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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楚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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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顿了下,抬手夹了几样菜到他碗里,想了想,宽慰他道:“你别放在心里。”
容庭眉间一蹙,不解的抬头瞧她:“什么?”
楚虞放下竹筷,一本正经道:“不就是被赵欢儿摸了下腿么,你若是真计较,我下回和她说离你远些,如若再犯,定不轻饶。”
楚虞心里记得青陶的话,容庭是个直肠子,向来看谁不顺眼就当场解决了,从不憋着绕着。
这么一想,楚虞继而又说:“我也不是纵着她,就是这宅子几年没人打理,丫鬟们大多没了规矩,我这不是想着等到了时候再杀鸡儆猴么。”
她这一次饶了赵欢儿,下次再好好罚她,不仅让下边的人觉得她咎由自取,还能将路家大夫人的口碑立起来。
一箭双雕,是个好法子。
可容庭听她说完却没缓和半点脸色,深深吸了口气,好一个杀鸡儆猴。
“那我要是真看上赵欢儿了,你这杀鸡儆猴是不是就用不上了?”他阴阳怪气道。
不等楚虞回话,容庭气的起身,三两步走到姑娘边上坐下:“什么叫不就是被摸了下腿,林楚虞,你有没有点为人妻的觉悟啊?”
楚虞默了默,瞧瞧,还是介意被摸了腿。
也不知道一个从前流连秦楼楚馆的男人,是怎么能这般斤斤计较的。
楚虞低头往他腿上睨了一眼,轻言嘀咕着:“这不是隔着几层衣料子么……”
容庭气的一滞:“……”
楚虞看他的脸色,话一顿:“但还是叫人占了便宜。”
她稍稍停了一瞬,拍了拍男人的手背:“委屈你了。”
容庭:“……”
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楚虞重新拿起竹筷埋头用饭时,他憋不住,抬手便抢了姑娘手中的竹筷,将人掰了个方向,面对面坐着。
“你再想想,委屈谁了?”
他紧紧盯着姑娘的神情,这紧迫的目光直让楚虞头皮发麻,仿佛若答错了,容庭怕不是要将她揉碎丢进亭下的湖里。
楚虞方才吃了肉,这会儿嘴上油的发亮,她抿了抿唇,想到什么似的,眉头攸的一松,有些讶然的抬眸看他。
不由觉得好笑,她微微弯了弯眼角:“你是不是?”
男人不大高兴的问:“是什么?”
楚虞小声又不确定的问:“赵欢儿想勾搭你,我未处置她,你觉得我、”
她顿了顿,眉头飞快一蹙,又慢吞吞道:“不在意你?”
容庭不自在的别了别连,又倨傲的抬了抬下巴:“你说说,你有没有一丝丝为人妻的觉悟,我要是真着了她的道可如何是好?”
瞧着容庭一脸吃了大亏的模样,强忍着没笑,憋的两颊发酸:“嗯,是不好,我以后记住。”
容庭这才缓和了脸色,又道:“那存了歪心思的丫头赶紧打发了,留在身边糟不糟心?”
楚虞犹豫了下,缓缓抬手拉住他的袖子扯了两下,似是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撒娇,轻声道:“就最后一回,你就当陪我做场戏行不行?”
容庭最是吃她这一招,没来由心下一软,但还是端着架子,瞥了她一眼:“你拿什么报答我?”
楚虞嘴角一僵,可真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容庭弯了弯唇:“路家近日买了几个酒庄,明日你替我尝尝酒。”
楚虞扬了扬眉,说到路家的生意,她自然也马虎不得,犹豫一会儿便点头应下。
二人难得如此和谐,容庭正心情大好的时候,那头赵欢儿的声音忽然响起,男人一下沉了脸色。
赵欢儿也是怕极了,今日不慎将茶倒在了公子衣袍上,都知晓公子是个爱干净的,一张脸黑了个彻底,赵欢儿吓的直哆嗦。
她当然不愿意现在再撞在刀口上,可夫人叫她来伺候,她也不敢不来啊。
赵欢儿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后怕道:“夫人…”
楚虞温和一笑:“躲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她缓缓起身:“我乏了,先回房,你伺候公子用膳吧。”
容庭这回倒是清楚了她打什么主意,虽然心有不悦,但到底还是配合她将戏做完。
男人笑了下:“过来吧,倒酒。”
容庭一张脸生的人神共愤,这么一笑,直叫赵欢儿晃了眼。
正欲抬脚离开的楚虞亦是一怔,看赵欢儿含羞的伸手,怯生生替他斟了酒…
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那头赵欢儿看容庭和颜悦色的,忍不住提到方才的事:“公子,方才是欢儿不好,弄脏了公子的衣裳,欢儿该死…”
她说着,抬手一抹就是两行泪。
见容庭没有动静,赵欢儿又给他斟了两杯酒,大着胆子拿起竹筷夹了两道菜到他面前。
还体贴的替容庭摇着竹扇:“公子,怎么不用菜了?”
长廊下,楚虞没立即回秋苑,反而停在这儿等了一阵。
邹幼看她目光落在方才来的方向,笑着说:“姑娘要不回去再和公子说说话?”
楚虞没应声,面上难得出现一丝焦虑。
忽然,亭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楚虞的心也落了地。
青陶若有所思的看过去,底下人都当夫人是个软柿子,可老太太教出来的姑娘,就连陈姑娘都不差一般人家能打理后宅的女子,又何况是老太太一直夸有天赋的楚姑娘。
赵欢儿也真是个不知趣的,夫人虽是拿她当了敬候的那只鸡,但这期间她若是能有半分收敛的念头,不妄想攀上公子,说不准能安安稳稳呆在秋苑伺候呢。
作者有话要说: 楚虞:这矫情的男人如此介意被摸了腿
容庭:?
*可能有人觉得楚虞处理一个人磨磨唧唧的,可她处理的不止是一个赵欢儿啊,而且跟容庭处理事情的简单粗暴比起来,楚虞的心思更多,对她来说,她嫁的不是一个容庭,而且一个路家。至少现在对她而言,她的心思更多在打理后宅上,哥哥就是一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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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57
正值黄昏; 路宅被一片金红色笼罩; 秋苑里伺候的下人浇花的浇花,扫地的扫地; 表面上看起来似与往日无异,但实则一个个紧绷着身子,唯恐受到殃及。
院子里,正屋外的台阶下,一把梨木花椅摆着; 楚虞一脸肃然坐在那儿; 邹幼替她撑着伞挡去这落日的余晖。
而面前正是跪着哭天喊地的赵欢儿。
众所周知,这赵欢儿三番两次勾引公子不成; 这才惹怒了一向好脾气纵着她的夫人。
赵欢儿还以为楚虞能再好声好气放她一回; 谁知这次她竟动了这么大的脾气,赵欢儿实在怕了,颤巍巍道:“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是公子他……”
分明是公子他默许了呀,她说什么公子都未曾皱一下眉头,这才让她大着胆子做了些暧昧的举动,谁知道他会忽然翻脸不认人,直掀翻了桌子,还叫路临将她交给夫人处置!
楚虞淡漠着一张脸,手上揉搓着帕子:“怎么; 是公子他逼的你?”
赵欢儿一噎:“不、不是…”
楚虞没再同赵欢儿多言,总之她做的事如今府上都传开了。
她慢悠悠起身:“三十板子,找个牙婆来,将赵欢儿的卖身契卖了。”
赵欢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夫人!您不能将我卖了,我做错了什么,你们都在血口喷人,你你们污蔑我!分明是您让我伺候公子用膳啊!”
楚虞眸色愣了下来,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我叫你伺候公子用膳,没叫你生出歪心思,但凡你肯收敛一些,何至于此?”
说罢,楚虞扫了眼院里紧绷着一根弦的下人,继续道:“做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规矩,那些妄想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变凤凰的,都给我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赵欢儿眼前一黑,三十大板,打完她还有没有命从这儿离开都未可知啊!
要说处置了赵欢儿,邹幼心里最是痛快。原还以为姑娘离开了容家,当真软了性子呢。
楚虞让她在这儿数着板子,也将请牙婆的事儿交给了她。
青陶陪着楚虞回屋里,一边听着外头惨烈的疼痛声,一边道:“如今府里,怕是有歪心思的,也不敢造次了。”
楚虞抿了口茶,缓缓点下头。
她将上回青陶抄录的名单推了推:“给管妈妈瞧瞧,给如何管教下边的丫鬟,她该清楚的。”
青陶忙就应下,这管妈妈虽说性子软脾气好,不是个打理后宅的料子,但好在人善良温厚,这样的老人,最是忠实。
若是能好好用,那便最好。
如今能否留管妈妈继续做后宅的管事妈妈,就看她能否理解夫人的一片苦心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屋外一阵香味儿传过来。
青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就问:“都这个时辰了,厨房还送菜来?”
她抬脚过去开了门,正正好撞上二公子回来,以及身后拎着食盒的路临,青陶忙让了路。
布好菜后,路临与邹幼便急忙退下。
容庭对着这些个菜式抬了抬下巴:“方才没吃多少,垫垫肚子。”
楚虞仔细一瞧,不正是她下午随口报的那几个菜名儿么。
江南阁的菜做的那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光闻着味儿都诱人。
只是…
她从前在容家最是守规矩,什么时辰该用饭,什么时辰不该用,那都得守的清清楚楚。
容庭看着她蹙了下眉头:“看什么,叫你吃你就吃。”
他顺手将外袍脱了挂在架子上:“早同你说了,在路家不用守规矩,老太太也不在,你怕什么?”
楚虞抿着嘴笑了笑,这才动了筷子。
容庭难得好耐心的坐在床榻上翻着近日的账簿,等那丫头吃过瘾了方才给她递了帕子。
楚虞低头擦了擦手,就听容庭颇有兴致的问道:“你今日动了板子?”
楚虞一怔,以为他觉得不妥,话到嘴边正要解释,忽而一转:“你心疼了?”
容庭攸的眉间一跳,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勾了勾唇角:“毕竟也是个长的标志的小丫头,打坏了是怪让人心疼的。”
楚虞眉间一沉,忽然没了胃口,压了压那稍稍凸起的小肚:“你要是心疼,趁牙婆还没来,赶紧的去瞧一眼。”
她说着,起身越过容庭往妆台走去,忽然被人拦住腰,楚虞倒退一步,狠狠撞上男人的胸膛。
她心下一跳,一脸大事不好的样子,忙转身问:“你伤口如何了?是不是又出血了?”
她说着,自然又熟捻的去脱容庭衣物,脸上的紧张也不是假的,正倒让今日憋了一肚子气的容庭稍稍缓和了一些。
楚虞正低头解他的腰带,一边还嘟囔着:“上了药之后你就好好躺着别乱动,你这伤想不想好了?”
她正唠唠叨叨的,忽然下巴被捏住往上轻轻一抬,男人在唇上落了一吻,他也没说话,亲完之后很快就松了手,一脸得意的看着面前的姑娘。
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楚虞强装镇定的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
成婚三日,正是回门的日子。
楚虞一早便洗漱穿戴,一身嫩红衣裳搭着低调又奢华的孔雀簪子,既体面又不张扬,不会让一些人看了热闹,也不会让老太太觉得她太过铺张。
反而是容庭,张扬的过分。
楚虞瞥了他一眼,淡淡收回目光,这人今日卯足了劲,不像是要回门的,像是上战场似的。
到了容家,二人先是去了安喜堂见老太太。
老太太只淡淡瞧了眼容庭,便将目光投向短短几日便为人妻的姑娘。
虽说楚虞今日这一身已经够低调了,但老太太那眼睛贼精儿,一眼便瞧出这丫头如今哪里不同了。
从前在容家时,这丫头虽受她喜爱,但整个人却总低着头,尤其在容瑶瑶姐几个面前,从不敢做出头鸟。
如今腰杆都挺直了,又听闻她两日内便处置了个心有歪念的丫鬟,还将路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老太太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做一家的主母,就该这般,从前那样畏畏缩缩的,她还真怕这丫头撑不起一个路家。
说话时,楚虞一张甜的像抹了蜜的嘴儿将老太太哄的直笑,容庭抬头瞧了这丫头一眼,她还有这本事呢?
怎么到他面前,便吐不出好话来了?
忽然,老太太神色敛了敛,端起茶盏抿了两口,润润嗓子,这才说:“往后,可有打算搬回容家?”
楚虞蓦地一顿,下意识扭头看了容庭一眼,男人也瞧了过来。
楚虞低下头笑了笑:“回外祖母的话,容庭毕竟承了路家的家业,自是要将他外祖的一番心血打理仔细,许是过不久,就回江南了。”
闻言,容庭抬头定定的瞧着姑娘。
他一直没提要回江南,只怕楚虞在京城过惯了,江南那处,于她而言也不是好地方。
容庭还寻思着,就在京城落了脚也好。
老太太倒是不意外,只微微点了点头:“也好,只回了江南可就难得来瞧我这老婆子一眼了,不如就再多留些时日。”
楚虞抿嘴一笑:“好,听外祖母的。”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容庭在一旁是半句都插不上,加上容正喧等人又在安杏苑等着,老太太也没多留这夫妻二人,早早就让楚虞走了。
石子路上,楚虞端着身子走的仔细,怕不小心便跌了脚。
容庭稍稍牵了她一下,扭头问:“你方才说,回江南?”
楚虞点了点头:“路家根在江南,我嫁给了路家,自然要同你一道回江南。”
嫁给了路家。
容庭闻言,便没再说话,只弯了弯唇角。
原来于她而言,嫁的不是容家,而是路家。
玉氏在门外等着小俩口来,便先瞧见了一脸和颜悦色的容庭,还心细的前些楚虞那丫头的手。
玉氏面色一僵,上回瑶瑶说楚虞和容庭二人如胶似漆的,她还不信,这回一瞧,倒是像真的。
容庭没给玉氏什么好脸色,全当瞧不见,抬脚就要越过去。
玉氏亲昵的挽着楚虞到屋里,容正喧欣慰的瞧着她,忙让她坐下。
这日回门,说白了,容庭就是陪楚虞走一趟。
回门对女子而言便是体面,他的姑娘最要面子,他自然得给足了,虽全程不理会容正喧与玉氏的话,但却对楚虞嘘寒问暖的。
容正喧对这个儿子再不满,瞧见他对楚虞好,那便也消了气,不由道:“楚虞这丫头嫁给你,那是委屈了,这辈子你都得好好待她。”
容庭忽的笑了声:“我自会待她好,用不着您跟这儿瞎操心。瞧瞧,您当初要是有这觉悟,不至于添一条人命不是?”
楚虞低头抿了下唇,这父子俩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中间隔着认命,楚虞不是不知,这仇怨是放不下的。
容正喧果然就恼了,下意识就要握着茶盏丢过去,楚虞忙皱眉道:“大舅父,您要是砸伤了她,不是叫我心疼么。”
容正喧停住动作,忍了忍,将火气消了大半。
练武的人也确实容易暴躁,加之容正喧乃一家之主,最看不得别人忤逆他,偏偏容庭,从未顺过他的心意。
不过,他神色复杂的瞧了楚虞一眼,这丫头进门到现在依旧是大舅父大舅母,倒是没有要改口叫爹娘的意思。
玉氏假意劝说着:“哎哟,这丫头回门的日子,你们父子俩动什么气,我叫厨房备了一桌子菜,咱们先用饭,先用饭。”
别说容庭,楚虞也不大喜欢玉氏,说话绵里藏针的,不知道一顿饭下来要费多少心思。
楚虞藏在椅子旁的手紧紧握住容庭,生怕这人又冲动,她偏过头压低了嗓音:“你再忍忍,一会儿我说身子不适,咱们就走。”
容庭扬了扬眉,好不容易缓和了脸色,轻轻勾了勾唇,将姑娘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他以为这丫头会劝他缓和父子关系,没曾想,她还能懂他。
这隔着一条人命的父子关系,他耿耿于怀多年,哪怕娶了老太太膝下的姑娘,也不意味着他能谅解容家。
好在,她与一般姑娘不同。
今日这饭桌上,二房一家也在,无非是来看个热闹,见容正喧脸色不好,便在心下偷偷笑了。
这容庭也是,陪姑娘回门还收不住性子。
玉氏一副体贴的样子,给楚虞夹了几道菜,便操心道:“刚嫁人可还适应?容庭这小子没欺负你吧?若是有,那我与你外祖母也定不轻饶他。”
玉氏说的这话像是打趣,楚虞点头笑了下:“都好,让大舅母操心了。”
她正说着,忽然眉间一蹙,竹筷夹着的一块肉落下,掉在了碗里。
只听姑娘生生倒抽了口气,容庭反应极快的半搂住她,楚虞偷偷朝他眨了下眼,随后有气无力道:“胃里难受。”
众人皆放下碗筷,瞧这姑娘面前的米饭都没动一口,怎么就胃里难受了呢?
容庭也不磨蹭,紧跟着将人拦腰抱起来,玉氏还有许多话没说呢,可这会儿却也不好开口拦他。
只好让他抱着人一路出了容家。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儿啊?
反而是容谨若有所思的往方才二人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禁弯唇笑了笑。
容家门外,楚虞忙拍着容庭的手臂,眼瞧着这么多下人看着,她急忙道:“谁叫你将我抱出来了,我又不是真难受。”
容庭垂眸笑着看了她一眼,也没松手将人放下,反而直接抱着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道:“去京郊的庄子。”
回头对上姑娘疑惑的目光,他一本正经道:“尝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二更,要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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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58
京郊的山庄地偏; 马车足足行了要一个时辰才停下; 原本正晒的日头都躲进了云里,天阴的正正好。
楚虞跟着容庭进了庄子; 他不知何时修葺的,这庄子竟气派的不行,当真是楚虞见过最气派的庄子了。
哪里像是酒庄,分明像是避暑的山庄。
庄子里也安置好了下人,管家是个与容庭一般大的男子; 叫随安; 见了楚虞恭敬喊了声夫人,随后道:“屋子早早腾了出来; 不知公子要多少酒?”
容庭睨了楚虞一眼:“都拿来; 让夫人尝尝。”
随安不由惊讶得瞥了眼这个年纪尚小的夫人,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屋外也有丫鬟在候着,两个丫鬟手中捧着几件衣物,楚虞好奇的睨了一眼。
可再不多会儿,她便淡定不下去了。
容庭掀开那屋子里的一道珠帘,本以为里头是间普通的里屋,谁知泉水哗哗的响,容庭保持了揭开珠帘的姿势,示意她过来瞧瞧。
楚虞狐疑走近,这么一看,直接傻眼了。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直觉不妙,强装镇定的仰头道:“你背上还有伤,不行。”
容庭将姑娘拉近了道:“你仔细闻闻?”
楚虞迟疑的看了他一瞬,这才微微耸动了下秀气的笔尖,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
容庭在她耳边轻轻道:“是药泉,无碍,对身子好。”
楚虞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弄,耳朵痒的下意识抬手捂住,这会儿门外进来几个人男丁,抱着酒坛子搁在那泉水边,随后便匆匆离开。
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容庭拉着有些犹豫的姑娘往里头走,瞬间被里头的热气熏的湿了鬓发。
像是怕她跑了,容庭紧紧扣着姑娘的手腕,就连倒酒时都不曾放开。
一坛葡萄酿开封,酒味瞬间漫开,遮住了泉水里的药味儿。
容庭将酒盏搁置在她面前:“你尝尝,味道可好?”
楚虞不擅酒,容庭找她来尝酒本就是错的。不过既答应了他,自然要做到。
何况路家要做酒庄生意,这是大事,楚虞抱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的心思,认认真真替他尝起酒来。
轻轻抿了一小口,姑娘眉头紧紧皱起:“好酸。”
酸味儿在嘴中漫开,随即化成浓浓的酒味和葡萄味儿,直叫人昏了头。
她将杯里剩的酒推到容庭面前:“你尝尝,这酒是不是坏了?”
这庄子里的酒,容庭在成婚前两日时便一一试过了,姑娘所谓的酸确实是酒的味道,不过楚虞平日里哪里喝过这些东西,自然以为是坏的。
容庭摇了摇头:“我背上有伤,忘了?”
楚虞闻言忙又把酒杯挪了回来,容庭接着给她添另一杯。
这酒楚虞倒是喝过,是桃花酿。
但这杯桃花酿显然比她从前在容家浅尝过的要更烈一些,辣的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姑娘不满道:“你这酒实在太醉人了,喝不到两杯就将人喝醉了,那不是白白少赚了银子么?”
容庭挑了挑眉,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瞧不出来,我家娘子竟是做生意的料子。”
楚虞没理会她,反而是尝酒尝的来劲了,不用容庭动手,自己便给自己满上一杯,抿一口给一句说辞,分明是不擅酒的人,硬是说的头头是道。
直到这舌头混了太多酒味,尝不出旁的味道了,她猛地灌了一大口凉茶,冷不丁打了个嗝。
不过出乎容庭意料的,这酒这么烈,姑娘喝了这么多杯都还没醉趴下。
楚虞是有些醉了,脸上挂着两朵红晕,还挣扎着要清醒,直直挺着背:“等我嘴里味道散了,我再替你尝剩下的,方才说的那些,你记住没啊?”
容庭没听见似的,往她那儿凑了凑:“你方才说什么?”
楚虞不高兴了:“你得记下呀,拿纸笔记下。”
说着,她好似要去给他找纸笔似的,撑着小几便要起身。
容庭从身后搂住她,满意的弯了弯嘴角,压住姑娘胡乱动的手:“林楚虞,你醉了?”
楚虞当下便不动了,难受的蹙了蹙眉头:“有一些。”
容庭嘴贴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勾人魂似的说:“那你嘴里是什么味道?”
楚虞探了探身子,捉住酒杯往他嘴上凑,要让他尝尝味道,一双圆眼睁的大大的。
容庭撇开脸,楚虞握着酒杯的手失落的垂下。
男人从她手中抢走酒杯丢到一边,楚虞已经整个人偎在他怀里了,容庭只稍稍低头,一下便含住那酒味十足的唇瓣。
姑娘喝醉了依旧警惕性十足,紧紧咬着牙抿着唇,半分都不肯让的。
容庭只好捏着她的下巴,哄道:“我就尝尝酒是什么味儿,不欺负你。”
楚虞犹豫了一下,慢吞吞松了牙,容庭轻轻捧着她的脸颊,舌尖扫荡每一处地方,像是真在尝味道似的,哪儿都要尝一下。
舌尖抵着她的下颚,楚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任由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
忽然,容庭双手绕过腋下将她举起,和着衣物放进了池子里,楚虞猛地一激灵,醉意陡然散了几分。
她忍不住想后退几步,可池子里地滑,险些整个人栽进水里,容庭伸手将她捞到了池壁上:“别乱动。”
楚虞舌尖麻麻的,她舔了舔上颚,怒瞪了他一眼,捂住胸口的衣襟,怎么也不让他靠近:“不、不能在这儿。”
她又羞又气,楚虞自小的教养便让她养成了做事要体面大方的习惯,夫妻之礼就该在床榻上行才对,哪里有人在…
在这池子里!
可容庭行为乖张,就爱做跟旁人不一样的事儿。
今日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了。
容庭将她逼进池子的角落里,两手抵在池壁上圈了起来:“林楚虞,该尽为人妻的本分了。”
楚虞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还不忘驳他一句:“你能不能要点脸,你、”
忽然被人掐了下腰窝,楚虞冷不丁一颤,就看男人靠的愈来愈近说:“不要了。”
他扬着嘴角笑了一下:“脸面算什么?”
他一双手四处点火,楚虞哪里招架的住这样的攻势,没一会儿整个身子便软了下来。
不多久,两身衣裳便浮在了水面,楚虞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扶住池壁。
容庭猛地抱着她转了个方向,背抵着池壁,把姑娘放在了前面,楚虞便不得不手脚并用的攀着她,生怕跌进池子里。
楚虞吓了一跳,带着哭腔道:“容庭!”
容庭充耳不闻,目光落在她耳垂上。他不久前就发现,姑娘耳朵敏感的很,稍微一碰就会发颤。
他张嘴便咬了上去,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多会儿,楚虞小脸一白,紧紧咬着牙,指甲狠狠的刺进男人的肩颈,忍着疼不肯喊。
容庭突然停了动静,唇从她而下一路吻到嘴角,忍的一头汗,却还是想占嘴上的便宜。
他舔了下姑娘的嘴角:“林楚虞,你以前喊我什么?”
楚虞哪里还有心思想,直抽噎着摇头,容庭不肯放过她,又问了一回:“喊我什么?”
楚虞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容庭像不知道痛似的:“嗯?喊我什么?”
楚虞牙关一松,男人肩上瞬间多了道很深的牙印,她轻轻呜咽了一声,小声道:“庭哥哥。”
药泉里的水花时不时溅起又落下,姑娘的一头青丝散下,飘在水面上。
如她此时一般,像一截飘零在海上的树枝,抓不到能依附的就要沉下去。
她便紧紧攀附着唯一能载她前往的独木舟,在哭泣,也在欢愉。
作者有话要说: 嘘~
无证驾驶太害怕了,明天开头再接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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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59
源源不断的泉水喷涌; 热气弥漫在整座池子上方。
楚虞哽咽一声; 嗓子早就哭哑了。
男人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那眉梢眼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风流尽显。
唇划到楚虞耳边时,楚虞一片战栗,就听到男人带着气音说:“我没这样碰过别人。”
楚虞原本抽离的神思瞬间清醒,容庭正贴着她的脸颊毫无路数的乱吻,鼻尖滚烫的气息喷在楚虞脸上; 眼上; 最后停在唇上。
楚虞脑中还想着他方才在耳边说的那句话,明明她是不介意的; 于她而言; 哪个男人没有点风流过往,何况是容庭这样的。
可听他那么一说,她心下软的一塌糊涂。
楚虞正闭眼沉溺其中时,容庭蓦地一停,缓缓离开紧贴着的唇瓣,原扶在她腰上的手抬起,带着药泉的热气抚上姑娘的脸颊,再轻轻捏住下巴。
“你不是想知道,我婚前两日去了何处么?”
楚虞一愣,就听容庭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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