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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娇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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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不仅又当爹又当娘,还操着当媳妇儿的心啊,未老人先衰,真是老天开眼,他的苦日子到头了。老管家带着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艰辛幸福的神情,吩咐府中上下都忙活起来。
  一时并肩王府内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刚才是不是没吃饱?我带你上街吃点东西。”蔺镜不由分说的拉着凌茴出去躲清静。
  “我们这样走掉好吗?”凌茴颇心虚的看了蔺镜一眼,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
  “无妨,老管家很能干,我们这会儿在府里也是碍手碍脚帮不上什么忙。”蔺镜安抚道。那老管家替他爹管了十多年的家,这点差事怕是早就备着呢。
  燕州城的百姓见并肩王府门前挂喜帐,不禁打听并肩王府有何喜事?说出来与民同乐一番。
  待王府的人将王爷今日成亲的消息公布出去,大家纷纷前来道喜,素日里并肩王在燕北颇得民心,若别的大户人家办喜事儿,百姓都去道喜凑个热闹讨个喜钱。
  听说并肩王成亲,大家纷纷来道喜,也不拿喜钱只一个劲儿的往家奔,将家里的鸡蛋,红布,点心等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装进竹篮里给并肩王府送去,算是全了自己一点点心意。
  王府门口的侍卫大哥,手里还拿着要赏人的喜钱一脸懵,这阵仗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啊,只听过讨赏的,没听过不要赏还倒贴东西的。
  蔺羡听说后,亲自出门拜谢乡亲,今日筵席改成流水宴,燕州百姓都能喝上喜酒。百姓又想着王府厨子终归有数,这么多人的饭也忙不过来,遂都自告奋勇自搭厨灶,生火炒菜好不热闹。酒楼的厨子听后,也不做生意了,都来并肩王府帮忙。
  是以,蔺镜带着凌茴去街上也没吃到什么东西,勉强买下最后一根冰糖葫芦解馋。
  说实话,她心中颇为震撼,也终于明白为何蔺家为世袭罔替的并肩王,这无上荣耀不是为君者所封,是这天下黎民所封。纵使君主看不惯又如何,百姓喜欢啊。
  她惟愿天下所有百姓都像燕州的百姓,都像燕北的百姓这般淳朴善良。她也会和哥哥一起守护百姓。
  两人在街上逛了会儿,人都收摊去并肩王府凑热闹了,实在没啥可逛的,正打算回府,却不想差点儿被一辆拉车撞到,那人歪歪扭扭的拉着一辆木板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一把跌了下去,车也不受控制的朝前一冲。
  蔺镜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将凌茴挡在后面,他一把抓住车把手,勉力将车稳住。
  刚刚跌倒的那个人,衣衫褴褛,已是寒冬季节,身上还穿着单衣,腰间系着麻绳和白布,是个戴孝在身的。
  凌茴皱了皱眉头,车上的味道有些冲,只一张破旧的草席严严实实的盖着些什么。
  “咳咳……咳咳……”躺地上的那人幽幽转醒,见了二人,眸色微微一拢向蔺镜问道,“这位公子,麻烦打听一下,并肩王府怎么走?”
  “不远了,一路向东,再穿过两趟街就是。”蔺镜轻声回道,这人他认得,叫顾瀛洲,前世给他做过八年的军师,他能迅速平了匈奴,顾瀛洲功不可没。
  “这位小兄弟,去并肩王府有要紧事吗?”凌茴问道。
  “不瞒姑娘,我去找王爷……去找王爷评评理,家兄实在死的冤枉。”顾瀛洲悲得不能自已,清泠的双眸被深沉的痛色染就。
  那人说完,欲站起身来继续拉着车走,怎奈浑身一点力气没有,歪歪扭扭又欲倒下,蔺镜一把扶住他坐稳后,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他披上,铮铮铁骨的男儿,生生红了眼圈。
  凌茴见旁边是个包子铺,蒸笼上还冒着热气,想必是摊主跑太快忘了收摊儿,她过去掀了掀蒸屉,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大肉包子,凌茴伸手拿了几个,又将银钱压在笼下。
  “今天王爷成亲,大家都去凑热闹了,街上没什么人,这几个肉包子你先凑合吃。”凌茴将肉包子塞进那人怀中,“你有何冤屈?为何不去衙门击鼓鸣冤?”
  顾瀛洲在路上苦行数月,没吃过一口热乎饭,这会儿接了大肉包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狼吞虎咽的将包子往嘴里塞,一时竟被咽得直伸脖。
  几个大肉包子下肚,顾瀛洲才微微有了些力气,冲凌茴道了谢,苦笑一声:“衙门管不起这事儿,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燕北来。”
  “天下还有衙门管不起的事儿?”凌茴难以置信,莫非他得罪了皇上?!她暗暗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猜的有道理。
  “我家兄长是今科状元,幼时为了救我,被火烧伤了脸,琼林宴上皇妃娘娘说他有碍观瞻,若为状元出仕做官,恐有损朝廷颜面,当时有几个番属国的使臣在,皇上竟因此除了家兄的功名,家兄悲愤难忍争辩了几句,竟被当场裹掌,家兄一生傲骨,哪里受过这等侮辱,当庭撞柱而亡。”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然还有如此不平之事。”凌茴气得直想甩鞭子,昏君啊昏君,竟将国之栋梁活活逼死。
  “幸好家兄同窗好友,将他的尸体从大殿上背出来,又资助了我些许银两,告诉我若心中不平,便来寻并肩王讨个公道。”顾瀛洲抹了把眼泪,心中愤懑壅塞难疏。
  “你打算让并肩王帮你讨个什么样的公道?”蔺镜轻声问道。
  “我自幼与兄长相依为命,家境贫寒,兄长十年苦读想搏个功名,想让我吃饱穿暖,不为生计忧愁,如今一切成了泡影,我只求朝廷承认兄长的功名,我哥哥他……他死不瞑目啊!”那少年竟嚎啕大哭起来,那些权贵一言就将别人十年努力碾压成粉末,凭什么?凭什么?
  “哎,你别哭,你别哭啊!”凌茴头一次碰到会大哭的少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稍稍迟一天好吗?王爷今天大婚,王府的门我们今天也挤不进去啊。”凌茴说得是实话,人多到真挤不进去。
  顾瀛洲大哭一场,情绪稍稍平定下来,讶然问道:“我刚刚进城来,大家挽着竹篮纷纷往东去,原来是恭贺王爷大婚去了?” 他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是了,我如今戴着孝,如何能冲撞了去。”
  “冲撞什么?”突然一道凌厉的男声插了进来,惊得众人一哆嗦。那人紫冠华服,气势凛然如刀似剑,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一股千军万马般的迫人威势。
  “伯……伯伯,你怎么出来了?”凌茴一挺身跳了起来,偷懒被抓包了,好尴尬!
  “本王一清早的叮嘱,敢情白费了,你们居然跑这里躲清闲。”蔺羡决定要先发制人。
  “你不也出来了吗?”蔺镜幽幽回了一句,当新郎官的都跑出来了,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在场干嘛!
  “那能一样?!”蔺羡当然不会说他是被撵出来的,说什么成亲前不能在一处待着,她们要给准王妃梳洗打扮,就齐心协力的把他给撵出来了。
  那少年愣住了,这便是他要找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文愉快,我要出门吃麻辣烫啦~

  ☆、第六十九章

  蔺羡淡淡的看了少年一眼,皱了皱眉,而后只摆手吩咐蔺镜道:“暂将他安置在别院。”
  顾瀛洲琉璃般的眸子瞬间包满了泪珠,张了张嘴又颤抖抖的合上,纵使胸中有千言万语,这刻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只好手忙脚乱的从胸口的襟领处掏出一块裹着东西的牛皮,少年颤颤嗦嗦的将牛皮打开,里面是一张压皱了,浸了水渍的信。
  “草民拜见王爷,我这有凌大人的亲笔书信,请王爷为草民做主。”顾瀛洲知道自己在达官贵人眼里不够看的,虽说并肩王一向公正严明,但想来王爷日理万机,也不一定有空理会他,幸好离开尚都前,兄长生前好友凌大人帮忙写了一封荐贴。
  顾瀛洲举着信,不停地直磕头,蔺羡抽了好几次都抽了个空,顿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凌茴在一旁暗搓搓的提醒道:“先别磕了,把信给王爷看看。”
  顾瀛洲身体一僵,立马反应了过来,忙将信递了上去。
  蔺羡接了信,一目十行,期间抬头看了凌茴两眼,指了指她道:“璎璎跟我来,镜儿你给这孩子安排妥当。”
  “我?”凌茴有些难以置信,伯伯她喊错人了吧。难道不是先解决这小兄弟的事儿吗?!
  “儿子遵命!”
  蔺羡头也不回的带着凌茴走了,顾瀛洲眨眨眼又要哭,被蔺镜一个眼神儿镇住了,好凶!
  那厢,凌茴一路艰难小跑才勉强跟上王爷的大步叉子。
  两人从后门进了王府,来到密室内。
  蔺羡神情一肃禀声问道:“丫头我问你,你是姓凌还是姓季?”
  凌茴一愣,呆了。她显然没想到王爷会问她这个问题,只好回道:“我身在军营,便姓凌,处在江湖湖泊便姓季。”
  “你这丫头倒是分明啊,我听镜儿说你想当将军?”蔺羡问道。
  “是……是有这个远大志向。”凌茴想当将军不是一天两天了,凌家子孙谁不是这样想的?!
  “那好,本王现在封你,凌茴听令!”蔺羡肃然道,“凌茴护驾杀敌有功,本王封你为麟卫将军,分管麟卫军,听麒麟令行事。”
  蔺羡言罢,将麒麟玉牌放入凌茴手中道:“本王提醒你一句,麟卫军现在就你一个人。”
  凌茴灿烂的笑脸瞬间凝固,她觉得自己被大胡子伯伯耍了。
  “本王稍后为你遣将二十六名,你自去招兵买马,额数两万,也可多招,多出来的部分,费用自理。”蔺羡补刀道。
  “属下遵命,不过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吾王解惑。”虽说是光杆将军,凌茴接了这差事儿心里照样美滋滋。
  “讲!”
  “属下虽然有功,按道理顶天能封百夫长,为何王爷将我提为将军?”凌茴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傻丫头,今天你及笄啊。”蔺羡道,“我这个做伯伯的,要送你一份称心如意的大礼。”
  “我及笄?!”凌茴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十月廿八啊,她自己竟然忘了,哥哥……哥哥也没记住……
  “行了,行了,看看你这委屈的小模样儿,你以为清晨镜儿为何冲我发火,还不是嫌弃我抢了这天。”蔺羡继续安抚道,“你爹爹和娘亲昨天就到了,就等今天呢。”
  凌茴惊得张大嘴巴,她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忙晕了!!
  “这封信是你小叔叔写来的,信中说刚刚那孩子是个奇才,放在尚都可惜了,遂举荐到我门下。”蔺羡扬了扬手中的信解释道。
  “那个小兄弟重情重义,是个可用之人。”凌茴点点头。
  “既如此我便点他为你麾下第一将如何?”蔺羡问道。
  “但凭吾王做主。”
  “蔺家累世以来,不可能只有一支队伍,你组的这支,以后将会是镜儿的亲军。”蔺羡叮嘱道,“不过此事先不要告诉镜儿,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凌茴蓦然抬头,她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抓住一般。
  “好了,出去看看吧,今天是双喜临门的好日子。”蔺羡不再多说什么,他一鼓作气娶了霜霜,就做好了将那块烂泥踹下皇位的准备了,璎璎是个聪明孩子,分她些兵权足以让她自保。
  两人刚刚出门,便迎来了季行简夫妇,他夫妻二人本打算将凌茴叫回季家行及笄礼的,后来听说并肩王伤着了,璎璎死活不肯回去,夫妻二人只好来并肩王府,没成想这么巧遇见并肩王要成亲!
  王府中来帮忙的老人抬头看见蔺羡,心里一急,又把他撵跑了,真是操碎一颗老人心!季行简也不好意思坐着,遂陪蔺羡出门走走。
  凌茴拉着季夫人一同去了新房,全福夫人已将蔺霜打扮妥当,正耐心陪她说话。
  全福夫人也是毛遂自荐来的,听说并肩王要成亲,那得多少人抢这活儿干,但一看竞争者是她,其余的人都退了,实在是争不过啊,再全福也比不过她啊。
  百余岁的人瑞,夫君是武举人,年轻那会儿在老并肩王麾下当总兵,夫妻白头到老,今年携手正满一百年,上面有公婆还活着,下有儿孙满堂,福禄寿一样不缺,世间罕见!
  全福夫人见凌茴进门直夸赞,这孩子眉目清秀,容雅端丽是个好福气的贵人相啊。
  凌茴娇笑着陪众人说了一会话,耍了一会宝便出门寻小镜子哥哥了,她的及笄礼还没讨呢,才不要放过他。
  蔺镜早将顾瀛洲安排妥当,此刻正站在房门的大红灯笼下,问洒扫的小厮可否看见璎璎了?
  人如玉,世无双。凌茴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哥哥长得肖似其祖,甚至比其祖容貌更盛,只不过他浑身清冷的气质容易让人将这份过分的好看给忽略几分。
  此刻见他眉眼焦急,凌茴砰砰直跳的心脏便奇异的安稳了下来。
  “哥哥,我在这儿。”凌茴绽开一朵浅浅笑意,温声说道。
  蔺镜猛一回头,见她笑得一脸纯良,便忍不住走向前去,拂乱了她额前的碎发,真是个小磨人精。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蔺镜凝着笑意问道。
  凌茴故意调皮,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今天是王爷和姑姑成亲的大喜日子啊。”
  “今日是你的生辰,还有……今日本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蔺镜轻叹一声。
  凌茴蓦然愣住,恍然记起,上辈子她和哥哥便是在她及笄这日成的亲。想着想着,顿时羞红了脸,仿佛那日的光景尽在眼前。
  不知不觉的,两人来到了蔺镜的院子。
  他一把将凌茴拉进屋内,双唇灼热的探了过来,吻得缠绵悱恻。
  “璎璎,我想你,每天都想,太想……太想了。”蔺镜低喃一声,便又投入进这无边无际的细吻中。
  在日日夜夜的等待与绝望中,他多想像今日这样将她揽在怀中细细吻着,他太害怕自己这是在做梦,梦醒之后便什么都不剩了。
  凌茴生涩的回应他,安抚着他,也什么都由着他。
  片刻之后,凌茴憋晕以前,蔺镜终于依依不舍的停下来,静静的抱着她,慢慢等身体反应消停下去,才起身从镂刻凤穿牡丹檀木盒里拿出一支凤簪给她插在发间。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下篇写幻言,开了好几篇开不了头,也不敢贸然0预收去闯修罗场,下篇还是写古言,凌茴的十叔叔,那个会害羞?的蓝纸,和作天作地妖艳货的沈春娇的故事,这篇被我写糊了,算了,不想那么多,接着写吧。

  ☆、第七十章

  凌茴欢喜的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心里美滋滋。
  突然她手下动作一顿,这手感……似曾相识啊,这分明就是打神鞭的缩小版,哥哥很巧妙的添了凤衔东珠的式样。
  好像,很久以前,王爷也送过类似的一支给姑姑。
  凌茴心里想着,便将小手暗搓搓的缩了回来。
  见她小脸明显的垮了一下,蔺镜眼底升起一丝疑惑:“怎么了?不喜欢吗?”他问了好多人,都说姑娘喜欢胭脂水粉和精美华丽的首饰的,这才花了好久给她特意打造了一支。
  当然,他不会坦白,这好多人指的是军营里的糙汉!
  凌茴神色纠结了一下,方缓缓说道:“我记得小时候,王爷也送了姑姑一支类似的簪子。”女孩子,都喜欢独一无二的礼物。而且她绝不会告诉他,当时她还在心里狠狠嘲笑了一番并肩王的审美。
  “哦,这个呀。”蔺镜轻笑了一声,将心放到肚子里,才继续说道:“你要是见过我祖母,会发现,她也有支类似的。”
  “嗯?”
  “这是蔺家独有的样式,蔺家儿郎都会给自己的媳妇亲手刻上一支,不过父王手笨,只弄了最简单的。祖父给祖母的那支是春闹海棠,我给你刻的是凤衔东珠。”蔺镜解释道。
  这一番话说的,像将凌茴心上抹了蜜一般,甜甜的,忍不住的欢喜。
  原来哥哥是将自己做了个记号啊,蔺家的记号。
  正午的阳光正好跳跃进来,落在那人昳丽的眉眼上,将他冷清的气质添了几分暖色。凌茴忍不住舔了舔嘴角,色向胆边生,卯足劲头,一鼓作气,亲向了他的唇畔。
  蔺镜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眉脚,刹间眸深如潭,清幽而柔情,见她干了坏事儿还作势要逃,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儿,招惹了他就得招惹到底。
  他按着她的小脑袋,风卷云涌的与那条作乱的小舌缠斗,共舞,收服,再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去讨好。
  凌茴哪里受得住这番,只觉浑身发软,脸烫的要烧起来了,两只小手紧紧的拽住他胸前的衣衫,而后渐渐松了手,情不自禁的环上他的精壮的腰身。
  蔺镜猛然收住攻势,身子像点着火一样,真想狠狠地要了她,狠狠地要,不留一丝情面!可又如此舍不得,她还小,等再过两年,养肥一些!
  还有些意犹未尽啊,凌茴杏眸一片水雾,俏脸红扑扑的灿若云霞,一派天真中点染了些许清媚之色,最是勾人。
  蔺镜觉得,这小丫头就是上天派来专克自己的,偏偏他又毫无办法,心甘情愿的沦陷。
  “回禀世子,洛阳梅七公子来访,现已在前厅候着了。”来福在门外压低声音来报。
  “知道了,我稍后便到。”蔺镜深吸一口气,她这个便宜舅舅还真是执着啊,巴巴从洛阳追到渤海,又从渤海追到燕北燕州城内的并肩王府。
  “是小舅舅来了,肯定是我要的机关做好啦。”凌茴兴奋的双眼直放光,起身拉着蔺镜就往外跑。
  蔺镜气闷,这小家伙能不能别听到别的男人来,就两眼直放光行不行,气死他了!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早早与她定了亲事,又占了辈分的光。同为男人,他哪里不懂梅七郎看她时,眼里的意味。
  蔺镜不急不缓的拉着凌茴给他挑衣裳,他要穿最好看的衣衫去气死梅七郎这个倒霉鬼。不就是个会做机关巧术的嘛。
  凌茴心思一转,突然福如灵至,明白哥哥为何如此在意起仪表来了,这两个幼稚家伙,每次见面都是一场争奇斗艳,看谁容光四射,芝兰玉树!
  要她说,男要俏一身皂,哥哥穿墨色最好看,可今天姑姑成亲,这个颜色不合适,她只给他选了喜庆些的大红底子银线暗绣麒麟踏火箭袍,脚踩鹿皮登云朝靴。
  她也本身就穿大红衣衫,此刻与哥哥身上这身正相宜,凌茴得逞的笑了。
  蔺镜本想挣扎一下,不过瞟了一眼那只正笑的得意的小狐狸,莫名的就从了,他也觉得这样很相配,正合他意。
  前厅里,梅以白茶都饮了好几盏,这才看见大老远的,蔺镜遛着凌茴,翩翩而来,做足世家贵公子矜贵自持的派头。
  为什么说是遛,每当凌茴走得快些,蔺镜都不动声色的把她藏到身后,就跟凌茴遛斑点狗一样的遛法,梅以白见状,心内冷哼一声,姓蔺的都是小心眼子!
  “小舅舅,小舅舅,我的机关做好了吗?”凌茴一蹦三跳的来到梅以白面前,杏眸熠熠生辉。
  “小没良心的,想我了没?”梅以白想伸手摸摸凌茴的小狗头,被蔺镜一个冷眼睨住,遂只好作罢。
  “想~”
  “咳咳……”蔺镜故意低声咳了咳,以示警告。
  “想你的机关,想的睡不着觉。”凌茴悄咪咪的转了话头,她可不想被哥哥私下修理。
  “果然没良心。”梅以白只有凉凉酸一句的份儿。
  “呵呵,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都是想了。”凌茴倒是很看得开。
  梅以白眸中一黯,抬头一指道:“你看外面是什么?”
  一只神气活现的白鹤立于庭间,趾高气昂,颇似其主。
  凌茴巴巴凑向前去拍了拍,它还露出一声声鹤鸣,每根羽毛都清晰可见,水润光滑,如今机关都这么逼真?!
  “上去试试?”梅以白引诱道。
  “你靠谱吗?摔了怎么办?”蔺镜立马来了意见。
  “我就是一路坐这个来的,至今活的好好的。”梅以白以身证道。
  凌茴向来是个胆大的,遂领了二人到一处空旷的地方试着骑这只鹤鸟。梅以白已说了机关操作方法,她背得烂熟于心,当即启了机关。
  白鹤展翅,缓缓升至半空中,凌茴顿觉新鲜极了,也不贪,极其稳当的操作了会儿,自行东西上下,待熟练之后,便渐渐放开了,特别畅快的游玩一番。
  凌茴极目远望,忽见城北有一小队训练有素,着燕北平民衣衫的人,出城去了。那行为举止像极了细作。
  她心内一凛,忙要追过去看看,怎知那群人一溜烟钻树林子里去了,再也寻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蔺家儿郎审美都很直男,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有权有势长得又好看又疼媳妇儿的直男也招人喜欢啊!!!

蔺羡的活体人设大概就是高伟光的样子(????ω????)

大家看文愉快,作者菌本菌还能挣扎着去追一集《九州海上牧云记》再睡,最近换老公了,由原先的高伟光换成周一围了,敲喜欢硕风和叶!

  ☆、第七十一章

  凌茴连忙拉弓,冲着一行人鬼鬼祟祟离开的方向射了几箭,也顾不得新鲜机关鹤,急忙停了下去。
  “好端端的,怎么放起箭来了?”蔺镜一把将她接住,稳稳当当的抱她下来。
  “八成有细作潜进来了。”凌茴低声在蔺镜耳边说道。
  “无妨,这会他们不遣人进来才是稀罕事儿。”蔺镜胸有成竹的说道。
  凌茴点点头,也不细究,左右有哥哥呢。
  晌午之前,蔺羡与蔺霜拜了堂,随后凌茴行了及笄礼。
  燕北十三郡一众大小官员接到消息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懵了头,王爷行事太雷厉风行,他们吃不消啊。
  等各级官员备好贺礼赶去并肩王府时,王府门前一条街都被百姓承包了,马车压根儿无法通行,众官员真是有苦不能言,又不好公然在王府脚下呵斥百姓。
  只得抬着礼箱步行过去,还不一定能见到王爷的面,人家并肩王并没有邀请他们来观礼,也没有给他们准备筵席,要么出门与民同乐,要么回家自行解决伙食,就这样,来道喜的官员还络绎不绝。
  并肩王成亲的消息传回尚都后,气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莲妃娘娘当场摔了御赐的琉璃盏。听说并肩王妃姓甚名谁后,莲妃立马晕厥了过去,气的。
  简直岂有此理啊,兄妹成亲,蔺羡他要乱、伦不成?!莲妃当然不甘心,哪怕她已成为宠妃多年,还是心底意难平。蔺羡如何风姿绝盛,并肩王府又是何等权势滔天!关键是蔺家儿郎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独宠。
  而她服侍的陛下,姿容远不及蔺羡,也早已被酒色掏空身子,身边还一大群莺莺燕燕,美其名曰,为了给皇族延嗣,为帝者必须要雨露均沾。呵呵,人比人得死!
  莲妃狠命控制着自己的滔天妒意,难怪自己做姑娘时,无论如何也与蔺霜交不了好,呵呵,原来他兄妹二人之间还有此等龌龊,好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想了又想,始终咽不下这口气,遂晚上侍寝的时候,在龙床上吹了吹枕边风。并肩王爷许久没有进京了吧,皇上怎么也得怜惜一下功臣不是?!
  她自信只要将并肩王召进京,她有的是办法离散了他们夫妻。她得不到的宁可毁了,也断不会让别人得了便宜去。
  皇帝一听也是,并肩王确实久未归京,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睡觉也睡不安稳,遂命秉笔太监拟旨召并肩王进京面圣。
  圣旨传到并肩王府时,蔺羡正领兵和匈奴打的热火朝天,听说京中来了圣旨,他马都没下,用打神鞭挑过圣旨粗粗看了两眼,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拍马走了。
  宣旨太监风中凌乱的一塌糊涂,他头一次听人如此评价圣旨:吃饱撑的!言简意赅到他没有办法回京交差啊。
  眼见年关快到了,凌茴见边关战事稳了下来,便一门心思筹谋闯祸的大事儿,她到底犯什么事才能被关进天家大牢呢?!
  所以,凤仪二十四年一开春,凌茴便从燕北动身回了凌家一趟,她要拿凌氏祖传大刀来杀魏昶,杀戮功勋之后,这罪过可以被打进天牢了吧!
  王寡妇得知她回来,特特登了一趟凌家门,没错,要钱,卖人!
  自凌鉴故去,凌家分家后,凌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把阿霄交到祖父手里教养,生怕教出第二个赌鬼来。偏偏阿霄是个拗脾气,说什么身为凌家子,怎么可以总住在季家,不像话。
  凌茴当时也是分身乏术,头痛之下,把他交给小叔叔教养,恰逢小叔叔已考中探花,做官一路做到大理寺少卿,左右思量下,把阿霄交给小叔叔比交给祖父更令人放心。
  而凌子风毕竟有生母在世,凌茴就没有横刀夺爱,她想着子风到底有亲母管着,别人也说不上什么来,她只要得闲便回来看看。
  像今天这样,王寡妇托人抱了一卷破旧草席子,直接将人扔在彤辉院门口的,还是头一次。
  凌茴满头雾水,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儿?
  “我说二姑娘,子风好歹是你爹的种,你这三五个月不闻不问的,像什么话?”王寡妇不知轻重的数落道,“沾上你们姓凌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福没享上一天,竟走背运了。”
  凌茴自小就是被人宠大的,谁敢跟她说个不字啊,一个不入流的寡妇也配指责她?!
  “啪!啪!啪!”三声鞭响,王寡妇被抽的,一个趔趄没站稳,倒在地上哎呀哎呀直叫唤。
  凌茴弹了弹袖子上的尘土,将软鞭收起冷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倒霉了,那也不介意更倒霉一下吧。”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我好歹说也是你的长辈,你的庶母,你居然敢犯上打我?”王寡妇捂着伤口挣扎起来要跟凌茴撕撸开。
  “赵何,掌她嘴!”凌茴吩咐一旁剑拔弩张的侍卫道。
  那侍卫虎步生风的走过去,左右开弓赏了王寡妇十个大嘴巴子。
  凌茴缓缓来到她面前,嗤笑一声嘲讽道:“我生母是前朝太医之女,我养母是洛阳世家之女,你一个外室,不过区区一个得不到主家承认的贱婢而已,哪来的脸攀扯我?我平日看在子风的面子上给你个好脸色,你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个什么东西。”
  王寡妇被凌茴抢白的脸色难堪至极,仍不死心道:“我为凌家延绵子嗣就是大功一件,如今你们凌家不闻不问,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正说着,赵何打开草席子,不禁脸色大变骇声呼道:“主子,是鼠疫。”
  凌茴急忙凑上前去,见凌子风此刻已然昏厥,露出的皮肤都化脓出血了,时不时散发一阵阵难以言明的味道,确实是鼠疫无疑。
  “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我每月给你的银子你都喂了狗了?!”凌茴大怒,子风是她大伯的独子,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她没办法向家里交代。
  凌茴气的想骂娘!也自责平时对子风关心的太少,她以为孩子在母亲身边,总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没成想子风却被王寡妇养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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