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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荣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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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满世荣华
作者:徐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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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一章

  大慕国,京城。
  恰逢春和景明,出门踏青赏花的游人络绎不绝,却都不约而同的谈论着一个人:魏晏。
  谈起出身将门世家的魏晏时,人人都面带敬仰。他爹战死沙场后,他临危受命,接任大将军一职率兵出征,频传捷报。仅用八个月,便接连收复了被大越国吞并的三座城池,立下赫赫战功。
  在湖畔一棵古老的梧桐树下,聚着几位千金大小姐,她们聊得最为兴致勃勃。
  “你们可知道,魏晏大将军凯旋归来,听说他明天就抵京了。”
  “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他有勇有谋,五次带兵潜入敌军的军营,烧毁敌军的粮草并安全撤退。还听说他率领一支千人精兵,奇袭敌国的主力军,周旋诱敌了半月,手刃敌国的将军于马下。”
  “真是威武了得,听说他才二十岁,气宇轩昂,还尚无婚配。”
  “如果能嫁给他,那真是……”
  一个清脆的声音接了过去,“那真是积了十八辈子的福。”
  闻言,大小姐们遁声寻去,是在她们的上方,有一个少女正悠闲的趴在梧桐树枝上,那根树枝并不粗,她却很稳当的趴着。她约摸十六岁,眼睛明亮,面容俏丽,唇角带着得意的笑。
  还没等大小姐们发问,少女便纵身一跃跳下来,环抱着胳膊,轻哼道:“魏晏是六次潜入敌军的军营,烧毁敌军的粮草并安全撤退;他是率领九百五十个精兵,周旋诱敌十四天,手刃敌国将军于马下。他还受重伤两次,轻伤不计其数,差点失去左臂。他刚二十一岁,情窦未开。”
  “你是谁呀?”
  少女笑而不语,轻快的骑上马背,扬长而去。
  她是谁?她的名字叫阮清微,是魏晏最要好的朋友。
  阮清微牵着马走在大街上,闻着酒肉饭香,捏了捏空瘪的钱袋,便调转马头,去往了秦府。
  她拾阶而上,叩开府门道:“监察御史许大人的女儿许灵玉要见秦大人,请通报。”
  秦大人得知五品监察御史许奇正的女儿来府,不免诧异,先是在暗自观察了一阵,只见那少女负手而立,镇定自若的等待着。他只知许奇正有儿子,不曾想,竟还有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儿,他很不以为然的上前,端着三品官员的架势,道:“不知许大小姐求见老夫是为何事?”
  阮清微平和的纠正道:“是要见,不是求见。”
  秦大人一怔。
  阮清微道:“秦大人在苍州郡做了三年的郡守,赴京上任工部侍郎不过半年?”
  秦大人负手而立,怒而生威:“是又怎样?”
  阮清微大方的迎视他,说道:“这么快就把邪风邪道带到了京城?”
  秦大人厉声道:“放肆!”
  阮清微不慌不忙的道:“你假借朝廷筑建工程为名,强制低价征收百姓良田百亩,以权谋私,试问你走的是清风正道?”
  秦大人浑身一震,她怎会知道!
  阮清微常声道:“你自以为此事做的极为隐蔽,不会被人察觉?可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妄想企图蒙混。”
  秦大人为官多年,他太清楚官场的权和利,既然被她抓住了把柄,那就无需狡辩,便面带着客气的笑,压低了声音道:“许大小姐真是耳目众多消息灵通,老夫敢做敢当,倒卖良田是小赚了一笔,你不妨开个数目。”
  阮清微挑眉,“贿赂我?”
  “没有那么严重,”秦大人精明的笑道:“有生意一起做,有钱一起赚,老夫初进京城,人生地不熟,以后还望许大人和许大小姐多多提点,多多指教。”
  阮清微轻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跟你同流合污?”
  声音虽轻,砸在秦大人身上却如巨石一般,使他目瞪口呆。
  “我爹的为人你不曾耳闻?”阮清微仰起下巴暼了他一眼。
  秦大人的背脊顿时发凉,他当然知道许奇正的为人,铁面无私到让人深恶痛绝。
  阮清微正色道:“念你是初犯,我特来提醒你,今日之内把良田悉数退还给百姓,不得索要回已付给百姓的银子,否则,明日我爹定会一纸弹劾奏折呈上。”
  秦大人愤慨的握紧了拳头,暗暗的咬牙切齿。
  阮清微很和气的道:“奉劝秦大人眼界开阔些,莫因蝇头小利,误了亨通官运。”
  敬酒不吃难道吃罚酒?事到如今,秦大人只得忍气吞声,犯不着往刀刃上撞,赶紧见风使舵的道:“老夫一时糊涂愚昧,听信谗言,幸得许大小姐的点化,老夫尽快归还良田,改邪归正!”
  “在京为官大不易,所做的恶事都休想瞒天过海。你,好自为之。”
  “是,许大小姐说的是。”
  阮清微眨了眨眼睛,道:“既然说的是,可有束修?”
  秦大人一怔,她刚才还一派正气,怎么一转眼就索要起财物了?
  阮清微环抱着胳膊,理直气壮的道:“我如此苦口婆心,秦大人不该付些银两以作酬谢?”
  “当然是应该。”来日方长,秦大人也不多言,使了个眼色,仆人忙是迅速的取来了银两,“许大小姐请笑纳。”
  阮清微掂了掂银两袋,还真不少,她干脆利落的收起来,转身之际,提醒道:“赶紧去把良田退还,我爹和我都会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多谢许大小姐。”秦大人盯着她的背影,自觉倒霉透顶。
  拐了几个巷子后,发现没有人尾随,不知不觉来到了巡抚御史苏大人的府邸。
  阮清微想了想,从容不迫的叩开府门道:“监察御史许大人的女儿许灵玉要见苏大人,请通报。”
  苏大人正在院中逗他的金丝雀玩,闻通报后,暗自纳闷片刻,便让她进来。
  阮清微被请进了殿中,她扫了一眼堂中挂着的一块匾,匾上题有四个大字:两袖清风。
  苏大人在暗窗里观察着她,她穿着一袭简约的青色裙裳,姿色端丽,让人看上一眼便如沐春风。许大人和许夫人如此貌丑,竟能出生如此貌美的女儿?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独自前来是为何事?
  阮清微撇了撇嘴,忽然跳上了案桌,踮起脚尖去摘匾额,匾额太过牢固,她摘了数次也未能摘下。
  仆人们见状,惊呼:“许小姐!”
  “许小姐,你在做什么?”苏大人步入正殿,一脸的错愕。
  “两袖清风?“阮清微转身过,拍了拍手中的尘灰,居高临下的俯视道:“江浙一带的漕帮猖獗至极,你功不可没吧。”
  苏大人脸色一变,勉强保持着常态道:“何出此言?”
  “你身为漕运的巡抚御史,跟漕帮勾结助纣为虐,以为掩饰得很巧妙?”阮清微负手而立,睥睨视之,“震东镖局水运的万两银子被劫,你敢压下;为报私仇,盐帮运输百石精盐的大船沉入河底,你敢压下;供给到军队的粮草被劫这种天大的事你都敢压下,你好大的胆子!”
  苏大人骇得背脊发凉,额头直冒汗,她怎么知道的?!
  阮清微跳下案桌,信步走到他面前,斜暼道:“你的靠山是谁?”
  苏大人慌道:“老夫……”
  “不用告诉我,有人会慢慢查出来的。”阮清微挑眉笑了,看到苏大人的双腿在颤,“你有所不知,让你寝食难安的那些旧帐,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
  苏大人用袖子擦了擦汗,供给到前线的粮草被劫,眼看魏晏大将军凯旋而归,怕是压不住了。
  阮清微很好心的道:“我特来提醒你,朝廷已打算清查漕帮,你要赶紧想出对策,全身而退。”
  苏大人眼睛一亮,顿时看到了曙光,连忙道:“还望许大人和许小姐帮老夫指条明路。”
  “明路?”阮清微笑道:“没有。”
  苏大人的心咯噔一下。
  “看上去只有一条黄泉路。”
  苏大人脸色苍白,呆如木鸡。
  “不过,我爹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就看你的表现了。”阮清微很缓慢的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苏大人顿时明白,这是在要银子,心中不免奇怪,难道素来铁面无私的许大人表里不一?既然如此,他郑重的作了个揖,道:“许大人和许小姐的大恩大德,苏某此生难忘!”
  阮清微笑得很和气,低声道:“你今晚就去许府,把已查出来的和尚未查出的事,都和盘托出的跟我爹坦诚相待,只要银子带的足,对策肯定是有的。”
  “是是。”
  阮清微悠然的离开了苏府,不由得笑了。其实,许奇正只有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但他的刚正不阿是有目共睹的,从不会为权贵摧眉折腰,那就等苏大人今晚自投网罗了。
  望了望夕阳,她盘算着先去打一壶酒喝。刚拐进一个巷子,就被几个侍女模样的少女包抄围住。
  阮清微摸了摸腰间的暗器,笑吟吟的道:“这看样子不像是劫色,也不像是劫财,那是劫什么的呢?”
  有一个姿色颇佳的侍女上前,恭敬的道:“我家主子有请。”
  阮清微眯起眼睛问:“你家主子是谁?”
  侍女坦言道:“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来啦,红包已备好,求各种花式的评论


☆、第零二章

    踏入太子府中,阮清微好奇的四处瞧着,花草木石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每一处景致很自然而然的存在,相得益彰,一切都显得祥和、生动,恰如其分。
  侍女在前引路,绕过一片茂盛的竹林,便见到了太子殿下慕径偲。
  他站在迎春花枝旁,身穿竹青色春衫,优雅绝伦一尘不染,宛似深谷中的幽兰,静谧的生长于无涯的时光中。
  阮清微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缓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虽见识过百草之美百花之香,跟他一比,那百草的美略显单薄,百花的香略显轻渺。
  有一瞬间,她的呼吸停顿了。
  “我寻了你三十二日,终于寻到你了,你是出京了一趟?”慕径偲笑容明朗,闲庭信步的走向她。
  “寻我干什么?”阮清微眨了一下眼睛,驻步于原地,打量着他,他约摸二十岁,身形颀长精劲,头束青玉冠,有着清心寡欲的纯粹气息,眉目高洁深远。
  慕径偲凝视着她,微笑道:“你叫阮清微,是个被遗弃的孤儿,七岁那年结识了魏晏,成为了彼此唯一的朋友。你喜欢花,无酒不欢,常久坐在树上和塔顶,偶尔赌博。银子多时就住客栈的上房,点一桌子美味佳肴;银子少时,能窝在桥洞里睡觉。每个月,你会以不同的身份去找贪官奸商赚些银子,看上去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阮清微背着手,轻扬了扬下巴,哼道:“你知道的不多也不少。”
  “你对我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你母后去年病逝,你自幼被册封为太子,一直深居简出。”
  “还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你找我来干什么。”
  慕径偲抿嘴一笑,道:“我要留你在太子府中居住。”
  阮清微膛目,一副受惊的样子。
  “整个太子府,你想怎么种花就怎么种花。天下的美酒无所不有,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府中一百零九间屋子,你想睡那就睡那。任何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给。”
  阮清微皱了皱鼻子,挑眉道:“我这是几百辈子积的福,几千世修的德?”
  慕径偲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千万别错过了。”
  她偏头瞧他,一探究竟的道:“我的祖坟冒青烟了?”
  慕径偲笑容不变的道:“其实,原因有两个。”
  阮清微环抱着胳膊,道:“先说第二个。”
  “第二个是,我对你一见倾心。”慕径偲脉脉的注视着她,浩大天地间,缤纷色彩里,他眼中的她有着恒古不变的灵动,于不动声色中熠熠生辉。
  阮清微的心猛得一颤,抬眼瞧他,很奇怪,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真挚,那种干净纯粹的真挚,还看到了一小撮火焰在燃烧。在他温柔的注视下,她的脸颊竟有些泛红,心跳有些无措。
  “什……么,”她有点语无伦次,“什么一见倾心?”
  “我,慕径偲,对你,阮清微,一见倾心。”慕径偲偏头定睛看她,“一见倾心的意思是,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迷住了,对你痴迷,念念不忘,有一种想亲近你的冲动,不由自主。”
  阮清微难以置信,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缠在了一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滋生着、蔓延着。她脑中蓦地一僵,思绪凝固住了。
  “我第一眼看到你是在去年的六月二十三日,你在京郊山谷的密林深处,那泓清澈的温泉边,泉边有一棵樱花树。” 
  “你!”阮清微的脸猛得红透透。
  “嗯,从头到尾,我全都看到了。”慕径偲似笑非笑的道:“后来,我又去看了一次。”
  “你!”
  “我不说了。”
  阮清微转身就走,她实在头皮发麻羞赧难当,整个人如同着了火般。刚转身走出几步,就被他拦住了,她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只听他喃喃自语,似有失落:“你竟没有对我一见倾心?”
  “没有!”阮清微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
  他低低说道:“真是遗憾,使我有点无地自容了。”
  她轻哼一声,将目光落在别处。
  他抿嘴笑道:“所以我想与你朝夕相处,使你能多了解我,争取让你倾心。”
  阮清微缓过神,狠狠地翻了他一个白眼,哼道:“一点也不好笑。”
  慕径偲意味深长的道:“第一个原因更不好笑。”
  阮清微环抱着胳膊,道:“好不好笑是我说了算。”
  慕径偲道:“第一个是,我想让魏晏常来太子府。”
  阮清微突然就笑了,笑得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笑了一会,才说道:“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嗯?”
  “自古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就很微妙,继续大隐于朝岂不安全些。你却要拉拢有兵权的大将军,你是嫌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太稳当了?”
  慕径偲目露赞赏之色,缓缓说道:“魏晏收复城池,斩杀了大越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大兵本是可以趁势向前推进,攻占大越国的城池。你可曾想过,为何突然停战,他被宣回京?”
  阮清微轻哼道:“因为柳贵妃和柳丞相主张停战和谈,怕魏家的功勋占了上风。”
  柳家和魏家是当朝最为显赫的家族,政见素来不合,结怨已久。
  柳家,在后宫中有柳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被培养的很得人心。在朝堂中有柳丞相,擅弄权术,织就了一张很大的势力网,对皇上有恩。
  魏家,有魏淑妃,未育;将门世家,吞并大瑞国,平定战乱,震慑大越国,对国有恩。
  她忽然笑道:“仔细一想,毫无外戚势力的你,确实应该拉拢魏家。“
  慕径偲跟着笑笑。
  阮清微叹道:“只不过,魏晏生性耿直单纯,他只专心于率兵打仗,让他参与皇权斗争,他可不感兴趣,也不擅长,会弄巧成拙。”
  “放心,我绝不会给你的朋友惹麻烦,也不会让他给我惹麻烦。”慕径偲闲适的笑着,有着了然一切的通达。
  阮清微咬了咬唇,她深知人心叵测各有所往,她所往的不过就是此生活得舒舒服服,赏花饮酒,曼妙度日。而眼前的他,所往的是惊涛骇浪血雨腥风。
  慕径偲忽然道:“此后,你就是太子府的管家,太子府中的人你可以随意支配。”
  阮清微的眼睛一亮,“也包括你?”
  慕径偲一本正经的道:“如果是你在更衣和沐浴时,欢迎随意支配我。”
  阮清微瞪着他,像瞪着一个混蛋一样瞪着他,可偏偏这个混蛋俊美无俦,目光明亮真诚,高贵出尘似嫡仙,本是有着高不可攀的王者之气,此时有血有肉的在她面前,竟是教她的心里荡起异样的波。
  慕径偲问:“还有什么疑问?”
  阮清微环抱着胳膊,哼道:“真有必要让我留在太子府?”
  慕径偲的双眸静谧谧的端详着她,认真的道:“很有必要,正大光明的方式如果没有用,那就是用哄、抢、强、骗的手段,也要把你留下。”
  阮清微怔了个彻底。
  “我会很有耐心的对你,希望你一次也不要尝试溜出太子府,用心的享受我许诺给你的一切。”慕径偲抿嘴一笑,笃定的道:“等你在出府后能知道回来时,我肯定会让你自由的进出太子府。”
  阮清微轻哼道:“你以为你要留,就能把我留下?”
  慕径偲低声问道:“需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阮清微不禁一愣,红唇微张。任她在外多么的伶牙俐齿,在他面前,好像失语了一般的哑口无言。
  慕径偲含笑瞧着她,她的美丽浑然天成。不由得,他渴望与她一起体会更多。
  此时天色已黑,他回首高声唤道:“石竹。”
  “奴婢在。”一个娇小的侍女快步上前,正是那个在巷子里把阮清微请来的侍女。
  慕径偲道:“传命下去,从此以后,阮清微就是太子府的管家,她的一切命令皆视为我的命令,待她如待我。”
  “是。”
  慕径偲道:“先带她去留栖院歇息,如果有任何布置是她不喜欢的,全按她说的去换。”
  “是。”石竹恭敬的道:“阮管家,这边请。”
  “好啊,”阮清微笑了笑,“如果能在太子府里为所欲为,那肯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留栖院与太子府的寝宫仅一墙之隔,院中被精心布置得很幽雅,极为讲究。
  推门而入,阮清微不由得惊喜,这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闺房的样子,她奔过去躺在床榻上试了试,软硬适中。盯着藕荷色的帐幔,她有些恍惚,好像是做梦似的。
  既然不是做梦,那么,她就要好好计划一番了。


☆、第零三章

  清晨,阮清微从熟睡中自然醒来,她伸了个懒腰,轻扒开床幔瞧了瞧,只见床边摆着一排精美的衣裳,都是她喜欢的素淡纯色,她眼睛一亮,忍不住想凑近了看看。当她拉开床幔时,铃铛响了。
  石竹闻声而入:“管家大人,您醒了?”
  阮清微坐在床沿,笑问:“这些衣裳都归我?”
  “是的,”石竹道:“从选布料到裁制的款式,全是太子殿下亲力亲为,他还为每套衣裳搭配了发饰、靴袜呢。”
  他竟然知道她常穿的衣裳颜色?他到底在她不知情时见过她多少次呀!阮清微咬了咬唇,也不知衣裳是否合身,试试便知。她跳下床,随手挑了一套水绿色的衣裳,面料的触感极好。
  把衣裳穿上后,她怔住了,衣裳非常合身。再配上镶着细碎宝石的银簪,穿上靴袜,梳妆镜里的她,比往日的她更为清新脱俗。
  看到品样多的早膳时,她又怔住,皆是她常爱吃的东西,就连她每日吃早膳必喝一碗女儿红的习惯,也被了解的一清二楚。
  阮清微撇了撇嘴,用完早膳后,她就走出了院子,先要熟悉太子府的地形。
  她随意的闲逛,所经之路,都记在了心中,每到一处,都畅通无阻。
  正走着,她忽然发现前方有人在树下练剑,晨阳下,一袭白衣,身形飘逸,一招一势干脆利落,气贯长虹。
  定睛一看,是慕径偲。
  阮清微驻步于原地,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他的剑法精而妙,身手一定了得。
  一套剑法练完后,慕径偲迎上了她的目光,抿嘴一笑,将剑入鞘,缓步走向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她,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
  不得不说,她只是沉静的站着,就很赏心悦目。
  阮清微负手而立,等他走过来。当他一步步的靠近时,她的心中突然有灼人的热意在滚动。
  “昨夜睡的很好?”慕径偲脉脉的凝视她。
  阮清微展颜一笑,轻哼道:“那么好的房,那么的床,那么好的被褥,那么好的酒,若是睡不好,岂不是很没有福气。”
  “你满意就好。”
  “有人煞费苦心的投我所好,我若还挑剔,岂不是矫情。”
  慕径偲笑道:“你真善解人意。”
  阮清微轻哼道:“你没少在暗地里窥视我吧,你就那么闲?”
  “我把仅有的闲暇时光,都用在了你身上。”
  阮清微挑眉,“我就那么荣幸?”
  慕径偲一本正经的道:“荣幸至极,使我对你一见倾心。”
  阮清微打趣的笑道:“那我可真要细细体会,不能辜负了你的一见倾心。”
  慕径偲跟着笑笑,道:“我晌午进宫赴宴,为魏晏接风。”
  “他已经回到京城了?”
  “可能还要一个时辰。”
  “你会告诉他我在这里?”
  “会暗示他。”
  阮清微咬了下唇,若有所思。
  慕径偲道:“我想让你跟我一同进宫。”
  她惊问:“一起赴宴?”
  慕径偲抿嘴一笑,“我想让你进宫去见见庄文妃。”
  庄文妃?阮清微回忆着在坊间听到有关庄文妃的只言片语,问道:“大瑞国的亡国公主?”
  “对。”
  “八年前,她十三岁,当朝皇上御驾亲征,兵临大瑞国的京城之下,破城之后,只带回她一人,封她为妃。一年前,突然被册封为庄文妃。”
  “传闻不假。”
  文妃之位可不容小觑,在后宫中,皇后之下是三妃并列,分别是贵妃、淑妃、文妃。如今,贵妃是柳丞相的妹妹柳贵妃,淑妃是魏晏的姑母魏淑妃,一个亡国公主,竟然能成为文妃,曾令坊间的百姓震惊。
  阮清微笑问:“让我去见她,是有何意?”
  慕径偲道:“她跟我的关系非比寻常,我想让你们认识认识。”
  “非比寻常?”阮清微愕然道:“当朝太子与当朝皇妃的关系非比寻常?”
  慕径偲抿嘴笑道:“有没有很奇怪?是不是能浮想联翩出很多?想不想抽丝剥茧一探究竟?”
  阮清微轻哼:“确实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去换身衣裳,我们即刻进宫。”
  “可以。”
  阮清微隐隐一笑,她是很想探寻与他有关的事,也想知道在他‘一见倾心’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回到院中喝了一碗女儿红,她便跳上了备好的马车,趴在马车窗沿,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径偲在跟石竹说着什么。
  慢慢的,她的眼睛里全是他,看他在很专注的说话,红唇一启一合,他的五官很英俊,充满雄性硬朗的气息。他穿衣裳的品味真的很好,简约而精致,与他优雅高贵的气质相得益彰。
  像他这样的男子,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看着看着,她就看痴了。
  当他交待妥当,目光一转,便迎上了她的注视,他捕捉到了她的眼睛里散发出的光,柔和而欣悦。
  他抿嘴笑了,无限温存。
  她的心一颤,不由得回过神,有些慌乱,若无其事的坐在马车里。
  慕径偲矫健的跃上马车,坐在她对面,端详着她绯红渐褪的双颊,张开手,把手里的东西递向她。
  阮清微抬眼一看,他的手干净修长,红润,骨节分明,在他手中的是六颗花生。她把花生抓过来,剥壳吃道:“我突然想到我的墓志铭该怎样写了,就写:去问慕径偲。”
  “这个墓志铭你肯定用不上。”慕径偲握了握手掌,回味刚才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时,他心弦的撩动。
  阮清微轻哼一声,自顾自的吃着花生。
  慕径偲温言道:“进了皇宫后不必紧张,有石竹在,她知道如何带你去见庄文妃。见到庄文妃,更不必紧张,她很好相处。”
  阮清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宴席散后,我们一同回府。”
  “好。”
  马车行驶了许久,停在了明昭门前。石竹上前,对宫门的守卫道:“奴婢奉太子殿下之命,送太子府的管家大人进宫给庄文妃娘娘问安。”
  明昭门的守卫们都知道,自庄文妃进宫为皇妃起,就跟皇后娘娘的关系甚好。当皇后娘娘健在时,太子殿下每日进宫,总是先给皇后问安,再去给庄文妃问安。是在皇后娘娘香消玉殒后,太子殿下不再亲自前来,而是让府中侍女进宫代为问安。
  获准通行后,阮清微初次踏进了皇宫。有石竹在前引路,她漫不经心的四下看着,尽管每处景致并不新奇,内心却是没缘由的澎湃不止。
  不多时,便到了庄文妃所居的琉璃宫。
  琉璃宫中极为空旷,院中只有一棵郁郁葱葱的茶花树,有一身穿华服的女子正在茶花树下弹琴,琴声空灵幽静,如流水般抚过,尽染哀思。
  一曲还未终了,宫女就上前禀报,庄文妃闻言,忙是不再弹琴,起身迎了过去。
  阮清微瞧着弹琴的女子快步走来,明媚似阳光,浅笑间风清云淡,朱唇柳眉,面带善相,使人心生暖意。
  石竹行礼道:“庄文妃娘娘。”
  庄文妃微笑頜首,眼睛落在阮清微的身上,轻道:“你就是清微姑娘?”说着,笑得很喜悦,俨然没有宫妃的架子,上前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正殿牵去,很友好的道:“快进殿中坐会,想喝些什么?红茶?花果茶?想吃什么?木瓜如何?”
  她的声音很温柔,表现的也很热情,阮清微有些无所适从,顺着她的力度向前挪动脚步,脸上带笑道:“我还没有向您行礼问安咧,噢,不该说‘我’,该是自称民女?”
  “这里没外人,你不用拘泥,无需理会繁缛礼节。”庄文妃开心的把她带进了殿中,“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无外人时,你唤我姐姐就是了。”
  阮清微吓了一跳,怎么进一次琉璃宫,辈份就比慕径偲大了。
  庄文妃柔声道:“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转眼间,殿中只有阮清微一人了。她看向殿外,见庄文妃正在跟石竹说着什么,院中候着两个宫女,宫女的模样看着都很老实守本分。
  阮清微轻吁了口气,环顾殿内,陈设简单朴素,并不奢华,稍显冷清萧条,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既然让她坐会,她便走到一个椅子旁,刚要坐下,却发现椅子上似乎落有灰尘,殿中怎会无人打扫?她忍不住弯着腰仔细的看,确实是灰尘,满满的一层灰尘。
  庄文妃轻唤了一声:“清微姑娘。”
  阮清微偏头看去。
  “皇上曾在那把木椅上坐过,虽然他从未再来过,我却不愿让任何人动它,就想那样放着。”庄文妃站在殿门处,笑得习以为常。
  阮清微奇怪的问:“从未再来过?”
  庄文妃点点头,说道:“七年前,我以皇妃的身份搬进了琉璃宫,第一晚,他来过,就坐在那把木椅上。”
  七年了,皇上从未再来过,琉璃宫俨然成了冷宫。
  阮清微不禁诧异,她似乎被皇上长期冷落,那她又如何能稳在后宫,并成为了文妃?那么,皇上为何把她带回皇宫封为皇妃?
  就在这时,殿外有宫女禀告道:“魏大将军已进宫,皇上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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