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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你当奸臣你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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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夙捕捉到她的眼神,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故意的。
  圣贤书不好好读,就在这些事上动歪脑筋。
  桔子当真甜,顾玄茵吃着不由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
  詹夙在旁看着,控制住自己想摸摸头的冲动。
  顾玄茵见他心不在焉的,忍不住问道:“朕来了会不会耽误丞相做正事呀?”
  詹夙心说你来都来了,还说这种话,明显是故意试探他的态度。他才不上当,“不会,臣喜欢晚上看公文。”
  “晚上?晚上烛光昏暗,太费眼睛了。”顾玄茵蹙眉,“朕十来岁的时候喜欢晚上看书,后来眼睛就模糊了,看不到远处的东西。”
  詹夙第一次听说这事,忍不住关心,“现在好点了吗?”
  “好了,把晚上看书的习惯改了,渐渐就好多了。”顾玄茵看他,“所以,还是莫要在晚上处理公文,有些公文第二日再看也不甚要紧。”
  “好,”詹夙心里暖暖的,可这些奏书,他不看,她就得看,他看得越仔细,她才能越轻松。况且,刚才又听她说以前眼睛不好,那就更要养着了。
  正这时,屋外就传来一阵软软的猫叫,顾玄茵最爱小动物,一听眼睛就亮了。“丞相府上还有小猫呀。”
  “估计是厨房养的,满院子乱跑。”詹夙皱眉,正欲让人把猫抓走,就见顾玄茵也站了起来,“这么冷的天,小猫在外面肯定冻坏了,我们把它抱进来。”
  她说着,就出了屋子,银霜和隆宝都站在门外,见她出来,异口同声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顾玄茵抬手示意他们静声,目光四顾,见墙根处果然窝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她目光一亮,就跑了过去。
  詹夙在后面跟着,还没来得及出言提醒,就见顾玄茵蹲下那一刻,小白猫倏然跃起。
  詹夙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长臂一伸,揪住顾玄茵的衣领,把她往后拽,另一只手则挡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20章 
  被詹夙这么一拽,顾玄茵踉跄了一步,还没站稳,就看见那只小猫尖尖的爪子在詹夙手背上挠了一下,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银霜吓坏了,声音都是颤抖的,“陛下,没事吧。”
  “没事,”詹夙替顾玄茵答了,说着松开顾玄茵的后衣领,目光却不自觉在那白净的后颈上停了片刻。
  隆宝也过来道:“那只猫惊了圣驾,要不要把那猫……”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詹夙冷哼了一声,“她不去招猫,人家也不会挠她。”
  顾玄茵默然,要在平时,詹夙这样不给她面子,她早生气了,可今天确实是她招猫在先,詹夙关键时刻又替她挡了,她实在不好再计较这些小事。
  但隆宝和银霜并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几个丞相府家丁都看傻了眼,丞相竟然敢对陛下这样说话,而且陛下不但不反驳,而且还乖顺地点了点头。
  “丞相说的是,不必追了。”顾玄茵软软道,又看向沉着脸的詹夙,“丞相没事吧。”
  “没事,”詹夙一面说,一面抬步进屋,顾玄茵忙跟上。
  她进屋后又问了一次,“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个大夫?”
  詹夙的手背被猫爪挠出两道印子,但那点儿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他摇摇头,“没事。”
  顾玄茵蹙眉,可她刚才明明见詹夙脸都白了,现在还没有恢复血色。
  她心里一阵愧疚,有些不放心,蹭到詹夙身边坐下,一把捉住詹夙的手腕,细看他手背上浅浅的两道抓痕。
  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她的目光下不自觉握了起来。
  顾玄茵刚刚放下的心在看到他这个动作时又不禁提了起来,她都看到皮肤下的青筋了,若是不疼,他因何会这般紧绷?
  思及此,她伸手去摸了一下那两道抓痕。
  “真……真的不疼,”詹夙忍不住开口,低沉的声音不复往日平静,甚至带了一丝窘迫。柔软的指尖碰触手背时,带起丝丝缕缕的酥麻触感,顺着经脉传到心尖。
  詹夙本来被小姑娘吓白了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
  顾玄茵一抬眸,就对上詹夙红透了的一张脸。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点太过亲密了。
  她赶忙松开他的手,往一旁挪了挪,心里却又觉得好笑,瞧他这点儿出息,一把年纪了,被小姑娘碰一下手都会脸红。
  詹夙余光瞥见她微微上翘的唇角,顿时了然。
  借着看伤的由头,碰他的手,还和他靠的那么近。
  真是不知羞!
  顾玄茵笑完了,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人家还不是为了救她才被猫抓的,她怎么着也该道个歉。于是她又转过脸,看着詹夙,认认真真地道:“是我错了,给丞相添麻烦了。”
  她没有自称“朕”,这样显得道歉有诚意一点。若是这只小猫抓到她脸上,事情可就大了,詹夙肯定会被连累,甚至还会有人借此说詹夙是故意的。
  是因为这些,詹夙才会毫不犹豫地帮她档吧。
  不过,无论詹夙是为了什么,他都是护了她。
  她有些讨好地露出个笑,“这次算丞相有功,你想要……”
  她本来想说“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可万一他想要这皇位,她不就傻眼了。
  于是,立刻改道:“俸禄再加一千石如何?”
  顾玄茵说到“你想要……”的时候,詹夙心里瞬间冒出了一个答案,可也不知道,小姑娘突然改了口。
  他有些失望的摇摇头,“不必了,一只猫而已,算什么救驾。”他微微垂眸看她,“但是以后不许这么贪玩了,万一身边没人,被猫抓花了脸,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玄茵一面口中连连答应着,一面点头。
  “刚才吓着了吧。”詹夙最见不得她这般乖顺模样,心顿时软成一片,他从碟子里拿了块花生糖递给她,“吃块糖压压惊。”
  不知为何,詹夙的目光让顾玄茵想起了过世的兄长,也是这般温柔关切,但似乎又不太一样,詹夙似乎还压制着别的情绪。
  顾玄茵若有所思地咬着花生糖,听詹夙吩咐人去准备晚饭。
  “不要放葱花,”他交代了一句,又问顾玄茵,“还有什么不吃的吗?”
  顾玄茵三两下把花生糖吃完,如数家珍道:“不吃羊肉、不吃猪肝、鱼只吃红烧和鱼汤,不吃清蒸,蒜也不太喜欢,尤其熟的,最好挑出来,朕不喜欢在菜里见到整瓣的熟蒜。”
  隆宝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听得眉头打了个结。
  银霜在外道:“奴婢都知道的,我去和厨房交代便是。”
  顾玄茵颔首,对隆宝道:“让她和你一起去吧。”
  詹夙沉默瞧着,不由有些烦恼,待隆宝退下后,忍不住道:“太医有没有和陛下说过,挑食对身体不好。”
  “说过。”顾玄茵为难道:“可是朕就是不喜欢那些东西。”
  “陛下可尝试着吃过?”詹夙继续问。
  “没有,朕看着都讨厌,怎么会吃呢。”顾玄茵已经记不得她为何会不喜欢那些食物了,似乎从她记事起,她就没碰过那些叫她讨厌的东西了。
  “都没吃过,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呢。”詹夙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下回过来,臣让厨子给你做清蒸鲈鱼好不好?”
  “不好,”顾玄茵皱眉,“这种小事丞相就不必管了。”
  “臣不管谁管?”詹夙还没意识到小姑娘不高兴了,继续道:“银霜她们就知道惯着你,刘太傅又从来不操心这些。”
  顾玄茵念在他今天因自己瘦了点小伤的份儿上,没反驳,而是岔开话题,“朕来找丞相玩的事可别告诉舅舅,他知道要不高兴的。”
  詹夙颔首,“臣明白。”从前都是她和刘文周瞒着他商议事情,渐渐地反过来了,她开始信任他,反而对刘文周疏远了起来。
  丞相府的厨子水平有限,以往做几桌有鱼有肉的席面也就是最高难度了,今日头一回操持御膳,而且还有那么多要求,这不能用那不能用,厨房又没备那么多食材,最后做出来的几道菜都清淡的仿佛庙里的斋饭。
  顾玄茵扫了一眼那些菜,目光同情地看向詹夙,“丞相平时就吃这些?”
  詹夙想说平时没这么素,但说出来好像是在怪她一样,虽说本来就怪这小祖宗挑三拣四为难厨子,但她似乎很不喜欢他啰嗦这些。
  他只好点头,“差不多,臣对这些不讲究,能吃饱就行了。”
  顾玄茵;“……”下次,八成是不会来玩了。
  吃完晚饭,顾玄茵就要回宫,外面飘起了雨,詹夙皱眉想了想,“陛下稍等。”
  说着回房间找了件孔雀毛的斗篷,“把这个披上,挡挡风。”
  银霜在旁看着不禁皱眉,“使不得,陛下如何能穿臣子的衣服?”
  詹夙冷冷看她一眼,“本相还没说你,你倒反来怪罪本相,若是你思虑周到些,知道这几日天气变化快,就该准备一件披风带着,何至于让陛下穿本相的衣服。”
  银霜闻言立刻跪下请罪,这的确是她失职了。“是奴婢失职,求陛下降罪。”
  顾玄茵叹气,“哎,起来起来,谁还没个疏忽的时候,再说朕也不冷。”
  “现在在屋里自然是不冷的,一会儿出去看你冷不冷,快披上。”詹夙坚持。
  顾玄茵无奈,只好配合地穿上。
  他打的什么小算盘她一清二楚,还不就是想让人看看,他们君臣之间有多和谐多亲密么?
  要是她能把这件披风留下,时不时拿出来穿一穿,他大概就更高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种冷叫丞相感觉你冷。
  有一种老叫陛下感觉你老。


第21章 
  定南侯府。
  “奴婢看得千真万确,陛下的确是从丞相府出来的,而且身上还披着夫人您前几日才送过去的孔雀毛的披风。奴婢就问了丞相府的小厮,陛下下午就到了,在府里吃了晚饭才回。”
  今日侯府厨房做了几样新式点心,曹氏惦记儿子,就让身边的贴身丫鬟给詹夙送去几样尝尝,谁知那丫鬟过了半日才回来,一回来就跟她说见到了皇上。
  曹氏皱眉,低声嘀咕:“陛下为何要穿夙儿的衣服?”
  怪不得詹夙一个丞相日日往宫里跑,怪不得每每提到陛下和徐望时他都不高兴,怪不得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婚事,怪不得……
  曹氏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们家真是摊上大事了。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要是在这府里听到一点风言风语,小心你的舌头。”在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只能先把这事压着。
  那丫鬟应了,她虽不懂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但既然关系到天家,那就还是闭嘴的好。
  曹氏这边捂得铁桶一般,顾玄茵和詹夙倒都不甚在意,第二日就传到了刘文周耳朵里,刘文周却没自己去找顾玄茵,而是让刘静妍入宫,给顾玄茵请安。
  刘静妍入宫时,顾玄茵正和詹夙商议改年号的事,眼看就要过年了,平章这个年号不能再用,是该选个属于顾玄茵的年号。
  詹夙对此十分重视,总想给她挑个最好的,商议了许久仍然没有定下来。
  听说刘静妍来了,顾玄茵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看向詹夙,“表妹来找我玩儿了。”
  顾玄茵见詹夙还不动如山的坐着,心下无奈,吩咐银霜,“让表妹在偏殿坐一坐,朕与丞相商量完事情就过去。”
  詹夙眼中立刻就带了笑意,他在她心里,比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还重要了。
  “继续说年号的事,”顾玄茵清了清嗓子,“朕也没什么开疆拓土的志向,就不要用什么‘武’啊,‘建’啊,朕只希望风调雨顺,四海安宁,百姓富足。”
  詹夙沉吟片刻,“风调雨顺,四海安宁,陛下觉得‘天宁’如何?”
  “好,”顾玄茵赞道:“就这个了,天宁这个年号正和朕意。”她想了想,又道:“年号已定,就可以让太常准备郊祀诸事了。”
  “这些事臣去交代就是,”詹夙宠溺地看她一眼,“去玩儿吧。”
  什么叫“去玩儿吧。”?这语气怎么和打发小孩儿似的。
  其实顾玄茵不太想见刘静妍,她俩是从小玩大的姐妹,无话不说,甚为亲密。
  如今姐妹成了君臣,很多话都不能说了,或者说了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心境了。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有点难过,即使是从前最好的姐妹也让她无法全然信任。
  詹夙见她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儿不动,关心道:“怎么了?”
  顾玄茵有些低落地耷拉下脑袋,“没事,”她抬了抬手,“丞相回吧。”
  要去见小姐妹不是该开心吗?怎么蔫头耷脑的?詹夙皱起眉,“是不是刘家姑娘欺负陛下了?”
  顾玄茵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忍不住笑了,“表妹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欺负朕。”她顿了顿,又顺嘴抱怨道:“丞相以为谁都和您一样,整天就知道欺负朕。”
  顾玄茵说着,还不忘委委屈屈地看詹夙一眼,普天之下也就你能欺负皇帝,皇帝还拿你没辙,以詹夙的尿性,听了这句话大概尾巴能翘上天,一得意就忘形,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詹夙这会儿确实想做点出格的事,他压抑着把人拉过来欺负一顿的冲动,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道:“臣何时欺负陛下了?”
  你就装吧?顾玄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抿着唇,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詹夙被她这小眼神撩拨的耳朵都红了,放着小姐妹不见,在这儿和他打情骂俏,小姑娘真是长大了。
  顾玄茵转了转眼珠,“丞相回吧,不好让表妹等久了。”
  詹夙应了,心满意足的告退,二人刚才那几句话又够他回味一天了。
  顾玄茵去了偏殿,见到刘静妍面上还是亲亲热热的笑。“我还以为表妹把我忘了呢,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进宫来了?”
  刘静妍拉她坐下,“是父亲交代我们没事不要往外跑,低调些。”
  顾玄茵不以为然,“进宫怎么算往外跑。”
  “我若是经常进宫,外人难免要说陛下和外戚走的太近。”刘静妍抿唇道:“我不想给陛下添麻烦。”
  顾玄茵淡淡道:“朕亲近谁要不着别人管,那些御史们顶多写几本奏疏劝谏朕,大部分丞相都帮朕拦了,我眼不见心不烦。”
  刘静妍闻言惊讶:“那些折子本该陛下亲阅,丞相这么做不合规矩吧啊!”
  “规矩?规矩还不是人定的。”顾玄茵唇边露出一抹坏笑,“舅舅应该和你说过朕对丞相的纵容是为了什么。”
  刘静妍颔首,“可陛下也别因此太委屈了自己,还是该有个底线。”
  顾玄茵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因何而来了,“你是说去丞相府看望他一事?”她叹了口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朕只有放低身段,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万一要对陛下不利,那可是在他的地盘……”刘静妍皱眉,万一詹夙挟持了陛下,逼她退位,他们刘家拿什么与之抗衡?
  顾玄茵摇头,“他不会的。”这件事顾玄茵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她轻车简从去丞相府,詹夙若是有不臣之心,下药也好,挟持也好,有的是办法。
  可她却笃定詹夙做不出这种事,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能感觉到他是坦荡之人,即使要夺这天下,也不会采取那样上不得台面的法子。
  刘静妍叹气,“陛下,旁观者清,我倒是觉得,对丞相不可一味的捧杀。”
  顾玄茵知道自己这位表妹极为聪慧,有时候甚至可以左右刘文周的意见,遂好奇问道:“怎么讲?”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晚上要去听讲座,今天只有短小君,明天争取多写点。


第22章 
  刘静妍沉吟片刻,又摇摇头,“算了,我一个姑娘家,不该掺和这些。”
  顾玄茵拍她一下,“话说一半,又吞吞吐吐的,姑娘家怎么了,朕不也是姑娘家,快说!”
  “自陛下登基以来,我冷眼瞧着,丞相看似一直在替陛下着想,其实每一步都有自己的心思。”刘静妍盯着顾玄茵,认真道。
  仗着和顾玄茵这么多年的交情,顾玄茵对她应该比对父亲更信任一些,她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不妨先下手为强。
  “梁王、齐王一事,的确是他们罪有应得,但陛下有没有想过,要是没人推波助澜,他们也不至于那么沉不住气。诸侯一除,他又竭力主张选拔人才,而且喜用寒士,陛下可想过为什么?”
  顾玄茵饶有兴致地听着,问道:“为什么?”
  “寒士因为他的主张而得以重用,自然心存感激,一旦陛下想处置丞相,那些人自会拥护于他,到时候陛下若是一意孤行,就是得罪了天下寒士。”刘静妍一字一句道:“这些人虽出身低微,但许多人都在各地掌握实权,万一因此反叛朝廷,咱们如何能抵挡的了。”
  顾玄茵深深看了刘静妍一眼,她一双杏眼中无波无澜,聊起国家大事就仿佛在说风花雪月那样轻松。
  她不由勾了勾唇,“表妹真是聪明过人,竟能想到这一层,那依你的意思,朕现在该如何对丞相呢?”
  刘静妍檀口轻启,吐出几个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听到这八个字,顾玄茵心里蓦地一疼,面上却仿佛听进去了一般,微微颔首,“兹事体大,容朕再想想。”
  “陛下,”刘静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番话我与从未与父亲说过,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也不一定对,陛下若是不信,也请不要怪我。”
  这些话她的确从未与刘文周说过,一来刘文周打心底里不愿意让她知道太多朝政之事,二来她也是这几日才察觉到了危机,陛下对刘家逐渐疏远,这种疏远不是给人看的,是发自内心的不把他们当自己人了,就凭宫变一事,陛下之前未透露半点风声就能看出来。
  陛下嘴上说是演给詹夙看的,谁知是不是詹夙离间了她与外戚的关系,让陛下对外戚心生忌惮。
  说到底,外戚靠的是什么,不就是皇上的庇佑吗?若连皇上都不信任他们了,他们就是个空架子。
  她说这番话,不敢保证顾玄茵都听进去了,就算她没听进话里的内容,也会因为她的大胆直言,对她少了几分防备。
  顾玄茵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这个表妹就是太聪明了,聪明的过了头,难免就有些自以为是。
  她暂且收拾起复杂的思绪,拍了拍她的手臂,“朕明白的,你是一片好心。”她拉刘静妍起来,“难得进宫一次,别净说这些了,说说你,舅妈有没有给你相看人家?”
  提起这事,刘静妍不由有些羞赧,“母亲替我相看了几家,但我都不太满意,父亲母亲说听我的,我不满意,他们也没法子。”
  “眼光不要太高,”顾玄茵说着从碟子里拿了个桔子,剥的时候弄得手上都是汁水,她一面拿手帕擦,一面想起了那日在丞相府,男人修长的手指,他剥桔子怎么没有把手弄脏?
  自己果然是被人伺候惯了。“能找个愿意照顾你的人就挺好的,别的都不重要,咱们什么没有,又不需要夫家养活。”
  “不是养活不养活的问题,”刘静妍轻叹一声,“总得要门第相当,志趣相投吧。我可做不到想长公主那样,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
  “说起长公主,”顾玄茵忍不住抿嘴笑,“本来婚期定在明年夏天的,她着急,硬是提前到春天了。”
  “那韩景泓听说是丞相府的小吏,还是个美男子,陛下可见了?”让韩景泓去接近长公主,这大概就是詹夙的另一步棋了,一旦出事,连长公主都是站在詹夙那边的,陛下众叛亲离,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见了,他弟弟也十分俊美,在宫里当郎官,今日你来的不巧,不得见,等下次你进宫,朕让你见见。”顾玄茵话音突然顿住,眨巴眨巴眼睛,“算了,你万一见了就喜欢上人家怎么办?我可不好和舅舅交代的。”
  “谁说要见了,”刘静妍听她说的直白,俏脸微红,“我才不会被表面所迷惑。”
  “韩议郎不但长得好,还有文采,字也写得好哦!”顾玄茵没个正经,一面往嘴里塞桔子,一面含糊道。
  “陛下,你……你真不知羞。”刘静妍娇嗔道,推了她一下。
  顾玄茵鼓着脸,“我说得都是实话。”
  刘静妍心思一动,顺着她的话头问道:“还能比明观表哥好看?”
  “明观表哥,”顾玄茵认真想了想,“许是几年没见,朕已经记不清了,也不知他现在长得如何。”
  “还记得小时候玩扮家家,你总是拉着明观表哥扮新郎官。”刘静妍最了解顾玄茵,知道她从小就喜欢粘着徐望,那种感情绝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顾玄茵瞪大眼睛,“怎么是我让他当新郎官了,明明是你们都欺负他,总让他当车夫小厮什么的,我看不过去了,才帮他的。”她和徐望的关系被传得那么亲密,很大一部分都是刘静妍的功劳,以前她年纪小,自己也闹不清什么是喜欢,就放任谣言越传越离谱。
  刘静妍笑着点头,“对了,听说明观表哥过年就回来了。”
  “嗯,回来述职,顺便把婚事办了。”顾玄茵笑道;“到时候喝喜酒,你替朕多吃点好的。”
  徐望和叶时雨的婚事定在二月,徐望腊月回京述职,还给顾玄茵带了一盒泥塑的小狗。
  顾玄茵最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挨个拿出来把玩,口中高兴道:“还是表哥最知道朕的喜好,”她抬眸看了眼对面端坐的青年,“表哥给时雨姐姐和静妍表妹也带了礼物吧。”
  “给静妍带了一套文房四宝,”徐望生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不说话时着实能吸引不少女孩儿的目光。
  但顾玄茵知道这人脾气跟棉花似的,怎么逗他他都不生气。也正因如此,她喜欢找他说话,每每看到他窘迫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发脾气的时候,她就觉得好玩。
  见他故意回避问题,顾玄茵就起了玩心,眯了眯眼睛,问道:“没给时雨姐姐带什么?”
  徐望见顾玄茵揪着不放,有些窘迫,但还是老实道:“给她送了一套玉雕的茶盏。”
  顾玄茵啧啧两声,“可以可以,给时雨姐姐送玉雕,给朕送泥塑。”
  “不是,”徐望忙紧张起来,“臣臣臣……臣记得陛下喜欢这些小东西,就买了,时雨那个是因为……”
  顾玄茵忍笑,“还没成亲呢,就叫上‘时雨’了。”
  “叶……叶姑娘。”徐望忙改口。
  顾玄茵见他窘迫得一张脸通红,跟关公似的,不禁笑得趴在桌案上。
  徐望窘得额头上瞬间冒了一层汗,搓了搓腿,磕磕巴巴道:“陛下,别笑了。”
  “陛下,丞相来了。”银霜在外道。
  顾玄茵笑得停不下来,含糊道:“让他进来。”


第23章 
  詹夙在门外就听到了小姑娘嘻嘻哈哈的笑声,又听银霜说徐望在里面,他脚步不禁一顿。但还是压抑着心里冒出来的一点酸意走了进去。
  小姑娘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么高兴,脸颊泛着兴奋的薄红,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丞相坐,你和表哥以前应该见过吧,就不用朕介绍了。”
  徐望也朝着詹夙一拱手,“子曦兄。”
  詹夙应了一声,微微勾唇道:“恭喜明观,喜得良缘。”
  徐望之前从刘静妍那里听说过詹夙与叶时雨的事,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有点虚,只好看了顾玄茵一眼,“都是陛下体恤臣,才能得此良缘。”
  顾玄茵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二人,詹夙虽比徐望大了四五岁,坐在一起倒像是同龄一般,甚至詹夙身上的锋芒与傲气反而显得他更意气风发,许是在郡县上辛苦的缘故,徐望的脸上就带了几分沧桑与疲惫。
  见二人都看过来,顾玄茵弯了弯眼睛,“是你和时雨姐姐本就有缘,朕那日在长公主府看到她,脑中第一个便想到表哥你了。”
  两个人都是温言细语好脾气的人,成亲后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吵架红脸,相敬如宾,确实是一对好姻缘。只是可怜了旁边这位,顾玄茵的目光挪到詹夙身上,见他紧绷着脸,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故意道:“朕记得丞相与叶家小侯爷是旧交,时雨姐姐成亲,你肯定是要去喝喜酒的吧。”
  詹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顿了顿方道:“那是自然,我与叶钊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时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妹妹一样,她的婚礼,我自然是要去的。”
  就大了五六岁,还说什么看着长大的。顾玄茵暗暗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喜欢叶时雨,如今没办法了,才说当妹妹看,这样说了,以后才好名正言顺地替叶时雨撑腰。
  不过仔细想想也挺心酸的,顾玄茵摸了摸下巴,心情复杂地看了詹夙一眼。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他像旁的世家子弟一样老老实实的做官,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徐望同样从詹夙那番话里读出了几分挑衅,詹夙那日万一来砸场子可怎么好?虽说这门亲事是陛下下旨赐的婚,他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但他对平阳侯叶家也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们家门风清正,小侯爷叶钊更是为人耿直、才能过人,兄长如此优秀,妹妹应该也查不到哪儿去,因此,他还是十分珍惜这一门亲事的。
  至于家人总是提起的他与陛下的婚约,那更是没影儿的事,依他看,他只把顾玄茵当表妹,因为她是公主,才耐心几分。长安城中那些风言风语,全是徐家和刘家自作多情,硬要撮合他们两个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早早离开长安去外地为官。
  顾玄茵在心里叹息一声,徐望也太怂了,他如今是叶时雨的未婚夫,趾高气昂地在詹夙面前显摆才对,紧张什么?
  见徐望在那儿坐立不安的,顾玄茵便道:“朕与丞相还有事要议,表哥就先回去吧,以后闲了多进宫来玩儿。”
  “明观已有婚约在身,怎好随意与别的女孩儿玩笑。”徐望一走,詹夙就凉凉道。
  顾玄茵奇怪地看了詹夙一眼,“朕就是随口客气一句,”她觉得很有必要和詹夙说一说徐望这个人。
  否则他处处针对徐望,这种言语上的小事倒还罢了,牵扯到朝政就不好了。
  “一直想和丞相说,其实表哥和那些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弟不一样,他是有真才实学,愿意为民做事的治士。你不要因为他的家世误会他嘛。”
  詹夙听她专门替徐望说话,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他定定看着小姑娘,脱口问道:“你对他还有……?”
  顾玄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自然没有,从来就没有,那都是有心人瞎传的,表哥对朕也从来没有那样的意思,我们只是玩的好罢了。”
  原来不是因为徐望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与徐望的关系,这也难怪,若是她和徐望有了儿女私情这一层关系,外戚势力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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