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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前夫回来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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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毅洺见他用袖子擦脸,嘿了一声:“你还敢嫌弃我?”
说完抱着他又是吧唧吧唧一通乱亲。
傅清玥嗷嗷叫着挣扎起来,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喊道:“放开我!你脏死了,弄我一脸口水!”
唐芙看着闹在一起的父子两人,离愁总算淡了一些,跟着笑了起来。
傅毅洺好半天才把傅清玥放下,拍了拍他的脑袋。
“功课要记得好好做,不能偷懒,饭也要好好吃,不能挑食!吃饱了才能长高,才有力气保护你娘,知道吗?”
“知道了!”
傅清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拉着唐芙的手站在她身后,生怕傅毅洺再把他抱过去亲一通。
傅毅洺最后抱了抱唐芙:“我走了。”
唐芙点头,微不可查地在他脖子上轻轻蹭了一下,柔声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傅毅洺收紧胳膊,深吸一口气,将她独特的发香留在鼻间和记忆里,这才松手,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要上马离去的时候,傅清玥终于从母亲身后探出了头,追问了一句:“爹爹!你能打胜仗吗?”
傅毅洺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心头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若是可以,他才不想让家人担心,不想让孩子才这么小就目送他离去。
赵瑜说了不拿下淮王不许他回京,可淮王如今声势浩大,又岂是一时半刻能拿下的?
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他眼中险些涌上泪水,强压下那股酸意才没让自己的声音里带上鼻音,故作轻松地道:“当然!你爹我可是战无不胜的大英雄!用不了多久就会凯旋的!到时候你就等着跟你娘一起去看我风风光光的将犯人押解回京吧!”
傅清玥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若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可千万别说是我爹。”
太丢人了!
傅毅洺刚刚酝酿起的心酸顿时被打翻的七零八落,一颗心碎成渣渣,额头青筋直跳,咬着后槽牙恨不能扒了这臭小子的裤子再将他狠狠地揍一顿!
这是他亲儿子吗?除了这张脸以外还有哪像他?
季南江北等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一个个脸色涨红憋的辛苦,腰都快弯了。
他们被侯爷,不,被伯爷整了这么多年,如今可算是看到他遭报应了,也就只有小国公能把他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偏偏还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生气。
傅清玥见自己的父亲又变了脸色,再次缩着脖子躲到了唐芙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对他说道:“好了你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大将军是不能延误军情的!”
他还知道什么叫延误军情?
傅毅洺冷哼一声,再次重复:“照顾好你娘!”
之后翻身上马。
傅清玥点头:“知道了!”
傅毅洺最后瞪他一眼,调转马头走了。
傅清玥见他终于离开,这才又从唐芙身后冒出来,仰起头道:“娘,我前两天去看舅舅的时候他已经能下地了,还答应了教我读书写字射箭骑马,回头让他来府里做我的西席好不好?他可以保护你!”
上次唐芙被掳是被程墨所救,虽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小小年纪的孩童脑子里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只记得这位一箭定乾坤的舅舅,觉得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他前面说的那些也就罢了,最后一句可是触了傅毅洺的逆鳞。
唐芙赶忙去捂他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还没走远的傅毅洺完完整整地听见了,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觉得这趟行程是不能好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他不在的时候唐芙跟程墨走的太近,结果他人还没走呢,他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就已经惦记着要把人领到府里来了!
这可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傅毅洺气的回身:“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崽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伯爷,伯爷,该走了!”
他最后到底是没能收拾傅清玥,在唐芙的劝慰以及季南等人的拉拽中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傅清玥根本就不明白自己这位喜怒无常的父亲又是为什么发火,待他走后气冲冲地哼了一声:“还是舅舅好!爹爹脾气太差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这几年到底是一直有父亲陪伴在身边的,分开一时还不觉得,时间长了便开始时不时询问唐芙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时还会拿着唐芙的千里眼爬上房顶眺望远方,吓的一众下人在屋檐下心惊胆战。
他这个时候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有些烦人的爹爹一去就是三年,任凭他望穿星辰,也没能在他四岁生辰前赶回来。
这也是傅清玥出生以来过的第一个没有父亲的生辰,纵然一切如常,宴席和礼物一样不少,却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第二天他照常抽出一个时辰去程家跟程墨练字,却绕过之前的功课让程墨另教了他几个字。
稚拙的笔画歪歪扭扭地落在纸上,傅清玥人生中第一封家书寄了出去。
傅毅洺收到信时正赶上一场大雨,行路艰难,战事不顺。
心烦之际看到这封家书,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眼眶潮湿,将信纸放在胸口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才将胸腹间浓烈的思念压了下去。
那信上只有不到十个字,却将整张纸都占满了。
上面写着:爹,你什么时候回来?
傅毅洺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回道:等你能在一张信纸上整整齐齐写满五十个字的时候。
小孩子手不稳,写字哆嗦,轻一笔重一笔,字若小了一不小心就涂成一团,根本认不出来。
所以想在一张纸上写满五十个字还都整整齐齐能认清楚对傅清玥来说还是挺难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再次收到傅清玥亲笔写的家书,本想打开信纸看看这孩子的字有没有长进,打开后第一张却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手印。
傅毅洺不明所以,紧接着翻到第二张。
傅清玥这次在一张纸上写的内容比上次还少,只有两个字,傅毅洺看到后却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蹦两尺高。
只见那纸上两个字依然歪歪扭扭,而且还是重复的。
妹妹。
原来唐芙在他走后不久就得知有了身孕,但因前方战事紧急,怕他担心,所以将消息瞒的死死的,一直没有告诉他,直到现在孩子平安出生,才给他寄来家书告诉他女儿出生了,母子平安,让他给这个期盼已久的女儿取个名字。
傅毅洺拿着信的手直抖,忽然间嗷一嗓子冲了出去,见人就说:“我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
季南和江北吓坏了,对视一眼,心道:完了!伯爷疯了!
第102章
众所周知,傅毅洺自幼父母双亡,是家里的独子。
这样一个人从哪儿又忽然冒出个妹妹?天生地养的吗?
好在不多时就闹清楚了,原来他是添了个女儿,不是什么妹妹。
有人好笑地问他:“之前小公爷和二少爷出生都没见你这么高兴,怎么现在大小姐出生了反倒这么开心?”
像他们这样的功勋世家谁不喜欢儿子?
儿子才能继承家业,儿子才能光耀门庭,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
傅毅洺想到他那个让人头疼的三岁便封为公爵的儿子,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换谁有这么个皮猴似的儿子估计都得盼个女儿,不然日子真是没指望了!
也就是当初他爹娘去的早,不然估计祖母也想要个孙女,省的天天看见他头疼。
也是直到此时傅毅洺才深刻反省了一番自己儿时的种种行径,越发觉得长公主当初不容易,竟然一个人把他好好地养大了。
换做他自己带傅清玥……
啧,想想就觉得牙疼。
他高兴了一番之后便回到营帐把那封信又看了一遍,尤其是女儿的小手印和唐芙写的那张纸。
唐芙和以往一样告诉他一切安好,让他放心,至于怀孕时有没有身体不适,生孩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一概没提,就更不用说抱怨他没能陪在她身边了。
可唐芙不说,傅毅洺心里却十分自责。
转眼间他离开京城已经近一年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的芙儿是怎么过的,这次怀孕有没有像当初怀宸儿时那般孕吐严重,腿脚浮肿。
若是夜半又抽筋睡不好觉了,下人有没有尽心伺候在旁,给她揉一揉让她缓解。
傅毅洺归心似箭,战事却不由他说停就停,只能回了厚厚一封信,关切唐芙的衣食住行,最后左思右想一番,给女儿取名为傅静姝,希望这个女儿像唐芙一般娴静美好,仙姝无双。
说来也巧,在他得知女儿降生的消息之后,原本一直与淮王成对峙之势的战局终于有了变化。
他手下那支由山贼组成的军队更名为成安军,和朝廷的五千兵马编在一起,共计三万人左右。
这支兵马总被朝廷其他兵马打压,起初还经常在一些注定不可能取胜的战争中被安排在最前面冲锋陷阵,用以消耗淮王兵马。
那些带兵的将帅很是瞧不起傅毅洺这个纨绔,更瞧不起他带领的成安军,暗地里说这些人纯粹是浪费粮草的,还不如早早的死在战场上,把粮食省给别人。
好在傅毅洺手中有赵瑜给他的兵符,自成一军,虽不能压制这些人却也不至于任凭他们摆布,在沟通无果之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便不肯一味遵从了,只有他认为能打的时候才肯出兵。
如此这般成安军大大小小竟还立了几次功,虽然都不足以影响战局,但也证明了这支军队并不是酒囊饭袋,王重天在蜀中那几年对他们的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
朝廷的几员大将渐渐也看出他们有些实力,不愿让他们立功,再遇战事虽没有让他们用血肉去填坑,却开始刻意孤立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用他们,或者让他们守在外围,就算有功劳也轮不到他们争抢。
傅毅洺本也没有争抢之意,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回家抱媳妇孩子。
偏偏这些人都觉得他别有居心,一个个防贼似的防着他。
这日成安军又被安排在一处远离战场的地方,美其名曰包抄淮王兵马,其实距离正经战场十万八千里,等他们围过去的时候估计战事已经结束,战场都打扫完了。
有人纳闷地问傅毅洺为什么要答应来这,傅毅洺看着舆图说道:“此次我们征战虽是为了收复被淮王占去的失地,但也需警觉塞北的胡人趁机来分一杯羹。”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虽然离战场很远,却正处于一处塞北通往境内的关隘。”
“前些日子胡人那边换了个首领,此人凶猛好战,说不定会想趁着咱们内乱的时候来掺和一脚,给自己力威。”
“倘若他真有这个想法的话,势必要从这里经过,到时候咱们也好在这阻拦他们一番,好让朝廷有时间提前应对。”
账中几人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用意。
胡人凶残,劫掠成性,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一旦让他们进入大周境内,势必屠城戮村,届时边境沿途就遭殃了。
傅毅洺说这番话时其实也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已,并不肯定胡人一定会来。
毕竟这数十近百年来大周国威隆盛,就算暂时发生内乱,也不是那些胡人能轻易占到便宜的,不然这么多年他们也不会只敢在边境匆匆劫掠,从不敢真的发动兵乱了。
可是正如他所说,胡人那位新首领是个好战之徒,又急于力威,眼见淮王和大周朝廷打了起来,觉得自己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机立断决定发兵,就算不能占领大周几座城池,能浑水摸鱼地抢到比以往更多的东西也好。
所以傅毅洺误打误撞,真的跟胡人十万大军撞上了。
成安军对遭遇胡人有准备,胡人却万万没想到大周竟然会有一只兵马闲来无事驻扎在这个地方,尽管人数数倍于成安军,却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傅毅洺丝毫不恋战,一击得手立刻分散撤退,鬼影一般来去无踪。
胡人出师不利,尚未正式开战就损失了上万人,将那新上位的首领气的吹胡子瞪眼。
傅毅洺将胡人来犯的消息立刻传了出去,这首领想出其不意占个便宜的心思就彻底破灭了,只能硬着头皮正面交锋,盼着淮王那边能帮上忙,拖一拖大周朝廷的后腿。
原本对于朝廷来说要同时应付淮王和胡人确实是有些费力,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跟朝廷对峙了一年的淮王却暂时放下了与朝廷的干戈,调转马头也打起了胡人,看上去竟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朝中人对其行为十分不解,傅毅洺亦是不大明白,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并不在乎,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是将胡人抵御在关外,保护大周百姓,不让他们受到胡人的荼毒。
前方战事胶着,京城的傅清玥也没闲着。
为了能早日见到父亲,他一反常态地认真地练字,想尽早能在一张信纸上写满五十个字。
可他年纪太小了,一时半刻根本就达不到父亲的要求。
小小的孩子难免气馁,唐芙正想安慰他几句,却见他又忽然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于是不久之后,傅毅洺就再次收到了小家伙的亲笔信,这次他真的在一张纸上写了整整五十个字,每个字都能认的清清楚楚。
傅毅洺展开信纸,就见五十个“人”字扑面而来,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看得他眼角直抽筋,仿佛已经能想象到那小家伙想到这个主意时得意的神情。
他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封信,告诉他这封信不算数,不许投机取巧,必须是五十个不一样的字!
又过了一段时间,傅清玥回了信。
这次的信只有两个字,占满整张纸,笔画粗糙,墨迹浓的透过纸背:骗子!
第103章
傅毅洺看着那比划幼稚的两个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他回了信之后将这封家书跟以前的放在一起收好,之后便又投入到了战事中。
胡人大军来势汹汹,但在朝廷兵马与淮王兵马的夹击下一再兵败。
饶是那新首领不甘就此撤退,强撑半年后却还是不得不递上了降书。
淮王叛国,虽然暂时跟朝廷兵马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击退了胡人,对朝廷来说却依然是个威胁,因为谁也不知道再打下去他们会不会忽然趁乱又反过来咬朝廷一口,而同时应对两边对朝廷来说也颇为费力,所以朝廷接受了胡人的降书,准备先将内乱解决。
但就在胡人首领奉上金银玉帛及三千战马作为贡品,并将自己的长子送到大周为质之时,淮王却出其不意的对塞北诸地再次发动了进攻,并以放弃已经占领的两座大周城池为代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胡人三部,大有要将胡人一举拿下,让他们今后再无法随意劫掠边境之意。
与大周的富饶不同,塞北地广人稀,各类资源都十分匮乏,不然他们也不用时常冒着生命危险四处劫掠。
淮王放弃已经到手的膏腴之地,征战资源匮乏的塞北,这让他在陈郡等地的声望一下高了起来,就连其他地方的百姓听说后都时不时私下议论,觉得这位王爷品行高洁,是个以百姓安危为己任的大义之人。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之前淮王被朝廷打为乱臣贼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若不是京城这边证据确凿,许多人见证了当初淮王造反一事,更有淮王为了逃走而纵火伤害数千条无辜百姓性命之事,只怕现在黑的都要说成白的,反倒成了赵瑜冤枉了淮王了。
赵瑜得知这些消息时脸色十分不好看,朝会上虽然没有当场翻脸,私下里却忍不住发了一通脾气。
“当初若不是他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谋反在先,还占领陈郡诸地说什么分地而治,朕又怎么会派兵平叛,胡人又怎么会趁着这个机会大肆作乱?”
“如今倒好,朕为了不将战线拉的太长影响了百姓民生而暂时接受胡人的归降,他却等胡人质子都已经抵达京城后忽然对塞北发兵!”
“现在他倒是博得了好名声了,朕却里外不是人!不知情的百姓觉得朕冤枉了他,胡人那边也觉得朕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本就是他惹出的事端,到头来他却占尽了好处!”
虽然朝廷并未和淮王就胡人归降一事达成什么共识,淮王发不发兵何时发兵都是他的自由,但他挑准这个时机,显然是故意的,就是为了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如今胡人使者指责大周朝廷背信弃义,朝中官员虽然做出了解释,说淮王早已叛出朝廷,但之前他们双方一起攻打胡人,胡人早已认定他们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暗中合谋。
现在若想证明这件事真的只是淮王单方面的行为,与朝廷无关,只能按照胡人的要求发兵帮他们一起攻打淮王。
赵瑜虽然对淮王亦是恨之入骨,却也没傻到真的答应这种要求。
胡人自古以来就频频侵扰大周边境,他若真的帮胡人出兵,就算淮王是个叛逆,他也一样会落下千古骂名。
所有最后他们只能彻底和胡人撕破了脸,将一应使臣和胡人质子全部扣押在了京城。
反正论起背信弃义,胡人才是最不讲信义的,之前不知多少次违背当年的誓约在大周边境烧杀劫掠,此次也不过是逼不得已才再次向大周臣服罢了。
再加上这次亦是胡人先行发兵,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大周朝廷随便编个理由说是他们先毁约也就糊弄过去了。
刘顺见赵瑜气的脸色铁青,端了杯茶过去道:“气大伤身,陛下消消火。这次赵瑾虽然看似占了上风,但他到底是丢了两座城池,且还是至关重要的城池,可谓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虽能得意一时,却也不能长久。”
“武安伯不是传来消息说他再这样扩大战局势必尾大不掉,难以为继吗?可见对咱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那您就且放宽心再等等,看看接下来局势如何再做定夺。”
淮王之前之所以能长期和朝廷对峙而不露颓势,就是因为他一早便将一切都规划好了,无论谋逆之事事成还是失败,都会第一时间占据陈郡周围最要紧的几处关隘,进可攻,退可守。
但如今他为了攻打胡人而丢下两城,整个防线就缺了一角,再不像之前那样牢固。
赵瑜已经接到了前线战报,对此事是了解的。
至于傅毅洺带领着成安军第一时间发现了胡人踪迹并且迎头痛击也在更早前就知道了。
若不是傅毅洺为了以防万一驻扎在那里,说不定如今的局势又是另一番模样。
因此赵瑜心中对傅毅洺也是更加信任,闻言点了点头。
“武安伯虽在蜀中平乱之事中立下不少功劳,在成安军中声望亦是不低,但他到底从未真正上过战场,更没有正经在军中历练过。”
“朕一直担心他会被孔武等老将排斥,难以起到什么真正的作用,没想到这小子在京城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炸,上了战场却能忍下来,不骄不躁,被打压了一年从未跟朕抱怨过,现在还和孔武他们打成了一片,颇受众人推崇,可见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傅毅洺之前被一众老将打压的事情赵瑜不是不知道,但他已经破格选用了他,让诸多人不满,若是再一味帮他,那些老将只会对他更加厌恶,所以这些事傅毅洺只能自己解决。
而胡人举兵攻打大周的时候,成安军虽然分明是被孔武等人当做一枚废棋扔在那,是傅毅洺自己胸有丘壑事先防范,准备了拒马阵挖出了陷马坑和各种御敌的沟渠,但他事后却并未点破,也没居功,甚至说这些是事先与众将军商量好的,成安军之所以驻扎在这里本就是为了防范胡人。
一众老将自然知道承了他的情,也知道若不是他及时传回消息并且阻拦了胡人兵马一阵,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管心里的真实想法到底如何,最起码面子上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为难他,故意将成安军排斥在战局以外了。
而成安军也以三万对十万,自己几无伤亡不说,还剿杀了对方上万人而一举成名。
赵瑜想到这里多少安慰一些,喝了口茶重新坐下来,再次将前线的战报翻出来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不复之前烦躁。
塞北通往陈郡的一座山巅之上,傅毅洺好整以暇地看着碧蓝的天空,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不争气地打了个哆嗦。
“这鬼天气,冻死我了!”
他裹紧斗篷说道。
距离离开京城已近三年,今日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淮王一行人被堵在了这座山上,四面皆是朝廷兵马,除非他能长出翅膀从山上飞出去,不然就只有受降或是死在这里。
但以傅毅洺对此人的了解,让他受降是不大可能的,他八成会死战,直到最后再也战不动为止。
果然,当他们将包围圈收的越来越小,彻底将淮王困在山巅之后,淮王并没有听从他们的劝告,放下兵器投降,而是仗着一条险峻不易攀登的小路和他们对峙。
这条路虽然窄小,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但朝廷兵马哪怕轮番上阵一个一个的杀过去将他身边仅剩的十几个人消耗掉,用不了多久也能将他捉拿。
要傅毅洺说,直接乱箭射死其实最方便。
只是朝廷那边想要活口,将他压到京城当众行刑以儆效尤,所以他们才一路追到这,将淮王逼到了一条死路上,让他无处可逃。
傅毅洺最早时候虽然也想亲自押解淮王回京,但这场战事旷日持久,拖的时间太长了,他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回京城陪伴家人,已经一点都不在意淮王死活了。
但淮王却猜到朝廷这边的想法,仗着周围兵马不敢轻易射杀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山顶指名要傅毅洺过去与他说话,还道只要满足了这个要求,他就自己下山跟他们回京。
季南等人恐防有诈,不愿让傅毅洺靠近,傅毅洺却摆了摆手越众而出,满脸不耐烦,抬头对淮王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赶紧束手就擒,我可不想再跟你耗着了,媳妇孩子在家等我呢。”
淮王即便被追的如此狼狈,面上却依然维持着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听到这句话后那淡然的脸色却似乎有些龟裂,眼角跳了跳。
他俯视着傅毅洺,沉声说道:“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不是你们将我逼迫至此,而是我自己的选择。”
傅毅洺其实早先就已经猜到了,所以丝毫不觉得吃惊,也没有反驳他,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他为何要这么做,但也懒得开口问,就怕一问起来淮王就说个没完没了了。
但淮王叫他出来显然就是为了说这些,根本就不需要他问便自言自语道:“从我计划取赵瑜而代之的那天起,我的目标便是天下大统,将塞北等地收入囊中。虽然如今我被朝廷视为叛贼,但你们不得不承认,若不是我,如今塞北诸地不可能这么顺利归入朝廷。”
“就算我今日不能善终,朝廷将来也势必会抹消我的功劳,但总有人会记得,史书上也必然会留下这一笔,是非功过,后人自会评说。”
一年多以前淮王放弃两座城池转而攻打塞北只是个开端,在那之后他并未回头想办法收回被朝廷夺回去的城池,而是接连不断放弃了更多地方,一再向塞北腹地扩张,直到最后彻底断了补给,才又带人一路杀回陈郡的方向,成了今日局面。
说起来倒像是朝廷兵马一直跟在他身后捡便宜,捡完之后又翻脸不认人。
傅毅洺嗤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你知道占领陈郡等地不是长久之计,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朝廷收复,所以才转头去完成你那所谓的高远志向?”
淮王若是一开始就把目标都放在了塞北,就不会在和朝廷对峙了一年多以后才出兵了。
当初朝廷虽然一时没能奈何他,却也并不代表就处于弱势。
淮王占领的地方到底只是大周广袤国土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除非大周朝廷本身便千疮百孔兵力虚空,否则就算再怎么富庶,也难以长久跟朝廷消耗下去。
陈郡固然是个好地方,但还没到能左右朝廷命脉的地步,不然当初庆隆帝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把这里赐给他做封地。
淮王听了傅毅洺的话也没恼怒,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又如何?不管因为什么,我帮先帝和赵瑜做到了他们一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不是吗?”
傅毅洺觉得这人简直有病,皱眉道:“别把你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没人让你帮这种忙。”
淮王轻笑:“你不懂,对任何一个帝王,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国土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只有国土辽阔了,国家才能真正强大。”
“就拿塞北来说,纵然那里贫瘠苦寒,但若放任不管,胡人扰边之事便层出不穷,永远不会停止,只有将那里也归为我大周领土,让胡人也成为大周百姓,让我们的兵马驻扎在那里,用我们的礼仪教化他们,这种事情才有能得到遏制,曾经的边民百姓才能真正安稳下来。”
傅毅洺不否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也绝不支持。
“天下何其之大,若按照你这么说,征战岂不是一天也不能停?打下了这里还有那里,拿下了塞北还有南疆,为了国土之争便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饱受战事之苦,这便是你以为的为君之道,治国之道?”
“你可知这几年因为你发起的战事而死了多少人?多少将士马革裹尸,家中亲眷再无依靠?又有多少百姓受到牵连,流离失所?”
“大周的国土说是扩张了不少,但多出来的那些领土多是贫瘠之地,朝廷不仅得不到好处,还要派兵镇守,派人开垦,说不定还要迁移百姓,这又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你与其说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还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淮王勾唇,不屑一顾。
“这就是你与我的差别,你看到的不过眼前利害而已,而我看的更长远。”
傅毅洺回了他一个同样的表情:“没那个命就别瞎操那个心,目光长远了半天还不是要沦为阶下囚吗?”
“那又如何?”
淮王笑道:“最起码我做了自己想做的,而我那几个没用的兄弟,就算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也不过行尸走肉而已。”
“我只恨世道不公,明明我丝毫不逊于赵瑜,却因出身而不能光明正大地登上那个位置。先帝在世时对我再好又如何,涉及到储君之位,还不是从未考虑过我吗?”
“他赵瑜不过是比我命好,生为嫡子而已。”
他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傅毅洺一番,道:“你也是,不过是命好投胎在长公主府上,有先帝和长公主一起护着你,不然……她又怎么会是你的?”
这个“她”他没有说明是谁,但傅毅洺心里很清楚。
他故意笑着撩了撩落到眼前的碎发,挑眉道:“没办法,命就是这么好,不仅投了个好胎生在了公主府,还娶到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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