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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姑娘爱吃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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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战况越来越紧张,城中房屋多数被毁,受伤的士兵也越来越多。担心一旦城破,孙威便会下令屠城,为了尽可能保住更多的人,几日前白惊蛰已经下令让受伤的士兵都转移到这个山洞之中。
  彦青静静地躺在一堆枯草上,如若不是身上那些血迹,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白惊蛰要了热水,跪在地上,浸湿方巾,一点一点帮他把脸上的血污擦去。
  付云桑在一旁看着,见她不哭不闹,反而觉得害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好半天才低低叫了一声,“蓁蓁……”
  白惊蛰手上动作不停,“我没事。只是他生前最爱干净,我现在却连一件干净的衣服都找不出来替他换上。”
  “彦青会都明白的。”
  外面又传来了开战的号角声。
  “将军……”外面有人催促。
  白惊蛰看着那张安静又熟悉的脸,放下已经被血染红的方巾,顿了片刻后起身,刚一转身,手被付云桑一把抓住。
  “我跟你一起去。”她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
  “去哪儿?”
  “杀敌。”
  白惊蛰一怔,最后还是将她的手挣开,浅笑,“你一个看病抓药的人上什么战场?上阵杀敌是我们这些人的事。”口吻轻松,就像以往两人斗嘴时一般,可是这样的轻松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白惊蛰弯腰从彦青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反手绑在自己额头上,“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等她回答,已大步走向洞外,
  彦青,你放心,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兄弟们,我们走!”
  天,蒙蒙亮。
  *
  三个月后,一封自永州来的密报传进卧云别苑。
  “殿下?”
  吟冬见他看了信久久不说话,不由担心。
  长孙兰夜不答,默默转过身,走了两步,极其突然的剧烈咳嗽起来。
  吟冬上前,再一看见他手里那张信纸,大惊,“来人!快来人!传御医!”
  一张信纸飘然落地,上面鲜血赫然。
  *
  《天元纪·大晋》载:“庆丰四十二年秋,南越镇北军再犯大晋。自柳州、亘州,一路向北,南境烽火不断。亘州失守,北面梁、陈两国伺机而动。皇六子启同明王发动宫变。内忧外患,国将不国。同年冬,白家军联青州大败镇北军,终定南境。此战白家军折损半数之众,帅坠崖失踪,世代威名自此衰弱。二年夏,帝崩,皇四子琛继位,国号明治,稳朝纲,收编青、白两军,北上援赤云骑,退梁、陈两国。至此,大乱遂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瘦小一点,明天三合一大肥章~明儿见~

  ☆、chapter 72

  明治三年春。
  今日永州城格外热闹,重建的四通酒楼开张,不少人携家带口的过来捧场。
  胡三娘站在门口招呼。
  “胡掌柜的!”
  有人叫了她一声,胡三娘寻声找了找,见到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一家三口,笑了,“孙少爷,不对,该称老爷了。”
  “哎,都说时光催人老,但我觉得这句话在你这儿就没用。这么些年不见,我都成老爷了,胡掌柜还是跟当年一模一样。”
  “孙老爷这话真是折煞三娘了。孙老爷可是稀客,别在这门口站着了,快进来,今天一定得吃好喝好。”
  “瞧胡掌柜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我最喜欢来你这四通酒楼喝喝小酒,吃吃小菜了,哪儿来的稀客?”
  “是是是,我嘴笨。多谢孙老爷过来捧场。”胡三娘笑着赔不是。
  孙老爷看了眼里面,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的陈设,忽感慨一句,“这四通酒楼一修好,就感觉以前的日子又回来了。”言罢又笑着摆摆手,“今天高兴,不说这些。”
  闻言,胡三娘想起了一个人,眼神黯淡了一瞬,不过随即又笑着道:“对,不说这些。进去坐,快进去坐。”
  一直到傍晚,来四通酒楼的人是络绎不绝。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进城。
  *
  妙仁堂。
  “您先回去把今天开的药喝完,喝完再过来看看。”常玥搀扶一位老婆婆出去。
  送走老婆婆之后,看天色已晚,应该不会有人再来看病了,常玥进去的时候就将大门关上。结果刚往里走几步,就听到有人敲门。
  常玥愣了愣,又折身回去。
  “吱呀”一声,门打开。
  一见门口站着的一个人,常玥突然愣住,眼睛眨了又眨,生怕自己看错,确认之后千言万语一下涌了上来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玥?”常逸抱着安儿从后院出来,发现常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便叫她一声,再定睛往门外一看,和一人目光撞了个正着,常逸也愣住。
  外面那人笑盈盈地叫他。
  “常大哥。”
  常逸神情紧张,放下安儿,不由叫了声,“蓁蓁?”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走。
  正在铺子里算账的付云桑听到他嘴里冒出这两个字,惊地抬头,也急急忙忙跟了出来,站在廊前。
  白惊蛰被里面惊喜不已的兄妹两堵在门口,瞬间有种被当成猴看的感觉,哭笑不得,“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一说话,常逸和常玥才恍然回神。常逸赶紧把门后推,大开着,常玥一把拉过她,喜极而泣,“快进来。”
  白惊蛰未急着进去,转身刚好看到他们的马车离开,站在台阶下的白色锦服的人回头,而后浅笑着朝她走过来。
  “祁……祁王?”里面的两个人认出那人。
  那场战乱之后,受世人敬仰的大晋祁王也销声匿迹,不得其踪。
  常玥而后猛然发现面前的人梳的是妇人髻,一时欣喜不已。
  “好了?”等长孙兰夜走近之后,白惊蛰问。
  “嗯。”
  “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再说吧。”常逸道。
  白惊蛰和长孙兰夜被迎了进去。
  进了院子里,白惊蛰看着那个站在廊下,一言不发的付云桑,笑了笑,却还是以前那副一见她就要吵嘴的态度叫了她一声,“喂!”
  不等她说下一句,付云桑已经跑下台阶,扑过来将她一把抱住,“还知道回来。”声音哽咽。
  白惊蛰眼眶微润地回抱住她,“当然要回来,不回来,没人找你茬,你活得太舒坦我看不惯。”
  她一说完,旁边的几人都忍不住笑。
  付云桑松开她,“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彼此彼此。”
  说完,两人看了看对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等进了屋,白惊蛰坐下四下打量一圈。
  门口,安儿躲在母亲身后偷偷打量着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两人。
  常玥往旁边让,微微弯腰,指了指白惊蛰,“安儿,这是姨姨啊,还记得吗?”
  听到常玥说话,白惊蛰偏头去看那个躲在她身后的孩子,见他正好奇地盯着自己,不由勾唇一笑,叫他,“安儿?”
  结果她一说话,安儿急急忙忙整个人都藏到常玥身后去了。
  常逸笑出声,走过去把安儿一把抱起来,“我们家的小男子汉害臊了。”
  安儿脸朝着外面,一个劲儿的想要挣开自家舅舅,“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已经六岁的孩子这一闹腾,常逸也有些抱不住了,便将他放下。得了自由,安儿一溜烟就跑院子里去玩了。
  白惊蛰收回追着安儿出去的视线,道:“我们刚刚还去了以前的妙仁堂,结果才知道你们搬到这边来了。”
  “清叔……”常玥张口欲答,不过说了两字,便险险止住,屋里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白惊蛰看了看三个一脸歉意的人,浅浅一笑,“没事,其实我也已经猜到了。”停顿一下,“清叔他们……怎么走的?”
  常玥看看兄长,而后道:“你出事之后,蓉姨就病了,药石无用,没熬过那个冬天就去了。清叔是去年走的,也是生了病。担心自己走了,将军府没人照看,临走前托付给我和大哥了。为了方便照看,我们就买下了这座宅子,把药铺搬了过来,这样跟将军府只有一墙之隔,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们能顾得上。”
  “那阿春呢?”
  说起阿春,常玥神色一松,笑笑,“阿春倒是很好,去年春天清叔做主,嫁了人,前不久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听到个好消息,白惊蛰也由衷高兴。
  “哎呀。”常玥忽然一声轻呼,“光顾着说话了,我去准备晚饭。”
  白惊蛰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吧。”
  常玥一笑,没拒绝,“好。”
  白惊蛰正要跟出去的时候,却被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长孙兰夜拦下。
  “小心点,别受伤。”长孙兰夜牵着她的手叮嘱。
  白惊蛰冲他甜甜一笑,“知道了。”
  “我也去。”付云桑也跟了过来。
  *
  女人们在厨房忙活,两个男人坐在廊下喝酒闲聊,安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屋里屏风后还有一个才六个月大的孩子恬睡着。
  “没想到你竟嫁给常大哥了,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大嫂啊?”白惊蛰笑嘻嘻凑到付云桑面前,方才她一进门就注意到她的发髻了。
  “你还不是嫁给祁王了?”付云桑不甘示弱。
  “好可惜,都没看到你穿嫁衣的样子。”常玥将洗好的菜端过来,对白惊蛰道。
  白惊蛰笑笑,“的确挺可惜的,我自己其实也没看到。”
  常玥和付云桑齐齐转头看她。
  “嗯……差点就是冥婚。”
  常玥和付云桑一惊。
  过去这么久再说起,白惊蛰似乎已经没有太大感觉了,见她俩满脸凝重,又不正经起来,“所以我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厨房里静了片刻,常玥露出一抹笑,“都过去了,现在好好的就好。祁王殿下对你好最重要,方才还看到他叮嘱你别受伤呢。”
  “嗯。”
  “对了,吟冬呢?这次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常玥问。
  白惊蛰默了会,“吟冬……跟着彦青走了。”
  没有人再说话。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哼哼哈嘿的声音,白惊蛰借机把话头带开,“安儿是在练功?”
  常玥往外看看,“可不是,说是以后要当一个大将军呢。”
  “那好啊,我可以教他。”
  “白家军编入青州军了,你知道了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付云桑问。
  白惊蛰点头,“嗯。”
  “那你怎么打算的?”
  “因祸得福吧。其实这个结果早猜到了,韩磊为人磊落,也有些真本事,对白家军的将士也一视同仁,琦叔告老还乡他也准了,还提好几个人,这样挺好的。至于我,终于可以卸下这个担子,自然就是偷着乐了。”
  听她说完,付云桑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那你别在安儿面前说漏嘴了。”
  “什么?”
  经付云桑这一提醒,常玥反应过来,“对。你千万别说你是谁。”
  “为什么?”
  “你是不知道,现在这永州城里多少孩子拿你当榜样,个个都说以后当大将军。安儿要是知道你就是白将军,指不定明天等你一起来,城里所有孩子全过来闹你。”
  白惊蛰微微低头,笑,心下转念。
  估计付云桑提醒她这个并不是因为孩子,而是怕那些不是孩子的人吧,毕竟她现在回来,真要有个什么想法,不少人都会处于一个尴尬境地,喃喃一句,“当什么大将军,还是小老百姓最自在。”
  “说起来,阿春的亲事还是因为你成的。”常玥想起一事。
  “嗯?”
  “阿春的相公叫陈河,你还记得吗?”
  白惊蛰听这名字耳熟,凝眉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记得。我当时都忙得焦头烂额了,他还带着人专给我找麻烦。他对阿春好吗?”
  “好着呢。面上看着是粗人,对阿春也是很体贴照顾了。而且人家现在是官老爷了。”
  “哦,是嘛?”
  “嗯,陈河接了张凡的位置。”
  当年镇北军打过来的时候,张凡连夜潜逃了。
  “对了,要不要叫他们过来一起吃个晚饭?”常玥问。
  白惊蛰看看天色,“今天时辰也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三个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些。
  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白惊蛰这才知道,付云桑不仅成亲了,还跟常逸有了孩子。
  从来没有见过婴儿的白惊蛰满是好奇地跟着付云桑钻到屏风后面。
  小家伙被娘亲抱着喂奶,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好小啊。”白惊蛰忍不住伸手碰了她的小小的手,满脸新奇。
  喂完奶,见她那样,付云桑问:“要不要抱抱?”
  白惊蛰惊喜,小心翼翼伸手接过来,“好轻。”
  “嗯。”
  “我要抱出去给修颐哥哥看看。”白惊蛰兴冲冲的,盯着脚下,慢慢往外走,结果走到半道,却被常逸拦了下来,不等她反应过来,怀里的孩子已经叫他抢了过去。
  常逸一脸不高兴,“要看自己生去!”
  看他这一副小气巴拉的样子,白惊蛰气不过,当即顶了一句,“生就生,我到时候生一屋子!”
  外面,长孙兰夜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嘴边蘸着浅浅笑意。
  *
  几个人一直聊到深夜才散。
  想来她好不容易才回来,定是想住在自己家里,常玥便领着白惊蛰和长孙兰夜去将军府那边。
  常玥拎着灯笼走在前面,穿过两家之间的月拱门,“这边一直按时打扫,你房间里的被子刚好是昨天才换的,你们安心住。”
  “麻烦你们了。”白惊蛰道。
  常玥回头冲她微微一笑,“我们之间,没有麻烦这回事。”
  白惊蛰心口暖暖地点了点头。
  *
  沉寂许久的桃夭院终于亮了灯。
  一进门,一阵恍如隔世之感扑面而来。屋里的陈设一如以前。
  每天蓉姨和阿春帮她梳头的梳妆台,打过无数次盹的书桌,洗漱的脸盆架,还有可以让她翻来覆去滚的床。
  白惊蛰手轻轻放在桌上、靠窗的长案上,慢慢往里走,无数的回忆涌来。
  “蓁蓁。”
  白惊蛰扭头看向长孙兰夜,“嗯?”
  “你自己在这儿待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白惊蛰点头,“哦,好。”
  等长孙兰夜走了之后,白惊蛰便在这屋里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打开衣柜,自己专门用来放各种宝贝的檀木盒也还在,打开一看,修颐哥哥送的簪子、玉镯都在。正要拿出来挨个看看的时候,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长孙兰夜亲自端着热水回来了,径直走向床边,再把白惊蛰叫过去,让她坐在床边,自己蹲下帮她脱了鞋袜,一摸到她的脚,凉得跟冰块一样,那好看的眉又拧了起来。
  白惊蛰自从上次死里逃生之后,就变得极畏寒,即使现在已经是春天,穿得跟冬天差不多,手脚还是冰凉。今天晚上又这么晚睡,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一见他皱眉,白惊蛰赶紧把脚放进热水里,“在热水里泡会儿就好了。”
  长孙兰夜叹气,没舍得说她,“自己在这泡会儿,水要是温了就赶紧拿起来。”他站起来,叮嘱。
  白惊蛰听话的连连点头,“好。”
  热水漫到脚踝,感觉热气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很舒服。
  脚踝上那朵墨蓝色的兰花飘在水里,随波而动。
  *
  等长孙兰夜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洗漱用的东西。
  看着他这忙前忙后的,白惊蛰突然有些后悔,不该使小性子不带丫鬟的。
  他先拧了毛巾让她洗脸,而后又重新拧了一遍毛巾,牵过她的手,仔细地帮她擦干净。等她洗漱完,弯腰伸手摸摸木盆里的水,温了,赶紧帮她把脚擦干,让她到床上去,扯过被子将她裹住,“小心着凉。”
  每次看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白惊蛰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恶霸,修颐哥哥就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
  没一会儿,修颐哥哥端着木盘又出去了。
  白惊蛰坐着等了会儿,也没见他回来,就趿着鞋去衣柜将那个檀木盒抱了回来,放到床上,脱了衣服再上去用被子裹上,凉风往里一灌,白惊蛰不由打了个寒颤。
  然后埋头开始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依次摆开,若有所思。
  长孙兰夜洗漱完进来的时候看她裹着被子面朝里坐着,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莫名可爱,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身后,“在看什么呢?”
  白惊蛰愣愣回头,“嗯,云桑和阿春都有孩子了嘛,第一次见面,我在想该送点什么好。”
  长孙兰夜看着她面前的东西,指指那支兰花簪,“这个也可以送?”
  白惊蛰顺着他的手一看,而后很快的将他送的几样东西放进檀木盒了,很是认真,“这几个不行的。”
  看她那认真严肃的模样,长孙兰夜心头一动,轻轻叫了她一声,等她回过身的时候倾身吻了吻她。
  两人相视一笑。
  长孙兰夜而后起身,站在床边脱衣服。
  白惊蛰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脱衣服,脸上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不知为何,她总喜欢看自己脱衣服。被她用这样的神情看着,明明已经有过很多次,可长孙兰夜还是止不住心动,又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而后拿着两人的衣裳往衣架走去。
  这边白惊蛰默默将床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稍微起身把盒子放到脚那一边,被子从身上滑了下来,不等她伸手去拉,腰就被人一把揽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就躺在床上了,被子跟着盖过来。
  这下,凉风从脚窜上来,激得她一个哆嗦,白惊蛰赶紧钻进身边那个温暖的怀抱,抱着死死不撒手。
  见她这般,长孙兰夜不由轻轻叹气,仔细帮她把被子掖好。
  等暖和之后,白惊蛰开口问:“修颐哥哥,你要不要回祁王府看看?”
  新帝继位后,祁王府就搬到了京城。
  “不用了。”
  “那这里是不是有你的人?”
  不然这府里的东西怎么会一点没少。
  他将她抱紧,“毕竟这里是你的家。”
  白惊蛰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修颐哥哥,你不是想知道那天宋盈跟我说了什么吗?”
  那天她跟宋盈见面,胆大包天的喝醉酒,夜里缠着他说要想要给他生个孩子。问怎么了,却怎么都不说。
  “嗯。”
  白惊蛰抬起头,“宋盈问我说为什么会愿意嫁给你。感觉你好像一直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我不嫁给你,你可能也就伤心两天就没事了。”
  长孙兰夜不显山不露水地问:“你怎么回答的?”
  也不显山不露水地暗自在心里给某人记上了一笔。
  “嗯……”白惊蛰咬唇浅笑,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知道我从山崖上掉下去之后,感觉自己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说起这件事,长孙兰夜嘴唇不自觉紧抿,没接话。
  白惊蛰将脸埋进他的心口,“我好像看见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黑夜里。明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还是看得我好难过,我当时就在想,我一定要活下去。因为,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
  说完,感觉他身体一僵,白惊蛰不由抬头,可刚一动,就被人扣住后脑勺摁在心口。
  “睡吧。”他声音忽然有些哑。
  白惊蛰的确也困了,乖巧点头,抱着他阖上眼。
  半醒半睡的,白惊蛰还是觉得冷,抱着他的手就从他的衣服下摆钻进去,寻着温暖,这儿摸摸那儿摸摸。
  刚因她几句话心弦久久无法平息,现在又被她这般对待,长孙兰夜哪儿还有半分睡意,无奈道:“蓁蓁?”
  听到他的声音,白惊蛰先是软软地应了声,“嗯?”手贴着他没放,睡眼惺忪地从他怀里抬头,见他一脸忍耐的样子,立马反应过来,却故意捉弄他,坏笑着拈着手指在他后背轻轻滑过。
  登时,长孙兰夜的脸色都变了,神情紧绷反手握住那胡作非为的手,“别闹。”声音里带着一丝生气。
  白惊蛰玩心大起,被握住的手丝毫不安分地轻轻挠着他的后背,还软着嗓子叫他,“修颐哥哥。”
  每次都哭着求饶的人还敢在这儿煽风点火,长孙兰夜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眉尾一挑,徐徐道:“是想明天常玥和云桑都坐在这床边跟你叙旧?”
  这下,换白惊蛰脸僵住了,一些片段一下全浮现在脑子里,像是被针扎般立马收回手,往里挪开,忍着叫人想要发抖的冷,规矩得不得了,“修颐哥哥,我好困,睡了。”说完就赶紧闭上眼。
  这几天一直赶路,他哪里还舍得折腾她。长孙兰夜伸手环住她,重新将她揽进怀里,“睡吧。”
  声音温柔,像微风呢喃。
  夜深人静。
  *
  第二天,白惊蛰和长孙兰夜被常玥带着上山扫完墓回来,阿春已经到了。
  一见到她,阿春跑过来抱着她就开始哭,白惊蛰劝了好半天还将人劝住。
  “小姐……”阿春抓着她的胳膊不放,抽抽搭搭的。
  白惊蛰抬手帮她擦擦眼泪,“别哭了,都已经嫁人生了孩子了。”
  “可是、可是我见了小姐,忍不住啊。”嘴一张又要哭,白惊蛰赶紧捂住她的嘴,威胁,“我耳朵都要被你哭聋了,你要再敢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阿春眨巴眨巴眼,赶紧止了泪。
  “还哭不哭?”白惊蛰问。
  阿春立马摇头。
  见她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些之后白惊蛰才松手。
  “孩子呢?”
  哭得太厉害,阿春抽抽,“在家。”
  “待会儿回家把孩子带过来,还有陈河,也一起,过来吃个饭。你嫁人了,我人还没见过呢。”
  闻言,阿春眼睛又红了。
  白惊蛰一个眼神扔过去,阿春抿紧了嘴,生生将眼泪忍了回去。
  休息了会儿,白惊蛰叫上阿春跟她去趟祠堂。
  祠堂很干净,想来是常玥他们也在定期打扫。白惊蛰还是让阿春去打水过来,准备再打扫一遍。
  阿春出去之后,付云桑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白惊蛰不解。
  “怕你看到自己的牌位吓晕过去。”
  白惊蛰一愣,一扫,在爹爹的牌位旁真看到了自己的牌位,不过下一瞬,注意力便叫放在牌位前的一块玉佩吸引住了。白惊蛰走过去,拿起来。
  玉佩上有似兽似花的纹路。
  白惊蛰心里微微一动,低声问:“元朗回来过了?”
  付云桑也没藏着掖着,坦然,“嗯。这牌位也是他给你立的。”
  听完,白惊蛰沉默许久,将那玉佩放回原位,而后看着付云桑,“别告诉他,我还活着的事。”
  付云桑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忽而浅笑,“终于开窍了。”
  白惊蛰默然。
  “也是,世人皆知,南越新帝膝下两子一女,身为皇帝,却最为宠爱这个怀真公主。你要再想不明白,就不是白惊蛰,真的是白痴了。”
  白惊蛰垂眼未语。
  *
  晚上,陈河带着孩子过来,更是热闹了。
  吃饭的时候,陈河和阿春站在边上,没坐。怎么劝都不坐,结果白惊蛰差点发脾气才坐下。
  “来来来,干杯。”常逸率先举杯。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干杯!”
  等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就围着桌子聊天。忽然,原本睡着的两个孩子一前一后醒了,阿春和付云桑赶紧过去。过了一会儿,阿春把孩子抱了出来,走到白惊蛰面前,脸颊微红,“小姐,要抱抱吗?”
  白惊蛰接过,孩子也不认生,睁大眼睛看着她。
  白惊蛰笑着逗他,“康儿。”
  孩子眼睛就笑成一条缝,甚是可爱。
  “修颐哥哥要抱吗?”
  长孙兰夜还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想到某人那天的豪言壮语,提前练习一下也好,便伸手接了过来。
  见长孙兰夜抱孩子的姿势很标准,阿春不由道:“姑爷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爹爹的。”
  白惊蛰一愣。
  得了夸奖的长孙兰夜扭头看向白惊蛰,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目光,倾身逗着孩子。
  然后白惊蛰想起来一件事,在衣袖里摸摸,摸出两块玉佩和一个玉坠子。玉佩一块给了康儿,一块给了安儿。
  她东西刚一递出去,陈河、阿春还有常玥赶忙起身说不要。
  白惊蛰看了他们一眼,“又不是给你们的,你们说什么不要。而且,这点东西都不肯收,是觉得我很穷?”说完,转而去问长孙兰夜,“修颐哥哥,你穷吗?”
  长孙兰夜忍着笑,答:“除了银子其他什么都缺点。”
  白惊蛰满意地点点头。
  见此,几人只好收下。
  陈河和阿春毕恭毕敬地道谢。
  白惊蛰受了,然后对陈河道:“我们家阿春以后就交给你了。”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还有孩子的。”
  “嗯。”
  说完,白惊蛰拿着玉坠子去了屏风后,给了唯一的千金。
  等她跟着付云桑坐回来的时候,阿春问:“那小姐以后是留在永州吗?要不我搬回来住一阵吧,小姐身边现在也没照顾的人。”
  说起这个,白惊蛰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大家,缓缓道:“其实,我跟修颐哥哥打算再待两天就走的。”
  此话一出,席间的氛围一下就变了。
  “为什么要走?”常玥问。
  白惊蛰微微颔首,又抬头,“我好不容易才卸了肩上的担子,现在见你们大家都过得很好,也放心了,就想学付先生一样当个闲云野鹤,遍历名山大川。”
  一时间,没人说话。
  “大家不要这么沮丧嘛,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会常回来的。”
  静了好半天,常逸端着酒杯起身,冲着白惊蛰,意思再明白不过,随后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见状,白惊蛰和长孙兰夜也起身。
  酒杯一碰,“要常回来。”
  “嗯。”
  *
  隔日天还没亮,到处都还安安静静的,白惊蛰和长孙兰夜留了信离开。
  门口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白惊蛰没急着上去,在边上站了一会儿,看着空无一人的长街,转而对长孙兰夜道:“修颐哥哥,我们走一段吧。”
  长孙兰夜牵过她的手,“好。”
  整座城都还在睡梦之中,跟她记忆中的永州相差无几,战火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抹去。
  街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还有身后马车的车辙经过的声音,空荡荡的带着一点回响。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过一间又一间房,走过以前的妙仁堂,走过百香斋,还有依然伫立在闸北河畔的四通酒楼……
  穿过幽暗的城门,再次走进蒙蒙月光之中。
  “蓁蓁!”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白惊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不由回头。
  只见那幽暗城门之中陆续走出好几个人。
  爹爹、清叔、蓉姨、彦青还有吟冬。
  他们就站在城门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远远地看着她。
  白惊蛰眼睛蓦然一红,许久之后冲他们粲然一笑。
  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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