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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天下一根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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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家的事在脑海中一晃而过,透过蒙蒙的水雾,陈海平好像看到了长平之战的金戈铁马。
  “潞商畏势。”
  当征询王元程的意见时,王元程总结了这么一句,陈海平无声地笑了。
  潞商之兴,得于势,人力次之。
  上党地区如今虽然土地贫瘠,却是华夏蚕丝文明的发祥地之一,《穆天子传》中载有周穆王“休于获泽,以观桑者,乃饮于桑林”之事。
  获泽就是阳城。
  阳城蚕丝是潞丝的代表,质地优良,洁白温润,色泽柔和,条理均匀,纤丝细长,是潞绸驰名天下的根本所在。但是,尽管潞绸有这么悠久的历史,品质也是极好,但无可奈何花落去,土地的日渐贫瘠还是让潞绸渐渐没落。
  潞绸如今之所以驰名天下,成为四大名绸之一,完全是因为一个人,因为高祖皇帝朱元璋的第二十一子朱模。
  永乐六年,朱模受封沈王,就藩潞州府。在沈王朱模的主导下,朝廷在山西设立了织染局。
  织染局是什么?织染局是主管为皇家派造潞绸的衙门,可想而知,如此一来,潞绸想不兴盛都不行了。但实际上,织染局设立之后,织染潞绸的原料有很大一部分用的都是外地的蚕丝。
  潞商之兴,一句话,归根结底是因为“官”。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潞商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兴盛之后便开始不思进取,他们对自身资源和“官”的依赖越来越严重,现在几乎已经到了离不开的地步。
  其他地方的晋商也不可能不靠“官”,但他们的“靠官”本质就是一条达成目的的通路,而决不会产生心理上的依赖。
  发展经济,短期看环境,长远看文化,官本位越浓,商业味越淡,潞商就是这种变化的典型。
  在商业新近兴起的晋中地区,第一流的子弟经商,第二流的子弟才走读书做官的路,但在潞泽地区,情形却恰恰反了过来。
  尽管上党地区因为土地贫瘠,经商的人很多,是晋商的先行者,但重官轻商的氛围却始终没有变过。一般的潞商子弟,大都大钱挣不着,小钱又看不上,所以就拼命读书,想要靠做官来发迹。
  在这样的氛围下,不论是团体,还是个人,其整体的人格特征必然是怕“势”。不论这个“势”是来自官府,还是来自其他方面,只要让他们感到畏惧,他们就一定怕。
  “老东家,申家的人在哪儿?”陈海平问道。
  “我先让他在堡里听信儿。”
  “让他来吧。”

一百一十二章 无皇
  “大白天的,你疯了?”戴小蓉无力的推挡着。
  金子乾喘着粗气,不说话,好似溺水之人,他抓着了鼓囊囊的柔软之物便不撒手了,狠命地揉搓起来。
  这个时候,戴小蓉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被丈夫按翻在了炕上。
  许久,趴在丈夫的胸膛上,戴小蓉抬起头来,腻生生地问道:“你今个儿怎么这么大的劲头?”
  看着老婆如丝的媚眼,一翻身,金子乾又把戴小蓉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了下去。
  戴小蓉一边像蛇一样扭动着身子,一边吃吃地笑道:“你还成吗?”
  “成!怎么不成?”金子乾眼睛一瞪,把妻子凌空翻了个个,随即抱定又大又圆的明月狠命地抽插起来。
  这一轮如急风暴雨,金子乾很快就瘫软成了一滩泥,但依旧没有睡意,依旧很兴奋。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轻柔地来回抚摸着丈夫,戴小蓉奇怪地问道。
  “海平让我参加明天的股东会。”金子乾的语气依然激动。
  “什么?”腾地坐了起来,戴小蓉惊喜地脱口问道:“海平也给我们股份了?”
  戴小蓉坐起来的动作本就急,又心情激动,胸口的起伏一直很剧烈。金子乾心里就像烧着一团火,怎么也平息不下去,他一把又把妻子按倒在身下。
  戴小蓉是个争强好胜,很有野心的女人。以前,她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就是让丈夫成为家族族长的继承人。小师弟神奇地崛起之后,终生奋斗的目标轻而易举地就实现了,而像戴小蓉这样的女人,必然又会产生新的为之终生奋斗的目标。
  戴小蓉瞄准的目标自然就是海平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她的这个新的要为之终生奋斗的目标就是让金家成为股东董事会的成员之一。
  这个目标说容易也容易,但要说难也真是难。容易,是因为只要老爹开口,这就是一件小事,但如果不求老爹,那这事就千难万难,金家太小了。
  看丈夫的反应,戴小蓉知道成了,这会儿,她比丈夫还兴奋十倍。
  这夫妻俩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好一场酣战!
  酣战过后,精神稍一恢复,戴小蓉便又坐了起来,热切地问道:“快告诉我,给了我们多少?”
  “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钻钱眼里去了,就知道股份股份!我问你,海平凭什么给我们股份?”捏了一下老婆白哇哇的大屁股,金子乾戏谑地道。
  “没给我们股份,那你怎么这么兴奋?”戴小蓉虽然不解,但她了解丈夫,知道能让丈夫这么兴奋自然是有原因的,所以并没有失望。
  金子乾也坐了起来,他低声道:“我们没有股份,海平却让我参加股东会,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戴小蓉很聪明,刚才只是被股份迷了心窍,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听丈夫这么一问,她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这就算海平他让你进入核心了?”
  重重地地点了点头,金子乾道:“小蓉,进入核心,这比给我们股份更重要。如果给我们股份,那不过是海平看在老爷子的面子给我们的,但让我进入核心那就是两回事了。你想想,股东有二十多个,但他们的地位将来能和我比么?”
  戴小蓉在训练营常来常往,虽然不是核心人士,但对一切的了解并不比核心人士少多少。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什么,但她自然会怀疑陈海平想要造反,想要当皇帝。这本是要杀头的,要炒家灭族的,但戴小蓉非但一点都不怕,反而还很兴奋。
  她戴小蓉差什么?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的女人哪般风光?何况,她对训练营的一切都很了解,既知道大漠里的战绩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也知道归化的底细,她有信心的很。至不济,以草原为依托,占据山西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
  就在金子乾、戴小蓉两条肉虫做盘肠大战时,陈海平正和孙传庭进行着一场极为严肃的谈话。
  “海平,你想干什么?”书房中,默坐良久之后,这是孙传庭说的第一句话,问的第一个问题。
  “大哥,无他,家天下自夏,私天下自秦,官天下自唐,公天下自你我。”
  “何为公天下?”又默然半晌,孙传庭缓缓问道。
  “简单地说,就是没有皇权的天下。”
  对孙传庭,这一句真真是石破天惊,他大瞪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海平,脑袋彻底地算是短路了。
  陈海平神色平静底注视孙传庭。
  良久,孙传庭大大地喘了口气,颤抖着声音问道:“海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海平没有回答,他专注地看着孙传庭的眼睛,问道:“大哥,您想想看,如果没有皇帝,这个天下会怎样?”
  孙传庭闭上眼睛,足足半个时辰一动都没动。
  “大哥,上古之人君,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但后来的帝皇呢,他们正好翻了过来,他们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他们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汉高帝所谓“某业所就,孰与仲多”者,其逐利之情溢之于辞。此无他,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君之所毕世而尽心是为天下。但今之则不然,今之以君为主,天下为客,为君一己之私,取天下之时,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得天下之后,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而视为当然。”
  陈海平悠悠的语声稍稍停歇,孙传庭猛地站起身来,他一句话都没说,什么表示都没有,转身就出了书房。

一百一十三章 军魂
  早上,天刚亮,陈海平迷迷登登就被孙茜给叫醒了。
  嫂夫人来了。
  一见陈海平出来,孙夫人焦急地道:“海平,你大哥他是怎么了?”
  “哎哟,嫂子,对不起。”陈海平赶紧道歉,他道:“您别担心,大哥没事,他就是想事情想入迷了,过会儿就好了。”
  孙夫人一听,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昨天下午,男人们在一起泡澡,晚饭当然也会一起吃,所以晚饭是女眷们在一起吃的。孙夫人以为丈夫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也就没着急,她很晚才回到了住处。
  回到住处,见丈夫在书房里闭目沉思,她也没在意,这是常有的事,就没打扰丈夫,独自睡了。早上迷迷糊糊醒来,发现丈夫还在书房,还是那副样子,孙夫人这才有点急了,于是来问陈海平是怎么回事。
  陈海平自然不会让孙夫人一个人回去,于是他和孙夫人一起到了后面的院子。
  陈海平进了书房,孙夫人也跟了进来。到了孙传庭身边,陈海平低声唤道:“大哥。”
  孙传庭还是没有反应,陈海平不再出声,他在孙传庭面前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这样约摸过了有半刻钟,孙传庭忽然睁开了眼睛。
  孙传庭睁开眼睛,把陈海平吓了一跳,而孙夫人更是大惊失色。
  孙传庭的双眼完全变成了兔子眼,红极了。
  古有伍子胥一夜愁白头,今有孙传庭一夜想成了兔子眼。陈海平在心里打趣时,孙传庭猛地站了起来。
  坐了一夜一动不动,孙传庭再强壮也不行,他站起来时身子猛地晃了晃,要不是陈海平手快扶住了,孙传庭非得摔倒不可。
  稍停一会儿,孙传庭站稳了,他盯着陈海平问道:“怎么做?”
  陈海平也盯着孙传庭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集思广益,大家一起想。”
  又过了片刻,孙传庭向陈海平伸出了右手。陈海平也伸出了右手,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
  清晨,训练营笼罩在千万道熠熠的霞光里。
  在那个最大训练场的东坡,背着日光搭起了一个长三丈、宽三丈、高一丈的平台,平台顶部搭着宽大的凉棚,遮蔽着灼灼的日光。
  天气非常热,还是清晨,人们就能感觉到滚滚热浪的存在。
  台上坐着三四十人,他们是诸位董事和陈海平、孙传庭等人。
  有些董事年纪大了,素日又养尊处优,陈海平很贴心,为了纳凉,他让人在台上竖立了十几根一米多高的大冰柱。
  冰柱的效果很好,凉棚内外是两个天地,一个热浪滚滚,一个福地洞天。外面的滚滚热浪让洞天里的人更加觉得舒服,何况还有清脆香甜的瓜果可以随时享用。
  董事们知道这是要阅兵,他们也都非常好奇。至于陈海平这么做是什么用意,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辰时一到,阅兵准时开始了。
  诸位董事那个不是老谋深算之辈,又有哪个不认为自己老谋深算?但当一个十八乘十八,由三百二十四人组成的方队进入视野,他们的脸色就越来越凝重。
  那些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但就是这些孩子组成的方队,随着方队越来越近,森严的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第二个方队依然是十八乘十八,依然是三百二十四人,只是年纪大些;第三个方队也一样,唯一的不同依旧是年纪,他们又要大些;第四个方队依然如此,他们都是二十岁以上的小伙子。
  这些董事们大都没什么军事方面的常识,他们自然更不清楚这种阅兵形式有什么用,但要了解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强不强,往往不需要什么常识,感觉就足够了。
  每一张脸都是那么刚毅、自信,生机勃勃,他们的目光整齐地转向高台上时,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一个人身上,都聚在陈海平身上。
  所有望向陈海平的目光都是一个样的,都充满了无尽的狂热和崇拜。
  这种震撼对董事们是空前的,这一刻,他们身上原本根深蒂固的生意人的角色开始消失了。
  演练进行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个年纪小的方队开始离开,向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董事们以为阅兵结束了,他们都松了口气,但很快,他们发现还没有结束。
  剩下的两个方队并排伫立在台前,一动不动。
  一刻钟,两刻钟,方队中没有人动一下。
  这是干什么?董事们都狐疑不解,但慑于刚才的震撼,他们竟然没人用目光询问一下。慢慢地,董事们开始明白那两个方队在干什么了。
  他们在展示毅力和耐力,他们在展示他们是一支怎样铁打的军队!
  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两个时辰……开始有人倒下。每一次有人倒下,身后的那个人会把倒下的人抱在怀里,然后迅速地快步离开。
  此外,没人动一下,哪怕是眉毛。
  压抑,尽管台上清凉依旧,但太压抑了,董事们都觉得胸口压着万斤巨石似的。当日上中天,站在最前的那个大汉高喊口令,然后方队开始撤离的时候,董事们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些雕像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中午,董事们继续吃“猪食”,这是他们此行最不满意的地方,这个董事长也太抠门了,顿顿尽是些鸡鸭鱼肉,蔬菜瓜果。
  但今天中午,“猪食”都吃的很香。
  孙传庭自然不会认为那是“猪食,但他却反而没什么胃口。今天他也同样被震撼了,甚至比那些董事受到的震撼更深更重。
  今天震撼他的不是军容之威武、壮盛、肃穆,而是那些战士脸上的神情。陈海平已经给他亲手锻造的军队注入了灵魂,这灵魂就是将士们对他狂热的忠诚。
  没有人可以阻挡陈海平的脚步,但这得死多少人?孙传庭突然感觉心慌,非常的心慌。

一百一十四章 公仆
  受到的震撼太强烈了,董事们都需要休息,都需要时间消化上午接收到的讯息。陈海平依旧很贴心,他让董事们好好休息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股东大会正式开幕。
  这里的一切都新鲜,开会的地儿也是。会议室很大,很宽阔,长宽都至少有三丈,高也有两丈。而最奇怪的还是里面的布置,除了屋中央摆放的一张大圆桌和几十把椅子,诺大的空间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墙,四白落地,地面铺的是大大的青砖,桌椅也不见丝毫的奢华。这里的一切虽然简陋,但让人感觉就是那么厚重,厚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随便坐,座位没有尊卑之分,这虽让大家都轻松,但就是觉得怪异。陈海平站在桌前,他示意大家都坐下,但他自己没有坐下。
  “诸位,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讲究的是真金白银,别的都是没用的废话。”众人都落座后,陈海平开场就道。
  “今天这个会非常重要,但它到底有多重要的呢?放近了说,我们现在虽然都在一条船上,但任何人都还可以随时选择下去,但这个会之后,我们会成为生死与共的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第二个结果。这是近期的影响,这个会还有远期的影响,那它的影响又有多远呢?我告诉大家,它对诸位的影响不是几十年,而是可能涉及十几代、数十代,乃至百代之远。”
  看着众人,稍稍停了停,陈海平笑道:“这话是不是有点玄?大家嘴里虽不好意思说,但在心里是不是说这小子刚说不说废话,但马上就开始说胡话了。”
  陈海平的神态轻松,态度平易,这感染了诸位董事,他们也不知不觉都轻松下来,听陈海平这么说,众人都笑了。
  众人笑了,陈海平的神色却慢慢严肃起来。待众人都收起笑容,陈海平严肃地道:“诸位,我这不是废话,更不是胡话,今天请诸位来此就是为了子孙谋百代。”
  “圣人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为什么呢?因为子孙不知先人创业之艰,出生便锦衣玉食,缺少人世沧桑历练,行事往往飞扬跋扈,不知轻重,如此后人,不论多大的家业都会败掉。”
  “大家都一把年纪了,我知道诸位都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要选最好的子孙掌管家业,但无论怎么做,没人有成功过。为什么呢?还是那个原因,一代一代锦衣玉食的生活必定会让子孙的才智整体出现退化,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这是事实,但听陈海平直白白地说出来,人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沉吟了片刻,陈海平又道:“诸位,别人没办法,但我有。”
  人人都睁大了眼睛,即便孙传庭也是这样,这个妹夫似乎随随便便就能让他震惊一回又一回。
  “什么法子呢?诸位,我的法子说来也没什么,很简单,就是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
  听了陈海平的法子,众人脸上虽然都没什么,但还是看得出来,都很失望。不过,像孙传庭、王元程这些对陈海平了解较深的人则不一样,他们知道陈海平既然说了,就一定不会虎头蛇尾。
  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几个人合伙做买卖,做起来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有些人便会退出实际的经营,而只拿红利。
  这确是一个好法子,但问题是不保准,容易出问题,试问,谁敢把身家性命整个都托付给一个外人?
  所以法子好,但不可行。
  “诸位,我知道问题是什么,但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这时,圆桌西面站起了一个年逾七十的老者。老者是程可望,是大同府程家的族长。程家是大同府有数的豪门,在当地的势力盘根错节,打通边防卫军主要靠的就是程家。
  程可望站起身来,抱拳躬身,神情凝重地问道:“少爷,请问如何解决?”
  陈海平没有客气,他问道:“老爷子,请问现在的天是什么?”
  程可望一愣,随即明白了陈海平的意思,他道:“现在的天当然是皇帝。”
  抬头望着众人,陈海平道:“诸位,要想解决问题,第一步就是把这个天给换了。”
  除了孙传庭,包括王元程在内,众人都有些失望,觉得说来说去还是这么个事儿,他们看这架势,自然早就怀疑陈海平有当皇帝的野心,他们加入进来,都是怀着投机的心理。
  “大家是不是很失望?”陈海平笑道:“诸位错了,我说的要换天不是换一个皇帝,而是真的换一个天。”
  众人的兴致又被提了起来,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陈海平。
  “我说的天是什么呢?诸位,我说的天是一句话,”扫视着众人,陈海平突然提高了声音,高声道:“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缓了缓,陈海平又平和地道:“诸位,就此我可以打一个比方,比如乞丐的茅屋,狗可以进,但皇帝不可以进。”
  静默了好半晌,王元程第一个站了起来,他激动的都忘情了,使劲地拍着巴掌。随着王元程拍响了巴掌,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紧跟着,掌声便如雷鸣般响了起来。
  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乞丐的茅屋,狗可以进,皇帝不可以进!
  这种话对这些人而言就如九天仙音。
  他们的财产虽然整体上牢靠的很,虽然朝廷处处实际上都是银子在说话,但事情总有例外,总有倒霉的,对他们的财产而言,“官”还是最大的直接威胁。
  看着众人激动的神情,陈海平知道成了。这些人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但他们潜意识里这些东西一定早就存在了。现在他为他们打开了这扇门,而这些人就再也不会让它关上。
  掌声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在陈海平举起双手频频示意下,掌声这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少爷,你说怎么做,我们大家都听你的。”有人激动地喊道。
  “诸位,如果成了,这是天翻地覆的大变,但要想达成这样的大变化,那首要的前提是我们自己先变一变。那我们要变什么呢?说到这个,我首先要提的就是‘以末致富,以本守之’这句话,我认为就是这种心态使得商人的力量无法提升。实际上,土地是农民的根本,是国家的根本,但它绝不应该是我们商人的根本。我们商人的根本是什么呢?我认为我们商人的根本应该是无远弗届的胸襟,有多大的胸襟就能做多大的事。”
  掌声又起,待掌声平息下去,陈海平接着道:“诸位,如何变天,困难可想而知,细节怎么做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容易说清楚。今天我不说这个,现在我只讲总的原则,以及稍稍描绘一下换天之后的状态。换天总的原则,一句话,就是商人阶层要形成一股强大的足以左右国家政策的力量。而要做到这一步,就必须限制个人的权力,一切都必须制度化,任何个人的权力都不允许超越制度的限制。如果不能把压制皇权,以及以皇权为代表的官权制度化,一切就都是妄谈。诸位,一句话,换天之后,“官”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而是百姓的公仆,是为百姓的福祉服务的。”
  众人听这话,就如昨晚孙传庭一样,消化有点不太容易。
  沉默,众人都在思索着,最后,当大家确定了这一切的背后对他们都是极为有利的,于是,如雷的掌声又起。
  “诸位,我说过我们商人的根本是胸襟,现在我说说我们商人的胸襟应该有多大。我们做商人,就要做大商人,那什么是大商人呢?我认为大商人经商不仅仅是为了致富,更是为了通天下货,富天下民。”
  “好,好一个通天下货,富天下民!”王元程拍案而起,激动地说道,热烈的掌声再起。
  掌声平息下去后,陈海平继续道:“作为大商人,要有大胸襟,也要有大眼光,要知道我们之外的世界。我今天告诉大家,我们不是什么中央王国,在我们之外,还有着无数的文明、无数的国家和无数的土地。通往那些国家和土地的路有两条,一个是海路,一个是陆路。海路,我们的条件还不具备,但现在就要着手准备,将来我们的船队要走到天涯海角。陆路,是我们现在主要的方向,就是草原。”
  “数千年来,来自北方草原大漠的边患始终没有断过,这固然是各个时代的条件还不具备,但也是各个时期的中原王朝采用的方法不对。我认为隆起议和为彻底解决北方边患带来了契机,我希望在我们的手里能把边患彻底解决。但要彻底解决边患,光靠武力征伐是不行了,如唐宗汉武,他们的武功鼎盛,但依然没能真正地解决问题。那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什么呢?我认为是融合,只有彻底与北方各民族实现大融合,才是问题的最终解决之道。”
  陈海平说完,众人再一次呆住了。

一百一十五章 苦难
  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众人的心情都复杂到难以言喻。
  人人都低头沉思,包括孙传庭。陈海平不再说话,他像标枪一样直立,一动不动。
  许久,许久,至少过了半个时辰,人人都慢慢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大变就要到来,或者更准确地说,大变已经到来,而他们竟然身处了大变的核心之中。
  如果陈海平所说的当真能够做到,那什么三皇五帝、尧舜禹汤都得靠边站,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就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人人都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这是真的吗?
  犹如一大锅死寂死寂的冷水,灶下忽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火苗。一点一点,微弱的火苗渐渐开始放大。大锅里的水依旧死寂死寂,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实际上,变化已经发生了。
  现在,此刻,这些人的心就如那锅死寂死寂的冷水,而陈海平的话就是灶下那一丝微弱的火苗,在他们魂魄的最深处悄悄烧了起来。
  激动,犹如一开始那一丝微弱的火焰给冷水蓄积着最初的热能,在所有人的心头,震荡整个魂魄的激动慢慢地聚集着。
  陈海平也不例外。
  这一次的激动和刚才的完全不同,刚才的激动尽管也是真实的,但究其里,那些都是表面的,而这次的激动是燃烧自魂魄的最深处。
  除了陈海平,包括孙传庭在内,渐渐的,人人都激动的难以自抑。
  这些人几乎都有了一把年纪,又都数十年掌管着庞大的产业,怎么说呢,他们的心都必然有一种特质,那就是冷,非常非常的冷,真正能让他们激动的事已经少之又少。
  但现在,但这一刻,他们……
  每个人的心底燃烧的都是同样的火焰,注视着众人,陈海平轻轻叹了口气,心底飘过了一抹悲凉,全身根根竖起的汗毛随着这声叹息又重新倒了下去。
  山西,山西,曾经是多么光芒万丈,而今呢,却仅仅以商徒闻名!陈海平抬起头,他的目光穿透了墙壁,穿透了时空,望向了山西曾经的大地。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茫茫大漠,一个年仅十七岁的青年率八百铁骑飞驰。白刃相格,以八百斩两千,将士全身而反,青年一战成名,是为冠军候。
  隔年,春,青年成了骠骑将军,独率一万铁骑出征。六天,青年亲率虎贲儿郎闪电奔袭,转战匈奴六部。是役,青年斩杀匈奴卢侯王和折兰王,俘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歼敌八千九百六十余人,获匈奴休屠祭天金人。
  同年,夏,青年再次孤军深入,所部于祁连山斩敌三万余人,俘匈奴王爷五人、大小瘀氏、王子五十九人,以及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共计六十三人。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在匈奴人的哀歌声中,年仅十九岁的青年成了纵横无敌的战神。
  同年,夏,匈奴浑邪王、休屠王乞降,青年往黄河边受降。渡河之时,匈奴内部发生哗变,青年仅率数名亲兵独闯匈奴大营,令浑邪王诛杀哗变士卒。最终,青年震慑了浑邪王,也震慑了四万匈奴人。从此,汉家的版图上多了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
  又三年,青年率部纵横万里大漠,歼敌七万,俘匈奴王爷三人,以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八十三人,并祭天封礼于狼居胥山。
  同年,青年病殁,年仅二十二岁。
  这个如彗星般划过天际的万将之星就是临汾人霍去病,霍去病代表了汉时的山西人。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这首《边塞》被誉为唐代所有七绝律诗的压卷之作,读来意境雄浑,高昂悲壮,是出自诗家天子的太原人王昌龄。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是太原人王之涣的胸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太原人王瀚以这一首《凉州词》名留千古。
  三个人、四首诗,他们让后人看到了山西人曾经的胸怀和气魄。
  “薛王出降民不降,屋瓦乱飞如箭镞。”
  太原百姓被大宋王朝斥骂为“顽民”,因为皇帝和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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