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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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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不保腿,保腿不保命!一条腿能比得上一条命重要?”
周捕快瞧了一眼悲泣的媳妇,哽咽道:“若是我死了,我娘子还能改嫁,找个好人家好好过下半辈子,她心眼好,有她一口吃的,老小几个就不会饿着,等孩子拉扯大了,她和老人也都各自有了归宿。但是如果我没了腿,就算活下来了,会拖累她一辈子,会成为全家的包袱!那时候,一家老小都得饿死!”
杜文浩心头一凛,一扫眼,只见众捕快个个垂头丧气,心中恻然,都觉得他这话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苏氏哭着扑过来紧紧抱着丈夫:“夫君!贱妾宁可和你共赴黄泉,也绝不独生!”
“放屁!”周捕快扬手打了她一耳光,只是重伤之下没什么劲。周捕快喘着粗气吼道:“你和我一起死,孩子怎么办?老人怎么办?大家一起死?好好!拿刀来!我一个个砍死你们,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夫君……!”苏氏抱着丈夫哭得如杜鹃滴血一般。
周捕快心头一软,一手搂住她的脖颈,一手抚摸她的秀发:“翠儿,别哭!我知道你心眼好,若是杜大夫治不好我的腿,我死了之后,你一定要尽快改嫁,找个好人家!把孩子拉扯大,也没几年了,等孩子大了,就能养他爷爷了。你也就能安心过你的日子了……”
“不!夫君……呜呜呜……”
苏氏搂着丈夫,生怕一松手,丈夫的性命就会随风而去似的。
“翠儿,别哭!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为了老人和孩子,一定要答应我!啊?”周捕快把她推开,望着她满脸泪花,揪心似地痛,伸手想抹干她脸上的泪花,可抹干一串,又涌出一串。周捕快感到天旋地转,心中急了,揪住她的衣襟,狠狠盯着她喝道,“翠儿,你要不答应,我变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氏哭得几欲昏厥,恍惚中点了点头。
“翠儿!”周捕快紧紧把妻子搂在怀里,扭头对杜文浩道:“杜大夫,保腿不保命!动手吧!求你!”
杜文浩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眼眶都有些潮湿了,重重地点点头:“好!周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尽最大努力保全你的腿和你的命!”转头对钱不收道:“把人抬到我药铺救治!”
“好的,师父!”钱不收点头道。
几个捕快帮着将周捕快用门板抬到了五味堂。
杜文浩走了之后,林青黛等人便停了筷子等他来,等了好一会,没想到来了一大堆人,还用门板抬着。忙迎了过来。
简易手术室里还躺着脾切除的刘捕快,林青黛忙吩咐伙计们帮忙腾出一间药材仓库作为临时病房,将刘捕快安置在这里,然后才将周捕快抬上手术台。
杜文浩让庞雨琴和雪霏儿二女赶紧做术前准备。自己则提笔写了一个清热利湿,凉血解毒,用于抗菌消炎的方子递给林青黛,让她立即煎好给周捕快灌下。冲洗这种伤口不能用以往的配方,必须使用专用消毒剂,杜文浩又写了清洗伤口的药方让他们准备,这种冲洗药水数量要求很大,要反复冲洗伤口。
麻药等常用药都有现成预备的,给周捕快灌下。
杜文浩用药水清洗了鹿皮手套,穿上自己订做的经过消毒的连体隔离衣之后,戴着鹿皮手套亲自动手褪去周捕快全身衣裤,卷成一团出门往厨房灶台走。
吴聪见了很奇怪:“先生去哪里?”
“把这衣裤烧了!”
“这衣裤好好的,干嘛要烧掉呢?”
杜文浩道:“这种邪毒非常凶猛,沾染了伤口邪毒的衣裤旁人碰了,就会感染这种邪毒,所以必须烧掉!”
吴聪急忙退后几步,脸都白了。
杜文浩道:“慌什么,只要你身上没有伤口,或者伤口不接触污染的衣裤脓血,就不会感染!”走到灶台前,小心地把衣裤都送进了炉灶里烧了。
阎妙手在憨头的帮助下,已经清洗了头上的伤口,小指割伤也进行了彻底清创缝合,他流了不少血,脸色煞白,跟着钱不收来五味堂,此刻听了杜文浩这话,脸色一变,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想问问杜文浩,见他匆匆忙忙的进了手术室,话到嘴边便又咽下去了。一种极大地不安弥漫在他的心头。
杜文浩进了临时手术室,检查了周捕快麻醉情况良好,看了看二女,两人虽然脸色难看,神情紧张,但比起第一次来说好要一些了。都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
杜文浩让雪霏儿和庞雨琴也穿上连体隔离服,戴上鹿皮手套。雪霏儿主要负责暴露术野,准备和清点手术器械,术中替自己和庞雨琴擦汗之外,还负责查看周捕快的脉搏、呼吸情况,发现问题立即报告。而庞雨琴是手术第一助手,协助自己完成手术中一些辅助动作。需要庞雨琴做的下午时都已经教过她,她也用猪肉做过练习。
这一次的清创手术比上一次剖腹术要简单很多,但是,意义同样重大,清创不彻底一样会死人的。
当杜文浩准备起十二分的精神要开始重新清创的时候才发现,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照明!
现在已经是夜半三更,简易手术室里林青黛已经吩咐在四角都挂上了灯笼,并在手术台旁也各放了两盏,可是,这一次的清创跟平时不同,甚至不同于剖腹术需要的照明。这一次必须切除一切坏死和血液供应不良的组织,消灭大腿伤口深层内难以发现的死腔,又不能割除太多的好的组织,更不能伤到大血管,要不然,这条腿废了不说,还可能会因急性失血而直接危及生命。所以,某种角度上说,这一次的手术对照明的要求比第一次的脾切除手术还要高。
上一次是白天做的手术,这个问题不突出,可现在是夜半三更,房间里就算挂上了七八盏灯笼,依旧觉得昏暗,辨别伤口情况也看不太清楚。这次手术的关键就是清创是否彻底,如果不彻底,命恐怕就没了。
杜文浩急得团团转,总不能在旁边堆上一堆灯笼,那样前面的灯笼也会挡住后面灯笼的光线,灯笼再多又有什么用?
庞雨琴见他原地打转就是不动手术,奇道:“先生,怎么了?”
杜文浩道:“灯!灯光太暗了,看不清伤口情况!”
“哦……”庞雨琴若有所思,四下瞧了瞧那几盏灯笼,道:“要是有什么东西能把这些灯光都集中在伤口上就好了。”
杜文浩心头一动,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琴儿你真聪明!”
庞雨琴被他夸得莫名其妙,有些不好意思瞧着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提醒他想到了什么。
杜文浩几步来到窗边,对院子里的林青黛道:“大掌柜,快去拿一面大的梳妆镜子来,越大越好!”
林青黛答应了,忙跑上楼要取自己的梳妆镜,可这镜子是镶在梳妆台上的,她知道杜文浩这时候要镜子,绝对有急用,更无犹豫,扬手两掌,将梳妆镜的架子劈烂,抓住镜子匆匆下楼回到门口:“镜子来了!”
杜文浩道:“你穿上隔离服,戴好手套、口罩,拿根凳子站在我身边,用镜子把灯光都反射到伤口上,我好看清伤口情况!”
林青黛顿时明白了,穿戴好之后,搬来一根圆凳,站上去,用手里的铜镜试着角度,将灯笼的光线反射到伤口上。
这下伤口果然清楚多了,只是,宋朝使用的都是铜镜,反光度不高,加上光源是灯笼,光线太暗,而且这光是红的,照到伤口上,不好分辨伤口肌肉腐烂的范围,还是没达到希望的结果。
第82章 暗香
听了杜文浩解释之后,林青黛凝神一想,说道:“我有办法!等一会!马上来!”林青黛放下铜镜,脱下连体隔离服、手套和口罩,匆匆跑出了房门。
不一会,林青黛带着几个捕快从外面抬了一箱东西进来,放在地上,根据林青黛的指示,店伙计吴聪和傻胖两人将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两根黑漆漆长圆形铁铳,立着对着夜空。周捕快的老父亲、妻子、孩子,店伙计、还有众捕快们一人抱着一面大铜镜蹲在地上,成半圆形蹲着站着,将手里铜镜对准屋里。
林青黛和英子跑了进来,两人分别穿好隔离服、口罩和手套,各拿一面大镜子,分别站在杜文浩身体两侧的两根圆凳上,林青黛对门外吴聪道:“点火!”
吴聪先点燃了手里的铁筒引线。
唰——!
一道持续的耀眼的银白色光亮喷向天空,发出了轻微的噼啪炸裂声。原来,他手里握的,是宋朝用来过年过节庆典的焰火!
围着的人立即调整手中的镜子的角度,将白色闪光反射到屋里林青黛或者英子手里的铜镜上,立即,两道明亮的白光投射到了平躺着的周捕快的伤口上,照得清清楚楚。
杜文浩大喜,对林青黛一翘大拇指:“你真棒!焰火够不够用?”
林青黛微微一笑:“放心,外面的烟火连续点也足够半个时辰的,而且庞大人已经派人全城采购焰火去了,都买了来,足够燃放到天亮的了!快开始吧!”
杜文浩点点头,俯身开始进行伤口清创。
他将伤口做广泛多处切开,仔细清楚那些已经变色的,不收缩的,不出血的肌肉,直到看见色泽红润流出鲜血的新鲜肌肉为止,切除了感染的筋膜腔内所有的肌群。
伤口清创过程中,庞雨琴帮忙不断用配制的消毒药水在一旁帮忙冲洗伤口创腔,清创完成之后,伤口敞开,松松地湿敷上用抗菌消炎药水浸泡过的纱布。
整个手术完成,已经是下半夜了,那一箱焰火也烧光了,幸亏庞县尉及时买了焰火送来,照明才没有中断。
杜文浩用自制简易喷雾器装了药水,对整个手术室进行彻底喷雾消毒,用药水擦拭手术台,杀毒完成之后,才脱下隔离服、口罩和手套,让庞雨琴她们四个在手术室里参与手术的女子也把穿戴的隔离服、手套、口罩脱下,连同手术敷料、刀具等一起拿去厨房炉灶烧毁。并让人写了一条白幡挂在门口,上书几个大字:“隔离房间,严禁入内”!
林青黛等人当然不知道气性坏疽严重的传染性,当然也就不知道他如此郑重为了什么,但也不多问,都严格按照杜文浩的指令办了。
杜文浩教了周捕快的父亲和妻子穿戴防护服,然后让他们进屋,用水井冰水给周捕快进行冷敷降温。再让庞雨琴和雪霏儿二女轮流值班,每天给周捕快的伤口进行三次消毒药水冲洗换敷料,保持伤口敞开。并随时观察周捕快的脉搏和呼吸,有情况立即报告。
等一切处理妥当,天都快亮了。
钱不收带着阎妙手、憨头一直和庞县尉在厢房茶厅等着,听说手术完了,这才出来相见,问了手术情况。
杜文浩道:“等到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初步知道清创是否彻底,手术是否成功,而要知道烂疖是否对生命已经没有危险,则要再等一两天才知道。”
庞县尉点点头,告辞回去了。
钱不收也拱手道:“师父辛苦了!早点休息,老朽等告辞了。”
杜文浩道:“等等,你们回去之后,务必要把堂上曾经使用过的跌打损伤手术刀具全部扔掉,重新订做新的刀具,特别是处理过周捕快伤口的刀具,更不能留着。必须彻底烧毁。对店铺进行彻底消毒。消毒药水的方子我马上写给你们。若有大意,只怕会传染他人!”
钱不收眉头微皱:“这邪毒如此厉害?”
杜文浩郑重地点点头:“是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过也不用太紧张,这种病是通过接触传染,只要不是开放性伤口接触到污染物,一般是不会感染的。但一切小心为上。”
钱不收点头答应,躬身施礼后,带着两个徒弟往外走。
阎妙手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过头想和杜文浩说什么,见杜文浩正和林青黛说话,犹豫片刻,一跺脚,还是跟着钱不收出了门。
林青黛见杜文浩累得眼圈都黑了,柔声道:“你连熬了两个晚上没合眼了,赶紧去睡一会吧,天一亮,病人又要来瞧病,你怎么扛得住?”
杜文浩苦笑:“没办法,医者就是这样。那我去睡一会吧。”转身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门也没关,衣服也没脱,倒头很快便呼呼大睡起来。
沉沉睡梦中,杜文浩感觉全身清爽,如漫步云间,又如和风中在沙滩上散步,到后来,便如寒冬泡在一弯温泉之中,四肢百骸毛孔都张了开来,无处不舒坦,无处不惬意。
幽幽暗香,丝丝飘过,让杜文浩全身气爽,正恍惚间,忽听有人叫道:“夫人!侯师爷来请杜先生……”
“嘘……”一声禁音,又糯又腻,柔到了人心底。谁啊?青黛?
杜文浩睁开眼,只见一女跪在床边,正轻柔地给自己按摩推拿,青丝若带,柳眉凤目,朱唇皓齿,腰肢婀娜,正是五味堂掌柜林青黛,见她额头已微现香汗,想必已经给自己推拿了好一阵子了。
床边站着一个小丫鬟,当然就是俏丽的英子,正竖着食指在嘴边,黑溜溜的眼睛瞧见杜文浩醒转,扑哧一乐,做了个鬼脸:“完了,杜先生已经醒了!”
杜文浩全身正舒坦,虽一时不想动,却总不能在林青黛面前坦然而卧,手肘一撑,立起半个身子:“大掌柜的……你这是……”
林青黛微微一笑,起身下床。
英子在一旁嘻嘻笑道:“天亮我们来看你,见你还在睡,想必实在困乏,我们夫人生怕你伤了身子,所以趁你睡着了给你按摩推拿一下,怎么样?舒坦吧?”
杜文浩有些不好意思坐起身来:“大掌柜,这……,这多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嘛,行医上我帮不上忙,推拿按摩还行,给你解解乏,好给病人瞧病啊。”
“呵呵,还别说,你的按摩推拿,比英子可强太多了!”
英子故意小嘴一噘:“怎么?我按得不好吗?”
“不是,都挺好,只是力度拿捏,穴位辨认,你比你们夫人差一点,你们夫人帮我按了好半天了吧,我愣没醒过来,这就是本事!”
英子吃的一声轻笑:“那当然,这推拿按摩术是我们夫人教我的,夫人当然比我强了!”
“呵呵,其实你按摩也很不错的。对了,刚才我听你说什么病人,有病人来就诊吗?”
英子瞧了一眼林青黛,见她微笑点头,这才道:“是啊,一大早一开门,嘻!门口就站了好几个病人了哩!咱们五味堂开张一两年了,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这之后又不停有病人来就诊,这会子店堂里都坐不下了,一些病人就在门口石阶上坐着等哩!”
啊?!杜文浩忙不迭下床,一边穿鞋一边道:“咋不早点叫我?”
“夫人不让,说你连着两个晚上熬夜看病,就算是铁打的也顶不住,得休息一会,已经跟就诊的病人们都说了,大家听了都很感动,纷纷说这是应该的,知道你在睡觉,大家却都不走,闷不作数等在堂里,就怕吵着你!刚才是衙门侯师爷来了,所以我才急急忙忙来告诉夫人,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
第83章 县太爷求医
“侯师爷?”杜文浩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头一天惹官司上了衙门,多亏这侯师爷帮忙从中周旋,要不然,在黑白颠倒的黑暗旧社会,自己这一次恐怕要吃大亏了。尽管侯师爷的帮忙很大程度上是庞县尉打点照应的结果,但人家这人情还是欠着的。
杜文浩快步下楼来到前堂,只见不大的厅堂里两边的长凳子上都坐满了就诊的病人,门口石阶上或蹲或坐也不少人等着,侯师爷则端坐在厢房茶厅里,手拿那把大号折扇,正有滋有味品着香茶。
见到杜文浩出来,病人们都起身拱手,杜文浩也忙拱手还礼,示意请稍等,然后匆匆进了厢房茶厅,深深一礼:“不知侯师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侯师爷忙起身还礼:“哪里哪里!先生客气了。”
杜文浩躬身道:“上次多亏侯师爷明辨是非,为在下洗脱冤屈,侯师爷恩德,在下永世不忘!”
“呵呵呵,先生说的哪里话!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杜先生本就含冤,自当昭雪。这都亏了知县大老爷明镜高悬嘛,否则侯某一介酸儒,又能如何啊?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拱手落座。
杜文浩道:“师爷亲临鄙堂,不知有何见教?”
侯师爷瞧了门外病人一眼,略一沉吟,微笑道:“我们老爷得知杜先生擅长上古神医华佗剖腹疗伤绝技,十分仰慕,想与先生结识,所以,中午在内衙备了酒宴,想请先生光临小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县太老爷请喝酒?杜文浩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上次升堂,这县太爷原准备要打自己板子的,后来又做手脚帮许四海脱罪,尽管没把自己怎么样,但心里对这知县大老爷很是不爽。只不过,要拒绝县太爷的宴请,只怕弄不好要惹祸。
侯师爷见杜文浩沉吟不语,他老于世故,如何体察不到杜文浩想些什么,折扇轻轻一摇,低声道:“杜先生,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老爷自己愿意的,可情非得已啊,还请先生体谅则个!”
“哪里哪里!”杜文浩忙拱手谦逊,听了侯师爷这解释,心想这话也对,心头这气也就略微消了一些。
侯师爷又道:“我们大老爷此番宴请杜先生,一来是仰慕结识,二来嘛……”侯师爷把头凑了过来,低低的声音道:“我们老爷身体有点小恙,想请先生出诊,不过,老爷吩咐了,这事不着急,老毛病了,也不要紧,酒宴之后,再问诊不迟。”
杜文浩听说这顿饭之后还要给县太老爷瞧病,那自然就不能推辞了,所谓医面前人人平等嘛。
杜文浩拱手道:“即使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午后将有小轿来请杜先生。告辞!”
送走了侯师爷,杜文浩先来到后堂,分别查看了刘捕快和周捕快的伤势,脾切除的刘捕快已经能下床在妻子吴氏的搀扶下慢慢行走了,而刘捕快依旧壮热不退,神志不清,时而苏醒,时而循衣摸床,撮空理线,让人揪心。好在伤口没有进一步恶化的迹象,让人稍稍放心。杜文浩诊脉之后,给伤口换了药,然后调整了内服用药,在大剂量抗菌消炎的同时,用清宫汤合安宫牛黄丸清新开窍,并让苏氏用冰水冷敷给他退热。
复诊完,杜文浩来到前堂开始给病人瞧病。
这时,他才现庞雨琴在另一间厢房里,在傻胖的帮助下,正在给一个手部受伤的病人处理伤口。很是好奇,悄悄走到门边瞧着,见庞雨琴清创、缝合,都做的一丝不苟,不仅伤口处理井井有条,而且细致耐心,心中不绝赞叹,这女孩还真有做护士的天赋。
包扎好伤口,庞雨琴轻舒一口气,说道:“别碰水,保持伤口干燥,等会先生来了会给你开方,照方抓药煎服就行了。”
那伤是个六十来岁的庄稼老汉,但让一个美女帮忙处理包扎伤口,尤其是知道这女子就是县尉大人的三千金,愣给涨得满脸通红,额头冒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个劲哈腰道:“小人多谢三小姐!小人多谢三小姐!”
杜文浩忍不住赞了句道:“哟,不错嘛!”
这一声有些突兀,庞雨琴刚才一直紧张地处理伤口,还没缓过劲来,被吓得一哆嗦,却立即听出是杜文浩的声音,腰肢一扭,转身过来,黑亮的大眼睛闪动,娇嗔道:“你这人真坏!躲在后面吓唬人家!”
杜文浩忙拱手赔罪:“对不住!不是故意的,呵呵,你堂堂县尉大人的千金,屈驾给赤脚农汉包伤,不觉委屈吗?”
“先生说过,医乃仁术,施惠于人,有何委屈可言?”
“你是官家小姐,抛头露面的拿着人家大男人的手包扎伤口,就不怕人言可畏?”
“自打决定跟先生学医时起,雨琴就已不当自己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了。既然行医,雨琴就是医,医父母心,在雨琴心里,这些病人都是我父母兄弟。雨琴要学先生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无愧天地,何惧人言?”
杜文浩抚掌笑道:“说得好!与你一比,我到成了龌龊小人了!”
庞雨琴莞尔一笑:“先生言重了,你咋不多睡一会,我都跟他们说了的,你两个晚上没合眼了……”
“我刚才已经睡了好一会了,倒是你,也跟着我熬夜,不是让你们两轮流值班睡觉吗?我见雪霏儿在后面照料两位捕快,怎么你也在前堂忙活不去睡觉?”
“我不困!本来说好我上午回去睡觉,下午接替她,可眼见这一屋子病人,我心急,睡不着,所以……”
“胡闹!要当一个好大夫,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先保住自己的健康,才能给别人健康!病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完的,治好一个又有一个,你能熬得几个通宵不睡?你自己都累垮了,怎么悬壶济世?”
庞雨琴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听话!立即回去休息!下午来接霏儿的班,换她休息。今天你们俩重点照料周捕快,别的不用管,我有吴聪和傻胖帮忙,应付得过来。快去吧!”
庞雨琴这才洗了手走了。
这一上午就诊的病人比以前多得多,古代通讯不达,尽管杜文浩治好县尉大人妾室绝症,以及给衙门捕快剖腹疗伤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好多人也才是刚刚知道,所以慕名而来就诊的人这几天才开始增多起来。
杜文浩有条不紊看着病,来的病人也都自觉排队,对急症病人,也都礼让先看。这一上午好在没有遇到需要做手术的急症病号。看病开方,拣药走人,一切顺利。眼看到了中午,病人也有默契,除非急症,中午一般不来求医,给大夫吃饭午休的时间。
杜文浩把剩下的病人看完,这才和林青黛等人说了县太老爷请吃午宴和问诊的事。众人一听县太爷请五味堂的二掌柜吃饭,这可是天大的面子,都很欢喜。
正说着话,衙门来的小轿已经到了门口,英子帮着杜文浩换了一身新长袍,提了出诊箱,上了小轿,一路忽悠着朝衙门行去。
这还是杜文浩第一次坐轿,这是两人抬的小轿,刚开始觉得挺晃悠,生怕轿子偏了倒了摔着,走了一段路,还挺稳当,便放下心来静心品味这坐轿子的别样滋味。自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忙着给人治病,还没好生逛逛街景,趁这空闲,撩起前面挡着的轿帘,探出脑袋来观瞧路上行人商铺。
第84章 石榴红绣球
宋朝百姓真的很苦很穷,想必也是因为这只是个小县城,街上行人大部分身上的衣服都多少有补丁,而且颜色单一,布料粗陋,偶尔才能见到一两个衣着稍微华丽的有点钱的人。绝大部分行人都是男的,见到的女人差不多都是上岁数的中老年妇人和蹦蹦跳跳的小孩。别说大家闺秀,连小家碧玉都见不到几个。
商铺也多是些油盐酱醋杂货铺,或手艺摊铺,路边小吃摊,偶尔能见到卖杂耍走江湖的,想看看有没有飒爽英姿的卖艺女子,却只是些粗壮汉子,抡大刀,吞宝剑,拿大顶啥的,一个女子也没见到。不禁兴趣索然。
杜文浩坐的虽然只是二人抬得小轿,轿子在宋朝也比较普遍,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一般都是官家或大户人家才乘轿,小老百姓都骑驴走路,所以,这轿子过街,相当于现代社会里高档跑车招摇过市,倒也引来行人纷纷注目避让。
杜文浩正没兴致准备放下轿帘的时候,就听呼的一声,一物从天而降,无巧不巧正落在他的怀里。
杜文浩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个香喷喷的粉红色手绢,裹着一枚青枣大小,镂空丝绣的石榴红绣球。
他拿着绣球抬眼一看,只见街边二楼临街一道走廊上,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正瞧着他掩嘴吃吃娇笑,别的女子手里都有一方小手绢,唯独当间一位石榴红衣裙的女子,两手空空,对他眼送秋波,掩嘴而笑。
前面轿夫脚步慢了下来,呵呵憨笑着侧头对杜文浩道:“先生,眠春园的媚儿姑娘看上您了!呵呵呵”
杜文浩哪经历过这场面,有些慌乱,一侧脸,瞧见这楼门牌上挂着的牌匾果然是“眠春园”,显然是座青楼,古代青楼他还没机会去过,今天瞧见了这烟花之地,一颗心还是乱蹦了起来。
抬头望去,瞧见那女子水汪汪的媚眼秋波流转,粉嫩的鹅蛋脸娇艳欲滴,一点香舌**着樱桃小嘴,莲藕般皓臂在胸前高耸的两峰深谷里轻揉着,用那娇滴滴糯进心的声音唤道:“杜先生,奴家这几天心口疼得紧,你上来帮奴家瞧瞧,揉捏揉捏呀!嘻嘻嘻”
杜文浩大窘,忙吩咐快走!
在那青楼女的咯咯娇笑中,小轿忽悠着又往前行去。走出老远,听不到那笑声了,杜文浩一颗心还在乱跳,想起一事,挑起轿帘问那轿夫:“轿夫大哥,这女子名叫媚儿?”
“是啊。”
“她怎么会认识我?”
“这可不知道,不过,”轿夫一边走一边回答:“杜先生,您会神医华佗的剖腹疗伤绝技,满城老少现在谁不知道啊?再说了,昨天在衙门打官司,好多人都去听了,兴许就有媚儿姑娘她们呢。您刚才又一直撩着轿帘的,人家还不一眼就认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杜文浩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当时在大堂外是看见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其中一个就穿的是石榴裙,或许就是这位媚儿姑娘。
“这也是凑巧了!听说这媚儿姑娘宾客络绎不绝,想不到今儿个刚巧有空,偏偏又在走廊上遇到您从楼下经过,这还真算得上一段缘分哦,嘿嘿嘿”
杜文浩摆摆手:“我可不想跟这样的青楼女子有什么缘分!”
“对对!是小人说错了,不过,听说这媚儿姑娘又媚又浪,骚得人骨头都化掉了哩!”
“呵呵,你见识过?”
“先生说笑了,俺们这些卖苦力的,挣一辈子钱,也不够请人家喝杯茶听个小曲的,听说好多富家子弟远道而来,就为了和她**一晚,可一问价,都吐着舌头灰溜溜走了。她身价高着呢,就这样找她的宾客还是络绎不绝,啧啧”
杜文浩心想,切!一个小县城的青楼女子,身价能高到哪里去?整整衣袍,这才现,左手手心里还攥着那粉色手绢裹着的石榴红小绣球。本想扔掉,举起来,一阵幽香扑鼻,沁人心扉,便又放下,展开那丝巾手绢,见一角绣着“媚儿”二字,那青枣大小的绣球上,每一片都绣着图案,或是鸳鸯戏水,或是雀儿啼春,针法细腻,形态栩栩如生,心想若这刺绣是那媚儿做的,别的不说,这女红还真让人赞叹。
细细一想,刚才尽管只是一晃眼,却已经瞧清楚那媚儿的长相,果真是柔到了极处,媚到了极处,难怪轿夫说男人与她**一度,连骨头都会化掉。想不到一个小小县城,竟然还有这等尤物,当真应了毛老人家那句名言无限风光在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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