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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觉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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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女真野人们贪于小利,必定前往毗近蒙古部落大肆猎杀。这样无形中也降低了辽东受到的威胁可能。把这两条计策加在一起,相信够鞑子们受的了。”
萧弈天略带惊讶地仔细听着两人的妙计,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能够如此不战而胜自然是最好了,你们就自己放手去执行吧。对了,信光,我看了你在山西军改的计划案,总体来说这样的精兵路线我是比较赞成的。可是所需的开支似乎超出了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我有这样一个想法:把部队分为近卫军和国防军两个编制。前者不但拥有最先进的装备和最充足的物资供应,官兵待遇也要相应高出一些——当然战斗力也必须要与之相对应,其职能主要是作为机动作战的主力部队;后者则主要是边防和维持地方治安,一定情况下也可辅助近卫军在边境附近作战。我和蹇侍郎就这个问题也作过讨论,他的建议是将两个编制的供给系统也分开设置,近卫军后勤系统由兵部直接管理,国防军系统则可以让地方上负责。近卫军的编成就交给枢密院研究执行吧。”
西元1584年9月24日,帝国枢密院正式发布军队改组令。新建的近卫军编制包含四个兵种——帝国海防军,徽号为青龙,统辖一切大小军舰及水兵军港;帝国神机军,徽号为朱雀,是完全以火器装备的重装混成部队,由火枪骑兵、火枪步兵和重战车炮兵组成;帝国骠骑军,徽号为白虎,一支以骑兵为主力的快速机动部队;帝国骁武军,徽号为玄武,是善于山地战和巷战的精锐步兵。
除海防军外,近卫军均以师为基本战略单位,一个主力师由三个军团及若干师直属部队组成,兵员大致在一万四五千人左右,师长和军团长分别相当于原来的都指挥使与指挥使。第一批编入近卫军的军队包括六万西洋兵和部分蓟州兵、辽东兵,计有海防军三万、神机军两个师、骠骑军三个师和骁武军三个师共十四万六千人。此外,内阁成员们一致同意精选出三千菁英西洋士兵充当首相的专属部队,平时驻守京师护卫首相府,当首相亲征时——几乎没有人怀疑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随驾充当大本营亲卫队。亲卫队士兵的衣甲和军旗上绘有黑色麒麟徽号,拥有检查整肃其他部队、逮捕违纪官兵的权力。
在抽走了大多数精锐部队之后,帝国枢密院手头尚余有数量多达十八万的国防军,其中十万在黄河北岸与叛军对峙,其他的大多集中在长城沿线的边关以及蓟州训练营中。他们的编制将继续沿袭原卫所军,略有不同的是都司辖区将按照山川关隘等地形因素作大幅度调整,原则上杜绝以后出现任何地方军倚险而踞对抗中央的可能,同时也不致因为军事辖区与行政疆域重叠导致驻军和地方官员关系过密。
与内阁方面的大动作相比,叛军阵营的动静要小得多。徐民式的十万“北伐靖难军”自从到达黄河南岸徐州…淮安一线后便裹足不前;而王双的豫军在一次试探性进攻失败后,也只是忙于在开封前线修筑堡垒。内地各省的军队名义上是急速调动驰援前线,暗地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希望等内阁与徐民式斗个两败俱伤之后再从中渔利。
经过长时间的缄默之后,江西继云南之后第二个宣布中立,同时声称战争结束前任何进入江西地界的外地军队都将被视为发动攻击,届时江西将自动加入另外一方。而浙江、福建、广东三省仍然没有公开表明态度。背地里,大批钱粮通过海上源源不断流向北京;而与此同时,他们与徐民式特使的讨价还价却也一刻不停。一方面不愿与江南三省彻底翻脸,另一方面由于海上战力的缺乏,徐民式恼怒之余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内阁的仓库不断得到充实。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人许诺的援助能够尽快到来了……
第二节 天下第一骑
万历十二年,即西元1584年在帝国上下紧张的备战气氛中退出了历史舞台。随着一个万物复生的新春到来,大地得以渐渐愈合被战火撕裂的伤口,各方势力也都从冬季的严寒中苏醒过来,开始准备在新的一年中大展拳脚。
然而对关外的蒙古人来说,一五八四年是一个冷酷而不堪回首的惨痛回忆。二十万精锐骑兵,其中包括十万来自撒马尔罕帝国的友军,竟然被一支仅有己方数量三分之一的汉人军队击溃。损兵折将姑且不提,败在这帮羸弱阴险的汉人手中对成吉思汗的子孙们来说是何等的耻辱!兵临城下却又功亏一篑,这又是何等的痛惜!
然而这并不是噩梦的结束。从10月底入冬开始,四万明军铁骑分为二十个大队从长城沿线各处关隘同时北上,对长城沿线的蒙古牧区发起全面的扫荡战,目标主要是蒙古牧民的越冬定居点。
自永乐陛下驾崩以来,本朝军队近两百年来再未踏出长城边关半步,主动出击劫掠之事更是从未有过。再加上游牧民长久以来对汉人根深蒂固的蔑视,使得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当战火来到自己身边,在自己的土地上熊熊燃烧吞噬生命的时候该是怎样一个场景。就这样,帝国的骑兵大队轻而易举地突入几乎毫无防备的蒙古腹地深达数百里。按照于庆丰的秘密指令,骑手们尽可能以轻型连弩作主要武器,虽然威力不足以致命,但用慢性毒药淬炼过的短矢能够造成难于治愈的可怕伤口。他们夷平所到之地的每一处牧民定居地,射杀驱散所见到任何一群牲畜,把无数座蒙古包连同宝贵的越冬粮食付之一炬。由于可以从蒙古人手中夺取到足够的补给,帝国的扫荡行动持续了足足二十天,当最后一支明军在边防部队的掩护下徐徐退入张家口时,长城以北三百里内已是哀号恸哭不绝于耳。
归化城是此次军事行动中唯一的幸存者。它距长城的直线距离仅有两百里,帝国轻骑若早上从杀虎口出发下午即可袭至城下,因此最终能够逃过一劫反而令人倍感意外。当然,终于得以松一口气的蒙古贵族们把这归结为汉人欺软怕硬的劣根性表现。经历过俺答汗多年的苦心经营,归化拥有关外最完善的城防系统,再加上城内的三万精兵——这也是蒙古目前仅剩的资本了,自然不是那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们胆敢前来冒犯的。
然而,蒙古人很快就要为自己的愚蠢和目光短浅而烦恼不已了。归化城未遭到明军劫掠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牧区,吸引着大批没有存粮过冬的牧民向那里集中。在他们心目中,归化就是当前的最后依托,是安稳度过这个严酷寒冬的唯一希望。冬季尚未过得一半,蜂拥而至的难民就已经超过十五万之多。起初贵族们还能打开仓廪向难民们发放救济食品,可随着流民数量越来越多,城中的卫生与秩序状况都在迅速恶化。终有一天当衣衫褴褛的乞丐们躺满大街小巷、身上由毒箭造成的伤口开始腐烂变质散发出阵阵恶臭、为了少得可怜的一点配给粮在光天化日之下敢于铤而走险之时,人们的同情心就渐渐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更为严重的事到底发生了,儒略历十二月中旬的一天,市政官员向黄台吉大汗报告了城中粮食即将告罄的恶讯。如今离开春还有好几个月,可供宰杀的老弱牲畜在扫荡活动后已经所剩无几,河套地区来年春耕的谷种则绝对不能动用,盟友的救助更是难以指望,惟一的办法只能是削减救济粮了。如此一来城中百姓与难民之间的矛盾也在急速升级,百姓将难民们视为与自己争夺食物或者说过冬生存机会的害虫,难民们则因周围越来越多的敌对意味愈发仇恨起不肯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同胞来。
不久之后,救济粮份量再次减到了原来的四分之一,这远远不够一个成年男子一顿的饭量;而城市居民的配给包括奶食油茶等副食也减了一半。恐慌开始笼罩这座城市,饥饿的难民警觉地张大眼睛,争夺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甚至不惜相互残杀。另一方面,市民们也要求宰杀母兽和幼驹、分发谷种以渡过难关,这当然遭到了黄台吉汗的严正拒绝。走投无路之际,难民们结成团伙开始公然打家劫舍,甚至企图闯入城中最后几座尚有余存的粮仓。激烈的武力对抗每天都在城中上演,死亡人数节节攀高不断上升,局势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各大部族首领,特别是未受到明军袭击因而实力得到保存的部族,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趁机争夺大汗的宝座。
黄台吉汗不是没有做过努力,事实上他曾多次组织军队试图入侵明帝国抢夺粮食。然而,蒙古人面临的一切困境无不都在帝国的算计之内。坚壁清野的战略早已在长城以外得到了坚决地贯彻,戍边的国防军各部也都是早有准备严阵以待。每当蒙古骑兵们徒劳无功地空手返回归化时,他们都会沮丧乃至于绝望地看到城中的情形因为驻军的外出而进一步恶化。
终于,一支叛乱的部队把城里仅有的一点粮食洗劫一空,而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还挟走了一大群牲畜,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暴动席卷了整座城市,道德与秩序在求生的欲望面前轻如鸿毛,每个人都疯狂地为生存而厮杀,一心想要在毁灭末日到来之前夺得更多的食物。
三百多年的文明生活一夕之间灰飞烟灭,蒙古人又重新倒退回了游牧时代。上自大汗和他的贵族们,下自普通的平民百姓,所有人都如同将沉之船上的老鼠,争相逃离归化这座被长生天遗弃后又遭死神之眼凝视的城市——或者更确切地说,已经是一座即将被淹没在死尸和火焰下的废墟了。
“即便兵部侍郎于庆丰本人也一定没有想到,万历十二年的冬季扫荡战能够带来如此惊人的结果:在饥饿以及随之而来的暴乱中,十四万鞑靼人悲惨地死去,其中相当部分是妇女和儿童;蒙古南部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归化城也成为了一座被遗弃的废墟。那些苦苦熬过寒冬的人则面临这一个同样严峻的春天:现有牲畜数量尚不足去年同期的一半;河套地区的万顷良田因为谷种不足陷入荒废;致命的瘟疫从归化的废墟上开始如野火般四处蔓延……
“面对南方严阵以待的长城雄关,还有那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下一次灾难,蒙古人所能做的唯一正确选择就是后退。万历十三年春天,黄台吉汗在一次政变中丧生,新任蒙古大汗下令所有部族退回大漠深处,以把边境线北移三百里的方式,与帝国咄咄逼人的兵锋脱离接触……
“归化的毁灭充分证明了游牧民族‘帝国化’的局限性。他们落后的生产力——无论择水草而居的游牧,还是河套地区的半原始式的农耕——无法为一个庞大的帝国,甚至仅仅是一座高度发达的大城市提供足够的物资供应和储备。与此同时,城市的高墙反而限制了他们轻快的马蹄,令他们失去了自己在战略上最具优势的机动性。当蒙古骑兵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被迫与中华帝国的精锐步兵开展他们所不熟悉的城市攻防战、阵地争夺战时,失败就已经提前被历史所预定了。”
——《明史…鞑靼列传》
西元1585年3月,俄国西伯利亚前线,伊尔库兹克要塞。
一支多达数万人的哥萨克骑兵在要塞前排成战斗队形集结待命。瓦莲莉娅骑着白马款款来到军前,她身着亮银轻甲头戴描金玉冠,飒爽英姿非语言可描述,手中绣着银色女武神徽号的金色燕尾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俄罗斯同胞们!”瓦莲莉娅清脆甜美的声音在旷野中回响,哥萨克们挥舞着手中的军刀,为心目中的女神而高声欢呼。美丽的女公爵一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同胞们,在过去的一年半之中,我们的足迹从黑海之滨一直延伸到了这深处内陆的蒙古高原,把数千里美丽富饶的土地纳入了祖国俄罗斯的怀抱,在人类征服史上记下了最伟大的一页!我要为此而感谢你们!
“是创立更加卓著功勋的时候了!没有哪个俄罗斯人能够漠视金帐汗国带给我们祖辈的苦难,没有哪个俄罗斯人能够忘记十三年前攻破莫斯科大肆掠夺残杀的鞑靼人有着怎样一副狰狞凶狠的嘴脸,没有哪个俄罗斯人能够拒绝内心深处向蒙古人复仇的渴求!现在,我的同胞们!前方就是敌人的大本营,就是那些蒙古鼠辈的藏身之处!让哥萨克战马的铁蹄震撼大地,让祖国母亲俄罗斯的愤怒将敌人化为灰烬,让整个蒙古利亚在我们不可阻挡的兵锋前屈膝颤抖吧!基督在上,将护佑我们战无不胜,用穆斯林的鲜血向圣洁者献祭吧!我引领你们来到这遥远的东方,来到这被蜂蜜和牛乳浸透的迦南地,我也必将引领你们走向永恒的胜利!”
说到这里,瓦莲莉娅不得不再次挥动旗帜结束那一再打断她的欢呼声。“蒙古人一直把他们自己标榜为世界最好的战士、天生的骑手,可我们俄罗斯人难道不曾面对面地打败过他们吗?我们不是曾把那些只懂得虐杀妇孺、屠灭城市的野兽们赶出了我们的家园吗?文明,决不会被如此的野蛮战胜!奉昊天之命、以圣父之名,我们将彻底打垮这群嗜血的野蛮人,让全世界都来称颂哥萨克的威名!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骑’!”
蛰伏于伊尔库兹克的大半年中,瓦莲莉娅不仅命令哥萨克游骑四出打探,同时还通过武力控制了贝加尔湖附近乞儿吉思、不里牙惕等几个鞑靼部落,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蒙古当前面临的困境。更何况不久之前,沙皇许诺的的后援和粮食也从西西伯利亚运抵要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现在都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雷帝伊凡四世的死讯——这条噩耗足足用了一年才随着援兵到达遥远的东方前线,而新沙皇登基的消息甚至比噩耗本身更为糟糕。伟大的沙皇、“全俄罗斯和西伯利亚的统治者”一夕龙御宾天后,这东西横跨四千英里之广的庞大帝国竟然由一个先天弱智的低能儿来继承。外戚波利斯…戈都诺夫,依仗其妹是沙皇费多尔的王妃,把俄罗斯帝国的大权紧紧握在手中。
无论沙皇怎么变化,这都是留里克王朝的事啊,和我梅尔库罗娃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十四年前,以“阴谋叛变”罪夷平下诺夫哥罗德的不正是雷帝的特辖军吗?瓦莲莉娅试着说服自己内心深处的阴郁:逼得梅尔库罗娃家隐姓埋名流亡海外的不正是雷帝本人吗?不,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对这种消息感到不安呢?从六岁起就离开这个国家,我怎么可能还对它有丁点感情?我的身份可是中国的特使啊!
年轻的女公爵暂且搁下心中的重重矛盾,率领大军踏上了南下的征途。这些自幼生长于森林与草原交界处的哥萨克战士不仅是骁勇无比的马上勇士,更是精于埋伏与潜行的天生猎手。到4月下旬,哥萨克们已经悄无声息度过阿鲁浑河,不知不觉地摸到和林城下。
和林原是成吉思汗旧都,自忽必烈汗迁都北京后渐渐衰落。洪武三年,大明帝国太祖皇帝起义兵驱逐鞑虏光复中原后,又令大将军徐达、左副将军李文忠、右副将军冯胜,分兵两路出长城北征,在沈儿峪口、骆驼山两地大破蒙古余部。元顺帝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仓惶逃往和林,身边仅余数骑相随。洪武十三年春,西平侯沐英师出灵州,渡黄河,历贺兰山,践流沙,一举踏破和林城。此后洪武永乐两朝虽用兵不断,可惜六十年苦战却终究未能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等到永乐陛下驾崩,帝国的北疆转为全面防御,最终失去了这个平定蒙古的机会。到后来瓦剌崛起、帝国军土木堡惨败,蒙古的战略重心再次南移,和林也再次失去其都城的地位。
如今,留守和林城的蒙古贵族大多是处于鞑靼联盟权力核心以外的下层领主或者与黄台吉汗不和的部族首领。在得知归化贵族们遭受的巨大损失之后,不免起了争权夺利之心。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如今的大后方可并不比归化前线安全多少。
4月28日夜,化装潜入和林城中的俄国间谍打开城门,两万五千名哥萨克骑兵从藏身之处蜂拥而出,在夜色的掩护下冲进了这座成吉思汗的王都。
这一夜,燃烧的城市在星空下随着炽焰的狂舞泛起异样的光影;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似乎让脚下坚实的大地也在微微战栗。哥萨克骑兵在街道上左冲右突,手里锋利如电的弯刀在火光掩映下流动着嗜血的快意,把一颗颗大好头颅斩落尘土。每当骑手们从一间屋棚前疾驰而过,总有数根火把拖曳着优美的抛物线准确地穿门而入。皇宫中那些伟大可汗们踏遍大半个世界搜刮来的珍奇异宝被抢劫者们散乱地遗落在泥地上,来自不同文明的建筑大师们苦心孤诣的杰作被轻率地付之一炬。在出身低下的哥萨克士兵眼中,那些散发着艺术之美的金银器皿根本不如熔成块后来的方便,精致高雅的内府家俱也比不上一坛烈酒来得实在。于是,在他们粗豪的军靴下,昔日那个大蒙古帝国留下的最后一点荣光也不可挽回地随风而去了。
唯一有可能阻止这次大毁灭的就是梅尔库罗娃公爵本人。在战斗刚一开始时,她率领由中国士兵组成的亲卫队掌管了城门,亲自控制起部队的进入来。然而从此之后,瓦莲莉娅便只是高高站在城楼之上,略带怜悯地鸟瞰着脚下的人间地狱,任凭毁灭的火光照耀着她清冷绝美的面孔。甚至有个靠得最近的士兵声称听到她喃喃的声音:
“对于一个把毁灭当作武勋、残忍当作英勇的民族,还有什么比魔鬼更适合用来称呼他们的呢?那么,作为主忠实的仆人,我们所应该做的就是让魔鬼回归地狱吧。”
来日午时,瓦莲莉娅命亲卫队官兵吹响了代表封刀令的牛骨号角。哥萨克们带着鼓鼓囊囊的大包小包穿过烧焦的残垣断壁来到城外空地上。所有的贵重战利品都被交出集中堆放在一起,一半上缴给沙皇、六分之一按军衔分给高级军官、三分之一按人头分给士兵;价值不高的则由获得者自己处理;粮食马匹等战略物资则一律由辎重部队统一接收。
当夜,和林城中死者数以万计,蒙古帝国多年积蓄的价值难以估算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为了避免大堆死尸引发瘟疫,瓦莲莉娅下令在城中堆积木柴后彻底焚烧。三天后,俄国军队在阿鲁浑河上游数里处建立起自己的要塞,定名为车尔勒格斯克。用不了多久,被夷为白地的和林城就将永远消失在大漠炽烈的风沙之下,永远消失在人们模糊的记忆之中。与之同去的,也许还有一段叫做大蒙古帝国的梦般的历史。
西元1585年7月,俄罗斯军队进入河套地区,在九原地区驻扎等待下一步行动。
第三节 朝鲜倭患
西元1585年3月11日,朝鲜国庆尚道,釜山附近海面。
一艘朝鲜渔船满载着沉甸甸的鱼虾向海港驶去,五十多岁的船老大满意地看着手下的船员们熟练地扬帆操缆抢风穿行。天公作美,这次出海顺利得几乎难以置信,收获之多在他几十年海上生涯中也是前所未见。等到了城里,真该好好犒赏犒赏这帮年轻水手了。
有几名水手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工作,指着天边低声议论着什么。船老大疑惑地走到舷帮,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远处的海面上黑影憧憧,无数插满旌旗的战船穿过滚滚波涛向釜山方向快速行进,它们的舰首上无不清一色地漆着一个醒目的金色木瓜徽号。
“我的天啊,是倭寇!”船老大不由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手足一阵发冷。“竟然这么多船!”
“我们还是赶快转舵避开他们吧。”船员们都围了过来,有人颤抖着声音说。
“不!”船老大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必须赶在他们的前面回到釜山!把倭寇来袭的消息报告给郑拔将军!”
“没用的,他们人太多了!釜山守军也抵挡不住啊!您看,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倭寇,日本是向我们开战了!”水手长绝望地摇着头。“再说,我们的船速也没有那么快啊!”
“如果挽救不了釜山,至少还能尽早通知王京!”船老大坚定地说:“敌人所要毁灭的,可是我们自己的家啊!如果船不够快……”他出神地凝视着远处的敌船,一咬牙说道:“就把所有的货全部扔掉!”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把货扔掉?这损失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们听不见我的话吗?我让你们把船舱里的鱼虾全部扔掉!全部倒到海里去!这次出海的红利回去我照样发给你们!”船老大一下子吼了起来。看着船员们如梦初醒般忙碌起来,他突然感到浑身一阵无力。在他慢慢滑坐到甲板上之时,不少船员都听到了一句喃喃的抱怨声:“混蛋,真是活见鬼了……”
日本侵朝大军的先遣部队分乘战船七百艘在釜山登陆时,离守将郑拔得知日本大军来袭的军情不过区区一个时辰。凭着城中数百官兵,想要和先遣军团的一万八千人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即便如此,朝鲜军民仍然团结一心,与十数倍于己的敌人拼死血战至最后一人。
付出近千伤亡之后,先遣军团长蒲生氏乡终于进入了一片狼藉的釜山城。同一日,日本水师九鬼嘉隆部在巨济岛击溃庆尚道节度使元均所部;泷川一益率东路军攻陷蔚山城;丹羽长秀率西路军登陆固城,守城将领不战而弃城逃亡。
在朝鲜南部海岸展位脚跟之后,大将柴田胜家率领后续部队十五万进入朝鲜。日本侵略军分三路向朝鲜内陆挺进。半月内接连攻克晋州、庆州、尚州各处重镇,兵锋直指王京的南大门——忠州。
3月29日,朝鲜元帅金命元率军十八万与柴田胜家会战于忠州城下。然而朝鲜国素来崇文轻武,又兼天下承平日久,不免武备松弛;加之官场腐败党争炽烈,军队由上而下不免士气低落缺乏训练,与日本饱经内战砺炼的虎狼之师比起来战斗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在日本武士的猛烈攻击下,朝军阵地被不断分割压缩,情势岌岌可危。战至未时,朝鲜元帅金命元竟然舍弃十余万部属独自仓皇逃生,如此一来,朝军的抵抗立刻土崩瓦解。柴田胜家乘机命令猛将佐久间盛政率骑兵预备队迅猛追袭,跟在溃逃的乱军后面冲入忠州城。是役朝军主力被一举歼灭,几乎毫无防备的王京完全暴露在了日本疯狂的野心面前。
4月1日,李朝宣祖国王在敌军度过汉江之前狼狈出城北逃,京城守将李阳元不战而降。日军进入王京之后大肆屠杀劫掠,将这座号称“小中华”的繁华都市付之一炬。至此,尽管残余的朝鲜水师仍然在全罗道水师左军节度使李舜臣率领下不断袭击日军海上补给线,等到羽柴秀吉率领的第三波十万大军登陆之后,从战略上讲朝鲜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日本人锋利的倭刀了。
4月13日,朝鲜国平安道,义州秘密行营。
文武百官中跟随朝鲜国王李昖到达中朝边境的不及十之一二,其他的若非丧生于战火便是乘乱隐匿。至此关头,人心冷暖忠佞不辩自明,国王也只能喟叹一声罢了。
由于南方军港已经尽数落入敌手,得不到陆军袍泽支持的李舜臣水师也只能退至义州护驾。好不容易定下心来的宣祖李昖立刻降旨任命李舜臣为水陆兵马大元帅,总领一切对日作战军务;又令大将权憟为南方义兵经略,统率京畿、江原、忠清、全罗四道义兵敌后作战。
如今在宣祖眼中,李舜臣就是唯一可依仗的力量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君主之尊,大小事务都要问过李舜臣才放心。“依爱卿之见,现今之计该如何是好啊?”
“大王,”李舜臣回答:“倭贼兵力雄厚势不可挡,我军主力尽丧难以为敌。虽然短时间内我们通过袭击敌人海上补给线的方式争取到了一定的战略优势,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况且随着敌人在陆上节节胜利步步进逼,水师的作战空间已经越来越小。而义兵在正面战场上的作用也并不理想。现今之计,惟有以水师和义兵的联合作战延缓敌军前进速度,同时速速向大明求援。恕臣言语冒失,若大明不发救兵,则朝鲜必亡。”
李昖长叹一口气,疲倦地靠在座椅上。“不是本王不肯向天朝求援,近来听闻大明国内动荡不定,先是蒙古鞑子破关入侵,接着击溃鞑子军队的节度使居功骄矜,以武力控制北京,挟持神宗皇帝与南方省份发动内战。在这种情况下,本王实在怀疑他们还会不会在乎我们朝鲜的生死;或者换句话说,即便大明有这个想法,他们是否又有东顾的闲暇和力量呢?”
李舜臣点点头道:“大王说的甚有道理,可是我们必须尝试这条唯一生路!如果大明人还有一个帝国高瞻远瞩的品质的话,他们必定会明白:倭贼之图朝鲜,意实在中国;救朝鲜,非止为属国,实为保中国之稳固!如果他们拒绝援救,那么这不但是朝鲜之大不幸,也是中国之大不幸,天下之大不幸!”
李昖如同捞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那么爱卿可愿亲为使者前往北京?如能说服天朝出兵援救,则我国之危将尽化解于将军之手矣。”
李舜臣片刻的犹豫之后欣然回答道:“舜臣甘愿以此七尺之躯挽狂澜于即倒,莫说前往大明求援,就是赴敌营蹈死又有何惧?只是现今大王身处险地,却教舜臣放心不下。舜臣此去日久,倘倭贼进逼实在危急,大王可渡过鸭绿江入明境暂且避难,舜臣亦必于北京全力斡旋。若天意欲望我国,大明竟不肯出兵援救,舜臣也当即刻返回,誓与家国三千里河山共存亡!”
李昖长声喟叹道:“我朝鲜国有爱卿这样的忠臣良将,上天何忍亡之?可惜本王今日方识得将军忠勇,识人用人不当以致破国之辱,实在后悔莫及啊。”
李舜臣道:“大王切莫过份自责,那些误国害民的奸佞弄臣才是今日的罪魁。只是臣此去请大明出兵,如果他们提出苛刻条件,依臣愚见当以全国保民为上,尽可咬牙答应。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李昖虽然昏庸无能,却也不至听不出这话中之意。他当即解下腰间金牌,唤近侍递与李舜臣。“爱卿此次替本王出使北京,一言一行均代表本王之意。大明国提出的条件爱卿尽可自行斟酌裁定,事关朝鲜国安危存亡之大利益,任何人不得质疑毁谤!”
李舜臣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接过金牌。“臣领旨谢恩。”
5月20日,帝国京师,萧弈天临时官邸。
萧弈天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心思却全然没有在此之上。“今天朝会上朝鲜使臣的求援请求你们怎么看。”他发问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可在座的心腹们都了解首相内心的忡忡忧虑。
慕容信光首先开口道:“大人,朝鲜不仅是帝国最忠实的属国之一,也是东北边疆的重要藩篱。救援朝鲜就等于稳固了帝国建州直隶山东一线的安全。如果任凭日本吞食朝鲜,势必徒增倭贼嚣张气焰,彼等虎狼之心,必得陇望蜀意欲图我天朝。与其纵虎为患,倒不如现在就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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