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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又逃去种田了-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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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盛睿泽和自己轻描淡写的提过几句阿姐在侯府的日子,也听母亲说起过,但都没有如今面对阿姐双眸里带着点恳求意味的目光看着自己来得震撼而直接,海丰面上看似不动声色,内心却起了波澜,阿姐这话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一时间又因为自己的好奇疑惑而惹得阿姐难过而愧疚不已。
想到自己如今殿试在即,他相信,依靠自己的实力,前三甲绝不是问题,只要自己能在朝堂中站稳了脚,以后逐渐平步青云,总能替阿姐帮把手,总能替父亲把这个家撑起来。
走出铺子的时候,海棠心里想着铺子的事,也没注意周边。待到海丰提高声音,叫了自己两次,她才回过神来,看到海丰往下巴往前面抬了抬,她看过去,却见是林元瑶从一间丝绸铺子里走出来,她才想起来,好像林家还有做丝绸生意的。
莫非今日是来核对账目的?
她正打算过去吓唬林元瑶,却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匆匆跑了过来,喊住了林元瑶,在她身后低声说了几句。林元瑶神情有些恍惚,也没说话,只是随意的“嗯啊”地应了几声。
看到她这态度,那中年男子神情略有不满,提高声音道,“大小姐,您说这账目有问题,却不说什么问题,只说要扣掉我们三成利润,这利润一扣,丝绸店的分红可就扣了大半。”
林云瑶也有些不耐烦的,“我说不对就不对,你怎的这般多话?”
那掌柜眉目间冷了几分道,“就算是你父亲来了,说这账目有问题也得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小姐,你这还没彻底出师呢,就摆起谱来了。”
一个拼命要追问原因,一个就是不肯说,两人就这样当街争执了起来,海棠是见过林元瑶在处理生意上时的样子的,虽没有林汉时那般老辣精明,但要说看出账目有问题却说不出问题,似乎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紧跟其后还有两个男子走了过来,似乎也是那铺子的人,加入了那胖子的队伍,对林元瑶指责起来,林元瑶是个急性子,自己一心要走却不能走,脾气马上就上来了,怒斥道:“你们不过就是我父亲请来的,我们林家一句话,别说什么分红了,就是这掌柜也做不了了!”
那胖子一听更来气了,手里拿着账本,几乎要甩到林元瑶面前:“你一个姑娘家不在闺中绣花做女红,出来抛头露面的,你父亲允许你来收账,本以为有些斤两,如今看来,不过就是一泼妇,除了撒泼还能干什么?简直就是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声!”
一听都上升到父亲的高度了,林元瑶越发怒道:“我今日就这一句话了,你们都给我走,我这丝绸店铺不需要你们!”
眼看事态愈演愈烈,海棠连忙上前道:“元瑶,你怎么在这呢?”
林元瑶一看是海棠,脸色稍微好些,道:“过来看看账目。”
海棠道:“几位长辈,小辈唤作海棠,是元瑶的好友,亦和林老板相识。想必今日有些误会,不如让元瑶先回去休息,改日再谈这事?”
林元瑶到底是林汉时的掌上明珠,这些人也不想把事情做死了,正好有这台阶自然就顺着下来了,那胖子带头说道:“既然如此就改日再谈吧。”
待得他们都走了,海棠才牵起林元瑶的手,有些担忧道:“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人在最困境的时候,在最委屈的时候,可以独自承受都不会落一滴泪,却唯独在有人轻声细语问自己,怎么了的时候,那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
林元瑶还没开口就先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厉害,海棠和她认识也大半年了,两人交情还算不错,别过看到她哭成这样了,一次都不曾看到过她哭。
这时候要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就任由她哭,待她哭好了,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过在这大街上哭成这样,总是引来路人侧目。
海丰道:“阿姐,不如你和林姑娘先回去,我去好书院买了书籍就回去。”
姐弟俩本来约好铺子出来后再一起去书院买些书籍,却没想到遇到了情绪失控的林元瑶。
海棠知道闵五在暗中保护着海丰,点头道:“好,那你快去快回。”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回盛府,一个去书院。
正文 【222】没有红色的
回到盛府,林元瑶也哭得差不多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很失态?”
海棠摇头,“谁都有情绪崩溃的时候,我哭起来的时候可比你难看多了。”
两人从马车下来一路沉默地到了海棠的厢房,妙竹过来沏了壶热茶后就坐到门口,绣着鞋垫也是帮海棠守着门。
林元瑶手捧着茶盏,热度透过茶盏传递里手心里,她低着头,还未开始喝,热气就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放下茶盏,低声道:“海棠,落红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海棠心里一个咯噔,莫非林元瑶和席靖那啥了?这事放在她前世,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放在这,虽说大奉朝民风已经较外开放,但到底没开放到前世那程度。
林元瑶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这XXOO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外人可以说啥的,她想了想道,“若我是男子,我不看重那落红,我只看重我欢喜的这女子。”
可是这样的男子,这世间能有几个?林元瑶在心里这般想着,踌躇了会还是问道,“你……你当初和蒋文华洞房时,可有……可有落红?”
绕是林元瑶再大胆,但也是第一次和旁人说起这些闺房的事,到底还是扭捏和害羞的。
海棠前世那些弯弯绕绕的言情看得不要太多,马上就明白过来林元瑶要表达的意思,她直接问道,“你是第一次,但没有落红?”
林元瑶没想到海棠比她更加直接,话已经问出来了,她也不再扭捏了,点头道:“恩,没有。”
海棠道,“我听人说过,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用落红来衡量一个女子是否贞洁,已不是什么明智方法。”前世就知道这些知识,有人或许破了不会落下这红,有人或许在不经意间已经破了却不知道,更有专家说这膜就是很柔软的东西,有人即便有过房事,这膜也不会不破依然存在的。
林元瑶本来还以为海棠会问自己,你确定是第一次吗等这些质疑的话,哪里想海棠半个字都不曾多问,却是这样的回答,不管这是不是宽慰的话,她这几天积压在心里的委屈,缓解了大半。
海棠又道,“席靖他……”话才开了个口,却是怎么也问不下去了,看林元瑶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她问的这些问题,可不就说明林元瑶没有落红,而席靖耿耿于怀吗?
她本来还在心里将席靖嗤之以鼻的骂了一通,可转眼想到盛睿泽,他虽比其他男子开明,可到底也是生活在这时代的男子,保不准对这东西也会在意。就是前世的那些男子,不是也有不少人有处子情节?
日落西下,余辉撒满天际,看样子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海棠想留林元瑶吃饭,却被她婉拒了,她推说没什么胃口索性回家躺着,海棠不放心她,特意让府里的马车送她回去。
她站在门口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听到马蹄声由远而近,她立马收住了脚步。
盛睿泽一路策马而来,远远看到自己心上人站在门口等着,缓缓收住了缰绳,在快到海棠面前时一跃而下,缰绳随后一丢,丢到了紧随其后的韩平脑袋上,他上前将她一把拥入怀里,唇贴在她的鬓边,淡淡的杏花香萦绕鼻端,一日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低低笑道:“这次的皂角不错,挺好闻的。”
“那我以后都用这个。”海棠微微仰着头,眨了眨眼睛,“我还用了杏花做的口脂,你要尝尝吗?”
真是要命了,这小妖精太会撩人了!
盛睿泽眼眸微微暗了下去,声音也有些发紧发哑,“当然要尝,还得好好尝一尝。”
韩平站在不远处只觉得眼睛无处安放,大人啊大人,您好歹矜持点啊,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卫禁军里那些年轻小伙子也春心大动,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了。
林元瑶回到府邸的时候府里的管事嬷嬷正在吩咐奴仆们做事,看到林元瑶行礼道,“小姐回来了?”
林元瑶淡淡地应了声,回到闺房里也懒得掌灯,径直在梳妆台前的绣凳上坐下,光线昏暗已经看不清铜镜里自己的模样了,但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镜子里自己那张憔悴,毫无生气的脸。
她双手放在梳妆台上,手碰到了一块柔软的丝帕,她将那丝帕紧紧拽在手里,那天两人做完那事后都相拥睡去。第二天醒来时席靖先是惊讶,随后惊喜,满足,再等要下床掀开被褥时,脸色铁青。
因为那杏色的垫子上,一点血渍也没有,那处~子的血,一滴也没有。
别说席靖了,就是林元瑶自己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她很清楚席靖此刻心里的想法,因为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很重要。
她自己还处于震惊和茫然状态中,席靖什么都没问,就先恶狠狠地瞪着她,几乎要一口咬死她的狰狞表情,气得胸膛起伏,半天才蹦出一句话,“这就是你说的待我情深意重?”
林元瑶张了张嘴,字眼还卡在喉咙里,席靖已经气得拂袖而去,走出去时似乎遇到了清扫的婢女,这府里的奴仆们知道席靖是以后的姑爷,都把他都当作是半个主子来看待,说话做事也都恭敬。那婢女哪里想到自己好端端的行礼,会被这平日里都看似温和无害的准姑爷给一脚踢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那一日林元瑶在闺房里呆了整整一日,下面还疼得厉害,心里却更加难受,她就坐在窗前,期盼着席靖会回来,抱着她说声,无妨,我总是信你的。
可她从天亮等到天黑,半个影子都不曾见过,如今更是一连五天都未出现。
“你打算发呆发到什么时候过?”忽然冒出来的声音惊得林元瑶不慎打翻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清脆的陶瓷声响彻整个厢房。
正文 【223】本世子荤素不忌
恰好有婢女来敲门,准备问林元瑶是否要吃晚饭,听得这声音,连忙道:“小姐,可要婢子进来服侍?”
“不用了!”林元瑶骤然拒绝,“没什么事,不用服侍。”
那婢女又道:“小姐可要用膳?”
“也不要,没我的吩咐,就不用过来了。”
待到那婢女走远了,整个院子又安静下来了,林元瑶才掌起了灯,待看清楚那人坐在床边,双腿翘着,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她恨不得把手里的油灯砸过去,压低声音忍着怒气道:“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看你。”安霁殊招招手,“过来。”
林元瑶纹丝不动,脸上是冰冷的表情,眼神仿佛是在看仇人一般,“滚。”
安霁殊不怒反笑,从床上起来,边朝她走来边从衣袖里掏出个东西,“昨儿个库茨的人进贡了个好玩的玩意,我瞧着新鲜,想着拿来给你玩玩倒是不错。”
他将那东西摊在手心里,手掌缓缓打开,林元瑶别过脸不去看那东西,只道:“不管你给我什么东西,只要是你给的,我都不会要。”
“这羊脂玉价值连城,戴在身上还能养身体,调理血脉。”安霁殊走到她面前,抬手似乎要将那玉戴在林元瑶面前,却被后者扬手一抬,玉应声而碎。
安霁殊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他看着地上碎了的羊脂玉,面色不虞,他一个大步走走林元瑶面前,一出手就掐住她的下巴,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林元瑶,别给脸不要脸,我安霁殊想要得到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林元瑶毫无畏惧地迎上安霁殊的目光,“小世子还真是执着,却不知我这样已经沦为人妇的女子,你还吃得下吗?”
安霁殊打量她一番,平日风月场所混得久,女子也见过不少,此刻听她这么一说,再仔细看看她眉目间,尽管有怒气,可还是掩盖不了一丝媚,他顿时怒火丛生,掐着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了:“怎么,怕我吃了你,就迫不及待找那书呆子要了你?”
“总好过被畜生占有。”
安霁殊也没觉得自己多喜欢林元瑶,就是一直呆在上京城,那些姑娘家行事做派几乎都如出一辙,看得腻了,来两个这么独特的自然是多看几眼,盛睿泽的女人当然不能碰,他可不想给自己多惹麻烦,况且这商户之女看着更带劲,最关键的是,她和自己生母的脾性,很是相似。
这就好像猎人瞄准了猎物,已经是囊中之物,却因为自己一时大意反被别人给抢先一步叼走了,对于心高气傲没受过什么忤逆的安霁殊来说,这份不平和不甘心,可想而知。
他冷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本世子男女通吃荤素不忌吗?”
话音一落,他就一把打横抱起林元瑶,大步往床榻上走去,随即将她往床上狠狠一丢,居高临下看着她,嗤笑道:“你不妨对比下,到底是我技术好,还是你那书呆子技术好。”
林元瑶面如死灰,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反抗都不会是安霁殊的对手,索性放弃了挣扎,冷冷道,“既然小世子对民女这般念念不忘,不如由我来伺候你?”
安霁殊什么心思,林元瑶约莫也能看出点来,她缓缓坐了起来,手搭在自己盘扣上,解开第一个,“小世子想要什么姿势?”
“你会什么姿势?仙女插花?观音坐莲?”
林元瑶心想,这些都是什么鬼,看似这么好听的名字,竟是这样龌龊的事。但她手里动作却不停,一边解着扣子,一边抬眸笑着,可那双上次看到还灵气十足的眼里,此刻却是冷到了眼底,甚至还有几分绝望的意思,说话不带任何情绪:“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不如你教我?”
这奉承附和的态度,和那些风尘姑娘有什么区别?被她这样一弄,安霁殊原本那强烈的不甘心和占有欲顷刻间散去,他站直了身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去。
直到他走远了,林元瑶才扑倒在被褥上,肩膀抖动,无声地哭泣着。
不知道哭了多久,这几日她没吃好也没睡好,刚刚那番哭泣可以用心神俱疲,竟迷迷糊糊就这样睡了过去,吵醒她的是在自己身上漫游着的手。
林元瑶倏然睁开眼睛,待看清楚是席靖时,面色一松,又是一喜,可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看到他脸上的醉意时,心里又难受的很。
显然席靖又喝多了,他抱着林元瑶一阵狂吻,手也不断地抚着,在感觉到身下的人挣扎了几下时,他猛然间用腿困住她的身子,眼底泛着红血丝,冷声道:“衣服都脱一半了,这时候还装什么装?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守妇道的人。”
林元瑶这才想起自己哭睡着了,解到一半的扣子也没扣回去,她想动,可席靖哪里会由得她动?三下五除二的就恶狠狠地将她衣服都扯去,不曾有半分怜爱就开始横冲直撞。
这简直比那一夜还要疼痛,简直是疼到了心尖上,林元瑶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喊出来,没多久就问道自己淡淡的血腥味了,她甚至都在想,此刻驰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真的是青梅竹马的席靖吗?那个亲吻自己都小心翼翼地如捧着珍宝的男人,真的那般看重那个落红吗?
席靖动作不停,且有越来越蛮横的迹象,口中说道:“说,你到底给谁了?是不是那个安世子?我就知道你们早就搭上了。”
看到林元瑶不辩解,他哪里知道她是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继续恶声道:“是不是坪洲有野男人,上京也有?你到底给我戴了多少绿帽子?让我头顶一片森林?”
林元瑶在最后失去意识前,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只是在想,为什么当初亲吻自己的这张嘴,如今却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正文 【224】太子被废
海棠没想到上次在铺子里那书生说的谣言,几天过去后不仅没有消停反而越演越烈,烈到她和妙竹去市场走一圈,那些菜贩竟然都能对这谣言评头论足。
海棠这时候才听全了这谣言,说当今太子孤星转世,暴虐残忍,手上沾满了鲜血,甚至,更是下蛊催命,催当今皇上的命,自己好早日登基为王。而皇上之所以一直在道术上停滞不前,也是因为太子从中作梗。
就连海棠这下也隐隐担心起来,这谣言都涉及到皇上和他最看重的道术了,这二殿下是打算破釜沉舟了吗?
太子府内清清冷冷,太子一人凌于站台之上,遥望天空,久久不曾低头,凝聚的目光里,带着化不开的温柔,仿佛在遥望心中最神圣而又美好的失望。
“殿下,曾将军求见。”
“请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身武装打扮的曾衍逸就进来了,抱拳行礼:“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仿佛猜到曾衍逸会来,只笑道:“曾将军是在当值?”
“殿下英明。”她刚刚进来时看到太子殿下一直盯着看的天空,一轮西下的夕阳和泛红晚霞,不由道,“殿下可是看这落日入了迷?”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时间万物,由一开始,若是参透,即是落日,也和这飘扬的灰尘并无差别。”太子从站台上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面色好看了不少,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沿着小道一直往前走。
“曾将军认为上位者,该如何治理这国家呢?”
曾衍逸连忙弯腰:“卑职不过一介莽夫,只会舞刀弄枪的,治理不治理的,这怕是柳丞相裴尚书那样的为官者该忧心的事。”
太子殿下道:“本宫却认为,圣人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圣人在天下,怵怵;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曾衍逸一直凝听着,直到听到太子说道“正可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话时,不由心里一动,随即叹息。
太子道:“可是父皇谴曾将军来本宫这取东西的?”
“殿下英明。”
“父皇终究还是信了那谣言。”说不清是苦涩还是解脱。
曾衍逸道,“太子是怎么样的人,皇上也看在眼里。只是这谣言越传越凶,有不少百姓在田地里耕作的时候挖出不少稀奇古怪形状的石头树桩等,上面都写着同一句话,孤星落,建业出,若为王,风云变。”当今太子,字建业。
原先还看的见完整的落日,此时已是没入山头一大半,只觉天边渲染了更为红火。
太子面对着这美景,伸手从衣袖里取了个虎符出来,“本宫身子不好,这事物本也就打算交回给父皇,留给有用的人,岂不是更好?”
皇上今日让曾衍逸来取的,就是这兵符,他想压住太子,首先就要收回兵权,没了兵,太子若想造事,也还得掂量掂量。
曾衍逸本就和太子深交不多,办好差事也就离开了太子府,没想到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了盛睿泽和海棠。
“师父,师娘。”曾衍逸恭恭敬敬行礼。
“你这是打哪来,要打哪去?”
曾衍逸不瞒着师父,却也隐去了虎符一事,只说去太子府办些事。
“晚晚,你先去吧,我过后去寻你。”盛睿泽这样说着,却又有些舍不得,伸手在海棠柔软的手心里捏了捏,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恨不得上前去狠狠亲一口。
以前怎么会觉得她是小辣椒呢?这明明就是一只痒到心底的猫啊。
待海棠走远了,盛睿泽才道:“皇上是派你去取虎符的?”
曾衍逸丝毫不惊讶他能猜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师父,我有个疑问。”
“问吧。”
“您是卫禁军指挥使大人,只听命于皇上,可为何……”曾衍逸还在斟酌着字眼,毕竟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怕是会给师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何和太子走得近?”盛睿泽将她没问出来的话给说了出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元英,我终于皇上没错,但我希望我忠于的,是位明君,正统的明君。”
曾衍逸一路回想着自己师父这番话后回到了皇宫,皇上还在大发雷霆。当今皇上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身体有些发福,肤色偏白,一双吊三角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更没精神,龙袍穿在身上,大肚便便的模样,多了几分喜感。
站在皇上身边的男子,身材高挑,穿着道袍,一副出尘的模样,正在劝道:“皇上,今正值紧要关头,可切莫心绪被牵着走。”他正是手把手教皇上修炼道术的无尘道长,至于道术怎么样,恐怕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这个兔崽子,和他母后一样,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皇上越说越气,他本来这道术就一直练不好,一直没找出什么原因,却没想到竟然因为自己儿子的阻拦,阻拦他修仙,长生不老,实在可恶。
曾衍逸听到这话,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边上一动不动,等皇上骂得差不多了,才上前把虎符递了过去,算是交差了事。走出皇宫的时候,心里还觉得一阵轻松,又想起师父的话,却有些想不明白,师父为何会和太子走得近,又为何强调忠于明君,终于正统呢?
无尘待皇上骂累了,气出的差不多了,才低声道:“回皇上,虽是有这流言,但目前太子殿下至少还不曾表现出什么不轨言行。依贫道看,不如先这样……”
皇上那张宽胖的脸上逐渐展露出笑容,听罢拍了拍无尘的肩膀,“爱卿果然是朕的良师好友。”
正文 【225】一直在红尘中
过了约莫五六日,谣言逐渐淡去,可偏偏在谣言快要被遗忘的时候,一日早朝上,太子当朝被夺去了太子封号,贬为皇子,改为贤王,这个封号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故意借着谣言讽刺栗广武的。
朝堂上年迈且身子多有不适的高太傅大声抗议,但终究还是没能改变皇上的心意。倒是栗广武本人对这一变化丝毫不意外,而且一笑处之。
跟太子这失势这形成对比的,则是二殿下的春风得意,皇上下旨赐婚,赐柳丞相嫡女柳如烟为他正妃,下个月大婚,为此还大赦天下。
一般只有遇到国丧,或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才会大赦,不过一个堂堂皇子的亲事就大赦天下,不少人都认为这似乎是个暗号。
柳丞相和高太傅在朝堂上斗了一辈子,从议政殿出来时柳丞相有些难掩得意之色,“高渊,穷途末路的滋味如何?”
高太傅冷哼一声,小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老匹夫,站得越高,摔得也越疼,只盼着你别摔成肉酱。”
“先顾好你自己吧。”柳丞相如今几乎是独霸朝堂,太子失势,二殿下得势,再加上无尘道长也是二殿下的阵营,依照皇上那眼里只有道术和长生不老的性子,输赢不是已经看得见了吗?
高渊冷冷道,“你这是卖女求荣,如果灵芝还活着……”
柳丞相突然一个转身,目光如冷箭将高太傅射得全身都是窟窿,“高渊,你最没资格提灵芝!”
有鱼贯而出的官员们看到两位老臣怒气对峙着,都有些好奇,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丞相大人,怎么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不过谁也不想这时候去触霉头。
高太傅很难得也没再说什么,闷着脸自顾走了。
最后从议政殿出来的是栗仲晋兄弟二人,栗广武抬头看看四角天空,只觉得一身轻松。
二殿下似笑非笑道:“太子……啊,不,应该称贤王殿下,小弟大婚记得来喝一杯。”
“那是自然,做哥哥的预祝你和柳姑娘白头偕老。”
栗广平看着他的神情,一点失落都没有,这人演戏还上瘾了,此刻又没外人,何必还端着?
“扶光。”栗仲晋低低唤了声,“你我小时也曾有过兄弟情谊,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小时候?”二殿下轻笑一声,“谁小时候没做过点蠢事?”
“你若真想要这位置拿去便是,何至于要这样?”
二殿下骤然双眼赤红,跨步走到他面前,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无心储君之位,可你做出来的事呢?假意爱民,虚怀若谷,广纳人才,不断稳固储君之位,说一套做一套,你有何颜面说别人?”
栗仲晋从开始的愕然到后面的无奈,自己身处这个位置,不管做什么,怎么做,在外人看来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他索性也不再辩解,直接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阿月如今成这样,有你的手笔吗?”
二殿下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就走了。
回到府邸,太子府三字已经换成了贤王府,看来皇上早就有此打算,连牌匾早就做好了,只等旨意一下马上就换牌匾。
进了府邸栗仲晋一路往李老住的院子而去,找了一圈没看见青樱,问了个婢女才知道原是海棠一早就来请走青樱了。
栗仲晋没能一下朝回来就见到青樱,心里有些失落,径直到了李老的院子里,看他在那偷偷喝酒,不由失笑道,“李老,您这偷喝酒要是被您那小孙女看见了,可得把你那些好酒都藏起来。”
李老有些微熏醉,闻言哼一声,“早知道给自己招了个管家,还不如不救她呢。”
李老就是个嘴硬的人,谁都知道他疼李青黛疼得不行,连带着还收留了她的娘亲,虽没说收徒,可平日丝毫不吝啬教授医术,可不就是当徒弟吗?
栗仲晋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口,挑眉道:“上好的梅花酿,李老还真是有福气。”
李老一把夺过他面前的酒壶,“这么好的酒哪里舍得给你喝,一边去。”
栗仲晋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不给喝酒才这样说的。
“储君之位被夺了?想痛哭一场?”
“李老也觉得我在意那虚名?”
李老不说话,栗仲晋拜宫斗所赐,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一身毛病,体质虚弱,可一向温婉的皇后,又怎么会是那贵妃的对手?在他还没成年的时候皇上就病逝了,留着他在这虎视眈眈的环境中长大,没养成那阴险狡诈的性子,反而性格柔和大气,实在难得。
“李老,我想问下,这世上真有能让人忘记过去的医术吗”
“怎么,看破红尘了?”
栗仲晋摇头,“一直在红尘中,看不破也不想看破。”
看他神色不似说笑,隐约间还带了点严肃,李老也收起玩笑,正色道,“医术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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