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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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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颇是感激,寻思着,若非潘国舅感恩,自己也没这福气来见识这销金窟,说来,还应谢谢他。
蒙面女子见大伙呆呆愣愣,暗中一笑,这样的场面,每日不知见过凡几,已不觉稀罕,不过仍感自傲。迅即轻启香唇,“诸位,胜施这厢先谢过诸位公子的捧场!”说罢,掀去蒙面轻纱。
这刻,原已返神的众人,顿被那绝世姿容,再次打击得无声无语,迳直痴痴地望着,却没人想起该回应一下。小石头也觉神夺,万没想到,一个欢场女子居然有此绝色。剪水双眸透露出清澈悠远,小巧婉致的琼鼻,还有一看便知温润芳醇的朱唇,尤其白雪似的肤颜,朝霞般的双颊,这些种种精致神妙,巧夺天工的配合,愈加让人爱慕到极处,恨不能轻拥怀中,蜜怜一番。
胜施甫一出场,便先声夺人,继而用绝世芳姿再次震慑大伙。绮姐看到这里,暗笑心头,寻思着,今夜的收入势必差不了。还是先去别处看看,特别是撷芳阁、醉月轩,那里还有两拨不能得罪的贵客,可得小心伺候着。思虑及此,索性悄悄回身,朝门外走去。此时此刻的静谧氛围,乃胜施辛苦营造,她可不想缘于自己的因由而前功尽弃。
这当儿,忽有人道:“胜施姑娘当真多才多艺,适才的琵琶乐声,让我等听得是如痴如醉,直至现今,仍是余韵绕耳,久久难忘。”
胜施转眸凝望,她想看清究竟是谁最先返过神来。
一望,原是长安名士商尹。这人听说七岁能诗,八岁考倒先生,九岁中了秀才,十岁乡试头名,被人誉为神童,当真是烜赫一时。后来,当今秦皇闻听,便宣他入宫,稍一测试,即任为翰林编修。可以说,他是大秦唯一的没通过京试即入翰林的文官。但固是如此,翰林中人偏无一人不服,俱称他为古往今来的第一学士。
而且,他的文名,也传遍周、唐、汉、秦四国。他昔日随着前丞相纪阑出使大唐时,曾被唐帝再三挽留,并道:“只须先生肯留,朕愿尊你为宰相。”不料,商尹此人敦厚已极,对大秦更是忠心耿耿,毫不犹豫的便宛拒了他。此事,在天下传为美谈,囿于此因,商尹之名愈加响亮。
胜施见是他,当下臻首轻点,淡笑道:“不敢,先生过誉了!”
须知,现今的青楼名妓一般应对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有钱无才的公子哥,比如潘国舅这类;另一种则是无钱有才的名士学者,就像商尹一样。有钱无才的能让名妓有身价,可以赚取多多的钱财,以此来获取圈中的地位;无钱有才的却能为她们打广告,更而能使她们响誉天下。
两者之间,实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只知道赚钱,而无文人为你赞颂,则落了俗套,久而久之必被人遗忘;而只和文人聚首,不晓赚钱的,无疑会遭老板唾弃,甚至被逼卖身,毫无自由。此种方式,也非聪明的名妓可取。故而,今夜这宴会,潘国舅等人是付钱进场,而像商尹这样的名士文人,却是被邀。此间差异,委实巨大,只是胜施知,商尹知,潘国舅等人不晓罢了。再说,即便晓得,却也无奈。
商尹对胜施可算是情有独钟。其她的当家姑娘,例如醉月轩的凤燕,撷芳阁的清环,对他是再三邀请。但他总应承满香艇之邀,对旁人偏是推诿不去。这么一来,胜施因他之名,在万花楼里素以头名花旦著称,名列三大国色之首。这会儿,商尹笑着回道:“晚生句句属实,胜施姑娘的琵琶已得昭君神髓,我等能闻,可说幸至。”
潘国舅扁扁嘴,白眼斜睨。他虽文不成,武不就。对武者羡慕,然对文人瞧低已极,甚至鄙夷。认为他们全凭一张嘴在那“呱呱”直叫,引得美女青睐,君皇欢喜。商尹诚然名声显著,可落在他眼里,与骗子、无赖,实无两样。他由于坐在首位,故此,那样子全然被胜施瞧清。当下抿嘴轻笑:“哦?看潘公子神色,似乎对商先生之言大不为然。不知有何见教?”
潘国舅赧然,没想到胜施会直问。但他并非一无可取之人,缘于久处欢场,临机应变之功也有火候。沉吟余裕,即笑道:“那里,那里……商先生之言大合我等心意。只是我等粗鄙,虽有这意思,偏生无法道出。而商先生雅人,讲话条理明白,我是闻得万分佩服,是而神色突变,万没想语言竟能如此组织。”
说到这里,他故作颓然,轻叹一气:“唉……我等虽有赞美姑娘之心,无奈腹中草包;可商先生胸藏锦绣,不仅能畅谈朝堂,在这满香艇也能挥洒自如,实令在下钦佩。”这当儿,他尚站起,朝着商尹拱手作礼,显得很有那么回事。
这番话明里称赞商尹,暗底里无疑是贬他马屁,谎言连篇。旁边的同伙,尽管诗书不精,然此大明白的话语,却是人人肚明,当即笑出声来。
37章 风流才子(上)
商尹大怒。要知像胜施这样的青楼名妓,琴棋书画、才情容貌兼而有之,更而受过良好的礼仪应对训练,较易进入读书人的精神世界。而且她们没有妇德妇言的拘束,举止活泼,落落大方,极擅气氛的营造,又富情趣,因此读书人难有不为之目乱神迷者。在当时,像雷倩这样身属世家的活泼女子,实属少之又少,泰半如雷家二小姐那样,足不出户,深锁闺房。
而读书人的地位也算清高,决计不会去找位寻常的百姓女子,既然接触不到世家小姐,于是名妓便成了知名文人眼中的自由女神;在他们眼中既是一吐积悃的腻友;又是恃宠而骄的未来侍妾。况且,当今世道混乱,四国争霸,在这样一个诸国战伐,儒礼不显的年代里,妓女的身份也因纲常弛懈提升了许多。故而,当着胜施面前,被潘国舅如此数落,着实让商尹愤恨难当,忿懑交集。
他霍地长身而起,朗声道:“既蒙国舅谬赞,下官就当仁不让了……”此话一说,教人好生诧异,原道他会怫然作色,不料竟是软言吃进。顿时,甚多人对他极为鄙夷。
雷熙也讶,他素闻商尹文才斐然,能说会道,虽是秦皇近臣,却从不阿谀,直谏更如家常便饭。若非他文名显著,在仕林里倍受崇敬,怕是早被秦皇嗔极怒杀,岂会官居如今。只是今日一见,似是传言有讹,他连潘国舅尚不敢得罪,又何论秦皇?
此间,惟有胜施依旧笑意滟滟,信心十足,一双含情眸子迳自打量着商尹。她对商尹熟矜异常,情知他决计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这刻,虽如是讲,难保不是以退为进之术。
潘国舅闻商尹服软,心下很是得意。不过,他也不是个一昧打压弱小的人,既已得势,自不再逼迫。当下笑道:“好说,好说……”
商尹淡笑,又道:“诸位,今日高兴,晚生与大伙讲个故事,可好?”商尹名声显赫,一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二来故事也讲得好,每每寓人深省,让人有大澈大悟之感。这当儿,他说愿意讲个故事,众人当然高兴,当即轰声而应。
尤其小石头也来了兴致,他原是独坐一侧,倍感无趣,不料此刻竟有故事听,陡即坐直身子,朝商尹望去。却见这要讲故事之人,年约三十许,头上乌发黑溜,面颜极嫩。身着青色绸袍,煞是风流潇洒。
而胜施瞧着商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寻思着,这招眼看就要出了。又转眸望向潘国舅,只见他兴致昂然,与大伙一般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势。心下不禁好笑,暗忖,草包就是草包,旁人即要讥他,偏仍未提防,反而还高兴得很。
商尹道:“话说前些时日,当今圣上……”这当儿,他双拳一拱,向天作式,以表对皇帝的尊重。继而道:“他老人家发现宫中有条御道由于年久失修,是而破烂不堪,高低沉陷,令人难以踏足……”
堂下众人虽泰半是官宦出身,家里人也均是当朝重臣,可对宫廷里的一鳞一爪依旧好奇得紧。听到这里,兴趣越加倍增,尤其某些个公子哥更想听听后宫艳事。当下人人竖起双耳,堂下针落声闻,惟有商尹一人的声音在船厢里回荡:“于是,圣上传旨,要当朝太师潘仁勇带人去修,并限期三天报上所需费用,两个月内修整完毕……”
众人听到这里,方知商尹原非是为了单讲故事,而是在这候着潘国舅呢!这潘仁勇是谁啊?不就是潘国舅的老爹嘛!大秦国内最贪、最有钱的官,就属这位当朝太师。百姓们都传说,倘然有只雁儿路过潘府,都要被太师老爷拔下几根毛来。由此可见,这太师老爷是何等贪得无厌。秦皇命他去修御道,实是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甚至有人暗底里想到,秦皇约莫年岁大了,老眼昏花,有些不识人。
这会儿,潘国舅坐卧不安,可左瞧右睨,发现众人均听得津津有味,如现今喝止,包准引发众怒。他是个懂声色之人,寻思着,一动不如一静。当下强抑冲动,正襟端坐。又想,无论你说什么,到时我来个死不认帐,你拿我奈何?
与此同时,商尹的故事仍在继续:“再说太师大人领旨后,心中非常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这项工程,本来一万两白银就足用了,他却报了个十万两白银。他在奏本写道:“这段路,路面石头要全部更新,需要的石头要从郦山运到长安,又要石匠精雕细制,工程浩大。因而,即便节俭开支,也需白银十万两。”
说到这里,商尹端起案上茶盏,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接着朝堂下众人稍一打量,见大伙人人侧耳倾听,又见潘国舅如坐针毡,显然很是不安。
索性向胜施微微一笑,得到佳人鼓舞后,他中气愈足,续道:“圣上阅过奏本,当即恩准。结果,不到一月,御道修完。圣上前来巡视,见御道修整一新,心下着实欢喜,当即宣布:赏银万两,加爵一等。太师大人闻知,自是喜出望外。可常言道:纸包不住火,你要人不知,终须己莫为。”
这当儿,他向潘国舅瞥了眼,又道:“下官是个实在人,总觉此事差异,故而经仔细查访,才知其中玄奥。”
潘国舅一听,暗骂:“辣你妈,我老爹修路干你何事?真他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脸上神色尽管愤愤,然商尹毫无忌惮,依旧用那特有的顿挫声调,叙述着故事:“原来太师大人在修整御道时,并没将旧石头全部起出扔掉。他想了一个妙法,仅是将那些旧石头拆下来,把道铺了铺,然后把石头翻个个儿,再请来石匠将石头凿了。这样一来,铺装上后,便跟新的一样。由于他偷工减料,所用资金只费了一万两银子。这么一来,纯剩九万两,再加上圣上,赏的一万两,先后十万两白银哗哗地流进了他的腰包。”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与潘国舅一伙的,自是恶意怪笑,在那挤眉弄眼,觉得太师所为好生合胃,简直便是自己等人的兄弟。和商尹一起的,则是揶笑万分,认为朝中有了这般雁过拔毛的太师,大秦焉能一统四国。不被人并吞,已属幸运。由此生了担忧国事之心,一个个止笑忿目,狠狠地盯着潘国舅。
小石头也觉好笑,万没想世上还有这等贪人,单只修个道,便足足吞了十万两白银。倘然要他监造一座宫殿,岂非连国库尽数吞没?他这样的想法,堂下众人泰半皆有。不过,喜好憎恶,却是各有。有的万分钦服,恨不能随太师学上两招,日后也能敛财有术;有的直欲寝皮食肉,几想冲进潘府,揪出那老杀胚,千刀万剐了再说。
潘国舅无语,这事,他略知一二。当时,老爹赚了十万两后,随手便给了自己三万两的银票。否则,今日的东道,自己还请不起呢。他看着笑得猖獗的同伙,见他们直笑得猩舌外露,口齿分明,有些人前俯后仰,几欲跌倒。不由暗骂:娘的,你们这些兔崽子,当真不知好歹。今日的吃食,若非我老爹贪污,你们焉能潇洒的坐在这?又想,你们此刻应我所邀,便属同谋。稍后吃下的美食,其实就是细沙石子,甚至是整条御道。想及此,他竟自娱自乐的暗笑心头,认为眼前这些嬉笑之人实是傻瓜蠢蛋,惟有自己最为聪明。
他对老爹污没朝廷银两,委实没觉有甚不妥。直觉得,当今圣上既是姐姐的丈夫,那么就是老爹的女婿。老丈人问女婿要个十万、八万,又有何罪过?就当是女婿向老丈人付点赡养费就是。如是一想,大感有理。愈想愈觉得自己老爹的确没错。甫想开口说话,为他老爹辩解。
37章 风流才子(下)
便在这时节,忽有一阵怪笑声从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船厢外此刻走进四人。前面二人,大伙认识。一个是晌午在相国寺前与小石头一场恶斗的楚王世子;另一个居然是醉月轩的当家花旦凤燕姑娘。后面两人,无人相识。但看他们身着劲装,虬肌外露,且宝剑斜背,无疑便是楚王府的侍卫。
雷熙对前面二人倒不相熟,可后面两人却引起了兴趣。细观他们一高一矮,胖瘦倒是略似。步伐沉稳,外露的手背青筋爆裂,两侧太阳穴更是凸鼓不已,心下已可测定,二人必是内外兼修的一流好手。那身材高瘦者,上唇稀稀有着几茎黄须之人瞧雷熙迳直打量自己等人,心中着实不耐,双眼猛地盯向他,朝他微露敌意。
雷熙一凛,直觉他眼中精光射来,竟有丝丝寒意,情知自己不是对手。他也乖巧,既知不敌,迅即垂首望地,迳作壁上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心想,你潘国舅诚然好客,然我也不能为了你,去竖如此强敌,倘然被父亲知晓,势必打断我腿,再不让我出门。
见楚王世子旁若无人的自行走进,而且笑声怪诞,显然就在讥讽自己的老爹。潘国舅原就郁闷满腹,无处发泄,此刻又有小石头坐在身后,更是无所顾忌,当下站起喝道:”笑什么笑?你怎地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他未待楚王世子停下脚步,竟已下了逐客令。
楚王世子背后的两名侍卫,闻他言语大不敬,顿时齐齐抢上。不料,楚王世子涵养甚好,并未动气,把手一挥,命他们退下。这当儿,二人背上利剑业已“蹭”声出鞘,露出大半截的剑刃。在四周灯火的照耀下,尤是明晃晃的骇人不已。但闻得主子喝止,陡即退剑回鞘,站往一旁。只是眼内的凶光,却让潘国舅心惊胆战,双股打颤。于是,对招揽小石头之心,也就更为坚定,几如磐石。
楚王世子淡笑一声,面上尽显揶揄,其间鄙夷,任谁都瞧出那是对着潘国舅而来。
他道:“本世子陪凤燕姑娘来看看胜施姑娘,要你插什么嘴?难道要本世子命人把你的嘴像御道一般反转过来,才能给你点教训?呵呵……”说罢,颇为自己的一番言语感到有趣,竟是率先放声大笑。他在门外站了许久,商尹的故事,那是字字入耳,目下有机会讽喻潘国舅,自是不遗余力。
这会儿,凤燕已与胜施切切细语。两位绝色在那一坐,当真如两朵鲜花,随风摇曳,令人油生怜慕。一个端庄秀丽,丰姿娴雅;一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胜施着白裳,如出水芙蓉,光艳照人,不沾片尘;凤燕着红裙,若火中莲花,动人心魄,烁烁生辉。
大伙皆感神醉,至于楚王世子与潘国舅的怄气,偏生无人理会。反而有人暗想,这二人着实可恶,如此美景,难得一见,那有忒多事来说,简直不知所谓。甚而有人暗思,他们倘然再吵,便发动众人把二人哄将出去,省去惹人厌烦,如蚊如蝇。美色当前,大伙勇气倍增,那两名保镖的寒溢利剑,偏已尽数忘却。
与此同时,胜施蓦道:“诸位,这位是楚王世子!”随着她那嫩莹柔荑朝外一摆,泰半人心猿意马,眼神均紧盯着玉手,对于她指点的楚王世子,却是无有兴趣。
楚王世子做了一罗圈揖,英面含笑,丰神俊朗,与对着潘国舅时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大伙回礼,却不料,值此瞬间,潘国舅骤然冷哼一声。虽说不算响亮,可船厢内原就静谧,偏是教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石头自见楚王世子进来,便一直心下打鼓,不晓此来何意?是想报仇?但他未见到散宜生的身影,不由心旌大松。毕竟凭楚王世子的身手,自己以《龙行八法》足可抵挡,他怕的也仅是散宜生一人而已。
商尹瞧楚王世子进屋之后,便成为众人焦点,尤其是两大美女总朝着他俏笑滟滟,心下不免嫉妒。朗声道:“诸位,晚生的故事尚未说完,不知诸位还有兴趣听否?”
大伙原也一般心思,此刻听他打破僵局,撩动气氛,自然附和。潘国舅知奈何不了楚王世子,心想,唉……听故事就故事吧!总比看着那小子耍威风好!如是一想,索性不予阻止。而楚王世子对潘国舅委实气恼,目下能听得太师的丑事,自然高兴,也没不愿的道理。因而,商尹的提议,很快便全体通过。
商尹眼光缓缓掠过大伙,在胜施身上当然留驻稍久,继而肃容沉声道:“既被晚生知晓了太师的伎俩,当然不会与他善罢甘休。翌日清晨……哦,说来,也就是今日,晚生在朝上,一俟闻得司礼公公高喊,“万岁驾到”之际。斯时,朝中文武百官俱在整理衣冠,生怕圣上怪责。晚生偏反其道而行,飞快地将朝服脱下,然后将里子向外翻了过来,再穿到身上,这才静候圣上。”
众人听到这里,均是“啊……”地惊呼出声。固是一直意态悠闲的楚王世子,也未例外。想那朝廷礼仪何等肃严,妄说商尹反穿朝服,即便衣冠不整,也必被治个大不敬之罪。他这样的作法,实与自戕无疑。诚然已晓商尹现今既在此处,定是有惊无险。然众人仍感心儿怦怦,对他的耿直,此刻益发钦佩。而商尹的好友,此时皆想,换了我,会如此做么?思量片刻,均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决计不会。
在小石头眼里,商尹的身影显得很是高大。寻思着,以往在摩天峰观阅史书,总觉里面的忠烈之臣似有作伪。想着,是不是写史之人与那些忠烈臣子有甚关连,故而不遗余力地为他们着墨,写尽好处,道遍优点。但这时听了商尹的故事,方是晓得,忠臣实有。而且,用笔墨委实难以写出一个忠臣的高风亮节以及无畏气概。
大伙这时节不敢发出片丝声响,只因商尹的故事实在引人入胜,让他们惊心动魄,极欲想晓得后事如何?
商尹的声音依旧荡气回肠,只是众人望向他的眼光,此刻均涵钦仰,纵连潘国舅都暗自佩服。
“由于,晚生站在最后,是而这个大不敬的举动,并没被其余朝臣看见。然圣上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想必圣上也觉纳闷。于是,他让群臣退后两步,自己要看个究竟。这么一来,晚生孤零零地显凸在外,便让圣上一览无遗。”
大伙听到圣上纳闷这句话,脑海里顿时浮起一位英伟睿智的君主,面对大臣反穿朝服时的尴尬,此间对比,委实令人发噱。有些涵养稍缺之人,已是嘻嘻笑出。
商尹道:“圣上一见是晚生反穿朝服,心下的纳闷,那就别提了。他知晚生素来办事谨慎,今儿个怎么糊涂地把朝服都反穿了?须知,朝廷明文规定,朝服不整,为“御前失仪”,这是要判重罪的。何况,晚生尚是反穿,几同是谋反大罪。”
38章 唇枪舌剑(上)
众人暗忖,你既是明知有此规定,何须非要如此?即便太师之行被你拆穿,可你又有甚好处?众人对他的奇思异行,着实费解。潘国舅却思,嘿嘿……你小子,这样的逆行,也没被我姐夫治罪,算你命大。又想,娘的,坏人就是活得长,好人稍微赚些银两,就被他们虎视耽耽,恨不能活剥了咱们。他这般想法,幸喜是暗自寻思,倘然教眼下这些人得知,势必遭他们活生生的殴打。
“这时,太师大人见晚生反穿朝服,依他对圣上的忠心,自不会轻饶晚生。”商尹冷笑一声,其意颇显苍凉,对着潘国舅横瞥一眼,却见他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煞是可恶。一时诧异已极。静愣余裕,方接着道:“当时太师大人喝道'尹大人,你意欲何为?面君匆忙,尚可理解。但不管怎生忙法,总不致落到这般地步呀!'”
他学潘太师说话时,声调尤其响亮,其中太师的愤慨,也学得淋漓尽致。大伙当然明白,太师其实是添油加醋,好让圣上加罪于他。
楚王世子更而大声怒道:“这老贼,当真可恶!”说来,他也是趁火打劫,借机骂人。只是表现得甚像在为商尹打抱不平。
潘国舅努极,道:“你、你……”他须发愤张,戟指楚王世子。虽满腹‘锦绣’脏话,极欲吐出,然想起适才的利剑,偏生惶恐,只敢私底下腹诽心谤,却不敢宣之于口。
楚王世子哈哈大笑,道:“怎地?骂了又如何?这样的老贼,实在人人可骂!”
商尹见他又乘势显威,即扰断道:“你们还要听下去么?”
大伙正听得有劲,岂愿罢休。急忙点头,随即怒眼睨向吵架的二人,对他们着实不满。
商尹笑笑,道:“圣上听了太师的话,却没盛怒。相反和颜悦色地问晚生反穿朝服的因由。于是,晚生就道'启奏圣上,臣的朝服穿反了实属不该,但皇家的御道翻着铺,怕是更不应该了吧。'当时太师大人正站在旁边,听了晚生的话后,登即脸色瞬变,由红转白,由白发青,让人瞧了,只道太师大人练了套变脸神功。”
众人哈哈大笑,思起当时太师的处境,有人高兴,有人叹息。总之百十人,百样心,各有算盘暗自拨。
“圣上听了晚生的启奏,自然费解,便要晚生详细讲明。但晚生那会已吓得浑身乏力,那里还有气力说话。因而便推在太师大人的身上,要他代晚生详加细说。不料,太师大人倒属诚实,当即跪倒在地一个劲地认错。最后,圣上的决定,就是要太师大人交出污墨的银两,然后以自家的银子为皇家修御道。而晚生也蒙圣上赐了三件朝服,并示喻晚生,仅此一趟,下不为例,今后不可再反穿朝服。”
大伙听到这里,方是稍松一气。直觉当今秦皇真乃英明,处事更是公断。又想,他适才说自己被吓得浑身乏力,却是假话。一个敢在圣上面前反穿朝服之人,焉会如此不堪?想必他是想让太师大人自行向圣上坦白,如此一来,圣上念着他是自己讲的,即便追究起来,也没原先那么严重。同时,他也算为太师留条后路,不致赶尽杀绝。思到这里,众人不但对商尹的勇气感到钦佩,对他的仁义,更是点头称善。
可楚王世子忽道:“什么?那老杀胚居然没被推出午门斩首?”
潘国舅闻得老爹没事,心下大定。要知道,他从清晨出门,并在相国寺前纠缠雷家两位小姐,后又与楚王世子闹了纠纷,直至现今,还未回去过。然闻得楚王世子的骤然喝叫,心中无名之火,倏地暴升。当即腾地站起,指着他道:“符震,本国舅已经忍让你很久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楚王世子倒没动声色,可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却是面色陡变,没想自己堪堪威胁过的哪人竟是当朝国舅。他们均是青城派的剑客,为了门派的广大,他们情知离不开官府的支持,是以应楚王之邀入府做了侍卫。可也并不代表能为了楚王而去得罪天下人。潘太师如日中天,别说是世子,纵是王爷只恐也要正色以对。却不料世子竟与太师之子,清贵妃之弟,国舅潘世杰起了冲突。倘然这事教王爷知晓,回去后势必会斥责自己二人没好生规劝世子。
想到这里,二人互视苦笑,暗呼倒霉,叹着那世子的师叔散宜生当真是老奸巨滑,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咱们,自己却不知跑到那里快活去了。
先不说二人怎生想法,再说那楚王世子此行,无非为了撩拨潘国舅而来。
他原在醉月轩好酒好菜,美人美舞,好生快活,可闻得潘国舅在满香艇宴请众人,想起相国寺前的一幕,登时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恨。当下便带着两名王府侍卫,到这来寻衅滋事。没想,在满香艇外时,又恰逢商尹讲事,巧不巧地讲的正是潘太师贪赃枉法。那会儿,他心中的得意,简直难以言表。
其间,他屡次想挑动潘国舅的怒气,让他先行动手,到时,自己以防卫的姿态,好生整治他一顿,教他知晓,这大秦天下仍是姓符。至于姓潘的,还没资格唧唧歪歪,咋咋乎乎。不料,潘国舅在自己侍卫的利剑下,竟是失了锐气,迳直在那不声不语,作个缩头乌龟,这与他的原意大相违背。
此刻,故事讲完。他晓得,倘然再不挑起火头,怕是要空手而回。于是,索性扯破颜面,在潘国舅面前,大斥太师。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耐性。目下,潘国舅动怒,而且接嘴,顿时让他喜翻心头。可惜就是,这欢喜之色偏偏只能压抑心底,却不能显示于面。否则,难保他不会放声大笑,以示庆贺。
只见他霍地转身,瞧来潇洒已极。随即踱着小步,走到潘国舅跟前。脸上似笑非笑,双眉更而不住轩动。旁人只道他盛怒万分,却不知他那眉头实为强压欢喜所至。他双眼凝视着潘国舅,如剑犀利。
须知,楚王封地在凉州,而楚王世子的师门,崆峒派也在凉州辖下的平凉。说起地域观念,崆峒诚为华夏武派,但偏生位于华夏民族和游牧民族的分界线上。在汉人眼里,有些蛮荒的意思。而且,凉州一带,异族极多,大大小小足有十余族。非但有数百年前寇边弑民,烧杀抢掠的匈奴,还有被华夏之祖轩辕赶出中原的上古戎狄。
这些民族,既没被佛教的慈光笼罩过,又没被儒教的迂腐给毒化过。况且当地气候恶劣,苦寒非常。讲究的便是强者存,弱者亡。每一人堪堪生出到长大成人,经历的就是部落间的争斗和严酷的生存环境。故而,那边的人个个耐寒苦,行之如同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生性坚刚勇猛,尚武喜斗,谓争强好胜是生存的不二法则。
楚王世子虽为皇家贵胄,平时锦衣玉食,断不会缺衣少粮,更不会与寻常百姓一样为生存而与大自然争斗;然他自小出生凉州,长在平凉,即便在崆峒十载习武,接触的也均是西北蛮杰;而且,自艺成下山,又被楚王派在军中随练;是而,多多少少有些彪悍习气。
38章 唇枪舌剑(下)
那潘国舅便不同了,他斗鸡玩狗,调戏妇女,自是拿手好戏。可当一遇到楚王世子那军中锻炼出来的铁血眼神以及凉州一带生来自有的蛮荒彪悍,他那向来机灵的大脑,陡即僵化。尤其原是表情丰富的脸面,此刻一抽一痉,几让人怀疑他得了什么疾病。但见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避开那犀利的目光。双眼望着自己的脚板,两脚更是不停地左右磨蹭,嘴里呓语道:“你、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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