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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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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闫公不愿见吧。”苏解语在一旁低语道。
    “不愿见,他便不来了?”严桦冷笑道,“那老狐狸几时也有了此等自知之明。”
    这句话说得声音有些大,一时左右的人都朝他看来。严桦倒是面色无动于衷,苏解语微微颔首,压低了声音,劝道:“今日三郎还是小心说话。”
    说着向四下望了望,见到桑祈,对她莞尔一笑。
    桑祈也回了一个笑容,心下却不明白二人所聊的内容。
    她对朝堂上和家族间的动态一向不太敏感,想问问什么情况吧,此时卓文远又不在,离晏云之还坐的远,跟正在交谈的这俩人也不是很熟,便也就揣着疑惑,无从开口了。
    寿宴在闫府迎客用的紫云楼里举行,排场很大,贵宾云集,事先都按照长幼尊卑安排好了座次。晏云之虽然和桑祈他们是同辈,却声名早扬,与他们不可同等而语,因而座位在一众长辈之间。
    桑祈和两个不认识的世家小姐挨着。自己这一排都是女子,前一排则是男子,严桦离她近些,就在她左前方,卓文远则离她较远。而苏解语却并未同女子们在一排,而是在男子之中,与左右公子只以纱帘相隔。严桦便在纱帘右侧。
    为何如此安排,桑祈也不太明白其中门道。
    宴会开始后,先有歌舞助兴,才陆续端上玉盘珍馐。清一色广袖长裙的侍女进来,流水般送上各式美食,又在每个人身后立了一个,专门服侍。用银箸细心帮忙将八宝鸭剖开,以竹签剃去时鲜鲈鱼上的细刺,将酱汁淋到晾好的烤羊腿上……做事很是讲究。
    席间长辈们一直觥筹交错,聊着各式话题。小辈这边也三三两两地对歌舞品头论足。桑祈却一直没人可说话,有点无聊。
    正在这时,听见某个喝高了的长辈在对面嗓门嘹亮地高呼了一句:“闫公,你府上这些琴师舞姬,技艺平平嘛。”
    这话说得直白,有点打脸。桑祈朝他看去,只见那位叔叔面色酡红,擎着酒杯,有点摇摇欲坠。
    闫琰的父亲闫铮道做为一家之主,大度地没有生气,豪爽笑道:“那可真是遗憾,这几个舞姬,还是犬子特地花高价买来的呢。”
    犬子……该不会是闫琰买的吧?品位的确值得深究,桑祈忍不住低笑。
    “既是太公生辰,怎可以此等平庸之辈扫兴。”那人蹬鼻子上脸,甚是失望地摆摆手。
    得,这等于是在说闫铮道不孝顺,糊弄他老父亲了。
    闫铮道一挑眉,好脾气地问:“那,庐陵王的提议是?”
    桑祈也跟着挑眉,心道原来是个王爷,难怪腰粗气壮,别说,那副圆润的样子还真跟皇帝有几分肖似。
    只听缩小版皇帝庐陵王打了个酒嗝,道:“嗨,别说,在座的不就有我们全大燕最好的琴师,和最好的舞者吗?”
    桑祈不知他说的是谁,但他话音一落,人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有人期待,有人担忧,有人则一脸责备地看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周围有议论的声音,其中大多数却还是支持他这个提议,希望能一睹这传说中“大燕第一”的芳姿。
    嘈杂低语声中,闫铮道纠结地蹙着眉,似乎难以做出抉择。
    一时场面有些尴尬。
    桑祈正想着,缩小版皇帝指的到底是谁,便听附近的苏解语在议论纷纷中温声开了口,道:“既然庐陵王对歌舞不满意,小女愿略尽薄力,献上一舞,搏诸君一笑。”说着起身,挑开纱帘走了出去。
    庐陵王满意地一拊掌,道:“好女子,痛快!”言罢笑眯眯地在对面的人群中寻觅了一番,盯着后排一人道:“少安,人家姑娘家都主动上前了,你还跟这儿羞涩什么呢?就那么不愿意为闫太公献奏一曲?”
    桑祈听到少安两个字,心头一跳,朝对面看去。只见他正优雅地端着杯盏,闻言动作微微一顿,又自然地将酒送入唇边饮下,温雅如玉地笑道:“好,便不拂了诸位的雅兴。”
    倒是一点也没有谦虚客套,施施然起身,也走上了前。
    苏解语一身藕荷色长裙,披帛如同仙阁女神般无风自拂,白皙胜雪的面容上,额间一朵烈红花钿,端正地站在大殿正中,微笑对他颔首示意。
    二人没有开口,似乎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心有灵犀地达成了某种共识。
    晏云之坐到了琴几后,抬手起了一曲。苏解语则迎合着他的旋律,翩然起舞。
    从静谧空灵,脚步婉转的回味悠长;到热烈酣畅,飞速旋转的眼花缭乱,舞步与琴声相得益彰,只让人生出天作之合的感慨。
    曲乃天籁,舞乃仙姿。
    只应流传天阙间,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时间桑祈也和其他人一样陶醉其中,屏息凝神,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大燕第一”的琴师与舞者。
    曲终舞罢,人们还在久久回味,苏解语从回旋中从容停下,落落大方地做了个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晏云之也敬了主人一杯酒回了。
    桑祈望着空空的锦毯,却觉着还沉浸在方才的表演中,心情错综复杂。有窥得天机的激动,也有曲终人散,美好不再的失落。
    正黯然失神,忽听一句暧昧的低语,问道:“这回还觉得,不用我帮忙?”
    是卓文远。
    她抬眸,发现他神出鬼没地,不知何时又跟她前面的人换了位置坐了过来。不由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不早换过来?是需要帮忙,我都要无趣死了。”
    “现在不是来得正好么。”卓文远端了壶酒,笑道。
    桑祈不乐意跟他贫,哼唧一声,喝了酒还是觉得无趣,便起身去给闫琰送奶酥饼了。
    闫琰做为主人,和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叔的坐在一处,离她的位置有些远。她绕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遥遥朝他招了半天手,专心吃葡萄的孩子才看见。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神,叫她外面说话。
    桑祈只好照办,走出紫云楼,到外面吹着夜风候着。闫琰过了会儿才出来,赧然道:“抱歉,总觉着我们俩的关系比较尴尬,当着家里人面说话好像不太好。”
    桑祈也明白他的担忧,表示可以理解:“嗯,无妨,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来给你送奶酥饼。”
    闫琰眼眸一亮,激动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郑重道:“太好了,可算等到了……”
    而后在桑祈诡异的目光中,才意识到自己这反应实在有点夸张,局促地收回手,挠了挠头,面色嫣红,道:“咳,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没有食言而肥,我很欣慰。”
    “噗。”桑祈笑着用胳膊肘推了推他,挤眉弄眼道:“得了得了,别装了,咱俩谁跟谁啊。”
    闫琰脸色不太好,硬撑着道了句:“我装什么了……”
    之后才在桑祈意味深长的连声“哦?哦?哦?”质问下,绷不住扑哧一笑,叹了口气,撩起衣摆在台阶上坐下来,道:“唉,别提了,小爷我最近真是活得了无生趣。一天天的,唯一的盼头也就是你这奶酥饼了。刚才听说你来,早就想去找你问问,可一直没找到机会抽身。”
    桑祈又一次表示理解:“是因为葡萄吧。”
    “什么呀!”闫琰狠狠剜了她一眼,脸色通红,愤愤道:“是因为我母亲。”
    桑祈不太能接受,心里觉着八成还是葡萄,面上却装作恍然大悟地猛点头。
    闫琰愤愤地拿地上的碎石丢她,道:“我都愁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思取笑我。”
    皎洁皓月下,桑祈衣袂翩跹,灵巧地闪身避开,捂着嘴乐,逗了他好一会儿,心情舒畅多了,才告饶道:“好了好了,不笑你就是了,不笑你就是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就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唉。”闫琰又太息一声,将石头子朝远处丢去,蹙眉道:“说来话长。”
    桑祈也理理衣衫,在他旁边坐下,道:“没事,你慢慢说,我听着。”
    反正回去屋内也没什么意思,那里也没什么人能说话。

  ☆、南春色好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笔力有限,再多辞藻也描写不出江南春色的隽永多情。
    特地去拍了照片给大家看,请随意感受一下……

  ☆、第六十三章 :嫁给我,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闫琰整理了一下思路,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后,才压低声音道:“你可留意了,宋太傅没有来?”
    “嗯。”桑祈点点头,宋氏兄妹那俩大魔头没出现,她觉得今天月亮都圆了很多呢。
    “在朝堂上,宋太傅和我父亲闹崩了。”闫琰严肃道,“年前严三郎提过一封弹劾奏疏,称宋太傅纵容个别门生横征暴敛,致使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这事儿桑祈也有过耳闻,便又点点头,问:“然后呢?这又与你父亲有何干系?”
    “原本是没有的。”闫琰蹙眉道,“而且年前这事儿就被宋太傅压下去了。可年后我父亲这边也掌握了一些情况。怎么说呢,应与严三郎所言相符,所以我父亲就又把这事儿提了出来。这不,就被宋太傅针对上了。”
    他说着,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朝远处丢了个石子。
    桑祈却是有些不解:“按理说,闫家也算根深叶大的名门,宋太傅便敢这般公然针对么?”
    “你以为他不敢?”闫琰挑眉,正色看她,道:“看他那对儿女,你还能这么觉得?那你就比我还天真了。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道理反过来看也一样。若非他的言传身教,怎么能教出那么个儿子?”
    “而且,之前茶庄的事,还看不出他们家已经公然与我家作对的眉目了么?”他为了令桑祈信服,特地补充道。
    桑祈听罢,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终于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得还要复杂。以点窥面,看来茶园的事儿,那廖管事的确有背后的东家撑腰。不管有没有石灰事件,恐怕情况都是一样的,只是借口不同而已。
    她不由抱膝,侧过头琢磨:“你说,这到底是为何呢?宋家在想什么?”
    闫琰面色低沉,摇了摇头,无奈道:“我要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不必在此惆怅白头了,更不必去做那劳什子的给事黄门侍郎。”
    一说起这事儿,他更是一肚子苦水,道:“这几天没去上学,便是在家接受父亲安排的特训。他说我书法不过关,怕去了不讨皇帝喜欢,再被人找借口罢免了可不好。”
    言罢苦大仇深地拍了一下大腿,辛酸道:“每天抄经书,你知道有多无聊吗?更过分的是,就算以后上任了,也是每天帮皇帝传传话,写写诏书而已,真是要多无趣有多无趣。可是为了不负父亲所托,我还得硬着头皮去。”
    桑祈同情地看着他,得,这还没上任呢,就已经如此抵触,快要腻烦疯了,也真是可怜,谁知道以后可怎么办。
    替他想想,不由灵机一动,问道:“就没想到换个官职么?”
    “别提了。”闫琰垂头丧气道,“你以为菜市买菜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空缺真的不多,大部分还都把持在宋家和晏家手里。”
    “也不尽然。”桑祈托腮道,“也许有部分我父亲说了算。”
    怎么说,他桑家现在的能力,也算是能和宋家棋逢对手。老爹这个大司马可不是白当,如果兄弟有难,她还是愿意厚着脸皮开口一试的。
    可闫琰听了,依然不乐观地蹙着眉,道:“大司马说得算的,定然也都是些武将职位,你看我……合适么……”
    桑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再想想他的箭术,住了嘴。
    二人沉默着,闫琰打开她之前给的纸包,拿了个奶酥饼吃,缓解着心中烦闷。屋内又传来了管弦丝竹之音,一阵珠玉碎裂,洒落瑶池般的琵琶声后,桑祈突然豁然开朗,计上心来,喜悦地起身,扶着他的肩,道:“哈哈,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闫琰疑惑地抬眸,便望进了她那双比皓月更加明亮动人的眼睛里。
    只听少女笑容婉转,声线悠扬,道:“让你也拜师学个艺,不就行了。”
    闫琰听得糊里糊涂,桑祈却拍着胸脯打包票称这事儿就包在自己身上了,一旦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这时,正巧久等她不见的卓文远走了出来,看见二人在聊天,凑上来笑问在说什么,也算上他一个。
    桑祈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牵扯进来,给晏鹤行添麻烦,加之觉得卓文远似乎武功已经很好了,不用再学,便只道了句:“没什么。”
    卓文远眸光微动,却是笑而不语。
    做为主人离席多时有欠妥当,闫琰又是个乖巧孝顺的,见桑祈有人陪,便告辞先回去给祖父祝寿了。
    于是只剩下二人,卓文远悠悠然迈着步朝外走,道:“看你在这儿也无聊,不如我们出去?”
    “去哪里?”桑祈疑惑地问。
    “随意走走吧。”卓文远头也不回道。
    感觉他有话要同自己说,桑祈便跟了上去,和他一起散着步,走到了闫家的花园里。并肩同行了一会儿,他果然开了口。
    “桑二,我觉得你应该认清一件事情。”
    “何事?”桑祈不解地抬眸看他。
    他美眸微眯,勾唇道:“其实嫁给我,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而后没等桑祈出言反驳,便有条不紊地继续解释道:“其一,你我知根知底,你知道我绝不会伤你害你,比你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要好得多;其二,眼下朝堂之上已隐隐有划派对立的趋势,宋太傅没来参加闫家的寿宴就是个例子。此等情形下,桑卓两家联合,也是各自保全自己的良策。”
    “否则,桑府的地位就会很微妙。”他眼中精光一闪,道:“你应该可以想到一点,皇帝虽然对各大家族之事干涉不多,但绝不愿见谁家独大。当年你姐姐之所以被迫入宫,就是个活生生的教训。”
    他鲜有如此严肃正经地讨论事情的时候,因而桑祈听得有些怔然,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他便继续道:“而现如今,又到了这样的时候。你们桑家便是决定哪方势力优劣的关键一环。眼下宋、晏、桑、闫、卓几家之间,保持住现在这种微妙平衡的方法,只有你我联姻。”
    桑祈还有些没绕过弯来,蹙眉道:“为何?”
    他却不再详细解释,只是摇扇,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月光下俊美的容颜显得魅惑而妖娆,衣衫被晚风吹起,摇摆成翩跹的弧度,如同一尾修行千年的美狐。
    “总之,你再考虑考虑罢。”他说完,勾着她的肩膀,撩拨起她鬓角的一缕碎发,柔声暧昧道,“我想你父亲也是这样希望的。”
    桑祈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嗔道:“就算他也这么想,也定然是被你灌得*汤。”
    打从过完年,这人真是隔三差五地就往她家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亲事已经定下了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的父亲。别说,之前几次晨昏定省之时,父亲还真委婉地表达过想说成他俩的意思。
    可是,她早就打定主意亲事要自己做主了,施压什么的才没有用呢。
    哼。
    桑祈走了几步超过他,回身朝他做了个鬼脸。
    等再说着:“也就是说,你也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并不是自己真心想娶我咯?那何必为难自己呢,嫁不嫁人的事,我自己说了算,而不是我父亲。你就省省吧。”潇洒转身的时候,却突兀地被人拉住了。
    卓文远长臂一伸,扣着她的皓腕,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桑祈防备不及,径直便向他怀里跌去。好不容易才站稳,刚蹙眉要埋怨他,便见他居高临下地俯下身来,俊脸在她的瞳孔里无限放大,直到即使在朦胧月光下,也能将光洁如玉的容颜上,那些细小的肌肤纹理看得真切。
    柔辉渲染得他眉目如画,却点着一丝狡黠,另一只手绕过她的纤腰,把她困在身边不容逃脱,而后便勾唇笑着,朝她吻了下来。
    桑祈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直视着他的眼睛,点漆双眸晶亮清透,不惊不惧。在他快要吻到自己的时候,突然向后一仰,再猛地向前,额头重重地与他的撞了一下。
    “哎哟。”卓文远吃痛,不得不放开了她,退后两步,一脸无奈地扶额笑,“你呀你呀……”
    桑祈看他倒霉的样子,亦是乐不可支。
    闹也闹过,笑也笑过后,寿宴进行得也差不多了,二人又一同往回走。各自寻得自己的家人,一同离开闫府。
    到走,桑祈也没能跟晏云之说上话。
    等回了家,见着莲翩妥帖地收好的颜料时,才想起来这码事。
    “小姐,这靛蓝是哪里来的,成色真好。”莲翩凑上前,八卦地问,“拿来染匹新布,倒是不错。”
    桑祈凝视着精致的银盒中那抹浓郁的青靛,不由又想起那日见他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挥洒汗水,想起清玄君说她做为一个美人不解风情真是可惜,想起今日见着的默契无间的乐舞,一时出神,半晌才目光幽暗地将盒子又盖上,回了句:“人家这是用来作画的,什么染布,真是俗套。”
    莲翩皱了眉,一脸惊愕:“那小姐的意思,是要用它练习丹青咯?”
    桑祈一边摘着发簪,一边若无其事道:“也不打算,就放着吧。”
    “这么好的东西,闲置着是何意,多浪费呀。”莲翩不由惋惜。
    只听桑祈义正言辞地解释道:“我收藏,不行吗?”

  ☆、第六十四章 :师兄帮你指点一二

乌飞兔走,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清明。
    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的节气里,桑祈告别国子监,结束了历时五个月的“找郎君”课程,遗憾地对父亲表示,国子监里自己仔细考察过了,实在没得选。
    桑巍大概一心想着让她跟了卓文远,对此大度地挥了挥手,除了:“成,不爱去咱就不去了。”并没多说什么。
    对于她离开国子监这事儿,和到来时一样,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帝不太高兴,敢情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己是想拦的时候拦不住,想留的时候也留不了,有点郁结难舒,觉得这皇帝当的实在没面子。
    博士冯默则在她来再拜告别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慨果然天清地明,万物又恢复了正常秩序,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洛京城里的人都在祭祖的祭祖,踏青的踏青,插柳的插柳的时候,桑祈也没辜负好时节,带着闫琰上了灵雾峰。
    闫琰初听说她要带自己拜师学艺那会儿,也是为难,纠结了良久。毕竟,家中长辈一直想让他做个文臣,图个仕途安稳,也符合洛京人重文轻武的风尚。
    可几天前,恰逢明前茶采摘,宋家的茶园收成惨淡。宋落天一不高兴,又找了他家茶园的麻烦。坏心眼地,自己没收成,也不想让别人有收成,派人打翻了他家的茶筐。让他愤慨的同时,也痛定思痛,意识到有的时候只靠一张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要时候,还得拳脚说话,方能令敌人慑服。也许他闫家缺少的,正是一个军功卓著的强硬派汉子呢?
    于是便接受了桑祈的邀请,跟她一同来找晏鹤行。
    晏鹤行初见闫琰,原本是不打算教的,长眉一挑,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看桑祈,问:“爱徒这是何意?”
    只见桑祈镇定自若地做了个揖,一本正经道:“徒儿想,师父您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如就顺带着算上他一个吧。”
    听起来竟然似乎还很有道理。
    再加上见着闫琰一脸热忱恳切,便只好叹气摇头,道:“好吧好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桑祈一听,低着头偷乐,跟闫琰交换了个眼神,二人都很高兴。
    拜师环节还算顺利,可怎么同时教两个徒弟却成了问题。
    晏鹤行只给桑祈准备了一把剑,并没有准备闫琰的,再加上觉得闫琰的基础太差,也不能直接教其剑法,还得从基本功练起。便灵机一动,想了个好办法。把剑法口诀告诉桑祈,让桑祈自行领会,他本人则暂且先带带闫琰。
    ——实在是因为,这个小徒弟太不省心了,光靠口授完全不能理解,必须每次都要亲自以身示范,再仔细帮忙纠正动作才行。
    相比较而言,他觉得二徒弟桑祈还是机灵些,大概可以自行摸索。
    然而,晏鹤行的剑法行云流水,极为自然玄妙,每每以四两之微,力拨千斤,要掌握好把看似优雅的动作化为可以要命的杀招的尺度,还是颇具挑战。
    加之要义抽象,理解起来也颇为困难。桑祈手上挽着剑花,眉心微蹙,也是有点迷茫,一直摸不到要领。
    正好清明休沐,晏云之也来到了观中。说是踏青品茶,可桑祈觉得,十有*是专程来看她和闫琰的笑话的。
    只见旧道观内,四个人各忙各的。
    靠墙的一侧,晏鹤行白发白袍,只差一根拂尘便可得道升仙,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不时捏起一片碎茶叶,精准地投入引山泉水的竹筒里。
    这是一个考验速度和准度的环节,闫琰的目的是要在茶叶落入水中之前准确地伸手将其握住。可是他聚精会神扎着马步,胳膊都酸了,累得满头大汗,还是一次都没成功,平白就浪费了不少好茶叶。
    只教人觉着,这山泉水要是热的该多好,下面泡的茶都可以喝了。
    桑祈则和自己手上如柳叶般纤细的长剑大眼瞪小眼,企图用心灵沟通的方式,让剑自己动起来,迷茫地拎着它,在院正中的沙地上辗转挪步,不时做几个动作。
    而晏云之是所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揽卷而坐,好不自在。
    桑祈大多时候都很专注,偶尔会抬眸看他一眼,思忖了几次要不要叫他帮忙,到底还是为了不辜负师父的厚望没有开口。
    没想到,过了会儿,晏云之主动过来了。
    就在她又一次尝试如何转好一个名为“晴岚分水”的动作,差点不小心把剑抖掉地上的时候,身后一只手穿过来,轻轻搭在她的剑柄上帮她扶住,温润动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淡然道:“所谓晴岚分水,是指风拂过水面,应有的是如层层涟漪荡漾开来般的动作。就像这样。”
    说着,施以一定力道,引着她动了起来。
    感受两次之后,桑祈恍然大悟,终于领会了个中深意,即使没有他帮忙,也运动得流畅了许多。
    晏云之又手把手地引着她做了好几个动作,直到当中有一“群星拜月”的动作是她转了个身,仰头,当当正正迎上他的目光,嗅到他身上那股诱人的草木清香近在咫尺的时候,才猛然察觉到哪里不对——他们两个人,离得太近了,生生令练剑这件事染上了一丝暧昧色彩。
    于是面色一红,尴尬地收了剑,唤了声:“司业。”
    晏云之却一脸坦荡,眸色如常,毫无局促之意,平静道了句:“既不在国子监了,也就不必这般唤我,叫声师兄便是。”
    从师长变成师兄,一时不太好改口,桑祈干笑一声,又重新唤了句:“是,多谢师兄指点。”
    “嗯。”晏云之遥望远天,理了理衣衫,道:“休息一会儿再练吧。”
    正好也有点累了,桑祈便没拒绝他的提议,和他一同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那边闫琰还不肯歇,绷着一口气,非要接到茶叶不可。
    晏云之给她倒了杯茶,她接过来谢过,便边喝茶边看着闫琰练习。两杯茶下肚,凉快了些后,开口沉吟道:“最近,我专门让人打听了洛京府衙办理的案子。”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页纸,摊开来递给他,继续说:“元月十六,捕头王氏家夜入窃贼,偷盗未遂,窃贼身死,王家无财务损失或人员伤亡。元月廿一,城东商户赵氏家失窃,丢了两个玉雕,盗贼未缉拿归案。元月廿五,城南一茶楼走水,所幸及时扑灭,未发生人员伤亡。二月初八……”
    纸上的内容她都很熟了,不用看也能倒背如流,逐条重复了一遍后,秀眉微蹙,问他:“你觉得,这些事件有没有哪里奇怪,会不会相互之间有关联?”
    晏云之低眸将纸上的字迹细细看了一遍,面色未改,道:“看不出来什么关联或是异样。”
    桑祈叹了口气,正色道:“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晏云之挑眉“哦?”了一声,问她:“言下何意?这些事件类型不一,有盗窃、有失火、有打架斗殴,也有杀人;发生的地方也都千差万别,彼此之间毫不相关如何不正常?”
    “不正常。”桑祈坚定地摇了摇头,“最蹊跷的一点就是,案件发生太频繁。我查了洛京府衙历年的卷宗,近两个月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堪比前几年每年的总和。难道你不觉得,数量差别有点太大了吗?”
    晏云之若有所思地抬手扶着茶杯:“所以?”
    “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只觉得事妖必异,你说呢?”桑祈眨巴着眼睛注视他,希望得到他和自己持相同看法的回答。
    可那白衣飘飘的俊朗公子却没有说,而是淡淡一笑,反问她:“这几天你总眼圈青黑,就是在熬夜研究这个?”
    桑祈无奈地耸耸肩,道:“是啊,反正之前没开始练剑,白天下课了也没事做,就专注于调查这些阴谋了。”
    晏云之凝视着手上的清单,笑意不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桑祈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表情不太好看,上前将纸片要回来,抿唇道:“你敢说我做的是无用功?”
    大有他敢说,她就敢翻脸的架势。
    晏云之抬眸,迎着她的目光,莞尔一笑,有如春风拂面般悠然惬意,温声道:“不敢。”
    这才满意。
    便听他又语气轻松,若无其事地问:“这个想法,你还与谁说过?”
    “没有了啊。”桑祈果断答道,“只跟你提了。”
    本来她还想跟师父说,可师父不是正跟那儿忙着遛师弟呢么。也就只好稍后再议了。
    晏云之眼里浮现一抹笑意,沉吟片刻,道:“我还以为,你也同子瞻提起过。”
    一提到这个人,桑祈有点头疼,摆摆手道:“哪儿能啊,他那没个正经的,压根不会关心国计民生的大事,一门心思只想着泡妹子。”
    晏云之喝了口茶,拢了拢长袖,笑道:“是么,晏某却听说,他最近可是频繁出入桑府。你既如此在意洛京城内的阴谋,难道你们聊天的时候,就没谈及过?”
    桑祈蹙眉听着他这番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另有所指,想了又想,终于回过味儿来,惊讶无比地低呼了一声,问:“你竟然也打听八卦?”
    晏云之抬起那远山流云般高远的眼眸,与她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第六十五章 :一大波婚事正在来袭为亲爱的@猪三胖加更

晏云之这么志趣远大的人,定然不会对八卦之事好奇,此番相问,怕是另有目的。桑祈这样告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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