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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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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络不通,致使脉象不显,所以才摸不到脉。只要用药祛风、散寒、除湿,应该可以治好。”
    阎手摇头道:“尽管都是痹证,但无脉之痹证与一般的手脚寒湿痹证不一样,没这么简单的,不能用一般的痹证来论治。手脚痹证乃经络关节闭塞,而媚儿姑娘是脉的闭塞!两者完全不同的!”
    阎妙手这么一说,憨头也觉对了,挠挠头:“那师兄,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没脉呢?”
    “我只知道心主血脉,气是血之帅,血是气之母,气滞血滞,既然气血不畅,必与心有关,所以无脉跟关节经络痹证不是一回事,肯定比那要严重得多!但其中缘由,如何医治,我也说不上来,只有请教师父或者师祖了。”
    舒蝶急道:“可到了现在,杜先生也没回来啊。”
    正说着话,门口来了一辆马车,詹管家从车上跳下来,急步跑了进来,对庞雨琴拱手道:“夫人,杜先生和我家老爷,还有钱大人、太医局的提举大人,局判大人以及教授博士在聚宴,说中午不能回来了,让小的过来给您说一声。”
    媚儿一听大失所望。
    梦寒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等杜先生回来了再来。”
    三人告辞出来,上了小轿,一路往回走。
    媚儿坐在轿子里,感到自己一条手臂越来越麻,而且开始隐隐作痛,心口更加慌乱,呼吸也急促起来。想起钱神医的两位徒弟都不知道自己得的这是什么病,肯定病得很怪,病得不轻,现在又见不到杜文浩,她心中空荡荡的。
    媚儿撩起轿帘往外瞧着,想散散心,一眼瞧见前面路边一个铃医摊,摊后坐着一个枯瘦老者,满脸皱纹,胡须已经花白,手持一本医书,眼睛却迷迷蒙蒙微合着似乎在打盹。摊前挂了一个布帘,上写两行字——“祖传秘方,专治难杂症”。
    媚儿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所谓偏方治大病,铃医也不全是蒙骗之徒,杜先生当初就是一个铃医,说不定这路边的铃医也有杜先生一样的本事,知道如何治好自己这无脉怪病。
    媚儿忙叫停轿,下了轿子,走到那铃医摊前。
    那铃医枯坐良久,无人就医问诊,正昏昏欲睡,忽见一年轻貌美女子过来,手捂心口,满面愁容,便知是来问医的了,而且可能与心口痛有关,忙起身陪笑道:“姑娘,看病啊?”
    “嗯……”媚儿点点头。
    铃医上下打量了一下媚儿,沉声道:“姑娘,不是老朽吓唬你,你心口这病,可不轻啊!”
    媚儿娇躯轻轻一颤:“先生如何知道我心口病重?”
    “嘿嘿,老朽这双眼睛,但凡有病之人,过目便识!”铃医一副深沉状:“姑娘的病现在尚在其表,若由老朽诊治,尚有治好的可能,若在拖延,指日之内,便有性命之忧!——姑娘请坐!老朽给你把把脉。”
    媚儿听了铃医这话,不由大惊失色,缓缓在摊前坐下。
    伸手放在脉枕上。
    这时,舒蝶和梦寒两人发觉媚儿的轿子停下了,便也停住,下了轿走回来问道:“怎么了?”
    “这位先生一眼看出我有病,我想让他给瞧瞧。”
    “嗨!小妹你可真是病急乱投医,这种路边铃医如何能信?”
    “杜先生当初也是铃医来着!”媚儿瞧这老者雪白的胡须,似乎心中多了几分依靠,“让他看看吧,且看他说得准不准,再说是否请他医治也不迟。”
    二女轻叹一声,只好也在旁边长凳上坐下陪着。

第160章 老铃医
    铃医斜了二女一眼,想卖弄卖弄手段,轻声道:“姑娘老朽,老朽医术祖传,专治难杂症!当年可是在太医院当过差给皇亲国戚都瞧过病的,年岁大了,告老离职,又不甘一身所学荒废了,这才随便摆个摊,求个有缘……”
    舒蝶道:“行了行了!你就好生看病吧,哪那么多大话说!”
    “好!看病!”铃医两指轻轻一捻雪白的长须,竖起食指,道:“倒不是存心卖弄自夸,老朽看病切脉,向来只用一指,几位姑娘切莫惊奇。…==网==…ZHe”
    铃医伸过食指,轻轻搭在寸口处,微合双目,一切脉,咦了一声,睁开了眼,倒吸了一口凉气,瞧了一眼媚儿,又看了看手腕上自己的手指,没错啊,是搭在了寸口之上,怎么会没脉呢?
    是不是脉太过沉细,拿不到脉呢?
    铃医一根手指往下用力按压,指头都按入了媚儿娇嫩的肌肤里,还是没有找到脉!
    这下老铃医脸上有些挂住了,眼珠一转,脸更加阴沉了:“姑娘这病,比老朽原先预计还要沉重得多,老朽要用两指搭脉,以定凶吉了。”
    说罢,又增加指,结果,还是找不到脉之所在。老铃医悄悄又加了一指,变成了三指切脉,可是,依旧脉象全无!
    老铃医犹如看怪物一般瞧着媚儿,心想,难道此人脉象怪异在寸口三部之处?
    铃医左右移动了一下,是没有感觉到脉搏的跳动,花白的眉毛抖动了几下:“姑娘,请换一只手。
    ”
    媚儿又把右手放在脉枕上医细细辨准关脉所在。先搭中指定关。然后轻放食指无名指。分取寸、尺。凝神诊脉。轻取无脉。重按依然无脉由色变。竖起指头用力按下。这才隐隐感到十分微弱地脉搏跳动有若无。时断时续。
    老铃:缓缓放开手指。捻着胡须凝神片刻:“姑娘这脉本主富贵。可又主大凶到叫人为难了。”
    “别糊弄人好不好!”舒蝶哼了一声道。“没听说脉象还主凶吉地!”
    “当然主凶吉!脉象不仅可观病症。还能推富贵。论贵贱。切脉之清浊。论穷通切脉之滑涩。论寿夭以浮沉时运以衰旺。论吉凶以缓急。”说到这铃医又长叹了口气:“而两手清微如无脉者。…==网==…本系纯阴脉主大富大贵之象地;可是姑娘只有一手脉清微。另一手却完全无脉。物极必反。却成了大凶之象了!”
    媚儿顿时花容失色。不由自主抓住了旁边舒蝶地手。
    舒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叱道:“你这老先生,怎地张开就用这等凶话吓唬我家妹子。当真无礼!——媚儿,咱们走!”
    老铃医摇头叹息:“唉!自古忠言逆耳,所谓瞒债穷,瞒病死,已知病危,却兀自自欺欺人,待到大祸临头之时,悔之晚矣!”
    媚儿已经没了主意,本来要起身离开的,停了这话又坐了下来:“先生,我这到底是得的什么病?”
    “姑娘,跟你说句实在话,你可能不爱听,但老朽也是为了你好,——你这脉象怪异之极,老朽平生仅见过一次,那人比你脉象还凶,乃是两手无脉!却感觉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好得很,老朽告诉他:‘脉病患不病,号曰行尸,你病已入膏肓,三日内必死!’这人不信,还嘲笑于我,第三日,果真气绝。”
    梦寒在一旁也叱道:“你这老先生当真的,问你到底什么病,你不说,偏偏一个劲拿话吓人,不就是想要诊金吗?说对了,少不了你的!—给他一吊钱!”
    跟随在旁边的贴身侍女丫鬟取出一吊钱放在了桌上。
    “老朽不是这意思……,呵呵”老铃医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吊铜钱取过,塞进怀里,轻咳一声,道:“这位姑娘这病,尚有一线生机!”
    “此话怎讲?”舒蝶问。
    “因为姑娘下尺部有脉!”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好吗?”
    “十四难曰:上部有脉,下部无脉,其人当吐,不吐者死。上部无脉,下部有脉,虽困无能为害。所以然者,人之有尺,譬如树之有根,枝叶虽枯,根本将自生。脉有根本,人有元气,故知不死……”
    “行了行了,你就别吊书袋了,直说吧,我妹子这是什么病?”
    “好好,老朽就直说了,姑娘这病乃是‘脉痹’!”
    “脉痹?啥意思?”
    “脉痹者,血流涩滞,瘀血痹阻于血脉,以致气短心慌,四肢厥冷,麻木无力。姑娘,老朽说得可对否?”
    媚儿连连点头,垂泪问道:“这病要紧吗?”
    “症属危殆!老朽先前所说,丝毫没有危言耸听之意,乃是实话,只是,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老朽刚才已经说了寸有脉尺无脉,不吐则死,寸无脉尺有脉,好比大树,树长了虫
    叶掉光了,只要根本还在就没事,尺乃脉之根本,|元气不灭,故知不死也!”
    舒蝶哼了一声:“你又来了,听了半天,就一句话,——这病有得救,对吧?”
    “然也!姑娘这病尚在体表,未入脏腑,还有得救。”
    “如何救法?说吧!”
    “这个……,所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乃仁术,老朽本不该隐瞒,可姑娘这病十分罕见,也非常的难治,若不信,姑娘可以遍访京城名医,若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朽卷摊子立马走人。姑娘,你这病,说句不脸红的话,世间无人能治!你也是遇到老朽了命也就算拣回来了,姑娘今年芳龄没倒二十吧?啧啧,如此年轻,若是就这么毁了好年华就这么……”
    “行了行了!”舒蝶耐烦地摆摆手:“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尽说些没用的。”
    梦寒也白了这老铃医一:“他不就是想多要几文钱嘛!说吧,药资多少?”
    老铃医嘿嘿笑,竖起了两个指头。
    “二两?”
    “不,二十两!——二十两银子救姑娘一,不算太贵吧?”
    “你这老先生真是狮子大张口算京城有名的擅长华佗神技的五味堂杜大夫看病,救人性命者,所要诊金也不会超过十两一路边铃医,竟然敢翻倍要?”
    “诊病自愿,来去自由    。
    姑娘所说的浮云堂的杜大夫,——现在改叫五味堂了位杜大夫,一张处方就卖了十万两白银!我这可是救命的方子,卖二十两已经不算少了。”
    “哼,你跟人家杜大夫比?人家会华佗神技,你会吗?”
    老铃医淡淡一笑:“姑娘说笑了,老朽路边铃医何能与人家杜大夫相提并论,不过句话不是自夸,这位姑娘的病间只有老朽一人会治,就算是杜大夫只有看着干瞪眼的份。若是不信,姑娘尽可去找杜大夫让他瞧瞧。若是他也能说出老朽这番话来,老朽把这行医的旗杆折了爬回去!”
    舒蝶和梦寒两位姑娘相互看了一眼,见这老铃医一付胸有成绣的模样,她们也不知道媚儿这病究竟如何,倒也不敢乱说了。
    媚儿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轻轻放在桌上,垂泪道:“这玉镯价值五十两,给了先生,望先生能治好我这怪病!”
    老铃医两眼放光,一把抓了过来,举在空中仔细端详,果然是上好蓝田玉,不由高兴地心花怒放,揣进怀里拍了拍:“姑娘放心!你这病包在老朽身上了!”
    拿起毛笔,见砚台墨已干涸,拿起茶盅倒了一点茶水研墨,研好之后,提起一支狼毫,笔走龙蛇写了一道处方,递给媚儿。
    媚儿接过看了一眼,见方上写的都是些药材和剂量,她不懂医术,也看不懂是些什么。
    老铃医见她茫然的样子,道:“姑娘看不懂吧?老朽给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姑娘素体质弱,阳气极虚,经络不温,故不能通达四末,以致形寒怕冷,手足发凉。气虚无力鼓动营血,心失所养,则心悸气短,神疲乏力,营气内虚,正气不固,故手足多汗,故老朽所用之方为‘四逆汤、乌头汤’加减。”
    老铃医把处方拿过来,倒过毛笔指着上面的药剂道:“桂枝散表里之寒,温通经脉;细辛、通草宣发阳气;当归、白芍补血养营;黄、麻黄通肌之阳气,川乌通痹,其性辛而散走,能通行十二经!破故纸峻补下焦之元阳,以逐在里之寒浊之邪,甘草助气,兼制川乌之性烈;鸡血藤活血、补血,兼通络脉,全方温经通脉,手足温和,脉可复常!”
    舒蝶道:“有没有这么灵哦,这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方子!”
    “您放心,一分价钱一分货,包治好为止!先开六剂,吃完有效果了再来,若是没效果,你找人来拆我这药摊!我见天在这摆摊看病的。”
    “那好!咱们走吧。”
    三女离开药摊,舒蝶道:“咱们回五味堂拣药吧,顺便把这方子留在堂里,让杜先生回来看看行不行。这种铃医还是别乱信的好,别这病没治好,反倒把别的毛病给治出来了。”
    梦寒摇摇头:“还是先不要吧,若是杜先生知道我们找了铃医看病不找他,会生气的,还是先拣药吃两剂看看,若是有效最好,要是没效,再去找杜先生看。”
    蝶儿知道自己得了怪病,早已心乱如麻,一时没了主意,听了这话,便也点点头。

第161章 无脉者死
    二人分别上了小轿,找了一家名叫“圆润堂”的大药铺炼药,梦寒心细,先把药方递给这药铺的坐堂大夫复审一下。
    那大夫姓汤,有些老眼昏花,拿着方子凑到眼前看了好一会,这才摇头晃脑道:“这方子是当归汤四逆汤和乌头汤剪裁而成。当归四逆汤乃是桂枝汤的变法,可以温经散寒,活血通脉,主治营血内虚之寒症。当归为主,桂枝为辅,对血虚寒滞,温痹不通之证均可治疗。乌头汤主治阴寒之邪偏胜,阳气被遏,气血凝滞之证。方中麻黄川乌性热擅走,通痹力速,二方剪裁,用于肢凉脉绝,以鼓动阳气温经通脉法。”
    舒蝶问:“老先生,你说这方子治疗无脉,可灵验?”
    “无脉?什么无脉?”汤大夫惑地转头瞧着她。
    “无脉……,就是摸不到脉啊。”
    “啥?摸不到脉?连都摸不到?是哪个庸医看的病啊?”
    “不是摸不到,是根本就没脉!”
    汤大夫瞠目舌:“没脉?谁没脉?你吗?”
    “不不……,呵呵,随便问问嘛。
    —老先生,人要是没脉,是不是很危啊?”
    “废话!只有死人才没脉!者。血之府也。心之合也!脉是气血运行地通道。《灵枢决气》有云:‘遏营气。令无所避。是谓脉’!脉乃血脉。赖血以充。赖气以行。若无脉。则无气血。人还能活吗?”
    媚儿身子一颤。差点昏倒。梦寒急忙搀扶住她眼道:“老先生。你这是开玩笑吧?”
    “姑娘!老朽这忙着呢空跟你说笑。懂不懂什么叫微脉?微脉者。按之欲绝。若有若无。轻取不见。重按起落不明有似无之脉也。营血大虚则脉细。阳气衰弱无力则脉弱病脉微。正气将绝。新病脉微。阳气暴脱!脉微尚且已属危症何况无脉!所以。微脉病危。无脉则死。绝无幸理!”
    媚儿都快瘫倒了。孱弱地声音问道:“那……。一手无脉手脉微呢?”
    “这样简单啊。一条命十成去之**矣!”
    媚儿仰面就倒得舒蝶、梦寒两人急忙抱住了她。
    汤大夫也吓了一跳:“这位姑娘怎么了?快!赶紧把她扶躺下。掐人中!”
    二女忙着帮掐人中,汤大夫拿起媚儿一只手臂脉查看凶吉,一诊之下得目瞪口呆:“咦!怎地无脉呢?”
    舒蝶苦笑道:“正是,我这妹子得了怪病,一只手诊不到脉!另一手脉很弱。网 ”
    汤大夫抓住手腕,再次凝神诊脉,将媚儿两只手换来换去探查了好半天,瞪目道:“世间还真有无脉之人?”
    梦寒给舒蝶掐了人中好一会,媚儿才悠悠醒转。
    舒蝶又问:“老先生,先前给你看的方子,治这病有效吗?”
    “谁给开的?”
    “前面街边一位老铃医给开的。”
    汤大夫又拿那方子仔细看了一眼,呆了片刻,这才故作轻松状:“嗯,很对症,用了这药……,能治好她这病……”
    “真的?”媚儿惊喜交加问道。
    “是的……”说这话汤大夫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不过,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媚儿立即来了精神,摸出钱袋,塞在汤大夫手里:“这些银子给您,谢谢!”
    汤大夫急忙将钱袋推了回来:“不不,你的病不是老朽看的,老朽无功不受禄,不敢受领。你只需付药费就行了。——柜上,赶紧给姑娘拣药。”
    伙计答应了,过来把处方拿去开始拣药。
    药拣好之后,媚儿还是坚持付了双倍药费,这才欢天喜地地跟着舒蝶、梦寒走了。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汤大夫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
    拣药的伙计低声问:“先生,那方子真的能治她那无脉之病?”
    汤大夫长叹一声:“这方子是治一般阳虚血弱之症的,却治不了这无脉之症,这种病,只怕天下无药可治,这姑娘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所谓医不治必死之人,她这病乃是绝症,这药只能聊作安慰罢了。”
    ———————————————————
    傍晚,杜文浩醉醺醺阴着脸回到了五味堂,也不跟众人打招呼,气冲冲径直回到了内宅,在客厅太师椅上一坐,满身酒气扭着头呼呼生闷气。
    庞雨琴跟了进来,见杜文浩神情不对,也不敢多问,吩咐英子泡上香茶。杜文浩接过茶碗,咕咚咚一口将茶喝干了,重重地把茶碗往桌上一顿:“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庞雨琴在一旁太师椅上坐下,低声问:“相公,怎么了?”
    “那帮太医局的人呗!个个以为自己是神医,鼻孔朝天,好像走路只靠下巴一样,一付趾高气昂的模样。说话大刺刺的。不停拿话挤兑我,好像我这助教是看
    的面子才捞上的,把我看成整个一走后门的登徒子!了!”
    庞雨琴小心翼翼问:“不是有钱不收和詹大人在吗?他们也不给面子?”
    “他们两在的时候,这些人说话倒还客气,詹大人引荐之后,喝了几杯酒就走了,钱不收有个急症,也走了,他们黄汤也灌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张扬起来,先说了一帮假惺惺的吹捧之言,然后说要跟我切磋医术,后来我才知道,这名曰交流讨教,实际上是考问我来着。不光问的问题是一些最基本的医理,然后拿我的话说三道四,胡乱指责,仿佛我是个初学黄的学徒一般,哼!气死我了!”
    “钱不收不是太医丞吗?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总该给你一些面子吧?”
    “嗨!但凡能进太医局的人,谁没几分本事?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医术一行,谁又服谁啊?我会治的你不会你会的我不会,大家总觉得大不了半斤八两,就看谁的运气好,能遇到个容易出名的病患,那就一炮走红了间所谓名医,不就是替一些身世显赫的名人治病,这才闻名四海的吗?又有几个真的技压群医人能越呢?钱不收号称神医,在董达县可以,在京城,有几个医者服他呢?暗地里都说他是乡巴佬!都说他只不过运气被皇上选中去给九皇子治病,偏巧他又会治这病,这才碰巧了治好了九皇子的病罢了。在他们看来,这叫狗屎运好,不是真比别人有能耐!”
    庞雨琴点点头:“是啊,医者总是不服别人的了。相公既然不开心,要不还是不干了吧,专心在药铺里坐堂问诊乐得逍遥自在。”
    杜文浩摇头道:“不好!这差詹题詹大人给保荐的,我要是第一天就让人给气跑了仅他那里没脸说,就我自己,也没脸再在京城混下去的。
    ”
    庞雨琴道:“这倒对,不过,妾身相信,相公擅长华佗神技,一定能把他们都比下去!”
    杜文浩苦笑:“话虽这么说,可今天谈之下,我真的感觉,太医院真是群龙聚首的地方,每一个太医都有他独到之处,相当一部分太医,还都在各自一方被誉为神医的,真要斗医,在临床诊病方面,我虽不输给他们,却也没把握能赢这些人!不过,我知道的很多医术知识他们是不知道的,我原想着到了太医院,把自己平生所学毫无保留地加以传授,可现在看来,这些人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医学,更在意看我怎么丢脸!真让我大失所望!”
    “那……,那可怎么办?”
    “没事,走一步算一步呗!再说了,把老子惹急了,拍屁股走人!这年头,谁也求不着谁!管他呢!——不说这些了,这大半天,堂里生意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就是……,个……,庄大人的两位小妾来过。”
    “哦,她们来做什么?生病了吗?”
    “不是,是那个什么媚儿病了,就是以县城明春苑的那个花魁。”
    杜文浩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她病了?什么病啊?又是怔仲?我上次就给她看过,说她心口有病,不能生气,也不能太过激动,否则有可能有危险。她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病得重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摸不到脉了……”
    “摸不到脉?是没好好摸吧?”
    “不是,阎妙手他们都看了,都说摸不到脉!”
    “哈哈,简直笑话,人怎么可能没脉呢?阎妙手这庸医,半桶水都还没搞定,就像一桶水叮咚响了。”
    “是吗?无脉真的没法治?”
    “嗯!是的!”
    庞雨琴有些伤感,尽管她对这媚儿也没什么好感,可是,眼看一条生命就此病逝,再大的仇恨也没有了,轻声问道:“夫君,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救治呢?”
    “救治什么啊?无脉懂不懂啊?脉搏是血脉的流动,无脉也就意味着血管里血液不流动了,你想想,血液都不流了,就没办法把人体需要的营养物资运送到人体各个部位,人才能获得需要的营养。所以,人只要活着,就肯定有脉,没有脉的人,就肯定是死人!”
    庞雨琴心头一阵难过,——替媚儿难过,因为她相信,相公的医术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他都说没救了,那这个人肯定就死定了!
    杜文浩发现庞雨琴神色有异,奇道:“媚儿当真无脉?”
    庞雨琴勉强一笑:“不是的了,我逗你的,人哪能无脉呢,你今天心情不好,咱们早点睡啊。”
    “嗯!”杜文浩点点头,他的确感到很不舒服,只想躺在妻子怀里,只有在妻子怀里的时候,才能忘却一切烦恼。

第162章 太医局授课
    头天杜文浩在太医局报到,太医局负责教学安排的判长)给他安排的教学任务是担任科专业外舍(一年级)风科的授课任务。~~网~~
    太医局类似于现在的国家医科大学,共分三个系,分别是方脉科(内科)、针科(针灸)和科(外科)。又分设九个专业,分别是大方脉、风科、小方脉、疮肿兼折伤,眼科、产科、口齿兼咽喉科、针兼灸科、金镞兼书禁科。每个专业的学员除了学习本门必修课之外,还要兼修其他专业的学科内容,(元代对此称为“三科通十三事”,在宋代只有九事)
    杜文浩担任的是~科专业风科的授课内容,由于风科是方脉专业的必修课,对于科而言,只是兼修课,相当于现代大学里的选修课课程。其重视程度当然比不上必修课了。
    杜文浩也不在意,第二天早上头两节是他的课,太医局只有教授才能享受局里专门的小轿接送,也就是说教授才有专车,其他的医学博士和助教,只能自己搭公车了。
    好在杜文浩现在的条件很不错了,上次一张处方就卖了十万两白银,不必为钱发愁。他也不想乘轿子,便买了一匹小毛驴,骑着毛驴上班。
    太医局就在翰医官院(俗称太医院)的旁边,建筑面积比翰林医官局大,但是,不同的是,翰林医官局在皇城范围内,有小门通外。而太医局则在皇城范围之外,与皇城不相通。
    杜文浩骑着毛驴来到门,向门卫出示了自己助教的腰牌之后,进入校园来到办公大院。这里有几排平房,太医局的提举(校长)有单独小院个判局(副校长)在一排,教授在另一排,都是单人单间,而医学博士和助教们,则分别挤在两个大间里人一张办公桌。
    杜文浩的办桌在靠里的角落里,他把毛驴交给侍从关进马厩,撩衣袍进了办公室。
    里面已经有十来个博士、助教围着堆吹牛佛没看见他似的,没人跟他打招呼,杜文浩当然也不会热脸贴他们冷屁股,也不过去凑热闹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课本理理思路。
    这课本是刻板印刷的,分段落没有标点,重要字句用大字注明,解释内容则用小字。杜文浩虽然来到北宋半年了,还是不太习惯看这种文字的书籍了翻大致内容了之后,便扔在一边自己理思路,想想准备讲什么。网
    不多时上课地梆子声响了。
    杜文浩拿了讲义。撩衣袍正要出门去上课面走来一个老头。正是太医局负责教务地判局潘国金。
    潘判局微笑对杜文浩拱手道:“杜先生今天是第一次上课。局里同僚十分仰慕先生医术。提出旁听先生一堂课。我们商量之后同意了。先生没有意见吧?”
    杜文浩发现了潘判局嘴角有一丝讥笑。想起昨日酒宴上。这潘判局对自己也是说话阴阳怪气地。现在又来突然听课这一手。显然存心想出自己地丑。当下淡淡一笑:“大人都已经同意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呢?听罢。”
    “还有一事。乙大班学员听说先生擅长华佗神技。也想听听先生讲授。所以。我已经决定调课了。上午四个班在一起上大课。先生没意见吧?”
    外舍两百人分四个小班。两个小班组成一个大班。必修课是小班授课。兼修课则是大班上课。也就是两个班一起上。现在潘判局提出两个大班一起上。这是很少有得事情。以往只有从太医院聘请德高望重地太医作辅导课时才这样上。现在对杜文浩这个新来地年轻大夫这样上。显然不是为了德高望重。而是想出他地丑。这一点杜文浩很清楚。
    不过,艺高人胆大,再说了,大不了不当这助教,回去坐堂就是了,所以也不在乎。当下淡淡一笑:“行啊,既然要听,多叫几个人来又有何妨?”
    “是吗?”庞判局两眼放光,“要不,把内舍和上舍的学生也一起叫来?还有提举大人和各位教授,先生觉得如何?”
    杜文浩感觉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但是,他绝不会屈服这样的境遇。当下悍然道:“随便!大人安排就是!”
    潘判局有几分得意,偷偷瞧了瞧那些等着看热闹的博士、助教们,见他们都兴高采烈,摩拳擦掌,当下道:“行啊,既然这样,我去请示一下提举大人,看看他有没有时间来听课。”
    潘判局转身走了。
    杜文浩摇摇头,回头瞧一眼那十几个一脸幸灾乐祸的博士和助教们,轻轻哼了一声,走出门口,背着手站着等。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慢慢踱出门外,来到杜文浩身边,拱手道:“杜先生请了,老朽付博。
    “付先生,有何指教?”杜文浩见这老头刚才也在那一伙嘀嘀咕咕的人群之中,所以言语有些不客气。
    付博看了杜文浩一眼,轻轻摇头,低声道:“杜先生,太医院的一些规矩你可能不太清楚,本来昨天想提醒你的,但人多嘴杂顾不上。你初来咋到,又太年轻,老朽也不忍心看你出丑露乖,所以想提醒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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