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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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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买过东西,小小的孩子有些胆怯,但是一想到可以买个玩伴回去陪她玩,终是鼓起勇气向圈子里走去,稚嫩的声音响起,“我……我要买!”
  闻声,吵闹的人群一瞬的安静,纷纷循声望着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火红的小女娃,生的极为可爱。
  “去去去,小奶娃,一边玩去,别耽误大爷的生意!”眼见那墨瞳奴隶又没卖出去,人贩子一身的气,不耐烦的冲女娃喊了一声。
  转头,女娃有些无助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秘腹传音,男人带着趣味的声音传来,想的话,就自己去办,要是你买不下他,回到山上可别后悔的哭。
  有些着急,女孩转头,忙不迭将手里的银子捧到人贩子跟前,“我是真……  的要买,你把那个小孩,卖,卖给我!”
  眼睛一亮,人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孩子手里的银子,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的女娃一瞬好似成了散财童子!
  “诶诶,卖,那就卖给小小姐你啦!”生怕女娃后悔,男人急忙拿过孩子手里的两锭银子,转头冲属下喊了一声,“还愣着干吗?给那小子松绑,给这位小小姐带过来!”
  “诶!”闻声,男人赶紧将绑在墨瞳孩子手上脚上的绳子解开,一把将他领下了台,拖拽着向女娃而来。
  欢喜至极,有人和她玩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慢慢靠近的墨瞳,女娃笑的眉眼弯弯,却在下一瞬敛去。那墨瞳,极度排斥,甚至怨毒的看着她,他最讨厌这些个不知愁苦滋味,自以为是的有钱人,尤其是女人!
  “你不高兴我买了你?”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女娃试探的问着,生怕得到失望的答案。那就意味着,她得一个人在那森森的教内,一个人。
  “哼。”不屑的冷哼,墨瞳孩子眼里的怨毒仍在,“不高兴!”
  脸上的欢喜耷拉了下去,女娃低头抠着手指,小脚忍不住踢着地上的尘土,他不乐意呢。半晌,她抬眼,做最后的努力,“如果你跟我走的话,我会和你玩,会给你好吃的,会给你暖和的被窝睡觉,你跟我走,好不好?”
  “好个屁!”脏话出口,墨瞳孩子不耐烦的瞪着女娃,故意将脸上的凤凰凑近她的脸,吓死你!
  “很漂亮。”这是她的答案,“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一瞬,竟有些泄气,墨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不害怕我的眼睛?”
  摇头,女娃道:“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怕?”
  她说他喜欢?
  怔愣的看着女娃,墨瞳孩子的脸上竟不由一红,从小到大,没有人说过他漂亮,也没人……没人说过……喜欢他。
  “这串糖葫芦,给你吃。”又是弯弯的眉眼,女娃大方的将手里的糖葫芦赛到了墨瞳孩子的手里,“酸酸的,钳钳的,很好吃的。”
  从未吃过糖葫芦,只是见过,流过口水。墨瞳孩子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好半天后才往嘴里塞了一颗,不觉的酸,到觉得甜甜的,一直甜到了五脏六腑。
  “我叫七夜,你呢,你叫什么?”
  “我没名字。”
  “是人都有名字,你怎么会没名字呢?”
  她说他是——  人!
  墨瞳孩子抬眼,那双眼里,竟有泪花。那双墨瞳,哭了…被父母视为鬼怪,被邻里小孩追打,被卖掉,甚至被侮辱,他都不曾哭过。那日,他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泣,全被那红衣的女娃看见了。
  “我叫…… 凤起。”
  光阴荏苒,十二年过去,即便好些往事已经被岁月湮没,风霜尽染,一层又一层的铺叠,遥远到无迹可寻。可幼时的嬉戏玩耍,笑声哭声,怎也忘不了。
  那一年遇见了你,
  风中的云,
  风中的雨,
  风中的花,
  都成了最美的回忆。
  看着凤起,云七夜淡淡道:“难为你了,让你奔波在我和我爹之间,一定很辛苦吧?”
  “没关系,我应付得来。”抿了一下薄唇,凤起察觉到女子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眸,心里忽然有些畏缩,下意识的避开了脸。
  看的清楚,云七夜蓦地伸手拍上了男子的肩,那里一瞬颤抖,他肩上有伤……
  皱眉,凤起强忍着那股痛,下一瞬,女子的手微移,竟移到了他脖颈的死穴上。只消她微微用力,他立时可以当场毙命。一瞬有股寒意,以及莫名的恐惧,男子握剑的手一紧,身为武者,本能驱使之下,他几乎要拔剑而出!
  感知到他一瞬的杀意,云七夜淡笑,仍是不离男子的死穴,“小凤儿,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买你么?”
  “不知。”说出这话,有股冷气吸入男子的胸腔,他的唇角微微有些颤抖,虽说一直以来也想知道答案,可是却不想竟会在这种情况下。
  “因为你的眼睛。”说着,云七夜看着男子的墨瞳,“那时候,它很漂亮,虽然有些傲,可是却是最真实的墨色。”
  那时候……
  而今呢?
  不知为何,答案而出的刹那,凤起只觉得握剑的微微颤抖。下一瞬,脖颈间的束缚移去,云七夜坐到了近旁的椅上,又是一副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不减,“来找我,一定还有别的事吧?”
  憋闷的窒息一瞬敛去,凤起不由呼了口气,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了云七夜,“我来给你送这个,对你的左手复原有好处。”
  接过,云七夜打开盒子,里面有一粒指甲盖般大小的药丸。将药丸捏到手里,她顿了顿,毫不犹豫的吞吃入腹。
  “谢谢你。”沉默了许久,云七夜以手扶桌,慢悠悠的站起了身。
  “师父客气了。”淡淡一声,凤起不再言语。
  “时候不早了,我该睡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抿唇,凤起静默了半晌,轻轻吐出了一个“好”字。而后转身掀帐帘而出,帐内立时归于沉寂。
  下午那名黑衣人的剑法虽然套路复杂,糅合颇多,但是偶尔一招,仍能看出些许端倪。尤其是他那掩不住的脸色,时不时朝她瞟来的眼神。黑瞳可以伪造,但是他左肩上的伤断断伪造不来,凤起。
  那药,真是厉害啊。
  浑浑噩噩的摸索到床上,云七夜咬牙蜷缩成了一团,她吃下那粒药后,肚子就好像要炸开一样,疼的她真想把肚子剖开!越来越疼,她额上渐进有汗水溢出,那药九…有毒。
  又是你,凤起 ……
  那一刻,她想笑,可猛的有股热辣辣的东西从她的喉咙里冲了上来,直直喷到了床上。她瞪大了眼,伸手摸了摸唇角,血,粘稠的血。源源不断的从嘴里溢出,即使是自己的血,也腥得她想呕……
  这世上,居然还有毒物可以将她毒到如此地步。那一刻,女子蓦地笑出了声,苦涩至极。凤起,他何等的“了解”她!
  十二年零四个月,他记得,她何曾能不记得?
  皑皑大雪,一起练武玩耍,不叫她再是一个人的人,是他。
  沧澜圣教,背着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她冲出蛇窟的人,是他。
  北齐乾阳,默默守在她身边,陪她共同经历风雨的人,是他。
  万里沧澜,十载沉浮。她和他,相依为命。
  然,却是“曾经”。
  一股寒意,由骨髓深处窜袭而上。呼吸渐渐有些困难,灯台上的烛光在她眼里慢慢变得模糊,渐进看不清楚。所有的一时忽然在一刹那变成了空白,留在她眼里的,是自己的血。
  “早知如此,咳,哈……”床上,女子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却又下某一刻止不住了笑声,眼神涣散开来,没了焦距。
  早知如此,我是不是不应该买下你?
  你知道那种痛么?这世上第一个叫你信赖,一个叫你笑出声,第一个叫你不孤单的人,他背叛你了。
  心里,有一处轰然崩塌,凤起……
  一个偌大的漩涡,再也逾越不过的…… 沟渠,猜忌,和痛苦。
  ——  “起儿,那丫头的左臂的伤还没有恢复吧?我这里有颗药丸,对她的伤有好处,你拿去给她吃。就说是你给的,若是说我给的。呵,那丫头会不吃的。”笑着,男人将盒子递给了凤起,额间的红宝石血般的幽光。
  ——  “什么人?”正往军营方向而去,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竟在一招之内打伤了他的肩膀!吃痛捂着肩,凤起想要还击,可是那人根本不打算和他打斗,一瞬便跃上了树干,消失的无影无踪!
  毒药,肩伤,追根溯源,皆出自那掩在帐外的男人。透过窗户,沧澜千花冷眼看着渐进昏迷过去的女子,笑的残酷。
  不过一日,宁止,凤起,淡漠疏离,猜忌沟渠。
  丫头,这世间,我总有办法叫你明白,何为无情无义?不远的将来,你自己,自会断情绝义。
  061
  
  已近子时,夜色黑沉如墨,徒有一轮孤月悬挂在天际尽头,俯视着中原四国。苍流军营里,白日里的热闹喧嚣早已不复,除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篝火啪啦燃烧之声,万籁俱寂。
  营帐内,不曾睡去的男子随意披着一件雪色狐裘,侍靠在窗下的椅上,盈盈月色下,那张容颜淡漠的宛若一潭见凉的深秋湖水,映出苍白的颜色。
  这样寂静的夜晚,倘若周遭静的长久听不到任何声响,那么过不了多久,便能毫不费力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呼吸声。
  不求半生富贵,只求一世平安。垂眸看着系在腰间的平安符,男子纤长的手指慢慢向之移去,最后却又停在了咫尺之处,一动也不动了。小而精致的平安符静静的躺在他白色的袍上,一红一白,两相映衬,越显各自的鲜艳和素淡,一如那人和他。
  “沧澜……”  几不可闻的一声低喃,男子眼前不期然滑过那双银色的手,透明的线。皱眉,他的视线又落回到了那只平安符上,一瞬竟觉得那颜色红的刺眼。传闻中,那样诡异,甚至可以称之为邪恶的沧澜圣教,他以为远在飘渺之外,何曾想过有一日居然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云七夜,当他知晓她骇人的身份时,那一刻,他觉得她,遥远的像个隔世的人。沧澜尊主,教位继承者,日后便是长生不老,睥睨日月之身。上有神佑,下有魔护,何等的荣耀?已近神祗。
  高不可攀。
  “咳……咳!”思及此,冷不防又是一阵咳,男子忙不迭掩嘴靠在椅背上,面上渐进有抹病态的酡红。白日里受的伤尚未平复,加之心绪波动,他难忍的咳着,手掌间渐进沾染上了缕缕粘热的腥甜。
  一瞬,恨极了自己的身子——这样的恨,比以往任何一刻都烈!
  好半晌那阵咳声才停歇下去,他难忍的喘息着,将手从唇上移开,而后将之伸到了眼前。为什么要他的人生如此,怔怔的看着掌间的点点猩红,男子的眼瞳渐进缩成了芒状。一瞬想起那僧人的预言,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命定的人,不是她。明明就知道,可是还是想试试。想接近,想拥有。想要抓住她的人,想要抓住她的心,想要她温暖自己。
  却不知,这样的想法何其的可笑,自不量力的后果,徒然增加了他的无力感,那样遥远的她,他抓不住。这世上有好些人事,不是只要你抓住了他们,他们就该属于你。有时候,你甚至触碰不到他们的影像气息,全然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长生不老,贵若神祗。
  一个命不长久,尘埃之土。
  果然,还是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住,还是……不可以。
  长久的静默,久到隐约听到好几次打更声。竟是不知不觉坐了一晚,他回神,目光恰恰落在腰间的平安符上,刺眼的红,刺眼的平安二字,同她一样,遥不可及。
  伸手,他终是慢慢将那只平安符从腰间摘除,那样缓慢的动作,分明,不想。可是,不得不。
  许久后,男子略有些踉跄的起身,拖着几近麻痹的身子脱靴上了床,而后将自己由头到脚,密不透风的包裹在棉毯下,渐进蜷缩成了一团,宛若只靠自己取暖的兽。
  说好,不爱。说好,要等别人来爱。
  宁止,倘若还想活个三年五载,倘若还想的话,那就止住吧……
  无心,则无欲,
  无欲,则无伤,
  无伤,则不倒。
  “咚……”
  一声轻微的响动,一直被男子攥在手里的平安符,从棉毯一处滑出,径直落在了床下冰凉的地板上。微酸的光影下,那抹小小的红色一瞬的暗淡,无力的翻滚几下后,一动也不动了。
  他放手,判定此情不再。不属于自己的,再怎样,也抓不住分毫。
  卯时,日月交接,天色渐亮,隐隐又带着夜的昏黄。万物犹沉醉在晨雾里尚未醒来,微湿的雾气的滑过草木花叶,最后在花叶间凝聚成滚圆的露珠,晶莹剔透。
  昏迷了一夜,床上的人幽然转醒,手指微动,她吃力的睁开了酸涩不堪的双眼,无意识的看着营帐的顶端,神志尚不是很清楚。半晌过后,入眼的事物才开始转为清晰,由最初的重影模糊,渐渐融合成了真实的一体。
  凤起……
  你想做什么?
  尊主,还是教主?
  分明记得多年前,给她包扎伤口的少年轻且坚定道:“若是可能,干脆我代你做尊主好了。”
  那时候,她以为他在关心她,不忍心看她受那永无休止的苦难和折磨。
  却原来,他是话中有话,昨日更是用行动来证明给她看了。
  凤起,只消一想到这两个字,胸口便是一阵憋闷,他背叛了她……
  咬牙,眼泪就在眼里,她没有哭。
  云七夜,你了解他吗?十二年来,一直将表情掩在面具下,少言寡语的凤起,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你了解吗?
  闭眼,她强迫自己将那股酸涩逼回眼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睁眼。昨晚的痛和血,全然在脑海深处晃荡,她心有余悸伸手抚上腹部,幸而肚子已经不疼,但是嗓子眼里干的狠。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嘴里依稀有股让人作呕的血腥气。不仅如此,她的脖颈上,枕旁全然是凝固了的黑红。
  躺了好半晌,她起身将染上血迹的枕巾床单全部撤离,而后漱口洗漱,企图将周身那股血腥气冲刷干净。可是和那人产生出的污点,倾四海之水,也洗不干净了。似乎,不应该说是那人,而是他们。
  宁止,凤起。
  洗漱的双手一瞬的停滞,女子抬眼,正看见自己映在铜镜里的脸,何其的疲倦。怔愣了半晌,她旋即又低头洗漱脖颈间的血,看着那盆渐进被染红的清水,终是不由苦笑出声,不过一日,接连两重打击,上天真是看得起她,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往后,还要如何坦然的面对彼此?最糟糕的,她和宁止还得天天见面。
  早饭的时候,意料之内,他没有和她一起用餐的打算,各在各账。方才在操练场,两人更是有意无意的隔了老远,连问候的套话都不曾说一句。
  帐内,云七夜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菜,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这几日三餐她一直和宁止一起。今日猛的一个人了,反倒有股怪异之感。想着,她轻轻呼了一口气,终是将筷子放下。
  “小云兄弟,你没和咱家殿下一起散步去啊?”方出账,迎面便碰见了笑眯眯的姚都尉。
  冲男人一笑,云七夜摇头,淡淡道:“往后不去了。”
  “不去了?”挑眉,姚都尉的脑子里第一刻想到的不是自己有机会了,而是为什么小云兄弟不和殿下去散步了,好像今早两人也没在一起吃饭。想着,他忍不住关心道:“殿下不是说要日日和你散步么?小云,是不是你们闹别扭了?”
  抿唇,云七夜顿了顿才道,“没有。”
  丝毫不怀疑他的小云兄弟,姚都尉挠了挠头,慢慢羞红了脸,“反正我也没事,要不然我陪你去散步吧?”
  在军营里,迟早会碰见视察将兵的宁止,她还没想好怎样面对他。与其尴尬万千,倒不如去营房外面散步,权当是放松心情。思及此,云七夜冲姚都尉点头,“好。”
  出了营房往北而去,走不了多远便能看见后山,天色尚早,山间的空气颇为清新,隐隐带着泥土的香气。凉风吹过,石道两旁不知名的野花摇曳生姿,深深地扎根在泥土里,蔓延了好长的一道路。
  缓步走着,云七夜时不时转头向后望去,隐隐觉得有人跟着她和姚都尉。可是待到她转头望去,非但没人,连气息也听不到。眉头微敛,她自嘲,昨日的变故太过悲怜,以至于她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缓步走着,她不期然想起多年前,男人早就告诉过她,一旦入了沧澜,那便是世人眼里的妖魔鬼怪,不容于世。与其自身,若想有所成就,长生不老,那就断情绝义,不问情,不动心。
  果然,尽数应验。想着,她不由讪笑,何况她还是沧澜的尊主,已然是妖魔中的妖魔,鬼怪中的鬼怪。这样的她,甚至不能称之为人,莫怪宁止的疏离。任何人,只消听见这个名号,没有不变脸色的。犹记得曾经竟有男人被她的名号吓的当场湿了裤裆,而那时,她不过才是个六岁大点的孩子。
  “妖……妖怪!该下地狱的恶魔!”
  时隔数年,那男人惊恐的神态和嘴里的话,她想忘记都难。也是从那一刻,她才知,原来世人竟是如此恐惧沧澜教。而她,则是他们眼里的妖怪,该下地狱的恶魔。
  “小云兄弟。”蓦地一声呼唤,将女子的思绪拉了回来,但见姚都尉冲她笑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山顶的尽处,不远处便是崖壁,居高临下,隐隐能看见苍流的军营。强迫自己将心下的情绪压下,云七夜面色轻松,回笑道,“姚大哥但说无妨,若小弟知道,定是知无不言。”
  憨厚的笑,姚都尉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小云你成亲了没有?”
  微微一愣,不曾想姚都尉竟会问这样的问题,云七夜忍不住笑出了声,若是告诉姚都尉她非但成亲了,而且夫家还是苍流的九殿下宁止,他会作何感想?看着男人期盼的眼神,她顺着道:“尚未成亲。”
  闻言欢喜至极,姚都尉忙不迭又问,“那可有心仪的姑娘?”
  不知道男人问这些作何,她旋即摇头,“不曾。”
  “嘿嘿,正好!”兴奋的拍了拍云七夜的肩,姚都尉凑近女子,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老早就觉得和小云兄弟你投缘了,还一直想和你结拜来着。这个我还有一个妹妹,待在闺中,还没许配人家呢……”说着,姚都尉忍不住瞄了一眼云七夜的脸色,没什么大的反应,“这个,其实我家妹子你也见过,就是厨房里洗白菜的阿妞,怎样,有印象吧?那丫头生的水灵吧?嘿,最重要的她心底善良,勤俭持家。这个,小云兄弟,我觉得你这人真是不错,生的漂亮又面善,我想了很久,我想把我家妹子许配给你做妻子,你……”
  脚下蓦地一个虚空,云七夜身形踉跄,险些向前摔去。见状,姚都尉慌忙扶住了她,“小云兄弟,你没事吧?”
  没回话,云七夜转头望向近旁的一棵树,树干上面,赫然插着一枝小小的五芒星暗器。方才一瞬的踉跄,那枚五芒星快若闪电的擦着她的脖颈直直飞过,钉在了树干上。
  顺着女子的视线,姚都尉扭头亦看见了那枚五芒星,惊的不轻,有刺客!慌得抽剑,他将云七夜挡在身后,迅速扫视着林中,却不见任何异样。
  “哪个下三滥的放的暗器,给大爷滚出来!”怒喝一声,却也不见对方现身,姚都尉气极,不由又骂道:“敢做不敢当,还算不算爷们?有种就出来和大爷我单挑,总好过当那缩头的乌龟王八蛋!”
  仍然没有现身,林间安静极了,只听见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这样诡异紧绷的气氛,生生将人扼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心被对方钻了空子,“我再说最后一遍,出来!”
  哪里有人?连个鬼影也没有!
  洗菜的丫头……
  正在营帐里洗菜,少女蓦地觉得脖颈间一痛,甚至来不及喊疼,便已晕死在地上。一把将少女扛在肩上,伽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带出了军营。
  林子深处,掩在其中的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沧澜千花颇为悠闲的看着不远处严阵以待的二人,唇角的笑愈发戏谑。一旁,不若男人功力高深,伽叶吃力的屏息,生怕出岔子。自从上次错砍了“尊主”的头后,教主的看他和伽罗的眼神就不对了。要是再出个纰漏,那就轮到他和伽叶的头了!
  有好戏看了。笑着,沧澜千花挥手示意,下一瞬,但闻破风声响,惊得林中的二人周身一紧,迅速循声望去。
  不远处,几名男人纷纷自树间跃下,手持各色武器,杀意凛然的看着不远处的二人。
  “啊呸,总算是滚出来了!”鄙夷的看着几人,姚都尉生怕云七夜被这阵势吓到,忍不住扭头安慰,“小云兄弟,你就躲在我背后,别乱跑!”
  心下一暖,云七夜冲男人宽慰一笑,“我没事。”说着,她扭头望向对面的几人,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全然是江湖之人,应该是冲她来的。
  “公子,一年不见,总算叫我等找到您了,好生想念。”意味深长,几人齐齐看着云七夜。
  果然是来找她来。笑,云七夜目不转睛的看着几人,语气颇为玩味,“我何尝不想念各位?敢问各位,是如何找到我的?”
  避重就轻,一名男人道:“自是有人放出消息。”
  谁?
  普天之下,有几人知道她的行踪?手指一紧,云七夜徒然生出疲惫,短短两日,人事皆不顺,生生要将她逼到万劫不复之地!
  看出女子眉宇间的愁,一名男人不由讥讽,“公子,要怪就怪你以往做事太绝,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等田地!”
  压根不知晓对方是谁,谈何清楚他们的田地如何?不言语,云七夜扭头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姚都尉,一瞬有些过意不去,万万不该将他牵扯进来。
  耳听双方的对话,姚都尉不由冲云七夜道:“小云兄弟,你认识他们?”
  点头,云七夜道:“算是私事,我自己解决便好。要不姚大哥暂时回避一下?”
  怎会答应,摇头,姚都尉睨了那几人一眼,“凶神恶煞的,还拿着武器,一看就是来打架的,你这么瘦小,怎么能斗得过他们?不过你也别怕,有兄弟我在,他们奈何不了你!”
  闻言,几名男人嗤笑声声,与此同时,冷不防竟放出了暗器,闪电般向姚都尉袭来!
  一惊,眼看姚都尉正背对着那些暗器,云七夜慌得掠身上前,伸手将男人拽离危险!下一瞬,她浮动袖口,迅速卷住剩下几枚躲不过的暗器,而后将之挥甩回对方!见状,众人慌得躲闪,却仍有中了暗器的,立时惨叫声声!
  不过一瞬的功夫,竟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惊魂未定,姚都尉瞪大眼睛看着云七夜,不由结巴道:“原来,你……你会武功?”
  不多做解释,云七夜只是点头,而后伸手朝腰间一抽,看似腰带的东西立时弹出,竟是一把韧性极强的软剑。随手一挥,竟将数米外的一颗大石劈斩成了两半!
  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剑和力道,想着女子方才挥甩暗器时的狠辣,姚都尉震惊的看着云七夜,瞬间觉得她不是那个文文弱弱的小云兄弟了,下一瞬,他不由脱口,“你…你是谁?”
  脸色一瞬不自然,云七夜抬眼看着满脸戒备的男人,心下涌出阵阵悲哀,世人容不得怪胎,当她将自己的一切慢慢暴露,得到的不是对方的信任,而是恐惧和排斥。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语毕,女子不由重重呼了一口气,索性转头不看姚都尉,因为不敢看,男人脸上的神情,像是在看怪物,她会不舒服“兄弟们,上!”对面,大喝一声,受伤的男人更是一脸怒气,大步向女子走去。为首,一名男人蓦地诡异一笑,得意万分,“哦,对了,消息还说公子你的左臂有伤,废了?”
  伤口上,再洒一把盐,你知道那种滋味么?十二年的感情,全然不顾,那人将她出卖的如此彻底……
  树上,沧澜千花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眸里的痛苦,满意的扯唇。丫头,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何苦将自己摔滚的如此惨重?早知如此,不若乖乖的回沧澜做教主的好。下一瞬,男人以手按住额间的红宝石,但见其间红光流转,宛若风云变化——出!
  一瞬,地面猛的震动开来,树木摇晃。猝不及防,地上的众人已近站不住身形,好几人已然摔爬在了地上。随之,地面的震动愈加猛烈,更为恐怖的是,震动的幅度竟直直将众人推向崖壁!
  百米高崖!
  眼瞳瞪大,云七夜双腿瞬时一软,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瞬竟忘了自己会武功。地面的震动下,她顷刻间便摔在了地上,直直朝崖壁那方滑去!
  要死了么?闭眼,她握紧手里的剑,终是不敢直视心中的魔障!
  抱着一颗树干,眼见云七夜快要滑出地面,姚都尉咬牙,终是飞身朝女子扑去,慌乱间拉住了她的衣领,死死朝自己这边拉扯。
  抬眼,云七夜看着死力拉扯自己的男人,眼里蓦地竟是一湿,原来,还有人……没有放弃她。
  “小云,坚持住!”眼看就要把云七夜拉离崖壁了,可是下一瞬,男人手上的力量蓦地一松,因为他看见了……“阿妞!”
  不远处,昏迷中的少女全然不知此刻何等的危险,娇小的身躯直直向崖壁那边磕碰而去!
  浑身是汗,姚都尉看看云七夜,又看看自己的妹妹,如何是好!眼看妹妹就要坠崖而去了,他不由大喊一声,猛的放开了云七夜的衣领,转而飞速冲向自己的妹妹。
  一瞬,那抹红色飞身而出,直直堕下百米高崖!
  说要爱护自己一生的师父,说要陪她一辈子的凤起,说要用双臂保护她的宁止,说要一起散步吃饭的姚都尉……
  “哈哈哈!”山崖下,竟是一阵大笑声,直到眼里笑出了泪花。原来,都是骗人的!
  062
  
  “假的啊……哈……”
  眼里的泪水溢出,那抹红色迅速朝崖下坠去,宛若只飞鸟。仰面朝天,女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渐进远去的崖壁和更远的苍穹浮云,那阵笑声渐渐被呼啸的风声湮没。
  生死交接之际,一向敬畏生死的她竟是出乎意料的淡然,甚至麻木。脑海里空蒙蒙的一片,她只知道那阵阵呼啸的烈风宛若刀刃般刮在她的脸颊上,身躯上,将她击打的生疼,像极了那无枝可依的树叶,只有坠落的命运。
  脸上有股湿润之感,她伸手抚上脸颊,眼泪。有多久,没有真正的掉过泪了?此生,对不起的唯有她爹。
  眼前一瞬滑过男人慈祥的面容,云七夜眼泪的泪水愈发的汹涌,这一生,只有爹才是爱她的,没有半点虚假地对她好。可是…一瞬的哽咽,她伸手将脸上眼里的泪水擦掉,对于他们,她已经坠崖死了,呵,也好,从今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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