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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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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顾晏生。”这个还挺有礼貌。
何钰回头去看顾晏生,顾晏生似乎早就料到一样,并没有吃惊。
这俩人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他俩的情况,冒充他俩,刻意报出他俩名字给他俩抹黑。
何钰捅捅顾晏生,“要不要管?”
“看看情况。”
顾晏生不急何钰也不急,抱着吃瓜心态,稳坐房梁,瞧着底下的情况。
那俩人出来逞英雄,自然是有几分实力的,个头是比不上,但是学过武,手里又有武器,虽然只是木剑,不过使得快的话,也能造成杀伤力。
两个高个的不是对手,被他俩一上一下,踢腿,踹腰,捅胸,几下撂倒。
‘何钰’踩着其中一个的背,嚣张道,“快滚!”
那俩人连忙屁滚尿流,走到一半又被叫了回来,给被打的小太监磕头认错才被放过。
那小太监不敢接受,吓的瑟瑟发抖,被‘何钰’骂了一顿,“怂包,没出息。”
他让那两人给小太监磕头认错,就是想叫他打回来,没想到人家非但不领情,还一个劲的说,跟我没关系,是他俩打的云云。
真怂包。
“烂泥扶不上墙。”连‘顾晏生’都摇摇头。
真何钰无语,“顾兄,我平时会这么说话吗?”
他从小到大,还真没骂过人,天生教养就是好,类似口头禅也没有,一直斯斯文文,连动粗都少。
顾晏生垂下眼睑,状似回避这个问题。
“不像不像。”何钰直摇头。
“确实不像。”这个顾晏生赞同,“我从来不骂人。”
何钰这才惊觉,不骂人的还有一个,顾晏生也是。
他从小就是皇子,家教极严,母妃与皇上都不会允许他骂人,后来被打入冷宫,日常交流只有母妃,更不会骂人,再后来去了太医院,依旧是一个人,说话的机会都少。
现如今也只跟何钰相熟一些罢了,也就是比其他人熟,相敬如宾,做什么要骂人?
“顾兄,咱俩要是跟人对骂,一准吃亏。”何钰还好一些,骂人的话没出过口,但是听过,顾晏生就惨了,他要是跟人对骂,怕是输的要动手。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骂人?”顾晏生回望他。
何钰了解,“顾兄是动手不动嘴的人。”
顾晏生天生性薄,凉淡,让他多说一句话仿佛为难他似的,不如让他直接动手。
“走,下去看看。”人都走了,那两个打人的走了,小太监也跑了,原地只剩下‘何钰和顾晏生’。
俩人似乎对这次营救非常不满,“早知道不救了。”
“这种人救也是白救。”
这已经不是怂的问题,这是窝囊,终身也就那样了。
“过份了啊。”何钰从屋顶上跳下来,“我都听不下去了,怕就说怕,骂人做什么?”
其实还是保留了几分,至少骂的不恨,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而已。
假何钰一惊,“你是谁?”
“猜不出来吗?”何钰木剑扛在肩上,两只手挂在剑上。
“你冒充我,怎么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何钰冷笑,“周兄,玩够了没有?”
刻意败坏他的名声,让打人者和被打者都怨念十足,还冒充他,做这种事的不是血海深仇也差不离了。
知道他的身份,说明俩人是熟人,熟人中又年龄相同,还有仇的,除了周浩然,便没了别人。
他手里的木剑便是证据,那是书苑发的剑。
周浩然与许修竹几乎寸步不离,俩人正好凑成了一对,一个冒充何钰,一个冒充顾晏生。
顾晏生慢一步下来,站在何钰身后,何钰给他撑场面,“见了殿下为何不跪?”
周浩然强撑,“你认错人了,我不姓周,什么三殿下,这位才是三殿下。”
他倒打一耙,“连三殿下都敢冒充,你们胆子不小。”
“是谁胆子不小?”何钰上前一步,“待会儿被我拆穿,可不要哭鼻子。”
周浩然还待说什么,许修竹拉了拉他,“不是对手,跑!”
如果只有一个周浩然,何钰与顾晏生不一定留得住他,但再加一个许修竹,便是添乱的。
周浩然还要照顾他,两个人不好跑,留下一个就会留下把柄,不如趁着何钰与顾晏生没有防备,先一步逃走。
“想跑?”何钰两步借力,一个空翻从这头跃到周浩然与许修竹前头,“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他已经拔剑,剑锋对准俩人,身后顾晏生配合他的行动。
周浩然也拔出木剑,刀锋相对,“何钰,别以为我怕你。”
许修竹无奈拔剑,“何兄,何必呢,留下我们对你们也没有好处,我们只需说是瞧见你俩偷出书苑,跟着想当场抓个人赃并获,再不济也可以推说,是你们威胁我们跟来的。”
何钰哈哈大笑,“周兄若是有你这个脑子,就不会总是吃亏了。”
他收了剑,“不错,逮住了你俩对我俩也没用好处,所以身上有酒吗?”
???
许修竹一阵疑惑,“要酒做什么?”
“只需说有还是没有?”
许修竹摸了摸自己身上,“有一瓶药酒。”
用来专治跌打损伤的,本就不是给人喝的,味道很苦。
何钰不知道,伸出手道,“拿出来瞧瞧。”
许修竹还没说什么,周浩然拦住他,“别给他,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许修竹不听,“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再说。”
他把小瓶的药酒拿出来,信手一抛,“何兄是先可说好,这东西苦的很,不适合喝。”
“没事。”何钰接过来,“不喝多了。”
他拧开瓶子,顿时一股浓浓的酒味传来,还有一股子药味。
因为一直跟顾晏生待一起,闻惯了药味,何钰不甚在意,仰头喝了一口。
“噗!”他那一口一丝不剩的吐了出来,“怎么能这么苦?”
超出了承受能力,太苦了。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许修竹耸耸肩。
何钰让给顾晏生,“你尝尝看。”
顾晏生真的接了过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又还给何钰,“还行。”
这么难喝也能喝的下去?
何钰眨眨眼,以为自己刚刚感觉错了,又喝了一口,还是那个味,苦的不忍直视。
像是加了蛇胆之类的东西,确实不适合喝,不过只有这一瓶,勉强用了。
“你们提供了酒,我们提供肉吧,找个地方喝一杯?”何钰建议道。
周浩然与许修竹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何钰打的什么主意?
“你的东西我们才不吃呢。”周浩然冷哼一声。
“何兄不说目的,我们是不会去的。”
————
半个时辰后,四人还是爬上了墙头,越过无数楼房,成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喝酒吃菜。
何钰没说目的,许修竹还是来了,周浩然说不吃东西,也还是吃的。
天上是皎洁的明月,四个少年并排躺着,何钰身边是顾晏生,周浩然身边是许修竹,中间隔着酒菜,还画了一根线,不叫何钰越过去。
他越是给何钰立规矩,何钰越是要破,非要往他那边躺躺不可。
“你画根线就是你家的啊?”何钰脚尖踩在线上,在周浩然的底线上试探一下。
周浩然猛地坐起来,又砰的一声倒下。
“幼稚。”
何钰仰天大笑,“你不幼稚过来喝一杯。”
周浩然爬起来,“喝就喝。”
他接过酒,用袖子使劲擦了擦何钰喝过的地方,确定干净后才喝了一口。
“不就是一点苦吗?这都受不了。”那酒确实很苦,周浩然好不容易才喝了下去。
“该你了。”那酒又让到了许修竹手里。
许修竹摆手,“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你们喝。”
“我们也不胜酒力。”何钰指了指顾晏生,“这还一个没喝过酒的呢,人家都喝了,你不喝不够意思。”
许修竹推辞不掉,便也苦着脸小小喝了一口,他倒是没嫌弃周浩然,酒瓶口也没擦,就那么喝了下去。
他俩喝完了又轮到何钰,何钰不想喝,便耍了个滑头,“大家都喝过了,不如玩个游戏吧。”
他把游戏规则简单说了说,“这把剑有头尾两个位置,头指着谁,谁喝,尾指着谁,谁吃肉,如何?”
这个靠天,没有不公平,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剑是何钰的木剑,头是剑锋,尾是剑柄,何钰出师不利,一开头就卖了自己的兄弟,顾晏生喝。
顾晏生倒是没有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学着周浩然,擦了擦酒瓶边缘,然后仰头,让酒从空中流下来,不接触嘴唇。
他还是介意,不认周浩然和许修竹,方才何钰喝过他没有擦,周浩然和许修竹喝过之后才擦的。
别人喝过了那酒瓶上有口水,何钰是他拜过把子的兄弟,喝没关系,周浩然与许修竹不行。
他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全程都是何钰与周、许二人周旋,许是何钰的光芒太甚,将他彻底遮盖下来,反倒叫他松了一口气。
不善交际的人若是多嘴,只怕又要冷场。
倒是何钰,自来熟似的,跟谁都能成为朋友,又只是表面。
介于两者之间,即便私底下有仇,他依旧能愉快的跟周浩然许修竹坐在一起喝酒。
顾晏生也能,不过他还是老样子,仿佛独自拥有一座山,一片水似的,跟众人隔离,旁人无法融入到其中。
只有何钰,临门一脚就能进去,临门一脚再出来,来去自如。
那酒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太苦,对于顾晏生来说,却是恰到好处,没尝出太多味道。
他喝完脸上依旧,还是那个模样,没什么表情,也不会过于冷漠。
他是淡,对什么都淡。
天性凉薄。
顾晏生将酒瓶放在桌子上。
新的一轮又要开始,这回是周浩然转,使了很大的力气,险些将木剑打飞。
那木剑在中间转啊转,许久才停下来,又是顾晏生。
顾晏生默不作声去拿酒,何钰怕他喝醉了,忙按住道,“我喝吧。”
那酒虽然苦,但是他能喝,前两日是因为酒的后劲太大,其实没怎么醉。
顾晏生就不一样的,他从来没在何钰面前提过喝酒,也没有喝过,何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喝,万一不能喝,顷刻间便能醉的不省人事。
他若是醉倒了,何钰一个人对两个,还要拖着他这个累赘,只怕要被打惨。
他俩为什么能跟周浩然与许修竹坐一起喝酒吃肉,因为力量悬殊。
周浩然和许修竹两个人联手都打不过他俩,所以是坐下来喝酒,还是继续打,都是他们这边说的算。
顾晏生一喝酒,便少了一个顾忌的对象,何钰一个人干不过他们,主动权便掌握在了他俩手里。
是喝酒还是闹翻,都是周浩然与许修竹一句话,所以顾晏生不能喝醉。
“没事。”顾晏生挥开他的手,端来酒瓶又喝了一口。
药酒最烈,顾晏生习医,应当是知道的,既然他要喝,那就是能喝的意思。
何钰放心了,谁料接下来就是中了魔似的,连连都是顾晏生。
那地不太平,稍稍倾斜,顾晏生正好坐在下凹的地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剑老是指着他。
何钰换了个地方,果然不出所料,指向了别人,有他也有周浩然和许修竹,顾晏生喝的倒是少了。
他安静的坐着,一声不吭,瞧着平静又安详。
那酒只有一小壶,被几人你一口,我一口喝的差不多,最后一口又是顾晏生的,顾晏生老实接了过来,顺从喝下。
酒是喝完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何钰收拾了一下残骸,“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该回去了,过了今天,以后你们该恨我还是恨我,该找我麻烦继续找吧,我反正每天无聊。”
周浩然奇怪的看他一眼,“旁人都想着少些麻烦,你这人怎么不怕麻烦?”
当然是因为闲啊,无聊啊,人只要一无聊就犯困,所以何钰总是犯困。
“说了你就能懂吗?”何钰赶他,“快走吧,还想赖着不走?”
周浩然不动。
“不走正好,留下来收拾东西。”
周浩然麻溜的就带着许修竹离开,都不带犹豫的,果然懒是会传染的,何钰懒,周浩然也懒,谁都不想收拾东西。
平时都是顾晏生主动收拾,今天他没动,何钰感觉出不对劲,特意赶走了俩人问他,“还行不行?”
顾晏生十分自觉的伸出手,像孩子要抱抱似的,“不行了,你背我吧。”
第106章 趁他喝酒
就知道有问题,平时顾晏生不是这样的。
何钰将吃剩的东西用油纸包起来,塞进口兜里,然后撸起袖子去背顾晏生。
许是他也有些醉,身上失力,竟有些背不动顾晏生,记得前几次抱他还挺轻松的。
何钰蹲在下面,顾晏生上来的那一刻险些压的站不起来。
“这么多年习武都白练了吗?”顾晏生嗤笑,“连个人都背不动。”
喝醉酒还能开启毒舌模式?
何钰一使劲,猛地站了起来,“瞎说,小爷有的是力气,方才不过是蹲着找找感觉罢了。”
逞强不肯承认。
顾晏生也没强迫他承认,只是脑袋一低,倒在他肩上。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没有闹也没有耍酒疯,原谅他吧。
何钰将人背到书苑附近,实在累的走不动,便将人放在角落,他也坐下,一起靠着吹吹风。
春天的风还是有几分威力的,尤其是这个点,白天大太阳晒的有些热,一到晚上树影绰绰,风刮的呼呼叫。
何钰将顾晏生挤在墙与墙的拐角处,这样顾晏生就能自己坐着,即便倒也是倒在墙上,或者他肩上。
顾晏生实在太重,何钰背着他翻不了墙,在他没醒来之前都只能这么依着,回不去的。
许是折腾的太久,瞧月色几近五更,五更便要进学,看来顾晏生今天要迟到了。
何钰很乐意看他的笑话,能陪他待在这里已然大发慈悲。
顾晏生喝醉酒后真的很安静,不吵不闹,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看在他这么老实,睡的这么香的份上何钰都没舍得推开他。
何钰歪头去瞧,肩上的顾晏生闭着眼,睡的安详。
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顾晏生挺秀的鼻尖,和红润的唇,最明显的大抵是睫毛。
又长又黑,睁眼眨眼间像一把扇子,扇来扇去。
说来奇怪,一个男人,这般长相,不怕以后被人笑话小白脸吗?
顾晏生脸长的嫩,但气质不嫩,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类型,所以大家本能对他敬而远之。
在太医院时便是,一说到鬼怪之类的事,立马联想到他头上。
他确实有些诡异,藏着太多秘密,解不开似的,一听说是他,好些人都警告过何钰,不要跟他在一起,不要跟在他一起。
周许两家已经跟他联手,可周浩然与许修竹依旧没有亲近他,其他原因是一回事,他是苗疆圣女的儿子又是一回事。
他们都怕他。
何钰为什么不怕?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怕。
或许是他看清了顾晏生的本质,他本质上并不可怕。
也许他真的学过苗疆的蛊毒之术,可那又如此?蛊毒用在哪?用在谁身上,是他决定的,何钰相信顾晏生这个人。
顾晏生睡着睡着,脑袋便直往下掉,何钰扶了扶,不小心接触到顾晏生的脸,顿时被那触觉惊到。
顾晏生脸上冰冰的,凉凉的,也滑滑的。
他一定是泡了些属阴属凉的药材,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真是不怕死。
何钰脱下自己的披风,裹在他身上,他醒着,倒是不冷,顾晏生睡着,身体会渐渐发凉,还是给他吧。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凑合一下了。”顾晏生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何钰搂紧了他,正打算也眯一会儿,书苑突生变故,附近响起脚步声,地上隐隐约约有火光乍现,又消失。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侍卫们动了起来,似乎在追什么人。
难道行踪暴露了?
侍卫们是来抓他俩的?
搞不好是周浩然与许修竹出卖了他俩。
何钰爬起来走到胡同口瞧了两眼,发现他们在追另一个人,那人轻功不错,嗖的一声飞出老远。
好机会!
那人把侍卫们引走,他俩就可以趁机回书苑,但是背不动顾晏生怎么办?
一个人跳墙是轻轻松松,再带一个人,累死算了。
何钰正想着办法,冷不防不远处突然有人丢了块石头,“这里。”
???
何钰疑惑看去,一眼瞧见鬼头鬼脑的许修竹。
“周兄帮你们引开侍卫,叫我来接应你们。”他招招手,让何钰跟上。
何钰考虑都没考虑,便将顾晏生重新背起来,跟在他身后。
“周兄终于开窍了?”
“他说不想欠你人情。”
周浩然并没有那么坏,他只是被何钰压的狠了,始终将何钰当成对手,结果屡屡输的凄惨,久而久之就有些恨何钰。
其实除了何钰,他对其他人还不错。
武将的儿子没什么心眼,直来直去,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怼过去,看谁顺眼了马上就是朋友。
“还酒饭的人情?”方才他俩占上上风,放过了周浩然与许修竹,周浩然这厮心里门清,怕以后没有借口再找何钰当对头,便将这个人情还了。
“可不是吗,周兄有些固执。”许修竹为他说话,“他有些孩子气,何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若真的论起来,许修竹比他明事理,但不知为何,何钰还是更喜欢周浩然那个愣头青,调戏起来特带劲,说怒就怒,说提剑就提剑,何钰好几次被他追的到处跑。
“难为了许兄才是。”上回在青楼他为难周浩然,许修竹应当是知道的,但是为了给周浩然面子,无奈只能应下,不张声就是默默吃亏,他为了周浩然可没少在何钰手底下吃亏。
“我俩是朋友,说什么难为不难为的。”他示意顾晏生,“就跟你俩似的,不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何钰哈哈大笑,“其实我俩还是计较的。”
他计较顾晏生养那么多花花草草,害他每天被蚊子咬,顾晏生计较他总是不洗亵衣,他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连花的摆放顺序和大小都要一样,忍不了何钰那边太乱。
何钰不叫元宝收拾,是怕东西给收拾到不知道的角落去,他不好找。
譬如书,元宝是胡乱收拾的,全放在一个架子上,何钰要找就要从头开始看下去,浪费时间,不如不收拾,反正他一个人住。
顾晏生收拾喜欢将同音的,同色的,同大小厚度的放在一起,何钰一眼明了。
何钰实在太懒,不仅让他打扫房间,洗亵衣,晒外面也不收,都是顾晏生帮他收回来,再折好,放在床上。
有一回发现放在床上的亵衣被何钰揉把揉把扔进了床里,他瞧见了忍无可忍,拿去又洗了一遍。
这人毛病这么多,何钰的私生活也要管,严重影响了何钰的尊严,名誉,和自己动手的能力。
他洗了,何钰更不想洗,反正有人洗。
何钰的问题是解决了,蚊子再多,也没有顾晏生毒,这个大号蚊香一出,再牛逼的蚊子也要退避三舍,何钰昨天睡的老好。
顾晏生的问题怕是解决不了了,何钰天生如此。
“你多体谅体谅他便是,他也是个可怜人。”许修竹走在前面带路。
何钰外头瞧了瞧肩上的顾晏生,突然有些心虚。
到底谁体谅谁?
若真的论起来,还是顾晏生照顾他更多。
顾晏生很有照顾人的天赋。
俩人走到没有巡逻的墙角,许修竹先一步上去,然后把俩人系在一起的腰带放下来,让何钰系在顾晏生身上,他再拉上去。
何钰怕腰带不紧,系了两圈,也没叫醒顾晏生,但是胸前突然多了个东西,还勒的那么紧,顾晏生已经醒来。
他睁开眼,瞧了瞧四周,又瞧了瞧俩人,心中似乎明了,一言不发,任由他俩折腾。
何钰也跟着爬上去,帮着许修竹一起拉,许修竹一个人拉不动。
俩人使了吃奶的劲,底下的顾晏生终于动了动,好险被他俩拉了上来,能够到手臂的时候,何钰叫许修竹放手,去拉顾晏生的手。
许修竹蹲下来,伸出手到顾晏生面前,“顾兄,手伸出来,我拉你上去。”
顾晏生跟中了魔似的,瞧着那手就是没有动作。
许修竹想起喝酒时的情景,他俩喝过之后顾晏生擦了擦瓶口,许是在介意这个吧。
亦或者不放心他,他正在醉酒的状态,本能防卫。
“何兄,还是你来吧。”许修竹拉回绳子,让何钰去。
何钰当然也是明白的,顾晏生就是介意。
在凤秀宫时便是,他与姐姐在的时候不吱声,等他俩一走,立马挥开丫鬟太监们,宁愿自己强撑着,也不叫其他人帮忙。
倔驴似的。
“贱人就是矫情。”
何钰蹲下来,伸出手,还没喊顾晏生快点,顾晏生自己就攥住了他的手,被他拉到墙上,狠狠掐了几下。
许修竹都看不下去了,“何兄,人家喝醉了,你要体谅体谅人家。”
何钰脸不红,心不跳,“我很体谅,你看我就拧了一下下,都没有红印。”
那衣襟一拉,胳膊上两道大红印,妥妥的打脸。
何钰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他不吱声,以为不疼,便拧的狠了些。”
顾晏生直到现在都不吱声,像没有感觉似的,瞧着还是挺清醒的,但是他不说话,也不主动做出动作,何钰怎么安排,怎么接受。
何钰叫他自己坐好,他便自己坐好,既稳又妥,都不带晃动的。
何钰跳下去,张开手臂叫他也跳下来,顾晏生没有丝毫犹豫,脚下一踢,整个身子前倾,栽进了何钰怀里。
可把何钰压死了,没忍住又拧了他两下,顾晏生也没有喊疼,依旧是那个眼神,那个表情。
“好了,你快将人背回去吧。”许修竹将俩人的腰带解开,何钰的递还给他。
何钰背着顾晏生,没有手拿,叫顾晏生拿,顾晏生也乖乖的拿在手里。
攥的很紧,仿佛那是至宝似的。
何钰与许修竹分开,嗤笑一声,“攥再紧也没用,那是我的。”
顾晏生没回应,只是攥的越发的紧,怕被人抢了似的。
回去之后何钰还真的要跟他抢,他将人往床上一放,使劲掰顾晏生的手,岂料他攥的死劲,何钰拉不动,也掰不开,那腰带一直在顾晏生手里。
“哈,还真当是你的了?”何钰又使了把力气,就是要不回来。
“你厉害。”他两只手都上了,顾晏生就一只手,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就是掰不开,拽不动。
何钰怕伤了他,只能作罢。
“便宜你了,我最好看的一条腰带。”
那腰带细细长长,可绕腰上两到三圈,还多出部分,两旁尾的部分挂了流苏,正面绣了精致的花纹,是孟建中送给他的。
孟建中不缺钱,但凡他送的东西,不管怎么样,一定很贵。
方才为了拉顾晏生上来,都拉变了形,须得洗洗烫烫才行。
反正是别人送的,不在乎。
不过腰带可不能乱送,腰带有定情之意,男女之间互换腰带,就是对双方有想法的意思。
何钰这个是意外,他正好逛到腰带铺,瞧中了一条,谁知是孟建中的产业之一,便直接送给了他。
何钰琢磨着只是巧合,便也没有推辞,收了下来,回去就戴上瞧了瞧,跟他的衣服极配。
想从顾晏生手里拿回来,便是不想让顾晏生误会,明早顾晏生一起来,还当是他偷偷摸摸定了情呢。
顾晏生今天不清醒,等他再睡一觉,醒来或许就什么都知道了。
何钰辛苦的伺候他上床,怕他起了酒后反应,问道,“想不想吐?”
现在吐了酒就醒了大半。
顾晏生摇摇头。
看来是不想吐,“那你睡吧,有时叫我。”
顾晏生点点头。
他不说话,能有这点反应也不错,何钰给他擦擦脸和手,又给他盖了被子,自己也去睡了。
没跟顾晏生同睡,万一顾晏生又想吐了,吐他一身怎么办?
何钰躺回自己的床上,只小小睡了大半个时辰便醒了过来。
俩眼一睁瞧见顾晏生坐在对面的床头,背对着他,手里拿着药瓶,拉下衣服露出昨晚被何钰拧红的地方抹药。
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顾晏生回头看他。
何钰一阵心虚,“顾兄早啊。”
第107章 配了一脸
顾晏生皮肤太白,很容易留下痕迹,昨晚拧的,当即就红了,今早起来是青色的。
“不早了,迟到了。”顾晏生抹完药,将衣襟拉上。
他今天穿了一身月牙白,腰间配了条大青色的腰带,就是那种春天到了,树木发芽的青,嫩青嫩青。
嫩青色的腰带配月牙白的衣裳,格外明显,就像绿中的一抹红似的,一眼瞧见。
最要紧的是,那条腰带是何钰的。
何钰张张嘴,想要回腰带。
顾晏生理了理衣袖,状似无意道,“昨晚做梦,梦见何兄跟我抢了一夜腰带。”
他又紧了紧腰带,在何钰眼皮子底下穿上外衣道,“何兄还掐了我几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何钰登时虚的不敢接话,半响才道,“当然是假的,我怎么可能跟你抢腰带,咱俩关系这么好,我掐你做甚?”
顾晏生皱眉,“可昨晚明明听到谁说,贱人就是矫情?说谁呢?”
何钰哈哈大笑,“当然是说周浩然啦,那小子当真矫情,昨晚咱们几个碰头,说要喝一杯,那小子明明想喝,还口是心非,矫情的不要不要的。”
顾晏生点点头,“虽然不是说我,不过说别人也不好。”
何钰附和,“就这么一次。”
顾晏生没有接话,他衣服穿好,抹额戴好,翩翩贵公子似的,准备出门。
“顾兄……”何钰叫住他,不死心,还想要回自己的腰带,“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腰带跟你的衣裳不太配?”
顾晏生低头瞧了瞧。
他的衣裳都属于大气沉稳的那种,不像何钰似的,喜欢五颜六色,越亮越喜欢,还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因为红色显白,好看。
那条腰带是配他一身同色的嫩青色,又比那个稍稍重了一些,格外明艳,确实跟月牙白不太搭。
今早儿顾晏生在衣柜里挑来挑去,只有这身稍微配一些,其它要不是黑色,要不是紫色,再要不是灰色,只有这身是白色。
白衣宽松,清风一吹,衣摆徐徐刮起,顾晏生白肤黑发,意外显得青俊。
“挺好。”
他似乎没瞧见何钰眼中的焦急,就那么戴着这条腰带,去了讲堂。
路上又是一些吃惊的眼神,昨个儿何钰刚炫耀过,说他这腰带是西域而来,无论是用料还是材质云云,都是极好的,中间还有一个蓝宝石,险些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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