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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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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跑了,还欠我一个月房租,这里面的东西我怎么处理,我可不敢留……”
陆远嗯嗯啊啊地应付着房东,在屋里细细地检查着,看来许妈妈的确是什么也没有拿,许佳音所有的东西都还在房间里放着。
“这些东西你要的话就拿走,不要我就卖了,卖不掉我就只有扔了……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还欠我房租……”
“我继续租,”陆远拿出钱包,抽了一叠钱出来递给房东,“东西不用搬了,我今天就住这。”
房东愣了一会,接过钱数了数,转身准备出门去,想了想又突然转过身来:“你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俩前段是不是分了,很久没看你过来找她了……”
陆远看着房东,没说话。
房东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出了门,又觉得有点不爽,把门一摔,一边下楼一边小声骂了一句:“警察了不起啊?没准是被你杀了!”

陆远走进许佳音的卧室,把窗帘拉开,阳光一下晒满了屋子。他本想再把窗户也打开,但把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电线缠得很紧,他弄了两下就作罢了。看来许妈妈连进都没有进过卧室,屋里还保持着那天的样子,毛毯落在地上。他弯下腰,把梳妆镜旁掉落的毛毯捡了起来放到床上,然后站在了镜子前。
许佳音发给他的照片,就是站在这个角度,对着镜子拍下的。他站了很长时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但没看出什么异常来。镜子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镜子,贴在墙上。
陆远用手指沿着镜子的边缘仔细地摸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又用手指在镜面上敲了敲,听响声,镜子后面没有空隙。
许佳音为什么会害怕有东西从镜子里出来?她到底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
陆远又走到穿衣镜前看了一会,这面镜子除了比梳妆镜大一些,也只是很普通的镜子,看上去还不是原装的,只是简单地包了一圈金属边,应该是许佳音自己买来挂在柜门上的。他拉开镜子后面的柜门,里面是许佳音的衣服,整齐地挂着,陆远翻找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倒是衣柜里满是许佳音常喷的那种香水味,让他有些怅然。
陆远努力地回忆着他那天在监控里看到的情形,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两次看到许佳音,她都是坐在床上,低着头。陆远想了想,也爬到了床上,坐在了许佳音坐过的地方,上下左右地环顾了一下房间,有个发现让他心里一动。
在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用余光同时看到两面镜子。
这样看来,许佳音对镜子的确是非常地在意,不仅挡住了,而且还一直坐在这里盯着镜子,并且她需要同时能看到两个镜子。
想了一会,陆远觉得有点头痛。他现在思考的方向完全背离了他的认知,许佳音留下的种种诡异的信息,让他没有办法通过正常途径去思考,他只能先设想这是一场灵异事件,否则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解释一个大活人是如何在密室里没有一点痕迹地消失的。
正在陆远考虑晚上要不要真的在这屋子里过夜的时候,接到了档案室的电话,说是他想查资料的话,今天过去查就可以。
“你早点过来查吧,老的档案都在那里,没有细分,要找出来的话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我们五点就得锁门了。”档案室的小姑娘强调了一下,像是怕陆远查不着耽误她下班。

陆远回忆了一下那天如同梦境一般的场面,这真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吗……
“那几年的都在那边。”档案室的小姑娘做完登记之后,把门给他打开了,冲最里面一排架子指了一下。
像这种夫妻两人同时死在房间里的案子,也算挺大的,要查起来并不费事,不过前提是这得是桩凶杀案。凶杀案的档案理论上是要永久保存的,可陆远无法判断那是凶杀案还是仅仅是一桩自杀案。
他走到最里一排架子前,站了一会,居然有点犹豫,并没有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样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查找。如果档案还保存着,他将会看到什么样的真相?
那一年的存档很少,看来是个安静详和的年份。没费什么工夫,陆远就在档案架最下面一层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指尖碰到档案盒的时候,他突然间有点胆怯,手也有些颤抖。他有点不能理解自己,追寻了那么多年的真相可能就在眼前,这一刻他却连拿过来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档案盒拿在手里,并不是很重,陆远掂了掂,这应该不是个太复杂的案子吧。
他把东西放到旁边的桌上,打开了在这里静静地等了他将近二十年的记忆。

陆劲东和肖雨夫妇,被邻居发现死在卧室里。
死亡时间推断为8月14日。
根据陆劲东留下的遗书结合现场勘验得出结论:陆劲东勒死妻子后,将尸体挂到吊灯上,然后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刀,割断了颈动脉,失血过多死亡。

陆远闭上眼睛。
他终于知道到了父母的名字和死亡的原因。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案子。
在孟凡宇给他做催眠之前,他对父母有过很多假设,失踪,遗弃。催眠之后,他知道了父母已经不在,也看到了那让人窒息的现场。
这就是真相吗,他一直害怕面对,又一直想要想起的真相。
陆远原以为,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会回忆起所有的过去,他的记忆会如同潮水般地将那些当初被他刻意忘掉了的东西带回来。
但事实证明,在面对父母死亡案件的详细报告时,他却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伤心,没有震惊,没有感慨,没有难以面对。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父母的死亡就像是他看过的众多的凶杀案中最为普通的那一种。
他没有想到会以这样平淡得如同日常工作一般的心情和自己的过去碰面,他很出乎自己意料地没有和这样的曾经产生任何共鸣。
是自己真的已经麻木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陆远按了按太阳穴,睁开眼,继续往后看下去。
笔录,证词,文字证物。
没看几页,陆远之前平静如置身事外的状态被打破了。他心跳在加快,他有些呼吸困难,他的额角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父亲的遗书。
“我觉得孩子不是失踪,是死了……肖雨一直觉得是她的错,她不应该睡得那么沉,两个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她没有听到……小远被吓坏了,一直也没有告诉我们哥哥是怎么不见的……她变得很奇怪,我觉得她精神上有问题了……她说小杰回来了,在她肚子里……我觉得她一定是疯了,她会杀掉小远……”

这是陆远完全没有想到的。
他还有个哥哥。
他不得不把手按在桌子上才能让手停止颤抖,他有个哥哥,他有个失踪了的哥哥,而父母的惨剧似乎与他的失踪有着直接联系。

他迅速地将卷宗往后翻,找出当时邻居和同事朋友做的问讯笔录。
“我觉得肖雨从陆杰失踪以后就有点怪怪的了,总说是自己的错,后来连门都不出了,老陆我到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从14号那天开始就没看到过他们家的人了,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但是到了晚上是会开灯的,电视声音也有,真的没有想到会是陆远一个人呆在那里啊……”
“肖雨出事前跟我说过,是买菜的时候碰到她,她说她必须要怀孕,我说她身体那么不好,还是不要考虑,毕竟还有一个孩子嘛,但她又说陆杰还在家里,我觉得她可能是脑子出问题了……”
“老陆给我打过电话,说想送肖雨去医院,但是肖雨不肯,他也不好强迫,他给我提过肖雨打陆远打得很厉害,他怕肖雨伤害孩子……”
……

陆远无法控制自己心里一阵阵传来的刀绞般的疼痛,当他看到这些笔录的时候,有一种窒息般的难受,这些人的述说让他对事件渐渐有了个大致地了解。
可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想要想起却又无论如何没有线索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法忍受。他颤抖着一页页迅速地翻看着笔录,想要再找找还有什么对他有帮助的内容。
最后一页附着的,是一份简单到只有寥寥几个字的笔录。
被问讯人:陆远。
哥哥和我在一起。

“哥哥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像是一把剑,准确地刺进了陆远的身体,狠狠地扎在他最脆弱的某个地方。
这是他说过的话,在父母出事后他说过的唯一的话。
一片黑暗向他扑过来,痛苦,孤独,害怕,他闭上眼。
陆远感觉头痛得像要裂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翻滚,他几乎要喊出声来,这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疼痛让他一片混乱。

他咬着牙拿出手机,孟凡宇的号码快速拨号键是1,他要在失去意识之前找到孟凡宇,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凡宇,我想起来了。”





19

19、19 遗忘 。。。 
 
 
很黑,没有边际的黑夜。
身体很轻,仿佛失去了重量,灵魂做为单独的存在飘浮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睁开眼,看到隐隐的星光,很微弱。能听到潺潺的水声,转头顺着声音看过去,忽明忽灭的星光下,漆黑的河水泛着银光。
周围有些晃动的黑色影子,向着黑色的河水缓缓行进。
除了流水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他觉得河水在吸引着他,他跟着这些无声无息的黑影慢慢靠近。
他想过去,去河的那边,他不知道那边有什么,但却有强烈的渡河的欲望。
黑影碰到了河水,抬起双手,伸向闪着微光的黑空,慢慢化成淡淡的黑烟,飘散在四周。
河水竟透着彻骨的寒意,如同要将他吞噬一般的冰冷感觉包裹着他。他过不去,他承受不了这样刺骨的疼痛,痛到身体最深处,让他无法呼吸,不能思想。
“哥哥,我抓不住了。”
“松手吧。”
“不能松手。”
“疼吗,松开吧……松开就不疼了……”
“……不要。”
“我疼啊,放手吧……”
“哥哥会死的。”
“不会的,我和你在一起……”
“真的吗?”
“保证。”

他松了手。
陆远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按在胸口上。真实的疼痛让他半天才回过神来,翘着腿坐在眼前抽烟的孟凡宇将他拉回了现实。
“我怎么……”陆远转头看看四周,黑白灰三色清冷的视觉感受,“在你家?”
“感觉怎么样?”孟凡宇掐掉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凑近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
“你怎么把我弄到你家的?”
“抱回来的,”孟凡宇笑,转身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回头补充了一句,“拦腰一抱。”
“你能抱动我?”陆远坐起来,把腿伸直,全身都很酸疼,像是过量运动了。
“好吧,拖回来的,费了我很大的劲,一会请我吃饭。”孟凡宇递把啤酒递给陆远,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你是自己走出来的,自己上的车,跟着我回到家才晕过去的。
“不可能,我们那不是随便出入的,你就算能进去,把我弄出来的时候不可能没人拦你,”陆远靠到沙发上,双臂往两边搭在靠背上,看着孟凡宇,他能猜到孟凡宇为什么不说实话,“我是自己出来的吧,虽然我不记得了。”
“学会举一反三了?”孟凡宇觉得陆远有了点小变化,是因为他想起什么了吗。
“不知道,猜的,”陆远皱皱眉,想站起来开窗,屋里全是烟味,不知道孟凡宇在等他醒的时间里抽了多少烟,可站了一下居然没有成功,腿上酸得使不上劲,他倒回沙发里,“说吧。”
“说什么?”
“我怎么出来的。”
“你让我过去接你,我去了,你走出来,上车,然后到我这,晕倒,醒过来,就这样。”
陆远对自己晕倒前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档案室给孟凡宇打的那个电话,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么,就是在他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有另一种力量支撑着他完成了后面的事,包括从档案室出来的登记。
“你想起什么了?”孟凡宇问,又掏出一支烟。
“我应该有个哥。”
孟凡宇点烟的手停在空中,过了一会才啪地一下打着了火机,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来,陆远有个哥?这倒是没想到的事,那么……
“你哥呢?”
“理论上是死了。”
“理论上?”孟凡宇看了陆远一眼,“你还有没想起来的?”
“我不知道,我只有很模糊的一点记忆,对于哥哥是怎么死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而且,我看过案子的笔录,我那会只说了一句话,‘哥哥和我在一起’,这话我记得,我就是因为看到这句话才想起来的,所以……我觉得这事很重要。”陆远喝了口啤酒,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
“你哥怎么死的?”
“不是很清晰……好像是……”陆远闭上眼睛,那场面像是一场梦,他记不清具体场景,也记不起原因,但是身上的疼痛却很真实,现在都还能感觉到,“他好像从什么地方摔下去了,我拉住他,但是很疼,坚持不住……他让我松手……”
“你松手了?”
“嗯。”
“他摔死了?”孟凡宇盯着手里的烟,烟雾缓缓升起,在空气中幻化出不同的形状,又一点点地消散。真散了吗,明明已经看不到了,却还能感觉到。
“就是不明白这个!”陆远突然有点烦燥,他不记得松手之后的情形。
“他长什么样。”孟凡宇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什么?”
“你哥,什么样子你记得吗?”
陆远没有回答,他在孟凡宇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陷入了莫名的恐惧当中。他长什么样,他像是在这时才猛然发现这个细节,这个让他全身冒冷汗的细节。
“双胞胎?”陆远自言自语似地说,但很快又推翻了这个想法,那不是双胞胎,他有强烈的感觉。
那明明就是自己,如同照镜子一样的一张脸!
“我怎么觉得……那是我自己……”
陆远有点崩溃,这样混乱的记忆让他几乎要发疯了,这些模糊的片段在他脑子里像被风吹起的落叶一样来来回回地飞舞。笔录是真实的,所有人都证实了他有一个哥哥,可他对哥哥的全部记忆都显得那么混乱,甚至连长相都不能确定。
“我肯定疯了,你是心理医生,你给我解释,我是不是已经疯了。”陆然颓然地倒在沙发上,闭上眼。他想哭,没人能明白自己的感受,这种对一切都无法正确判断,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怪异感觉。
孟凡宇有点喘不上气,陆远强烈的情绪波动严重影响了他,他不得不用手盖在自己额头上,将自己从陆远的混乱而痛苦的情绪里剥离出来。
“你离疯还早着呢。”孟凡宇笑笑,你要是能疯,早就疯了,熬不到现在。
“我该怎么办?”陆远闭着眼,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没人能体会,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家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白纸黑字写着,可怎么看都不真实,什么都一团糟,层出不穷的怪事,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到现在还没醒……你要是我朋友,麻烦你现在过来掐我一下,让我醒了吧,我去上班……”
“疼么?”孟凡宇走到陆远身边,伸手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啊,”陆远一下坐了起来,捂着腿,“你真掐啊,疼啊!”
“去床上睡会。”
“动不了。”
孟凡宇从卧里拿了条毯子,扔到陆远身上。陆远大约是真的累了,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看上去睡得很沉。
都累了吧,有些事,还是不要记得的好。有些事,不是你不甘心,就能重新来过的。
“去找找,陆远的那些回忆,肯定在什么地方,”孟凡宇走进卧室,把门关上,冷冷地说了一句,“他本来不该陆远的身体里。”
门后的阴影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一股凉意贴着他的后背透了过来。
“我是不是该说‘是,主人’……”沙哑的声音怪笑着,言语间的恨意一览无遗。
“随便。”孟凡宇走到卧室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着。
“可能来不及了,”身后的黑影一直在笑,说出这句来不及的时候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像是在拉风箱,“主人,你还不害怕么。”
孟凡宇的嘴角泛起一个笑容,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寂寥,他淡淡地说:“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可以怕的。”
“你是个失无可失的人……”黑影恨恨地说完这句话,迅速隐进了墙角的黑暗当中,像是怕孟凡宇有什么动作一般,消失得很快。

韩旭只用了三天时间调查苏墨,他本来想调查得细一些,但是有些东西让他觉得不踏实。他给陆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打到鉴定中心,说他休假。韩旭有点恼火,这要不是陆远,换了谁,他也不会免费干这么卖力。
还得上他家去找他吗,韩旭很不愿意,他实实在在不想靠近那个阴森森怪里怪气的房间。可他最后还是决定跑一趟,他不放心陆远,自打经历了许佳音的事之后,他对于打电话不接的情况就很担心,总觉得陆远也会这样突然消失了。
刚到院子外面,门就开了,两个小姑娘从里面边说边笑地走出来,站在门口就不动了,不知道聊什么这么入迷。刚到五月,就已经穿得差不多直接可以跳进泳池了,韩旭偏开头,从她们中间侧着身挤了过去。
踏上楼梯的时候他听到六六在走廊上很欢实地叫着,韩旭几步跨上楼梯,有工夫逗狗玩,没工夫接电话?
转过走廊的时候韩旭愣了一下,怎么是他?
六六正在走廊上追着一个小橡皮球来回跑,苏墨靠着栏杆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六六会把球叼到他面前,他用手指轻轻一弹,球蹦出去,六六就一路叫着追过去。
听到有人上楼,苏墨懒洋洋地侧过脸来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陆远不在。”

韩旭没出声,走到陆远房间门口,发现是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确是没人。
“他人呢?”韩旭回头问苏墨,弯腰摸了摸在他脚下转的六六。
“我不知道,”苏墨捏了捏手上的球,六六扑上去想抢,苏墨一边逗它一边抬头看着韩旭,“要不你等等?”
“嗯。”不喜欢这个人,韩旭面对苏墨的时候有莫名其妙不舒服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人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就是不喜欢。
韩旭转身准备进房间时,听到六六突然叫了一声,接着是苏墨的声音:“哟,你这么凶?”
回过头发现大约是六六被苏墨逗得发了脾气,竟然一口咬在了苏墨手上,韩旭赶紧冲过去一把抱起六六,举起来看了看六六的牙,居然带着点血迹!他忙看向苏墨的手:“咬破了?”
“没有。”苏墨站起来,轻轻甩甩了手。
韩旭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盯着苏墨:“我看看。”
“真没有。”苏墨笑笑。
“六六牙上有血,”韩旭没让步,他要证实,“我看看你左手。”
苏墨无奈地挑了挑眉毛,将左手举到韩旭眼前。食指尖上有两个细小的血洞,应该就是六六咬的,韩旭看到这两个小眼时,却呆住了。
小眼慢慢收缩,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了。
“你……”韩旭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苏墨慢慢靠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真敏感,不过,忘了吧。”





20

20、20 过客 。。。 
 
 
陆远睡得很沉,但没睡多久就醒了。
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孟凡宇正靠在窗前看着外面出神。从陆远认识他开始,他就很喜欢这样,站在窗户边往外看。
这种感觉就像是个旁观者。
我们不仅是别人生命里的过客,我们也是自己生命里的过客。
陆远一直不明白孟凡宇的这种心态,他觉得自己尽管把孟凡宇当成最亲近的朋友,亲人,却始终不了解他。孟凡宇很少提起家人,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也许孟凡宇跟自己一样,没有家人,没有过去。
或者这就是自己愿意跟他呆在一起的原因吧,起码表面上看来,他们是同类。

“给韩旭回个电话吧,打好几个了。”孟凡宇说,没回头,依旧是看着窗外。
陆远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觉得没那么酸痛了,站起来蹦了蹦,感觉还行。他走到孟凡宇身边,跟着也往窗外看了看,正是下班放学的点,人来人往的。
“看什么呢。”陆远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场面,转身回到沙发边,拿起手机看了看,韩旭打过五六个电话进来。
“看人的另一面。”
“都什么样?”
“人人心里都有住着个恶魔。”孟凡宇摸索出烟点上。
陆远笑笑,没出声,心魔才是魔,孟凡宇初中的时候就说过这个话,陆远承认自己一直没明白他说这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要不说心理医生都不正常呢,你说要是你哪天也崩了,我怎么处理你?”陆远看着孟凡宇的背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就到乡下租栋背山面水的小楼,带着孟凡宇日出日落,冬去春来,也不错。
“给地府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徇职了,可以回收了。”孟凡宇回过头,很认真地说。
陆远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行啊,那我死的时候你送我上路不?”
“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我说真的,你争取死在我后边吧,”说起这个话题,陆远突然有点伤感,“帮我处理处理后事什么的,我不想火化,我想……”
“好。”
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死,想怎么样死,你只要说,我都能办到。

陆远拨通了韩旭的电话,韩旭这两天在查苏墨,可能是有了什么进展。
“你让韩旭给你查东西了?”孟凡宇看着陆远。
“嗯,可能查到什么了。”
孟凡宇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算了。韩旭很敏感,陆远跟他在一起,某种意义上来说,会安全些。至于韩旭,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韩旭的手机在响,他没有接,靠在门框上,目光有点涣散。苏墨的声音犹如催眠咒一般,在他耳边轻轻回荡,让他一阵阵眩晕。
直到陆远的电话第二次打过来,他才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回过神来,接了电话。
“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陆远抱怨了一句。
“在你这呢,你还说我,我打你电话都多少个了……”韩旭看了看还被他抱在怀里的六六,作为回应,六六冲着他叫了一声。
“找我什么事?”
“我……”韩旭愣了一下,把六六放到地上,看了看周围,走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让你查苏墨,查得怎么样了?”
“对了,”韩旭想起来他是为什么过来了,看了一眼苏墨的房间,关着门,他转身进了陆远的屋子,压低声音,“这个苏墨,不是真名,根本没这么个人,也不是学生。”
“查不到?”
“嗯,一无所获,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倒底想查什么,要不就在他屋里装套监控,”韩旭蹲在门口装着逗六六,瞟了一眼苏墨的房门,“你要是想装,现在就可以,他好像不在家。”
“先不要,你在我那等我吧,我马上回去。”
“我去外面等你,我不想在你这呆着,”韩旭把六六关进笼子,带上门,突然发现个问题,“你走的时候怎么不锁门也不关狗?”
“没有吗?”陆远愣了,脑子里回想了半天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关狗锁门。
“算了算了,一会见了面说,你实在是……”

苏墨坐在窗子后面,手指在下巴上轻轻地敲着,看着韩旭把六六关好,认真地锁好门,然后往楼下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隔壁那间空着的屋子。
你是不是能感觉到什么?死亡?阴气?还是……
苏墨觉得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会有这么好的材料自己送上门来。他站起来,韩旭已经跑着下了楼梯,出了院门。
他将手按到胸口上,闭了闭眼:“不是现在,不要急。”
手垂下来的时候,有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落到地板上的那一瞬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没留一点痕迹。

陆远老远就看到韩旭的车明显违章地停在路口,韩旭一直这样,车想停哪就停哪了,每月去交罚款交得银行的人都快认识他了。
陆远走过去,隔着车窗往里看,韩旭把座椅放平了正在车里打瞌睡。他敲敲车窗,韩旭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他,揉着眼睛打开车门下来了。
“请我吃饭吧哥。”
“什么事也没给我办成还要吃饭?”陆远笑了。
“没少忙活啊,也就是帮你,要别人,给钱我也懒得干这屁事,”韩旭皱皱眉,“我说句话你听我的行不行?”
“说。”
“别查了。”
陆远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韩旭,绕到副驾驶那边上了车:“为什么。”
“我不知道,”韩旭发动车子,吸了吸鼻子,“就觉得那个苏墨……有点邪门。”
“怎么邪门了?”
“……”韩旭愣了很久,在脑子里搜索着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苏墨邪门,却没找到什么合理的证据,于是有点郁闷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啊……”陆远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韩旭有时候很孩子气,“请你吃顿好的,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吧。”
“你搬家吧。”
“搬哪去?”
“哪都行,就是别住这了,这房子邪性。”韩旭说,眼睛盯着前面。
“今天晚上我不住这边,”陆远把车里的音乐打开,“我打算去佳音那里住两天。”
“你说什么!”
韩旭喊了一句,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在路中间猛地停下了。后面的车反应还算快,贴着他们的车屁股停了下来,然后愤怒地按着喇叭不松手了。
“你有毛病么?这事你能搞明白啊!你是谁啊,你是钟馗啊你就去她那里住,还住两天?你觉得这事是法医能解决的吗?啊!”韩旭简直想抓着陆远晃几他把他给晃醒了,许佳音失踪的事诡异到了无法想像的地步,不说是前女友,就算是现任老婆也不能这么冲动吧!
“开车。”陆远拍拍韩旭的肩,他猜到了韩旭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他还得跟韩旭说,因为他需要设备。
“我不会给你弄设备的。”
“那我就告诉你妈你跟你男朋友的事。”陆远笑笑。
“我没所谓。”韩旭有点恼火。
“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
韩旭不再说话,虽然心里百分百地不同意陆远这么做,但他也知道,陆远这人,劝是劝不住的,别说他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就算相信,他也不会让步,他不弄清楚了是不会罢休的。

陆远看着韩旭一脸不开心的拿着机器在屋里忙活,许佳音卧室里的窗户被打开了,发霉的味道散了不少,但还是让人不舒服。
“你要不放心,就陪我住这呗。”陆远躺到床上逗他。
“不!”韩旭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这里比七家园子那老房子还让他毛骨悚然,往卧室里架摄像机的时候他就觉得全身汗毛都是立着的。
“能把两个镜子都拍清了吧?”
“嗯,”韩旭闷闷地应了一声,“一个镜子面前一个,两个都能拍到你。”
陆远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究竟对不对,他在这里能不能找到许佳音失踪的原因。
韩旭把设备弄好之后,又在屋里转了几圈,反复确定有没有别的危险。看着他转出转进的,陆远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这事情不寻常,就这样把韩旭卷了进来,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弄好了你就走吧,我也累了,睡一觉。”陆远坐起来。
韩旭没说话,收拾了东西,背上背包,看了他一眼,转身开了门,想了想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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