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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天下一根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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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都是评价一个人极好的赞,但这两个字分不分开,连不连在一起用,那意义可是有极大差别的。
  “连在一起用,意涵是多方面的,尤其是对“能”字是有倍数效果的。
  一般而言果提到一而能的将军,那在人们心中浮现的不仅仅是一个威武的大将军,还是一个道德君子,但赵率教则不然。
  赵率教足堪为天下良将,“廉能”的评语始终名副其实,但同时,“道德君子”却是和他不沾边的。
  通俗地讲,以赵率教过往的所作所为,至少至少轻最轻也可以给他扣上一个“滑头”的帽子。
  赵率教虽是天下良将,但他这个天下良将却非其人而不用。换句话说,只有在袁崇焕的麾下,赵率教才是名副其实的天下良将。
  可惜了,赵率教本可不死,他可以救赵率教的,但他不能这么做。以他现在的力量明廷注意到他之前取得最好的结果,那就必须让历史顺着它本来的轨迹发展。
  赵率教不同于祖大寿,更不同于何可刚,在原本的历史上,如果赵率教没死他的反应会同祖大寿、何可刚等辽东将领一样,看着袁崇焕惨死么也不做吗?
  这是没人能回答的问题,但有一点毫无问果当时辽东诸将的反应不是一味哀求,而是能激烈一些崇祯敢不敢杀袁崇焕绝对会是个问题。
  可惜,不论是祖大寿,还是何可刚,他们都没有担起这个责任。
  但,赵率教不同。
  从赵率教过往的经历看,袁崇焕之前,赵率教心里装的是他自己和麾下的将士,至于朝廷,就是心里有,那也是在犄角旮旯放着。而在袁崇焕之后,赵率教心里装的最多的则是袁崇焕,这在遵化一役上表露无疑。
  如果赵率教活着,如果赵率教登高一呼,那历史就极可能改写,而这是不行的。
  救,还是不救?为了赵率教,陈海平挣扎了好久,但最终什么也没做。
  厅房里,孙茜紫桃和绿柳都站在门边望着丈夫。这些天,丈夫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虽然陈海平一直掩饰的很好,但她们都感觉得出来。
  她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丈夫,但这都多长时间了。就在这时,她们忽然发现篱笆外一个人正向院子走来。
  近了,来人是王仲然,她们见王仲然就在院子里和丈夫谈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
  王仲然走后不久,丈夫终于回屋了,但脸却明显黑了。
  这是极为少见的,不管发生多不好多生气的事儿,丈夫都不会带回家里来。像这一次,如果时间短,她们也发现不了。但像这会儿,黑着脸回屋,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儿。
  把丈夫接进屋里,掸去身上的落雪,孙茜问道:“怎么了?”
  憋了一口气,吐出来后,陈海平恨恨地道:“京德要强占一个杂耍班子的姑娘,被人给打伤了。”
  京德是陈京德,是三爷的小儿子。
  对陈家的人,即便是三爷的儿子,陈海平也不让他们进入到核心体系中来,而只能在外围做些生意。
  对此,三爷自然是不高兴,但没办法,陈海平坚持如此。
  “伤的重么?”孙茜一惊,问道。
  “伤的倒不重,但必须严惩。”陈海平道。
  这个时候捅这种篓子怪丈夫脸黑,但京德是三爷和三奶奶最疼爱的小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可对三哥三嫂怎么交待啊?
  “那姑娘怎么样?”孙茜问道。
  “她们没什么事。”陈海平道。
  孙茜松了口气,劝道:“既然没什么事,那就多陪点钱,至于京德,给他个教训也就可以了。”
  轻轻摇了摇头,陈海平道:“现在严惩京德,今后可能就是救他的命。”
  孙茜一愣,道:“那对三哥三嫂怎么交待?”
  沉吟了一下海平道:“我会和三哥三嫂说清楚的。”
  孙茜跟三关系极好,见劝不动丈夫,她扳起脸道:“不管怎么做,总之你千万不能伤了三嫂的心。”
  妻子的脸扳了起来,陈海平倒乐了,他拍了一下妻子的**,笑道:“知道了。”
  除了秀儿和石头夫妻俩在三奶奶一家都住在陈家堡。由于十三奶奶和孙茜都不在,而且三爷也没时间管家里的事儿,三奶奶自然就成了陈家堡的女王,说一不二。而这也自然而然的,三宝贝小儿子京德水涨船高,更加的说一不二。
  整个陈家堡的人都知道,得罪谁都行,就是得罪三奶奶,也不能得罪三少爷。
  这些事儿海平也知道,但一直没出什么大事,所以他也就懒得过问。不过,现在不行了,现在再不管,将来就得出大麻烦。
  第二天一早,陈海
  孙茜有秀儿两口子一起回了陈家堡。
  三爷没在家,一见到陈海平,三奶奶就道:“海平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叫人去找你了。你说伤京德的那个丫头怎么处置?”
  这叫恶人先告状,又叫倒打一耙。
  在陈家堡训练营的人没几个,但还是有的负责保安的头子就是。而在整个陈家堡,不听三奶奶话的只有这几个训练营的人。
  听说儿子受伤了,三奶奶自然又惊又怒,就想要亲自抽人嘴巴,但一出事,拿住那些杂耍班子的人之后,这事儿三奶奶就插不上手了。
  发过脾气,又见子伤的不重,冷静下来之后,三奶奶就开始发愁了,因为她清楚陈海平在这种事上的态度,这个老弟是绝不允许陈家的人仗势欺人的,任何人都不行。
  一开始,三奶奶发愁倒不因为怕儿子受责罚,她发愁是因为怕陈海平更加不待见这个她最疼的小儿子了。
  这个老弟是个怪物,对她怎么都行,但在旁的事上,她就说不上话啦。其实也不单是她,十三奶奶同样也说不上话,十三奶奶那个唯一的弟弟到现在还在村子里忙乎呢。
  三奶奶年纪大了,但脑子却越来越明,反应越来越快,她一见陈海平一大早就来了,立刻知道不好,后果看来比她想的要严重,于是就立马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争取主动。
  ;海平一听,他愣是让三奶奶给气乐了。
  瞪了三奶奶一眼,陈海道:“三嫂,您可真行啊,欺负人还欺负出理来了。”
  三奶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不过涉及到儿子,一切的标准就都变了样,但面对陈海平,标准又不得不恢复过来。
  没办法,只能不提这个茬,三奶奶道:“海平,你去看看京德,他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轻轻叹了口气,陈海平道:“三嫂,外面冷,咱们屋里说。”
  回到屋里坐下后,三奶奶道:“海平……”
  “三嫂,”没等三奶奶说下去,就被陈海平打断了,他道:“您相信他们会跟我撒谎吗?”
  “他们这些人也真是,这点小事也告诉你。”三奶奶悻悻地道。
  “三嫂,这不是小事。”陈海平严肃地道。
  三奶奶掘劲儿上来了,她不满地道:“这怎么不是小事?老十五,你说,受伤的是京德,我们不追究不就完了吗?”
  默然片刻,陈海平沉声道:“三嫂,现在这可以说是小事。虽然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这次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过去将来呢?将来兄弟我为万民表率的时候,还能象现在这样睁一眼,闭一眼过去吗?而且这次没出人命,下次呢?”说到这儿,稍微顿了顿,又接着道:“三嫂,您知道兄弟我什么脾气,我现在就可以把话给您撩在这儿,将来就是泰然泰若犯法,我不仅要罚且罪加三等,只要他敢犯,那就离死不远了。”
  最后这句,寒气森森,不要说三奶奶,就是孙茜心都一哆嗦。
  泰然、泰若,是陈海平的两个儿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奶奶什么不讲理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道:“那你看怎么办?”
  轻轻吐了一口气,陈海平道:“三嫂,惯子等于杀子,如果您真的疼爱京德,那就不能惯着他,现在就要给他个教训。如果这次轻轻放过,那就绝对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兄弟说句不吉利的话,到时总有您伤心欲绝的那天。”
  三奶奶不是不讲理的人是为了京德,也不会这样。这会儿,三奶奶真叫陈海平给吓住了,她知道兄弟说的是实话。
  惊愣片刻,三奶奶道:“行,那你就看着办。”
  陈海平道:“三嫂,这次我要抽京德三十鞭子。”
  理三奶奶都明白,话说的也干脆,但真听陈海平说了对儿子的惩罚,她的心还是抽搐成了一团。
  见三奶奶脸色发白,陈海平宽慰道:“三嫂只是皮肉之苦,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次不但是为了惩处京德也是杀一儆百。”
  没法子了,虽然这次能挡下来要是下次呢?三奶奶清楚,这次兄弟会给她这个面子但下次绝不会了。
  默然半晌,三奶奶冷着脸道:“好吧,你看着办。”
  说罢,三奶奶起身走了。
  不用打眼色,孙茜和秀儿赶紧跟上,一左一右,挽着三胳膊去了。
  陈京德今年都二十五六了,老婆自然早去娶了。京德比他老爹强,不仅娶了老婆,妾室也已娶了两房。三奶奶她们进来的时候,妻子严氏和两房妾室都在京德房里。
  三奶奶她们进来,京德还在炕上躺着,看见老娘进来,京德没什么反应,但看见孙茜,眼睛蓦地一亮。
  看见儿子向自己望过了的急切的目光,三奶奶心里哎哟一声:“真是老糊涂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但这可怎么是好?”
  原来,京德为人虽然有点小脾气,但也没这么霸道,可这次不知怎么,一见那个杂耍班子的姑娘,他就迷了眼了,死活非要弄到手不可。
  山西有很多杂耍班子,他们都是失地的农民,为了讨个活路,不得不颠沛流离,靠卖艺为生。他们或是在热闹的集市卖艺,或是受雇于一些有钱的人家,赶个场子。但现在年景一年不如一年,他们的收入自然每况愈下,生活越来越苦,大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京德本就是少爷脾气,这几年更是说一不二,他本以为这是小事一桩,但没想到,对方死活不同意,一来二去,不知怎的就闹僵了,打了起来。
  这次,京德给揍的不轻,光脑门子上有俩鸡蛋大小
  ,但就这样,他对那个姑娘还是念念不忘。
  出事后,训练营的人就接手了,他们没一点咒念,于是京德就磨三奶奶,让三奶奶派人去跟陈海平要人。所以,现在见孙茜来了,京德还以为事情成了,自然就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看见京德的模样,孙茜自热不敢乐,得忍着,但秀儿不管这个,和三个嫂子点头打过招呼,她就一**坐到炕上,笑模兹地伸手摸了摸京德头上的大包,戏谑地道:“我说三哥,你这是怎么弄的?”
  京德和秀儿的感情本就不怎么亲,更因为秀儿和陈海平亲,他们就更是疏远,而这个时候,京德也已经看见三眉头皱了起来,心情就更是烦躁、恶劣,他一瞪眼,怒道:“你一边去!”
  “哼!”秀儿的脸立刻撩了下来,她站起身来,哼了一声。
  瞪了女儿一眼,奶奶对孙茜道:“弟妹,你出来一下。”
  到了另一间屋子奶奶眉头皱的更深。这时,秀儿问道:“娘,您不是都答应了吗?这又怎么了?”
  轻轻叹了气,三奶奶道:“弟妹,京德这次真是鬼迷心窍了,他对那个姑娘念念不忘,你看这可怎么办是好?”
  “哼!”没等孙茜开口,秀儿又冷哼一声,:“这不叫鬼迷心窍,这叫色迷心窍。娘也就别为难婶娘了。
  也不想想,因为这事儿打了三哥一顿,然后又要把人给三哥,这种事老叔会答应吗?”
  是啊,但儿子……三奶奶愁满面。
  一直以来,孙茜和三系都极好,现在这事儿个处理不好就会伤了感情,这是孙茜最不愿见到的事儿。
  默然片刻,孙茜道:“三嫂,这事儿跟海平说肯定不行,我看只有那个姑娘同意才行,而且即便那个姑娘同意,这事儿也得瞒着海平,事前决不能让他知道。”
  理是这个理,但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家姑娘怎么还会同意。不过,不管怎样,这个情三奶奶是领了。
  三奶奶道:“弟妹,这事儿还得麻烦你。”
  孙茜道:“行,三嫂,我尽力。”
  这个时候,三奶奶看见女儿在一旁转眼珠子于是警告道:“秀儿,要是你敢使坏,到时候娘可跟你拼老命!”
  秀儿撇撇嘴,没吱声。
  回到屋里,三奶奶跟京德说了这事儿京德脖子耿耿着,道:“怎么打我都行红娘子必须跟我。”
  三奶奶皱褶眉头道:“这事儿你婶娘答应帮你,但成不成可得两说。”
  三奶奶这话一说立刻就感到浑身不得劲,因为有三双眼六个眼珠子,落到了她的身上。
  出得屋来,三奶奶又对孙茜道:“弟妹,这事儿嫂子可就全靠你了。”
  既看不得儿子被打,又怕女儿使坏,跟孙茜说完,三奶奶拽着女儿回到自己的屋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三奶奶走了,孙茜可愁死了,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这么为难。话都已经扔出去了,怎么也得做点什么,但怎么做呢?要真做,最好是去恐吓那个姑娘,以其他人来胁迫那个姑娘答应。但这么做未免太缺德了点,她做不出来,可不这么做,瞧着架势,那这事儿就一点门都没有。
  唉,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姑娘吧,这可能是唯一不让丈夫知道的机会。现在那个训练营的人多半会在丈夫身边,如果此人在,她去见那个姑娘的事儿,丈夫多半就会知道。
  孙茜让一个婆子领路,向关人的院子走去。
  人都在一个大堂屋里,三女六男共九个人。三个女人当中,其中两个都已三十出头,相貌也不出众,唯一出众的是那个年纪小的,一身红衣的小姑娘。
  孙茜一开始愣了一下,她听京德说那个姑娘叫红娘子,还以为年纪不小了,但这个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最多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或许是练功的缘故,小姑娘细腰长腿,极为健美,发育的要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姑娘早些,一点都不逊于孙茜当年,而且在容貌上,小姑娘也不次于孙茜多少。
  见孙茜向自己看来,小姑娘丝毫也不胆怯,迎上孙茜的目光倔强而不屈。
  一见小姑娘的目光,孙茜立刻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成,而且不要说纳妾,就是明媒正娶,京德也配不上这个小姑娘。
  这是孙茜一瞬间的感觉。
  孙茜本就是女中豪杰,和陈海平在一起这么些年,又受丈夫的影响极大,做事更是拿得起,放得下,这个念头一起,原本心中感到的那些为难随即就烟消云散。
  难怪叫红娘子,年纪这么小,却已是英气勃勃,丈夫一定会喜欢的。孙茜心里赞叹一声,上前拉住了小姑娘的手,柔声问道:“你就是红娘子?”
  孙茜自然是很有人缘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没有把手抽回去,她道:“是的。”
  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孙茜道:“别担心,没事的。”说着,孙茜拉起小姑娘的手,然后对众人道:“大家伙别怕,跟我来。”
  十一月十四日,夜成府。
  书房内,一盏孤灯,两个年迈的老人对坐,他们是孙承宗和成基命。
  孙承宗是北直隶保定高阳人,接到圣旨,就一刻未停,于今日未时赶到了京城。孙承宗和成基命是多年老友,这次又是成基命举荐的,到了京城自然要来成府。
  现在是急如星火,孙承宗一到基命立刻进宫,安排皇帝召见孙承宗的事,但孙承宗和成基命急,崇祯并不急,他决定明日召见孙承宗。
  这是一个讯号,这说明崇祯心里并不看重孙承宗,他同意成基命的举荐只不过是急病乱投医,不论什么
  要试一试。
  不论是成基命,还是孙承宗自己,他们都清楚,只有孙承宗才是总领京城防务最恰当的人选,但看这个样子,不到万不得已,崇祯轻易是不会启用孙承宗的。
  听到崇祯没有立刻召见自己,孙承宗的心就是一沉至听完成基命把这几天京城里发生的事说完,他的眉头更是皱到了一起。
  初十,兵部尚书王恰无故下诏狱。
  这位王尚书原本是工部右侍郎,因为身材伟硕、相貌威严,像“门神”而被崇祯皇帝重用,被任命为兵部尚书。
  既然是以貌取,能力方面就不好说了。这位王“门神”中肯的说应该是一位能吏只是毕竟不懂军事,所以上任一年没什么作为,但在这次京畿危难之时,表现的很尽职,努力调度各路部队进京勤王功劳也还有点苦劳。可是,这次八旗入寇实在是让崇祯皇帝惊吓过度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再加上王洽得罪崇祯心中的大红人周延儒。周延儒乘机指责王恰“本兵备御疏忽调度乖张”,尤其厉害的是那句““世宗斩一丁汝夔士震悚,疆敌宵遁”,而最终把王恰送进了诏狱。
  在危急关头,把最高的军脑因琐事而降罪下狱,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应该的,这说明……由这个,孙承宗想到了袁崇焕,心头更是沉重难言。
  “稚绳,你看子能闯到京城来吗?”成基命忧心忡忡地问道。
  稚绳是孙承宗的字,成基命的年纪孙承宗大两岁。
  然半晌,孙承宗道:“一定会的。”
  成基命一惊,问道:“怎么,不看好袁大人?”
  孙承宗道:“成兄有所不知,关骑最多不过一万五千人,遵化城下阵亡四千,现在就是元素把剩下的骑兵都**来,也不过万人,而从时间上估算,辽东的大队步营没有十天是到不了的。”
  成基命道:“昨日送来揭帖,袁大人已经率军到了蓟州,稚绳你认为袁大人守不住蓟州?”
  轻轻叹了口气,孙承宗道:“元素当然守得住蓟州,而问题是鞑子决不会攻蓟州,即使是攻,也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攻的。”顿了顿,又进一步解释道:“从蓟州到京城,已经无所谓咽喉天险,鞑子只要不怕守城的军队随后跟进,那他们就完全可以越城而过。”
  眉头深锁,成基命道:“这么说,那就没有办法了?”
  孙承宗道:“有。”
  成基命一听,希望又起,他立刻问道:“稚绳,什么办法?”
  孙承宗道:“这个办法就是元素和鞑子拼死一战。”
  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成基命问道:“那结果会怎样?”
  孙承宗道:“结果是关宁铁骑全军覆没,而鞑子就极有可能退兵。”
  成基命问道:“就这样,鞑子退不退兵还不一定?”
  孙承宗道:“是的,这既要看鞑子受创的程度,更要看鞑子此次叩关到底有多少人。如果此战之后,鞑子只要还有三万可战之兵,我估计他们就不会轻易退兵。”
  默然半晌,成基命问道:“稚绳,你看袁大人会拼死一战吗?”
  轻轻摇了摇头,孙承宗道:“我了解元素,他决不会死战的,他一定会大赌一场,好把这些入关的鞑子都留在关内。”
  成基命对军事是外行,他不是很明白孙承宗的意思,于是接着道:“稚绳,来,你详细说说。”
  孙承宗道:“我估计元素的战略就是一个拖字,把鞑子拖在京城附近的时间越长越好。时间拖的越长,四方来勤王的兵马聚的就越多,到时候,鞑子兵一定得跑,而这个时候,元素就可以率精骑尾随其后,而大队步营又紧跟精骑之后。只要前方战事一起,大队部营很快就可以投入战斗,而一旦这样的战斗打响,四方勤王的兵马也会跟着投入战斗。”
  有些意思孙承宗没有挑明,但成基命也明白,这些来勤王的兵马在袁崇焕发起大战之前,一定会想方设法避着鞑子兵走,但要是鞑子兵受到重创,那他们又一定会争先恐后地涌过来。
  这些孙承宗虽然没挑明,但成基命明白,不过,有些他还是不明白,于是又问道:“稚绳,我听说鞑子兵不是来去如风吗?关宁铁骑跟得上不奇怪,但那些步营怎么能跟得上?”
  孙承宗解释道:“骑兵最重要的是要保持战马的体力,而鞑子现在不是在关外,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所以在后有追兵,又随时可能遇上我们其它的兵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不敢纵马疾驰。”
  “稚绳,这不是很好吗?”成基命不解,为什么孙承宗说起这个来的时候,神情如此凝重。
  苦笑一下,孙承宗道:“成兄,你忘了这是哪儿。如果元素放任鞑子兵在京城周围祸害,那得会让多少人恨不得吃了元素?再说,皇帝未必能理解得了这个。”
  成基命明白了,孙承宗说袁崇焕“大赌一场”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孙承宗道:“成兄,你看皇帝召见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说一下元素的战略?”
  对崇祯的了解,成基命自然要比初来乍到的孙承宗深刻的多。叹了口气,成基命道:“没用的。”说到这儿,停了片刻,成基命又郑重地摇了摇头,然后压低声音,严肃地道:“稚绳,皇帝多变,如果袁大人万一不幸出事,那就全指望你了,所以在皇帝面前,和袁大人的粘连越少越好。”
  愣了一下,孙承宗点了点头,道:“成兄,我明白。”

第一百七十一章 激战
  二天,十五日,巳时,崇祯单独召见孙承宗和成基
  孙承宗是有大智慧的人,又久经政治风浪,心里有了定见,应付崇祯自然轻松自如。
  这个时候真敢给皇帝开药方的很少,所以崇祯是见着方子就抓药,不管灵不灵。抱着这个心思,崇祯自然对这个快七十的老头子没多大兴趣,但一番言谈下来,崇祯改变了看法。
  孙承宗毕竟有着那么高的资历,崇祯原本打算让这位孙阁老去守通州,但现在变了,他让孙承宗全权总领京城的内外防务。
  孙承宗是老黄牛似的人物,任劳任怨,但能为国效力而不计一切。获得任命之后,他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不分白天黑夜。
  孙承宗干的正火朝天的时候,十七日,袁崇焕带着五千铁骑到了京城。于是乎,孙承宗刚刚热身就不得不离开了,崇祯令他重新去戍守通州。
  袁崇焕是十七日后半夜的,因为京城戒严,天大亮了,皇宫里才知道信儿,然后紧接着,孙承宗就接到了即刻去戍守通州的圣旨。
  这个时候,鞑大军连陷玉田、三河、香河、顺义等县的消息已至,京城之外已隐现敌踪,所以孙承宗必须立刻就走。
  从皇宫出来,成基命送承宗出城。到了朝阳门,孙承宗下马,成基命落轿。
  风中,好半晌,两位老人相对无言,他们都清楚祯皇帝为什么改变主意。让孙承宗走不是为了给袁崇焕腾位置,而恰恰是因为不信任袁崇焕。孙承宗曾对袁崇焕信任有加,大力提携,这就是孙承宗走的原因。
  “袁大人吗?”默然良久。成基命问道。
  通在京城地正东。袁崇焕驻军地广渠门是外城东门。孙承宗走地朝阳门是内城东门座城门相隔不远。
  知道成基命什么意思。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用地。”
  现在虽然还不是决战地时候。但在京城脚下决战件要比在蓟州附近决战有利地多。成基命是这个意思。孙承宗也是这个意思们都看到了莫大地危险。但孙承宗太了解袁崇焕是什么人了。袁崇焕不会听他地。何况。这种事是无法明说地。即使见着了袁崇焕。最多也只能点点而已而这对袁崇焕自然更没什么用。
  此外。还有一点果不考虑袁崇焕个人今后地命运。那这场豪赌赌不赌果真让孙承宗和成基命选。他们也是举棋不定地因为可能地结果太诱人了。
  多说无益。两人地手握到了一处。成基命道:“稚绳。保重!”
  午时,崇祯召见了袁崇焕,还是在平台,领袁崇焕入内的也依旧是大太监王承恩,但不同的是,一个是钱龙锡不见了,二个是一见袁崇焕,王承恩浑身往外那么冒冷气。
  对这两点,袁崇焕都充分理解,钱龙锡自然不必说了,王承恩冒冷气多半是因为心疼京郊附近的田庄。
  京里的贵人,尤其那些最贵最贵的一群贵人,几乎人人都在京郊置有豪华的田庄。
  那是一份极大的产业,由于京城里地方狭小,施展不开,所以这些贵人们对于奢华的热情几乎大部分投入到了各家的田庄上了。
  鞑子已经到了牧马场,那就是京郊了,有些贵人的田庄大多就在牧马场附近南海子。看这架势,现在已纪毫无问,他们在城外所有的财产必定是都完了。
  那都是用银子堆起来的,搁谁不心疼?
  殿内温暖如春,感觉不出冷热,但袁崇焕一进去,却立刻就感到浑身冷飕飕的。不算崇祯皇帝,两厢站立的那么多高官,向袁崇焕看去的目光没几个不冷的。
  官员们的这个态度,原因和王承恩不尽相同,他们当中也有不少在京郊有财产的,也有很多本就看袁崇焕不顺眼,巴不得袁崇焕出事的,但这都不是他们让袁崇焕浑身冒冷气的主要原因。
  这一刻,让他们真情流露的主要原因是揣摩崇祯皇帝心思的结果,而那些对袁崇焕本来无可无不可的官员也是因为这个,才让自己的目光变冷的。
  一句话,体察上意。
  袁崇焕明白这个,所以他一进来,心就是一沉。
  无论如何,让鞑子跃马京城脚下,袁崇焕都是有责任的,所以离着龙书案还有老远,袁崇焕就跪倒身躯,口称罪臣,行以五跪三叩的大礼。
  “袁卿家,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袁崇焕万没想到,崇祯皇帝竟然起身,转过龙书案,走到了他的身前,要亲手把他搀扶起来。
  袁崇焕如何敢让崇祯搀扶自己,他立刻惶恐地站了起来。
  望着袁崇焕,见袁崇焕满面征尘,战衣也有些残破,崇祯又解下外衣,亲手给袁崇焕披上。
  不要说袁崇焕,所有人都惊呆了,但温体仁和周延儒除外。
  “谢陛下龙恩!”退后三步,袁崇焕再度屈膝跪倒,叩头谢恩。
  “好了,袁卿家,起来吧,还有大事要议。”
  “谢陛下。”
  袁崇焕起身,躬送崇祯回到龙书案后落座,然后他上前几步,在龙书案前肃立。
  “奴贼犯我疆土,杀我子民,不知众位卿家有何良策御敌?”重新归座后,崇祯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看着袁崇焕问道。
  早已肃立在两旁多时,如木雕泥塑的一众大臣们都清楚,如今在皇上眼里,他们连个屁都不顶,皇上这不是在问他们,而是在问袁崇焕,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没人过来插一腿。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袁崇焕,只不过前的冷光这时全没了。
  袁崇焕躬身奏道:“陛下旗兵突入关内,虽让我们措手不及,但臣以为我们或可反败为胜,将八旗兵一举歼灭!”
  当初夸言五年平辽,但刚刚不过一年,本在千里之外的八旗兵却跟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京师脚下,如今竟又说什么要把八旗兵一举歼灭袁崇焕这分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自己,强压下心头怒火,崇祯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今天
  看袁崇焕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用己之长,藏己之短;攻敌之短敌之长,这是战争中,尤其是弱势一方必须尽最大可能遵守的原则。八旗兵千里奔袭,深入关内,他们不可能有辎重部队随行,一切所需都只能由士兵自己随身携带;深入关内后吃马喂都只能由劫掠而来,多数时候是得由士兵自己随身携带,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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