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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荣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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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径偲道:“不要贸然做任何事情,等我回来。”
  阮清微轻哼道:“你索性直接告诉我,什么事我不能做,什么事我可以做。”
  慕径偲郑重的道:“除了这里、太子府、琉璃宫,不要去任何地方;除了庄文妃和服侍你的石竹,不必见任何人。”
  阮清微道:“我跟魏晏有约在先,他明日去太子府找我。”
  “我会派人告诉他六日后再约。”
  阮清微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一字不差的全记下了。”
  “乖。”
  


☆、第零七章

    晌午,阮清微闲适的坐在窗边,和煦的暖阳轻洒,俯视着的百里景色,她随手拎起酒坛饮了口酒,时光缓慢而恬静。
  候在一旁的石竹若有所思的看过去,那少女有着恒古不变的灵动,如被温暖的岁月浸染,无锋芒,不卑微,悠然自在。她有着与众不同的美丽,难怪太子殿下对她一见倾心,只愿等着与她初试云雨。
  察觉到盘桓的目光,阮清微站起身,倚着窗,念道:“石竹。”
  “奴婢在。”石竹上前一步。
  阮清微的指尖轻敲着酒坛,忽想起四日前在进芳菲楼时,她说的‘您真是低估了太子殿下呢’,便笑道:“你来说一说,我还低估了太子殿下什么?”
  “奴婢一时说不上来,”石竹道:“奴婢只知道太子殿下有两件事做得很了得。”
  “嗯?”
  “其一,太子殿下自幼大隐隐于朝,对政事了然于胸,始终置身事外的旁观;其二,太子殿下从未对谁上过心,自从遇到您,事无巨细极有耐心的待您好。”
  阮清微挑眉,笑道:“他如果能把这两件事认真的做一辈子,就能了得到供后人传颂了呢。”
  石竹似笑非笑。
  阮清微踱到秋千旁,坐在秋千上轻摇,想畅谈一番道:“你有什么愿意对我说的?”
  石竹道:“奴婢十二岁进皇宫,服侍了皇后娘娘七年,一年前调到东宫。”
  等了片刻,见石竹不再说下去,阮清微稍稍诧异,愿意说的就只有这些?真是慎言。她挑了挑眉,问道:“你有什么想提醒我的?”
  石竹正色的道:“没有。”
  阮清微耸耸肩,正视着石竹,她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沉稳,看得出慕径偲很信赖她,看得出她很可靠也很值得被慕径偲信赖。
  “我想进皇宫去见庄文妃。”阮清微要找一个愿意多说话的人,多了解一些慕径偲。
  石竹道:“是。”
  她们乘着马车,从芳菲楼径直前往皇宫,顺利的到了琉璃宫。
  阮清微刚踏进正殿,便听到庄文妃的叹息声,她满脸茫然,一筹莫展的样子。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庄文妃才说道:“下个月,大越国的珺瑶公主要来挑选一位驸马,皇上颁布一道圣旨,由我全权负责此事。”
  阮清微一怔,愕问:“两国通婚?”
  “是啊,听说在魏晏接连收复两座城池时,大越国就派来使臣和谈,提议通婚,使两国的百姓免遭战祸。”庄文妃道:“柳丞相和柳贵妃极力赞同,说服了皇上,皇上下令停战。”
  难怪突然停战,柳家当然主张通婚,可不能让魏晏功勋过高。
  阮清微轻哼道:“难道不是柳贵妃应该负责此事?”
  “说的极是,”庄文妃叹道:“柳贵妃却举荐由我负责,说是全权,看似放权,像是一个美差,可我总觉得心慌。”
  阮清微想了想,确实令人不安,便问道:“大越国的珺瑶公主是什么来头?”
  “她是大越国的皇上最心爱的公主,皇后所生,貌美而聪慧,封邑堪比太子,远超诸王。”庄文妃说道:“其母原是小小的嫔妃,在两位皇后被废之后,刚被册封为皇后。”
  “好像大越国很有通婚的诚意啊,”阮清微笑道:“嫁妆自也不菲。”
  “听说嫁妆是三座城池,”庄文妃道:“为了以示尊重,适龄的皇子都在备选的驸马之列,让珺瑶公主亲自挑选,选中谁,谁就是驸马。”
  “太子殿下也在其中?”
  “有三位人选,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
  阮清微挑眉,“也难怪柳贵妃要避嫌。”
  “何出此言?”
  阮清微低低说道:“驸马除了柳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还会有别人?”
  “唉……”庄文妃秀眉紧蹙,“这可如何是好。”
  “嗯?”
  庄文妃叹道:“如果珺瑶公主嫁给了二皇子,那太子之位岂不更加危险。”
  阮清微轻哼道:“如果力不胜任,终日提心吊胆,何不拱手让出。”
  “可别这样说,”庄文妃激动的道:“太子殿下是嫡长子,继承大统是正道,是偏有人逆正道而行之,行阴谋家的邪恶。”
  阮清微眨眨眼睛,轻声道:“道理不假,但胜者为正道,史书是胜者撰写的。”
  庄文妃的眉头皱得更深,担忧不已的问:“你可有妙招?”
  “娘娘是指,破坏通婚一事?”阮清微又道:“还是指,让太子殿下努力赢得珺瑶公主的好感,争取被选为驸马?”
  庄文妃的眼睛顿亮,喃喃自语的道:“太子殿下的容貌、气度、德行、高雅,想不赢得珺瑶公主的好感也难,只要太子殿下有心。”
  阮清微不以为然的道:“她的母后能从小小的嫔妃踩着两位皇后成为皇后,她在大越国已很荣贵,能愿意前来通婚,肯定目的性很强,并已经谈妥,会为了好感而改变已决定的计划?”
  庄文妃的眼睛忽地暗淡,浮上一层迷茫之色。
  阮清微道:“我倒是有一个妙招。”
  “快请说。”
  “您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庄文妃面带焦虑,哀声道:“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逐渐失势。”
  阮清微很泰然的道:“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若是他的本事够大,就能运筹帷幄位极皇权;若是没有本事,就是为他铺好一条平稳的皇位路,他也没能耐守得住。”她双睫一眨,“所以啊,只需让自己活得久一些,能跟他有福有享有难同当,已足矣。”
  “你真能做到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阮清微沉默了半晌,才笑嘻嘻的说道:“可能是我看尽了世间百态,习惯了随遇而安。”
  总之,她不会舍得让自己为了无法控制的事而愁眉不展。
  多年以来,她总是做开心自在的事。
  离开琉璃宫后,阮清微回到了太子府,她快步去往留栖院,满脑子都是女儿红,她急需喝上几口酒,简直急坏了。还没走出几步,侍女就追来道:“管家大人,太子殿下已回府。”
  阮清微赶紧止步,问道:“他在哪?”
  “书房。”
  阮清微咬咬嘴唇,想去见他,但当下又想喝酒,怎么办,她只犹豫了一下,道:“请他来留栖院找我。”
  “是。”
  阮清微奔到屋中,拎起一坛女儿红,连饮了数口,很痛快的解了馋。她提着酒坛坐在院中,眼睛一直盯着院门口,尽是期待。并未让她久等,慕径偲就来了。
  慕径偲面带着笑意,信步走向她,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几日不见,他的清雅依旧。阮清微与他对视一瞬,便急急的躲开,眸底悄现柔软。
  随着他越走越近,她捏着酒坛的手指越用力,心仿佛也跳得不稳。
  慕径偲蹲在她旁边,将准备好的一物递过去,温言道:“给。”
  阮清微抬眼一看,是个皮质厚实的酒葫芦。
  “用它装酒,可随身带着,随时可饮酒。”慕径偲收集了百余个葫芦,他从中挑出十个,亲手制作成酒葫芦,只有这一个是他满意的。
  “我正缺个它。”阮清微很欣喜的接过来,打开酒壶口朝里瞧了瞧,将酒坛的酒倒入葫芦中,能装小半坛酒。
  慕径偲坐在她旁边,偏头瞧她,她开心的样子很甜美,他的目光渐起醉意。
  阮清微把酒葫芦栓在腰间试了试,很满意的笑了,轻哼道:“多多取悦我,说不定我会慢慢地对你倾心。”她在说‘慢慢的’三个字时特意加重了口吻。
  “好。”慕径偲一本正经的道:“感激不尽。”
  阮清微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用着很方便,她也一本正经的道:“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慕径偲抿唇笑了。
  阮清微开始享受着他的取悦,心里在欢喜,唇角溢出了蜜般,不自觉的上翘。
  望着她嫣丽的双颊,他很轻的问道:“这几日可有一丝的想我?”
  阮清微心中一颤,只当没见过,忙道:“你可知道大越国的公主要来挑选驸马一事?”
  “知道,”慕径偲道:“已经公示了?”
  “庄文妃奉命负责此事,”阮清微盯着他道:“那位貌美聪慧的珺瑶公主下个月就会来到。”
  慕径偲丝毫不显意外,只淡然的点了点头。
  阮清微咬咬唇,故作漫不经心的道:“说不定她会选中你。”
  慕径偲眯起眼睛,奇怪的看着她片刻,话锋一转,说道:“明日芳菲楼大设宴席,我们同去赴宴。”
  “为了何事?”
  “当作是给魏晏接风。”
  当作?阮清微挑眉,不禁开始好奇到底是为了何事。
  


☆、第零八章

    每逢芳菲楼大设宴席,就会在登上芳菲岛唯一的石桥上设关卡,验明请柬才可通行。
  是从三年前的一场盛宴起,权贵世家的公子小姐都以收到芳菲楼的请柬为荣。只有在芳菲楼,才能见识到最为优雅华丽的盛宴,席面上醇香的酒、清鲜的茶、美味的佳肴、色艺俱绝的伶人、罕见的乐器和宝物、如画的美景,都与众不同。王公贵胄、名流俊士、江湖侠客,那些只闻其名难见其踪的人,却能在芳菲楼设的宴席上一睹真容。
  众人皆知,芳菲楼的老板是个年轻的男子,英俊而贵气,脸上终日带着笑容,很平易近人。众人只知他是肖老板,却不知他的真名和来历,他好像依靠着很强硬的势力,却又好像只凭着自己的能耐。
  此次专为魏晏大将军接风设宴,听说极少踏出太子府的太子殿下也将赴宴,这份请柬更显贵重。
  阮清微乘着马车先到了岛上,没有等待进宫迟迟未回的慕径偲。她按捺不住好奇,想要进芳菲楼一探究竟。以前,她曾不止一次企图混进盛宴,一次也未能得逞。
  春日融融,和风习习。岛上的景色与往常一样缤纷多彩,令人频频驻步观赏。
  虽然距开宴还有两个时辰,有很多人已经早早的到来,每个人都锦衣华服,出身高贵,气质不凡。
  阮清微身着一袭粉蓝裙裳,黑发简单的束起,清秀的脸颊未施胭脂,有一股自然而然的灵性,与万千春光交相辉映。
  她漫无目的的闲逛,有个侍女远远的跟在她后面。
  走到一棵古梧桐树下时,忽见一只小鸟匍匐在地挣扎着拍动翅膀,它很瘦小,发出低弱的鸟鸣,胆怯的想要躲闪,在极为艰难的挪移。
  阮清微抬首瞧了瞧,在高高的树杆上有一个鸟巢,想必它是不小心从鸟巢上掉落的。当她的目光再回到小鸟的身上时,余光暼到有一双靴子正在向小鸟靠近,那是做工极为精致的绣花靴,眼看靴子将要踩在小鸟,她赶紧呼道:“当心。”
  抬起的绣花靴一顿,又落回原处。
  “你吓到我了。”一个好听的少女声响起。
  阮清微闻声看去,绣花靴的主人是个温婉端庄的少女,面容恬静,生得极美。少女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那少女静静地看着她,眼波温柔的流转,带着考究的意味。
  阮清微满脸抱歉的神色,指了指地上的小鸟,笑道:“我替它谢谢你的没有误踩之恩。”
  少女眼帘一垂,瞧了眼离她一步之遥的小鸟,笑容柔美的道:“你可真是好心肠。”
  阮清微若无其事,觉得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她刚要上前去捡起小鸟,却见少女神色如常的向前迈了一步,靴底实实在在的落在小鸟的身上,小鸟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嘶鸣就变成了一滩血肉。
  阮清微怔了怔,眉心皱起,惊愕的望向那个笑容依旧柔美的少女,她一脸的纯真无害。
  少女平静的继续向前走,丝毫没有迟疑,踩死一只活生生的小鸟就像是踩在尘埃上一样寻常。少女在阮清微的面前站定,目光温软,声音轻柔而平静的道:“我是林程璧,你呢?”
  林程璧!
  父亲是刑部尚书,伯父是右都御史,姨母是柳贵妃,舅父是柳丞相。
  “原来是林大小姐,久闻大名。”阮清微的唇角噙着一抹寒意,背着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若非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想象,她的表面有多么的温柔美丽,她在杀害一条生命时,就有多么的冷漠无情。
  林程璧很享受别人的打量,她的容貌、身姿、气质,每一处都经得住细细的打量。
  阮清微慢慢的踱着,绕到林程璧的背后时,忽然揪住她散在肩上的长发,不知不重的一拽。
  “啊……”林程璧措不及防的痛呼出声。
  阮清微揪住她的头发,面无表情的把她往旁边拉着。
  太过疼痛,林程璧只得随着那股牵引的力量走,她一手护住头皮,一边惶恐的质问:“你要干什么?”
  林大小姐的丫鬟扑过去,想要去解救自家大小姐。
  不等丫鬟们靠近,阮清微用力的一甩,把林程璧扔进了水池里,扑腾一声溅起大大的水花。
  “我能干什么呢,”阮清微面上带着甜美的笑,俯视着在水里挣扎的美人,声音轻柔的道:“你身上不祥的浊气太多,该洗一洗。”
  水并不深,林程璧惊慌失措的勉强站稳,整个人湿淋淋的,脸上尽是森然的凶狠,与刚才的柔美判若两人。
  “放轻松,淡定,”阮清微教她做了一个深吸口气的动作,“可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现在狰狞凶恶丑陋的面容,那会毁了你多年以来精心修饰的温婉端庄柔美无害。”
  “你是什么人?”林程璧不得不再次正视她,她似朝露,似初雪,洋溢着晶莹剔透的清新。
  阮清微轻撩了撩耳边的发,笑吟吟的道:“不高兴告诉你。”
  林程璧咬牙道:“你竟会为了一只小鸟得罪于我!”
  “下场会很惨吗?”阮清微挑眉,“你会想要踩死我?”
  林程璧眸色一厉,命道:“把她拿下!”
  阮清微对着来势汹汹的丫鬟做了一个‘且慢’的动作,从容说道:“在下令之前,你不妨冷静的想一想,拿下我之后呢?我大呼大叫,引来众人观看你湿衣裹体狼狈的……性感的模样?啧啧啧,你好像还尚未婚配?”她得不偿失的耸耸肩,“那会有损你的体面,使你难堪。”
  林程璧紧攥着手,以往都是她心平气和的对别人这样说话,欣赏着别人怒极而无可奈何的样子,她难以置信被人这样对待,有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她猛得扑过去,伸手去抓阮清微的腿,要将其拖下水。
  阮清微轻松的闪了开去,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道:“连这种极不优雅的举动,你也能做得出来?”
  林程璧的血液在沸腾着,愤怒占据了她全身的神经,有一种能把一切撕碎的狂暴力量。仅是片刻,她抚了抚额头上沾湿的发,深知越是生气便越能让敌人兴奋,她无数次的体会过那种兴奋。慢慢的,笑意攀爬上了她的眉角眼梢,用她惯用的柔软语气,道:“我告诉了你我是谁,你却不告诉我你是谁,是否显得很没有礼貌?”
  阮清微挑了挑眉,“对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保持礼貌,是多么令人不耻的事。”
  林程璧极力保持平静的神情中,还是隐现些许愠态。
  阮清微懒得再与她纠缠,背着手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忽的回首道:“来日方长,你犯不着现在一定要报复,是不是?我觉得呢,‘报复’这种事,急不得。”
  林程璧冷道:“我不急。”
  “很好。”阮清微径直走到梧桐树下,随手捧起小鸟的尸骨,寻了一处花圃,将小鸟埋葬了。
  在湖边将手洗净后,她打算去往宴席处,慕径偲应该到了。
  穿过杏树林时,阮清微忽然发现了魏晏,他正在跟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在树下攀谈,聊得似乎很投入。她悄悄的靠过去,好奇的一看,原来是芳菲楼的雨樱。
  雨樱的容貌艳丽,琴艺和舞艺俱绝,唯有在芳菲楼大设宴席时才会献艺,盛会都是在她的琴声中开宴,她是芳菲楼的头牌伶人。
  有一次,阮清微到芳菲岛上玩,幸运的遇到了雨樱在弹琴,她听得如痴如醉,一曲早已终了,她还沉醉其中,原以为会被取笑,不曾想,雨樱很友好,又为她弹上了几曲。
  芳菲楼的人,都像芳菲楼的老板一样平易近人。
  魏晏竟然跟雨樱认识了?阮清微欣喜的笑着,她刚要向他们走过去,就看到有一个人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都没有察觉。
  一声清脆的鞭打,雨樱的后背赫然被抽了一鞭打倒在地,随及响起气冲冲的质问:“你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勾引魏晏?!”
  是亦心公主。
  亦心公主紧握着软鞭,两只眼睛里燃起了火。
  阮清微倒吸了口凉气,被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
  “亦心公主!”魏晏上前一步挡住她,满脸的愤意。
  娇贵的亦心公主狠狠的瞪着魏晏,冷道:“好,你护着她,你越是护着她,我就越要打她。”
  魏晏威声道:“她不过是跟我闲聊,何罪之有?”
  喧闹声顿时引起了注目,陆续有人靠近围观。
  “你是在替她说情?”亦心公主扬了扬手里的鞭子,“你接着说啊,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多打她一鞭。”
  魏晏露出不可理喻的神情,沉声道:“您是在仗势欺人。”
  “是啊,我就是仗势欺人,我就是不可理喻,我就是娇蛮任性,你惹我生气,我也不会让你高兴。”亦心公主转眼瞪着雨樱,喝道:“魏晏大将军为你争取了七鞭,跪过来,立刻。”
  雨樱在瑟瑟发抖,她背上的伤流血了,疼得她直冒冷汗。在许多双复杂目光的注视下,雨樱颤巍巍跪了下去。魏晏想要阻止,雨樱闪开了他,很卑微的跪行到了亦心公主的脚边。
  亦心公主挥手就是一鞭打了下去,打得众人不忍直视,雨樱一声不吭,身子被打歪,她又跪得笔直,俨然在等着接受余下的六鞭。
  越来越多的人在围观,还有人正从四面八方赶来。
  魏晏很凝重的站着,整个人充斥着肃杀之气,脸上笼着一层冰霜,他绝对不能再让雨樱因他挨打。
  阮清微揉了揉太阳穴,魏晏的耿直只会让后果更糟糕,她飞快的奔过去,抢在了魏晏行动之前大声说道:“亦心公主好鞭法呀。”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奇怪这个敢在此时出声的少女。
  亦心公主停下手,生气的看过去,“是你!”
  “亦心公主的记性真好。”阮清微笑着,看向她手中沾着血的鞭子,一边挪动脚步一边说道:“哟,您用的还是原来的鞭子?怎么,难道是传闻有误,不应该呀,可是有很多人那样说呢。”
  亦心公主道:“传闻不假,但那条鞭子在一个月前被偷了。”
  “啊,当真?”阮清微继续挪动脚步,吸引着亦心公主的视线,直至她使亦心公主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转了一个圈。她迅速的暼了一眼亦心公主背后的魏晏,示意他赶紧带着雨樱离开,她嘴里慢条斯理的说道:“亦心公主去到芳菲楼的顶层看过?说不定,是肖老板不舍得割爱呢。”
  魏晏知道阮清微冒着性命之忧在帮他,他断然不能丢下她而离开。
  亦心公主撇了撇嘴,“你不信本公主得到的是实情?”
  “不是特别容易让人相信呢,简直是一点也不能相信,”阮清微见魏晏不动,她便要把亦心公主引开,“那条鞭子肯定是在芳菲楼的顶层,在那神秘的顶层中,不知道还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宝贝呢。”
  亦心公主诧异的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依表妹看,她是好心在帮人解围,想要替人受剩余的几鞭。”温柔的声音先到,柔美的林程璧翩然而至,她笑意温软的俯在亦心公主的耳畔,道:“表姐,您何不成人之美?”
  阮清微轻皱了皱眉,林程璧已换了一身衣裳,长发还未干。
  亦心公主最讨厌有人为她想打的人解围,不禁握了握手中的鞭子。
  林程璧笑道:“不过,成人之美前,还是要问问她是谁,以免她身份更为卑贱,脏了表姐的手。”
  亦心公主突然也想知道她是谁,便喝问:“你是谁?”
  “她是阮清微。”人群外,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
  众人遁声看去,是太子殿下慕径偲。他优雅闲适,信步走进人群中,一瞬间,万籁俱寂,就像是寂夜的月光漫不经心的流淌进森林里。
  他走向阮清微,站在了她的前面,平和的说道:“阮清微是太子府的管家,是我不可或缺之人,被我视为掌中宝,待她怎样便就是加倍的待我怎样。”
  众人震惊。
  阮清微也是心中一惊。
  慕径偲旁若无人的凝视着阮清微,道:“我们走。”
  看到芳菲楼的肖老板赶来了,阮清微放心的道:“好。”
  走出了人群,阮清微咬了咬唇,有些犹豫的道:“我……”
  “嗯?”
  “你为何当众那样说?”
  “实话实说而已。”
  阮清微的眼睛里泛起涟漪,她曾无比的习惯自己的不自量力,遇到不平之事不善之人总觉得要做些什么,可如今,她有些不安,生怕连累到他,“我不自量力的毛病时常发作,你最好给我立章法。”
  慕径偲抿嘴一笑,道:“你随便即可。”
  “随便?”
  “做你想做的事,说你想说的话。”
  阮清微挑眉,道:“你就不担心我惹到麻烦,引来祸端?”
  慕径偲道:“你惹到的麻烦我来撑,引来的祸端我来扛。”
  阮清微心中剧烈的颤动。
  “你以前活得悠闲自在,我岂能因为你跟我在一起了,就让你受到束缚。”慕径偲道:“你莫想太多,凡事都有我在。”
  阮清微咬了下唇,哼道:“万一你撑不了扛不住呢?”
  慕径偲抿嘴一笑,道:“我也要让你能多悠闲自在一刻,就多悠闲自在一刻。”
  


☆、第零九章

    芳菲楼的宴席设在湖边偌大的画舫上,船身新绘出一整幅浅绛山水图。湖水荡漾,波光粼粼。
  沿着通往画舫的石子小径,阮清微背着手,偏头瞧向慕径偲,咬唇问道:“像这种宴席,是不是有一些很讲究的礼仪和规矩?”
  “是有。”慕径偲道:“不过,无所谓。”
  阮清微轻哼道:“我随便即可,即使我被人取笑也无妨,反正你不嫌丢人?”
  慕径偲抿嘴一笑。
  径直向前走就是画舫,而他却拐向了湖边的林荫小道,阮清微诧异的道:“不去入席?”
  “嗯。”
  阮清微挑眉,“我们不是来赴宴的?”
  慕径偲道:“我的初衷不在于此。”
  “是啊,”阮清微环抱着胳膊,“自幼隐居在太子府的太子殿下,怎会突然有了雅兴参加盛宴,能让太子殿下赏脸抛头露面的事,是什么?”
  “你还没有体会到?”慕径偲温和的眼眸里,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阮清微想也不想的道:“说来听听。”
  “我要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是谁,”慕径偲缓缓说道:“以后你自然要与一些人打交道,免得有人不知分寸。”
  阮清微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他方才当众说的话:‘待她怎样便就是加倍的待我怎样。’
  待她恭敬,就是加倍的待他恭敬。
  待她无礼,就是加倍的待他无礼。
  他清晰而有力的表达了她存在的意义,给予了她无比慷慨的荣耀。
  画舫上已经起了骚动,惊讶和疑惑的目光纷纷朝湖边银杏树下的男女张望着。太子殿下真的来赴宴了?!他一直隐居在太子府,远离朝堂中权力的利刃和无休止的争斗,孤单的稳坐太子之位。即使是偶尔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是一副平静沉默的样子,不冷漠,但有一种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沉寂。
  太子殿下身边的少女是谁?她宛若清晨的花,娇嫩而暗香浮动,有着与生俱来的散慢,像是自由自在惯了。不可否认,他们站在一起,似一对完美的璧人。
  “那是太子府的管家阮清微。”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分享着先前的见闻。
  “太子殿下视她为掌中宝,是太子殿下不可或缺之人。”
  “太子殿下说了,待她怎样便就是加倍的待他怎样。”
  “她到底是什么人?”
  “……”
  杯觥交错,议论纷纷,相信明日天亮之前,大半个京城都会知道太子殿下身边有一个叫阮清微的少女,她很神秘,被太子殿下另眼相待。
  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越聚越多,细细密密的刺向阮清微。她挑眉,道:“恭喜,你的初衷已达成。”
  慕径偲靠近了她一步,脉脉的凝视着她的眼眸,语声温柔的道:“以后,你自然要习惯与我站在一起。”
  阮清微抬首看向他,他有着世外仙人般优雅俊美的轮廓,有着无以伦比的尊贵、优雅,他目光很坚定很真挚,蕴含着一股奇妙的力量。
  是什么力量?
  那股力量像是能唤醒春日,能抚慰严寒。
  四目相对时,阮清微感觉到他醇厚而淡雅的气息笼罩过来,轻轻的包裹着她。她呼吸一促,双颊不禁泛红,心跳得很快,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眩晕。她慌乱的移开视线,望向极远的云朵,轻轻的扬起唇角,道:“被你这样张扬的宣示,我好像只能跟你在同一条船上了。”
  慕径偲道:“我无比骄傲的期待着能跟你在同一张床上的那天。”
  阮清微咬着唇瓣,瞪了他一眼,可偏偏他满脸一本正经的样子。既然如此,她也一本正经的道:“祝你有生之年梦想成真。”
  慕径偲抿嘴一笑,道:“我们回府。”
  阮清微想了想,道:“我要去找魏晏,跟他说几句话。”
  “他会到太子府找你。”
  艳阳高照,空气中泛着树木的清香和湖水的湿润,他们旁若无人的走在湖边,任由四周复杂的注目。那些注目真的很复杂,细细的考究起来,锋利而尖锐,有着摧残万物生灵的血腥味。
  也就只有清雅静谧的芳菲岛,才能掩盖得住这满城的虚荣、野蛮、阴谋,一个个尊贵的身份,都在微笑着彬彬有礼,却暗自较量。源源不断的欲望,把人洗涤成一副躯壳,最终去掠夺或被掠夺。
  从此以后,阮清微生命重新被赋予了一种新鲜的意义,她出于本能的兴奋,迈着近乎疯狂的步伐,好奇的走进幽暗而未知的森林。
  他们乘上了马车,阮清微取下车厢上挂着的酒葫芦,很痛快的连喝数口。
  慕径偲慵懒的看着她,她樱红色的唇瓣湿润而饱满,漆黑明亮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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