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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封禅-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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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关羽口中发出的冰冷冷的声音,周仓、廖化等人无不凛然,立即便要分散开来准备行动。

  “住手!”

  听着关羽的呼喝之声,看着转身欲动的士卒,疲惫不堪的刘封手下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他们不是援军,这些人是来抓大公子的。一想到此,东倒西歪睡倒在地上的士卒不由想着挣扎爬起来,想看看是何人敢如此猖狂。

  出声之人乃是老将黄忠,黄忠六旬年纪见识何等丰富,事实上关羽来之前他已经开始注意到他了,等关羽出声之后,他便高喝住手,大公子违令出击的事,他是知道的,这位关将军当年于万军之中斩猛将颜良,后又过五关斩六将,一系列传奇事迹让其名震天下,更何况他乃是左将军的义弟,关系比大公子还要亲上几分,如果任由其处置恐怕对大公子极为不利。

  黄忠右手紧执厚背战刀,左手轻抚长髯,故做糊涂上前两步紧盯着关羽说道:“尔是何人尽敢在此大呼小叫,难道不怕军法处置?”

  —

  关羽见刘封违令出兵在前,又抢在自己前面攻克武陵本就恼火之极,如今短短时间之内连番被人喝问姓名,更是火上浇油,转过头来瞪了黄忠一眼,一看乃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卒不由鄙夷说道:“关某纵横沙场二十载,从不为难妇孺老幼,老头快快闪开,免得自取其辱。”

  靠在太守府门口旁的王威闻言不由哈哈笑道:“昔日闻听传言道关云长忠肝义胆,智勇无双,乃当今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如今看来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真英雄又岂会不懂尊重长老之道、真豪杰又岂会以官职论高低?”

  “而且关大人口称要抓刘中郎将,末将斗胆问一句,不知刘中将军何罪之有?难道是因为抢在大人之前攻克了武陵抢了大人的赫赫战功?”

  “放肆,你是何等身份,尽敢如此与我家将军说话,莫非是想试试我手中战刀利是不利?”一旁周仓怒目而视,紧盯着那个半躺在地上之人,恨然说道。

  王威闻言笑的更甚,但紧接着他的大笑仿佛是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不由咧大了嘴,狂吸了几口冷气,“老子手中的短戟一向都是对敌人的身上招呼,利不利我倒是不知道,但一夜下来,死在我手上的敌卒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关将军的手下倒是不同,利不利都是拿袍泽的身体来试验的,真是佩服佩服。”

  周仓闻言怒气更甚,正想还口,便听到一声呵斥之声。

  关羽座于战马之上,缓缓说道:“无需逞口舌之利,立刻给我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将军”周仓虽然被激的怒气冲冲,但一向对于关羽的敬服让他闻听将令之后立即便专心致志的行动起来,准备带着悍卒前去寻人。

  “竖子敢尔,想要拿人,先过了老夫这关。”黄忠被关羽目中无人、将他与妇孺相提并论的言行所激怒,顿时发感,一抖战刀便迎了过去,同时原本已经力竭坐躺于地上的刘封军士卒一个个奋起全身的余力爬了起来,怒目相视。

  周仓、廖化毫不迟疑,一声呼喝,同时抽出战刀。兵刃相对,两部士卒一触即发。

   ………………

  


                  第八十八章



  “住手,统统住手,同是兄弟袍泽何故兵刃相见。”

  正当两部士卒拔刀相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时,关羽军队后翼传来徐庶的喝止之声,他的脸色铁青,神情凝重,为了防止关羽意气用事对刘封作出什么惊人之举,徐庶便一直留在关羽军中,准备等刘封出现之时劝阻一下关羽,准备先保住刘封的性命再说。

  他没有想到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关羽的偏执和孤傲这一刻让他感到彻底的无助和茫然,他们的眼里和心里根本就不以左将军的成败为先,这些人如此不顾大局,如今刘封用尽计谋,好不容易冲进了武陵城中,一夜血战堪堪击溃守军,现在乃是应该趁胜追击一举夺取全城,收编战俘、救治伤员、安抚百姓的最佳时机,在这个时候本该是互帮互助的两支友军尽然还想要血拼一番,这种不顾大局,不知进退的行为让徐庶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更加的恼火。

  这样下去,左将军即使是再多取几个城,再多几万大军又如何?没有上下齐心的部卒、没有令人信服的战将、没有协调统一的指挥,再多的军队也是白搭,再多的城池人口也没有用,如今局势不过稍有缓和,这些人便想着争权夺位,互本排挤,这样下去,早晚必败无疑。

  徐庶早在新野之时便在刘备身侧出谋划策大败曹兵,颇具威望,如今高声呵斥之下,周仓、廖化等人自然不敢再胡来,齐齐朝关羽看去。等待着将军大人的军令。而黄忠、王威等人与徐庶相处已有一段时间,知道他颇受大公子敬重,自然不敢做出无理之事,两边势如水火一般的形势,尽然就这样被他给压了下来。

  “关将军,此次刘中郎将攻破城池确是一次良机,如今一夜血战更是几乎击溃城中守卒,但我军兵少,如今能再战者加上将军五百军马估计也不过千人左右,借着天黑之势守城敌军不知我军深浅才会慌乱。如今天已放亮,若不抓紧时间控制住全城的局势,到时候守城残军二三千人再次合力反扑,那就不妙了,到时候说不定一晚的努力全部白费。”

  关羽深经百战自然知道眼前地形势,但是刘封这小子先违令出击在先,又抢在自己之前攻破了城池,这口恶气怎么能够忍的下去,看着前面怒目而视的黄忠、王威等人,再感受着一旁徐庶投来的深邃目光。关羽冷然说道:“军中首重法纪,令出如山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刘封身为行副军中郎将统一营数千精兵却带头违律,此等明知故犯之罪,若不严惩则不能服众,士卒何来战力,至于武陵叛军不过蝼蚁,既然我已杀进城中,他们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当前之事,我定要将他严惩,以敬效尤。随即再去收拾那些残兵败将。”

  徐庶闻言几乎痛苦的呻吟起来。

  刚刚在徐庶的喝止之下缓和下来的两部士卒闻言不由再次紧张,周仓等人得到将军大人的军令再也不敢迟疑,冲过去便要拿人。

  黄忠先受关羽所辱,如今看着关羽这厮尽然一意孤行还要与大公子过不去。不由勃然大怒,一挺战刀奋起全力裹身向周仓砍去,那股拼命的架势完全就像是与敌人对阵沙场。其他人也不例外。王威等人虽然已经力竭,但如此情况之下,他们又怒又气,怎肯示弱,纷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举起地上沾满鲜血、早已不成模样地战刀朝关羽部卒扑了过去。

  原本是盟友的两军顿时绞杀在一起。

  这可苦了关羽手下的士卒,虽然他们奉将军之命拿人,但对手可都是友军,而且是不顾生死与武陵守军厮杀一夜的守军,这让他们怎能狠下手去肆意砍杀,好在一夜的血战倒真是耗尽了刘封军士卒的力气,他们虽然还是怒气冲冲,但手中的兵器已失去了往日的威力,刚才的短暂休息没有让他们缓过神来,反而使得他们连脚步也踉跄起来,这也让关羽手下士卒轻吁了一口气。

  倒是周仓遇到麻烦了,黄忠老将气力悠长的出乎别人地想象,直到此时,手中的战刀尽然还是虎虎有声,一刀一势毫无花巧地劈杀,逼的周仓使出浑身所学也占不得丝毫上风,心中暗暗叫苦不已,这要是被这老头一刀砍了,真是叫冤都没地方叫了。

  徐庶看着一下子混战在一起的两部士卒几乎崩溃,他没有想到关羽尽然如此顽固,不顾自己的劝阻硬要处置刘封,前两部士卒自相残杀的场景他真想破口大骂,但徐庶对于自己的情绪控制极有分寸,看着冷酷立于一旁的关羽,冷笑着说道:“关将军口口声声说是要惩罚违反军令的刘中郎将,但我奉左将军大人口令前来全权处理此事,为何关将军却不听我号令行事?”

  —

  关羽闻言双眼眯的更甚,转过头来,盯着徐庶一字一句说道:“左将军乃关某结义大哥,我们兄弟三人一体共生同死,元直先生如今尚无军职在身,难道仅凭先生一句空口白话便要让关某听命行事?那要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语。”

  徐庶气极而笑,指着关羽说道:“好,好,好……没想到关将军以武勇闻名于世,口舌也如此锋利,真是让人佩服佩服,将军尽然如此说来,那尽管请便,属下这就返回樊口不再理会此间事务。”

  徐庶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去,看也不看关羽一眼。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叫之声,“大公子你醒醒,你醒醒啊!”

  在这种纷乱地环境之中,原本一个女人的声音根本不会引起重视,在这片男人粗旷吼叫之声形成的潮海之中,女人那柔若无骨,软绵绵的声音根本就传不远,原本只一下便会被这阵潮水淹没。

  但是,“大公子”这三个字实在太震撼了,以致于刘封手下众人都没有想到“哑姑”为何能开口说话,他们地注意力全在她怀抱的刘封身上。

  两部人马如今处于混战之中为的便是刘封,如今听到有人惊呼大公子,哪还顾得上面前地敌人,齐齐朝那一侧看去。先是一对,再到二对,本就无心争斗的士卒看着身旁的袍泽停了下来也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停了下来,几个呼吸之间,两部人马已经全部停止。

  离的最近的魏延最先爬了过去,他顾不得全身几乎散架的骨头,三步并着两腿,手足并用,疾速朝哑姑那扑去,冲向了那个人堆。

  原来,“哑姑”蔡姬由于不懂武艺就一直就落在队伍的后面,天亮之后大军攻克太守府,敌军守卒基本溃散,趁着大军休整的时候她就赶了上来,但由于刘封一部兵力较守城敌军要少的多,所以杀到这里,已然失去了动力,一个个都瘫倒在地上,除了黄忠、王威等几个有限的校尉、军司马之外,就没有一个站着的。

  蔡姬眼光扫过四周,没有发现刘封顿时心惊,不由询问起身旁众人,哪知如此环境之下,尽没有一个人知道刘封身在何处。直到蔡姬狠狠的用脚踢醒了睡的如同死猪一般的韩风之后,他才迷迷糊糊的告诉她,前面还曾跟在大公子身侧攻打府门的,现在应该便在那附近休息吧。

  这个时候关羽领兵赶来又吸引了的他们的注意力,众人搞了半天根本没想起来找寻刘封。

  蔡姬这个女人在如此恶劣和遍地尸体的环境下,尽然没有一点恐惧,搬过一具具的尸体便开始找寻起刘封起来,终于在一堆尸体之中,挖出了几乎让人认不出来的刘封。

  最先爬到的魏延一看到刘封的样子,顿时惊呼一声,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眼前的满身是伤、泡在血水之中几乎认不出来的刘封骇的他心脏一阵紧缩。

  但等他伸手握住刘封左手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感觉害怕了,就像是碰了毒蛇一般,魏延猛的就甩开了那只握住的手,指着刘封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握住的那只手冰冷刺骨。

  而一旁的蔡姬明显就傻了,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哭过的她眼泪在这一刻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直往下落,哭的如同泪人一般。

  在蔡姬哽咽的哭泣声中,在魏延绝对反常的举止之中,一旁的众人已经感觉到了大事不妙。

  这时魏延总算是提起了一些勇气,颤微微伸出手去探了探刘封的鼻息,只这一下,他的手就立即停在了那里,不再动弹。一旁的众人看着魏延的手,心都快要跳起来了,不管是黄忠、王威、刘封手下的士卒还是不远处的关羽、徐庶、周仓、廖化等人,全部都盯住了魏延的手。

  但是等待许久之声,一声惊雷还是在他们的耳畔响起。

  魏延用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音吼道:“大公子战死了!”

   ………………

  


                  
卷三 天下三分  
第一章



  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春。

  三月,寒冬退尽,大地复苏,各处枯萎的树木杂草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生出一片片绿叶、新枝,天地之间在这一刻更是笼罩在一股清新的气息之中、清香宜人。

  十余日前,孙曹二军十余万兵马争夺南郡之战终于有了结果,江东大都督周瑜以诈伤之计骗出南郡守将——大汉镇南将军曹仁前来袭营,随后轻骑直袭城中,以雷霆之势一举夺下坚城江陵,让曹兵再尝战败苦果。这也标志着长达九个月的曹孙刘赤壁鏖战终于以曹兵的失败而结束,曹操三十万大军南下,几乎全军覆没,除了攻克荆州北部诸郡县之外,只得了汉水南岸的一个襄阳,可谓凄惨至极。而饱受战乱之苦的荆州百姓也在新的一年开春之时得到了喘息之机。

  当孙曹两家对阵南郡之时,刘备大军四出,极短的时间内便平定了南部数郡,使其在周瑜攻克江陵之时已经对各处郡县做好了布置和安排,不仅大军分布各处坚城要道之上,更是组织起了青壮开始春耕。

  刘备于油江口建左将军行辕,总领各处军政大事,这让油江口这个平日荒凉的地方顿时大变了一个样,如今已是营寨林立、战旗飘扬、车马如流、人声鼎沸,一片欣欣向荣,而不时出现的一支支巡逻队纵横穿过更显出一片肃穆之情。

  刘封领兵攻克武陵之后,荆州南部郡县皆望风而降,数日之间,荆州长江以南已全部被刘备纳入手中,这种成绩让漂泊半生常年寄居于他人篱下的刘备着实欣喜了一番。为了能够有效的治理各郡县,刘封大军移师油江口,大建军寨,屯积军粮器械,准备利用长江之利,让大军更好的具备机动能力。

  而去年刘封从华容等地抢夺回来的粮种这时也起到了作用,饱受战乱地荆州百姓得以迅速的投入到春耕之中,人在困境之中有了希望之后,往往能够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他们日以继夜的开拓着荒地、深挖沟渠。精心护理着粮种。看着那一颗颗的种子被埋进土中,荆州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虽然眼前他们的粮食还十分的紧缺,但只要等到秋天,他们便能摆脱困境,百姓在这些种子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也看清楚了刘备的为人,这种爱民如子的将吏让他们深深地感动,荆州百姓纷纷要求加入军中,为左将军大人而战。

  其中最让刘备欣喜的是。荆州名门马家已表示愿意忠于刘备,出钱出兵资助大军。并派出族中最具智谋的马良前来听候调遣。

  马家如此快速的反应和动作着实刺激到了其他名门望族,一时之间荆州富豪争相表示愿意效忠。刘备几乎幸福的晕了过去。

  左将军刘备为了能让诸郡尽早恢复元气,特以心腹幕僚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总督五郡赋税、负责大军、百姓钱粮供给调度,以马良为副负责管理各郡商市以及盐、铁之利。同时拜徐庶为军师中郎将领左将军府司马,辅佐刘备共处军政要事,关羽、张飞、赵云、刘磐等将各为四郡太守,领兵各守一方,刘备军威日盛。

  长沙城。

  黄忠原先居住的长沙尉府之中这时传出一阵优雅的琴声,说是优雅其实也不然,因为琴声极为悲壮。弦弦震动之间时而金戈铁马,时而杀声震天,又或急转之下婉述霸王别姬般悲痛,挚爱分离之忧伤。琴声如歌,听在饱经沙场的将士耳朵,顿时勾起众人伤心往时。一时之间府上无不悲戚哽咽。

  但让人惊奇的是,抚出这阵催人泪下琴声的不是名士硕儒,不是儒将谋臣,而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着待卫袍甲,就如同一个普通士卒一般地女子,紧束的战甲衬托出了她娇美地身躯,头上长发随意飘散,几缕垂挂胸前、几缕随风而动、更的则是静静的披散在背后,让人一眼望去便能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成熟美丽,也能让人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哀伤。

  府中大厅之上,刘封全身数处紧裹布条,斜躺在榻上,右手正执着一枚棋子迟疑不定。

  坐于刘封对面的庞统看着刘封举棋不定的样子,忽然轻笑起来说道:“伯威此棋早已输定,早该投子认输了,何故还要死缠乱打拖延时间。”

  刘封不由苦笑,“每听到此琴声,便会让我想起往日的一幕幕血战,樊城、乌林、长沙、武陵,每一处都有袍泽战死,每一刻都有兄弟离去,如此悲壮之琴声轻易便能勾起人的心痛往事,实在让我无心下棋。”

  庞统闻言笑的更甚,指着刘封说道:“谁让你这么厉害,硬是收了蔡中郎地女儿作待卫,这等识人用人的眼光,实在让人佩服佩服,听说此女所作琴曲《胡十闻者无不断肠,身为伯威的待卫,恐怕以后你慢慢享比别人多地多。”

  —

  刘封听到庞统取笑,哭笑不得道:“还不都怪文长,掳谁不好,偏偏掳了一个才女回来,如今是留也不是,放也不是,真是让人头痛。”

  “你还是得好好感谢一下文长,若不是他掳了这个女人回来,你早死在武陵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里听琴下棋,满腹牢骚。”

  一提到武陵之战,刘封的心就直往下沉去,这些时日来,他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便是那一夜的血战,无数地袍泽兄弟在他的身旁倒下,一个接着一个,无数的人又踏着前面人的尸体冲上前去,奋力搏杀,刘封带出来的一千八百士卒,如今活下来的只有区区八百余人,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伤员。

  刘封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当时我若是死了,也就不需要受这么多的煎熬和痛苦了……”

  刘封话未说完,一声虎吼便在门前响起,有若惊雷一般,震的人耳膜一阵轰响“大白天的谁在这里说死不死的。”

  琴声顿止,远处的蔡》=|跳,急忙起身拜道:“张将军。”张飞英俊不凡,学识渊博,颇重文士,此时明明是自己打断了人家弹琴,反而是别人向自己问好,顿感惭愧,连忙抱拳还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飞,这时候尽然闹了一个面红耳赤。

  刘封一听是三叔来了,心中的不快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挣扎着便要从榻上起来。

  一只大手便在这时摁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死死的压在榻上,让他动弹不得,刘封不用看也知道是三叔进来了,三叔的武艺十分了得,天下罕有敌有,那杆丈八蛇矛全力一击之下,能碎金裂石,恐怖至极,同样的,为了配合上那凌厉的枪法,他的脚下步法也快捷异常,在不经意间便能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张飞走行大厅,看到桌上放着棋盘棋子,不由转身向庞统抱拳说道:“打扰先生雅兴,真是抱歉之极。”

  庞统轻笑答道:“将军何必如此客气,如今我等诸多地方尚须劳烦将军照应,要说抱歉,该是我等啊。”

  一旁的刘封这时抽嘴说道:“先生还是不要跟我三叔客气了,他就是这样,你越是客气,他就越客气,你跟他直接一点,他自然就直接了。”

  “你这臭小子,我还没有跟你算帐呢,倒是先挖苦我来了,刚刚我未进大厅之时,是不是你在这里说什么死不死的!”张飞瞪着眼睛紧盯着刘封,嘴角却不自然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手上动作虽然加重,却也是极有分寸,不曾触碰刘封受伤部位。

  别看刘封在战场之上彪悍异常,颇有大将之风,一到张飞的面前便与其他刚刚长大成年的小将无异了,尽显稚嫩。

  “三叔,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三个月了,连榻都不能下,以后还有什么用,与其变成一个废物,真还不如当时就死在武陵了,你与赵叔叔不是常说为将者战死沙场,乃人生一大快事,我这么想难道不对吗?”

  张飞一听手上猛一用力,挤的刘封倒吸了几口凉气,恨恨说道:“你跟我们比,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死就死了当然没什么好留恋的,你才多大,十七岁,毛都没长齐,女人都没玩过你就想死了?你小子还有没有出息?亏的我和子龙教了你这么久,原本都是白教了。”

  “再说了,华佗先生不是说再过三个月你便可以痊愈了么?你有什么好灰心丧气的。”

  刘封被张飞一顿训斥,哪敢还口,只知道咧着嘴傻笑了几下,愣了半天才喃喃说道:“我这不是呆在榻上给闷的么,三个月了天天就只呆在榻上哪都去不了,难受啊。”

  张飞一看到刘封那装苦卖傻的样,不由轻笑一声骂道:“你小子这是活该,谁让你攻城之前不告诉你二叔一声,若是多了你二叔的五百悍卒,你哪会受如此重伤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哎,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二叔了,一直以来二叔都对我严厉的紧,当时攻城之时若是着人通知了二叔,恐怕还未等到我攻城,二叔便派人把我抓起来了,破城之时在太守府前的对阵,三叔你又不是没听说?”

  张飞恩了一声说道:“这事确实有些不对,改日碰到二哥,我当面问他一问。”

  哪知道张飞话没说完,韩风便如风如火一般冲进来说道:“将军,关将军前来探望。”张飞、刘封连带着一旁的庞统,顿时眼都直了。

   ………………

  


                  第二章



  关羽的突然到来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即便是一向计谋出众,算无遗计的庞统这一刻也摸不清楚关羽的心里想的什么,难道关羽这个时候还要来算大公子的违令之过?在武陵之时,关羽就曾不顾大公子刚刚血战夺城后的功劳而执意要处置于他,还引得两方士卒血拼一场,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影响却极坏,也让众人看清楚了关羽对大公子的不满有多深,如今大公子侥幸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该不会是关羽这个杀神再次要处罚于他吧。

  众人之间刚才那种和谐自然的气氛从关羽进来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厅一时之间冷肃下来,变得十分的压抑,几个人暗怀心思紧紧注视着关羽,看着他一步步的朝刘封走去,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很奇怪的,明明极为惧怕二叔,但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刘封却从关羽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关爱之情,虽然二叔的外表看起来依旧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刘封真的感觉到了那种亲切的感觉,他努力睁大了眼睛朝二叔看去,想要找出二叔身上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但他失败了,那种让他感觉到关爱的感觉依旧强烈,但他却看不出二叔与平时有任何的不同,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这一刻他的意识能穿透到关羽的身体中一般。

  二人就这样奇怪的对视着,一言不发,虽然他们彼此之间像有一根线连在一起一样互相明白着对方的意思,但别人却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关羽进来之后便死死的盯住了大公子。一动都不动,这可把他们吓坏了。

  其实关羽一进府中便已感觉到了四周投来的敌视目光,府上地每个人就好像是见到生死仇敌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他,估计若不是考虑到他与刘封之间的辈份关系,生怕刘封以后在众人之间难以自处,恐怕他们早已破口大骂起来拔刀动枪起来了,虽然他们知道没有一个人是关羽的对手。

  两人沉默了半晌,关羽感受到四周充满仇恨的敌视目光,感觉到了他与刘封两人之间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不需要言语,他已经知道刘封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精心调理一下当无大碍了,关羽轻吁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去。

  众人再次愣了一愣,不知道关羽一来一去的不发一言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莫名其妙的愣在了那里。

  张飞自从领兵攻克零陵之后便没有与关羽相见过,如今关羽调驻零陵,他调驻长沙相见地机会更是大大减少,看着关羽要走。他也急急的跟了出去,想要跟二哥寒暄一番。

  但是出门以后关羽似乎心事沉重。看也不看张飞一眼,只顾着从府前亲卫的手中接过马缰,翻身而上打马而去。张飞与关羽相处甚久,熟知二哥的性情,看到关羽如此表情,知道二哥肯定心中有什么事憋着,他也不说话,只自顾牵过马来,紧随其后,两人并马齐驱直往城外冲去。速度飞快。

  战马冲出长沙十余里,关羽才拉住马缰,让赤兔停了下来。

  “二哥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宽宏大度。何以如今处处针对伯威?”张飞看着停下来的关羽,张口便问道。

  关羽挺直身躯坐立于战马之上,双眼微眯凝望远处天际一动不动。仿佛是被天空之中那飘浮的朵朵云彩所吸引,看得着迷了,轻叹了一声关羽说道:“难道连三弟也看不出我的良苦用心?”

  张飞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二哥如此唉声叹气的模样,不由听得一呆,喃喃说道:“我自然知道二哥的意思,但是伯威秉性忠厚颇重教道极有自知之明,怎么可能去与阿斗争位?我看是二哥太过多心了。”

  关羽闻言转过头来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张飞说道:“知人知面难知心,三弟又岂能如此肯定?伯威如今不过十七岁,统兵不久便能以一千士卒取长沙,二千士卒夺武陵,此等赫赫战功便是我等亦难以匹敌,将来之成就岂可限量。”

  张飞诧异道:“伯威能有如此本领不出五年定成栋梁之才,大哥手下也多了一员悍将,如此说来二哥当高兴才是,何必揣揣不安?”

  “我等老矣,便是子龙亦三十有五,将来我等老死之后,以伯威之能何人可以制约住他?若是那时此子拥兵自重执意争夺阿斗之位,何人可以阻止?”

  张飞闻言呆了一呆,不说刘封地智计如何,单论其武艺如今已是罕逢敌手,毕竟他与赵云二人教导刘封一年有余,对其深浅当然一清两楚,照二哥这样说来若是我等死后,还人能对付的了他了,但是伯威这孩子心地如此醇厚,出那种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事?张飞不自主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与伯威相处日久,深知其个性,伯威性格坚毅,本性善良,更为难得的是他对权利富贵根本就不热衷,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争权夺利之事?”

  关羽看到三弟尽然如此护着这小子不由有点失神,指着张飞说道:“三弟真是糊涂,即便是他不贪恋权势,难道他能保证手下之人也能如此?我们都是统兵之人,当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手下士卒战将都是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就怕到时候他控制不了局势。你想想看,如今伯威手下都有何许人?武将不说,只一个庞统便让人不能安心,听闻大哥说道当日水镜先生曾向他极力推荐二人,曾道‘卧龙凤雏二者得其一可安天下。’卧龙乃是孔明,自从投效大哥帐下以来,一直不温不火不显山不露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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