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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攻略(清宫)-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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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蓁蓁突然抱住了皇帝,皇帝愣了愣,旋即回过神反手紧紧地拥住了她。
  她的头靠在他绣有五爪飞龙的肩上,紧紧揪着他的背后的衣服,温柔又带着些许不安的声音慢慢流淌进了他的心底。
  “咱们真得要出宫了么?”
  “嗯。”
  “去多久?”
  “两个月。”
  他心底有根弦轻轻被她的话拨动着,他扶着她的肩,低头轻抚上她娇美的脸庞。
  “这次只有朕同你,再没有其他人。到了江南朕会派一队侍卫跟着你,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她终于笑了,笑得是艳若桃花,他好像看见了那年冬天那个在御花园里以为四下无人而偷吹箫的小宫女。
  他悄悄地地松了口气。
  幸好,她还是她。也许之前她真得只是在宫里待久了太闷了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带她去江南果然是对的。
  ……
  梁九功传完了皇帝的口谕躬身立在一旁,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佟佳氏轻声细语地说:“皇上身边既然有德妃跟着,那我自然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不知德妃的车马仪仗可都备好了?”
  “回皇贵妃娘娘,内务府都已经备好了。”
  “嗯。那皇子们呢,皇上有说带谁去?”
  “皇上说,此次出巡意在巡视河工皇上的意思是皇子们就都留京,只是因德主子随驾,六阿哥年龄小就跟在德主子身边。”
  佟佳氏放下手里端着的茶盅,轻描淡写般地问了一句:“那四阿哥呢?”
  梁九功道:“皇上说四阿哥如今刚跟着完颜师傅启蒙,这一走两个月回来怕是就全忘了,还是让四阿哥留在宫里继续跟着完颜师傅读书。德主子不在,四阿哥的事就劳皇贵妃娘娘多操心了。”
  佟佳氏淡淡一笑。“这个自然,请皇上放心。”
  “那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梁九功打了个千倒退着走了出去。
  等他一走,刘氏忍不住说:“这德妃真是好手腕,竟然哄得皇上……”
  “嗳。”佟佳氏撇头看了刘氏一眼,拦住了她后头的话。“皇上出巡在外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热的人跟着,德妃平素服侍皇上最多,有她跟着照顾皇上起居也方便。”
  刘氏一听立马改口道:“娘娘最是心善大度,翊坤宫那位要是知道了,这会儿可不定得气得砸东西呢。”
  佟佳氏眼皮子掀了掀,甚为不在意。“随她去吧,她如今忙着藏自己的尾巴呢,一时半会儿地不敢去惹德妃。”
  刘氏递了一杯新沏的热茶给她,佟佳氏端在手里喝了一口,忽得幽幽说了一句:“这该走的人都走了,该做的事才能做呢……”
  ……
  要说这翊坤宫的宜妃虽然不及蓁蓁受宠却不是个懂得韬光养晦的性子,平素什么事都要同蓁蓁争一争的。这次皇帝南巡只带了蓁蓁一个人,若放往常宜妃怎么也要去皇帝那求一求的,奇怪的是这回她是一反常态,整个翊坤宫都静悄悄的。
  后宫里的人正伸长脖子等着看笑话呢,没几天突然传出消息,原来宜妃有身孕了。她约莫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去求了也没用,所以难得安静了一回。
  蓁蓁却始终记挂着先前惠妃同她说的事,临出发前一日她还不忘同惠妃说起此事来。
  惠妃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就放宽了心吧,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蓁蓁道:“宜妃肯定是有心事,太医院那透出来的口风说她这些日子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总是精神恹恹。一点都没因为有喜而高兴,实在是不像她。”
  惠妃道:“有心事才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若真做了什么要查总能查到的,你放心,既然知道这里头有事,我非把它揪出来不可,我倒要瞧瞧咱们宜妃娘娘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蓁蓁道:“还有一事,阿宝在太后那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胤禛倒要劳烦姐姐照看一二。”
  惠妃揶揄她说:“哟,咱们四阿哥不是有皇贵妃这个养母在么,你还劳烦我做什么,我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蓁蓁笑着推了惠妃一把。“就你最坏了,明知道我什么意思非还要拿我开玩笑。佟佳氏怀着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么?我昨儿去给她请安,她端着一身的淡然平和只嘱咐我小心伺候皇上,别的一句都没说。我瞧着她就浑身不自在。”
  惠妃道:“好好,我知道啦。你就放宽心去吧。”惠妃说到这突然叹了口气。“其实莫说你放心不下,其实我也放心不下呢。”
  蓁蓁问她:“怎么?姐姐也有心事?”
  惠妃叹着气点点头:“前几日婶母进宫来瞧我,说容若和他媳妇官氏如今是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的,她劝容若这回主动请缨跟着皇上去南巡,两口子也能冷静冷静。”
  蓁蓁一听就奇了。“容侍卫这么好的性子也能和人吵起来?”
  惠妃道:“我那傻弟弟是不会吵架的人,可他越是不吵这官氏就益发闹得厉害,我纳兰家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了,娶了这么个女人进门。”
  要说这夫妻两到底为什么不和那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家务事。惠妃是纳兰家的人抱怨一句也就算了,蓁蓁却自觉没什么评价的份,故也就是静静地在旁听着。两人正说着话呢,胤禛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一头栽进了蓁蓁怀里。
  蓁蓁捧着他脸说:“从完颜师傅那回来了?”
  胤禛把脸埋在她怀里点点头。
  蓁蓁看他不说话,搂着他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还是哪受了气了?”
  胤禛过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额娘你同皇阿玛去南边要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他软糯又委屈的声音让蓁蓁心里一阵不舍,当下就说:“禛儿要是舍不得额娘,额娘就不去了。额娘留在宫里陪你。”
  “又胡说。”惠妃剜了她一眼,把四阿哥从她怀里扯到自己跟前。
  胤禛垂着脑袋,闷闷不乐地喊了一句:“给惠母妃请安。”
  惠妃牵起他的手道:“你额娘连头带尾也就去不到两个月的功夫,眨眼就回来了。对了,大阿哥说过几日他想去南苑骑马,皇上已经准了,我让他带你一起去吧。”
  一听说可以去南苑玩胤禛马上抬起头,精神抖擞地问:“真的?那我可以把大阿哥送我的小狗也带去么?”
  惠妃笑着说:“可以,自然是可以的,你想带什么都行。”
  “太好了,太好了。”
  胤禛开心地拍起了手。蓁蓁瞧着儿子雨过天晴的脸,暗暗给了惠妃一个感激的眼神。
  九月十五的一早,京城连下了十来天的雨总算是歇了口气,六阿哥长这么大头一次要和额娘出远门,之前已经是兴奋得一夜无眠。才坐上车驾就掀开帘子指着外头冲蓁蓁嚷嚷:“额娘,雨过天晴!”
  “知道你最近书听得多。”蓁蓁一把把帘子放下,猛地将六阿哥拉回怀里,“小祖宗你可安生点,别蹦跶了,惹了你皇阿玛不高兴把你送回惠姨那里。”
  六阿哥不服气地挥了挥小拳头:“才不会呢,皇阿玛从来不和我生气,皇阿玛最喜欢我了。”
  蓁蓁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这儿子真是被皇帝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乱说,她板着脸训起了六阿哥:“胡说,你能比过你太子哥哥?”
  “那除了太子哥哥就最喜欢我了!”
  蓁蓁摇摇头:“还有你大哥哥呢?”
  “大哥哥说他最喜欢我和八弟了,肯定不和我抢!”六阿哥插着腰奶声奶气地争辩着,蓁蓁伸手弹了下他的脑壳。
  “出了这东华门你再乱说话,额娘真要把你嘴用布堵起来了。”
  六阿哥揉了揉被自己额娘弹红的小脑门细声抱怨着:“额娘,真凶。”
  蓁蓁见他不服气不听话还要训他,却听得外边想起一阵阵嘈杂之声。
  “翟琳,你这是搬什么呢?大箱子小箱子一车车的,搬家呢?”
  话说得极没规矩,蓁蓁正疑惑谁敢如此放肆,就听到翟琳叠声问候:“扰着恭王爷了,王爷稍安,这都是皇上出行必备的,皇上已经说了这回是考察河工,让奴才们减了又减,比起上回北巡……”
  “嘁。”翟琳还未及说完,恭王这讽刺之声就响得蓁蓁隔着帘子都觉得刺耳,只听这位京中知名的风流王爷大声嚷嚷着,“咱们去的是南边,又不是什么边塞苦寒之地,内务府带点银子去买不就行了,应有尽有。”
  秋华和蓁蓁交换了个神色,皆是无奈,南巡的事定下之时皇帝本说要裕王恭王共同在京值守,为的一个是太子年幼,皇帝不在京,京中不能没有位份尊贵又体贴圣上的亲王镇守,另一个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需要有亲近之人随时照看。前一桩安王、康王几位还能搭手,后一项除了裕王恭王外便再无人可胜任。
  裕王是一贯地既明事理识大体体贴圣意,又恭顺谦和孝敬两宫,只是这恭王一听出巡往南边去却和他半点不沾就急坏了,立马上乾清宫痴缠了半日,奈何皇帝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想带这倒霉弟弟碍眼。见皇帝把道堵得严严实实,恭王转身又去了慈宁宫撒痴撒娇。
  恭王天性烂漫、心地率直,虽说经常有些不着调,可论哄老祖母高兴,讨老祖母欢心,一本正经的皇帝和裕王从小便是拍马也赶不上。更何况太皇太后也从来没存要让他治国□□的心,尤其是隆僖没了以后,对恭王这仅剩的小孙子,太皇太后都是怎么惯怎么来。
  据说那日恭王入了慈宁宫给老太太白话了一下午的传奇演义,知道老太太从来不喜欢什么列女传,只爱听像红佛女、花木兰这样的巾帼故事,恭王便把前朝秦淮八艳的故事添油加醋给老太太当闲话听。吃准老太太最爱刚烈女子,恭王将嫁给贰臣钱谦益的柳如是说得是既聪慧灵敏又高洁慷慨,左右连着苏麻喇姑听见恭王喷着唾沫星子说柳如是要为前明殉国都紧张不已,只有老太太听得拉着孙子长叹说这女子可歌可泣,虽不心向我大清却令人敬佩,其夫这种懦夫除了一身酸腐一屋铜臭哪配得上这样的有气节的人,要前明各个都是这般灵魂,怕是大清入关易守关难啊。
  恭王一听老太太这般感慨,差点没落下泪来,顺势就向祖母哀求让他去江南开开眼界。太皇太后不解说这前明旧人怕早就入了黄土,去了也怕是扑空,谁知恭王早有准备,言八艳里有个寇白门至今还在秦淮河畔开张。太皇太后虽然故事听得高兴,可听见恭王要入烟花柳巷吓得连连摆头,恭王说自个儿只是仰慕侠女,再说前朝老妓早就是花甲之年,除了说说故事唱个曲儿还能干什么。又夸自己的老祖母历经四朝,多少次临危不乱,也是侠女,他只是想瞧瞧世上是否真有除了自个儿老祖母外还有一身侠气的女子。
  太皇太后被恭王磨得没办法终究是点了头允了他一腔热血,只是要他发誓不能越轨,另拉着他让他回京再给自个儿说故事解闷,最好还能多带点新奇玩意儿。在太皇太后眼里,皇帝虽孝顺有加,敬献上贡名贵之物堆积如山,可细巧新奇还是得恭王来挑。
  此事是苏麻喇姑奉慈宁宫懿旨直接传话于内务府,皇帝作为那个最后知道的人被气得七窍冒烟,磋磨了顾问行又去内务府传旨不许给恭王准备行囊,所有事宜都让王府自己打点。可惜得了出宫懿旨的恭王才不在乎这点子事儿,反倒是还没踏出东华门先嫌弃□□帝行囊累赘了。
  翟琳正哈着腰琢磨着怎么赶紧把恭王爷这尊佛爷打发了,就听见容若侍卫的请安声在后头响起,心中就给容若侍卫竖了个大拇指。纳兰容若给翟琳使了个眼色,翟琳识趣地退到一边又拉扯了几个小太监赶紧把马车拴上绳子。
  纳兰容若在马上向恭王爷一拱手问道:“王爷这回备了多少银子。”
  恭王和容若也颇有交情,恭王自认京中风流是第一,不过诗词歌赋么,他却打心底地服气容若这小子。就为这个,碰到别的侍卫来请安行礼恭王这懒散人连眼皮子也不愿意抬一下,而容若行礼他是很愿意多说上几句看,甚至多打趣几句。
  “不够还不是有你吗?知道你要去,我也就没去抄福晋们的陪嫁底子了。”
  恭王和容若相视一笑,容若回首瞧了一眼见车马都已准备妥当只等着皇帝从慈宁宫辞行毕了起驾,想着还有那么一刻钟又和恭王攀谈了起来:“倒是不知谏亭如何了,他回去也有大半年了。”
  “啊呀。”恭王一听拍了拍脑残,“正是呢!金陵城里也就数江宁织造府油水最厚了。”
  容若面色一滞,恭王瞧他那样笑得更开怀了,拍了拍他肩道:“和你逗趣呢,瞧把你紧张的。”
  容若讪讪道:“您老玩笑越来越没边了。”
  “京中时日漫长,不找点乐子打发打发辰光不要憋出病来吗?”恭王拿眼上下瞧着容若问,“倒是你好久都没替皇上出门办过差了,这回出来那位没什么话吧?”


第131章 
  恭王说的是成德的继妻官氏; 也奇怪得很成德与原配伉俪情深人尽皆知; 原配早夭成德写了无数词赋追念甚是情深,可到了继配的官氏就怎么都不对味了,按照恭王的意思这等悍妇打出去才好,奈何成德对内也有点软性子,也就将就了好些年。
  “话吗; 总是这么些。”成德叹了口气,又不怀好意地揶揄地说,“就是特特嘱咐我,离二王爷远些; 今儿出门还又追出二门口把这话说了一遍。”
  “哈哈哈。”恭王笑得一夹马肚就往前头走了; “我这名声不好的风流王爷赶紧离你这内宅楷模远点; 别让母老虎活剥了我才是。”
  ····
  蓁蓁隔着车帘子听得外头这一出戏虽说一知半解可也忍俊不禁; 连着秋华也捂嘴笑着摇头,倒是六阿哥疑惑不解地问了句什么是母老虎,能吃人吗?把两人都乐开了怀。
  车驾一路往山东境内行去; 皇帝出巡都是提前计算好路线的,该迎驾的各地巡抚知府等也纷纷先行至山东境内候驾,最重要的是总漕邵甘、总河靳辅到了。皇帝留二人彻夜长谈故而这夜没有回行宫内苑歇息。也是到了这时候蓁蓁才知道一件她怎么也想不开的事情。
  “什么?请皇上南巡?”蓁蓁哄完六阿哥这个小祖宗安眠,才想拾掇几件秋衣过两日替换就听秋华说了这件闲话; “感情南边的龙舟都是两江总督矫诏啊?”
  “嘘!”秋华记得就想上前捂她的嘴了,不过蓁蓁有分寸这句狠狠的讽刺只落在了秋华的耳朵里; 秋华咬着耳朵给蓁蓁八卦道; “可不是吗; 皇上要面子,南巡那都是隋炀帝之类干的,等闲圣明君主哪有往南边去的,今日总漕总河到了报说江南水淹千里特请圣主南巡视察河工,这才下旨说是南巡。”
  “我说呢内务府来的旨意怎么说是东巡。”蓁蓁咂咂嘴心里也知道皇帝最在乎自己一张脸,宫里吃穿用度也都是省俭着来,往日昭仁殿里还见过皇帝仔细审阅内务府送上来的柴米油盐单子,那是细到一分一厘皇帝都要批过的。
  想着这节蓁蓁突然往内间去急急地像是要找什么东西,秋华追进去又怕吵着六阿哥睡觉只敢跟也不敢大声问,只见蓁蓁从内间的梳妆匣子最底下一推又一拉,却没拉出一个抽屉倒像是一个盒子,她也没再动作却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瞪着这盒子。
  秋华轻轻推了推她问:“怎么了?这梳妆匣子不是……”
  梳妆匣子是出门前皇帝着顾问行悄没声地送来的,如今顾问行不在御前近身伺候却管着皇帝的私库,但凡有什么不是内务府份例之内的东西往往都是顾问行单独送来,蓁蓁自己心里也知道论刮皇帝私库的老底宫里怕是没有比得过她永和宫的。可这梳妆匣子却更不一般,不一般到前脚送来,后脚皇帝就把秋华她们都赶出了内室单单给蓁蓁演示了一遍,演示得蓁蓁这么被皇帝惯成厚脸皮的人也差点没敢收,至今也没敢把其中的关窍告诉秋华。
  蓁蓁叹着气皱着眉抚着这雕着梅花的盒子心里只觉得跟个烫手山芋似得,秋华又推了她一把:“怎么了呀?”
  蓁蓁咯哒一下把匣子推了回去复原,只听床上的小祖宗咕哝了一句“额娘”,忙拉着秋华又去了外间。秋华一脸疑惑,蓁蓁拿起青瓷杯里也不管凉的热的一饮而尽才说:“皇上给的那个匣子最下头是一本赏赐单子,没别的全是金银,皇上说赏我的。”
  “啊?”秋华却是不解。
  蓁蓁无奈地撇撇嘴,这事儿别说是秋华,她个当事人至今也没明白过来呢,只实话实话:“皇上让我上南边去换。”
  “啊?”秋华真是唬了一跳,她在宫中多年见过加赏份例的,也见过恩赏珠宝的,只是无论怎么恩赏其实都有迹可循,从内务府出来的内务府自有记档,皇帝单赏的也会有乾清宫报了内务府记档,不管如何纸面上都会留痕迹,哪见过皇帝送嫔妃银子还要自个儿去换的事儿!
  “皇上说让我换来了在南边花……”蓁蓁愁眉苦脸地支着脑袋,一边手摸着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像是喝酒一样灌了下去,“恭王料错了,皇上是真准备去买点的,就是塞给我了。”
  这事在蓁蓁心头绕了好些天了也没敢给秋华说,她本劝自己不就花钱吗,这有什么不能的?结果秋华把这闲事一说她心又重了起来。
  “您……也没机会去买吧?”秋华心道娘娘都是在马车和行宫里头,就连皇帝去登泰山也只将娘娘留在了泰庙,把六阿哥带去了山顶,其他时候到各地也就是看看园子,由着几个督抚的命妇赔笑吃喝,哪有什么花钱的时候。
  “我怎么知道,皇上就说到了南边可劲地花。”蓁蓁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她如今觉着皇帝对着外头有时候真有点假正经,东巡南巡一字之差,他到底在装个什么劲啊,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个难事,要传出去她德妃娘娘的贤名这辈子也就别指望了,估计也就剩个祸国妖妃之类的给别人增添谈资。
  她心里想着“假正经”三个字就嘀咕了出声,秋华听见眼睛一亮立时想起另一八卦来:“恭王今日在御前也把这词说了出来。”
  “什么?”蓁蓁一时没拐过弯来,秋华又不敢犯上把话挑明,就挑着嘴角笑看她,德妃娘娘懵懵懂懂地小声问,“假正经?”
  秋华抿着嘴还是笑,蓁蓁没好气地啊哟了一声说:“这恭王真是把规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是御前的人传的奴才也不敢信,还好当时御前就几个亲近侍卫,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没办法,恭王也不等皇上治罪就自个儿跑了,到了入夜也没回行宫,瞧着皇上也不打算派人找了。”
  蓁蓁笑说:“皇上怕是巴不得恭王就在这南边跑没了,别回京给他成日添堵。秋华,你这些闲话都哪里打听的?御前能有这么灵巧的嘴?我瞧那个高总管也没这个本事。”
  “就是那个顾问行的徒孙,这两年才到昭仁殿伺候的梁九功。”秋华不敢带蓁蓁去里间梳洗怕吵着六阿哥,只在外间就给蓁蓁拆发髻上的金簪。
  “这群太监啊……没个省心的,连顾问行也有徒孙了。”蓁蓁嘴角一翘半笑不笑地问,“这么嘴巴没把门的人放到御前,顾问行什么时候这么不长眼睛了?”
  “把,平日把得牢,也不知道怎么张玉柱和奴才去搭话却回得快。”秋华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永和宫如今面子大,这人也就想搭个车吧。”
  “闲话就闲话了,其他的别和他瞎掰扯,你有分寸。”蓁蓁于这事倒不担心秋华和张玉柱,两人都是比她还浸淫得透彻的明白人,如今永和宫风头盛到每日想倒贴的人能绕三匝,也都是两人把门把得紧才不至于不着调。
  “奴才有数,您放心。”秋华拆完金簪才扶了蓁蓁去里间歇息,“您早些安歇吧,明日就到宿迁府了,真正是到了江南了。”
  ····
  惠妃怕胤禛寂寞,皇帝和蓁蓁一出发她就嘱咐大阿哥带着胤禛去南苑骑马。大阿哥骑射功夫在众兄弟里最是出色,骑在马上的时候英姿煞爽连皇帝都时常褒奖。胤禛年纪还小还皇帝和蓁蓁怕他伤着还不曾让他学骑马,大阿哥就抱着他骑在马上,把南苑好好地逛了一遍。
  只是皇帝不在京大阿哥也不方便带着胤禛住在南苑,两人在南苑疯了一日赶在皇宫落锁前回到宫里。
  胤禛由谢氏陪着在阿哥所前同大阿哥分手,两人约好了过几日再去南苑骑马,这回还要带上胤禛心爱的小狗。
  回到自己的宫舍谢氏给胤禛换了身衣裳,看他面有疲色便道:“阿哥累了一天了,今儿就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同完颜师傅上课呢。”
  胤禛一听猛地想起来他今日还未温习功课,完颜师傅可是嘱咐过他每日都要温习的,一日不可缺。他勉强打起精神说:“嬷嬷,我还不困,你去把我的书拿来,我看会儿书再睡。”
  谢氏虽说有些心疼,可又为胤禛刻苦的劲儿感到骄傲,轻轻“哎”了一声还是去取了他的《千字文》来。
  胤禛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默默地温习起了完颜师傅之前教过他的内容。他到底还是个孩子,疯皮了一天一坐下来倦意就蔓延上来,简直是势不可挡,没翻几页书眼皮子就直打架,脑袋往前一冲一冲的。最后还是没坚持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抱起了他把他放在床上,他以为是谢氏,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一角喊了一声:“嬷嬷。”
  手的主人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胤禛咕哝了一声把头靠在对方的膝盖上沉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他口渴难耐地喊了一声:“嬷嬷,水。”
  一双大手扶他坐了起来,接着一杯温热的水送到他的嘴边,胤禛就着杯口“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此时才发现坐在床边喂他喝水的人不是谢氏,而是皇贵妃娘娘。
  胤禛愣愣地喊了一声:“佟娘娘……”
  佟佳氏瞧着他的眼神甚是慈爱,嘴角含着一丝宠溺的微笑。
  “禛儿,你醒了。”
  胤禛呆呆地点点头。这一动他才发现他的手还揪着佟佳氏的一片一角。他傻乎乎地问:“佟娘娘,您怎么在这?”
  佟佳氏含笑捧过搁在一旁的一件衣裳。
  “额娘替你做了一件衣裳,你穿上瞧瞧可是合适。”
  胤禛年纪尚小,否则他就会多去想想,如果只是送衣裳为何要这么晚送来,他如今却想不到这些,只是欢快地跳下床,让佟佳氏把那件衣裳轻轻地套在他的身上。
  “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胤禛低头瞧了瞧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
  “好看,谢谢佟娘娘。”
  “傻孩子,同额娘客气什么。”
  佟佳氏把他抱上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好了,快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胤禛笑了笑,乖巧地合上了眼。
  隔间里谢氏跪在地上,屏住呼吸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刘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永和宫那位回来后你知道该说什么吗?”
  谢氏身子一颤,压低了头道:“奴才什么都没瞧见,自然什么都不会同德主子说的。”
  刘氏满意地笑着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皇贵妃娘娘只是想对四阿哥好,你在一旁看着放心里就好了。皇贵妃没有孩子,四阿哥就是她唯一的孩子,有了皇贵妃这个额娘,四阿哥的前程不可限量,你是他的保姆应是懂得一荣俱荣一损具损的道理吧。”
  “是,奴才明白。”
  佟佳氏掀了帘子从屋里出来,刘氏迎了上去问:“四阿哥睡了?”
  佟佳氏捏着帕子掩口笑道:“是呢,玩了一天,刚一沾枕头就又睡着了。还打呼噜呢。”她瞧了跪在地上的谢氏一眼,轻笑着道:“我回去了,你好生照顾四阿哥,明儿我再来瞧他。”
  谢氏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是,娘娘走好。”
  ····
  宿迁一过先是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风波,外间的凡夫俗子有听闻皇爷爷下江南活活生出了一堆要告“御状”的。皇帝本还不放在心上,只叫侍卫拦住了一概不收也就罢了,也不知谁在御前多嘴了一句说天恩难得,又加上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告状的没眼色冲得狠了好巧不巧截断了后头跟着御驾的车驾,又好巧不巧截断的这一截了就有她永和宫德妃的。
  嫔妃跟着出巡本来就是不对外过明面的,知道的都是家里有诰命要请安的,平民怎么能知道,反正望过去都是一排排的旌旗招展,气势磅礴,富丽堂皇。像蓁蓁她们这样的满人嫔妃一往关外的时候跟着骑马都是正常的,甚至陪着打猎时跟着递箭都是有的,但到了南方一切三从四德都要端起来,在御道上走的时候蓁蓁这车帘子从来就没掀起来过,掩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还惹得六阿哥这个顽皮精老嚷嚷没劲要去阿玛的车里透气。
  这截道的就是闹得再凶,蓁蓁也憋在车里连个声都没出,还被皇帝嘲笑说要是在宫里她早就眉头一皱要把首领太监叫过来发作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是为了皇上的体面,被人听到了,又要说我们没规矩没廉耻。”蓁蓁虽然这两年被皇帝惯得娇气,但该识大体的时候从来不含糊,更不要说一路跟来皇帝自己都小心翼翼。皇帝的“假正经”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满汉一家这四个字,这才刚入礼教最严的江南地界,蓁蓁这时候敢给皇帝添乱,这辈子大概都别想再沾个出门了。
  皇帝嘲笑蓁蓁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习惯,不管生个什么事都要逗逗她才行,逗得美人笑了也好,甩脸子了也好,皇帝都能高兴一会儿。嘲笑完了皇帝还是正经起来把正事说开来:“朕已经传旨了,夹道叩阍置地方督抚于何地?民人多愚,不怪但也不能收,话传出去了,肯定能好些。”
  这话说的是政事,蓁蓁肯定一句话都不插,她能听明白皇帝的意思不是说话传出去就没人来了,而是圣旨在上侍卫也好地方清道的督抚官员也好,拦人的时候肯定就用上了十分的精神,这种截道的事情断然不会再发生。
  皇帝这话还没完,他又说:“清江浦就在眼前了,明日就要过天妃闸,后日还有高邮湖,都是水患最重的地方,朕已经定了要和靳辅他们实地去瞧,河工上都是泥泞带着你肯定不方便。”
  蓁蓁是真的被皇帝惯得有点娇气,最不能听就是皇帝言语间哪里嫌弃她,不方便三个字皇帝的话音还没落,她就嘟起嘴来:“不方便就不该来。”
  “嘿,你现在不和朕顶嘴是不是不高兴啊?”
  蓁蓁被皇帝一说也笑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皇帝戳着她的脑袋道:“没你不敢的,朕安排了御舟,这两日没什么风浪只要一日就能从这儿到镇江,镇江你歇一日,再一日就先到苏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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