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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娇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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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觉得大户人家日子便清闲,一碗水还有不平的时候呢,公中进项出项卡得极紧,没天大的事儿,不得动公中银两,至于月钱,那更是三辈子之前的事了,故凌氏各房有各房的营生,独四房那里,只靠凌四家的做些绣活补贴家用,日子拮据的很,经常捉襟见肘。
凌檀就着饺子,眼包里含满泪,这大家族里,处处都是踩高捧低的,平时不屑轻蔑的眼神看多了,得了一处温暖便无所适从起来。如果他刚刚没记错的话,小侄女儿给她的饺子里便有一个金粿子,他抬头望去,小侄女儿轻轻冲他嘘了一下,示意他藏好所有金银粿子。
“金粿子在我这里,我吃到金粿子啦!”凌檀刚刚藏好,便听凌茴惊喜的大呼一声。
众人纷纷瞧过来,凌茴举着金粿子得意的冲三房那几个孩子一笑。
三房孩子闻言气不过,想过来抢,被凌芙瞪了一眼,止了步子,唉声叹气的认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赶完榜了,数据不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轮空~~
下班之前喝了一杯冰镇水果茶,下班之后吃了一碗中辣的鸡肉炒米粉,我现在是==少小离家老大回,菊花变成向日葵,哔,哔哔哔,闸又要开了,回见,仙女们…
ps:即使明天轮空,也照更不误(????ω????)晚安,各位~
☆、第二十八章
因柳平山一家年前迁去了药王谷,路途遥远,大年初二,柳氏并没有归宁,正巧季行简携妻归洛阳时,特意绕道路过凌家,将小家伙捎上。
凌茴小嘴儿嘟得老高,父亲说要给哥哥温习功课,不叫哥哥跟着,真是,就算她是小孩子,也不该这么蒙她,大过年的,连读书最用功的小叔叔都歇了呢。不过她转念一想,大概是并肩王要秘密来访,时间错不开,也不狠闹,只得作罢,跟着季家爹爹娘亲踏上去洛阳的机关船。
洛阳梅家是凌茴季家娘亲梅映月的娘家,梅家以机关巧术闻名于世,世代领先朝工部尚书或侍郎之职,前朝覆灭,异族掌政后,梅家先辈挂印而去,隐居洛阳,子孙俱不出仕,只在坊间与季氏签了契约,为季氏督造机关船。
季行简怕凌茴闷了,早早准备了一大檀木箱子的小玩意儿,自己也孩子似的,坐在榻边陪着玩。凌茴嫌弃他笨手笨脚,并不十分乐意。又因惦记着他有伤在身,怕他劳累了,只得假装自己很困没有精神,不想玩玩具,要睡觉。季行简摸摸鼻子,感觉很挫败,怎的小璎璎不欢了?
凌茴见不得他一脸失落的表情,跟遭人抛弃了的一样,只得好好解释道:“爹爹有伤在身,应多休息才好,璎璎自己玩就可以了。”
季行简幽幽的问了句:“你莫不是嫌弃爹爹笨吧。”
瞧,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凌茴哪里真敢点头,只得保证了又保证,绝对不是嫌弃他笨,才哄好了他。
如此玩玩闹闹又过了一天,大年初四,一大清早,机关船抵达洛阳。
季夫人先给凌茴梳扮一番,见她肌肤莹白如玉,便在她精致秀气的额间点了嫣红的朱砂痣,衬得小人儿愈发娇憨可爱。凌茴上身着大红色齐腰短襦袄,下身着同色苏绣凤穿牡丹石榴裙,季夫人给她梳了童子头,留着齐齐的刘海,更显得她珠圆玉润。
季夫人越看越喜欢,心道这丫头长得可真好,一定会得母亲的喜欢。
梅家早早派人在码头上候着了,凌茴由季夫人抱着,坐了四抬轿子,季行简骑马在前面走着,凌茴吩咐季家的下人给季行简送个貂皮套袖过去,这大冷天的骑马多冻手。
季家下人面露难色,先前不是没送过,被季行简驳了,他说什么来着,嗯,娘们唧唧的,谁戴这个。季夫人见下人犹豫不前,笑着啐了句:“小姐让你们去,还傻楞着做什么。”
当家主母都这样说了,下人忙不迭的去准备,只见季夫人又喊道:“忙什么,到爷跟前儿只说小主子让送的,听清楚没有。”下人应喏,便匆匆退下。
轿子行了半个时辰,凌茴一身小肥肉颠得浑身不舒服,心里只盼着快些到梅家。
季夫人见她难受的紧,只令人吩咐外面的轿夫将轿子抬得稳些,然后她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安慰道:“再忍耐会儿,这便到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那人开口打趣道:“大姐夫,今天倒是转了性子,也不嫌弃貂皮套袖娘们唧唧的了。”
只听季行简颇为得意道:“我家小棉袄给的,你们就一边嫉妒去吧。”
轿子稍后便停了,季夫人抱着凌茴出轿,梅府前头门庭若市,正巧赶上梅家三姑娘携夫归宁,刚刚那个打趣季行简的,便是梅三姑娘的夫婿。
姐妹二人许久未见,顿时亲热非常,梅三姑娘见了凌茴不禁感叹道:“呀,大姐,你这怀里抱得,莫不是落凡的小仙童,真是漂亮。”
凌茴最喜别人夸奖她,当即便甜甜一笑,说道:“谢谢姨母夸奖,祝姨母四季瑞福常在,岁岁如意相随。”
梅三姑娘听得一阵心花怒放,连忙掏出红包放在凌茴手中道:“这孩子,嘴真甜。”
凌茴得了大红包,开心得什么似的,又连串说了些泼了蜜的话,哄得梅三姑娘直笑个不停。
季夫人看了看前来候着迎接的梅家人,皱了皱眉头道:“七郎呢?”
梅三姑娘噗嗤一声笑了:“那小子才懒怠见我们呢,我们姐妹六个总不会一起到吧,叫那个闲不住的猴儿站门口接六次,他怕是早就不耐烦了,远远躲起来偷懒了也未可知。”
梅家机关巧术,向来传男不传女,这代梅家家主一连得了六个女儿,等第七个才见到男孩模样,又是老来得子,自然宠的厉害,梅七郎与前面六个姐姐年岁相差有点大,姐姐们都娇宠着这个幼弟,对这些虚礼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得不计较。
季夫人也不是挑礼,只是一年未见,实在想得厉害,没想到这个小没良心的,倒是心宽的很,一点儿都不带想她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到正厅,一众先到的姐妹都在,梅夫人坐在厅正中央与众女儿续情,见大女儿与三女儿一同进门,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众人忙劝道,欢喜日子,不宜落泪,今儿大家都开开心心,谁也不准哭。
梅夫人握了好半天女儿的手才平复了激动万分的心情,低头看到凌茴正眨着杏眼瞧她,当即松了女儿的手,把凌茴这颗小胖丸子抱在怀里。
季夫人与梅三姑娘不约而同的想道:完了,这么快就失宠了。谁叫自家娘亲是个骨灰级颜控呢,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当初肯嫁给爹爹,也是看上了爹爹的样貌,她们娘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好看不能当饭吃,但看见不好看的,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去。托自家娘亲颜控的福,她们众姐妹个个样貌不俗。
梅夫人一早便听说了自家大女儿认养了一个女娃娃,也说等过年的时候带着女娃娃来拜年,梅夫人担心的很,自家大女儿出嫁多年,迟迟未有子嗣,季家那么大的家业万万没有断了香火的理儿。她先前还惦记着若是大女婿纳妾,大女儿想不开可如何是好。不曾想,他们夫妻俩居然认养了个孩子。
梅夫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会养个姑娘?没想到夫君听了直笑她傻,季家传人不分男女,只分血统,怕这女孩儿也跟季家嫡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季家自从上任家主被皇室暗害后,便断了实际继承人,只有驭得了季家金玉铃铛的人,才算季家真正掌家人,命定的船王。
梅夫人忆及此处,仔细的打量了凌茴压裙角的金玉铃铛,不由啧啧称奇,见凌茴玉雪可爱,心尖尖都发甜,心里愉快的想道:大丫头真是有福气,一下子捡到个宝,这么漂亮的小闺女,就是每天什么都不干,光看着她也开心。
凌茴觉得自己颇有长辈缘,见这个好看的不像话又辈分大的不像话的人,一见面便喜欢自己,她又自动开启嘴甜模式,将梅夫人哄得心肝宝贝的叫,给了压岁钱,又给了见面礼,开心的不行。
梅家众姐妹见母亲高兴了,便也来哄这小人儿。凌茴这辈子最擅长的便是说吉祥话,都不带重样的将各位姨母一顿猛夸,一点儿不认生,收压岁钱收到手软。
梅夫人怕凌茴待在屋里久了觉得闷,便吩咐小丫头带她去梅园摘梅花,凌茴一听便来了兴趣,由着梅家丫鬟抱她出去。
正值初春,梅花悄然绽放,争相夺艳,大尚世家赏梅,以病梅为珍,一株梅花,以曲、欹、疏为贵,说什么直则无姿,正则无景,密则无态。梅家当代家主颇以此为谬论,说将梅花修剪成那个病歪歪的样子,没得使梅花失了铮铮傲骨之意,故梅家的梅花生得颇为恣意,艳压群芳。
凌茴倚在丫鬟怀里,打量着枝枝傲梅,觉得哪朵都好看,都想摘,心下主意拿不定,忽然嗖得一声,有什么东西直朝她面门扑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作者一说话就掉收,所以还是闭嘴吧!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便是前几章写得太菜,不得大家喜欢。国庆期间的榜单轮空了,巨想破罐子破摔得了,又舍不得璎璎这个可爱丫头,编编说,这期榜单第一次申榜的新文太多了,导致许多文都轮空了。。。我也不怨,谁叫自己写得菜,数据涨不上去呢,想想还是认真写文吧,能混个完结倒V也很开心了,毕竟能过一把V文的瘾。
嗯,一会儿蹭玄学,今天晚上看过这一章的仙女们,明天还有更新提示的话不要看了。么么哒,双节快乐,大家快乐(????ω????)
☆、第二十九章
凌茴下意识想躲。然而无处可躲,有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毫不差的插在她发间。
凌茴心中一骇,怒目圆瞪,小胖手下意识去摸,才发现是一小枝梅花。
带凌茴来梅园的小丫头四处张望,来时路已经不见了,心里顿时一阵无奈,忙连声道:“七少爷,这大冷天的,可开不得这样的玩笑。”
梅府处处机关阵法,移花接木间便能将人困于方寸之地,小丫鬟见来时路咻然不见,便知是平素最喜捉弄人的七少爷在恶作剧。
梅海香涛间乍然涌动,凌茴只觉得脚下的路迅速移动,不多时,眼前一阵衣袂翻飞,有美如斯少年,以梅为冠,肆意站在凌茴跟前儿,不由吹了一声口哨,方道:“哪里来的小妹妹,真是玉雪可爱。”
凌茴抬眼一看,见他与哥哥一般大的年纪,心中疑惑,刚刚在堂屋的时候,没见有哪位姨母带这么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
小丫鬟忙行礼解释道:“七少爷,差辈了,这位不是小妹妹,是大小姐的女儿,按道理应该叫您小舅舅。”
什么?美少年一下子愣在当场,眨眨眼,豆大的泪珠被抖落下来,不过须臾便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的控诉道:“家里的姐姐都比我大,好不容易来了个年纪比我小的,竟然还不是妹妹。”天知道他多想要一个软乎乎的小妹妹。
凌茴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明明占便宜的是他,他怎么还委屈上了,比她大不了几岁,足足高出一个辈分去!
众人听到梅七郎的哭声,急急朝这边赶来,见三人大眼瞪小眼,梅夫人忙问清楚情况,听了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回话,众人顿时笑开了,梅夫人摸摸凌茴的包子头,和众人一起乐呵呵的看着七少爷耍活宝。
见他人来疯,闹个没完没了,梅映月一把将幼弟倒挂抓在手里,一边作势要去敲打敲打他,口中不由笑骂道:“姐姐们归宁你不去迎着,这会子闹笑话了吧,巴掌大的人就当舅舅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敢在母亲跟前闹,这是你小外甥女,老老实实给大姐哄着,不然仔细你的屁股。”梅映月一把将他放在地上,挥手招呼众人回屋。
凌茴简直没眼看了,她可能遇到一只蛇精病。
见众人都离开了,梅七郎仍沉浸在沧桑的辈分变化中无法自拔,良久才问了凌茴一句:“小丫头,我很老吗?”在他印象中,做舅舅的,都长着半尺长的花白胡子且步履蹒跚,实在不符合他梅七郎艳压群芳的美貌设定。
凌茴小心翼翼的想了想,摇摇头道:“小……呃,舅舅很是年轻,貌美举世难寻,举世难寻。”
梅七郎抹了把眼角的泪道:“你若肯叫我声哥哥,我给你编个梅花冠。”
凌茴很有节操,不为所动,她有哥哥了,不想再有别的哥哥了,她倒是真的缺一个小舅舅。
梅七郎见凌茴一脸的不情愿,心里愈发凄凄然,作势要哭,凌茴提前有准备,拔起小短腿便要跑,突然脚下的路凸起,渐渐剥离。
凌茴心中一滞,吓得魂不附体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站在一只三尺长的木鸢上,木鸢被梅七郎操控着,缓缓升至空中,在层峦叠嶂的梅海中滑翔。
凌茴心中瑟瑟发抖,不知现在求饶还来不来得及,正想着,兀得脚下一颠,凌茴一个不稳,蹾坐在木鸢上,硌得小胖肉疼,她也学着梅七郎的赖皮样儿,放声大哭起来。
梅映月出门一看,心里一急,捉住梅七郎一顿胖揍:“梅以白,刚才我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你这木鸢还没载过人,就这么胡来,摔着孩子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梅七郎捅天戳地的性子,也被自家大姐唬住了,他是梅家老幺,天不怕地不怕,惹祸生非样样在行,姐姐们也都由着他去了,他唯独怕大姐,大姐生起气来真的会把他吊起来打,比爹爹还狠,可疼。
梅七郎不敢大意,只得乖乖将凌茴轻轻放下来。
木鸢一落地,凌茴觉得脚下发软,站不起身来。梅映月忙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其实,其实就一开始心惊些,到后来竟也能升起些妙趣来,凌茴趴在娘亲肩头,硬生生的挤落一滴泪,冲着梅七郎做鬼脸。
梅七郎俊脸一变,蓦然一个激灵,他发现自己碰到对手了,撒娇耍滑的对手。
家里除了梅以白和凌茴,并无这般大的孩子,是以,两个孩子不打不相识,勉为其难的凑在一起玩。凌茴被坑了几次就学精了,梅以白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小意不啦的揪着梅以白的衣袖,楚楚可怜的杏眼忽闪忽闪的望着他,望得他心头一软,也不忍得再欺负她。
凌茴心塞极了,若是她有哥哥那般的硬拳头就好了,保准揍得梅以白满地找牙,不行,下次再来梅家一定要将哥哥带上。她可不想再被梅以白拎上各种奇奇怪怪的物什上,赶鸭撞鹅。
这日破五,梅以白揪了揪凌茴的小包子头道:“正月十五是我的生辰,到时梅家会演上整整一天的戏法,你……你看过戏法再回去罢。”
凌茴退了几步躲出梅以白的魔掌,扶了扶小包子头道:“有稀罕的戏法吗?”
“皮影戏,你喜不喜欢?”
“我稀罕皮影戏里的皮影!”
“你喜欢霸王别姬还是单刀赴会?”
“我喜欢西游记!”
“没问题,到时候送你一套。”
“谢小舅舅。”
“叫哥哥。”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梅以白~活色生香梅七郎(????ω????)
小舅舅梗~确有其事。
我小时候的事,我妈的小姨比我妈还小一岁,所以姨姥姥的孩子基本跟我差不多大,姨姥姥比我妈结婚早,她的小儿子比我大一岁。
有一年去太姥姥家过年,一屋子的小孩儿,六七岁的年纪,只会排年纪,谁大谁是哥哥姐姐,压根不会排辈分。所以我以为姨姥姥家的小儿子是小哥哥呢,万万没想到应该叫小舅舅。
大人们纠过错后,小舅舅比我哭的还厉害,三观震碎,怎么好端端的小妹妹变成小外甥女了。
但小舅舅是个好舅舅,买了芝麻糖山楂糕,一人一块,剩下的半袋子都装到我的小布兜里,他护着,谁也不敢抢。哎,这要是个小哥哥多好,我没有亲哥哥,我对哥哥的执念由此而起,故我文中的女主都有个暖暖的小哥哥。
☆、第三十章
凌茴终究还是食言了。
初八这天,凌家的信鸽将他们召回了渤海。
看着季行简端肃的脸,凌茴一阵心紧,是出什么事了吗?季夫人忧心的将凌茴揽在怀里,小心抚慰道:“是你太姑祖母病了,不要怕,有娘亲呢。”
凌茴愀然,这里娘亲说的太姑奶奶是按季家的辈分算的,若按凌家的辈分算,那就是她嫡嫡亲的太姥姥,她凌家祖母的娘亲。
重活一世,好像有些事情悄然变了,凌茴不记得前世太姥姥这时病过。
那厢,梅以白郁闷极了,这个娇憨的小骗子他还没新鲜够呢,怎的就跑了。明明说好陪他过生辰的。
凌茴惴惴的藏着心事儿跟众人告别,梅以白气得跑到她面前,刚想要控诉她,见她澄澈的杏眼含着愁,突然不忍心说什么了,只硬邦邦的说了句:“那全套西游记皮影,我会派人送给你。”
告别了梅家诸人,凌茴随季行简夫妇乘机关船一路向北,朝北水镇方向行去。
凌茴自己在心里暗暗揣测,是不是老祖宗病况有异,不然为什么季家爹爹接到消息后愤怒大于悲伤。
一路舟车劳顿,第二天傍晚一行人才抵达北水镇,六宝早早驾车候着,将他们接到李家直接去看老夫人。
院子里静悄悄的,伺候的人都在门外候着,大气不敢喘一声。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红玉见季行简一行人风尘仆仆赶来,忙向前行礼,她不禁红着眼圈寥寥几句说明老夫人的情况,走至老夫人的房门前叫开了门,引季行简一行人进来后便退下了。
老夫人本是季家上任家主的独女,自上任家主因前朝废太子之事被牵连暗害后,季家便低调下来了,平素只做些造船的买卖,再不押货行商,季家船王名头即隐,连其独女都只嫁给镇上殷实人家李乡绅家,而不与世家联姻。
李老夫人只得一个独女,而无其他子嗣,是以凌茴的祖母李氏时时刻刻侍病在跟前儿,这会儿见了季行简,心内颇有些凄凄然。
老夫人此刻已然睡下,季行简不好相扰,忙轻声安慰了李氏一番,便与凌鉴去暖阁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老祖宗怎的说病便病了。”季行简痛饮一盏茶后连声问道。
“有人盯上了季家,不,不仅仅是季家,凌家也别想安宁。”凌鉴沉吟道。
“难道,东西被人发现了?”季行简立刻不安起来。
“八成是嗅到味儿了,可惜啊,论藏物,季家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凌鉴冷哼一声继续道,“外祖母是被人行刺的,多亏她老人家技高一筹才没叫歹人得逞。”
“既然能查到姑祖母头上,证明那人还有两把刷子,万万掉以轻心不得。”季行简思虑道。
“这是自然,不过经此一事,她老人家的身子也败坏了。这次说什么也要看着我把阿茴给了你才肯安心。”凌鉴道。
“那是她老人家抬爱我!”季行简得意一笑道。
正说着,红玉掀帘进门禀告说:“老夫人醒了,听说季公子来了,特意命奴家来请。”
季行简当下不敢耽误,忙随红玉前去。
屋内,老夫人已经被人扶起倚靠在锦枕上,见季行简来了,忙招呼他坐在床前的矮榻上。
“一晃眼,你都这样大了。”老夫人欣慰的感叹道。
“侄孙不肖,还是辱了季家门第。”季行简恭敬回道。
“都是命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老夫人苍白着脸色继续道,“将璎璎和季家交到你手上我是放心的,你素来是个稳妥孩子。”
“阿简心中有愧。”
“我老了,不中用了,现在吊口气活着,就是想亲眼看着璎璎能正式过继到你的名下,只有这样,季家才有生路可走。”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孙儿明白,姑祖母要好好养着身子,孙儿这就去筹办事宜。”季行简站起身来弓腰行礼道别。
“天色已晚,不急于这一时,我还撑得住,你领着你媳妇儿下去休息吧,将璎璎抱过来便好。”老夫人精神气儿有些虚脱,但仍坚持吩咐道。
季行简应声称是,忙退下将凌茴抱到老夫人房内,凌茴其实已经迷迷糊糊的睡倒在凌鉴怀里,察觉换了怀抱,便不情不愿的挣扎了一番,季行简小心翼翼的将她唤醒,带她去见老祖宗。
直到凌茴在老夫人床前短榻前坐了一会儿,才省过神儿来,忙向前问安。
老夫人将所有人支开后,将凌茴压裙裾的镇魂铃铛换了几颗,方道:“小璎璎,老祖宗要交代你几句要紧的话:打今儿起,这串铃铛你不要给任何人看,不能给任何人碰,在水里碰见任何摆不平的事儿,只将这串铃铛按照我教给你的调子吹一吹,便能逢凶化吉。你可要记得牢牢的。”
凌茴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记住了。
如此,凌茴在老祖宗怀里睡了个囫囵觉,第二日清晨便被满屋子药味儿呛醒了。
“老夫人,蔺姑娘来了。”红玉伺候完凌茴洗漱后,一名小丫头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后便风似的跑出去了。
凌茴蓦然一愣,蔺家姑姑来了?那哥哥呢?!多日未见,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嗨,小仙女们,我来更文啦???( ˊ?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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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些睡,不要熬夜,熬夜对手机不好,它废了还得买新的,费钱。。。
☆、第三十一章
凌茴迫不及待的想推门去看,被老夫人笑着止住:“璎璎,坐到老祖宗身旁来。”凌茴闻言,只好巴巴坐过去,默不出声作乖巧状。
红玉连忙向前打帘子,稍后蔺霜携蔺镜进门,前来探望。
凌茴眼尖,看见哥哥的时候便拧来拧去坐不住了,一个劲儿的朝他挥着小胖手。
蔺镜进门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家伙已然从洛阳回来了,昨天来时还没见,想必是昨晚到的。看见凌茴使劲儿冲他打招呼,蔺镜心中一甜,悄无声息的启唇用口型叫她过来。
凌茴哧溜从床榻滑下来,迈着小短腿一步紧似一步的朝蔺镜奔去,一把扑入他怀里,一阵冷香萦绕在她鼻间,凌茴深吸一口气,小胖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道:“璎璎好想哥哥呀,哥哥想不想璎璎?”
蔺镜摸了摸她额间的呆毛,转而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压低声音悄悄在她耳边叹道:“想了。”
蔺霜挥挥手,示意蔺镜带凌茴出去玩,她显然是有话跟老夫人讲。
蔺镜从善如流,也不叫丫鬟跟着,竟自带着凌茴绕了几绕,绕到老夫人房间的暖阁旁窗边,拉着凌茴蹲下、身子,显然做足听墙角的准备。
屋里讲话的声音不太清晰,两个小人儿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勉强能听到些。
屋内,老夫人蜡黄着脸,蔺霜又扶着她往叠起的软枕上靠了靠。
“恕老身不能给公主见礼了。”老夫人微微喘着气歉然道。
“老祖宗哪里的话,前朝已灭,何来公主之说,您当我是个晚辈来看,我这心里只怕会更自在些。”蔺霜坐在床前的矮榻上,给老夫人舀些热汤吹温了送过去。
老夫人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道:“老身斗胆问一句,公主今后是何打算?”
蔺霜只低头吹汤,良久不见言语,耳朵尖却悄然红了起来,老夫人心中了悟,这必是见了王爷的。
老夫人放空眼神儿,低叹道:“镜儿那孩子不是个令人操心的,我只担心你。”公主先前依附于并肩王府,就算她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有蔺王爷护着,谁敢说什么。如今公主脱离了并肩王府,就算凌季两家连手,也不能确保她能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况且尚都金銮殿上端坐的那位,时时都在打探和氏璧的下落,已然查到了她头上。
当年她父亲洞悉一切,才将她低调嫁给不显山不露水的李家,那时前朝国本不固,已现颓势,连连三代争权夺位,及至末帝纵使他再如何英明神武也不能挽大厦将倾。
都说她父亲因护送前朝太子入尚都,受到牵连才被人暗害。实则不然,新帝召前朝太子入尚都为的就是传国玉玺和氏璧,然而,和氏璧已被太子托付给了她父亲,父亲九死一生从尚都逃回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复国。然公主已无此念,更何况他们这班前朝旧臣已垂垂老矣。
“老祖宗,我今日前来向你讨一个人。”蔺霜低眉将话头岔开。
“哦?公主但讲无妨。”老夫人微微有些诧异,公主向来没跟她开过口,这一开口便是讨人,不知是谁?
“璎璎,我是为我儿讨的,不知老祖宗意下如何?”蔺霜先前还有些不好意思,话头既然挑起,索性一下子说了出来。
老夫人着实一惊,到嘴的汤水不小心呛到了喉咙,她只觉嗓子眼一痒,咳嗽止都止不住,外面候着的红玉不禁担心朝里屋望了又望,最终还是没推门进去。
等老夫人顺足了气,才顾得思量,璎璎做为最得她欢心的小辈,她自然希望那孩子能一生平安,可既然她是命定的季家继承人,便一辈子逃脱不了血雨腥风,她要许的人自然也不能是平平之辈来扯她后腿。
老夫人冷眼瞧了瞧周身的小辈们,也觉没有适合的,左右璎璎还小,还有她上面的长辈来跟着掌眼,原也不急。可万万没想到,她会遇刺,幸好和氏璧安然无损,不过她的身子也撑不了太多时候。本来想将传国玉玺归还给公主的,可公主又坚决推辞了,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办才好。
想到这里,老夫人长吁一口气道:“你也知道,璎璎那孩子将来是要掌管季家的。”季家不同于一般的世家,既是季家家主的继承人,那所选夫君也必是不同凡响,等闲人怕也是不会被考虑的。所以,为璎璎择的夫君,不仅仅家世地位配得上,样貌才干也得要配得上才可。
窗外的蔺镜听得心口一阵发紧,不禁暗暗想到,自己前世能娶到璎璎,也真是撞了大运的。
凌茴好不容易捉到哥哥,本想要哥哥陪她玩。没想到被哥哥带到外面冷呲呲的听墙角,听着听着好像有点不对劲儿,怎的蔺家姑姑还哭上了,凌茴犹疑的瞅了哥哥一眼,有些搞不懂了。
屋内蔺霜渐渐止了啜泣,用锦帕拂干眼泪道:“不怕老祖宗笑话,镜儿名义上是我的嗣子,实为我的亲儿,我见他素日与璎璎要好了些,便免不了替他打算几分,方觉尽了些做母亲的心意。”
半晌老夫人方嗔笑道:“你们这些促狭鬼,单单会跑到我这里耍猴儿,只怕阿鉴和阿简那里都同意了吧。既是她爹爹们同意了,我这里好说。”
蔺霜顿时破涕为笑道:“谢老祖宗成全。”
老夫人思虑了片刻方道:“两个孩子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未尝不好,可这毕竟是小时候的情义,难能长大后还能如此要好,如今说这事是否有些为时过早。”
蔺霜忙道:“不早不早,蔺家儿郎关于情、事上都是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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