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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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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夏育对城外冯垣内的兵力做了一定的调整,一方面增加了一些人手,一方面让一些胆子大的流民先到城上参战,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再派到冯垣内配合作战,为了防止流民伤亡过大,他加强了城上的弓弩攻击密度,同时在城内进行练兵。不光是c…o练流民,还c…o练准备用来出城追击的骑兵。
    为了弥补夏育的损失,刘修提出了用马镫装备这些骑兵的建议。
    夏育开始没太当回事,可是在试用了一下之后,立刻发现了这看似简单的东西的妙用,他随即下令让人赶制了两千副,同时给所有的骑士准备了戟矛等长兵,为了让骑士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这些装备,他拆掉了校尉府的后院,沿着北城墙建起了一条长约五百步的跑道,让两千骑士分成几组,日夜不停的轮流练习。
    看着由生疏到熟练的骑士,夏育第一次亲热地拍着刘修的肩膀说:“德然,这个马镫能让我军的战力至少提升一倍,足以补偿几百人带来的战力损失,我现在有把握与两倍于我的鲜卑人面对面的接战而且取胜。这东西是好东西,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鲜卑人。”
    刘修mō了mō头,他先前把马镫给过公孙瓒,可是公孙瓒对此不以为然,对他打击不小,他以为只有自己这种骑术不精的人才会把马镫当回事,可是夏育的反应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想到的东西也远远比他周到。怪不得夏育特地让骑士上披上了长长的tuǐ甲,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为了加强防护呢,原来还有不让人看到马镫的用意。
    看来这有经验的和没经验的就是不一样。
    城内如何备战,槐纵和窦归看不到,他们看到的只是冯垣里的守卒发生了变化,经验丰富的战士越来越少,手脚笨拙的战士越来越多,虽然城上的防守越来越严密,可是冯垣被突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窦归首先感觉到了这其中的意味,他对槐纵说,城里的兵力不足了,他们可能使用了流民来守城。槐纵大喜,和窦归商量着加紧进攻,进一步消耗城中的兵力,争取早日破城。
    槐纵大喜,准备加强攻击,就在这时,他们收到了一个消息:押运牛羊的队伍遭到袭击,牛羊损失一空。

第145章 富贵险中求
    正文'第145章富贵险中求——
    袭击辎重队伍的是白山的遄结和白狼山的蹋顿率领的乌桓人,一共八千人马,从三面展开攻击,第一bō冲出来的是一个汉人小将,人数大约是三百多,负责押送辎重的鲜卑豪帅段松没当回事,派出前锋小帅段峪迎战,没曾想那汉人小将百步外一箭d…ng穿了段峪的咽喉,然后纵马舞戟,一口气击杀十二名鲜卑骑士,三百多人如杀jī斩羊一般将前锋斩杀一尽。
    段松大吃一惊,连忙率亲卫营上前拦截,堪堪挡住了那汉人小将的袭击,就在他松了一口的时候,遄结带着大军从背后杀了出来,一下子冲lu…n了段松的本阵,段松拼命反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挡住了遄结的攻击,护住了运送的牛羊。
    就在他以为噩运结束的时候,蹋顿带着五千乌桓人从侧面杀到。段松绝望了,只来得及派出十几个斥候向槐纵报急,就被乌桓人四面围住。
    槐纵又惊又怒,一掌拍碎了木案,破口大骂。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不是没估计到会有人劫粮,所以足足派出了五千人运送牛羊辎重,但他万万没想到,在外围等着打劫的乌桓人居然有八千之众。对乌桓人数量的错误估计,一下子损失了大军一个月的口粮。
    槐纵急了,裂狂风傻眼了,窦归也束手无策。
    “他们赶着牛羊跑不远,我亲自追上去,一定要把牛羊夺回来。”槐纵在短暂的愤怒之后,立刻做出了决定,他对窦归说:“攻城你擅长,用骑我擅长,我们各展其能,分兵作战。我带一万骑兵走,剩下的大军交给你和裂狂风,不要急,慢慢消耗他们的实力,等我把牛羊夺回来,我们再全力攻城。”
    窦归点头答应。槐纵又对裂狂风说,我的部下这段时间一直在主攻,损失不小,要想追击乌桓人,恐怕有些力不从心,我把他们大部分人都留下,你拨八千人给我。
    裂狂风不愿意,牛头部落一共一万五千多人,这些天损失了千余,再给槐纵八千人,他就剩下五六千,而槐纵把自己的主力留给窦归,再加上窦归自己的实力,足足有一万多,自己对攻城又不熟悉,只能听窦归摆布。槐纵这是明显的偏袒窦归,不仅要把大军的指挥权交给窦归让他立功,而且要让牛头部落也俯首听命。
    槐纵沉下了脸。“那你去,你带一万人去追蹋顿和遄结。”
    裂狂风气得咬牙切齿,蹋顿是丘力居手下的悍将,遄结也是难楼手下屈指可数的将领,他们现在有八千人,自己带一万人去追他们?除了槐纵自己去,这里没有人敢打包票说把牛羊追回来。
    裂狂风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把八千人交给了槐纵,槐纵随即带着一万大军离开了大营。
    槐纵一离开,窦归不敢轻举妄动,对原本的兵力部署做了调整,减少了两侧佯攻的人马,集中力量攻击南m…n,他把大军分成三部分,轮流攻城,让那些鲜卑人在战斗中熟悉攻城的要点。裂狂风虽然不愿意,可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乖乖的听窦归的安排。
    夏育敏感的意识到了城外的变化,在得到城外送进来的消息之前,他迅速的做出了调整,把张郃和他的大戟士调到了正m…n,由鲜于银和张武守东西两m…n。因为南m…n的战事最jī烈,刘修和卢敏带着涿县子弟兵也守在南m…n,卢敏在城上观敌料阵,刘修则和张飞进入到冯垣参加战斗。
    张郃不让刘修到最前面杀敌,他让刘修和张飞带领整体战力较高的m…o家部曲作为突击队,哪里出现险情就到哪里补缺,其他的时间就在后面呆着。大戟士的战力一部分来自于长戟的应用,一部分却是因为他们相互之间默契的配合,刘修等人贸然加入的确有些不妥,所以刘修从善如流的接受了他的安排。
    经过了多日血战的大戟士越战越勇,大部分时候都没有给刘修和张飞这两个万人敌发挥的机会,刘修也不肯闲着,c…o着m…o嫱送他的三石强弓,专挑那些看起来是小头目的鲜卑人下手,当起了兼职的狙击手,在五十步以内,他基本上是例无虚发,弦声一响,对面就要倒下一个叫得最凶,冲得最猛的敌人。
    在他的定点打击下,鲜卑人的攻击更加h…nlu…n,对大戟士的威胁更加不值一提,连续三天的攻击,他们都被张郃死死的压制住了,止步于冯垣之外。
    城上士气如虹,鲜卑人却士气低落,攻击越来越乏力,不少人开始咒骂窦归,说他无能,这其中骂得最凶的就是牛头部落,说窦归让他们白白送死,居心不良。
    面对裂狂风等人的白眼,窦归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他仔细权衡之后,他决定带领窦家部曲亲自攻击,让裂狂风等人看看,他不是在故意消耗牛头部落的实力,而是鲜卑人自己不善攻城。
    为了保证攻击效果,窦归将大量的抛石机集中到了南m…n,同时把所有的鲜卑人都撤了下来,换上自己带来的匈奴人,并且让窦虎率领窦家部曲站到最前面,他对裂狂风往前,我亲自上阵,一旦撕开对方的缺口,你要及时跟进。
    裂狂风皮笑r…u不笑的点点头,眼中却全是不屑。窦归嘴里发苦,却无可奈何,他不是不知道亲临一线有多危险,但是他更清楚,如果不亲自上阵以图打破僵局,只怕等到槐纵回来他也无法掌握这些人马,白白辜负槐纵给他创造的机会,以后再想独立掌军,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窦家的荣耀是怎么来的?当然是冒了无数的风险换来的。现在一切都已经失去,窦家要想重新崛起,在鲜卑人中站稳脚跟,他必须要冒这个险。
    富贵险中求!
    “攻破宁城,大掳三日。”窦归顶盔贯甲,在窦虎的陪同下,对着四百多窦家部曲和三千匈奴人举刀狂呼。此刻的他面目狰狞,全无平时的儒雅,许多天没有修刮的脸上冒出的粗重汗m…o也给他增添了几分豪勇之气。
    “攻破宁城,大掳三日。”不仅是匈奴人眼珠子红了,就连窦家部曲都热血沸腾起来。
    “且!等他们攻破了城再说吧。”在后面的裂狂风不屑一顾的说道,可是却不可避免的有些心动,他暗自盘算着,如果这次真的能破城,自己是不是该冲上去抢功。
    “窦虎,杀上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后退一步。”窦归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窦虎大声吼道。窦虎向后一步,站在窦家部曲的方阵前,拔出战刀,反手chā在地上,单tuǐ跪倒在地。
    “死战!”
    四百多部曲一起拔刀跪倒,齐声大呼:“死战!”
    “好!”窦归深吸一口气,手一挥,割破自己的左掌,伸到窦虎的面前,沉声喝道:“以血为誓,绝不相负。”
    窦虎热血上涌,横刀割破自己的左掌,与窦归紧紧的握在一起,沉声吼道:“以血为誓,绝不相负。”
    “以血为誓,绝不相负。”窦家部曲一一割破手掌,与窦归依次相握。
    裂狂风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看向窦归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敢发血誓的人是值得尊敬的。在鲜卑人的信仰中,违背血誓的人就是死了,老天也不收,魂魄永远不得安宁。窦归到草原上这么久,不会不知道这个习俗。
    这个汉子真的要拼命了,裂狂风想道。
    刘修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窦归异常的举动,骂了一句:“那**想干什么,亲自攻城?”

第146章 玄甲
    正文'第146章玄甲——
    隔得太远,刘修虽然能看到一些东西,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一个个tǐng悲壮,再看到窦归的战旗位置有些靠前,这才有了这个结论。可是夏育却想得更多,他指着林立的抛石机说道:“他们这是要将战局向对他们有利的方向推进一步以振奋士气,这一次攻击会非常凶猛,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那大人有何妙计?”
    夏育mō着又短又硬的胡须,yīnyīn一笑:“自然是成全他了,那几十架抛石机也应该发挥发挥作用了。不过,德然,我需要把他y…u到城下来,可能要多付出一些代价。”他瞟了不远处的卢敏一眼,没有吭声。
    刘修略作思索,便点了点头,同时提了一个要求:“我要杀窦归。”
    “那也是我希望的。”夏育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杀掉这个人,鲜卑人攻城的能力至少损失一半,而槐纵要想撤退就更不容易了,我们的机会更大。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再次端详了远处一眼:“窦家的实力不小,这种名m…n子弟又对自己的x…ng命十分珍惜,保护必然非常严密,要想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击杀他,没有一千人办不到,而我不可能给你一千人。”
    刘修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远处,点头表示同意。夏育说的有道理,窦归就算来亲自攻城,也不会冲在最前面,身边也不可能没有保护,不管是用弓弩狙击还是敢死队,要想杀死窦归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人自行安排,杀窦归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刘修缓缓的吐出那口气,狠狠的踢了女墙一脚。为了给敦武报仇,他发誓要杀窦归,可是几次有这样的机会,却都未能如愿,几个月前在鸣jī山,他虽然伤了窦归,却让窦归逃了,还劫走了槐纵,十几天前在城外,他和窦归擦肩而过,却只能说一句狠话,不能拿窦归如何,这一次又要和窦归面对面了,中间只隔着几十步,可是要冲过这几十步,他就要面对几百窦家部曲的攻击。就算他自己武技非常不错,又有张飞这样的猛人做跟班,他还是没有足够的把握。
    毕竟像关羽斩颜良那样万军之中取上将头颅的事只是例外,不是常态,就是关二自已好象也就这一次。
    关二啊,你在哪里,我想你啊。刘修暗自念叨了一句。他很快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转身向张郃和卢敏走去,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要挑一些武技最好的人。”
    卢敏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脸,不高兴的说道:“你又想做那些莽撞的事?”
    “机会难得,我不得不冒险。”刘修没有多作解释,只说了一句:“如果杀了窦归,战事对我们更有利。”
    卢敏深以为然,不再劝阻,张郃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从队伍中拉出两个人:“这是我手下最善战的两个人,我让他们跟着你。”
    刘修拱拱手,客气的说道:“很好,这二位怎么称呼?”
    左边一个高个子还了一礼:“纪轻昀”,右边一个粗壮些的大声说道:“周鸣。”
    “多谢。”刘修冲着张郃点头致谢。
    “德然,我m…o家也有几个身手不错的,他们也算是敦军侯的弟子,让他们跟你一起去。”m…o嫱说着,在身后的队伍中指了几下,被指中的几个汉子排众而出,大声说道:“愿意跟着刘君去为教头报仇。”
    刘修很快挑出二十多个,他和张飞一一试了他们的武艺,便开始做准备。蓝兰走了过来,不容分说的站到队伍中。
    刘修皱了皱眉:“这事不比寻常,你不能去。”
    “师傅派我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蓝兰笑了笑,看了看那些眼神有些怪异的勇士,右手拔出长剑,左手反握着一把短剑,“谁要是觉得我不够资格的,大可以上来试一试。”
    刘修知道她的武功好,见没法阻拦,连忙拉住她,这些人都是他好容易挑出来的,别没动手先被她砍翻两个,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比较好。
    夏育非常满意,从库房中调出二十多套玄甲让刘修等人穿戴起来,每个配上备份武器,同时安排城上的弓弩手进行掩护。
    准备停当,刘修等人团团而坐,喝酒的喝酒,吃r…u的吃r…u,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神态轻松,有的打磨自己的武器,有的不停的走动着,适应着身上的铁甲。汉军披铁甲的比例要远远高于鲜卑人、乌桓人,但是全身披铁甲的并不多,大多普通士卒只是披两当铠,就是xiōng前一块,背后一块,不戴头盔,夏育提供的是玄甲,除了xiōng前背后之外,还有防护手臂和大tuǐ的甲片,每个还有一顶头盔,重量要增加不少,防护能力当然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玄甲一直是汉军精锐所着衣甲的代名词。
    城外,战鼓骤响,号角齐鸣,呐喊声、弓箭发sh…的厉啸声、城外抛石机投出的巨石砸中城墙时发出的轰鸣声h…n在一起,震耳y…聋。刘修等人坐在城m…nd…ng里,m…nd…ng中间的悬m…n已经吊起,厚重的木质城m…n也卸下了m…n栓,拉开了一条缝,隐约可以看到城外的情形。
    刘修站在m…n缝前,看着大戟士们在张郃的指挥下与窦家部曲接战,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己方战士的背影,看不到太多的具体情况,只能看到窦家的战旗越靠越近。他侧耳倾听,从嘈杂的声音中分辨着外面的战况。
    城外的抛石机不知疲倦的轰鸣着,一块又一块的巨石砸到城墙上,砸到冯垣内,击碎了一个又一个障碍,不时的有惨叫声响起,而城内的抛石机一直沉默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这些经过改装的抛石机虽然经过了几次试验,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用在战场上,不知道这次处女战能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城头的战鼓声越来越jī烈,弓弩的弦声越来越密集,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响亮,窦家部曲h…n合着胡语的呐喊声已经听得分明,刘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第一次默默祈祷。
    苍天,如果你有灵,请让我杀了窦归那个畜生!
    城头的鼓声忽然一变,一个传令兵飞奔了进来,冲到刘修面前,大声叫道:“刘君,大人吩咐,抛石机开始抛sh…油罐,请刘君做好准备,一听到命令就冲出去,直击窦归中军。”
    “知道了。”刘修点了点头,从蓝兰手中接过头盔戴好,细心的系好颌下的丝带,手一翻,张飞递上他的双戟,刘修握在手中,晃了晃,轻轻一击,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城m…nd…ng里回响。
    窦归在窦家部曲的保护下,一口气杀过了冯垣,依靠着抛石机前期的狂轰滥炸和窦虎等人的犀利攻击,他们第一次撕开了大戟士的防守,冲进入冯垣之内,在离城m…n不到五十步的范围内与汉军展开了短兵相接。十几天来从无败绩的大戟士被他们分割开来,藏在他们身后由流民组成的预备队抵挡不住凶悍的窦家部曲,死伤惨重,而城上的弓弩手面对短兵相接的h…n战场面却不敢放手施为,只能将箭sh…向冯垣之外的匈奴人,竭力减缓他们的攻击。
    窦归第一次mō到了宁城的城墙,他看着窦虎怒吼着砍倒两个汉卒,竖起了第一架云梯,完成了他对裂狂风许下的诺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再派几个人爬一下城,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然后就可以从容的撤出战阵,理直气壮的接受裂狂风等人的祝贺。
    就在这时,他好象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声音,心脏蓦地狂跳不已。

第147章 蹋顿的阴谋
    遄结、蹋顿相对而坐,看着漫山遍野的牛羊开怀大笑,他们没想到这次槐纵居然真如刘修所说,把主力放在攻城上,而不是掠夺上。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鲜卑人什么时候开始攻起城来了,难道他们想拿下宁城,在汉人的地方上定居?
    如果领兵的是别人,他们也许可以骂一句“蠢货”,可是现在,他们只能说那个汉人小子有些巫师般的魔力,他真的做到了把槐纵吸引在宁城之下的承诺。
    槐纵把心思花在攻城上,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机会,一出手就全歼了五千鲜卑人,夺取了大量的牛羊,仅是俘虏就抓了两千多,战马三千多匹。这是一笔他们开始想都没敢想的战利品,一方面要归功于刘修吸引住了槐纵,另一方面赵云提出了三次攻击也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遄结对赵云十分赞赏,如果不是赵云率领出击,先声夺人,一下子把鲜卑人的主力吸引住了,他们这一仗不会这么轻松。特别是对赵云百步之外一箭穿喉的箭术,他们是赞佩不已。
    这种箭术就是在乌桓人、鲜卑人中,也是少见的神射。
    两人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商量着下一次到哪儿去打劫。槐纵没有牛羊无法坚持,要么退兵,要么派人再回草原上索要,如果再有牛羊送来,他们就可以如法炮制,再发一次横财。
    “二位豪帅,我们还是尽快起程吧。”赵云大步走了过来,微笑着点头致意。
    “走?去哪儿?”遄结和蹋顿互相看了看,一头雾水。
    “槐纵失了牛羊,很可能会追来,我们此时不走,只怕这些战利品又会被他抢回去。”赵云指指那些俘虏,“这些人也是隐患,一旦槐纵追来了,我们还要分出兵力看守他们,怎么能全力对付槐纵?”
    “他会追来吗?”遄结有些怀疑。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赵云耐心的解释道:“这里离宁城太近,我们赶着这么多牛羊,肯定走不快,他要追上来很方便,肯定比从草原上再送方便多了。”
    遄结一惊,立刻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蹋顿,询问他的意思。蹋顿想了想说:“德然让我们在外围游击,让鲜卑人不能安心攻城,我们如果离得太远,还能有什么用?依我看,我们分开行动,小心一些,把斥候放远一些,看到槐纵就早些跑,如果是小股的鲜卑人,我们就吃掉他们,让他们不得安心。”
    遄结不置可否,他们虽说都是乌桓人,但各有不同的统属,谁也不能指挥谁。于是他们分了战利品,蹋顿带着自己的人马向北去了,遄结和赵云商量了一下,决定南下,转到桑乾河一带,那里是难楼的从子鹿破风的驻牧地,鹿破风骁勇善战,对地形又熟悉,和他们合兵一处更加安全。
    分手之前,赵云特地问了刘备的意见。刘备跟着蹋顿从白狼山一路赶来,也参加了战斗,不过他是跟在蹋顿后面冲锋,不是像赵云一样身先士卒,立了首功,当然也没有得到赵云这般荣耀,觉得自己要是跟着赵云走,只怕没什么出头的机会,不如跟着蹋顿,至少看在刘修的份上,蹋顿对他要高看三分,不像遄结等人的眼中只有赵云。
    赵云劝了两句,见刘备坚持己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任其自便。
    槐纵赶到战场之后,见战场上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之外,蹋顿和遄结什么也没给他留下,气得七窍生烟,斥候回报,乌桓人分开行动了,一个向南,一个向北,至于谁向南谁向北,目前还不清楚。
    槐纵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猜出了向前的是遄结,向北的是蹋顿,随即下令向北追去。
    一天之后,槐纵捕捉到了蹋顿的踪迹,他随即将大军一分为二,由两面包抄过去。蹋顿也很快发现了槐纵的影子,顿时魂飞魄散,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人向白山方向靠拢,同时派人向难楼求援,希望他能让自己进入他们的地盘避一避槐纵的风头,没曾想人刚刚派出去,槐纵就亲率大军杀到。
    一万红了眼的鲜卑人如潮水般从地平线上涌来,隆隆的马蹄声犹如惊雷,从远处滚滚而来。蹋顿再也顾不上牛羊和俘虏,下令轻装前进,舍命狂奔。
    跟着辎重队伍前进的刘备嘴里苦得像吃了黄连,他跟着蹋顿是想立点功的,没想到槐纵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而蹋顿平时那么豪迈的人物,看到槐纵居然和老鼠看到猫一样,连一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只知道逃命。
    蹋顿跑了,他就算想转身接战也没有这个实力,干脆让人将牛羊赶得到处都是,然后一口气下令斩杀了三百多受伤的俘虏,一人双马甚至三马开始逃跑。他的这个决定为他们赢得了逃跑的时间,鲜卑人为了抓获那些牛羊,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手去围堵,而多余的战马也让刘备保证了逃跑的速度,让他没有被鲜卑人立刻赶上。
    不过,他屠杀俘虏的决定却成功的激起了槐纵的怒火,槐纵看着鲜卑人的尸体暴跳如雷,发誓非要抓住下令的这个人不可,他亲自率领大军猛追,追得刘备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在马上连跑了两天,最后在无为谷附近被槐纵追上。两天的奔逃之后,刘备身边只剩下几十个人,根本不是鲜卑人的对手,一个冲锋过后,他们就像被巨浪卷走的稻草一样,不留下一点痕迹。
    刘备见机快,一年形势不对,跳下马,拉过一具尸体挡在自己身上,满脸涂上血,倒在地上装死。听着耳边轰鸣的马蹄声,他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槐纵一直以为蹋顿就在前面,根本没把这几十个散卒放在眼里,也没有时间打扫战场,带着人一路追了下去,非要把蹋顿抓住不可——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蹋顿下的命令,刘备这才捡了一条命。也许是老天开眼,他除了大腿中挨了一刀之外,居然没被马蹄踩一下,让劫后余生的他大呼侥幸。
    遭此一败,刘备不敢多作停留,万一再遇上鲜卑人,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从战场上拉了两匹无主战马,一路向南。
    槐纵终于追上了蹋顿,把蹋顿围住,蹋顿反而安下心来,他大大方方的来见槐纵,一见面,他就笑了:“王子的腿好了?”
    槐纵愣住了,随即破口大骂,一马鞭抽了过去:“你敢偷袭我?”
    “不是我要偷袭你,是遄结他们要偷袭你,我有什么办法?”蹋顿反手抓住槐纵的马鞭,笑眯眯的说道:“我不一起动手,你现在还能捞得回几头羊?你真以为我傻到连把牲畜烧了埋了都不会?”
    槐纵眼珠一转,随即明白了蹋顿的意思,他悻悻的收回马鞭:“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这不算什么。”蹋顿一点也不觉得这是讽刺,他大模大样的摆了摆手,“过会儿你还得重重的谢我呢。”
    “难道你把丘力居的人头拿来了?”槐纵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那我可没那本事。”蹋顿很坦然的说道:“我要是能做到,也不至于出这种主意来帮你了,直接带着五千人往你大营里一投,让汉人一刀把楼班宰了多好。”
    “那你有什么事能让我谢你?”
    蹋顿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宁城的情况:“你们攻城还顺利吗?”。

第148章 天火
    窦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是抛石机发射时特有的撞击声,这声音隔着一道厚厚的城墙也听得分明,只是窦归非常不解,城里哪来的抛石机,如果城里有抛石机,为什么他们这么久都没有使用?
    窦归不是笨蛋,他早在开战之前就想到了抛石机的作用,为了确保自己有足够优势,他还特地派人到宁城查看了一般,抛石机不是小东西,只要有,就躲不过密探的眼睛。宁城里没有抛石机是他已经确认的事情。
    可是,这声音又分明是抛石机发射时的声音。
    窦归仰起头,从重重叠叠的盾牌缝隙里向城头看去,他没有看到抛石机巨大的身影,但是他看到了从城里飞出的一片火影,他顺着呼呼作响的火罐看了一段,巨大的惊恐就像一只大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
    “撤——”窦归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狂呼一声。他从油罐的轨迹已经知道,这些油罐的目标就是自己身后那一片从抛石机到冯垣之间的距离,那一大片的地方现在全是他的手下,一个个都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希望能打开城门,冲进城去大掠三日呢。
    原本窦归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可是现在,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快跑!
    全部心思都在保护他的安全的窦家部曲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正要攻城呢,怎么突然就要撤退?不过他们习惯了听命令,不问为什么,一听窦归撕心裂肺的喊声,立刻开始转换阵型,由锥形攻击阵型变成撤退时的半月阵,护着窦归反方向突击。
    城头的夏育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窦归的举动,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强弩立刻开始发射,穿过盾阵露出的缝隙,射杀那些窦家部曲,打击他们的士气,同时下令刘修等人出击。
    机会稍纵即逝,窦归已经发现了危险,如果不在他退出冯垣以前拦下他,就很难留下他了。那些战力强悍的窦家部曲有很大的机会护着他离开这个精心布置了很久的陷阱。
    城门悄然打开一道缝,刘修和张飞等人悄无声息的杀去,城门又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窦归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漫空飞舞的火吸引住了,心不住的往下沉,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夏育也有抛石机,不管他是以前就有的,还是刚刚做的,总之他肯定有抛石机,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是这些抛石机一开始就把沉重的石头换成了一捆捆点着的油罐,目的不是砸死人,而是放火,一口气向城外扔出了上百个油罐,这些油罐引起的火势足以把那些没有准备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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