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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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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转头对着屋里道:“今晚邱萍萍你就睡这吧,估摸着你也没胆子回你的院子了。”
说罢钻到辜尨怀里,带上了厢房的门。
徒留身后邱萍萍哀声遍野。
******
熄灯时,书玉下意识又钻到了辜尨怀里。
他还没躺好,瞬间便温香软玉满怀,于是笑道:“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她哼了一声不说话。
“你也怕了?”他笑了,“大晚上不要聚在一起说鬼故事。”
她挪出去了几寸,嘴硬:“谁怕了?”
他失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锁紧,一本正经道:“我怕了,你凑过来点陪我。”
意识模糊前,她蓦地想到,小栾刚刚画的花样,似乎不是海棠。
那花瓣和形状,看着更像牡丹。
******
邱萍萍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眼睛却下意识去瞄窗户。
这一看,竟又看到窗户上投现了个人影。
那人影窈窕纤长,怎么也不可能是辜先生。
她战战兢兢地捅了捅身边的小栾,哪知小栾已睡熟,半点反应也无。
人影从第一扇窗子飘到了第二扇窗子,最后停在门前不动了。
吱呀一声轻响,原本栓上的门,开了。
第71章 Chapter14。 手心箭伤
邱萍萍捂在被窝里不敢动。
她像模像样地闭上了眼睛; 想着如果是劫财的偷儿; 应该不会跟屋里呼呼大睡的人较劲才是。
果然,那人影进了屋子后在橱柜处流连了一会; 又对着小栾储着针线活计的大箱子摆弄了起来。
邱萍萍刚刚侥幸地松了一口气,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人影弃了那大箱子; 竟往床的方向来了。
人影堪堪停在了床畔。
邱萍萍闭着眼,大气也不敢出。感觉有一只手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摸索,她登时头皮发麻,只求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不要掀开被子。
那只手摸索了一会; 转而去摸一旁的小栾。
人影的身体微微向下倾斜。邱萍萍的心险些跳到了嗓子尖,她生怕那东西听到了她剧烈的心跳。
她努力地让呼吸显得平缓,鼻翼间却飘进了一缕幽香。
淡淡的,像山间的松栀,夹杂着几分青草的甘洌。
邱萍萍却在这香味下嗅出了一股阴冷的潮意。
人影压得极低; 邱萍萍只得闭紧了眼。不知是直觉还是错觉; 她感到那人影凑近了过来,在她脸前停留不动了。
似在端详。
就在邱萍萍觉得呼吸不畅; 心跳紊乱的当口; 面上的压迫一轻。人影似乎又飘了开去。
窗外起了风,枝桠噼噼啪啪直响。
屋内的影子不知飘去了哪里,邱萍萍隐约觉得那东西应该离开了屋子,但有时候又觉得它还留在屋内的某个角落。
邱萍萍就这么浑浑噩噩战战兢兢地被窝里缩了一夜; 半醒半睡; 直到天光。
******
这一夜; 书玉睡得香甜。
睁眼时,她才发现,昨夜竟不知何时降了一场雨。
辜尨早就醒了,躺在榻上把玩着她的长发。
“反正今日无事,多睡一会。”他道。
她打了个呵欠,复又闭上眼钻进他怀里。谁知闭上眼没多久,门口处便传来骤雨般的擂门声。
和着擂门声的还有邱萍萍扯着嗓子的叫魂声:“书玉书玉书玉……快开门吶——”
哗啦一声,门开了。书玉皱着眉头看门边挤挤挨挨立着的俩人。
邱萍萍和小栾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书玉。
听完邱萍萍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描述,书玉有些茫然,但看着邱萍萍脸上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质疑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口了。
“褚凤颜回来了!”邱萍萍瞪眼,“要么她就根本没死,借此拖延婚期,搅黄小栾和我大哥的婚事。阴谋!简直阴谋啊!”
书玉抚额:“那死的那个人是谁?带着人。皮。面。具的路人甲?”
邱萍萍语塞。
小栾从头至尾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看邱萍萍,又看看书玉,乖得不得了。
辜尨倚在小榻上看着三个女人,忽而笑了:“你们俩吵吵嚷嚷,这小新娘手上的伤还换不换药了?”
邱萍萍这才想起,一大早的她就拉着小栾出厢房,的确还没来得及换药,登时觉得愧疚极了:“哎呀看我这糊涂的,小栾我帮你换药!”话一说完才发现,手边连个趁手的物件也没有,怎么换?
书玉只好从内室找出了备用的医药箱。东西备齐了,也不让邱萍萍动手,自己给小栾换起了药。
起初小栾还有些不好意思,摇头示意自己换,只是摇头的当口书玉早已将纱布拆了下来。
“哎呀,小栾你这伤怎么更严重了啊?”邱萍萍一见伤口便叫嚷起来。
纱布下的伤口有些狰狞,显然处理得不够妥当,竟有了化脓的趋势。
书玉抬眸瞥了眼小栾。小栾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怎么伤的?”辜尨忽然开口问。
邱萍萍答:“被剪子戳伤的。”
辜尨却笑了:“小姑娘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用剪子把自己的手戳了个对穿?”
书玉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去看小栾的手。
伤口很深,竟确确实实是个对穿,掌心的创面要比手背严重得多。
邱萍萍不好意思起来:“该是怪我大哥,不然小栾也不会心不在焉。”
小栾有些紧张,垂着眸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辜尨笑了笑,没再说话。
送邱萍萍出门的时候,书玉翻着白眼道:“平时你和贺子池没事就该多看些书,再正常的事情一到你俩这,就变的神神叨叨了。就冲这一点,你和贺子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最后一句话成功地转移了邱萍萍的注意:“谁跟那家伙一对?我呸呸呸……”
邱萍萍一路“呸”着走了。
书玉掩上门,坐回榻上,哀愁地看辜尨:“我想回南园。”
辜尨摸摸她的脑袋:“好,现在就回。”
他答应得太干脆,她倒犹豫了:“答应了恒汐大当家留下来呢。”况且她绣的花样还没学会几个,今日午饭后约好了去恒汐屋里继续学。
“你说小栾对邱正倾一往情深?”他忽然问。
她愣了愣,答:“是啊,怎么?”
他淡淡道:“她手上那伤不是剪子戳的,是箭伤。”
她一愣。
“短箭,带翎,尖头圆槽,射程短,穿透力强。”他缓缓道来,“和恒汐大当家设的机关羽箭倒像得很。”
“以小栾的身高,举起手来,手掌正好能挨到放着赝品绣花针盒的柜子。”
******
午饭后,书玉来到了恒汐的屋子。
恒汐早已等在那里,冲书玉招招手,笑眯眯道:“今天教你一些简单的花样。”
书玉对着一桌针线,却有些心不在焉:“大当家,褚库尔家遗失的那盒绣花针可有眉目了?”
恒汐有些惊讶,继而笑了笑:“没有眉目。哪有那么容易找回来。”
“您不着急吗?”书玉不解。
“急有什么用?”恒汐淡淡道,“着急它就能回来了么?”
“太多人觊觎这绣花针了。无论是族外人还是族内人,总想着拿到了这祖传的绣花针,就得到了一身绝技。绣花针只是死物,真正宝贵的是绣法,奈何这些年族内的年轻一辈本末倒置,没几个愿意静下心参透绣法,心思全放在如何弄到那绣花针。”
恒汐笑了笑,又道:“褚库尔家族太依赖那盒绣花针,迟早要没落的。如今绣花针失窃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书玉心中一跳:“可是,如果被族外人偷走了,会不会影响褚库尔家族的生意?”没了镇族之宝,褚库尔家族还怎么绣那千古绝伦的万里河山缩成寸?
恒汐道:“他们没有绣法,拿到绣花针又有何用?我们就算没了绣花针,绣功还是在的。”
“外人总道,没了祖传的绣花针,万里成寸的绝技就施展不出,褚库尔家的绣品也就没了竞争力。其实,早在四十多年前,褚库尔家族就有一个人能不用那绣花针也能绣出万里成寸。不仅如此,她绣出来的东西,比祖宗们的万里成寸还要厉害。”
书玉瞪大了眼,谁的天赋这样厉害?
恒汐微微笑了:“那个人就是你奶奶,恒宜,褚库尔家族最年轻的大当家。”
“在接管绣花针之前,她的绣功就已无须那祖传死物来锦上添花了。”
第72章 Chapter15。 双生姊妹
褚库尔家族的祖传绣花针失窃一事攫取了褚库尔家族几位长辈的所有关注。相比于绣花针被盗; 褚凤颜的意外死亡倒显得微不足道。
她的案子很快有了结果——褚库尔家当家候选人之一的年轻一辈急功近利; 妄图通过盗得祖传绣花针来获得当家之位,却不想盗针不成反叫机关害了性命。
案子一结; 族中长辈便作了吩咐,尽快处理掉褚凤颜的尸体。
书玉站在廊前; 看仆从进进出出,其中两人抬着副盖了白布的担架,白布下隐约能瞧出个人形。
想来白布下的就是褚凤颜了。
书玉不由心下叹息。褚凤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警署显然没有仔细勘察现场; 也没有好好验尸。
虽然她与褚凤颜并无交情,但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没了,她亦不免唏嘘。心里还有些遗憾,有一些事情她本想问一问褚凤颜,但看来这些事情只能埋进土里了。
黄叶打了个旋; 飘落在书玉的脚边。
夏天还未过完; 秋却早早地来了。
回厢房的时候,书玉一边琢磨针线活; 一边叹气:“褚凤颜分明是枉死的; 还没弄明白结果,就这么把尸体处理了?”未免太轻率。
辜尨淡淡答道:“褚库尔家族的人都不愿再往下深究了,外人更没有立场再揪着不放,何况里头牵扯到人和事也不是我们能看明白的。”
书玉默然;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小栾如幼鹿般怯怯的脸庞。
那些人和事; 果然不是她能看明白的。
突然; 院子外传来一阵喧哗,有女人的尖叫刺破午后的宁静。
书玉和辜尨面面相觑,两人一出院门,便见前方不远处围着一圈人,圈内三五个仆从茫然立着,一副盖了白布的担架倒在地上,白布撩开了一个角,露出了一只苍白的脚踝。
书玉一愣,却见担架前笔直地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背影削瘦挺直,一身棉布衫,一双千层底,乌黑的发泼墨似的垂到了腰际。
女人蓦地转过了身,书玉又是一愣。
苍白的脸,平淡的五官,微微上挑的凤眼,眼角一朵妖娆的朱色花。
是褚凤颜。
围观的仆从已有人吓软了脚,一边哀嚎一边指着青天白日下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
书玉从一时的震诧中回过神来。
她注意到了,褚凤颜眼角纹的是一朵海棠,而眼前的女人,眼角盛开着一朵冷冷的牡丹。
当初,何婉汀给她看的那张照片,里头的女人眼角纹着的就是一朵牡丹。
女人皱了皱眉,似是对周遭战战兢兢的围观人感到不耐。
“毛病吗?我要你们把褚库尔家的长辈统统给我叫出来,你们一副见到鬼的样子事怎么回事?”她冷冷道,视线飘向了场中唯一镇定的书玉和辜尨。
“怎么回事?”听到骚乱的慈萍带着几个小辈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处理个尸体这么久还处理不完么?”
慈萍看到人群里的女人,生生一愣:“你……”
女人抬眸看了慈萍一眼,眉眼一挑,正要说话,却见慈萍身后走出一个人来。
“大当家。”慈萍仿佛找到了救星。
女人冷笑一声,道:“恒汐大当家,我妹妹是被人害死的,你这么急着把尸体销毁,存的什么心思?”
众人哗然,这女人与褚凤颜竟是姐妹。
书玉却是一挑眉,倒是头一次看到褚库尔家族的人对恒汐这么不客气。
“凤依,警方已经给了结论。”恒汐看上起有些疲惫,“凤颜尸身已停留一些日子了,总该入土吧。”
褚凤依又是一声冷笑:“结论?放屁的结论!”说罢她一把掀开遮住尸体的白布,“睁大眼睛看看,凤颜的伤口在哪里?绣花针放在那样高的柜顶,如果凤颜要拿针盒,就算中了机关,伤口也该在头部,怎么可能在胸口?”
“机关不长眼,哪里可能这样精准地瞅着凤颜的心脏就进去了?分明有人拿了箭,戳进了她的心脏!”
慈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不要胡说!还嫌不够丢人吗?褚库尔家的颜面都被你姐妹二人丢尽了!”
褚凤依满目讥诮:“虚无的名声竟比一条人命还重要?也难怪褚库尔家族要没落,就算绣花针没丢,褚库尔氏也是要完蛋的!”
慈萍气得发抖:“你!”
“我怎么了?”褚凤依转眸看恒汐,“我现在的心情想必大当家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吧?”
“你和我一样,都有一个孪生姐妹。你姐姐枉死的时候,褚库尔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一盒老掉牙的绣花针有个屁用,恒宜大当家的绣功抵得上百盒千盒绣花针,你们就这样把她逼死了!老天送一个奇才来救褚库尔家族,结果你们不要,老天都要笑死了。”
书玉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奶奶是被褚库尔家的人逼死的?
辜尨若有所觉,将书玉揽进怀里。
“恒汐大当家,当年你也没有站出来,是不是觉着恒宜大当家死了,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继她之后成为大当家了?”
书玉猛地看向恒汐。
恒汐面色苍白,但神色依旧镇定。
褚凤依愈发咄咄逼人:“就算你当上了大当家又如何?你的绣功比起恒宜差远了,你根本不会绣万里河山缩成寸!”
在场诸人脸色各异。
邱正倾的脸色尤为玩味,看来褚库尔家族已经绣不出万里成寸了。
“凤依,不要因为一时气愤就想摧毁褚库尔家族。”恒汐开了口,“这绝不是凤颜乐见的。”
褚凤依笑了笑:“行啊,要想我不闹,你把凶手交出来。”
书玉心里一紧,视线下意识往人群里搜索。
恒汐闭了闭眼,语气更加疲惫:“凤依,凤颜已经死了,这是个意外,不要再搭上更多的人。”
褚凤依蓦地指向人群中的一点,笑得妖娆:“凭什么凤颜死了,她还能活得好好的?你看看她的手,分明是被机关羽箭刺伤的!她自己要盗针盒,被凤颜撞见,于是拔了手上的箭刺进凤颜心脏!”
褚凤依指尖点处,是掩在人群里脸色煞白的小栾。
站在小栾身边的邱萍萍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小栾这么点力气,怎么可能打得过褚凤颜?”
褚凤依大步走过去,一把揪出小栾的手,哗地撕开纱布。
纱布下,伤口狰狞,冒着血泡。
人群静了几秒,继而有人道:“这哪里是箭伤?这明明是剪子戳出来的伤痕!”
又有几个人附和,确实不像是箭伤。
褚凤依的脸上有瞬间的松动:“怎么会……”
书玉长叹一声,别过眼去。邱萍萍瞪大眼,惊愕非常。
小栾手上的伤口变了,创口比书玉和邱萍萍先前见到的要大了许多,确是剪子留下的痕迹。
只有一种可能——小栾亲手拿着剪子,对着留有箭伤的手再戳了下去。
剪子的疮口覆盖了箭伤。
小栾颤抖地回望褚凤依,眼里滚着泪花。
恒汐淡淡道:“既然是凤依弄错了,那……”
“不,这位小姐说得一点也没错。褚凤颜确实是被人杀死的。”
书玉转头,只见一直沉默的邱正倾不知何时走出了人群。
邱正倾缓步走向褚凤依,最后在她身侧站定:“褚凤颜死后次日,我的未婚妻突然来到我的厢房,给了我一盒绣花针。当时我不明白她的用意,不过现在看来,她大概希望我能帮她销赃。”
小栾惊愕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盯着邱正倾。
“我很快发现那盒绣花针也是赝品。”邱正倾道,“不过那天她来送绣花针时,手上的伤口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的,想来事后又用剪子戳过以掩盖原来的伤口。”
“你们若觉得我空口无凭,我这里倒有一方丝帕,当时她用来包裹针盒的。上头沾染了些血迹,应该也有褚凤颜的血,拿给警方验一验便知。”
众人被这番一波三折唬得愣在了当场。
只书玉在看到邱正倾布满紫色纹路的左手时下意识抓紧了辜尨的手臂。
“手……”书玉喃喃。那天她躲在床底时,潜进现场的男人正是邱正倾。
辜尨顺着她的眼看去,只一眼便了然,继而蹙了蹙眉。
忽然,邱正倾拂过褚凤依的鬓发:“依依,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看到了你的模样。”
只一句话,便叫小栾眼里忍了许久的泪滚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第73章 Chapter16。 伊人为谁
警方的检验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邱正倾提供的帕子上果然沾染了褚凤颜的血迹; 同时混着的还有小栾的指纹和血痕。
原本糊涂的警署人员似乎一时间开了窍,有如神探般在褚凤颜的尸体上发现了一系列疑点; 个个疑点直指向小栾。
一场盗绣花针的人命案顷刻间变成了族内小辈的自相残杀,褚库尔家族自觉颜面大失; 几个长辈羞惭得连大门也不出了,只盼得找到遗失的绣花针,早早离开这蓬霁园。
小栾和邱正倾的婚礼自然作罢。
书玉从窗子里向院子望去,新嫁娘的厢房已人去楼空; 连带着整个院子都显得荒凉了起来。
“小栾真的因偷盗绣花针被褚凤颜撞见,下手杀了褚凤颜?”她看了看辜尨。
他正在小案前摆弄她的针线,闻言漫不经心道:“只能说小栾杀死褚凤颜的嫌疑最大,至于动机是什么,不好说。”
她默了默; 其实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只是不愿去承认。
“今天还要去恒汐那里学绣法?”他问。
“嗯。”她点点头,继而趴到他后背; “瞅瞅这个; 是不是绣得很不错?”
他对着那绢帕,摸了摸下巴:“看不出来,你还是有些天赋的。”
绢帕上绣着一株简单的花树,依稀能辨认得出是一株西府海棠。
虽绣得不算精细; 但从其针脚来看; 并不似出自初学者之手。
她有些得意:“再仔细看看; 上头有没有什么玄机。”
他瞥了她一眼,复又低头去看那绢帕。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有些着急:“看西府海棠后面有没有东西。”
他终于在西府海棠花样的背后隐约看出个人形来。
他恍然大悟,这绣的是双重花样。一层花样下还隐着另一层花样。
只是这绣的人形怎的有些眼熟。
“你绣的是谁?”他蹙眉盯着西府海棠后那个猴似的人样。
她语气欢快:“绣的是你呀,像不像?”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一次绣的不够好,下一次一定把你绣得帅一点。”
他一时有些无言,却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道:“这就是恒汐要教你的万里成寸?”
她一愣:“大当家没有说这是万里成寸,应该只是普通的绣法吧。”她从心底里觉得,万里成寸这样的独家绣法,恒汐怎么也不会传给她这么一个外人。
他揉了揉她的长发:“绣着玩玩就好,不要太较真。我要求真不高,只要能给缝个扣子就成。”她有了古玩字画作心头好就时不时把他丢在一边,若再多一样刺绣,他的地位该往哪里摆?
她拍掉他的手,不满:“对我这么没信心?”
他长叹:“哪能啊,太有信心了。有信心到觉着你有了刺绣就不要我了。”话到末尾,竟多了几分萧索。
她揽着他的脖子,大乐:“学这个还不是为了能给你绣些贴身的东西。”
忽然,她感觉到他不动了,转头便见他盯着桌上的某物正出神。
定睛一看,却是一方绢帕。
素底的绢帕上绣着艳色的绛桃花。
她微哂:“这还醋呀?”戏班子的班主硬塞给她的绢帕,她都忘了这回事,他倒惦记上了。
“把它丢掉就是了。”说罢她伸手去拿桌上的绢帕。
手才有了动作,就被他按住。
“不要丢。”他说,“把它带在身上。”话音未落,已先她一步将绢帕系到了她腰间。
她满面狐疑,却听他又道:“多一个人护着你,我安心。”
“这帕子有什么秘密?”她不解,丢在地上没人认领的绢帕,难不成还是寺庙里开过光的护身符?
他笑了:“带着总没坏事。”
她也不再深究,只当他私底下又安排了暗卫。
*** ***
邱萍萍红着眼来找书玉的时候,书玉正跟着恒汐学绣新的花样。
“书玉,你去见见小栾吧,他们……他们太过分了!”邱萍萍涨红着一张脸,“大当家,就算小栾做了错事,你也不能任凭褚凤依那样折磨她呀!”
恒汐拿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继而道:“你大哥压着警署的人,有他一句话,任谁也不敢乱来。”
邱萍萍咬了咬牙,一跺脚:“我大哥被那褚凤依迷得七荤八素,哪里管得了小栾死活?我还偏不信了,小栾怎么可能是凶手?!”
书玉沉吟了半晌,道:“小栾在哪里?”
*** ***
依旧是恒汐的院子。只不过因案子结了,院子里的封条全都撤走了。
小小的院落更显得荒凉。
小栾没有被警署的人带走,而是被囚在了这落院子里。
她被关在恒汐原本的厢房,褚凤颜死去的那间屋子。
扯开锁的刹那,书玉有些恍惚,她一时没有辨认出来蜷缩在地上的一团是小栾。
地上的人抬起头,却被门缝里的光刺得再次缩了回去。
只这一刹那,书玉还是看到了她的脸。
短短两天的工夫,小栾如失了水分的花,迅速枯萎下去。
形如枯槁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髅。
骷髅的手腕上布满了长长短短的红痕。结了痂的刀痕。
手背上的伤脱了纱布,早就化了脓。
小栾这一双巧手该是废了。
书玉心头震愕:“邱正倾什么意思,任由褚凤依对着小栾上私刑?”
邱萍萍低下了头:“大哥不听我劝。”
书玉顿在小栾身侧,扶起小栾的肩:“小栾,我是书玉。”
小栾抖得厉害,怯怯地看着书玉。
书玉眼中透着不忍:“我是你的小姑姑,书玉。”
小栾终于有了反应:“噫……”
书玉温和地看着小栾:“我问你一些话,你诚实地回答我好不好?”
小栾点了点头。
“褚凤颜是不是你杀死的?”
一旁杵着的邱萍萍下意识地揪住了心脏。
小栾看着书玉,轻轻地点了点头。
书玉的心抽疼了一下:“你想偷褚库尔家族的祖传绣花针?”
小栾又点头。
“你想要当褚库尔家族的大当家?”
小栾惊了惊,用力地摇摇头。
“你想毁了褚库尔家族?”
小栾摇头。
“你恨褚凤颜?”
小栾顿了顿,摇了摇头,半晌又点了点头。
邱萍萍揪着头发:“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恨还是不恨?”
书玉不理睬邱萍萍,继续问:“你心里想不想杀褚凤颜?”
小栾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头。
“你拿到了绣花针,然后把它给了邱正倾?”
小栾依旧垂着头,却点了点头。
“你爱邱正倾。”这一句话,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小栾垂着头,没有反应。
“你为了邱正倾,去盗褚库尔家族的绣花针?”
小栾一动不动。
“你盗绣花针的时候,被褚凤颜撞了个正着,她威胁你要告知族中长辈,你害怕牵连邱正倾,于是争执中杀死了褚凤颜?”
小栾还是垂着头,小小的身躯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书玉长叹了一口气:“你这样为着邱正倾,他到底明白还是不明白?”
忽然,门边响起了一阵笑声:“邱正倾哪里领这个情?他只觉得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擅作主张为他盗绣花针,最终却盗了个赝品,还连带他手上中了毒。”
书玉转头,便见褚凤依抱臂倚着门框,斜挑的凤目蕴满了讥诮。
小栾抖得更厉害了。
书玉皱眉:“小栾犯了错,自有她该受的处罚,轮不到你来给她上刑。”
褚凤依挑了挑眉:“那又怎样?很不巧,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邱萍萍跳了起来:“褚凤依,别以为你是我大哥心心念念的依依就可以胡作非为!”
书玉听着,忽然笑了:“褚凤依,你说你自己是邱正倾找了多年的红颜?”
褚凤依一扬眉,却不答话。
书玉继续道:“你怎么可能会是依依呢?你很多年前就脱离了褚库尔家族,在一个山区支教。邱正倾当年在南京风翠楼遇到依依的时候,你正在千百里外的山区当一名老师,你如何能在风翠楼和邱正倾相见?”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邱正倾认为你是依依的,但我肯定,你绝不是依依。”
那日游轮上,何婉汀给出的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确是褚凤依。
棉布衫,千层底,微挑的凤眸,眼底纹着一朵朱色牡丹,背后是山区教室的平房。
褚凤依的眼里有惊愕闪过:“你……”
书玉静静地看着褚凤依。心内暗叹,只怪缘分使然。
“把小栾交给警署,公正审判,否则我便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邱正倾。”书玉冷冷道。
褚凤依盯着书玉。半晌,她眉间的跋扈之色尽褪,淡淡的疏离之色笼上了眉目。
书玉微微一愣,只见褚凤依朝她走近了几步,堪堪停在她的面前。
身后,小栾惊慌地“噫”了一声。书玉听到声音,一转眸,便见邱萍萍不知何时昏倒在地。
只这一愣神的功夫,褚凤依俯下了身子。
她的脸凑近了书玉。
淡淡的香味飘入了书玉的鼻腔,像松栀,又像青草。
“你想做什么?”书玉蹙眉。
褚凤依轻轻地笑了:“你这么聪明,能不能猜出来我想做什么?”
书玉淡然地望进褚凤依的眸子。
“呵,你要想告诉邱正倾便说去好了,反正我也不是褚凤依。”褚凤依勾了勾唇,“你看一看我是谁。”
说罢,她把手伸到了脸颊一侧,缓缓揭开了一层薄皮。
书玉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所有的淡然瞬间冷凝。
那张人。皮。面。具下的脸,她再熟悉不过。
那个女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容颜。
第74章 Chapter17。 嘉穗格格
书玉初恢复意识; 视线有些模糊; 隐约感觉到自己身处在一间昏暗的小室。
窗子是关的,判断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
意识回笼的瞬间; 她在心内长叹一口气。早该料到出现在北园的褚凤依绝不是真正的褚凤依。
游轮上,何婉汀道褚凤依因教区事务繁忙; 今年连归家也归不得,怎么可能在褚凤颜遇害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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