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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长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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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甚至不舍得放开。
  好像过了很久,他轻轻起身,拿过一旁屏风上的衣服,才准备要穿上,精壮的腰身已被人从后细密的揽住。她小脸温热,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声音细细软软的,“你要去哪儿?”
  萧望低头,看着胸前那纤细柔白的手,心中突然一阵地老天荒的满足。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压在榻上,“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还不是被你吵醒的,”她的脸红扑扑的,推搡着上方那俊美的男子,“快起来,你好重你知不知道。”
  “哪里重了?是你太轻了。”他低低的笑,抬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缠绵的吻,“瞧你最近瘦的,是不是又不乖乖吃饭了,恩?”
  瑾苏的脸更红了,颤着小手去碰他的脸,他的眉眼,鼻梁,薄唇,一寸一寸。
  “怎么了?”他抓住她胡乱动作的手,沙哑着嗓子问。
  他的眸子乌黑,看着她,魅惑的不得了。
  “望哥哥,我好喜欢你。”她毫无出息的被他蛊惑,呆呆的开口,“怎么从小到大,你都长得这么好看。。。。。。”
  “你这个小色女。”
  萧望点着她的鼻尖,低低的笑,“原来你喜欢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那若有一天,我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喜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她拥着他,眸子亮晶晶的,“瑾儿最喜欢望哥哥了,最喜欢的,就是望哥哥了。”
  萧望想,那大抵是他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了。他生而离苦,幸好,这世界对他还不算太差。幸好,他还有她。
  “瑾儿。”
  他眸色温柔的快溢出了水,看着她,哑声开口。
  “恩?”
  “你又诱惑我。”
  “什么?”
  她蹙眉,这男人。。。。。。
  “好了,不闹了。”他笑,捏了捏她的鼻尖,起身穿衣,“我要走了,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恩?”
  “你要去哪儿?”
  瑾苏拉住他,赤足站在地上,裸。露在外的小腿冰冰凉的。
  萧望回头看她,良久才开口,“长生殿。”
  她拉着他的小手一颤,整个人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要求,“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他眯着眸,目光灼灼看向她,“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会想你啊,不在你身边,我会很想很想你的。。。。。。”瑾苏低着头,眼眸无意识的胡乱扫着地面,那仓皇的并不高明的小动作自然一丝不差的落入了萧望的眼中。
  他蹙了蹙眉,他想他的瑾儿,她根本从来不会骗人的,从小到大,她那拙劣的演技从来就骗不了他。他不在府中,并不代表他不知她见过谁,又说过些什么。
  宇文平。。。。。。他这世上唯一的手足,是否也与他愈来愈远了?
  “好。”
  他点头,拥着她的力道倏然加大。
  这是一个赌局。
  他在用她的爱做赌注,哪怕下场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
  只是他相信她,而你呢?萧瑾苏,你不会再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穿过一个一个迷宫似的地道,瑾苏才发现自己住的地方便是长生殿一角。她跟在萧望身后,四处打量着这富丽雍容的地下宫殿,冰凉的小手紧握住他的大掌,抬眼看着他俊颜上覆盖着的金黄面具,紫眸邪魅的可怕。
  她还是不习惯他这般的装束,尽管清楚的知道他们是同一人,可她仍是觉得陌生,身体上的凉意蔓延进心脏正中央,她整个身子都在轻颤着。
  “怎么了?”
  男人回头看她,声音是熟悉的温柔。
  “没什么,可能是昨夜有些着凉了。”瑾苏抬起头,笑的有些苍白。
  聪明如萧望,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却也不点破,温热的大掌微微握紧了她,“别怕,我在。”
  “恩。”
  她应,随他转身,面前已是那熟悉的茫茫火海。一簇簇火苗层层跃起,红光冲天,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将人完全吞噬,一分不剩。
  萧望不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这片火海都是瑾苏的噩梦。
  那人邪魅的紫瞳,脸上哀伤到极致的神情,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细细缠绕,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注定逃不开。
  “望哥哥。”她叫住他。
  “恩?”
  “那日,你是如何走出这里的?”
  她想他即便功夫再高,也不过一方肉身,又如何逃得出这熊熊大火?
  “西域长生殿的火海不过是被精心布置过的假象,下面藏着一条地下通道,直达密室。”
  “那这里呢?”
  “是真正的火海。”他声音很低,黄金面具下的紫瞳深的可怕,“一个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瑾苏突然重重瑟缩了一下。
  “我带你过去。”
  萧望揽住她纤细的腰身,轻轻向上,悬在火海正上方。刺目的火光袭来,浓烈的炙热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只是用力缩进旁边人的怀抱之中,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直到两人平稳落地,面前已是闪闪金光,宽宏的座椅上刻着皇龙图腾,蜿蜒到地面,整座宫殿金黄四射,那般的富丽雍容,竟是比皇宫还要恢弘百倍。
  数百名黑影卫士沿着金黄台阶层层向下,蔓延了整座宫殿。
  男人拥着她,飞身向上,坐落在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之上。
  俯瞰万物。
  瑾苏挺直了脊背,看着面前俯身跪在地上的黑衣影卫,颤着手不知该摆放在哪里。她看不清每一个人的长相,却是感受的到所有人炙热的情绪。
  他们就跪伏在大殿中央,朝拜着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皇。
  那人有着世上最邪魅的紫瞳,冷血无情的性子和摧毁一切的能力。他拥有的权利更加是远非一个小小的护国将军可比拟的。
  大周天子,宇文衍。
  她从来不知,一个前朝无权无势的幼皇,有一天竟会达到如此呼风唤雨的地位。她甚至不敢想象,如今的这一切,他花了多大的心血才得到。她不敢去想,走到今日,他究竟承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与痛苦?
  瑾苏一直在慌。
  她听不清他们在筹谋些什么,左耳旁他冰冷陌生的声音层层缠绕,挥之不去。她看着他,那嘴角冰冷的弧度和浑身的嗜血杀意快要灼伤了她。
  她想那不是他,他怎会是一个满手鲜血不在乎任何生命的冷血邪帝?
  可何平的话语却一直回响在耳边,一遍遍,清晰的不可思议。
  '他早就不是自己了,如今的他,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他早已被复仇蒙蔽了心智,那份执念不仅会烧灼他人,更会毁灭自己。'
  是否果真如他所说,她不得不要阻止这一切吗?
  指甲划破了雪白的素裙,她的双瞳溢满了水雾。她想若是他知道,知道自己一直在算计他,大抵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吧。
  望哥哥。。。。。。
  她无声的念,只是,你还回的去吗?
  只是她却不知,他根本什么都知道,从头至尾,她的每一寸心思,他通通知道。他没有阻止,却是挖了一个水洼,等她跳入。
  甚至等她,将那水洼,变成一座坟。
  

  ☆、第九章 算计

  一整夜,噩梦连连。
  瑾苏烧的厉害,即便盖了几层的棉被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眼皮很重,她只看得到屋内像是大夫模样的众人来了又走,他们摇着头,看着坐在床前暴戾的墨衣男子,神情恐惧。
  再清醒时,周身几处穴道已被扎上了细细的银针,她抬眸,看到面前熟悉的少女。
  “你醒了?”
  钟瑶坐在木椅上,手中似乎在捣鼓着什么药引,看着她仍是红的不正常的脸色,低声开口,“说吧,自残身体,又费尽心机引我来有什么事?”
  “你知道?”
  瑾苏咳了几声,眼眸扫过四周,未感受到那压迫的男子气息,才微微直起了身子,“果然,我什么都瞒不住你。”
  “只有那些庸医才会被你欺瞒的住。”钟瑶扫了她一眼,又继续研究着碗中的药引,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猜你已经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了吧,所以,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纤细的手指抓着床沿,她顿了许久,仍是开口,“上次我托你帮我查的事情,我想知道哥舒瑀的身份,他和望哥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钟瑶抬头看她,眼神凉薄,满满全是不可置信。她又岂会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知道我怎么来的吗?”她说,“被你的望哥哥直接蒙了双眼扛在肩上绑来的!萧瑾苏,你真是没有良心,你没见他那副着急的样子,甚至为了你连暴露身份都不顾了。若是被他知晓你连装病也是为了算计他,你猜他会怎么样?”
  “瑶儿。。。。。。”
  “我猜他大概会想杀了你。”
  钟瑶转过头,不再看她,“瑾苏,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如今你还没有看出他对你的心思?你究竟是怎么忍心一次次的欺瞒他算计他?”
  “昨日,我去了长生殿。”她低着头,指甲狠狠陷入薄被之中,“你一定想象不到,他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她声音很低,轻的不可思议,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满满的刺目血红。“我很怕,你知不知道我多怕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的执念之下。我已经找不回他了,我不可以忍受再失去他了你明不明白?”
  “所以,你宁愿他恨你?”
  瑾苏看她,眸中却毫无焦距,透着她,不知在看向哪段最悠远的过往。他白衣锦袍,倚在假山旁,眉目如画,朝着她温柔的笑。
  长生殿的日子,她几乎已经忘了那时他的模样。
  只是谁知道,她究竟有多么想念。 
  “是。”
  她重重闭上了眼。
  “你想都不要想我会帮你!”钟瑶一愣,猛地站起身来。她根本就不懂她在想什么,就是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便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伤害去毁灭吗?
  “这次的事,我只当你不是刻意为之,我也不会戳穿你。只是萧瑾苏,你最好收回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绝不会!”
  她愤愤起身,推门而出。却在推开门的一霎,见到那熟悉的一身墨衣。他长臂一身,狠狠将门推上,揽着钟瑶的腰将她困在自己和门之间。
  脊背重重磕在坚硬的门栓上,痛到她的头皮都有些发麻,她看着他,良久,才试探着开口,“萧望。。。你、何时来的?”
  他的眸子,猩红的可怕。
  “告诉她。”
  “什么?”
  “她想知道什么,把你查到的通通告诉她。包括哥舒瑀的身份,包括我们的关系,我猜你已经很清楚了,对吗?”
  钟瑶抬头看他,密道间点着昏暗的烛火,可在他的瞳孔里,她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他钳住她的手臂那么无力,她几乎可以立刻清楚的感受到他有多少的挣扎和无助。如海水般层层向她涌来,淹没的她就快无力呼吸。
  这个男人,究竟情深到了什么地步?
  “萧望,你这是拿命在赌。”
  “是。”
  他说,“只是我会赢,瑶儿,你信吗,我赌我会赢。”
  欠她的信任,他现在通通还给她,她说她羡鹣鲽情深,他便还她十倍长久,她说她怜南园遗爱,他便给她一世圆满,只是瑾儿,他的瑾儿,他再无一丝保留的那份深情,她又能否当真会懂?
  “你会怕吗?”钟瑶看他,“萧望,若结果不如你设想,你可会怕?”
  “你说呢?”
  男人看着她,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若是钟宸永远都醒不过来,你会不会怕?”
  “萧望。。。。。。”
  “瑶儿,我也是人。”
  他的声音那么低,分明是毫无情绪的话语,可钟瑶却能那样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哀伤。她想他究竟是谁呢?冷血邪帝魅皇,他从来不适合被付诸情感,可若是萧望,她曾将一整颗心都给了他的萧望?
  “好,我帮你。”
  她转身,纤细的手指停在门栓之上,“萧望,一旦开口,便回不了头了。”
  “我知道。”
  他哑声,背对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密道两侧的烛火无声熄灭,整个暗室一片黑暗。就好像他留给自己的,永远都是最绝望的漆黑。
  钟瑶突然想到曾几何时谁和她说过,这个男人对别人有多残忍,就会自己有多么绝情。他的人生从来不存在退路,更没有机会去后悔。上天待他不公,只是这一切,根本就不该他来承受。
  她推开门。
  暗夜,足以把人逼疯。
  喝下钟瑶开的汤药,瑾苏的烧才去了不少。她躺在床上,却怎样都睡不着。这房间太过空旷,她甚至不敢面对屋内冰冷的空气,一丝一毫,都会让她恐慌。
  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她问自己。欺骗、算计、残忍、不堪。。。不被原谅。。。。。。
  将头缩进被子里,挡住那破碎的抽噎声。
  “瑾儿。”
  男人轻轻敲门。
  瑾苏本就冰冷的身子又是猛然一僵。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被角,还未回应,他已推门而入。瓷碗被轻轻放在桌上,他走近,拉开她身上的薄被,“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温柔,她看着他,泪突然不顾一切的涌出。滚烫的温度,一滴滴砸在男人的墨衣之上。
  “怎么又哭了?恩?”
  萧望坐在床沿,将那纤弱的身子拉入自己怀中,“别哭。。。。。。”
  “我好冷。”她紧抓着那人墨色的长衫,整个人陷在他的怀中,用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望哥哥,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就算我不答应,你不也是正在做了?”男人轻轻的笑,手臂用力圈紧了身前的小女子,大手抚过她还有些微烫的前额,“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恩?”
  他不着痕迹,在等她自己开口。
  他想只要她说,她还会感到不安,他便什么都不会计较。经过那么漫长的分和别离,又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
  ——咚咚咚。
  敲门声适时响起。
  “什么事?”
  “主人,昨日出卖兄弟的叛徒已被抓到,该如何处置?”
  萧望低头,扫过怀中女子一眼,她身子颤抖着,紧抿着下唇,那般鲜红的颜色,快要把他逼疯。
  修长的十指倏然用力。
  “杀。”
  他说,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仿若取走那一条鲜红的人命在他眼中只如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瑾苏的瞳孔猛然收紧,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衫,“不要杀人,”她声音低到了骨子里,“望哥哥,放过他,好不好?”
  “放过他?”萧望看着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伸手用力抬起她的下颚,对上她那双因恐惧而溢满泪水的瞳孔,“放过他,要他继续出卖我吗?” 
  “背叛我的,下场只能是死,无论是谁。”
  他的眸中染着绝望的紫,那在瑾苏眼中,是最烈的□□。
  她很想问一句,若是她呢?若是她背叛了他,下场又会怎样?可她却不敢开口。只是若她能再聪明一点,读懂他眼中的绝望,若是她能想到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会因为今日舍掉的一句话被他以另一重身份囚禁折磨,她还会如此胆怯吗?
  她反抗过,斗争过,用尽了一切办法,终是抵不过命运的残忍冷绝。它就像一张大网,死死的将他们捆住,挣脱不得,下场却只能是毁灭。

  ☆、第十章 交易

  忘了已有多久没感受到屋外的空气了,瑾苏下了马车,静静等待在长安城郊的山林之中。金黄的阳光透过林间的树叶,照在地面之上,林间风很大,树枝轻拂着沙沙作响,透着阳光,在地上晃出一个个小小的光圈,竟是美的不像话。
  少女素白的纱裙外只披了一件淡青色的轻裘锦袍,三千发丝绾成一个精致的弧度披散在肩上,精致的面容上虽未添一丝妆容,看起来仍是清雅动人。她仰着头朝着树枝南飞的方向,阳光很大,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纤细的手指折下一片叶子,拂去上面还未干的露水,冰冰凉凉的温度,很舒服。
  只是身后那扰人的脚步声却打破了这一切的宁静祥和。
  “微臣事务繁忙,还劳烦太子妃殿下久等了。”
  瑾苏转过身,笑容微微有些僵在脸上,捏紧了手中的翠绿,看向面前一袭中原服饰,同样俊朗挺拔的男子,“哥舒大人,别来无恙。”
  “有劳太子妃挂心,还算过得去。”
  男人轻笑,又向前了一步,“不知太子妃殿下要见微臣究竟有何要事?”
  “你不知道吗?”瑾苏也不后退,两人离得很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若你不知,就不会独自前来见我了,对吗?萧望?”
  “呵。。。。。。”哥舒瑀听着那熟悉的称呼,微微一愣,却又很快收敛好了心思。他墨黑的瞳孔深不见底,看着面前纤细的清丽少女,“他什么都告诉你了?萧瑾苏,你可真该感到荣幸呢。”
  他低着头,轻嗅着女子发间的清香,“有时候我还真是想知道,能让他看上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很好奇?”
  瑾苏身子有些僵硬,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好奇?我自然是好奇的。”哥舒瑀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那水瞳潋滟,似乎是最能蛊惑人心之处。“只是太子妃今日独自见我,不怕我把您的行踪禀告殿下或是捉你回去吗?”
  “你不会。”
  瑾苏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肯定。
  他饶有兴趣的开口,“哦?为什么?”
  “因为你想恢复身份,想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还有,你想要报仇。而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是吗?”哥舒瑀轻笑,“你说你能帮我恢复身份,我可以信。可你要帮我报仇吗?你不是不知我的仇人是谁吧,帮我?你怎么帮?帮我杀了他吗?”
  他眼角眉梢,满是讽刺,“萧瑾苏,你下的去手吗?还是我看错你了,他养大的人,原本就是和他一般的冷血无情?”
  “他早已被仇恨抽走了所有理智和情感,而阻止他的方法,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
  只有让他从云端跌落,不再站在权利的巅峰,而是回归平凡,他才有可能真正看清眼前形式,不再被复仇堪累一世。
  瑾苏看他,良久,才轻声开口。“你是他唯一的弱点,他对你有愧,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后悔曾伤害过你,所以,你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救他的人了。”
  “救他?你认为,我还会救他?”
  哥舒瑀冷哼,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以泄我心头之恨!”
  “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的,否则,那日你也不会阻止太子杀他了。你救他,是因为你心头还有昔日的兄弟情份,对吗?”
  “兄弟情分?一句兄弟情分就可以抹杀我十年非人的苦难?就可以不在乎我师父和父亲的生死吗?”
  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他这一句话挑起,他双拳紧握,黑瞳像是要喷了火。十年前,那火焰便已烧灼了他全部的情感!
  “对不起。”
  低低的声音响起。
  男人看着面前那半个身子伏在地上的少女,她双膝磕倒在地上,纤细的身子还有一丝轻颤,“萧瑾苏,你。。。。。。”
  “对不起,这是他一直想和你说的,为从前的一切。”
  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无力。纵然名不副实,她也是有着堂堂太子妃的名誉,竟为了那男人在这林中对一个臣子行这般礼节。饶是狠心如哥舒瑀,此刻都无法再冷然对她。
  “我不奢望你会原谅他,只是求你,帮我救救他,求你。”
  一阵冷风吹过,她突然重重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哥舒瑀竟是忘了,她身上的毒,似乎还未痊愈。
  从衣内拿出一小小瓷瓶,抬着女子的下颚逼迫她张开嘴,将瓶内药丸倒入她口中。“吞了它。”
  “是什么?”
  瑾苏还未反应过来,那小药丸已是吞咽进腹。
  “怕了?怕我会毒死你?”男人将她拉起,与她平视,黑瞳似笑非笑,“萧瑾苏,这只是个交易。你助我恢复身份,我便帮你救他。只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他平生最恨被人欺骗,若被他知道你一直在算计他,你猜他会如何对你?”
  你可知他会如何对你?
  瑾苏看着他,漂亮的眸子好像一瞬间失了所有焦距。
  ——我猜,他大概会想杀了你。
  她想她早就想的很清楚不是吗,爱也好恨也罢,她要的只是他好好活着。其他的,又何必多想?这条命,原本就是他给的,现在一并还给他,又有何不可以的?
  “既然开了口,我便不会后悔。”
  “很好。”哥舒瑀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明日一早,皇上要去南园狩猎,萧将军也会去。太子妃那般聪明,应该不用我提醒你该做什么了吧。”
  “我明白。”
  瑾苏低声开口,右手紧攥着那个他给的瓷瓶,看着他逐渐走远,才慢慢转身,向马车方向走去。而就在这时,耳边却听到周围逐渐接近之许多人的脚步声,那该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侍卫,最少也有二十几人。动作很快,声音又轻。
  瑾苏想躲,却已来不及。
  只一个晃神见,四周已被重重影卫围绕,她认得,那是负责保护杨广的专属侍卫。只是他们如何会来,莫非是哥舒瑀。。。。。。
  “属下见参见太子妃殿下。”
  黑衣影卫各个手持尖锐兵器,却是故作恭敬的行着下跪之礼。
  瑾苏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右手不动声色的盖住腕上银丝,“你们想做什么?”
  “属下是奉殿下之命,请太子妃回府。”领头之人回答。
  “你们是如何知晓我在这里?可是有人相告?”
  “自太子妃失踪,太子便派属下等人分批日夜搜寻,今日臣等恰巧在林中找到您的踪迹。还请太子妃不要推脱,尽快随属下回去。”
  她看着那黑衣影卫,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看来似乎并非与哥舒瑀有关,应当只是碰巧而已。水瞳扫过影卫们手中的锋利兵器,“若我说不呢?”
  “太子妃请不要为难属下了。” 
  瑾苏后退一步,手中的银丝已是齐齐发出,勾住面前一个影卫的右手臂,“我不想伤你们,大人就不能行个方便?”
  “若您一再反抗,便莫怪属下以下犯上了。”
  那统领看她似乎想要反抗到底的样子,只能下令,“上!”
  几十个黑衣影卫重叠着变换方向向前攻去,他们虽是不敢对这太子妃痛下杀手,可就算不用利器强攻,可每一个人的功夫都是极高的,更加远非普通的大内高手所比得起。
  瑾苏的伤还未好,此刻自然是占不了什么上风。况且敌众我寡,她挥出一掌,身后便又会多出众多黑影,他们游动着变换位置,她早已眼花缭乱。而这身子又偏偏在此刻与她唱反调,一阵猛烈的咳嗽,鲜血已是喷涌而出。
  “太子妃无需反抗,还是快与属下回府。”
  影卫也停止了攻击,将她重重包围。
  “休、休想!”她重重的咳着。
  “那就莫怪臣等无礼了。”那首领手一挥,“去把她抓起来!”
  “是。”
  身后的影卫应答着向前,可未曾想还未靠近他半步,却已被一掌强烈的力度震飞出去。整个身子重重扑到在地,连鲜血都来不及流下,五脏六腑已被那强烈的掌风震碎。
  “想抓走我的女人,是不是要先问过我?”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黑衣男子已是凭空出现,右手揽着地上的女子,黄金面具下的紫瞳邪魅的不像话。
  “你是。。。地狱修罗!”
  那领头人大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男人看着他,突然重重低笑了起来,“你想知道?不过,你够资格吗?”
  “你。。。。。。”
  似乎被他那浑身骇人气息所惊吓,他握紧了手中兵器,“太子妃明明是被护国将军掳走,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莫非,你。。。。。。”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瞪大了双眼,“莫非你就是萧将军!”
  “杨广一手栽培的,果然不算笨。”萧望笑。
  “你、你这叛国逆贼,我要奏请殿下和皇上!”
  “是吗?”他反问,向前一步,故作惋惜的摇着头,“可惜啊,你没这个机会了。”
  语罢,一掌轻轻抬起,好像还未用什么力气,那人已是双脚腾空,全身向后仰去,四肢胡乱挣扎着却动弹不得,似乎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全部被抽空。男人看着他苦苦挣扎的样子,嘴角笑意更重,林中的阳光照射在他的金黄面具之上,勾勒出一个嗜血的弧度。良久,他终于腻了,收回一掌,那人头部已重重磕在地上,瞬间便没了呼吸。
  瑾苏从未见过这般狠毒的杀人方式,方才还围绕在四周的几十名影卫,好像只一瞬间便全被肢解,男人只是微微一动指头,他们便已是骨肉分离,四肢残缺。
  血流成河。
  一片猩红,蔓延在她的白色纱裙之上,她看着那些影卫死之惨烈景象,惊吓的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她抬头,看向身旁那仍是泰然自若的冷血男子,心痛的快无力呼吸。
  死亡、恐惧、惊吓、不堪。。。。。。
  是否这才是真正的他?冷血魅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狱修罗。他可以那般轻易的取走一个人的性命,哪怕那人根本就并无得罪他之处?
  疯了,他真的疯了,这个世界,当真是疯了!
  他眸中的紫,嗜血的弯度,快要逼疯了她!
  萧望转过身,去拉她的手臂,“瑾儿,我们回去。”
  少女浑身一颤,突然重重瑟缩了一下,她浑身冰冷,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厚重的凉意。
  男人眸色一暗。
  “你怕我?”
  他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沙哑。
  “你为何要杀了他们?为何要那么残忍……”她声音颤着,纤细的手指紧抠着地上的泥土,指甲被坚硬的石子划破,剜出了一道血痕。
  “你这是在做什么?”萧望俯下身,轻轻把她拉起,将那纤柔的身子锁在自己怀中。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抚过她染着血的纤细指尖,试图止住她浑身的颤抖,“别这样,我们回去,恩?”
  抱起怀中那抹纤细,她小脸苍白,轻的几乎没有重量。
  他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像被细小却又尖锐的银针扎着,一股股的揪在一起。右手轻轻摘下脸上那片金黄,温润的唇烙刻在她冰冷的额头之上,“瑾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滴泪,重重落在男人乌黑的墨衣之上,她眼眸紧闭,拼了命的想挣脱那满目的血红。此刻的她,早已想不起去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他又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她只是怕,只是想逃,逃出这已被鲜血被罪恶完全颠覆了的宿命!
  颤着身子,染着血的指尖印上他衣上纹印,“望哥哥,你当真回不去了吗?”
  她的声音低哑哀伤的不像话,每一字都是那般的无力。
  男子的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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