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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小娇娘-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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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萧正峰已经闭眼晕死过去,她到底是经过些事的人了,忙扑过去,试呼吸,一看还有气儿呢,当下掐人中,又命丫鬟拿来了千年人参取了一截子往嘴里塞。
    可是萧正峰脸上发白,没有任何血色,牙关紧咬,喘息也极为微弱,手上也渐渐冰凉起来。
    阿烟的手都在颤抖,努力地把那一截子人参往他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咬牙流泪道:“你别死,不行,萧正峰,你不能死!给我活着!”
    “你给我醒过来!”
    丫鬟们早已冲出去喊人了,大伯母听说了这事儿,吓得也是脸白,当即和大伯父都跑过来了,因怕吓到老祖宗受不住,没敢让老祖宗知道,慌忙把刚才走了的大夫又请过来。
    那大夫也是吓得不轻,其实他本是太医院外伤的镇院人物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萧正峰这边后脚就吐血了。
    如果萧正峰出什么事儿,他这牌子也砸那里了,说不定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折腾半响后,那边太医院的其他几个大夫也都过来了,大家重新过脉,联合会诊,又是针灸又是灌药等,最后得出结论:他这是心绪激动,把原本郁结在胸口的一点淤血吐出来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一时太医院又派了几个女大夫过来,夜晚帮着一起照料,免得再出什么事儿。
    经过了这一茬后,阿烟是真吓怕了,事实上她现在的手脚依旧在发凉,她是没办法忘记萧正峰陡然一口血吐出来的情景。
    这男人大小战争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身上伤疤数都数不清,可是他从来没有倒下过,一直犹如钢造铁铸一般。时候一长,自己甚至总觉得他是无所畏惧的,铁人一般永远不会倒下。
    现在她几乎将颤抖的唇咬出血来,总算是体悟到,他也是人啊!
    血肉之躯的人,他也会出事的!
    因有侍女并两个女大夫帮着在这里照料诸事儿,阿烟倒是不必亲自动手了,她只需要从旁看着就是了。晚间时分,她亲眼看着女大夫帮萧正峰把肋骨上的绷带拆除,看着里面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她们用刀残忍地割去了什么,黑红的一块,接着便开始清洗伤口,重新敷药包扎。
    当她们这么做的时候,阿烟分明觉得,躺在那里的简直不是人,而是任人宰割的鸡鸭!
    年轻的女大夫长得还算清秀,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见阿烟两唇发颤双眸圆睁,便委婉地提醒道:“夫人,清理伤口总是让人看着难受的,你若是不行,不如先去那边坐一坐吧?”
    阿烟摇了摇头,哑声道:“不必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换药清理伤口都处理好了,两个女大夫便下去了。今夜她们是不回去了,就住在隔壁,一旦有什么事儿,也好叫她们。
    太医院里都会有这种女大夫的,帮着料理一些男大夫不好做的事儿。一般能用这种女大夫的,都是朝中的达官显贵了。如今有大夫坐镇,阿烟到底是放心些。

☆、第261章 

当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阿烟重新坐回到了暖阁里,静静地陪伴着那个受了重伤的男人。或许是经历了白间痛苦的原因,他现在气息依旧有些微弱,眉眼皱着,带着和他这张刚硬面孔并不太相符的脆弱。
    阿烟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过他憔悴削瘦的面容,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哽咽声。
    屋子里点着蜡烛,蜡烛摇曳,烛火就那么一闪一跃地投射在锦帐上,也投射在他青白刚毅的脸庞上。
    底下的褥子因怕惊扰了他,没敢换,上面还有几点猩红,那几点猩红此时在夜里的烛火中有了黯淡狰狞的味道。
    她并不知道他在沙场上经历了什么,这一路行来又经历了什么,却知道他是从阎罗殿里一点点走出来的。阎王没能收了他的魂,那是他命硬。
    阿烟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半趴伏在床边,搂着他僵硬的胳膊,哭得泣不成声。
    其实便是他杀得又如何呢,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一切和这一世没有关系。
    假如他就这么死了,自己再也看不到了,那该是多少遗恨和心痛啊!
    她在泪水中仰起脸来,看向那个在昏睡中依旧皱着眉头的男人,哽咽着道:
    “我认了,我认了!”
    她爬起来,两手爱怜地捧住他的脸:
    “只要你好好活着,我都认了。就算上辈子你杀了我一千次一万次,我也喜欢你,要跟着你过日子,给你生儿育女。”
    她俯首下去,娇嫩的唇轻轻碰上他苍白干裂的唇,给他带来一点湿润,喃喃地哭道:
    “只要你好好活着,什么都可以……”
    *************************************
    在各样的悉心照料下,萧正峰的伤情总算是日渐好转了。
    阿烟这几日埋首在照料萧正峰上,其他诸事儿也没操心,如今回过头来,这才知道,原来这一次不光是萧正峰受了重伤,就连孟聆凤也是受了伤,在家里养了些日子,如今才渐渐好转。
    头几日的时候萧正峰昏睡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醒了就是喂药,喂各种吃食了,连个说话的时候都少。
    有时候他醒了的时候,阿烟一勺一勺细心地喂他喝粥,他总是有些无神的眸子会射出柔和的光亮,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阿烟,不错眼地看。
    阿烟抿唇,低头俯首帮他擦拭下唇角,却是不曾说话。
    阿烟也会趁着他醒着的时候,把天佑和天泽抱过来给萧正峰看。
    两个孩子如今都三个多月了,生得粉团儿一般,最可喜的是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一个样式的小棉袄,都是一样黑亮的短发,用红头绳扎着两个朝天辫,谁都分不出哪个是哪个呢。
    阿烟有时候自己也会混了,反倒是糯糯,总是能清楚地指出:“这是佑佑,这是泽泽!”
    阿烟其实早就给他们暗暗做了记号的,这个时候往那个记号处一看,发现糯糯果然是猜得不错!
    阿烟笑着对萧正峰道:“咱们糯糯实在是古怪精灵得很,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萧正峰温柔的眸子凝着她,偶尔看看身旁两个肥嘟嘟的小家伙,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阿烟继续喂他喝药,笑着道:“不过有时候她也犯糊涂,到底是小孩子呢。分不清日子,只要不是今天的事儿,人家统统认为是昨天。动不动就是,昨天老祖宗如何,昨天我爹如何,昨天我娘如何。都一个月前的事儿了,但凡人家记得,那就是昨天。”
    萧正峰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勉强动了动唇,用十分粗哑的声音低声道:
    “像你。”
    阿烟白他一眼:“少来,难不成说她精就是像你,说她傻的时候就像我了,哪里有你这样占便宜的!”
    这边夫妻二人正说着话时,那边女大夫过来了。
    这个女大夫姓柯,柯大夫双十年华,生得清秀可人,不过因幼时家贫,早早地被卖了,因缘际会走上了学医的这条路子,拜了名师。她能够在这个年纪入了太医院,虽说还是打些下手,可也十分了不起了。
    她进屋来,看到阿烟正和萧正峰说笑,便提醒道:“夫人,将军的伤刚刚好转,不可让他当过动情动绪,无论是喜还是悲,对养伤都不好,万一牵动了伤口,那真是轻易不能好了。到时候,少不得大家都要麻烦了,连累将军也受苦。”
    因这两位女大夫这些日子在这里帮着料理,确实是大有助益,她们又是地位有些特殊的,一般人家得了她们过来帮着料理,自然是感恩不尽的。
    是以这话虽然有些说教的意味,不过阿烟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命人抱走了两个胖儿子,又让嬷嬷带下去糯糯,这才道:
    “柯大夫说得也是,以后小心就是了。”
    这柯大夫当下上前,亲自打开锦被,要为萧正峰检查伤口。
    萧正峰原本是笑着的,此时那笑却渐渐敛去。
    柯大夫的手刚碰到了萧正峰胸口的衣服,萧正峰的手则已经抬起来,阻止了她。
    “我如今大好,自己看过。今日既然不用上药,也就不必检查。”
    柯大夫有些意外,诧异地抬眸看过去,却见萧正峰一脸冷然,已经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温柔笑意。
    她有些怔愣,期期艾艾地道:“将军,你的伤……”
    萧正峰冷声命道:“下去吧。”
    柯大夫有些委屈,有些尴尬,看看阿烟,却见阿烟正在一旁收拾起刚才喂过的药碗,并没有上前说话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点头道:“是,将军。”
    再是个太医院的女大夫,再是受人尊重,在一品大将军面前,她也不得不听令的。
    当下柯大夫走出去,阿烟隐约可以看到她眼角的一点泪花。
    望了眼床上的男人:“到底是大夫,你何必这样呢。”
    太医院的这种女大夫,一旦入了这个行,从此一般都是不嫁人的,那真是一辈子都悬壶济世了,这样的人大家都很是敬重。
    萧正峰挑眉,冷哼一声:“有些人,你敬她一尺,她让你一丈,有些人就是呲着鼻子上脸。不过是区区一个大夫罢了,若是不喜,换一个就是,难道还能缺了,也胆敢跑过来教训我的夫人。”
    而萧正峰没说的是,太医院的女大夫虽说都是不嫁人的,不过当然也有例外。偶尔间照顾个男病人,就此眉来眼去的中了意,迎进家里的也是有的。一般够资格动用女大夫亲自来照料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女大夫能够勾搭上,那自然是好的。
    如今这个柯大夫,便或许有那个意思。阿烟对这换药治伤的事儿并不太懂,一心以为人家好心帮自己照料,自然看不出其中门道。可是自己却有所感觉,那似有若无的挑弄,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种事儿吧,你如果去喝斥人家,人家或许会委屈,觉得你冤枉人家了。你如果不挑明,哪一日真成了事儿,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阿烟回想起这个柯大夫素日的行径,其实也是有点不喜。萧正峰或许以为自己没感觉到,可是女人的直觉是最管用的,当下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想着过一段日子,萧正峰的伤势大好,赶紧将这两个大夫送走,再送上谢礼,算是感激人家吧。
    而就在两位大夫所住的抱厦中,柯大夫回到屋子里,却是咬着唇,憋着气,委屈得要命。
    一旁的孙大夫见了,劝道:
    “我知道你不想一辈子当这个大夫,想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是也不能这么着急啊。我看这位萧将军不是什么好惹的。”
    柯大夫却摇头,坚定地道:
    “这位萧将军确实不好惹,不过也就这样的男人才好呢。你想他家是多大的权势啊,我若是真能进了他家的家门,以后还用愁吗?再说了,这位萧夫人是个软性子,到时候我真和萧将军有了什么,看她那个样子,也是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孙大夫听着越发皱眉:
    “你看这个萧夫人孩子都生了三个了,这将军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可见人家夫妻好得很,你想下手,也没机会的,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如今这萧将军已经大好,过两天咱们就离开这里,你如果真想嫁人,何苦这样,直接向院长禀明了,他素日怜才,对你很是喜欢,也没有不放你的道理。”
    柯大夫却不以为然:“不,你想错了。正是因为将军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所以我才有机会。男人家没侍妾,那是没开这个头,只要尝了这个甜头,他说不得就放不开了!咱们当大夫的,要想勾搭个男人,还不有的是手段?我如果放弃了,便是禀明了院长,出去嫁个人,也不过是普通官宦人家罢了,哪里进得了这种门第。”
    孙大夫闻言,叹气。
    心里却是想着,自己该找个机会先设法离开吧,免得柯大夫把这事儿搞砸了,倒是把自己也连累进去。
    孙大夫是一心想老实当大夫的人,不想嫁人,也不喜欢柯大夫这种搞坏了女大夫名声的人。不过想着到底是自己的好友,也不忍揭穿她而已。

☆、第262章 

却说那边萧正峰不再提这个柯大夫的事儿,黑眸却是凝着阿烟:
    “辛苦你了。”
    他也没细说是什么辛苦了,也许是为了她在他不在的时候生下两个孩子的事儿,也许是为了她这段日子照料自己的事儿。
    阿烟轻笑,淡道:“你我夫妻,怎么好好的说这个。”
    萧正峰默了下,忽而道:“那天我刚回来,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烟心里一突,低首没说话,半响后忽而笑了:
    “你当时受着重伤呢,亏你还能胡思乱想!”
    萧正峰抿了下唇,黑眸动了动,没再说话,不过到底是心知肚明的。自己受伤刚回来的时候,明显可以感到她有些不对劲,望着他的目光仿佛很遥远,并没有看他,而是投在一个遥远飘渺的地方。
    这让他有些害怕。
    最近这些日子,她倒是正常了,每日里悉心照料自己,除了换药清理伤口的事不敢亲自动手,其他日常杂事,连那些萧正峰根本不舍的不忍心让她干的,她都亲力亲为了,尽心地伺候自己,无微不至的。有时候看她都舍不得合眼的样子,就那么一直抓着他的手,守着他。
    这也就是夫妻了,还得是相濡以沫患难于共的夫妻,要不然谁都不能为他做这些却甘之如饴的。
    此时他伤还没痊愈,有心无力,见她说没事,也只能点头,笑了下:
    “没事就好。”
    ********************************
    这一日,柯大夫给萧正峰换药,换的时候手抖了下。阿烟从旁看着呢,便问道:“柯大夫?”
    柯大夫笑着摇头:“没事的,这已经大好了,再换一次药就没事了。”
    其实本来萧正峰打算把这个柯大夫赶走的,谁知道孙大夫有事儿,先走了。阿烟担心萧正峰出什么意外,便想着再留柯大夫几日也是好的。只是诸事不敢让她经受罢了。
    当晚阿烟继续陪着萧正峰说话,说了半响后,萧正峰这边有些累了,阿烟便伺候他睡下。
    她最近这些日子怕惊扰了他,都是自己出去睡的,当下灭了灯,便先去了糯糯的房间。
    糯糯刚躺下,正要睡呢,见自己娘来了,忙招呼着:
    “娘,娘,你给我讲那个小兔子的故事吧?”
    糯糯喜欢小兔子,之前萧正峰给她养了两只,她没事就揪着小兔子的耳朵玩,没几下就把小兔子吓死了,糯糯好生伤心了几天。如今她不养兔子了,只听兔子故事。
    阿烟这些日子忙着照料萧正峰,倒是觉得忽略了女儿,这几天萧正峰情况稳定下来,她也放心了,便陪着糯糯躺在那里,环着那软软胖胖的小身子,开始给她讲起了小兔子的故事。
    正讲着间,忽而便听到一阵冷斥之声,却是萧正峰的声音。阿烟微惊,忙让嬷嬷先哄着糯糯睡,她自己则赶紧跑去正屋看看。
    到了正屋,却见柯大夫也在,原来这位柯大夫在这里住了这些日子,也是混熟了的,知道阿烟这个时候会去陪陪糯糯,于是人家就混了进来,摸索着要上萧正峰的床。
    萧正峰此时脸上泛红,额头有汗,冷沉沉地喝斥道:“带出去,送到太医院!”
    柯大夫一听这话,脸都变了,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那里:
    “将军,饶命,饶命!”
    她也不是傻子,明白自己犯的是太医院女大夫的第一禁忌,原本就是铤而走险的事儿,现在事情暴露,被送到了太医院的话,从此后自己一切全完了。
    不但是嫁不出去,这辈子也没任何前程可言,甚至把命丢了都是可能的!
    萧正峰哪里是能心软的人呢,此时招呼了侍卫进来,直接拉着柯大夫就要拽出去往太医院送,让太医院的人来处置她。
    柯大夫眼睛都直了,硬生生地被往外拖,嗓子也变了声,绝望之中看到了素来觉得心软心善的阿烟,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嘶哑地喊道:
    “夫人,求你,救我,救救我吧!都是女人家,我也不容易,求你饶了我吧!太医院如果知道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在行医之便用这些下流手段,她这是犯了太医院女大夫的大忌啊!
    阿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坐到了床边,温柔地握起萧正峰的手,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软声道:“你没事吧?”
    萧正峰眼睛都发红,不过原本的怒气在看到阿烟后顿时烟消云散了,哑声道:
    “让他们都滚出去!”
    一时这边柯大夫被拖出去了,拖到了院子里捂上了嘴巴。
    糯糯探头探脑地从她房间里走出来,瞅着这边的情景,两眼发亮。
    看着那个地上拖着的柯大夫,她笑嘻嘻地上前,叉着腰趾高气扬地道:
    “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说着这个,她抬起小脚丫来,冲着那个柯大夫的心口,狠狠地踢上了两脚:
    “哼!就你,还敢在我娘面前作威作福!”
    ************************************
    萧正峰身上发热,阿烟柔软的小手抚过他的脸颊,带给他些许的清凉,那是他渴盼已久的温柔和绿洲。他有些渴望地凝视着阿烟:“烟儿——”
    阿烟也看出了门道,咬唇,恨得手都颤:“是我错了,我想着到底是个女大夫,便是有点歪心思,容她两日就送走,没想到她竟然下这种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在换的药里放了点催人的东西罢了。萧正峰原本身体壮火气旺,以前夜夜都要的。最近这一年来,先是阿烟怀孕,后来是他出门打仗,打仗回来他又受了重伤,掐指头一算,他都禁了一年了。
    只是他如今到底伤口没有彻底痊愈呢,怎么可以那么大动静地摆弄这种事儿呢!这分明就是要他的命!
    阿烟恨声吩咐一旁的侍女道:“出去,派人给太医院说道说道,这个女人太下贱了,不是重罚都不行的!”
    女大夫勾搭上病人的事儿她也见过,可是用这种下流手段的,这位柯大夫还是头一份!真真是辱没了太医院女大夫的名声!
    要知道太医院女大夫,和阿烟昔日所处的女子书院,那都是大昭朝引以为豪的地方,那里走出来的女子,个个都是受人敬重的!阿烟自己出于女子书院,对于姐妹书院出来的大夫们,平日里也是相当敬重的,是以万万不曾想到,身为一个大夫,竟能以自己职务之便干出这等下流勾当,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心术不正了,而是违反了太医院操守。
    萧正峰却依旧在笑,眸中炙热,发着蓝光的他,直直盯着床边的女人,笑得渴望而汹涌。
    “给我。”
    他低哑粗噶的声音在她耳边这么说,热气喷到了她细滑的肌肤上,引起她久违的羞涩。
    阿烟伸手摸着他的脸,怜爱地道:“你受着伤,不能乱动。”
    萧正峰反手按住她的手,哑声道:“你来。”
    阿烟脸红:“我,不行吧。”
    萧正峰皱眉,故意压抑地哼了声:“我难受。”
    阿烟见此,犹豫了下,终究是心疼他,只好道:“好,那——我来吧。”
    可是到底该怎么来呢?
    萧正峰抿唇,握住她的手,轻轻用力便将她拽了上来:“我教你,别怕。”
    *************************************
    有些事儿,易地而处,总是会有完全不同的体验。
    阿烟从来都是那个被动承受的人,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在这件事上挑起大梁来,主动去做点什么。
    曾经的当初,孟聆凤向她请教,提起这事儿来的时候,她还曾经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如今呢,她却要亲自来做。
    忽然脑中便浮现一个情景。她光着脚丫在满是鹅卵石的沙滩上艰涩地跳舞,尽管脚底下都是坚硬,咯着敏感娇嫩的脚底板,可是却依然要勇敢地迈出步子,让纤细娇弱的身子在风中颤巍巍地舞动。
    这是一种包容和忍受,是明知道踩下一脚迎上去的是坚硬的撑痛,可是却依旧要轻缓从容地迎接,去承受。
    阿烟闭上眼睛,努力地去忽视这件事带给自己的所有感官,只是在那双有力的指引和支撑下,尽力去做得更好。
    恍惚中,她在晨雾中舞蹈,坚硬的鹅卵石,一个又一个,鼓点一般袭击而来,每一个都坚硬得让她无处躲避,直直地按压在她的脚心,让她请不能自已。
    她又仿佛看到面前有一把剑,寒光四溢的剑,自己畏惧,躲闪,可是无可奈何,只能迎头过去,仰起脸来昂起来,就那么亲自迎上,任凭那剑将自己宰割得浑身轻颤无处安放。
    上辈子,即使他是杀了自己的人,可是那又如何,今生今世,他是自己的夫婿,是自己倾尽一切去爱的人,便是坚硬如刀,自己还不是勇敢地迎上,主动让它感受自己的艰涩,帮着它逞凶作恶。
    阿烟耳边仿佛响起了远处的潮水中,潮水汹涌而来,拍打着岸边,向她扑来。她依旧在艰涩而拼命地舞动,在巨石上挪动磨蹭,在泪水之中将自己的所有交给这个人。
    潮水终究是袭来,将她淹没,让她口不能喘息,她颓然地倒下,再也无法动弹分毫,疲倦而满足地趴在那里,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无声地大口呼着气,就如同濒死的鱼。
    黑暗中,萧正峰抬起手来,怜惜满足地摩挲到了她的脸,入手的却是一片温热的湿润,那是她的泪水。
    “哭了?”萧正峰低哑地这么问道。
    阿烟默默地趴伏在那里,浑身瘫软,一句话都不想说。
    萧正峰轻叹了下,粗糙而温柔的大手轻轻摩挲过她湿漉漉的头发。
    阿烟感受着男人粗粝的手指插过自己湿润发根的那种难言的触感,眼泪却越发涌了出来,她颤抖着哽咽着道:
    “萧正峰,我爱你。”
    萧正峰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下,却没说什么,只是重新抬起手来,将她整个身子按压在自己身上,紧紧贴靠着。
    阿烟明白,他平时经常和自己开一些玩笑,甚至有点荤腔,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更多的是沉默寡言。
    说起来,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内心。
    不过没关系,她知道他也是爱着自己的。
    上辈子的一切都不重要,真相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辈子,自己会和他好好过日子,一起抚养孩子长大,一起白头偕老。
    等到夕阳西下,等到白发苍苍,也许她会用回忆的腔调,给他说起上辈子的那个故事。

☆、第263章

左右如今萧正峰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只需要好生养着就是了,这位柯大夫送走后,萧家也不再打算让人送来女大夫帮着诊治了,免得再生事端。
    那位意欲爬上萧正峰病床的柯大夫,自然是受到了重罚。女大夫勾搭病人,这是一回事,可是身为大夫,在平日所用的伤药中下点什么,让男病人欲罢不能,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后面这件事,足以要了柯大夫的命。
    阿烟没太关心后面太医院怎么处罚的这个柯大夫,只知道太医院院首气得把胡子都翘起来,发了雷霆之怒,要重罚,然后还带着贵重的礼品来到了萧家,亲自向萧正峰请罪。
    阿烟素来大度,再说这位院首大人和自己的父亲昔年是至交,自然也不想他太过为难,最后也就是重打了那个柯大夫,并将她赶出太医院了事。
    听说后来这位柯大夫没有了行医的资格,只能去嫁了人,不过这个名声在身,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过得并不好,一个原本还算有前途的女大夫就此淹没在市井之中了,她若自己依旧心生不满,想来日子也过不好。
    这事儿对于阿烟和萧正峰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不过倒是也提醒了阿烟,以后要小心谨慎,如今萧正峰可不比从前了,走出去不知道多少女人看着眼热呢。
    这几日萧正峰身子好了许多,偶尔也能在扶持下屋子里来回走动了。阿烟看着这个情景,总算是松了口气。
    也恰好如今天气开始暖和了,院子里以前种下的花儿草儿的都开了,阿烟没事就让人抬了矮榻在院子里,让萧正峰半躺在那里,也好透透气,看看外面的景致。
    老祖宗这几天来过几次,看着萧正峰这样也放心,不过萧正峰倒是看出来他这奶奶身子骨大不如前了。
    一时也有些叹息:“当初我七岁的时候就跟在奶奶身边,转眼也二十多年了,她老人家也老了。”
    阿烟一边帮他梳发,一边柔声道:“生老病死乃是世间常态,只要老人家在世的时候让她开心,也就不枉此生。”
    萧正峰想想也是,点头称是。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只眯着眸子半靠在她腿上,让她帮自己按压下肩膀。他喜欢她的力道,总是能将他每一处都伺候得熨帖妥当。
    这边糯糯扑过来,欢快地趴在矮榻上,两条胖乎乎的小腿儿翘在那里,奶声奶气地道:
    “爹,你起来陪我玩啊!”
    阿烟忙拽开糯糯:“你爹病着呢,别闹他了。”
    糯糯哼哼着不满意,她是个爱玩的孩子,如今天气热了,身上厚重的棉衣卸下了,整个人轻便了,她就如同个猴子似的,一蹦三跳恨不得天天玩呢!
    “孟姑姑病着,爹爹怎么也病着!昨天爹爹分明还练了拳!”
    糯糯这么说,阿烟倒是没在意,两岁半的小奶娃,她一向分不清日子,昨天的事儿是昨天,前天的事儿也是昨天,一个月前的事儿也是昨天。是以阿烟以为糯糯提的是几个月前萧正峰没打仗前的事儿呢,当下还笑着道:
    “难为你小小年纪还记得以前的事儿。”
    回头还对萧正峰说:“糯糯记性好得很,以后让她好好读书,也进书院。”
    萧正峰对着糯糯,黑着脸,嘘了下。
    糯糯眨眨眼睛,歪头不说话。
    萧正峰这边笑而不语,阿烟却又想起孟聆凤来:
    “最近这些日子忙着你的事儿,我竟然没抽出时间来看看她去,也实在是对不住她。趁着今日有时间,我先过去孟府看看吧。”
    糯糯认真地点头:“是啊,娘,你去吧,到了那里,你可要对孟姑姑说糯糯可想她了!”
    阿烟不解:“你平日里整天想着你孟姑姑,这一次不和娘一起过去看看?”
    糯糯摇头又摆手:“不去不去,娘去看孟姑姑,我在家里陪爹!”
    阿烟听她这么说,只当她小小年纪一片孝心,也没当这回事,便收拾了下东西,拿了命人早已准备下的礼品,备了轿子,径自去了孟府。
    原来孟聆凤这一次受的伤不轻,而且是伤在头部,颇养了一阵,最近才见好。
    这一段岐山孟家的人也有过来看她的,颇为心疼这个女儿,又念叨她一番。岐山孟家在燕京城的人也派了一个表姐亲自过来看着她,后来见成洑溪对她照料得颇为周到,这才算放心了。
    当阿烟走进孟府的时候,却发现不太对劲,孟家的正屋里,真是一片鸡飞狗跳,喊打喊杀的声音,这知道的当这里是孟府主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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