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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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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谁的心力强就写谁的。”
我心中一动,追问道:“那前天晚上,方颍和程姝请来笔仙了么?”
“自然是请来了。”仓毫道:“请的是小黑。”
“小黑?”汗,怎么听起来像狗狗的名字。
那边过来一个瘦小个子的家伙,还颇有点害羞,道:“我就是小黑了,我是签字笔。”
我想起来了,那晚上她们用的就是签字笔。
我奇怪的道:“我听程姝说那些都是她设计好的啊?”
他怯怯的说:“刚才仓毫爷爷说过了,笔仙是不会骗人的。”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字是你写的?”
他继续怯怯的说:“也对,也不全对。”
我看了看仓毫,那意思你整个能正常沟通的来好不?
“这孩子没见过市面,有点害羞,还是我来说吧。”仓毫笑呵呵的道:“程姝确实设计好了方案,第一个字是她自己写的。”
“那个“不”字是程姝写的?那那个死字呢?”
写了第一个字之后,她没料到还会问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她没有准备好答案,所以这次请的时候她是很虔诚的,于是小黑就把她心里想的告诉她了。
这么说来程姝当时的心力是远远强过方颍了,而小黑又如实的反映了她的心理,难道,她竟然是如此的想方颍死么?
我正在琢磨呢,只听仓豪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拖家带口的来看你一趟也不易,见面总是有缘,要不要老夫亲自出马给你们写几个字。”
“啊?”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仓毫笑道:“看你们两位好像很有些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啊,何不问问自己的心?自己不方便问,由老夫代劳有何不可?”
“啊,不要不要!”他这话一说,我跟司徒雪不约而同的一起连连摆手。
仓毫哈哈大笑,就那么拖家带口的走了。
我瞧瞧司徒雪,她也瞧瞧我,一时没什么话讲,倒颇有些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好了,现在知道了,”半晌,司徒雪打破沉默:“跟我们推断的差不多,程姝是很想方颍死的,她又是最后接触死者的人。”
“嗯,”我点点头:“可是证据链不上,就只能等马志那边的结果了。”
我俩捉个鬼怪啥的还行,论侦查预审这一套,还得看人家马志。
第五章 意想不到的凶手

       我又是一觉睡到下午,头晕的厉害,这两天整个颠倒了。将来灵管会要是派我去地府实习,连时差都不用倒。呵呵,这也就是想想,像我这种被吊销执照的,是没机会啦。妈的,我现在还没弄明白不懂,到底是谁在背后阴我?我可不像红尘那么看得开,有仇不报非君子,别让我逮着这孙子!
唉,不管了,案子呢总归马志他们的问题,我也不费那脑筋了。肚子饿了,出去踅摸点东西吃才是王道啊。实在不想吃食堂了,我出了东门四处转转,看看对哪家比较有食欲。
转了个弯,前边杂七杂八的围了几个人,人群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把老子吃坏了就想拉倒?没TM那么容易!”
这不王风么?
我挤过去:“怎么了?”
“你来的正好,这家黑店,吃得我到现在还上吐下泻呢,你说怎你办吧。”王风一见我来,气势又大了不少。得,这家伙,上次在食堂提起来吃虫子的笑话,他都打算跟人家理论,这次恐怕这家店铺不得安生了。
跟他对峙的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是经理的模样,还有三四个服务生帮衬着,那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冷笑着:“小P孩别在这无理取闹,影响我作生意。”
看他吵来吵去骂骂咧咧,固然是气势汹汹了,不过却没吵到点上,人家根本就不怵他。
我当然帮他了,忍不住敲敲边鼓,我佯装一拉王风:“在这儿吵也没用,不如去工商卫生局315什么的。”
那边果然变了脸色,犹在硬撑:“去啊快去啊,去法院我们也不怕,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在我这儿吃坏的啊?”
王风怒道:“当然有证据!”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单子来。是那种机器打印的结账单,类似超市小票的那种,这种单子一般就是结帐时候给客人看一眼,到时候服务员都收走的,没想到居然在王风这,可能是服务员忘了收吧。
经理显然没想到他还留着单子,一时也慌了神。我拿过单子来朝他扬了扬:“不用我念了吧。”
他没出声。
我索性把单子举到眼前,大声念道:“9月17日,10号桌,爆米花一份。冰激凌两份,”哈。这小子挺能吃啊,难怪长这么胖。
那经理早已变了脸色,我接着念道:“苹果汁两……”
念道这儿,我只觉得心里一哆嗦,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去,苹果汁两杯……
方颍临死的那天晚上。吃过海鲜之后、去请笔仙之前,在那段时间里喝的就是苹果汁,而且法医鉴定是变质的苹果汁。方颍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我不知道,但是王风,上吐下泻了。
我定定神,看了看王风,他此刻占了上风,犹在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我没出声,冷眼旁观,经理终于让步。最后赔钱了事。
王风大喜,拉着我就走:“亏的有师兄你啊,走,请你吃饭。
我跟他走出几步,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冷不丁的说:“吃点富含维生素C的吧。”
他本来大步走在前边,闻言蓦地浑身一震。
我本来心存侥幸,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此刻见他的反应,犹如一盆冷水浇透,站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他在案发当天喝了过期的苹果汁。结合他对医学知识的了解,案发后他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叶天和程姝……
我不敢再想下去。
他回过头。面色惨白,强笑着说:“你缺维生素C么,那得多吃水果才行。”
我咬了咬牙,道:“水果不够吧,最好有点高纯度的。”
他笑容可掬的脸上已经瞧不出半点血色,犹在硬撑:“哪有那么高的啊,除非去医疗机构,市面上买不到的。”
就算我尚有怀疑,他现在的样子,把我最后一点希望也打破了,我叹了口气,开门见山:“你跟方颍认识么?”
他终于绷不住了,猛地转身,想跑。我一错身,站在他旁边:“要不要试试我的身手?”
他呆了半晌,忽然长出一口气,反而平静下来。
“呵,百密一疏啊。”他忽然笑道。
“是,如果不是今天凑巧碰上,只怕我一辈子也想不到。”
“唉,没办法,从小就是这操蛋个性,受不得欺负。”他自我解嘲的笑笑,接着恨声道:“她骗我。”
“谁?方颍?”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考H大?我的分数就算考不上清华北大,考个北医大还算轻松。”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总不会是像我一样,被老爸硬逼来锻炼地吧,不过他说考北医大看来不像是吹牛,他的医学知识确实很厉害了。
他叹了口气:“我和方颍半年前在网上认识的,她说喜欢我,给我发过照片。”他有点激动:“她说喜欢我,你知道么?”
“不会吧,她不是和叶天一直很好?”
“我以为他们分开了。”他苦笑了一声:“现在我知道,她只不过是心理不平衡,需要发泄,所以才找到我罢了。”
“于是你就考到H大来找她?”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怎么看王风跟方颍完全不搭调,也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无论从审美角度还是什么角度,这两个人完全无法想到一块,可是王风居然就当真了。
“是啊,我来了,我家三代都是医生,我顶着父母的压力非要考到H大,就是为了想给她个惊喜。”他涩声道:“可是你知道么?我坐在讲台底下大声说话,她看到了,可是根本不认识我,我发过照片给她的。”
我心里一凛,王风也真是可怜,方颍大概就是那么几天时间情绪不稳定,上网发泄一些就算了。偏偏王风这小子当真了,唉。
“可是,这也不至于杀人吧。”
“这是她命中注定。”他恨恨的道。
“什么意思?”我不大喜欢这个口吻。
“从礼堂出来,我去找她说话,告诉她我是谁,可是她反应很冷淡,还说自己有男朋友了,说过的话,就算了吧。”王风紧咬着牙根:“你知道么?她说算了吧,说过的话。许下的誓言,能那么容易就算了么?”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等他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他的疑问语气也根本没指望得到回答,他自顾接道:“我找她一起吃晚饭,她说已经约了人了,我知道是叶天,我也知道他们喜欢吃海鲜,她都跟我说过。于是我约了她再晚一点时间出来坐坐,把事情说清楚。她答应了。”
“你那时候已经想杀了她?”我只觉得寒毛倒竖,要知道他跟方颍说完这番话后,紧接着就在湖心亭碰上我了,我当时居然跟一个杀人预备犯共进了午餐,还有说有笑,想想就觉得恐怖。
“我给过她机会,只要她不去跟叶天吃饭,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跟踪她去了?”
“没有,我不想知道。我只是在我们见面的时候往她的维生素C里加了一点高纯度的。”他再一次强调:“她如果没有去吃饭,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他固执的以为这是他给方颍的机会,我想马志最终会让他明白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早知道她经常把海鲜和维生素C一起吃,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本来身体虚弱,吃点维生素C是有好处的。”他亲手杀了方颍。此刻提起她来,居然还是如此的温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了。只听他接道:“是程姝建议她吃点维生素C的,而她吃的那种维生素C的含量所还原出来的三价砷太少,根本不会致命,很容易就消化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倒是一直冤枉叶天和程姝了。看来那天晚上我在东湖遇到他。他也未必是去看女尸,只怕是惦记着方颍的生死吧。他隐藏得太好了。如果不是非得这么较真的跟冷饮店讨个公道,又碰巧被我看见,只怕这案子一辈子也破不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笔仙说的没错,人还是无法欺骗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要特意跟我们一起?”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太想知道我的计划会不会有破绽了吧?又或者,我太想知道她的一切了,即便死了。”
唉,我本来挺喜欢这个小子的,很有趣,除了太较真了点之外,其他都很合我胃口,没想到最后还是跌在太较真上了,我叹了口气,没什么话好讲了,给马志打了个电话。马志当然想不到案子如此就破了,飞快的开车来带人。
简单的问了几句案情,终于归结到为情杀人,马志不无惋惜的说:“可惜了啊,多聪明的孩子,叫感情给害了。”
我不知道说啥好,事实上对于感情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发言权,我自己尚且一塌糊涂,如何去分析别人?
临走时候,王风从车窗里探出头,对我说:“师兄,你知道么?我想叶天和程姝也是想用这个办法杀死方颍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那点药量根本死不了人。”
我一呆。
马志拿来一张纸,类似证人笔录之类的东西,上边写着我参与此案的原委,和偶然发现凶手的经过。
“喏,在这签个字,手续就算齐了,省得你再往局里跑了。”
我接过笔,看看车里的王风,这个刚认识了几天的小师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长叹一声,在签名栏上用力写下自己的名字。
心里忽然一动,这一刻也有笔仙在周围么?
远远瞧着马志的车已经开出去有几十米了,忽然又折回来,我虽然知道不可能,却仍不免心里一喜,难道一切都是我搞错了?
马志没下车,在座位上把玻璃摇下来,递出来几张照片给我:“瞧瞧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呆住了。
上边的画面我曾经在市局停尸房见过,是一条类似鱼尾巴的纹身,纹在一个人的背上,只不过这次周围的符咒多了不少,尾巴也明显比上次大得多,虽然只是照片,居然也隐隐能感觉到烟云流动、仿佛有一尾大鱼呼之欲出跳跃沧海的气势。
“这照片是?”
“又一个死者背上的,死得很惨。”
不用他仔细描述,我也能想象那情形,前一个死者我见到过。
我问:“根据纹身查不到么?”
“市里差不多所有的纹身店都查过了,一点动静没有。”
“这个死者跟上个死者没什么联系?”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前一个死者是个大学生,这个是个混混,实在找不出什么联系了。”
我看了又看,不明所以,摇摇头,把照片递还给他。
看着警车渐渐远去,再没有回头,我觉得浑身乏力,王风最后的推断不是没有道理,笔仙说程姝的心里是想杀了方颍的,难道她建议方颍服用维生素C就是这个原因?她和叶天有没有合谋?叶天总是拉着方颍去吃海鲜,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为什么不直接说分手呢?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还是怕了方颍的性格?又或者他毫不知情,一切都是程姝在搞鬼?
唉,这些都无法知道了,就算所有的推定都是真的,我也没有证据证明,难道让他们自己去问笔仙么?笔仙说的没错,谁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可是,谁又曾真的了解自己的心?就连王风自己,只怕也搞不清楚他对方颖,到底是爱,还是恨多些。
爱与恨,本来就一线之隔吧。

……(本卷结束) ……



第二部 第四卷 鬼点睛
第一章 杀戮

       王风被抓走一个礼拜了,估计已经到审查起诉阶段了,再有个把月的,连判决都下来了。这几天一直有种很乏力的感觉,觉得这世事总不肯在人的意想中发展,这难道就是生命的真谛?我也知这件事错不在我,可是我始终不能在这种情绪中解脱出来,其实王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受害者,唉,我真的没那么强的正义感,如果有的选择,我宁可永远不要在午夜溜出去逛东湖,永远不要去走东门冷饮厅那条小巷……
这期间跟司徒雪见过几次,不过她很忙,新接了几个案子,所以也没多少时间陪我。此刻我穷极无聊,一手抓着四五串羊肉串,另手掐着瓶啤酒,大半夜的蹲在校门口,边吃边喝,边看着进进出出的学生们。我本来就不是个积极向上的人,近来发生的事情又动辄在生死边缘徘徊,几度曾以为我可以把握,最后才发现我事情根本不在我掌握之中,我不喜欢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可是我又能做什么?我不过是命运这盘棋局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与各式各样的其他棋子们或近或远,发生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弈这盘大棋,我只知道,当我看着钟离巺把自己封印、当我看着程万年在我眼前纵身跃下天桥、当我亲手把王风送进监狱……
还有,当碧君在我怀里溘然长逝的时候……
我什么都做不了……
酒真是好东西,至少可以暂时让我忘却许多,忘记与司徒雪的隔阂,忘记九君子,忘记我身体里这两颗莫名其妙的珠子,只愿长醉不愿醒呵。
我正喝的起劲,忽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哎。好狗不挡道呵。”
我一回头,先看到一双白白嫩嫩的脚,蹬着双粉红色的高跟皮凉鞋,上边是浑圆修长的大腿,再往上……
没等我往上看,人家一迈腿过去了,接着呼啦啦的走过去一堆,大概七八个吧,岁数都不大,有男有女说说笑笑。打扮都够奇特的,有的也不嫌热。穿个牛仔裤不说,上身还套着件厚厚的格子衬衫,头顶还戴个西部牛仔那种帽子,现在是9月啊大哥,不怕中暑么;还有一位穿了条军绿的裤子,蹬双破解放鞋。模仿崔健么?旁边居然还有个MM穿着旗袍,而我最先看到的那个MM算是打扮最正常的了,只不过从背后看去,她衣服上不知道涂抹的什么色彩花花绿绿的,唉,这帮哥们姐们是玩摇滚的?
我自顾笑了笑,往边上挪挪,可不是,好狗不挡道嘛,蹲在大门口算咋回事。我换了个地方接着喝。一边喝一边胡思乱想,不一会一瓶啤酒就下肚了。以前我不怎么喝酒的,没想到这东西喝起来还挺上瘾,我觉得意犹未尽,索性站起身来四下转转。找到顺眼的地方再喝点。
H大周围一向热闹,现在九点多正是人潮汹涌的时候,摆地摊的、卖冷饮的、麻辣烫、烤串,俨然集市一般。我逛了逛,酒劲有点上来,胡乱找个摊子坐下。要了两瓶啤酒接着喝。不一会,就觉得眼皮打架。头上像顶了个铅块似的,接着意识逐渐模糊,不受控制了,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半睡半醒间仿佛听见周围闹闹哄哄的,似乎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说着些什么,再往后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扒拉我:“起来!!!起来!!!”
我眼也没睁,迷迷糊糊的张嘴就喊:“老板,我那大腰子烤好没呢?”说完也觉得不对劲,这是我睡着之前的残存记忆么?呵呵。
我揉揉眼睛看看天色,已经很黑了,估计得后半夜了,我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给我来杯水。”
一束强光直照过来,刺得我睁不开眼。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李克!”
我一边用手挡着光线,一边道:“表哥啊,一块喝点?”
说话间猛的一股子血腥气直冲进鼻子,好像进了屠宰场似的,熏人欲呕,我激灵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酒醒了大半,这才看到我竟然已经被警察包围了,周围至少十几个个警察荷枪实弹的对着我,而且个个表情很凝重如临大敌,看我的样子好像看什么凶残猛兽似的,我刚一坐直身子,他们显得很紧张,竟然纷纷举枪瞄准,有一个年轻点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哥们,不会走火吧?
我赶忙把双手举过头顶,一边喊:“咋了?干啥啊干啥啊!”
马志站在我对面,拿一个电筒直照着我的脸:“干啥,这得问你!”
我看到他心里安生不少:“表哥,这怎么回事啊?”
方才我叫他那声表哥可能没人主意,这声可是喊得够清楚了,周围那些警察纷纷露出奇怪的神色,马志叹了口气,嘴里骂了句脏话,走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把我生生从板凳拽起来,接着那手电往四周一晃。
他只是略微往四周一晃,可是那几秒钟内所看到的场面,仍然让我的胃猛地翻了个个儿,我哇了一口吐了出来,吐得马志警服上都是。
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寻常恐怖片我当喜剧看,杀人碎尸之类的场面也见过,猛鬼僵尸我也遇到过,地府我也去过,可是,眼前的场面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第一感觉是,完了,我酒精中毒死了,被打入森罗地狱。
可是,即便是森罗地狱,也不会有如此恐怖的场面吧…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k.cn…
这摊子坐落在街角,稍微冷清点地晚上,这里便几乎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而我坐在这摊位的角落里,本来有四五张桌子散放在周围的,此刻桌子也翻了,椅子也倒了,地上存积着厚厚的一层血,此刻已经凝结,血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我猜那些可能是尸体吧,因为在一片血肉模糊中,只能分辨出大概的形状,他们姿势各异,有一个人的手插入另一个人的肚子里,想要把内脏掏出来一般,而对方则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看样子两人谁也不能抢先制服对方,只能体会着生命在身体里渐渐消失;另外一个人双眼被挖了出来,有一个没有被扯断,犹挂在脸上,像熟透了的葡萄垂下来,而他坐在一个女的身上,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那女子十指箕张,身上那人的另一个眼珠子正挂在她指甲上;还有一个不知道给什么大力砸的,整个头全埋进了地下,只留下身子在外边,不知道多大的力气才能完成这种效果……
这一幕真的不该出现在人世间,这种种残酷的死法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对人间罪恶的惩罚,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我好容易吐完,腿甚至在微微颤抖,一部分由于宿醉,大半由于惊悚,我扶着马志,站不起身子来。马志的警服全给我吐上了,他却好像毫不在意,等我吐完了,冷冷的问我:“这怎么回事?”
“我,”我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这些死者你认识么?”
我摇摇头:“不认识。”说实话,这些人全身都布满抓痕咬痕等等各式各样的伤痕,衣裳也扯得乱七八糟,根本无从辨认本来面目,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又看了一圈,还是摇摇头。
等等!
我目光所及,忽然在血泊中看到一只鞋,虽然已经被血色所污,但我仍然认得那是一双高跟皮凉鞋,当我蹲在H大门口喝酒的时候,这双鞋的主人曾经朝我喊了句“好狗不挡道”。那双修长的双腿令我印象深刻,我心里一悸,试图从死者中寻找这样一双腿,却发现在场死者无一不是扭曲变形,根本无法辨认。不过经过这样仔细一看,我又发现了一顶牛仔帽,一只破解放鞋……
不用问,这一群人极可能就是我在H大门口碰到的那群,他们看样子是出来宵夜的,那么他们到这个摊子的时间应该在我之后,在我喝醉的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是谁袭击了他们,为何偏偏放过我?
想到这我忽然像被电到一样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脑瓜皮像要炸开一样,我看看马志,他也正盯着我看。
难道,这些都难道是我干的?
这不仅是恐怖小说里常见的情节,甚至在司法实践中也有过类似的真实案例,凶手在完全丧失意识和认知能力的情况下狂性大发,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自己却浑然不知,等到醒来之后追悔莫及。类似案子有妻子杀死丈夫的,朋友杀死朋友的,现在医学上也无法解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最后归结于神经问题,不能定罪的,也大都送进精神病院了。
我颤抖的提起自己的双手,鼓起勇气看去,上边很干净,没有丝毫血污,我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再想想看,现场这些人的形状看起来更像是内讧斗殴多些吧,只是搞不懂有多大仇恨,能让本来是朋友的一群人如此惨烈的厮杀,甚至男人对女人丝毫不见怜惜,像一群野兽般用最下流最直接的方法互相攻击,把对方至于死地!
我摇摇头,不敢想了。
这时候一个警察凑上来,提着一副手铐,我看看马志:“不用这样吧。”
“例行程序,没办法。”他摇摇头。
“唉,表哥,能不能通融点,你知道这事跟我没关系。”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街上开始有人走动,虽然有四五两警车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可被人看到我带着手铐带走,总归不大好看。
马志沉吟了半晌,忽然喊了一声:“大刘,这个案子你来负责,我回避,有情况直接向局办汇报,不必经过我。”
“好!”那边有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哥们挺大嗓门的答应了一声,这其实也算是熟人,之前接触方颍那个案子时候见过的。
我一愣:“表哥,你这是真把我当嫌疑人了啊?”因为他跟我是亲戚,为了避免有影响案件的侦破的不利因素,所以他提出回避。
只听马志苦笑一声:“现场你也看到了,小摊的老板早不见了,你是留在现场唯一的活口,你说你是不是最大的嫌疑?”
我无语,伸出双手让他铐上,马志脱下警服搭在我手上,把手铐盖住。那个唤作大刘的跑过来,一拉我,意思是:上车吧。
唉,我摇头苦笑,还能有什么更倒霉的事么?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局子,只不过之前都是作为马志的表弟进来的,有人端茶送水,有人准备资料,大家都和颜悦色笑语相向,这次大不一样了。
我才知道,原来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换个角度去看,便大大的不同了。现在每个人看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冷冰冰的还算好的,有些人的眼神甚至看我像是个变态狂,更有甚至,有一种在动物园看珍稀动物的眼神打量我。唉,也难怪,一个七八条人命的嫌疑犯,毕竟是少见的。
“刘哥,”我问大刘: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我得关几天啊?我明儿还得上课呢。”
他想了想:“李克,我们尽快安排尸检,然后比对你的指纹,再结合证据,希望能排除你的嫌疑。”
“刘哥,这个……真不是我干的。你知道吧?”
大刘点点头,不过还是说:“我相信你没用啊。关键得看证据。”他顿了顿道:“你也是,死那么多人你居然还睡得挺香,不知道你这脑袋是咋长的。”
我吐吐舌头:“这不喝多了么。”
“我就说吧,年轻人酒,多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大刘语重心长的道。
“得了,您还是赶紧取证吧。”
大刘把我带到预审室。接着来了几个法医,把我身上衣服扒走了,又提取了指纹,抽了血,我光溜溜的穿一大短裤坐在预审室的凳子,手被反铐在背后。
“稍等会啊,我去准备下材料马上就过来。”他拍拍我肩膀,走了,留下一个年轻警员站旁边看着我,一看就是刚从警校毕业的那种。带着股子愣劲。
我被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铐着,不过我并不在意,反正是走个过场,也要体谅马志他们嘛。我四下打量,这可是我第一次进预审室。估计以后也没机会进来了吧,得好好瞧瞧,屋子举架不高,估计是为了给嫌疑人制造心理压力吧,矮矮的天花板上吊着一顶白炽灯,此外在没有别地照明。灯影里可以模糊的看到四面墙。墙上颇有些污秽不堪,不知道是些啥。背后墙上写着一行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不由得想起听过法学院里流传的那个经典笑话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我越想这段子越好笑,不由的噗嗤笑出来。那警员大概也知道我和马志的关系,所以也没管我。其实这纯属白日梦,在咱们的侦查力度和审讯力度下,很少有犯罪分子能漏网的吧。
这小屋子也没有空调,也没有窗户,就一扇铁门,此刻仅仅的闭着,出人意料的,现在这个天气,在这样的斗室里,我居然没感到丝毫燥热,反而隐隐有股寒意袭来。
我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手表啥的都给收走了,不过我估计我等了至少两三个小时,铐得我胳膊都折了的时候,哥们:“给我打开缓缓呗,胳膊都要折了。”
“这恐怕不行。”他犹豫着。
“兄弟,就是走个过场,我跟你们马队、刘副都熟得很,把我铐上了,回头他们还得请我吃饭赔罪,何苦啊。”
这话倒不是胡说八道,就算不考虑道亲戚关系,我在H市刑警队出入不少次了,也帮他们破过不少案子,这点优待总该有吧。
年轻警员被我说动了,走过来,刚要伸手从要带上拿钥匙,门开了,大刘终于进来,手里拿着一材料,那警员吐吐舌头,赶紧回去站好。跟大刘一块进来的还有个女警,长的挺漂亮,唉,这光景,人家都着装整齐,我光这个膀子,穿个大短裤,还真有点害羞。
那女警倒很大方,拿眼睛瞥了我一眼:“看不出来啊,瘦了吧唧文文弱弱的,下手可够狠啊。”
“唉,不用这么先入为主吧,我是良民。”我苦着脸说。
“严肃点!我跟你很熟啊!”大刘板起脸:“姓名?”
得,他还真认真,一切按程序来吧,我叹了口气:“李克。”
“身份?”
“H大法律系学生,大三了。”
“昨天晚上,也就是9月17号12点到凌晨2点之间你在做什么?”
“先是喝酒来着,后来趴桌上睡着了。”
“哪的桌子?”
“H大西门拐角的烤串摊。”
“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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