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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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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道:“我们晚一些过去吧。”在此之前他有两件事要做。一件是弄明白为何她的手里会有mr。 x拍摄的照片,另一件则是去一趟淮宗县天保村会一会廖神医,他有一些话要问问那江湖游医。
“也好。你处理完你手头上的事,我们就去。”她心内也松了一口气。正好趁这一个星期时间解决掉咸丰书局那份任务单,顺便套出mr。 x的消息来。
这一夜,书玉睡至朦胧间,隐约觉察到枕边人披衣坐了起来。
辜尨动作极轻,穿好外套后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角,这才轻轻悄悄地推开门出去了。
书玉闭着眼,任他的吻像羽毛般落在她的额上。
待他走了半刻钟,她才睁了眼。
这么晚了,他去做什么?
她披上外套,推开门,走进了月色下的回廊。
宅子里的长廊静悄悄,半点人声也无。
一片夜色中,唯书房里点了盏烛灯。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侧耳去听书房的动静,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她晓得辜尨的警惕性有多高。
窗上的剪影映出了一个人影,是辜尨无疑。
他站在书桌前,不知在干什么。
书玉眨了眨眼,只见书房内又多了一道人影。
那人身材高大挺拔,隔着书桌与辜尨相对。
烛盏摇摇曳曳,盏边两道人影岿然不动。
看这架势,像是在商谈要事。
书玉蓦地便想起,辜尨的日程表上确实写着今日有个公务之约。
不过怎的他竟把公务挪到了半夜三更?
白日里缠她缠得死紧,夜半待她睡熟才来处理一堆繁杂公务,到底是哪里养来的毛病?
她不由忿忿,他这样守在她身侧,倒好似怕她跑出去闯祸……
思及此处,她蓦地一愣。
他又怎么知道她最近要出门办一些事情?
而且这些事情,她打算瞒着他进行。
书房内,辜尨坐了下来,双手十指交叉撑于书桌之上,抬眸看向书桌另一侧深色莫辨的闫崶。
“我所了解的,大抵就是这些了。”辜尨道,“我想,以咸丰书局组长的能力,大部分信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闫崶蹙眉:“你为什么告诉我?”
辜尨故意给他戴了高帽。不错,他确实查到了不少线索,但辜尨刚才所言,有很多是他所不知道的。
尤其是关于活体细菌的信息。
闻所未闻。
辜尨摊了摊手:“这难道不是你的本意么?把我卷进来,然后我们携手把这根钉子铲掉。”
闫崶一愣:“这么说,你答应了?”
“否则我为什么要把这些查到的事情告诉你?”辜尨挑眉。
闫崶忽而笑了:“我知道你会答应。”说罢将一卷牛皮文宗袋推到了辜尨面前。
“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他说,“我以为我会早一点给你,没想到等到了现在。”
辜尨并不急着去看文宗袋里装了什么。他静静地看向闫崶,道:“你也应该知道你那心上人在这些事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我问你,如果事情超出了掌控,你的初衷变还是不变?”
你为了嘉穗才来趟这浑水,若除掉礼宫秀明必折嘉穗,这单生意你做还是不做?礼宫秀明你除还是不除?
闫崶不答反问:“那如果相同的情况下,嘉穗换成了书玉,你除不除礼宫秀明?”
“不除。”辜尨想也不想便答。
闫崶冷哼一声:“那你还来问我?”
辜尨淡淡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的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嘉穗做过的那些事情,放在同样的条件下,书玉不会去做。”
闫崶一愣,当即冷了眸色,一言不发。
“还有一件事。”辜尨忽然转移了话题,“是私事。我想问一问,最近咸丰书局是不是给贺子迟派了什么任务?”
闫崶眉头一松,似是没想到辜尨会转到这个话题来。
“我也不清楚。”他答,“咸丰书局一天要接很多单子,我并没有单单过问。不过我可以回去问一问书局里的分派员。”
顿了顿,他又蹙起了眉心:“你问这个做什么?要插手书局的单子?”
辜尨挑眉:“只是看贺小公子近日来老在我宅子附近徘徊,说是要找内子。”
闫崶不解:“有什么问题吗?”贺子迟上门找书玉和咸丰书局派给贺子迟什么任务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辜尨笑了笑:“问题倒没有,只是每次贺子迟这般动作的时候,总会把内子扯进他的任务单。这一次希望是我多心了。”
闫崶不置可否:“我帮你去问一问。”
“我也有一件事要问你。”闫崶忽而蹙眉道,“你最近的大动作是什么意思?谭公引咎辞职已经在北平掀起了波澜,你这番动作也想步谭公后尘么?你可知道如今局势已紧张到了何种地步?”
辜尨轻笑一声:“我问你,忍辱负重和慷慨就义,你选哪一个?”
闫崶若有所思,半晌后答道:“我选慷慨就义。你怎么选?”
“我么?”辜尨眯了眯眼,“我两个都不选。”
闫崶一愣。
辜尨淡淡道:“我早该退了。该安排的我已安排妥当,彻查清朝遗族的事一了,我就请辞。”
闫崶只觉不可思议:“你以为你想走,北平那位就会让你走么?”
“那要看我拿出的筹码够不够分量。”辜尨嘴角微扬。
闫崶愕然:“你……”
辜尨笑得无害:“权力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本就意义不大。自打把老婆拐进了被窝,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从中抽离。”
“阎王,我劝你与我一道。”辜尨看着闫崶,难得郑重,“放权,退吧。中国人和中国人打得头破血流,没意思。”
送走闫崶,后半夜已走过一半。
辜尨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屋子里。床榻上,书玉睡得正浓。
他脱了外袍,却不急着钻进被窝。待身上的夜间凉气走透了,他才趟了下去,习惯性地反手一捞,将身畔之人揽进了怀里。
鼻尖嗅着她的发香,他这才安稳地合上了双眼。
天边夜鸟咕咕啼鸣,咸丰书局楼内的某处耳室亮了一整夜的灯。
闫崶推门而入,便瞅见了靠在沙发上的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闫崶蹙眉看向贺子桓。
贺子桓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我为你交代的事奔波了半年,你见到我就这个态度?”
闫崶缓和了眸中神色:“今晚心情不大好,对不住。”
贺子桓不再废话,递给闫崶一份纸袋:“找着了,这一次应该不会有错。”
闫崶捏着纸袋,微微出了神,只听耳边贺子桓又道:“淮宗县天保村有一条河叫福禄河。大约两百年前,当地人管它叫,七霜河。”
第122章 Chapter05。 地下刀场
辜尨这两天过得很是滋润——最近他的小妻子对他分外百依百顺。
虽常言道无事献殷情; 非奸即盗,但这殷勤献得他通体舒畅,纵有阴谋诡计; 他也认了。
今日放晴,书玉在院子里头修剪盆栽。一旁; 辜尨懒洋洋地躺在摇椅里,腹上盖了一本书; 手边摆了书玉今早刚做的甜点。
书玉剪了一束多余枝桠,状似无意道:“听说贺子迟失恋了。”
辜尨的视线原本随着她修建枝叶的双手而动; 此刻移到了她的脸上。
她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了; 又重复了一遍:“咳; 贺子迟表白被拒了。”
他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所以?”
她被他玩味的目光盯得心虚; 索性放下剪子; 坐到他的椅子边缘:“贺子迟恋上的姑娘据说喜欢身手厉害的男人,贺二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那姑娘自然看不上眼。”
他耐心地等她继续往下说。
她又向他坐近了几分; 道:“所以; 贺二托我找一找舞刀弄剑的好手,他好学一学这方面的技艺。”
他忽而笑了:“你又去哪里找这样的好手?”
她摊了摊手:“我天天呆在屋子里; 当然找不到呀。”
他配合地问下去:“那你想怎么样?”
她舔了舔嘴唇:“今日我想出趟门。”
“哦; 我明白了。”他仿佛这才恍然大悟,“你嫌成日里与我呆在一起闷得慌。”
她赶紧摆手:“哪里的话; 你晓得我最喜欢与你一处了……”
“那我们一起出门给贺子迟找刀剑师傅吧。”他自然而然地接话。
她一滞; 连连摆手:“这等小事; 你不用跟来……”
他看上去有些受伤:“所以你还是嫌弃我。”
她立马否认:“没有……”
“那我们同去吧。”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
贺子迟见到书玉并辜尨二人时,不免有些充愣。
诶?不就是找个耍刀厉害的人么,怎么连带辜尨也过来凑热闹。
辜尨走上前,道:“听说你要找舞刀弄剑的好手。”
贺子迟点头:“对,我要找整个大陆刀术最好的人。”
辜尨挑眉:“不过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把你教会。”
贺子迟:“???”
末了,辜尨拍了拍贺子迟的肩膀:“失恋一次不要紧,一回生二回熟。”
贺子迟:“……”
贺子迟内心咆哮,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全天下都知道他失恋了?
书玉有些心虚,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不是说要去地下刀场么?再不走就要晚了。”
贺子迟收回了复杂的面部表情,瞥了瞥辜尨:“我不知道辜先生也会来,所以只拿了两张票。”
辜尨微微一笑:“不必管我,你带路就好。”
一行三人果然畅通无阻地进了场子。
尤为令贺子迟挫败的是,明明辜尨没有票,场子里的招待人员却前呼后拥把他迎了进去。
还附赠了三人一个视角独好的观场包厢。
贺子迟忿忿不平,对着书玉低声牢骚道:“腐败,太腐败了!”
书玉斜睨了他一眼:“不然,你把包厢给退了?”
贺子迟为难地咽了咽口水,没话了。
辜尨悠闲地坐在靠背软椅里,啜了口茶,慢悠悠道:“你们确定要在这里找?”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得书玉微敛了容。
她当然知道在这样的赌博场里不可能找到所谓大陆最厉害的刀者。
但她没有时间。
她承认她心急了,可她实在没有办法慢慢消耗光阴去寻遍使刀的隐者。而在这样的赌刀场里,她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一位相对合格的用刀者。
刀术不够精湛不要紧,这些身上押着赌金的刀客会拿命来搏刀。
面对拿命搏刀的人,往往连刀术精湛者也不敢小觑。
突然,旁观席上欢腾起来。原来环形比试场两端的帘子不知何时被拉了起来,两副帘子后各走出一个人来。
两人都穿着刀场特制的服饰,一红一黑,衬得手中握着的刀愈发叫人胆寒。
书玉发现,那二人手中的刀并不一样。
一个握着柄直刀,另一个攥着一对弯刀。无论哪一种刀,都泛着冷冷的光。
书玉不禁侧头对辜尨耳语:“看看人家的刀,再看看你的刀。”
辜尨袖中的小刀看起来委实像个玩具。
辜尨无辜极了:“诶,不能以貌取刀。”
“你要押哪一个?”书玉不与辜尨争辩,反而来了兴致,“你觉得他们俩哪一个更厉害?”
贺子迟忽然插嘴道:“当然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咯。”说罢,噔地一声把几个铜板掷进了侍者捧着的筹码罐。
书玉好奇:“为什么?”黑衣刀客满面虬髯,手握锯齿弯刀,气场骇人。可那红衣刀客看上去也不赖,身材颀长,双眼如炬,手中那柄直刀上隐约还残留了血渍。
“这还不简单,那红衣服的长得太秀气了。”贺子迟理所当然道,“娘炮一只怎么赢?”
书玉咳了一声,下意识去看辜尨。要说秀气斯文,谁也比不上辜尨吧。
奈何旁的一个两个都拜服他的刀术。
辜尨神色悠闲,仿佛没听到贺子迟的论断。
书玉有些犹豫。该押哪一个呢?被贺子迟那么一说,她确实觉得黑衣刀客更厉害,但红衣刀客更合她眼缘啊。
到底该选哪一个?
辜尨笑了:“随便押一个。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给点建议?”书玉求助似的看向辜尨。
辜尨淡道:“押哪个,结果都一样。”
书玉更糊涂了,怎么会结果一样呢?想了想,她决定押红衣刀客。谁让他合她眼缘呢?
“先生,您要押哪一方?”侍者躬了躬身,问辜尨。
辜尨摆摆手:“这一局没赢头,不押。”
赌金押罢,台上两刀客开始相对出招。
几招下来,越发激烈,书玉下意识巴着栏杆往场子里看。
一边看,一边小声叨叨。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哦……居然还能那么打……
一轮还没结束,她已然觉得自己对辜尨使刀的这一面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上半轮结束,红衣刀客险胜一筹。书玉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脑袋一偏,却见辜尨兴味盎然地瞅着她,似乎半点也不关心场上刀客的激烈战局。
书玉有些小兴奋:“看样子不会给你输钱了。”
辜尨不禁莞尔。
旁观席上,一家喜乐一家愁。押了红衣刀客的大多是女客,只因了那刀客皮相不错。
贺子迟大呼:“别高兴得太早,娘炮一个,胜负还没分晓哩!”
贺子迟因着激动,嗓门有些大,这番言论被隔壁包厢的客人听到了。
隔壁厢多是女客,当即就有人不满了。其中一个尤为激动,巴着栏杆就往书玉这边的包厢喊:“谁说胜负还没分晓!也不看看你押的那小黑,长得就像不会赢的样子,看我们家小红,人长得俊,刀耍得好,你丫一定是嫉……”
说了半天,冷不丁打住了。
书玉抬头,就见邱萍萍半个身子挂在隔壁包厢外,正瞪大了眼看着书玉包厢里头的三人。
尴尬之色很快爬上了邱萍萍的脸颊。
“啊……书玉姐姐呀……我我我不知道是你们……”
书玉当即转头去看贺子迟。
贺子迟愣在当场,早就没有了反应。
书玉不由暗叹一口气,孺子不可教也,难怪表白会被拒。
本着帮助同僚的友爱之情,书玉对邱萍萍招了招手:“难得碰面,萍萍过来和我们一起吧。”
邱萍萍挂在栏杆上,进退不得,身后女伴又多催促,只得讪讪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啦。”
不一会儿,这边包厢的帘子被掀起,邱萍萍略带拘谨地从帘子后走了进来。
书玉清晰地感受到,身边的贺子迟,燃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更要伤脑筋了,既要关注场上比刀的动向,还要看顾大脑明显当机的贺子迟。
伤脑筋啊伤脑筋。
正在书玉一心分作两用之时,辜尨凑过来在她耳边道:“贺子迟与这邱家女公子的缘分不浅啊。”
辜尨吐息的热气染上了书玉的耳蜗,她这才惊觉哪里是一心两用那么简单?分明是一心三用,最最麻烦的在她身侧呢!
场上铜锣锵地一声响,下半轮开始了。
书玉却有些心不在焉,手握着辜尨的臂膀,连耳带目下意识去捕捉贺子迟和邱萍萍的动静。
邱萍萍依旧飒爽模样,一手支颐,眼睛盯着场上两方刀客厮杀。但不知为何,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浮躁。
她左手边的贺子迟更是坐立难安,几次想开口,却又暗锉锉地闭了嘴。
书玉不由心内焦灼。贺子迟怎么回事呢,扭扭捏捏干什么?
过了半天,终是邱萍萍先开了口。她头也不转,略有些不自然地低声对贺子迟道:“听说你失恋了。”
贺子迟一愣。
邱萍萍浓眉郁结:“哪家的姑娘?我倒要看看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你盯上了。”
书玉忍不住掩面叹息。
贺子迟,你安息吧。
就在这时,场下又是一阵喧哗,连带着嘘声一片。
第一场比刀有了结果。
下半轮黑衣刀客拦腰斩断了红衣刀客的直刀,扳回一局。
平局。
第123章 Chapter06。 少年刀客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七局; 上半场已结束,下半场开了两局。
其间书玉押了几局,有输有赢; 合着算下来马马虎虎小赢了几把。
辜尨只押了两局,头金押得大; 赚来的赌金不得不令书玉咂舌。
他两次都押得很准,偏偏还是峰回路转的准。
书玉问:“你怎么知道那个长络腮胡子的小黑会赢?”那只小黑出场的状况奇差; 满脸浮肿,一副宿醉的模样。反观对手小红; 身长八尺; 铜铃大目; 出场一个大吼震得看客耳朵发嗡。
辜尨答:“我只知道; 他的刀选得不错; 而他的对手连刀都不会握。”
书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前看的这些刀客里,你觉得哪一个最好?”
辜尨想了想; 答:“第四局的红方吧。”
书玉想起来; 那是辜尨押的第一个刀客; 刀术多好她看不出来,只记得那人一砍一个准; 三两下就让对手失去了招架之力。
又一局开场。
书玉不由惊讶:“年纪这么小也能上赌刀场?”
场中央的红方是个身形单薄的小少年; 他的身量竟不及黑方那位大汉的胸口。
更滑稽的是,少年握着把比他还要高的关公刀。
书玉转头看辜尨; 正要开口; 却见他难得地起了兴致; 一眨不眨地看着场内红黑两方。
“他不错。”辜尨忽然说。
书玉问:“谁?”红衣的少年还是黑衣的虬髯大汉?
辜尨还未来得及答话,旁边的包厢帘子就被掀起。
“辜先生。”来人目光锐利,见到辜尨的那一刻恭敬地低了低头。
辜尨挑眉:“什么事?”
“阎组长在外头等您。”来人道,“他说,您交待的事情,有了眉目。”
辜尨微一蹙眉,转头对书玉道:“我出去一下。”
书玉点点头,心里不禁有些雀跃,快走快走,杵在这里碍手碍脚影响她发挥。
她眼里的雀跃太过明显,他无奈道:“等我回来,别乱跑。”
辜尨一离开包厢,书玉便对贺子池道:“辜尨今天押了两位刀客,他看好的不会错。我们分头去场下会一会他们,别让其他客人抢先给要走了。我去找第四局的小红,你去……”
书玉忽然没了声音。
贺子池和邱萍萍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包厢的角落,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在干什么,根本无心场内比刀的动向,自然也听不到书玉说话。
“贺……”书玉抚额,“算了……”指望这一个还不如指望她自己。
书玉撩起帘子走出了包厢。
“太太,您要去哪里?”很快,她身侧的影子里便闪出一个人来。
书玉早就习惯了辜尨身边跟着的这些神出鬼没的影卫。
“去场下看一看。”书玉答。
那人恭敬道:“先生吩咐了,我陪太太一起去。”
书玉欣然点头。赌刀场里气氛微妙,多一个人陪护总归安全妥当些,且由这个人跟着总好过被辜尨跟着,起码他不会像辜尨这也不许她做那也不许她做。
刀客在后台的一间大屋子里候场。宽敞的屋子分两边隔成了许多小单间,一边是红方,一边是黑方。
书玉略一估摸,往红方的头几个单间走去。第四局出场的红方,应该在这一边不会错。
单间的排布有些混乱,书玉绕了小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一位红方刀客。
身后的影卫无声无息地跟着书玉,距离也把握得恰到好处,一个不留神便叫人忘了身后某一处还有个大活人。
书玉尝试着问了几个刀客。奈何这些赌刀场上的使刀者大多不爱理人,她连连吃了几个闭门羹。
总归一位脾气稍好的刀客给她指了路,引她走到了偏角的一个单间前。
书玉敲了敲门,里头没有人响应。
她索性推开门,门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书玉决定等上一等。
等待的间隙,她环视这个小单间。这一看之下,她有些惊讶。
先前她敲开的单间,墙壁上或多或少都装饰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和武器,而此刻这个小单间,墙上光秃秃什么也没有。
不仅如此,单间里的设施也分外简陋。
无桌无椅,仅一席沾地的方形小床垫以及垫上一床薄被。
屋虽简陋,收拾得却意外地干净。
书玉轻轻地吁了口气。这个单间看上去不像是刀客的屋子。
又过了一会,单间的门从外头推开。
书玉转头,便见一个着红方服饰的小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的手里握了把长长的关公刀。
此刻,刀上浸满了血。
门开阖的那一瞬,书玉听到了赌刀场外头如雷的轰动。
门关上了。红衣少年只掀起眼皮看了书玉一眼,便走到房间角落盘腿坐了下来。
他从衣兜里抽出一块软布,缓缓擦拭饮血的关公刀。
他擦得认真,权当书玉是空气,似乎也忘了自己身上和脸上也沾了血。
书玉早就认出他是谁了。
她离开包厢的时候,正是这个小少年上场的时候。
看来她又走错房间了。
离开房间前,书玉好奇地问了一句:“刚才那一局,你赢了还是输了?”
少年头也不抬:“赢了。”
书玉也不惊讶,她早就看出来,少年身上浸满了血,但他并没有受伤。
现在她想来,辜尨说的“他不错”,指的就是这个少年吧。
本已走到门边,书玉又折了回来,蹲了下来,视线与那少年齐平。
“跟我走,好不好?”书玉温言道,“我雇你一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你爱去哪里自去哪里。”
她心里隐隐有了计较。辜尨虽押了前两位刀客,却吝啬多看他们一眼。而这个少年不同,她晓得辜尨看到欣赏的事物时眼里的光芒是怎样的。
第一眼看到红衣少年时,辜尨眼里的光便是那样的。
少年擦刀的手顿了顿。他抬起眸子看向书玉:“多少钱?”
书玉微微一愣。少年眼里的冷光让她些微不适。虽她早就知道赌刀场里多为金钱折腰的落魄者,但年纪这样小却又对金钱这样直白渴望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你想要多少?”书玉笑了笑。
少年一字一顿地回:“你能给多少?”
他的声音干涩,吐字清晰但语调带着僵硬的异地口音。
还没学会说好汉语就已懂得讨价还价。
书玉看着少年简朴干净的行装,笑了:“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刚才那一局赌刀,他一定赢了不少。才赚了甜头,此刻又要到她这里敲上一笔。
他瞪着双黝黑的眸子看向书玉,冷静得不像话。
半晌,他不再理睬书玉,只低头专心擦拭他的长刀,似乎认定了眼前的女人付不起钱。
书玉觉得有些滑稽。她刚刚被一个半大的孩子鄙视了。
“你来赌刀场多久了?”书玉忽然问。
过了好半天,才听到少年嗡嗡地答:“三年。”
“这三年,你赢得多还是输得多?”书玉又问。
少年掀起眼皮觑了她一眼,答:“输了两场。”
书玉一愣,三年只输了两场?那么这三年他总共上了几次场?
少年有些固执地解释:“那两场输了,不是我的刀不好,是我不懂规矩。”
忽然,少年站了起来,随意抹了把脸抓起长刀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书玉挑眉。
少年答:“下一个赌刀场。”
书玉愕然,拿生死搏命的地方,一般刀客一天一场,可这个少年在同一个赌刀场里赶着趟上场。
要么太自信,要么太爱财。
眼下,书玉委实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书玉下意识跟了出去,先前她错过了少年的刀,现在她想好好看一看,这红衣少年的刀到底是怎样的。
马上就要开场,书玉没有时间回到贵宾包厢。她就站在最底层,站在三三两两候场的刀客中,看那个单薄的红衣少年提着他那又长又沉的关公刀一步一步走上了赌刀台。
蓦地,书玉感到自己的左侧站定了个人。
那人气场压抑低沉,候场的刀客无不绕道走开。很快,方圆两米内就只剩了书玉和那低气压的人。
书玉下意识偏头看了那人一眼,更觉那是个怪人。
开春气温回升慢,但也不至于……这么冷吧?书玉微愕地看着那人一身黑色长风衣、一副黑色圆眼镜、一块白色大口罩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书玉的目光,转过头来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姿态优雅,彬彬有礼。
书玉回了个浅笑,不露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再看下去就真的失礼了。
此时此刻,地下刀场外,辜尨蹙眉看着手中的信笺。
“这就是贺子池最新接的单子?”辜尨的音调波澜不惊。
阎崶压低了帽子,道:“龙牙把这个任务分给贺子池也是存了私心,他认为以贺子池和书玉的交情,贺子池一定会把订单的内容透露给书玉和你,这样你也好有个提前准备。”
只是没想到贺子池根本没能看到任务的全貌,而书玉打算瞒着辜尨自己处理掉这个麻烦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书玉?”阎崶眸光锐利,“以书玉的性子,她大概推测你在当年的事里受了创伤。她那么爱你,肯定不会让你再和mr。 x有接触。”
辜尨哑了哑嗓子:“我告诉了她故事的梗概。”
阎崶哼了一声:“多模糊的梗概?”
辜尨默了默,道:“有一些事情,我不能让她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必然会多想,想多了便愧疚。她心里难受,我更不好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阎崶问。
辜尨淡淡道:“mr。 x不是想来找我么?正好,我也要找他。”
第124章 Chapter07。 左右为难
书玉这才明白; 辜尨口中那句“不错”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她第一次看到人的爆发力可以这么可怕。
红衣少年挥刀的时候,没有人会联想到他弱不经风站在台边候场的模样,所有人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鬼刹。
有血喷涌出来时; 书玉才意识到,黑方的刀客已经倒在了台上; 一动不动了。
黑衣刀客脚边,抽搐着他的左手。
红衣少年斩断了他的手臂。
那截手臂从肘关节被砍断; 从平整的断口还能看到骨头光洁的圆顶。
红衣少年砍刀的角度和力气都很巧妙,像雕琢艺术品一样完整地切下了对手的手臂。
在最底层观看所带来的震撼远多于楼上的贵宾包厢所能带来的视觉效果。
有一瞬间; 书玉觉得鼻翼间浮起了血腥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是否沾了溅过来的血。
她离死亡中心; 实在太近了。
此刻; 那个红衣少年又恢复了原本淡漠的模样; 单单薄薄,草茎似的立着。
书玉也不明白他的关公刀下拘了多少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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