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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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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这样,只做不说,也从来没人理解他,更没人试图仔细观察他。
  就连何钰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父亲是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父亲天生就坏,天生就野心勃勃,看中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原来并不是。
  他也是有苦衷的,也曾经试过努力做个忠良,可他失败了。
  许是连老天爷都觉得他更适合做个大奸臣,所以堵绝了他所有当贤良的机会,于是就成为了今天的大奸臣何文斐。
  他又生了个小奸臣何钰。
  何钰摇摇头,原先有些动摇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原来是不是奸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善留在心中,即便是奸臣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并没有太大区别。
  所以既然老天爷让他投胎成了奸臣的儿子,那就不要大意的当个小奸臣吧!
  天又凉了,又该到处找人麻烦了~


第35章 留下来吧
  何钰别了母亲,第一个便是去找那些小妾的麻烦。
  如果父亲当真像母亲说的那样,做做戏便是,为何他还要生孩子,伤母亲的心,也伤他的心。
  再联想到父亲骗了他十几年,没有将他是女儿身的身份告诉他,那会不会连母亲也骗了?
  演戏要演全套,这个何钰晓得,知道真相的人越多,越容易穿帮,他能理解,不能理解的是父亲居然为了生儿子,跟那些小妾假戏真做了。
  孩子都那么大了,能是假的吗?
  除非连孩子也不是他的。
  其实何钰从小就有一种父亲深爱母亲的感觉,譬如父亲的书房恰好在母亲的对面二楼,只要打开窗户就能居高临下看到母亲。
  母亲最喜欢躺在院子里睡午觉,偶尔闲了便拿出针线,给何钰缝衣服。
  她最喜欢的是将下人全部秉退,然后不穿庄重华丽的主母服,只着轻纱,脱了鞋袜,赤着脚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躺在葡萄架下,享受的紧。
  一点主母的脸面也不顾,发髻也不梳,披头散发全被父亲看在眼里。
  何钰有次被父亲叫到书房,匆匆一瞥看到了,我滴天,简直打破了他对母亲一贯的形象,难为父亲竟不觉得厌烦,还盯着看了半晌。
  他出来后从楼下往上看,父亲还站在窗户口,一动不动。
  还有很多其它细节,比如母亲喜欢闹脾气,偶尔不吃饭了之类的,她不来,父亲就不让动筷,可把何钰饿坏了,最后母亲心疼他,才姗姗来迟。
  平时何钰罚跪挨板子,他自己不敢吭声,母亲看不过去,便去找父亲闹,但父亲从来没对说她一句重话,最多关门不见。
  何钰就惨了,他母亲闹他挨双倍的罚。
  原先何钰以为是因为源头是他,所以罚他,现在才想明白,感情是不舍得母亲受罚,干脆让他代劳了。
  哪有这样的父亲,一般都是念在儿子小,惩罚让母亲代劳,他倒好,反着来,母亲做错了事,让他代劳。
  突然有点心疼自己。
  何钰招呼元宝拿来一块黑布,将脸蒙上,趁着夜色潜入小妾的院子,院里有几个值班的丫鬟小厮,被他几下打晕,另外几个被元宝引走了,他俩合作作案。
  中途动作不够利索,让一个人喊出声来,惊动了里面的人,二姨娘反应迅速,立马将灯给吹了。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遇到突袭或刺杀,小妾只会大叫,喊人过来处理。
  这个小妾不一般啊,居然打算不声不响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厉害!
  何钰刚从窗户口跳进去,便遇到刀光剑影,剑法凌厉狠毒,招招取他的性命,比他这种突袭的人下手还要狠辣。
  而且功夫很高,动作熟练自然,加之对环境熟悉,又是在摸黑的状态下,竟然压着何钰打。
  元宝只会一点皮毛,逃跑还行,上去帮忙那就是找死,他听到里面的刀剑齐鸣的声音,吓的魂都要出来了。
  房内一片漆黑,偶尔剑与剑碰撞,擦出无数火花来,何钰跟那人过了百来招的样子,渐渐支撑不住。
  “嘶!”
  他肩膀上中了一剑,经不住疼叫出声来。
  那寒气逼人的剑光陡然止住。
  “四少爷?”
  何钰也收住剑势,“想不到二姨娘深藏不露,这功夫都堪比武夫子了。”
  他在武夫子手底下也能过百招的样子,不过武夫子手下留了清,不能伤他,但是二姨娘下手直往要害里捅,一点情面也不留。
  所以要真说起来还是武夫子的功夫更高,但是要论杀人,还是二姨娘厉害。
  “四少爷不知道吗?”二姨娘回身用火折子将蜡烛点上,“姨娘本就出身武学世家,自小耳濡目染,学了一些功夫傍身。”
  蜡烛缓缓烧出光来,二姨娘头顶珠钗,幽幽的晃动,“倒是四少爷,深更半夜不去睡觉,来我房里做甚?”
  何钰哈哈大笑,“今日与父亲比武,父亲道我功夫尚浅,连二姨娘都比不得,我倒是不信了,没成想父亲说的竟是实话,我还真不如二姨娘。”
  他才十二岁,二姨娘比他大了三个轮回,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打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何钰不气馁。
  “老爷也真是的。”二姨娘嗤怪一声,“人家都好些年没动过手了,要不是四少爷手下留情,说不得便要受伤。”
  何钰汗颜,“姨娘谦虚了。”
  过分谦虚就欠揍了。
  何钰拱了供手,“夜也深了,不打扰姨娘休息,钰儿也要回去洗洗睡了。”
  二姨娘颌首,“大院深,四少爷要是嫌闷,下次再来玩。”
  何钰点点头,又絮叨几句,才得以脱身。
  元宝早就等在外面了,颇有些着急,“少爷,你受伤了?”
  何钰看了一眼肩膀,“一点小伤,无碍。”
  这一趟没白来,叫他试出一个破绽来。
  二姨娘话说的滴水不漏,可有一个突破点,她说自己出自武学世家,然哪家的武学世家需要学习招招致命的杀招,她使的功夫是杀手用的,二姨娘是个死士。
  搞不好还是父亲培养的,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把自己的下属给娶了,还是单纯用来做戏?
  一个二姨娘会功夫,搞不好其他小妾也会,因为她们都是死士。
  父亲那种人自制力极强,几年不与人同房都没有问题,不可能禽兽到连下属都不放过。
  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了,父亲用她们做戏,演给别人看,也演给母亲看。
  母亲能活这么久不是巧合,因为地理位置,她处在中间,四周被小妾们包围,要想袭击她,就要先跨过小妾们,而且那么近的距离,只要有一点动静其他人就能赶去救她。
  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平安无事的原因。
  原来她一直处在父亲的严密保护下,即便平时出行,父亲也不会让她单独出去,每次都带两个小妾。
  母亲死气了,殊不知这些小妾并不是单纯的小妾,是来保护她安全的。
  刚刚那种情况,二姨娘明明可以将他当成小贼,一口气干掉,多好的机会,即便父亲说什么,她也可以推说以为是来刺杀她的人,但是何钰仅仅是闷哼一声,她便放下武器,说明不想杀他,也不敢杀他。
  为什么不想?
  因为跟他不是竞争对手,不争宠,便没有恩怨。
  又为什么不敢杀他?
  因为他是父亲的儿子,她的少主。
  父亲近些年势力越来越大,同样的,仇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娶的小妾越来越多,有时候同时娶两个进门,闹得跟玩游戏似的,原来都是假象。
  之所以娶那么多是因为仇家越来越多了,而且都盯着他母亲,杀不了他便想着杀他心爱的人泄愤。
  何钰也是目标之一,只不过他一年到头都在学苑,好不容易沐休,也被各种功课和练功烦恼,平时出门又有暗卫跟着。
  来的人少几下解决,来的人多,在闹市里声张容易惊动官兵,搞不好就闹大了,引起皇上注意。
  丞相毕竟是他的左膀右臂,一番敲打下来,伤筋动骨还是会的,所以何钰在没成长之前,危险还不是很大。
  何钰心思活络,从二姨娘的院子到他的院子,不远的距离生出了无数个念头。
  父亲啊父亲,原来你也有弱点。
  越是喜欢的东西,越不能靠近,靠近了她就会成为你的弱点。
  那时候何钰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等他明白了,才发现这句话套在父亲和母亲身上正合适不过。
  父亲喜欢母亲,又要保护她,两难全,他便选了第二个,顶着被误会的风险娶了那么多小妾,只为了保护她。
  话又说回来,既然小妾是假的,那么那些儿女呢?
  是不是也是假的?
  或者说父亲从哪弄来的?
  以前不觉得奇怪,现在才突然发现不对劲,好好的突然冒出个那么大的儿子,怎么看怎么蹊跷。
  搞不好是找不到合适的初生婴儿,便寻了个大的,身份再一编造,道是外室也说的通。
  父亲的心思当真深啊!
  要不是他心血来潮问了问母亲,又因自己的身份联想到其它的,说不定这辈子都不知道。
  奇怪的父亲,组建了一个奇怪的家。
  何钰突然心情大好。
  没有小妾,母亲便是唯一,没有庶出,他便是唯一,也不会有人跟他抢何府的继承权,但他女儿身的身份还是个问题,不解决不行,所以跟顾晏生的合作不能断,但他至少多了一个后盾。
  何府,和他的父亲。
  “元宝,别走了,留下来吧。”


第36章 你若不弃
  月上梢头,还有人没睡,立在窗前,遥遥朝下望去。
  那里是安语嫣的院子,她与何钰唠家常,不小心唠到了现在,又忆起以前的事,竟勾得人睡不着了。
  她秉退下人,脱下繁重复杂的服饰,赤着脚踩在院子里的青砖上,闲来无事又顺着那一块块青砖爬到院内的石桌上。
  天上的明月高挂,桌上有人借着微弱的光跳舞。
  安语嫣生在书香门第,却对琴棋书画都不感兴趣,唯独偏爱跳舞,尤其是像这样的夜晚。
  从前是兴趣使然,现下是背负的太多,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跳就跳,现在跳也要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丞相府别致,院里种满了花,丞相惦记着她,无论去哪,但凡碰到,必要买几盆回来,为了公平起见,每房都有,正房偏房一视同仁,不过唯有她的开的最大最艳,也最好看。
  “主公,方才少主夜袭红莱院试探我的功夫,他可能知道了些什么。”二姨太单膝跪地,向何文斐禀报。
  何文斐双手压在窗台上,语气随意,“不要紧,他的性子随我,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何钰不了解他爹,他爹却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十分了解。
  “说说看,今天语嫣都做了什么?”比起何钰,他更关心安语嫣的消息。
  二姨太抬头看他。
  她跟了这人二十多年,从开始当个死士,后来被他提拔,隐瞒身份潜伏在安语嫣身边,一来保护她,二来汇报她的情报给他。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情,既然喜欢,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二十年前,何文斐躲进安语嫣的衣橱里,被她所救,回来后便命令夏时去接近安语嫣,与她成为闺中密友。
  安语嫣真的很单纯,单纯到轻而易举相信她,与她姐妹相称,但凡有些什么事也会告诉她,她再回来告诉何文斐。
  彼时何文斐还很年轻,但身体不好,大夫要他注意养生,她每次来汇报,他都在种花,许多许多的花。
  杜鹃花,茉莉花,各种各样的菊花和玫瑰花,还种了很多蔷薇花。
  蔷薇花会爬墙,他站在墙下,宛如站在一片花海中,本就好看的脸衬托的更加俊美,仿佛被打下凡间的谪仙。
  不,他不是仙,是魔,传说世上有一种魔头,女的长相丑陋,男的个个俊美如仙,他更是其中之最。
  那时他也问了同样的话,“今天语嫣又做了什么?”
  他的眼里只有安语嫣,那个单纯漂亮的小姑娘。
  夏时如实汇报,“今天安姑娘去了安慈院。”
  安慈院是安语嫣生母举办的,让所有熟悉的,不熟悉的夫人贵妇捐一些不用的衣物和钱,给近日灾区的人添一份力,安语嫣也捐了不少。
  “宴会没结束便急急忙忙跑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脱下鞋袜……”
  何文斐皱眉,“做什么?”
  “挠了挠脚。”
  咔嚓!
  一朵蔷薇花被他一剪刀剪了下去。
  “倒真是个妙人。”
  夏时本是来黑她的,没成想何文斐不介意不说,还夸了她。
  一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她便明白了,他的眼里只能装下一个人,那个人叫安语嫣。
  都道安语嫣命好,嫁给了他居然没被他克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命,不过是人护得好而已。
  杀手信奉一击不中,立即抽身撤退,她已经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了太多精力,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十几年了,早就放弃,现如今不过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跟随他罢了。
  “今早请安时夫人又向我们炫耀了少爷和小姐们。”
  安语嫣嫁给了何文斐,便鲜少出门,又爱跟何文斐闹别扭,一闹好几个月,自然不会提他,这炫耀的资本也就变成了她几个儿女。
  “哦。”何文斐来了兴趣,“都怎么说?”
  “说是女儿们争气,不是当了皇后,就是当了王妃,老往家里寄东西,头疼死了。”
  那炫耀的小语气,仿佛就在耳边似的。
  何文斐不由自主勾起了嘴角。
  他稳重老成,鲜少有笑的时候,那一笑眼角弯弯,魅力不减从前。
  时间好像没有在他身上过度停留,除了留了一撮小胡子之外,其他与当年相差无几。
  安语嫣见不得他留胡子,看见了就将他摁住,亲手给他剃了,为了等那一刻,丑几天也无所谓。
  “倒是她的作风。”
  安语嫣活泼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
  夏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还说四少爷智勇双全,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可讨人厌了,快要教不了他了。”
  何文斐点点头,“钰儿最近是有些清闲,明日叫他五更起来与我一道练剑,什么时候练完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吃饭。”
  何钰还不知道自己遭了无妄之灾,在回去的路上与元宝攀谈。
  元宝边给他包扎伤口,边问道,“少爷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别走了,留下来。”何钰一向最没有耐心,也很少说第二遍。
  如果元宝第一遍没听明白,第二遍他是不会解释的,但是今天破了例。
  “少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元宝一脸迷茫。
  没懂吗?
  何钰自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后,便故意疏离他,从前去哪都带着他,自那以后好几次自己单独行动,元宝应当是察觉到了,尤其是今天。
  他戏弄元宝逗公主开心,肯定伤坏了元宝的心。
  元宝服侍了他七八年,小心翼翼,
  他在逼元宝走。
  越是喜欢的人,越不能靠近,靠近了,她就会成为你的弱点。
  这句话不单单是对公主说的,也是对元宝。
  他怕,怕他早夭,元宝也会跟着他一起陪葬,与其以后死的不明不白,不如给他一个选择。
  是选择留下来,还是离开?
  何钰什么都算好了,唯独漏了一条,元宝不是顾晏生,脑子没顾晏生那么好使,他给的暗示元宝没懂。
  “算了。”既然没懂,就当他没说过。
  “夜深了,回去吧。”何钰抚了抚包扎好的地方,道,“早点休息。”
  元宝点头,刚转过身,何钰又叫住他。
  “说多了都是废话。”何钰站在高他一阶的楼梯上看他,“我只保证一次,将来有我一天,便护你一日。”
  未来怎么样他不知道,不过晓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他有爹,有何府,还有他要保护的人,所以必须拼命的往上爬,伞撑的大了,才能护住下面的人。
  元宝咧开嘴傻笑,“我也是啊,少爷不弃,我便不离。”
  其实他没有何钰想的那么笨,本来是不懂的,但是何钰提了一嘴,他就懂了。
  越是喜欢的人越不能靠近,靠近了他就会成为你的弱点。
  原来不知不觉,他也是少爷很重要的人了,重要到快成了他的弱点。


第37章 买两个菜
  五更时,何钰睡的正香,突然被人叫起来,他揉着眼不情不愿瞧了瞧,发现天还没亮便抱怨道,“这么早叫我做……”
  门被人推开,何文斐一身浅衣,长身而立,背负双手站在门口。
  何钰吓了一跳,瞬间睡意全无,麻溜穿了衣物爬起来。
  “爹。”
  何文斐淡淡瞥了他一眼,“穿戴整齐后去练武场找我,带上你的剑。”
  何钰点头称是,再抬头时门口已无人,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元宝偷偷从门旁进来,还顺便将门带上。
  “少爷。”他似乎也没有心理准备,突然就被人叫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睡意,一边系腰带一边给何钰拿外衣。
  “我爹什么时候来的?”
  何钰理了理中衣,他现在太小,身体完全没发育,暂时不用担心暴露,对元宝也没什么避讳,还像以前似的,随意接过外衣穿在身上。
  “有一小会儿了。”
  先去叫了元宝,等元宝起来了再让元宝叫何钰。
  “有没有说什么事?”何钰可不信单纯找他练剑,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老爷没说。”丞相心思沉重,有什么事怎么可能会跟他讲。
  少爷病急乱投医,问错了人。
  何钰叹口气,简单洗漱后拿了剑去练武场。
  丞相府的家丁门客多,父亲专门修了两个练武场,在东西两边,东边的父亲自己用,西边的家丁门客用。
  男儿多了,自然要有地方施展拳脚,何钰偶尔练岔了功也会去找他们指教。
  这个点太早,天还没亮,黑灯瞎火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清晨的风带着寒气,刮的人一阵鸡皮疙瘩起来,元宝抱着何钰的剑,冻的瑟瑟发抖。
  “少爷,是不是最近做的亏心事太多,被老爷发现了?”
  何钰脚步略微一顿,“胡说。”
  他当然是不承认的,“我什么都没做过。”
  他先是背着他爹给他姐出主意,想将顾晏生拉入阵营,又为了顾晏生去陷害萧琅,哪一件不是坏事?
  端看认不认。
  其实何钰心里明白,他爹找他八成是为了最近做的那些小动作。
  他身边跟的暗卫死士都是父亲培养的,虽然带不进宫里,不过宫中也有父亲的眼线,不说别人,就连晚霞都是父亲一手提拔出来的,有什么动静父亲能不知道?
  他只是不追究,想让何钰主动说出来,奈何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何钰对他有抵触,不想告诉他。
  现如今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除,也是该坦诚相见了。
  练武场不远,何钰到的时候里面除了他父亲,一个人都没有,父亲把那些下人秉退,有私话要告诉他。
  他也让元宝在外面等着,自己拿了剑进去,前脚刚走,迎面便是一剑。
  何钰抽剑挡住,那剑一剑不中,顺势一横,朝何钰的手砍去。
  何钰手腕一转,手中宝剑登时倒转一个方向,从右手变成左手。
  他的左手没有右手灵活,无法像顾晏生似的,使用顺畅自然,加之对手是他父亲,很快便败下阵了,被何文斐几剑挑飞了利器,将他一掌打飞。
  砰!
  何钰撞在不远处的柱子上,摔的后腰生疼。
  他的剑在何文斐的剑上绕了一圈飞回他身边,嗖的一声钉在他鼻尖前,离他只有半寸之远。
  何钰回头,一把剑对着他,“说吧,都瞒着我做了什么?”
  整个朝野尽是他的眼线,什么都瞒不住他。
  何钰咬牙,“父亲不是也瞒了我许多。”
  那剑离的更近,直抵到他的脖间,剑锋太利,刺破了他的皮肤,一丝血缓缓下流,嫣红嫣红。
  很小时何钰磕破了一块皮,磨出一些血丝,生疼,那时候他哭,他闹,他撒娇。
  现在已不是那个年纪,没了那些娇气,胳膊上有伤,他不叫,背上有伤,他不喊疼,脖子上有剑,他假装不知道。
  “我瞒了父亲,父亲也瞒了我,一笔勾销,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他父亲瞒了他女儿身和纳小妾的事,他瞒着父亲站队拉联盟,得罪萧琅,父亲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他也知道了父亲做的那些事,全当成交易,一笔勾销。
  “你都知道些什么?”何文斐面色不改,那双瞳孔里没有任何色彩,平静到宛如幽幽古井。
  何钰莫名想起顾晏生。
  父亲怎么说也到不惑之年了,顾晏生才多大,十二岁就到了父亲那种境界吗?
  “何晓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何钰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他才能完全相信。
  在这之前都是猜测,不准的,有两种可能,是或者不是。
  五更的天半黑半不黑,能让人知道有人,却看不清脸。
  “不是。”
  何文斐语气淡淡,反手收了剑,倒着放在背后。
  “今日巳时陛下为萧大将军接风洗尘,摆宴御花园,特许破例带一名子嗣。”他垂下眼,居高临下看着何钰,“你随我去。”
  皇上想看看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成长成了什么样?
  有没有能为朝廷效力的潜力?
  恰好萧大将军凯旋归来,正是最好的由头,可以将平时见得到的,见不到的都聚在一起,考教一下。
  何钰撑起身子,还未回答父亲便甩袖离去,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动作轻慢,手法生疏。”何文斐脚步不停,“你就留在这里继续练吧,巳时我差人叫你。”
  现在是卯时,离巳时还有两个时辰,用现代的算法是四个小时。
  要练四个小时的剑。
  何钰坐起身。
  他方才与父亲交手,父亲又没有手下留情,用的气力极大,何钰与他对峙,拉扯到手臂上的伤口,方才没感觉,现下才觉得阵阵抽心的疼。
  许是父亲走了,元宝大着胆子进来,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何钰,“少爷,你又受伤了?”
  何钰被他扶着站起来,“没事,一点小伤。”
  伤确实是小伤,不过将何钰刚刚对父亲积攒起来的好感度败光。
  对自己亲生的也这么狠,难怪众叛亲离,没人肯站在他那边。
  “去外面打听一下,萧大将军是不是回来了?”
  父亲刚才那番话摆明了告诉他,萧琅就是回来了。
  那厮不按常理出牌,昨天大军都回来了,他没回,何钰还以为他又会像上次一样装病不还兵权,没想到居然玩了个新花样。
  新花样倒是没有,其实萧琅本来的打算确实是装病不还兵权,然后一个人到处吃吃喝喝。
  反正常年打仗,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认识他的人不多,即便站在人家面前,人家也不一定晓得是他。
  坊间尽是他的传说,什么阴险狡诈啊,凶残啊,连结过婚的妇女都不放过云云。
  现在那个阴险狡诈又凶残,还不放过妇女的人正在努力还价。
  周筱给他列了一张名单,名单上有菜品的名字,还有价格几何,叫他务必五六更时起来买菜,这时候的菜最是新鲜。
  五六更时起来买菜没问题,菜也能勉强认出来,但价格方面出了毛病,周筱上面写了青菜三文钱一斤,但人家卖五文钱一斤,这可难道了常年打仗,智勇双全的大将军。
  “老板,便宜一点呗。”萧琅扒拉了一下菜。
  这个时间的菜都是刚从城外运进来的,菜上还带着泥,绿油油的,一瞧就知道新鲜。
  “公子,五文钱一斤啊,能买这么多呢。”小贩抓了两把给他看。
  他看萧琅穿着华丽,又没买过菜,便想着坑他一把,周筱也是顾着这层才给他写了个名单,标识上价格。
  “好像是挺多的。”
  平时大手大脚惯了的大将军每次出手都是几两几两的花,第一次买几文钱的东西,一掏腰包,坏了,没有零钱。
  他给了个二两的银子,那小贩手是接下了,表情有些为难。
  “公子,您给的也太大了,找不开啊。”
  按照市价来说,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二两就是两千文钱,他的菜一斤才五文钱,两千文钱买他一车都绰绰有余。
  “要不这样吧。”小贩建议道,“您再多拿点,这个,这个,哎呀,我这一车都给您送去,您就说说家在哪,离得近了您一回头,东西就到家了。”
  钱收了,小贩态度也好,不嫌烦似的,说话都带着恭敬。
  萧琅点点头,人家找不开,菜又不能又要,只能这样了。
  ————
  在家等着的周筱撑着腰,辛苦的站起来。
  她身子不便,还要照顾老的和小的,累的面色发白。
  萧琅心疼她,便自告奋勇要帮她买菜,人是去了,半天没回来,她的门反而被人敲响了。
  “进来。”她以为是萧琅回来了,便不甚在意。
  谁料门打开,一辆小车推了进去,那推车不稳,须得一人推,一人扶,两个人好办事,几下便将菜全部卸了下来。
  周筱表情有些发愣,“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贩卸完擦了擦汗,“这是一位公子买的,已经付过钱了,您放心用吧。”
  那菜种类奇多,各式各样,足够她吃一个月。
  周筱以为这就完了,没成想后面又来了一辆车,转身回去洗菜的功夫,再出来院内又多了两堆菜,随意放在屋檐下,堆的满满当当,不留缝隙。
  罪魁祸首正在检查数量对不对。
  周筱哭笑不得,“我叫你买两个菜,你将菜市搬回来做甚?”


第38章 欠我钱了
  萧琅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没带零钱。”
  他去了几家,发现大家都找不开,索性按照第一家的做法,将整车运回来。
  “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给我少运了一车。”萧琅只是不在乎那些小钱,并不是笨,买了几次还是知道的,少给他运了一车。
  运的时候他没在,也不知道是哪家,其实也就二三两银子而已,不在乎。
  “你钱多。”周筱白了他一眼,“这么多拿去卖菜都行了。”
  她从里面取了三四样菜,留着三天不用买菜,又从钱袋里掏出十几文钱,细细数了几次,交给萧琅,“你给人家退回去,这么多吃不完会坏。”
  萧琅没接,反倒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周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越轨,拉着人家的手,要将钱还给人家,这要是被街坊邻居看到了,定是以为她偷汉子。
  “哎呀,差点忘了,我今天还有一个宴会。”
  萧琅还是没接那钱,“钱你留着吧,菜不吃可以送人,拿去卖也行,随你处置。”
  他理了理衣襟,“不说了,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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