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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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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倒是真的被逗笑了:“你知道得不少啊。”
“我的意思就是……困在生死之间什么的,为什么?”陆远被苏墨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转移了一下话题。
“自己悟吧。”苏墨突然收起笑容,淡淡地回答。
陆远愣了一下,觉得有点恼火,这什么跟什么啊?苏墨跟自己绕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说出来,扔过来一句自己悟吧就打算结束?
“你只要告诉我那香味是怎么回事。”陆远皱着眉,真想把苏墨弄到程波那去,管你什么人,程波门一关,24小时之内,折腾得你生不如死,什么都能往外蹦了。
苏墨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似的,静静地看着他,不出声。
“我女朋友失踪了,”陆远压着自己情绪,走到苏墨面前,“当着我的面,在自己的卧室里失踪了,一个大活人……”
“她回不来了。”苏墨打断他。
“什么?”陆远心里一惊,一把抓着苏墨的胳膊,“你说什么?”
“回不来了,”苏墨皱了皱眉,“松手。“
陆远没动,苏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许佳音回不来了,他脑子里像疯了一样地转着,几乎要大喊出来了,苏墨到底知道什么?
“生死之间。”苏墨握住陆远抓着他胳膊的手。
苏墨的手完全没有温度,冰凉的触感让陆远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透出来,紧接着就觉得手上一阵巨痛,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迅速松开了苏墨的胳膊,没有想到苏墨会有这么惊人的力量。
陆远甩着手,苏墨手上的那种直刺内心深处的低温让他这一瞬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盯着苏墨的脸,想确定这种诡异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生死之间……”陆远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抬头再看向苏墨,“说的是你自己吧。”
苏墨没说话,只是抱着胳膊,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敲着。

“老大什么事。”陆远接起电话,是蒋志明。
“碰上麻烦案子了,你马上出现场。”蒋志明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焦头烂额。
“怎么了?”陆远想也没想就转身往门口走,尽管他还有很多事没有跟苏墨说清楚,蒋志明那种语气让他马上意识到不是小案子。
“好像是连续杀人案,又是十几个人……”
“我马上到。”
陆远挂上电话,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看着苏墨。苏墨还是静静地站在背光的阴影中,那种绝对静止的姿态,让人觉得他周围的时间都是凝固的。
他有点恍惚,这个人仿佛跟他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我会再找你的。”
“好。”
陆远还想再说什么,比如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之类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但又觉得无论什么话,对苏墨来说,都不合适。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把六六关进笼子,往食盆里放满了泡好的狗粮,多准备点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连续杀人案?陆远跑下楼梯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案子还没弄利索了又出一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大。

“陆远。”苏墨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什么事?”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到苏墨靠在栏杆上。
“那个香味,”苏墨说,声音很低,但却足以让陆远听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身上的。”





24

24、24 虚无 。。。 
 
 
陆远没有想到这样的案子会出现在这个还算是安宁的城市。
平宁西街灭门案暂时定性为仇杀,而现在这个案子完全不同,凶手像个漫无目的到处闲逛的人。17个人,死在这个城市不同的地方,大街小巷,完全没有规律。
陆远到达第一个案发现场时,蒋志明也刚从车上下来。
“怎么可能没有目击证人!这里又不是背街的地方,这里是他妈的大街!一个大活人在这死了,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程波恼火地正在大发脾气,声音宏亮得直震耳膜。
一个男人仰躺在地上,脸上是惊恐莫名的表情,腹部一个血洞,身下的血已经凝固成黑红色。陆远戴上手套,蹲在尸体边上开始检查伤口。
“老蒋!我不是说了你不用到这边吗!那么多尸体,你们还玩什么扎堆!让你们那几个狗屁实习生也都给我出现场,什么时候了都!”程波骂完手底下的人,火刚下去一点,转头看到蒋志明,又来气了。
十几个现场,他都快焦头烂额了。
“怎么样?”蒋志明没有理会程波,弯下腰在陆远耳边问了一句。
“不是失血过多死亡,没有挣扎迹象,是突然死亡,出血量不多,”陆远迅速在脑子里分析着,“腹部伤口不是致命伤,是在死后造成的,左心壁破裂,肺部有水肿……急性心梗。”
“心梗?”蒋志明有点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陆远的结论。
“腹部伤口边缘呈焦糊状……”陆远有点不能集中注意力,尽管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全力面对尸体,但脑子里却始终回荡着苏墨最后的那句话。
那个香味,是你自己身上的。
“被灼烧过?”蒋志明问了一句,打断了陆远混乱的思绪。
“……是的,死亡时间12小时以内,”陆远深呼吸了一下,说完这句之后,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那具女尸,又凑下去仔细地看了一下尸体腹腔,“腹腔内没有发现其它破损。”
“知道了。”蒋志明直起身子,拨了个电话。
蒋志明对这个案子的第一判断的是连环凶杀案,尽管陆远得出的死亡原因让他觉得很奇怪,但他还是打了电话给已经出发去另一个现场的实习生:“尸体什么体症……嗯……检查心脏和肺部……腹部呢……”
“有三具尸体死亡症状相同,”蒋志明挂掉电话,看着程波,“如果都是相同的体症,就可以先把尸体运走了……”

陆远还蹲在那里,对着尸体发呆,理论上是急性心梗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会在死亡之后被人在腹部开了这么一个洞,而且边缘还有火灼的痕迹?正常心力衰竭猝死的人脸上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眼前这具尸体的面部表情扭曲狰狞,两眼圆瞪,充满了惊恐……
他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极度害怕的东西受到了刺激才引发心梗。
殡仪馆的车很快就到了,工作人员开始运走尸体。陆远坐在车上,梳理出疑点,有些东西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但却让他很在意。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人看到死者的死亡过程,在这条哪怕到了凌晨都还是通火通明的街上。
死者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有十几个人都会在昨天半夜突发心梗死亡?
凶手为什么在死者死亡之后在其腹部造成伤口,根据伤口和出血量判断,是在人一死亡就立刻进行的,为什么?
“连环杀人案?”蒋志明也上了车,往陆远身边一靠,对着司机说了句,“殡仪馆。”
“像么?”
“和上个案子会不会有关联?”
“有么?”
“有这感觉。”
“是么?”
蒋志明偏过头看着陆远,这种如同敷衍般的回答让他觉得陆远今天不在状态:“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吗?状态没恢复啊。”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当然这个听起来很不专业,”陆远突然说,没有回答蒋志明的问题,“这两个案子有联系,重点不是死亡原因,重点是……腹部的伤口……有人拿走了什么东西,比较离谱的假设就是——平宁西街那具女尸身体里的那种东西。”
陆远说完,偏过头看着蒋志明,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戏谑。
“那东西成份是蜂蜜,要那东西干嘛呢?”蒋志明没有反驳陆远的推测,尽管陆远的语气听来并不是认真的,并且这种推测太离奇,但如果只是单纯把这案子当成一件灵异事件的话……

17具尸体在殡仪馆停尸房里整齐地排列着,散发着浓浓的怪味。
陆远静静地站在这些尸体面前,5名女性,12名男性,年龄在25至35岁之间,除了急性心梗的症状,再也没有别的能够引起猝死的器质性病变。
尸体在腹部相同位置都有拳头大小的伤口,直通胃部,就是因为这个细节,陆远才会在车上说出那样的话,女尸就是在胃里发现的那种蜂蜜……海棠花的。
腹部的伤口边缘都被灼烧过,这给鉴定出是什么东西形成的伤口造成很大的困难。陆远用手指仔细地检查了尸体的伤口,撕裂伤,在撕裂的同时或是撕裂后极短的时间内遭到火灼。
“报告我来写吧,”蒋志明站在陆远身后说,“你去吃饭。”
“不饿。”陆远没动,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尸体在出了报告之后将被火化,之后的工作就是程波的职责范围了。
“你最近状态很差啊,有点不像你了,是因为许佳音的事吗?”蒋志明一般不会问陆远太多私人的事,陆远似乎是一个不太愿意被人关注的人,但这段时间他那种总有些游离的状态让蒋志明不太放心。
“啊……”陆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能想许佳音的事,这件事如同毒蛇一样缠着他,让人绝望而窒息。
他想起苏墨的话。想要又得不到,想离开又走不了……
许佳音到底在哪里?

孟凡宇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一撂很旧的资料,报纸,档案。
夫妻离奇死亡,儿子独自在尸体旁生活一周。
陆劲东和肖雨夫妻有两个儿子,双胞胎。大儿子陆杰在父母死亡前一个月失踪,陆远目睹了全部过程,却不肯说出当时的情形,并且在之后拒绝说话。肖雨在陆杰失踪第三天开始出现精神异常,对周围的人说陆杰没有失踪,还在家里,随后又说自己已经怀孕。邻居称肖雨在陆杰失踪之后开始虐待陆远,曾经将陆远锁在厨柜里整整一天……
你的恐惧症源头在这里吗?孟凡宇在桌上弹了两下。
接着根据陆劲东的遗书,他认为妻子已经精神失常,害怕他会杀死陆远,于是将肖雨勒死在卧室里,自己在妻子脚下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
而陆远在父母死亡之后,在家独自生活了一周,才被邻居发现。而对询问,他始终只重复一句话,哥哥和我在一起。
孟凡宇把资料扔到一边,腿搭到桌上,靠在椅子上,点了支烟。
陆杰还是陆远。只凭眼前的东西,他没有办法判断。
不过他并不担心,他享受慢慢剥出真相的过程,有人比他着急。
身后传来细微的沙沙响声。
“找到了。”沙哑的声音贴在他孟凡宇耳后。
孟凡宇闭上眼睛,身边开始慢慢腾起黑色的烟雾,无声无息地将他一点点包裹。
他讨厌这种方式,他痛恨这种让人喘不上气来的黑暗。
但他别无选择。

过了一阵,烟雾渐渐散去,一个人影站在孟凡宇身后,看起来并不真实,半透明状态就像是随时能被风吹散。
“就这些?”孟凡宇问。
“就这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是陆远的影子。”
孟凡宇挑了挑眉毛,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一阵寒气卷了进来,他身后的人影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苏墨站在门外,带着淡淡的微笑。
“孟哥好久不见。”
孟凡宇没有动,只是转了转椅子,把手伸向倒在地上的黑影,黑影立即像一团没有实体的烟慢慢隐入了他的手中。
直到黑影完全消失,他才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到林小曼趴在前台的桌子上一动不动。
“我告诉过你别动我的人。”孟凡宇皱了皱眉。
“放心,”苏墨走进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我来了,惊喜么?”
“想来看我的反应吗。”孟凡宇知道苏墨总有一天会来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会在他完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出现,果然是因为太久没有跟他面对面了吗。
“你发现了?”苏墨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
“我现在就能让你消失。”孟凡宇冷冷地说。
“你不会,”苏墨抬起手挡在自己眼睛上,白天的光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刺眼了,“我现在就消失了,你们之前做的就全都白废了,不是么?”
“来干什么,说吧,说完快走。”
“是你吧,昨天拿走我东西的。”苏墨脸上淡淡的笑容还在,声音却冷得刺骨。
“你什么都敢说,”孟凡宇走到他面前,点了支烟,“我就什么都敢做,你收手,我就停下。”
苏墨放下挡着眼睛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和孟凡宇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定定地看着他。孟凡宇能感觉到他由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正在将自己一点点包围,却并不回避苏墨的目光。
“这不是交易。”苏墨的眼眸在孟凡宇的注视下慢慢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

陆远坐在快餐店里出神,放在面前的套餐一口没动,尽管他决定进来吃东西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吃下两份。
他拿着勺,餐盘里扒拉了几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他听到手机在响,却懒得动,直到身边好几个人都转过头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无奈地掏出手机,是韩旭。
“这会才起来?”陆远看看时间,他让韩旭醒了就给他电话,这会都中午了。
“你在哪?”韩旭声音听起来很急。
“吃东西。”
“你听听这个,我把那段录音处理了一下,你听听!注意听最后!”
电话里传出那段让陆远浑身冷汗的录音,录音被韩旭处理过后,杂音都没有了,能很清晰地分辩出来,有好几个声音。
有人哭泣,有人尖叫,还有人在说话。
听到最后一截时,陆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顿了。
“听到了没?听出来了没有?是苏墨吧,那声音叫的是苏墨这两个字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这文的名字又换了,我向大家说声不好意思,都换了四五次了……
群里的姑娘应该知道是为什么,我知道很多人对之前鸦渡这名字挺喜欢的,我自己也喜欢,本身这名字是为了这故事才想出来的。
改掉它是因为,它不够直,不够白,不够抓人眼球。嗯,就是这个。
我舍不得换名字,要不也不会之前改来改去也不肯去掉这两个字,但是……




25

25、25 破碎 。。。 
 
 
陆远耳边回响着那女人的低语,像是在吟唱,又像是在诉说,但却始终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到了最后,那清清楚楚跳出来的“苏墨”两个字,让人一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哥,这个苏墨有大问题,我一直觉得看着他就全身不舒服,你不能再住在19号了,我求你了。”韩旭带着哀求的语气,这事已经越来越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让人全身发凉。
“你拿上东西,到鉴定中心来一趟。”陆远沉默了一会,他不是一定要住在19号,他是必须要住在19号,他现在很清楚,这里的确与他最近碰到的怪事有很大联系,如果离开这里,他可能会失去弄清真相的机会。
挂掉韩旭的电话,陆远打了车回鉴定中心,路上给彭安邦打了个电话:“邦哥我有个重要的事找你,你必须帮我……”

到鉴定中心的时候,韩旭正好从停车场一路跑着过来,脸色有点苍白,皱着眉,看到陆远的时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
“走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中午物证科的人大多都不在,彭安邦咬着个面包坐在电脑前,见到陆远和韩旭进来,马上站起来招招手,转头进了里间。
“先听听那段录音,”陆远在彭安邦身后坐下,“不会有人进来吧。”
“不会,我说了中午我用。”
这段录音从监听耳机中再次传出来时,陆远还是没有适应,那些纷乱的叫喊声中透出来的痛苦和恐惧传递给他的是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受。陆远一直握着拳头,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发出这些声音的人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这里面,会不会有许佳音……
“放慢这段,”陆远手指顶在眉心上,“说话的这段,能不能分析出来她在说什么?”
这个女人的声音被单独切了出来,连续放了几十遍,三个人始终听不明白她说的内容,听上去像一个个毫无意义的单独存在的字符被串在一起,唯独是在这句话的最末,那“苏墨”两个字却无比清晰。
“方言?”彭安邦摘下耳机,实在是没招了。
“不可能,哪的方言能说成这样……而且苏墨这俩字这么清楚。”韩旭摇头。
陆远没有说话,韩旭会说很多地方的方言,就算是他不会说的,也能大致听得出来是哪里的,可这女人说的,完全不能称之为语言。
“那就是咒语。”彭安邦愣了一会,下决心似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说出来,几个人都沉默了。要是个普通人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奇怪,但说出这话的是在物证科工作了六七年的人民公仆,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要找人听听么,如果是咒语的话。”韩旭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
陆远和彭安邦都转过头看着他,找人听咒语?韩旭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冲两人挥挥手:“我认识个……半仙……算了要不先看看录像和照片什么的。”
“嗯,邦哥你再看看录像,有没有可能被动过手脚。”陆远必须确定那录像没有经过任何后期处理,他实在无法理解录像中的那些诡异现象。
彭安邦处理过很多奇怪案子中的录像,但当看到镜子在镜头面前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一点点裂开,并且流出红色液体的时候,还是抽了口凉气,而当最终画面定格在那个站在镜头前的半透明的人影上时,他手都有点哆嗦了。
“这太怪异了……如果是处理出来的,那也太高手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做得这么好的灵异录像。”彭安邦站起来倒了杯水,又坐在屏幕前一帧帧检查。
“怎么样?”陆远追问,彭安邦长时间盯着屏幕沉默着让他觉得非常不安。
“陆远,”彭安邦半天才转过身来看着他,“这真是无法解释的现象,我不知道这种现象是怎么形成的,但是录像肯定是没有处理过的,没有经过任何剪辑。”
陆远手按在额头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其实有这种预感,录像是真的,他只是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因为一旦证明这录像是真的,那许佳音的处境就真的会无法想像了。
“是不是还有照片?”彭安邦看看手机,还有时间,“看看照片上能找到什么线索吧,她不可能没来由给你发那些照片。”
“前两张照片我没看出什么来,最后一张,”陆远按了按阳穴,“眼睛和平宁西街灭门案里那个女尸很像。”
“就是让我们科验成分的那个?”彭安邦有点吃惊。
“嗯,形状和颜色都很像,”陆远把存着照片的硬盘递给彭安邦,“如果这照片也有问题,那我就从头到脚都信了。”
“信什么?”
“这世界上有鬼。”陆远靠在椅子上,轻声说。

三张照片被依次调了出来,先是确定了照片没有经过合成之类的处理,然后根据光影确定了许佳音拍摄三张照片的时间分别是早上,下午和晚上。三个人对着照片看了很久,除去许佳音自身怪异的表情和拍摄方式,就再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了。
三张照片被放大,像海报似的排列在他们眼前,却没有什么发现。
陆远站起来,走到屏幕面前,对面画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细细检查,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会忽略的,有什么是看起来理所当然,却不该存在的,人的眼睛往往会被这些东西迷惑而忽略掉重要的细节。
“老天,”陆远一点一点检查到许佳音拿着相机的手时,忍不住低喊了一声,“她没有打开镜头盖。”
彭安邦和韩旭都跳了起来,凑到照片前,果然发现两张照片上,相机的镜头盖都是盖着的。
许佳音用一个没有打开镜头盖的相机拍下了照片。
“邦哥,有没有可能照片不是佳音拍的,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站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陆远指着照片,脑子里思考着有哪个角度可以实现这个可能性。
“这不是有人站在她后面拍,镜头的角度明显是她手上拿的这个相机,”彭安邦一把拉过韩旭,走到更衣室的镜子面前,指着镜子向陆远比划着,“你看到没有,拍成这样的话,镜头是一定要在人的前面的……”
陆远没有说话,胳膊撑在桌子上,手指按着额角一下下转着圈揉着。
很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只相信事实,证据。他从来不会猜测,只会不断提出假设,然后用事实证明。
现在事实向他证明了,这世界上,的确用科学无法论证和解释的东西。

“那最后这张呢?能看出什么问题来?”韩旭回到屏幕前,盯着许佳音那空洞的眼神,没几秒钟就觉得后背发凉,迅速扭开头,把视线放到陆远身上。
陆远坐在屏幕前,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许佳音的脸。她拍下照片的方式不管有多诡异,她肯定是要向自己传达什么信息,暂且认为她前两张只是要向陆远证明显她碰上了无法解释的怪事,那最后一张呢?
一开始陆远觉得许佳音是要让他注意到自己的眼睛,但如果只是因为这样,那大可不必将相机放得和脸这么近,这张照片把脸都拍得变形了。
有什么原因让她需要把相机放在这样的距离来拍摄?
有什么需要离这么近才能拍到?

“放大!”陆远突然跳起来,指着屏幕上许佳音的眼睛对彭安邦喊,“把眼睛这里放大!”
彭安邦愣了一下,赶紧扑到屏幕前,开始一点点放大许佳音那双透着怪异紫色光芒的眼睛。随着一边放大一边调整,许佳音的眼眸渐渐占满了屏幕。
“这是……什么?”韩旭声音透着一丝颤抖。
许佳音左眼的瞳孔里有个黑影。
“还能放大吗?”陆远问彭安邦,那个黑影很模糊,几乎看不出是什么,但能肯定那不是相机的反射。
“太模糊了,像素达不到啊。”
“这是什么?”陆远看着这小黑影,眉毛拧到一块。
“人?”韩旭小声嘟囔了一句。
陆远觉得自己的认知已经完全跟不上眼前的东西了,每一件事,每一个他看到的事实,都让他不能接受却又无法推翻。他心里对于某些东西的坚持,被一点点击碎,一点点摧毁。
“邦哥,你有什么想法,你天天写这些东西,素材都收集了几十G,你能把这些解释出来吗?或者推测。”陆远看着彭安邦,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向彭安邦要求普及这些他从前觉得很可笑的知识。“我先说个最明显的,”彭安邦抓抓头,他也有点混乱,这种实实在在摆他眼前的灵异事件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就是镜子,镜子,那个,镜子困人的事件,很久以前就有了……”
“镜子困人?”
“嗯,就是,有些镜子是有灵的,会由于某些原因,比如找人替身啊,吸收灵气之类的,会把人弄到镜子里……”
“这不是扯淡吗?”陆远忍不住接了一句,镜子把人抓走,抓到镜子里?
“扯不扯淡的,你自己判断,这么多证据呢。”彭安邦看他一眼。
“佳音姐说过有东西想从镜子里出来,和这有关系吗?”韩旭插了一句。
“我觉得有点像,录像里镜子当时的那种状态,的确是像有东西要出来……”
陆远没有仔细听他们的对话,他只是在脑子里反复翻腾着苏墨的那句话,她回不来了。
“如果,真的被困在镜子里了,”他打断彭安邦,“怎么出来?”
彭安邦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我收集到的资料里,还从来没有提到过镜子困人事件有能回来的人……当然……我收的资料可能不全面……”
没有能回来的人。





26

26、26 指纹 。。。 
 
 
韩旭的车还在停车场,他坐在车上有点郁闷,不,是相当郁闷,而且不安。陆远和彭安邦还要再去许佳音那里检查,尽管他认为,那屋子里肯定还有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东西,但他宁可不要弄明白这些事,也不愿意再靠近那间屋子。
他并不比别人更怕鬼,只是他似乎比别人更敏感,对于某些事情的第六感。
他总觉得会出事,而且是大事。
陆远和彭安邦走进停车场,太阳都要落山了,彭安邦还戴着个能挡住大半个脸的帽子,也不知道是要遮阳,还是遮住别人的视线。一个法医物证科的技术人员,对灵异古怪的事件有着这么强烈兴趣,让韩旭觉得这人很神奇。
“非得去么?”韩旭在两人上车之后问了一句废话,这虽然是句废话,但他还是问了。
“你设备不拿了?”陆远拍拍他的头。
“不要了。”韩旭回答得很干脆,也不发动车子,就那么坐在驾驶座上。
“大男人,不要这么胆小嘛。”彭安邦坐在后座上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激将地说了一句,他觉得韩旭的反应有点过度了,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怵,但是想弄明白事情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陆远踢了彭安邦一脚,这个人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不是胆小胆大的问题,”韩旭到是没生气,只是仍旧没动,还是稳稳地坐在那,“这种事,都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就胆大去了,胆大什么结果,镜子把你们都吃了,我看你们上哪玩去……我是不会去给你们送饭的。”
陆远忍不住笑了,这前半句说得挺认真,后半句小孩儿脾气就出来了。
“吃我们?撑死它。”彭安邦也笑了笑。
“开车吧,不过夜,就上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没发现的东西。”陆远拍拍韩旭的肩。
韩旭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彭安邦时不时地自言自语几句,这是他的习惯,分析数据的时候就爱嘴里念叨。
车到了楼下,陆远和彭安邦直接就下了车,回头看到韩旭还坐在驾驶室里没动,陆远敲敲窗户:“设备我帮你拿下来。”
“不要了。”韩旭还是很坚定。
“帮你拿下来。”陆远转身和彭安邦走进了楼里。

“门锁谁弄好了?”陆远站在许佳音屋外,看到被韩旭踢坏的锁又装了回去。
“好事啊,要不门开着,里边东西都得给贼搬空。”彭安邦接了一句,这屋子从外面看,和单元里所有的住户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我叫房东修的……”
陆远回过头,看到韩旭站在下面一层楼梯那,正皱着眉看着他俩。
“来拿设备了?”彭安邦笑起来,催着陆远开门。
“我盯着点……”韩旭低着头走上来,声音很小,“陆远。”陆远笑了笑没说话,盯着点我?这镜子还真能把自己吃不成,就算真把他吞进去了,就算他死了,也得让这镜子消化不良一回。
屋里的东西还是老样子,卧室里放着的两台摄像机位置都没变,镜子也还是扔在床上,看来房东来修门的时候也只是修好了就走了,没有进来过。
韩旭站在卧室门外,看着陆远和彭安邦在屋里细细地搜索着,找了好一阵,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屋里看起来很正常,特别是窗帘拉开了,之前那种阴冷的气氛一扫而光,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一间女孩子的卧室。
韩旭走进了卧室,从地上放设备的包里拿出个手电,开始检查陆远他们有可能漏掉的地方。彭安邦看着他的动作有点吃惊,扭头看向陆远,眼神里带着疑问。
“忘了介绍了,”陆远趴在床前,一边往床下看,一边说,“韩旭,我师弟,当年是刑侦专业前三……”
床下全是许佳音的鞋,她看到喜欢的鞋就会买,所以鞋存得很多,大部分都没有穿过,都排列整齐地放在床底下。陆远脑袋都探进了床下,脸都蹭上灰了。
韩旭在床的另一边蹲下,弯腰拿手电往里照,手电光柱在陆远脸上晃了几个来回之后,停在他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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