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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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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乔慕燃


  文案:
  御花园一见,她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纯真烂漫,他怦然心动。
  高堂之上,他黄袍加身意气风发,她心生爱慕。
  一场宫选,几度爱恨情仇。
  一入宫墙深似海,更何况是后宫,一个女人扎堆的地方,一朝卷入纷争之中,不死不休。
  她处处隐忍,她们处处紧逼,她与人为善,
  却屡遭毒手,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为守得家人与自身一世平安!
  最终她举步维艰,无路可退。
  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她一直想要守护的人,也为了她自己。
  她被逼无奈,绝地反击,慢慢蜕变,步步为营……


   
  第一章 告别双亲



  永元八年,秋。
  屋内烛光摇曳,忽暗忽明,一位穿着素色罗裙的女子坐在妆台前忍不住的低声抽泣。
  “绥儿!”女子身后一位体态丰盈的妇人也含泪低声哭泣。
  这位妇人身穿华袍,一袭蓝色襦裙金丝镶边,手腕上的玉镯晶莹剔透,头戴金钗,一副贵夫人模样。
  “母亲!女儿此次进宫已成定局,母亲切不可太过忧心,若是因此伤了身子,那就是女儿的不孝了。”女子转过身子,站了起来,跪在那对夫妇面前掩面而泣。
  这位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绝色佳人正是当朝护羌校尉邓训的女儿邓绥。
  “绥儿你从小就陪伴在爹娘身边,如今你却要独自进宫,叫为父和你娘怎可放心?”邓训立刻上去将跪在地上的邓绥扶了起来。
  邓绥站起身子,看着一旁已经哭红眼眶的双亲十分不舍。
  “女儿也不舍父亲母亲,可是这三年一度的宫选,女儿如果抗旨不去,怕是会给全家都招来杀身之祸。”
  自古以来,三年一度的宫选,是多少女子追逐向往的机会,又是多少女子的噩梦呢?
  “绥儿,都是为父无用,让你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般苦楚。”邓训深感自责,垂下头,捂着胸口痛苦的说道。
  “此事哪能怪父亲,绥儿进宫后一定谨言慎行,韬光养晦,守得自身平安。只是望父亲母亲不要为女儿日日忧心,以免伤了身子。”邓绥见一旁自责的父亲和不停呜咽的母亲安慰道。
  听到邓绥的话后,邓夫人拭干了泪痕,抓着邓绥的手,柔声说道:“为娘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还记得有一年你祖母亲自为你剪发,只因年事已高眼睛不好,误伤了你的额头,你忍着疼痛一声不吭让你祖母帮你剪完。”
  说道这里邓夫人脸上满满都是欣慰,她拍了拍邓绥的手继续说道:“事后为娘问你疼吗?你只是摇了摇头说‘不是不疼,只是祖母怜我为我断发,不忍伤老人心意,所以忍受了’。那时候你才六岁,尚能如此乖巧伶俐。”
  “绥儿,你从小聪明伶俐,才智过人,乖巧懂事,我和你母亲很是欣慰。不过为父在这里还是有几句话要交代,后宫之中明争暗夺,暗潮汹涌,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处处谨慎。为父不求你能宠冠后宫,飞黄腾达,只愿我儿能平安一世。”邓训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都变得沙哑,他红着眼眶交代道。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入宫后女儿一定万事小心,收敛锋芒,不让父亲母亲担忧。”邓绥微微欠身说道。
  夜入三更,邓绥合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起身推开窗户,看着空中悬挂着的那一轮洁白的圆月,心中不由得有一丝悲凉。
  以后怕是再也难以看到故乡的月亮了吧,她倚在床边独自感伤。
  那一年她才十五岁,就要背井离乡,离开父母双亲,独自面对后宫中的风云变幻。
  第二日一早,在兄长邓骘的护送下,邓绥踏上了宫里安排前来接应的马车。然而就在布撵放下的那一刻,在不远处的一株柳树下她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人。
  邓绥不由得一愣,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好似他也正盯着她。
  “小妹?”骑在马上的邓骘似乎发现了她的反常,他不由得压低声音提醒。
  “我们走吧!”终于邓绥回过神来,她放下了布撵。
  车夫架着马车,车后还跟着四个骑马的侍卫,马车缓缓的向洛阳皇城行去。
  坐在马车里,邓绥不觉想起刚刚的情形,他还是那般俊朗。一袭玄色衣衫,剑眉星目。
  要怪就怪天不随人愿,终究还是她对不住他。
  邓绥缓缓闭上眼睛,兴许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要进入深宫之中换的全府安宁,命中注定要在那深宫大内里孤独一世,命中注定此生和他从此再无交集。
  莫约两日,邓绥就从南阳新野到达洛阳皇城。
  因为按例惯例入选的良家子都于九月十三日入宫,所以邓绥在兄长邓骘的陪同下入住了府上在洛阳的一处别院。
  “小妹,这两天舟车劳累,今日就在这里好生歇下,待到明日自会有宫里的马车前来接应。”吃过晚饭后,邓骘看着邓绥交代道。
  邓绥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许倦容。
  “小妹,如今宫里表面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涌动。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你进宫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与人起争执。凡事以保全自身性命为紧。以后全府的安危荣辱也与你紧紧相连。所以一定要万事留意,不要叫人陷害了去。”邓骘再三叮嘱道。












    

  第二章 初入深宫



  从小到大邓骘对于家中这个唯一的妹妹自是疼爱有加,眼中尽是不舍之情。
  邓绥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哥哥驮着她去摘树枝上开得正艳的腊梅,不曾想雪地路滑,哥哥不小心滑倒,将自己摔倒在地,事后还挨了阿娘好一顿训斥。想到这里,邓绥不由得感动,大颗眼泪滚落下来。
  “哥哥放心,绥儿一定牢记哥哥的教诲,只是绥儿走后家中双亲全凭哥哥照顾。弟弟邓弘年少不经事,绥儿只盼哥哥赶紧给娶个贤良淑德的嫂子,也好侍奉爹娘。最好早日生个孩子,也好让父亲母亲尽享天伦。”邓绥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听了邓绥的话,邓骘赶忙拂了拂衣袖,摇头说道:“弘儿虽还年少,可是倒也乖巧听话。我平日里跟随父亲征战沙场,戎马疆场,实在是没想过娶妻生子。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语罢,邓骘退了出去,随手关上房门。
  邓绥关好窗户,拔下头上的簪子拨灭了蜡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天已经大亮。
  九月十三日,宫中的大队人马接邓绥入宫,跟着车队前来的还有一个年岁以老的宫女。
  “奴婢是宫里派遣前来接良家人入宫的,名唤华澜。”只见那个宫女微微欠身说道。
  邓绥见她摸约四十的年纪,忙上前扶起她,温婉说道:“华澜姑姑这是做什么,你快些起来,绥儿哪里受得起姑姑大礼。”
  邓绥扶起华澜,一脸温婉恭谦的样子,华澜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
  “时辰不早了,良家子快些上马车吧。”说着华澜便撩起马车前得布撵提醒道。
  邓绥点了点头,她踏上马车前不由得回头看了看邓骘,只见他剑眉紧蹙,仿佛有些思虑,一副隐忍不言的样子。
  邓绥知道哥哥心中不舍,但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上了马车。
  这一日天气倒是极好,晴空万里,天空上方还有几只鸿雁飞过。
  随着离皇城越来越近,马车也越来越多,这些马车里承载得皆是被选入宫得良家子。
  “良家子,我们已经到了,前面不许马车通行,所以要烦请良家子下车了。”宫女华澜站在马车旁轻声提醒道。
  邓绥掀开了布撵,由华澜扶着下了马车。
  远远的她便看见四周高高的宫墙,心里不由得顿生凉意,此生怕是就此要老死宫中,再难看到朱墙以外的景象了。
  她在宫女华澜的陪同下,随着众多的良家人一直往前走。
  至雍门入宫,一路都低着头,也不知道穿过了几条宫道,路过了几处宫殿。邓绥不由偷偷观察着四周。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如耀眼金波,晃得人睁不开眼,尽是飞檐卷翘。一座座宫殿坐落皇城,朱漆门,紫柱金梁。金碧辉煌,磅礴大气,一派富贵祥和的盛世之气。
  四周朱红的宫墙犹如一条条巨龙蜿蜒盘旋,一眼望不到尽头。大大小小的宫殿错落其间,连绵不绝。
  大约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众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良家子都在接应宫女的带领下列队站好,这个时候一个女官模样的宫女走到了最前面。
  “各位良家子舟车劳顿辛苦了,关于宫里的规矩我想大家在进宫之前都已经了解清楚。我在这里没什么可以传授各位,只需记着在宫里需做到少说多听,少做多学,谨言慎行。”那位掌事宫女一脸严厉的说道。
  “诺!”
  “好了,各位良家子随着姑姑们前去梳洗打扮吧!”掌事宫女点了点头,挥了挥袖子继续说道。
  站在邓绥傍边的华澜微微欠了欠身,看着他说道:“良家子请随着奴婢走!”
  “华澜姑姑请!”邓绥颔首,跟了上去。
  一进屋便映入眼前的便是一个冒着白雾的浴池,池里还撒了些许花瓣。
  “良家子请入到池子里去吧!”华澜指了指水池说道。
  她刚刚语毕,就上来了两个年轻宫女为邓绥宽衣。她缓缓进入池中,身材纤细,池子里的红色花瓣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白皙动人。
  沐浴熏香完毕后,邓绥刚刚从池子里出来,屋里的房门应声而开。刚刚给众多良家子授训那位掌事宫女率先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位年龄比较大的宫女。
  “良家子莫怕,这是每个入选的良家子一定要经历的事情。”华澜站在一边柔声提醒。
  邓绥点了点头,入宫之前她就已经熟悉了流程。可是当自己身不着寸缕的站在姑姑们面前的时候也不由得觉得羞愧万分。
  她就那样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俊俏的脸蛋滚烫通红,身体也有些瑟瑟发抖。












    

  第三章 分封册立



  掌事宫女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胴体,最后目光赞许的点了点头,似乎极其满意的样子。
  接受着众多宫女的目光审视,邓绥浑身不自在,可是她也只是微微咬了咬牙,忍受了。
  “烦请良家子原地转一圈,走上几步。”这时候,那个掌事宫女开口道。
  邓绥羞红着脸,就连肌肤也添了一抹粉嫩之色,她垂首原地转了一圈,又径直往前微微走动了几步。
  整个人看上去婀娜多姿,犹如弱柳扶风,再加上那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尤其动人。
  那个掌事宫女不由得赞许说道:“好!好一位绝色佳人!”
  掌事宫女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几个宫女便识趣的拿了衣裳裙琚,头饰鞋袜上前。
  “这是给良家子准备的衣服,快些换上吧!”掌事宫女指了指那些衣物,含笑着说道。
  邓绥微微欠了欠身,柔声说道:“绥儿谢过姑姑,姑姑辛苦了!”
  “良家子客气了,我等就先行退下了。”掌事宫女略微颔首,便带着一众人退了下去。
  换好衣服后,邓绥随着宫女华澜来到了盛徳殿外。
  这里众多的良家子皆是同一样的打扮,一身粉色的罗裙,头戴素色簪花。
  邓绥选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站着,她不动声色,只是仔细的打量着身前的那株开的正艳的秋海棠。
  虽然刚刚入秋,可是洛阳皇城的天气依旧闷热,正午时分,日头正毒。
  “哎!这么大热的天就让我们诸多人站在殿外算什么个事儿啊,好歹也让我们去大殿里面坐坐啊!”这时候一个面容姣好的良家子不由的一边擦汗一边抱怨道。
  听见女子大声嚷嚷,她旁边的另外一个女子不由得小声提醒道:“姐姐说话可得仔细着,小心叫姑姑们听了去。”
  “哼!我怕什么。家父乃二品中书令韩承,兄长乃四品少府丞,我又岂会把几个老嬷嬷放在眼里,你是谁,休要在这里多管闲事。”女子摆了摆手,冷笑着说道。
  “我叫夏姝瑗,刚刚妹妹只是好意提醒姐姐,并无它意,要是姐姐不爱听妹妹以后不说了便是。”看见韩氏并不领情,还出言不逊,夏姝瑗不由得垂下眉目,不知如何自处,小心翼翼的回道。
  邓绥站在一旁,依旧不动声色,她抬头仔细打量着夏姝瑗,虽然算不得什么天姿国色,倒也眉清目秀,楚楚动人。
  谁知韩氏依旧露出轻蔑的神色,一脸厌恶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不要和我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我可不认识你。”
  邓绥自是看不惯如此仗势欺人的主,她不由得秀眉紧蹙,刚想要上前却被宫女华澜一把拉住了。
  “良家子莫要忘记奴婢的话,这个宫里是最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在这里保全自身才是长久之计,切莫为了逞一时之快而不顾大局。”宫女华澜伏在邓绥耳际小心叮嘱道。
  听了宫女华澜的提醒,又想起了进宫前府中双亲的叮嘱。邓绥这才停住了脚步,勉强忍受下来。
  她站在那边,一直惴惴不安,好在夏姝瑗是一个知道分寸,懂得忍受的女子。面对韩氏的冷言冷语,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一旁,刚好走到了邓绥身边。
  邓绥看了看夏姝瑗,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宽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特别亲近吧。
  夏姝瑗似乎看出了她的善意,笑着向她欠了欠身,算是回礼。
  正在这个时候,有太监大声传道:“皇上太后驾到!”
  声音洪亮,气势恢宏。
  众多待选的良家子赶紧归位站好,听得太监的口令下跪行礼。
  “参见皇上太后!”众多良家子齐声答道。
  “都起来吧!”太后望着众多良家子,和蔼的说道。
  “皇上,这些都是今年新晋的良家子。皇上看看可还有满意的人选?”太后指了指一众的良家子对着皇帝刘肇说道。
  “这些个良家子都是母后亲自物色的人选,朕就不一一挑选了,就按其家世逐一封了名分吧。”皇帝刘肇坐在龙椅上,说道。
  听见皇帝的话后,太后不由的眉头一皱,她摇头说道:“这些良家子虽说是哀家从宫廷画师的画册里挑选而出,但是皇帝毕竟还年轻。传宗接代,延绵子嗣是大事,皇儿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紧接着太后给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位太监便拿出一卷黄帛,念到:“二品中书令韩承之女,韩云静。”
  这时候韩云静上前一步,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不可一世,顿时温婉了不少。












    

  第四章 几度开来斗晚风



  “臣女韩云静参加皇上太后!”
  只见皇帝慵懒的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里的茶具,头也不抬一下。
  “二品中书令之女,看着倒也温婉贤淑,皇上看给个什么位份好呢?”一旁的太后问道。
  听了太后的话,皇帝放下了手里的茶具淡淡道:“既然母后看着好,那就给个五品的良娣吧。”
  “嗯!毕竟刚刚入宫,五品良娣足够了。等以后跟着皇上日子久了,有了子嗣再行封赏也不迟。”太后点了点头说道。
  邓绥站在众多秀女中间,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的地面,块块青砖皆做团龙图案,白玉石镶嵌,好不气派。
  她好奇的瞥了一眼旁边正被点到名字的良家子,早已紧张的瑟瑟发抖,言语不清。
  她莞尔一笑,继续转过头来微微低着头,只是突然她听见了一抹熟悉的名字。
  “八品县丞夏慎之女,夏姝瑗。”
  太监拿着黄帛继续念道。
  只见夏姝瑗微微向前走了一步,伏身行礼,邓绥离她很近,甚至可以听清楚她起身之间裙琚细唆的摩擦和步摇银簪晃动的声音。
  “臣女夏姝瑗叩见皇上太后,愿皇上万岁万福,太后长乐安康。”朱唇启齿间,声如莺转。
  “倒是个规规矩矩,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太后点头赞许道。
  “就封个九品良人吧!”面对众多的美人,皇上似乎提不起丝毫的兴致。
  邓绥不由得好奇,皇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对众多莺燕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悄悄抬起头,打量着坐在大殿正中央的男子。
  只见他一身明黄色的袍子皆以上好的丝线勾织的团云图案,金线秀的沧海龙腾。头戴坠有璎珞流苏的帽子,一头青丝随意散落随意不羁。
  他慵懒的倚在龙椅上,却又不失尊贵与威严。
  一张英俊的脸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犹如精心雕琢过一般。剑眉星目,性感的薄唇,一双深邃犹如深潭的墨色眸子,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举手投足间俱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他坐在龙椅上,自然而然的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不怒自威。
  这就是大汉的第四代君主,汉和帝,刘肇,那一年他二十三岁。
  邓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刚好对上了他的那一双墨眸。她身子微微一愣,立马低下了头。
  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触犯皇家威严,此乃大罪。
  “三品护羌校尉邓训之女,邓绥!”终于,司礼内监点到了她的名字。
  邓绥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一步,欠着身子盈盈一拜,低着头说道:“臣女邓绥参加皇上太后,愿皇上万福永驻,太后长乐无极。”
  “邓绥?你且上前两步!”这时候,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突然发话了。
  邓绥身形一顿,她心中忐忑不安,莫不是因为刚刚自己冒犯天威,皇上要治罪于她?
  可是即是圣旨又不能抗旨不尊,她只得缓缓的向前挪了几步。
  “邓绥?乐只君子,福履绥之。绥,安也!取之祥乐安康之意,倒是个好名字。你且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含笑着说道。
  邓绥虽然紧张,可是听见太后吩咐,倒也显得落落大方,她微微抬起了头。
  龙椅上的皇帝只是略微瞧了一眼,没有再说些什么。
  “到也是一个绝色佳人,早就听闻邓家有女六岁可读《史书》,十二岁通《诗经》《论语》可谓一代才女。”太后绕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继续说道:“那么今日哀家想出题考考你,你且听好了。”
  “臣女铭听太后盛言。”邓绥低头温婉答道。
  太后细细思量着,突然指着角落里那株秋海棠说道:“哀家瞧着那株秋海棠开的不俗,不如你就以这秋海棠现场作诗一首吧!”
  “诺!”邓绥恭敬的回道。
  她看着那株秋海棠,思虑着。自从她六岁那年便会作诗,而且所作诗句每每得到祖父的诸多赞赏。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就早已成竹在胸,朱唇微启,缓缓念道:“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染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栽植恩深雨露同,一丛浅淡一丛浓。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
  “好!好一句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真是好诗,不愧是邓太傅邓禹的亲孙女,倒是继承了邓太傅的才情。”太后点头赞赏道。她眼睛里难以隐藏的光芒,似乎不曾想过邓绥有如此才华。
  这时候,做在龙椅上的男人再次抬起头打量着她,眼睛里也竟是惊讶神色。












    

  第五章 入住黎岚殿



  他竟是小瞧了她,不曾想过一个十五岁的女子竟能做出“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的佳句来。
  “是有些才情,倒也担得起才女二字,著封为六品的贵人吧!”皇上端起茶盏,说道。
  “谢皇上恩典!”邓绥恭敬的行礼,随后归列站好。
  她不由得再次抬头望着大殿上方正襟危坐的男人,他就是她日后托付终身的夫君,天底下最有威严的男人。
  邓绥侧目,便看见一旁的夏姝瑗对着自己灿烂一笑,出于礼貌,邓绥也笑着点了点头。
  “五品太史令曲江之女,曲华裳。”
  “三品大理寺少卿柳林杰之女,柳瑟舞。”
  “七品太宰令江良辰之女,江秀影。”
  司礼内监还在按照黄帛念着名字,然而邓绥以是无心再继续听下去了。
  虽说晋封贵人,可是她的确高兴不起来,想着以后即将和这众多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的心里说什么也都不是滋味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古帝王多薄幸,历朝历代以来又有多少后宫佳丽一辈子也都不曾见过皇上一面,就此老死宫中。
  邓绥也不知道册封是什么时候完毕的,她一个人走了出去,看着这重重宫闱,不由得心深一片凄凉。
  或许自己这一生,就如同那许许多多的宫娥一般,老死宫中,孤苦一生。
  “邓贵人!邓贵人!”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际,宫女华澜已经气喘吁吁的追到她面前。
  这个时候邓绥才算是回过神来,她赶紧扶住了华澜,温声说道:“姑姑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得这么急。”
  “老奴刚刚晚了一步,贵人就自个儿出来了,老奴现在就带贵人回宫!”宫女华澜微微欠身说道。
  邓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抹弧度,说不出的凄凉。虽说这晴好的天,可是她心里的寒意油然而生。
  “倒是我一时失神忘记了,有劳姑姑。”邓绥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如初。
  华澜在深宫多年,自然看得出来邓绥的愁绪,可是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领着邓绥前往她的住所掖庭宫。
  一路上邓绥都没有说话,只是随着宫女华澜一路前往了自己的住处。
  “邓贵人,我们到了!这是掖庭宫的黎岚殿,东殿住着萧美人,这西殿就是贵人以后的住处。”宫女华澜细细的介绍着。
  邓绥点了点头,抬头便看见金黄的匾额上婉若游龙的浮着几个大字“黎岚殿”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檀木做梁,朱红墙柱。一路进入内殿,青石铺路,玉石雕砌,古树参天绿树成荫。
  刚刚踏入殿内,便瞧见院角那几株金桂开得正盛,花坛旁边的几朵月季开得也不俗,粉嫩不失淡雅,清新脱俗。
  “倒也雅致!”邓绥点头说道。
  “奴婢(奴才)参见邓贵人!”这时一群宫女,内监从大殿里鱼贯而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对着邓绥行礼。
  邓绥虽然吓得不轻,可是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温婉的说道:“都起来吧!”
  “诺!”
  进入殿内,邓绥居主位而坐,余下之人皆立,等待她的吩咐。
  “贵人,这是按照制度为你拨的三个宫女,四个内监照顾贵人以后的饮食起居。这位是管事宫女容若。”宫女华澜指了指那位年纪稍大一点的宫女说道。
  邓绥随眼望去,只见容若一身素色衣衫,一头秀发呈云鬓髻一丝不苟的挽于头顶,头戴几只素银簪子。年岁看着摸约三十左右,整个人看上去及其成熟稳重。
  “奴婢黎岚西宫掌事宫女容若见过贵人!”容若恭敬的对着邓绥一拜,柔声说道。
  “好了,贵人!老奴该回去交差了。”宫女华澜对着邓绥欠了欠身,紧接着又转身对着一众宫人严声说道:“以后邓贵人就是你们的主子,一定要小心侍奉,切莫大意!”
  “诺!”
  “老奴告退!”华澜对着邓绥拜了拜便打算退下。
  可是她刚刚退到院里时,邓绥便独自追了出来。
  “姑姑请留步!”邓绥上前拉住华澜的手说道:“绥儿进宫多日,全靠姑姑教诲指导,绥儿铭记在心,自是不敢相忘。”
  “贵人多礼了,老奴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华澜摆了摆手。
  邓绥知道,在这个宫里能多结交一个人,日后就多条出路。家父时常教导她要与人为善,她自是牢记在心。
  “姑姑说的哪里话,这个是绥儿自己做的香囊,有安神的作用。虽说针角粗糙,绥儿无以为报,承蒙姑姑不弃就收下吧!”邓绥拿着一个香囊温婉的说道。
  宫女华澜看了看邓绥手里的香囊,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第六章 偷吃的宫人



  “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还请姑姑收下吧!”邓绥见华澜面露难色,坦言道。
  听了邓绥的话,华澜也不再推辞,拿过香囊,对着邓绥盈盈一拜:“如此便谢过贵人啦!”
  傍晚时分,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邓绥倚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诗经》。看着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怕是此生都难以达到那种意境罢!”邓绥嘴角上扬,莞尔一笑,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突然,外面传来一片吵杂声。
  “你这丫头,下次不能这样了……”
  只是听见掌事宫女容若的声音,听不真切究竟说了些什么。
  邓绥起身走了出去,看见容若和另外一名年纪不大的宫女的站在廊檐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外边发生什么事了吗?”邓绥走了过去,问道。
  这时候宫女容若恭敬的欠了欠身,手里还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
  “参见贵人!只因宫女香菱贪吃,偷吃了几块给贵人准备的糕点。不过刚刚奴婢已经训过她了,还望贵人大人大量。”掌事宫女容若把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谁知她旁边那个叫香菱的宫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说道:“对不起,贵人!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贵人不要责罚奴婢。”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
  邓绥上前拉她:“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谁知那位叫香菱的宫女不仅不敢起身,反而抖的更加厉害了。
  “贵人,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看着她眼泪都快要滚落出来,邓绥内心被触动。
  她瞧着容若手里的那盘桂花糕,端了过来,递到宫女香菱的手里。
  “人食五谷杂粮,你不过是嘴馋吃了几块糕点而已又怎得有罪了。我不会怪罪你,你快些起来。”邓绥看着跪在地上的香菱说道。
  香菱端起那盘桂花糕,抬起头看着邓绥,缓缓的站了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邓绥忍不住捂着嘴“噗呲”笑出声来。
  “你看看你那馋样儿,这剩下的半盘糕点也一并赏你了。”邓绥笑着说道。
  听见邓绥的话,香菱眼眶的泪珠顿时消失了,光芒万丈。
  “谢贵人!”
  “是邓贵人!”邓绥莞尔一笑,说完后转身便进了殿内。
  谁知香菱那丫头抱着那半盘糕点像护着宝一样,兴高采烈的往厨房跑去了。倒是掌事宫女容若跟着邓绥进了殿里,她瞧见邓绥坐着拿着那卷书已经看了一个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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