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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小娇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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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霏霏却是浑不在意,笑揽着阿烟道:“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如今要嫁了,我总得送你点东西!若是你我去送那金银,反倒俗了,你也不放在心上。唯独这个,我猜你一定喜欢的。”
  阿烟看着何霏霏笑得一派纯真无邪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好看的鼻子:“你啊,也赶紧找个夫婿来吧,都是老大不小了!”
  何霏霏听了这个,倒是扑哧笑了出来:“人说女人一旦嫁了人,便开始劝着周围的姐妹都要嫁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的!”
  这话说得阿烟满面羞红,当下便忍不住去打她,她却躲过去,于是姐妹二人在这里笑闹个不停。
  笑闹过之后,恰好其他姑娘们也都过来,大家齐聚一堂,说说笑笑。青峰那边自然早已派人准备了各样吃食点心,招待这群同窗姑娘。
  姑娘们说笑间,倒是再次提起了孙雅薇,原来如今太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果然是那位博远侯家姑娘,而孙雅薇呢,说是要去当侧妃的,威远侯也同意了。
  这么一来,大家都有些诧异,想着孙雅薇不知道心中憋了多少气呢,要论起才气容貌身世,孙雅薇都甩了那位博远侯家的姑娘几条街,然而却是人家为正妃,她为侧妃,以后永远要被压一头了。便是以后生个儿子出来,你占了有个侧字,那儿子都是庶出呢!
  大家一时叹息不已,不过正叹息着,却有一个姑娘正色道:
  “我看哪,咱们今日固然同情她,可是她却是心里痛恨着咱们呢!当日若不是咱们撞破了这件事,导致她德性有亏,或许今日这正妃便是她呢。”
  另一个姑娘见此,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前几日我去看过她了,她脸色不太好,说话间充满了怨恨,我瞧着,她如今的精神好像和以前都不太一样,仿佛钻了牛角尖呢……也不知道这心里存了多少恨呢……”
  这下子大家都有些默然,最后还是何霏霏道:
  “这事儿咱们原本也不是有意的,她若是不做了那等事,能被咱们逮住吗?再说了,就是被咱们逮了,那太子若是真心爱她,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哪里可能抛下她另外再娶别人呢。这事儿说来说去,怎么也怨不得咱们!”
  何霏霏一语定基调,大家纷纷赞同,于是这事儿便不再被提起了。
  话题自然很快转到了阿烟身上,大家都开始逼问阿烟,说说那个萧正峰到底怎么回事,长得如何,什么性子?
  阿烟想起萧正峰,面上便有些发热,其实对于这个人,她是一直有些敬佩的。要说起来,上一辈子里,这个人几乎是市井间众*赞的一个传奇。这辈子这个人虽然对自己投注了些情谊,可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他绝无可能。
  不曾想,如今这人竟然将要成为自己的夫婿。
  一旁几个姑娘见阿烟竟然难得的眸中有了羞涩,都纷纷大惊小怪起来,于是闹着她定要老实交待。可是阿烟又能交待什么呢,少不得被闹了一场。
  当下这西厢房热闹非凡,笑闹声甚至远远地传到了正屋,李氏一边伺候着顾齐修用茶,一边笑着道:
  “不曾想这些大家闺秀,竟也有这等喧嚣的时候。”
  顾齐修早已习惯了这李氏那总是不太恰当的言语,左右没外人,有外人的时候也不能让她乱说话,当下只是淡道:
  “过些日子就要嫁人了,现在能有一群同窗陪着说笑,以后嫁了人,少不得伺候公婆和睦妯娌,哪里有这个时候开怀,让她们尽情玩去吧。”
  说着又吩咐道:“吩咐灶房,给她们多做一些点心,再把前些日子你做的酒酿枣全都拿过去,给她们尝尝。”
  原来顾家那颗枣树的枣子又大又甜,平时总是趁着那枣子长得正好的时候,摘一坛子过来,用酒腌了,到了冬日里拿出来,便见那酿枣外皮爽脆;吃起来内里绵软;酒香四溢,正是冬日里少见的一个零食。
  如今阿烟那一坛子早已经分散给众人的,欧吃完了,只有李氏那里还留着一坛子呢,并不曾给外人吃,只留着给顾清,时不时拿出几颗来。
  如今顾齐修吩咐,李氏虽有些心疼,可是想着今日来的都是侯门千金,贵家小姐,给她们吃了倒是也不枉费自己那番功夫,当下也就听命取了来,亲自捧着送到西厢房去了。

☆、第70章 

  因估摸着这几日萧家就该派人来纳征了,过了纳征之礼,双方把这婚期一定,接下来就要成亲了。阿烟也明白若是嫁去了萧家,可是不比在家里。
  顾府其实人丁简单,父亲又疼爱自己,自己当姑娘这会子,也算是自由自在。可是若嫁去了萧家,那萧家虽然如今不过是普通官宦门第,可是家大业大,枝叶繁多,子孙媳妇数不胜数。到了这样子的人家,又是做人孙媳妇的,难免处处谨慎,免得惹了什么事端,倒是让人笑话。到时候上有祖母婶母,中间是妯娌小姑子大姑子不知道多少,再往下还有侄媳妇侄孙子的,这里里外外的关系都是都要费心。一旦嫁过去,是再无今日这般自在悠闲了。
  是以阿烟也就趁着这几日,把该办的事都去办了。
  这一日和父亲说起,也该去母亲墓前祭奠一番。顾齐修自然是点头同意,当下又让顾云一起陪着去。于是这一日,她便在顾云的陪同去,坐了马车,由蓝庭并几个小厮陪同,前去郊外母亲的墓地前祭拜。
  前几日的那雪,在燕京城内自然是都化开了,可是郊外背阴之处却依然留着残雪,打眼看过去,一片苍茫之中些许残雪在干枯的落叶之中,偶有鸟雀类在这萧条之中低空掠过,在这寂静的郊外掠起一道白线。
  顾云抱着暖炉,偎依在那里看着马车外面,鼻子冻得有些发红:“今年的冬天倒是格外的冷呢!”
  阿烟点头轻笑:“是,来得急,也冷。”
  一时姐妹二人就这么坐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顾云的陪嫁丫鬟琥珀在旁边和青峰说着什么。
  正行走着间,忽然听到前面有一阵马蹄之声,听声音竟然像是有四五匹马的样子,且来势迅疾。车夫见此,便干脆让开道来,靠着右边行驶。
  片刻之后,那迅疾的马蹄声哒哒哒地跑得近了,伴随着男子粗鲁的吆喝声。
  几个姑娘也倒是并没在意,只因这郊外的官道上,来往车马倒是经常有的。
  可是谁知道就在这时,却听得外面车夫一声惨叫,紧接着马儿嘶鸣起来,仿佛受了惊似的,开始向前狂奔。
  马车颠簸剧烈,顾云一个不小心,哎呦一声脑袋撞在了马车壁上,就这么晕了过去。琥珀吓得脸都白了,而青峰则是扑过来,以身子护住阿烟,口里喊道:“蓝庭,蓝庭!”
  而就在马车外面,蓝庭喝斥一声,骑马追赶而来,谁知道那几个奔马而来的都是带了刀蒙着面的,迎头阻击,将蓝庭以及几个小厮堵在那里。
  阿烟被颠得难受,不过心里倒是很镇定。上一辈子她和沈从晖带着沈越以及家仆离开了燕京城,当时就是遇到过劫匪,所发生的一切,竟然和这一次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深知自己的重生已经更改了这一世的命运,可是没想到,同样的事情竟然在不同的时间依然就这么发生了。
  阿烟紧抓着用身体护住自己的青峰,眼前却是浮现上辈子那个以命护了自己的绿绮。
  她反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青峰,你一定要小心!”
  青峰素来性子柔弱,其实此时都要吓哭了,咬着苍白的唇,眼睛里泪水都吓出来了,不过她依然叫着道:“姑娘,你怎么样……”
  她的声音在马车剧烈的颠簸中带着恐惧的颤抖。
  阿烟沉声吩咐道:“这马受惊了,我们必须稳住它。你们几个现在趴在马车上,抓住壁柜,千万不要乱动!”
  说着这话,她趴在那里在颠簸中小心地往前爬,待爬到了马车门前,却见那马正疯狂奔跑着,而车辕子上有些许血迹。
  她深吸口气,知道这马怕是受了伤,受伤的它疼痛难忍,此时自己未必能将它驯服。
  而眼下这马显然是慌不择路,此时已经到了燕京城外三十里处的大名山下,此处恰好是一片沟壑,被积年雨水冲出深幽的山谷来。其实这山丘并不大,地势也算不上险要,可是若马车摔倒在这里,她们未必能保住性命。
  当下只能拼命趴在那里,死死抓住车门,大声喊道:“姐姐,琥珀,青峰,咱们现在必须跳下去!”
  跳下去?
  这对于有些身手的诸如萧正峰之流,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车上的这几个女子,可都是娇生惯养的女流之辈,养在深闺,哪里敢跳啊!
  青峰咬着牙流着泪,连同琥珀一起抓住顾云往前使劲地拽。阿烟匍匐着爬过去,和她们一起把顾云拽到了马车旁。
  阿烟好歹学过一些骑射,倒是不似她们那么柔弱,正要告诉她们注意事项,可是就在此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巨石,而这马却仿佛疯了一般直向那巨石奔去。
  她瞳孔迅速收缩,厉声喝道:“快跳!”
  说着,她率先一滚,就在那剧烈的颠簸和急速的行进中,抱着顾云,就此跳下了马车。
  她就这么狠狠摔在了地上,地上是夹杂着冰渣子的泥泞水草包裹着尖利的碎石。她收势不住,眼看就要往下坠去,就在最后时刻,她狠狠地将顾云往旁边一推,而她自己呢,曼妙娇柔的身子在粗粝脏污的地上陡然坠滑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往下坠落的势头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她抬头看向四周,却见自己在一处山石林立的荒郊处,而顾云,早已经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此时手脚竟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就这么使不上力气。
  无力地趴在那里,她娇嫩的下巴就这么靠在粗粝带有泥泞冰碴的石头上。
  此时有乌鸦呱呱呱地从身边飞过,她微微侧首,却见这天蓝得异常清澈,阳光在积雪上反射过来,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一时她忽然想起自己上辈子死去的那个风雪夜里,想着这世间依然是这么美好,难道她竟要再次死去吗?
  她闭上眸子,在浑身的刺痛和冰冷之中,想起那慈爱的父亲,懂事的弟弟,还有即将成为自己夫婿的萧正峰。
  这里有那么多她无法割舍的人,也有她努力在去经营的人生,她怎么可能就此死在这里呢?
  阿烟深吸了口气,在那冰冷刺骨的雪泥中颤抖着站了起来。

☆、第71章 

  蓝庭是怎么也没想到,出来拜祭竟然会遇到这种事。要知道这里可是距离燕京城不过十几里的官道上,一般贼人可么有这个胆子。
  蓝庭虽看着不过是个俊秀少年,可却也学过一些武艺的,只是手中并没有什么趁手兵器,当下只能拿着皮鞭和那群蒙面盗匪缠斗。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犹如疯了一般颠簸着向前奔逃而去,而自己却被阻隔在这里无能为力,不由眉目冷厉地盯着那群盗匪:
  “你们可知这车上是何人?好大胆的狂徒,竟然胆敢惊扰相府千金的车驾!”
  然而那些人听到这却是毫无反应,依然亮着大刀拦住去路。
  蓝庭见他们倒是并没有下杀手的意思,心中陡然明白,想着如今姑娘眼看就要成亲,他们跑来这里,不下杀手,却惊扰了姑娘车驾,必有其目的!
  当下他一咬牙,挥舞着马鞭,也不顾那群人大刀挥舞,就这么骑着马直冲向前方!
  他所料果然不假,这群人不是为了伤人命的,此时见他这么不顾性命地往前冲,竟然有些怔愣,竟不知作何反应。
  蓝庭得了这个机会,冲出阻碍,夹紧马腹,上身压低,挥舞着马鞭,直向前方追赶而去。
  他这一路顺着马车留下的印记追赶,越过山石怪林,爬上陡峭山坡,也不知道追了多久,最后终于在一处山坡下找到了马车的残骸。
  此时那马车已经四分五裂,车轱辘都不知道跑向了哪里,而烈马早已经挣脱了缰绳,不见踪迹了。
  蓝庭此时累得额头都是汗,他粗喘着气,赶紧下马,踉跄着跑向那个已经散架的马车,在那一片狼藉中翻找。
  可是这里却并没有人。
  蓝庭颓然地跪在那里,皱眉紧握着那片狼藉中翻找的一个已经摔坏的暖手炉,不由想着,现在姑娘她们无非两个下落。
  一个是她们已经在马车出事前率先跳下了马车,另一个则是那些贼人是分了两批的,另一批贼人已经将姑娘她们劫持走了。
  想到这两种可能,蓝庭咬紧牙,心间竟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猛地爬起来,翻身上马,开始疯狂地沿着来时的路,寻找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他终于发现残雪和枯叶之中躺着一个身着葱绿色的女子,他忙单膝跪在那里,将女子抱起来翻过来一看,却是青峰。
  而就在此时,耳边传来马蹄声,他抬首望过去,却见十几骑人马正在这片山坡中四处寻找,口中喊叫着什么。
  这是顾家的小厮找了帮手过来。
  原来之前那匹拦路盗匪已经自行退去了,小厮们受的伤各有轻重,但是并不威胁性命,他们这些人便忙挥去禀报了相府,相爷一听这个,马上报官。
  一时六扇门的人并顾府家丁全都出动,分头行事,一方面寻找那群盗匪的线索,一方面开始帮着寻找顾家的几个女子。
  当下蓝庭忙将青峰抱起来,让小厮们腾出一匹马来,将她放在马上,命小厮将她带回去。
  他自己呢,则是继续和大家一起寻找两位姑娘。
  而此时顾齐修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大怒,后来冷静下来,一面派人寻找,一边忙就进宫去禀报了永和帝,求请派人手寻找自己的女儿。
  永和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气怒交加,只因为这燕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相府千金的事,实在是让人切齿。
  于是他招来了燕京城府尹并十二卫统府兵宿,严令务必抓住那群盗匪,并寻到顾三姑娘!
  永和帝这么一下令,顿时整个燕京城都被惊动了,燕京城中戒备森严,城门外来往巡逻兵士比比皆是,大批的守卫派往城外官道上,到处搜罗寻找。
  而顾家出事的几个姑娘,继青峰之后,顾云和琥珀也相继找到了。她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不过幸好并无大碍。
  顾云的夫君陈京翰听说消息急匆匆地赶来,一个文弱书生也跟着大家一起寻找,如今见顾云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抱着顾云不放开。顾云只觉得自己劫后余生,趴在夫君怀中后怕地哭了起来。
  可是蓝庭紧皱着眉头从旁不言语,阿烟姑娘一直未曾寻到,他自然是担心。当下看着顾云情绪稍缓,那边琥珀也醒了,一个劲地追问阿烟的下落,然而顾云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而琥珀呢,则是只记得仿佛三姑娘把二姑娘推了上来,而三姑娘却不知所踪,紧接着她自己跳了下去,其他的则不知道了。
  蓝庭焦急之余,再次向逼问她们,可是记得跳下去的位置,可是几个姑娘又是担心阿烟姑娘,又是惊吓过度,她们只记得当时马车颠簸得要散架一般的疯狂,哪里还记得阿烟姑娘到底是在哪里摔下去的。
  没办法,蓝庭只好带人在找到顾云的地方四散寻找,这周围山坡无数,枯叶积雪铺满地上,一群人在周围仔细寻找一番,最后却只找到了阿烟姑娘的一个玉钗,就那么半掩在残雪之中。
  顾云见到那玉钗,一下子扑了上去,攥着那钗哽咽道:“这个,这个就是阿烟的东西!”
  蓝庭见此情景,眉头越发皱得深了,极目望着这一片茫茫雪地,哪里有自家姑娘的影子!而最让人背脊发寒的是,此时山林中已经响起了虎狼的吼叫,以及乌鸦的呱呱之声,听起来极为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当夜,一群人等在这里搜罗了整整半夜,一直在寻找杳无音讯的阿烟。
  而就在这一夜里,燕京城里开始流传出一个说法,那就是左相府的顾烟遇到了劫匪,下落不明。当然了也有人说是顾烟不愿意嫁给那个不入流的武将萧正峰,所以竟然和人私奔了。
  这个说法不知道怎么,几乎一夜之间传遍了街头巷尾。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顾齐修连早朝都不曾上,恨不得亲自出门去寻找女儿,可是刚出门,同朝好友并往日知交俱都过来慰问,并问起详情,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这边顾齐修越发焦头烂额,他这半辈子忙碌,为的是什么,若是阿烟真得有个好歹,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有脸去见那地下的原配发妻!
  消息传到萧老夫人耳中,自然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痴心孙儿还在大名山里寻找着所谓的吉祥之物白鹿,而那未来的孙媳妇竟然出了这等事!
  她想到孙儿的一片痴心,若是这顾家姑娘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孙子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齐王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皱起了眉头,萧正峰和顾烟的婚事刚刚有了起色,不曾想竟然出这种事。他难免开始思索这其中原因,平白无故,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好好的有了劫匪呢?
  就在他觉得蹊跷之际,他唯一的女儿阿媹却跑过来了,扯着他的袖子嚷道:“父王,你去救那位顾烟姐姐吧!”
  齐王顿时惊异不小,当下将女儿揽过来,温声问道:“你可曾见过顾烟姐姐,怎么认识她的?”
  阿媹委屈地瘪了瘪嘴道:“我自然是不认识,只是今日个越哥哥过来府里,看着心神不宁的样子,我问起他来,却原来是顾家姐姐不见了,他很是担心。原本都说好了,他要陪我一起去做腊梅酒的,如今他却只回府说了一句,就匆匆走了!”
  说着,她拉着父亲的衣摆撒娇道:“父王,你快去寻了顾姐姐来,这样也好让越哥哥陪我玩!”
  其实顾烟既是萧正峰没有过门的妻子,齐王和萧正峰乃是生死之交,此时自然也会设法为他寻找。可是如今,这个请求竟然由自己不知世事的小女儿提出,他不免觉得有些不快。
  那个沈越,先是献上了狄国边防图,如今仿佛又刻意接近自己的女儿,其目的实在是昭然若揭。可是若说他有所企图,为什么却要挑了自己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亲王呢?
  以前他也隐约感到,萧正峰对沈越有一丝防备,当时并不以为意,只想着到底是个病弱书生,便是偶尔得了边防图,又能翻出多大风浪呢。
  可是如今,看着自己这个仿佛被沈越拿捏在手的小女儿,他不免心中隐隐生出怒气。
  当下虽然依旧平静地命人将小郡主带下去,可是转身却把王妃唤了过来,好一番厉声指责,责令她以后不许让阿媹郡主见到那个沈越。
  这齐王妃自从嫁过来后,还未曾遭受夫婿如此责骂,一时不免委屈,又想起王府里才进的那个小妾,不免悲从中来,不过她素来贤惠,到底忍下了。
  而当所有的人都在寻找阿烟,当关于顾家三姑娘私奔或者遭盗匪□□的消息传遍燕京城的时候,阿烟其实正坐在炭炉前,裹着一个毛毡烤火,身旁陪着的是那个让她许下终身的男人。

☆、第72章 

  当所有的人都在寻找阿烟,当关于顾家三姑娘私奔或者遭盗匪□□的消息传遍燕京城的时候,阿烟其实正坐在炭炉前,裹着一个毛毡烤火。
  原来萧正峰为何信心满满可以猎取白鹿呢,却是因为他有一位猎户朋友,知道一处深山中的秘密所在,那里常年没有人烟,传说中的白鹿便在那里繁衍下去。如今萧正峰入了大名山,径自找到那位朋友,请他带路,帮忙寻找白鹿。
  这位朋友曾经受过萧正峰的恩惠,如今听说他意欲以白鹿做聘,自然是欣然前往,帮他一起进入白鹿寻常出没的所在。也是得了这位猎户朋友的指引,萧正峰很快捉得一只白鹿,却是一只雄的。
  那猎户朋友不由笑道:“好事成全,既是为聘礼,只这一只雄的总是不妥,不如再去捉一只雌的来。”
  萧正峰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当下便由这位猎户朋友先行将这只雄鹿带回山下,而他自己则是继续去追寻雌鹿。
  可是这白鹿其实极具灵性的,他们能轻易捉住一只,那是因了白鹿未经防备,如今鹿群仿佛开始提防起了萧正峰,是以他在那山谷里转了大半日,却是毫无收获。
  眼看着已经是傍晚时分,日头西去,这幽深的山谷也逐渐安静下来了,他不免皱起了眉头。
  想着自己是答应了两日内便回去的,若是今日捉不到一只雌鹿,那只能带着那只雄鹿去了。
  其实这白鹿本就难捉,只是觅得一只也是足矣,可是萧正峰想到这是送给阿烟姑娘的聘礼,总觉得若是一对,那才更好呢。
  当下他坐在山坳的石头上,从腰间摘下羊皮囊来,喝了几口烧酒,眸光森幽地凝视着这片山谷。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呦呦”之声,声音稚嫩动人,他心中一喜,知道这是幼鹿的声音,忙小心地起身,蹑手蹑脚地个朝着声音的来源过去。
  却见那边草丛里果然有一只幼鹿躺在那里,看上去是个雌鹿,应是出生没几个月的样子。
  这幼鹿通体雪白,犹如上好的白缎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修长的四肢透着优雅,它黑亮的眸子湿漉漉的,就那么好奇地打量着萧正峰。
  此时夕阳早已经被山脉遮挡,只从山脉后面散发出一些红光,将这山谷映照得如火如荼,而这么一个雪白神圣的小精灵,仿佛一个养在深闺清纯优雅的深闺女子般,就这么躺在那里。
  萧正峰心间涌起难言的喜悦,他有一种直觉,阿烟姑娘一定会喜欢这只白鹿的。
  不知为何,这双白鹿湿润稚嫩的眸子,让他想起阿烟姑娘的那双眼睛。
  他小心地走上去,低哑的声音哄道:“白鹿,你别怕,我带你出去山里,去跟一位姑娘作伴,可好?”
  小白鹿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它说话,一只湿漉漉的眼睛瞅了他半响,复又扭了扭头,用另一只眼睛开始瞅着他。
  萧正峰看着这白鹿,竟有几分傻乎乎,不免笑了,伸出手道:“跟我走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小白鹿却用前蹄挠了挠雪地,忽而一蹿一蹦,优雅的四肢迈开,就这么矫健灵动地跑走了。
  萧正峰实在是喜欢这只幼鹿,竟不忍逼它,不过放走它,又实在觉得可惜,当下只好不紧不慢地跟随在这白鹿身后,想着以不惊吓它的方式将它捉住。
  谁知道那只幼鹿竟然是边走边停下,时不时拿一双凤眼瞅瞅萧正峰,甚至路过化开雪水形成的溪流,还会喝点水。
  萧正峰见此,越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想着让它放松警惕。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停的,眼看着天都彻底黑了。
  萧正峰见那幼鹿停在一出山坳里,驻足不前,他不免笑道:“小白鹿,你看这天都黑了,你怕不怕,若是怕了,我带你回去吧。”
  谁知道那幼鹿却是连理都不理他,只对着一处山坳呦呦只叫,叫起来隐约像一只还在吃奶的小乳狗。
  萧正峰见它如此,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拧眉细听过去,却仿佛听到什么动静,竟像是有什么活物。
  当下他忙绕过那山石看过去,一看之下,不免微诧,那里竟是躺着一个人。萧正峰远远看过去,只见那应该是一位姑娘,身段修长曼妙,一头青丝被雪水打湿包裹在身上,却越发衬托出小巧圆润的臀以及纤细到仿佛不堪一握的袅袅细腰。在这夜色中的山林里,这么一个神秘而妩媚的姑娘,竟犹如被水草纠缠着的女妖般,散发出难言的魅惑。
  萧正峰心间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望着这个姑娘的背影,竟觉得极为熟悉。
  这世间只有那么一个姑娘,只看一眼那么一眼,便让他欲罢不能。
  他当下心便沉了下去,疾步上前,将那姑娘翻身过来,一看那脸,虽然苍白冰冷,却依旧姣好熟悉,正是那个放在他心尖上的人儿。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用手去摸她的鼻息和胸口,待摸到一息尚存,且胸口是热的,这才稍微放心。
  当下也顾不得那幼鹿了,拿了腰间烈酒,喝了一口后,嘴对嘴就这么灌在阿烟姑娘嘴中。
  他开始这么做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事急从权,性命重要。只是当自己的唇贴在那紧闭的失去血色的冰冷双唇,并用牙齿轻轻强迫她分开两唇的时候,他感到了那唇的柔软和娇小。
  他搂着她腰肢的手竟轻轻颤抖。
  她被迫咽下烧酒后,显然有些不适,眉尖在昏迷中紧紧蹙起,极为不安地那么挣扎了下,像一只小兽般。
  萧正峰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粗粝的大手温柔地将她因为打湿而贴在额前的鬓发拨到一旁,在她耳边低声哄道:
  “阿烟姑娘,别怕,我这就抱你下山。”
  昏迷中的阿烟嘤咛了下,婀娜腰肢微微扭动。
  萧正峰深吸了口气,狠狠地压抑下从某处传来的震荡,将她冰冷的小脸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将她那曼妙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火热的胸膛,站起身,施展平生所学,奋进全力向山下奔去。
  也幸好,他那猎户朋友的茅屋就在大名山下不远处,当下他迅疾地奔到猎户朋友家中,一踏进那茅屋,却见猎户朋友正在熬着肉汤。
  这猎户有个极为罕见的名字,姓第五,借了百家姓的最后一句话,起名叫做第五言福的。这第五言福一手拿着肉锅的勺子,诧异地看过来:“这是怎么了?这姑娘是谁?”
  萧正峰忙道:“这是我没过门的妻子,她在山里冻了许久,怕是有性命之忧,劳烦第五兄弟帮着那些汤水来吧!”
  第五言福见此忙道:“我这里有现成的羊骨汤,熬了一个时辰的,这骨汤里放了红枣生姜和小茴香,最是驱寒,先喂她吃些吧。”
  萧正峰点头:“如此极好!”
  第五言福当下先去一旁的红木箱子里翻箱倒柜了一番,最后竟然找出一身红棉裙来:“她现在浑身湿冷,先给她换一身衣服吧。”
  萧正峰将阿烟放在炕上,接过那红棉裙,却见那棉裙上绣着鸳鸯戏水等纹饰,仿佛是待嫁的新娘子穿的,当下不免微微诧。
  第五言福也不细说,只道:“这是许久前的了。”
  萧正峰捏着那棉裙,望着炕上躺着的娇媚姑娘,略一犹豫,终究是不想唐突了她,只好俯首下去,轻声唤道:“阿烟姑娘,醒醒……”
  那边第五言福见此情景,虽然心中有万千疑惑,不过终究回避出去了。
  ****************
  阿烟此时却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个冰冷而无望的梦,在梦里,她一个人孤独地守在穷苦的茅屋中,可是那一夜的冬天特别的寒冷,那一年的收成也不太好,周围很多人冻死饿死了。
  她在黑暗之中捧着一个玉佩,那个她的夫君唯一留下的遗物,后来却在一个发黄的陈年手记中偶尔得知,这是夫君昔年爱慕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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