,马上,放开我的尾巴,否则。。。。。。

言未完,韩鹤伸手打在小八的狼背上,厉声道:“坐下。”

跟在一旁的下人忙上前要拉开韩鹤:“少,少爷,你还是别碰它了,惹急了,指不定会扑上来咬你一口呢。”

见小八目露凶光,韩鹤叹:“这狗训得一点都不好,白长这么大个头了。”

下人心道:少爷,这是狼呀!

在亭内,芷兰收了笑,直起身子,端杯润了润口,左右看了看,指着水榭亭台外的几道石子路问道:“从进竹苑开始就觉得有什么轻硌着脚底,还以为是未扫净的碎石,现在再一看,你在这里铺上几道石子路是做什么?”

李夜秋向亭外扫了一眼:“府里的路走惯了,一时变了样,怕她分不清方向,便铺了这几道路,好识一些。”

芷兰挑眉,手顺着那三道石子路指了指:“这是连着水榭亭台的,那一道是连着院中石桌的,还有一道是连着书房的,就像这样看过一遍,回过头我便忘了。”

李夜秋轻笑:“那些圆石有大小区分,不是很明显,但她能感觉出。”这样做,只因颜落说过,脚底有东西踩着,才不会觉得走到哪里都一样。

芷兰看了一眼颜落,又再看向李夜秋,微笑。在回上京的那天,站在祁府门前,看见李夜秋扶着颜落下了马车,从弯身到落地,李夜秋那双眼睛一直未从小丫头身上挪开,像是烙上了,那天,那一刻,芷兰便知,李夜秋的心已经被占满了,而她,帮了点小忙,让缓慢的好事走得快了些,想想,她可是“功臣”呀。

“日子还未定吧?”

李夜秋摇头,他还纳闷呢,这竹苑刚修整好,颜落的嫁衣过两日才会去取,什么都还没准备,这皇姐就火急火燎拖家带口来了,难不成是他做梦下了帖?

芷兰朝着韩原道:“那我岂不是来早了?”

韩原也不晓得怎么应和,因,离开洛阳时,韩原就问她,是不是去得早了些,当时,他的宝贝夫人信誓旦旦说,不早,等到了上京,过不了几日便成亲了,于是,韩原不明白了,日子还未定,这过不了几日便成亲的说法在哪里??

但好在,这回他跟着,别说等几日了,就是等几月都不碍事,就上回,他有好几次想带着韩鹤来上京的念头都断在了肚子里,还不是怕夫人生气。

韩原这么想着,而后,他才发现,芷兰并不是真的在问他,而是,这话撂下了,才好接着说后头的。

“六月十八,你觉得如何?”芷兰边品茶边道:“宜入宅,宜订盟。”看了看李夜秋,抿唇浅浅一笑:“宜嫁娶。”

“六月十八?”

见她这张应当是提前和自个娘通了气的脸,李夜秋微皱眉,他重复六月十八这日子的本意是“我祁王娶王妃,你们高兴,帮我定了日子,所有事都预备好了,顺道还昭告了全城,这也就是说,有没有我的意见都没差别??”

芷兰搁下杯浅笑:“落儿,你觉得好不好?”

颜落坐着听了半天,要说没明白,应当明白了,要说明白了,应当还是有一些不明白,但她还是点点头:“好。”

芷兰拍手:“你看,她都说好。”

慢也好,快也好,只有颜落说好就都好,只是,带着颜落在谷里住了大半月,他一瞬忘了眼下是什么时日,正算着,芷兰抢他一步道:“五天后。”

五天后?也就是说,五天后,颜落就成了他的王妃?他的,他的,想到这,他忽叹了一叹。

哎,忌入房。

第五十七章
“你说什么?”李夜秋将颜落拉回到身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当然有这个必要。”

芷兰再伸手,李夜秋挡在颜落身前:“我会送她去,不过,不是现在。”

“都快成亲了,落儿是嫁进祁王府,又不是从祁王府出嫁,再说了,你们成亲前就不应当再见面了,现在送她去山谷,当然有这个必要。我会陪着她,还有云浮,我想,你应当用不着担心吧?那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到处都是你的人。”芷兰推开李夜秋,把颜落拽过来,又笑着道:“只不过几日见不着面罢了,这就受不了了吗?”

昨夜,在颜落发困时,芷兰强行把她带回了秋嬅院,说是成亲前,两人不能再待在一块了,只不过一夜,可,兴许是这阵子习惯了小丫头待在自个身旁,闭上眼睛,听不到那浅浅的呼声,李夜秋竟是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芷兰又给他这样了,一夜就已经够了,现在,到六月十八还要四夜,不,不止是四夜,是四天四夜,这何止是受不了,怕是,等不到成亲那天,他便会疯掉的。

看着李夜秋眼下那几不可见的青影,芷兰觉得好笑,真不晓得,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见李夜秋皱眉迈步,芷兰快快道:“这可是太妃娘娘吩咐好的。”说完,又见李夜秋顿了顿脚下的步子,芷兰扬唇一笑。

实则,昨天回京,在来祁王府前,芷兰先去了皇宫。

入了宫,韩原想着,即便是辞了官,来了上京,还是要先去见一见皇上,在御书房坐了会,芷兰便带着韩鹤去了云浮殿,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韩鹤和那个假皇妹倒算是亲近。最后,在离宫前,她又去了姚婕那,她此次进宫本就是奔着姚婕去的。六月十八,日子是姚婕早就算好的,而,将两人暂且分开,当然,也是姚婕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的。

在后宫,这里的规矩一辈子都用不完,姚婕是太妃娘娘,不能整日往宫外头跑,好在,该预备上的,李夜秋都已经预备上了,她也只能瞎操心。

李夜秋早该猜到这是姚婕的主意,现在隐隐有些头疼,不想放颜落出府,可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这主意给断了,正想着,芷兰已经不由分说,拉着颜落往府外头走。

颜落好像不太愿离开,踩着小步子,还未跨出门槛,她停住,拽了拽芷兰的手:“他不去吗?”

芷兰笑着道:“成亲前,你和阿秋就不能再见面咯。”

颜落想了想开口道:“一面都不能见。”

“是。”

“那我要什么时候能回来?”

“很快,等阿秋迎娶你的那天。”

芷兰应后,等了一会,颜落将手从芷兰掌心抽离开,转身,小跑回去:“李夜秋,你可要快些来迎娶我。”

李夜秋向着颜落,胸口竟在这时跳了跳,他想,若是颜落不愿走,哪怕是姚婕千叮咛万嘱咐,他也不会放小丫头离开,想是这么想着的,不过,颜落只是抱了抱他,像是同他最后告了个别:“那我走了。”

水玉瞧着王爷满眼的不舍,理解,偏头,再看看韩原,不仅是满眼不舍,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伤心,不理解,于是便问:“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韩原是被芷兰强行留在祁王府的,他真想跟着去,可夫人不肯,也只好巴巴看着,看着那个对自己毫无留恋的夫人,他摆摆手,哎,要他来说,别说是四天了,哪怕是一天,甚至是半刻,他都等不了。

芷兰带着颜落走了,小阮因为要照顾颜落也跟着走了。嫁衣,石伯后天取了会送去山谷里,而李夜秋,站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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