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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宋-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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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此节,杜文浩倒不害怕。自己是按照朝廷公文的规定执行的,不会有什么错,但对这二人如此推卸责任的用意,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厌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恶狠狠扫了二人一眼。
    两人顿时醒悟,知道御医大人已经察觉二人有推卸责任的嫌疑,忙诚惶诚恐躬身而立,不敢再多言。
    叶钊听得明白,禁不住老泪纵横,突然翻身跪到,带动铁链当咖直响:“叶钊”叶钊犯下这等死罪,原也不指望活命的,只是连累了家人,心中愧疚,今日得闻御医大人释放了家人,叶某”叶某感激涕零之至,今生无以为报,只等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御医大人恩
    “那到不用,本官有一事不明,你能说与我听,便是帮了我了
    叶钊低声道:“御医大人请原谅,若是白衣社的事情,下官”、咳咳,请恕叶某不能见告。其实叶某也不知道什么。”
    “不是这件事。听吴知州说,是你踢了苏诚一脚,你的鞋子比苏诚胸腹部的疾伤要大,这一点本官已经想明白了,是因为靴子下面凸起的梆子小于外延,以及人体肌肤的收缩作用的结果。但是,为何你那一脚,造成他这么大的伤害,却没有在他衣袍上留下什么印迹。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官很好奇。能否见告?”
    叶钊身子一震,犹豫片刻。伏地道:“御医大人请见谅,当时情况很混乱,叶某只记得我与他生了争执,后来扭打起来了,我踢了他一脚,踢在了什么地方也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他衣袍上留下痕迹,嗯”可能是他后来拍掉了吧。”
    “不对!”杜文浩摇头道。“他衣袍上还有几处泥巴印,却不见他拍掉,为何单单拍掉这一处呢?而且,就算拍掉,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这个叶某真的不知道了。”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吗?”
    “嗯叶某真的没注有 请大人见谅。”
    “那算了!”杜文浩挥挥手”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苏家关在另一栋囚房里。是一栋半地下室的囚房。出门下台阶来到关押苏掌柜和苏诚的牢房,见苏诚躺在草堆里直哼卑,带了手转脚镣,脖子上还上着枷锁。
    苏老掌柜他们自然也不知道杜文浩是幕后指使,也以为他是吴知州他们拍马屁请来瞧热闹的。说到底还是很感激杜文浩救了儿子的命,集于这件事,都是自己惹得祸,怪不得别人。所以苏老掌柜跪倒磕
    苏诚挣扎着躺在草堆里动不了,只能苦笑点头示意。
    杜文浩皱眉道:“他伤势未愈,这样会加重伤势,有个好歹的也不好交代。还是把他脖子上枷锁和手上手铐去了,只戴脚镣就行了。他这么重的伤,又带着脚镣,能跑得了吗?”
    吴知州连声答应,急忙吩咐牢头把枷锁和手钙去了。
    苏诚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边。勉力一笑:“御医大人,多谢你,”
    杜文浩又问了刚才问过叶钊的那个问题。同样。苏诚也是身子微微一震,也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留下印记。
    杜文浩叹了口气:“算了,你身体感觉如何?也许这两天就要送你们去京城。耐得起长途跋涉吗?”
    苏诚苦笑:“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承受。若是耐不住,一条性命扔在路上也就走了。”
    杜文浩道:“你不在乎这条命,但却也不能让你半道出了事,我还是给你瞧瞧吧,争取在上路前把你身体调理好一些。”
    苏诚眼中含泪,抽噎拱手道:“多”多谢御医大人!”
    杜文浩撩衣袍进了牢房。在杜文浩身边蹲下,拿过他的手腕诊脉。
    就在这时,杜文浩耳边传来苏诚低低的声音:“御医大人,你刚才问起的我抵挡叶钊那一脚的东西。是一张上古羊皮医方,是我苏家传家之宝。那叶利有心谋取。一脚正踢在这张羊皮医方上,所以没有留下印记。大人对我苏家恩重如山。若能再答应我一件事,我以此宝相献
    他们二人在牢房靠里处,光线暗淡,杜文浩脊背,两人说之隔壁囚牢呻吟声、哭泣声、哀叹声。甘,两人说话,所以外面吴知州等人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就算听到只言片语,也以为是在询问病情。
    杜文浩听他说挡住那一脚的是一张上古医方,还是他们苏家传家之宝,他本来不想贪他什么宝贝,但听他说得如此郑重,不免引起好奇之心,加之这是上古医方,也想知道有些什么秘密。便低低的声音道:“你说来听听。”
    “我娘亲、妻妾、兄弟和孩子等家人,对我和父亲加入白衣社的事情并不知情。他们是无辜的,请大人放他们一条生路。”
    苏文浩点头道:“行,我答应你。立即释放你的家人和仆从们。”
    其实,苏家人杜文浩已经下令释放了,只是苏诚他们关在里面,又与叶钊他们在不同的两栋房子,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也没听到先前吴知州和刘县尉告诉叶钊的话。 尽管这是事先做的,但苏诚的要求其实杜文浩已经做到了。
    “多谢!”苏诚想不到杜文浩答应得如此干脆,喜极而泣,抽噎着低低的声音道:“我信御医大人您的承诺。我告诉你,这张羊皮医方,就在峨眉山下报国寺塔林东边数过去的第六座石塔的从下望上数第六排青砖,从铭文右侧往右数第六块砖里面。我下山的时候。感到腹痛很厉害,生怕晕过去弄丢了这宝贝,所以用小刀取下这块青砖,把羊皮卷藏在了里面。”
    杜文浩道:“好,我记住了。这宝贝我会转给你家人的。
    “不!”苏诚手一紧,抓住了杜文浩的手,“千万不可”。
    杜文浩奇道:“这不是你们苏家的传家之宝吗?转给你们苏家不正好吗?”
    “苏家遭此大难,家财都给抄没了,这上古医书交给他们,也会被官兵抄没的。再说了,这是医书,赠给御医大人正合适。正所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烈士”。
    杜文浩一愕,肚子里暗自啐了一口,老子还没隔屁,如何成了烈士了。听他说的有理,便点头道:“那行,杜某就愧领了,多谢!”
    苏诚暗自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孱弱地喘息着低声道:“御医大人。您曾经救过鄙社静慈大师性命,鄙社一体感激涕零。今后。鄙社教众对大人
    这件事正是杜文浩极力想回避的,忙岔开话题,大声道:“张嘴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苏诚忙张嘴。杜文浩看了舌象,随即起身道:“问题不大,你身体恢复不错,这样吧。我等一会再随证给你开一付新药。多抓些药给你路上煎服。不过你不能做大强度运动,到时候让他们给你准备一辆马车,运着你走就是。”
    苏诚那句话没说话便把打断,也没办法说下去了。但他已经很满意,要力地抱拳道:“多谢”多谢御医大人!”
    杜文浩接着巡视,牢头领着他们又出了囚房,来到一座地下室,这里是地下室。四面前是用大青石板切成的,阴森恐怖,显然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除了拐角处的灯笼之外,黑洞洞的。
    杜文浩站在灯笼下,想适应一下黑暗,就听当朗朗铁链子声响,有人踉跄地扑到栅栏边上,抓住栅栏嘶声叫着:“知县大人!你说过的,我只有供述了,就立即放我的!大人”,!”
    杜文浩瞧向吴知州:“他是汤中怀?”
    没等吴知州说话,那人已经喜道:“对对小的就是汤中怀,不敢请教您是”?”
    吴知州一脸媚笑对杜文浩道:“这是京城来的御医杜文浩杜大
    !”
    “啊!”汤中怀激动不已,连带受伤铁链哗嘭嘭直响,“御医大人小的听说过您。御医大人,你曾经救过鄙社静慈师太,,呸呸,救过白衣社叛逆犯静慈老贼尼的性命,白衣社的教众都知道您,对你十分感激”
    刘县尉厉声道:“住嘴!不许信口雌黄!御医大人那是”那是
    他想帮杜文浩找句话解释一下,却想不到合适的词。吴知州轻轻接过话说道:“那是御医大人洞察先机,猜到你们有谋反之意,故而深入虎穴,探知你们的阴谋,所以此番才率领卑职与刘大人,将你们一网成擒。”
    刘县尉顿时醒悟,忙不迭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这次你们这帮反贼无一漏网。全部辑拿归案,就是御医大人深谋远虑,探知你们的阴谋的结果。嘿嘿,你们什么事不好做,偏偏去做那谋叛大逆之事,这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就等死吧!”
    汤中怀吓的簌簌抖,紧紧抓住橱栏,惊恐万状哭喊着:“御医大人,求求您做小人作主啊小人误入歧途,投了白衣社。犯下这等重罪小的已经知罪了,愿意痛改前非,立功赎罪,所以在先前知县大人和县尉大人抓住小人时小人就主动交代了所有罪行,并供述出了潜逃到嘉州的所有钦犯,包括窝藏他们的苏家和叶家,也都是小人交代的。这些都是小人主动交代出来的
    杜文浩淡淡道:“是吗?这么说你立了功了哟。”
    一听这话,汤中怀感到脖子上的脑袋稳了几分,顿时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扶着栅栏跪下,脖子上的沉重木枷撞得栅栏当螂响:“大人,朝廷海捕公告说的,投案自者从轻落,立功者受奖小的不敢领受奖励,只要能从轻落,免了小的一死就足矣。”
    “你知道的都交代了吗?”
    “都交代了,全都交代了,包括小人年轻时与隔壁大婶偷情的事情都说了,再没有隐瞒的。”
    “嗯,那你就等着吧。朝廷自有公断的。”
    “是,谢谢御医大老爷!”
    杜文浩懒得跟这种卖主求荣的软骨头多废话,背着手出了监牢,回到牢头班房里,提笔写了一付药方,给吴知州照方多抓几付药给苏诚路上煎服。这吴知州以前也受过苏家不少好处。现在苏家犯下谋反大罪,将他辑捕也是没办法的。不过念着以往交情。路上关照一些也不违反规定,也是份内职责。所以把药方教给狱丰赶紧去照方抓药。
    杜文浩扫了吴知州和刘县尉一眼:“钦犯的供词呢?”
    吴知州急忙拿来一叠供词交给杜文浩,杜文浩匆匆看了一遍,这次抓捕的钦犯总共十三人,其中。汤中怀等个软骨头交代了其他同伴,作了认罪供述,还写了悔罪书,其他人严刑之下也没有供述,更没有
    。
    杜文浩将供词放在桌上,淡淡道:“下一步,两位准备怎弄办啊?”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吴知州从怀里摸出一份奏折,哈着腰双手递给杜文浩:“御医大人,这是卑职草拟的奏折,请大人过目。”
    杜文浩很随意地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白衣社汤中怀等脑骨干潜逃到嘉州,串通当的团练使叶钊和富商苏诚,并勾结吐蕃部落,企图里应外合起事谋反,御医杜文浩敏锐捕捉住了反贼谋反的殊丝马迹,不顾个人安危,大义凌然。深入虎穴引蛇出洞,机卑勇敢侦破这起谋反大案,一举将汤中怀、叶创、苏诚等反贼全部擒获,破获了这件惊天谋反大案。嘉州吴知州及县尉,在御医杜文浩指挥下,率全州衙役捕快从旁协助云云。
    这案子本来是汤中怀供述出来的。但奏折中对此只字不提,完全描写成了杜文浩率领吴知州和刘县尉全力侦破的结果,特别是对杜文浩,夹叙夹议,简直吹捧得跟个盖世孤单英雄一般。
    杜文浩看完,阴着脸将奏折递给吴知州:“这案子都是知县大人你们抓住了汤中怀,逼问出来的结耸。是你们的功劳嘛,就没必要给本官戴高帽了。”
    吴知州以为杜文浩在试探他们奏折的真实想法。他们两人早就把这件事揣摩清楚了,这种事绝不能抢功劳,杜文浩是皇上身边的人。抢是抢不过的,必须把杜文浩顶在前面。居功,只有这样,杜文浩为了自己的功劳才会对这添油加醋的奏折予以认可,升官财才有希望。
    所以吴知州点头哈腰道:“这案子是大人亲率之下才得以侦破,御医大人高瞻远瞩,洞察先机,白衣社阴谋早已了然于胸。那汤中怀的供述;早已在御医大人掌握之中。毫无用处。所以卑职二人以为。此案告破,全赖大人一人之功而已。奏折上所言,句句属实。都是卑职二人真心所想。”
    杜文浩这时候已经不能再推。否则这二人会以为奏折写的不够好,更加溜须拍马的。
    当下微笑道:“这次你们俩也是立了功的,这不能磨灭。”
    两人顿时感到全身骨头都轻了几两,喜上眉梢躬身连称不敢。
    刘县尉又低声道:“大人,这件事得防着汤中怀到了京城之后为了活命,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杜文浩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对这份功劳本来就不热心,只要这能证明自己与白衣社无关,借此免除一场灾难,就满足了。
    杜文浩的表情在吴知州看来。却是一种督促,让二人表态,毕竟,这种事情是不适合当头的直接表态的。
    吴知州和刘县尉早已经商量好了,互视一眼之后,都缓缓点头。吴知州挥手让其余人都出去,刘县尉将房门关上,然后吴知州躬身道:“御医大人,为了防着这汤中怀胡说八道,卑职二人商议,借对其用刑逼供之际,将其双手弄残了,喉咙毁掉,耳朵弄聋了,再把眼睛弄瞎,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反正朝廷根据海捕文告能辨认就是他,咱们交得了差就行。再说了,他将来也是要上断头台砍头的。”
    杜文浩听了这话,竟然呆了。直愣愣望着吴知州,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喜道:“好!这主意好!”
    他们三人一直都是低声商量。杜文浩突然抬高声音大声叫了一声好,吓得吴知州和刘县尉一哆嗦,不知所措望着杜文浩。

第345章 营救
    江尖浩站起身仰天大笑,他心里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不此天来的抑郁为之一扫而空!
    他又把桌上放着的那一叠供词拿起来细细看了一遍,放下供词,站起身来回走了几圈,又嘿嘿笑了几声,这才站住了,对吴知州道:“你们这方法太明显了,容易惹人怀疑。这样吧,我告诉你们一个方子。你照方拣药给他服了,保证他很快变成一个活着的死人,在奏折里就说他想服毒自尽,所以成了这样子,岂不是天衣无缝?”
    吴知县和刘县尉两人连声赞叹:“高!真是太高了!”
    当下杜文浩说了药方之后,吴知县和刘县尉两人用心记住。
    随即,杜文浩道:“适才你们说耍尽快把奏折报送朝廷,本官也深以为然,就以八百里加急报送吧,加盖本官印章之后,可以直接报送进皇宫呈请皇上御批。这件事得先让朝廷知道。这些钦犯,随后再押解进京,以免被人抢了先去。”
    吴知州和刘县尉听说杜文浩赞同了他们的办法,都很高兴,一头。吴知州道:“卑职立即用八百里加急将奏折送走。”
    “嗯!”杜文浩掏出自己的御医用章,加盖在奏折上之后,放好印章。用赞许的眼光望着吴知州:“侦破这件案子很重要,两个大人其中立功甚伟,本官回京城之后,会向皇上禀报的。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两人要的就是这句话,听杜文浩说了,感激不已,甚至觉得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一齐躬身施礼:“卑职叩谢御医大人。”
    杜文浩又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假手于人。本官奉旨巡医,这才开始,暂时还不能回京复命。吴知州是一县父母官,本来没有圣命。是不能擅离职守,但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只能权益处理,由两位一起押解钦犯亲自进京了。”
    两人都是又惊又喜,这辛苦是当然的,但押解钦犯进京,功劳更甚。忙躬身施礼,没口子答应了。
    杜文浩又,丁嘱带足巡捕甲兵。防止反贼劫狱。吴知州和刘县尉拍胸脯保证不会出错。
    杜文浩让吴知州立即去报八百里奏折,让刘县尉准备押解事宜,自己则四平八稳坐在班房里,提笔写了一方交给狱卒照方抓药煎好送来。
    很快,汤药煎好,杜文浩这才来到后园查看沈氏那患麻疹内陷将死的儿子。只见他伏在菜地的泥地里呼哧呼哧直喘气。杜文浩蹲下身,拿过他的小手诊脉,现脉象比先前有所增强,不禁心头一喜。
    吩咐将刚才煎好的汤药拿来。给孩子灌下。仍旧让孩子躺在菜地里。留下一个狱卒看着,自己则回到班房里跟狱卒们聊天。
    这帮子狱卒何曾跟五品御医这等闲聊过,一个个兴奋得睁大了眼睛。把最好的茶泡了送来,杜文浩却不喝茶,让打一壶老白干,外加一只卤鸭子,几碟荀香豆,把没有值班的狱卒叫来,一起喝酒海阔天空胡诌。喝高兴了还给这些狱卒把脉看病,感动得这些狱卒们恨不得把心窝都掏出来。
    正喝得高兴,先前留下查看孩子的狱卒跑来禀报,说那孩子拉了一维大便,黑垢异常,热臭之极。
    杜文浩面露喜色,急忙带着狱卒们来到菜地查看,只见那孩子已经自己坐在菜地里,下身都是粪便。两眼无神地望着杜文浩呼哧呼哧直喘气。
    众狱卒都知道这孩子先前都已经快死了,现在却能自己坐着,有了些精神,都是十分的惊讶。
    杜文浩顾不得恶臭,上前诊脉查看。现孩子皮肤通汗润泽,热度也明显下降,禁不住面露微笑:“成了,一条命算是拣回来了。把孩子送回牢房里去给他母亲吧。继续服药就行了。”
    一个老狱卒刚才喝酒有些大了,仗着酒劲大着胆子道:“御医大人。孩子身上都是屎尿,要不要洗洗再送回去?”
    “不要!他麻疹内陷,刚刚才引出来,若是遇水,又可能再次内陷。那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你说。你这是帮他还是害他啊?”
    老狱卒吐了吐舌头,挠着花白脑袋憨憨地笑了。
    眼见这孩子性命已经保住,杜文浩这才离开衙门牢房,回到了峨眉
    栈。
    杜文浩将林青黛叫到房里,把门关上。
    林青黛俏脸微红,嗔道:“大白天的你要做什备啊?”
    杜文浩将她,环抱在怀里,好生亲热一回之后,贴着她脸蛋说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嗯,啥事?”
    杜文浩想得挺好,真要说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低声道:“这件事只能你我二人知道,连雨琴她们都不能说!”
    林青黛笑容一僵,立即意识到了杜文浩要做什么,低声道:“你”,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解救白衣社的人吧?”
    杜文浩一愣,搂紧了她:“你怎么知道的?你真聪明!”
    林青黛笑得有些苦涩:“自从沈氏母子被抓之后,你一直郁郁寡欢。特别是白衣社其他成员被抓之后。你就没个笑脸,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那你答应了?”
    林青黛苦笑:”损脊你的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么会不答应呢六孙心。来。只怕咱们会前功尽弃。”
    “不会的!”杜文浩很肯定地笑道,“吴知州他们草拟的奏折已经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刘县尉负责押送白衣社的十三人进京。这十三人中,汤中怀等四人已经叛变白衣社,为人太差,就不必解救了,只需要救出剩下九人就行了。他们还有四个钦犯可以交差,特别是汤中怀这个脑还在,其余的胁从朝廷不会太计较的。”
    “十三个变四个,交差容易吗?”
    “若只是那榆木脑袋的刘县尉,这事麻烦。但是,吴知州这人老奸巨猾,应该能想出办法的,比如找人抵数之类的,这种事对他们来说,那是拿手好戏。脑袋不用转就能想出来。”
    林青黛道:“要是,”要是他们想不出来,钦犯被劫,害怕之下跑了呢?”
    “这种可能几乎没有,不过”杜文浩两手一摊:“他们两个人真要都是榆木脑袋,那也只能活该他们倒霉了。咱们继续咱们的巡医,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咱们头上了。”
    “那咱们岂不是害了他们两?”
    “你呀,还说我仁慈,你更是个滥好人!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东
    杜文浩当下把吴知州和刘县尉两人推卸责任的事情说了,林青黛这才舒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那我们也就不用为他们考虑了
    “考虑还是要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想到办法搪塞过去,这样大家都有好处。”
    “什么时候下手?”
    “他们应该明天出,就明晚吧,咱们明天去峨眉山玩,你可以晚上去办这件事。天亮前回来,别人就不会现。注意要在他们没有离开嘉州地界的地方下手。一来这里距离边境比较近。方便白衣社的人逃往境外,二来。他们在本州地界遇到劫狱,才会有苦说不出,打掉牙往肚里吞,逼着他们想办法。三来。他们在自己的地界,能想的办法也会比较多。”
    “行!”林青黛嘻嘻笑道,“你鬼主意可真多。”
    “没办法。这也是被逼的。”
    “谁说你不会做官了?我看你这八面玲珑的工夫也很不错嘛。”
    “多谢娘子夸奖!”杜文浩装模作样施了一礼。惹得林弃黛咯咯
    。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吩咐挂出培结束的告示牌。集拢在峨眉客栈前还没来的及听培的医者和好奇者都很后悔。唉声叹气好半天,才各自慢慢散了。
    吴知县和刘县尉来辞行,禀报说奏折头天晚上已经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直接呈送皇上御批了,押解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给苏诚准备了一辆大马车,免得进一步加重他的伤势。准备这就将钦犯押解进京。
    杜文浩对二人表示了赞赏。说了下一步自己巡医的打算,准备去峨眉山游玩。然后离开嘉州继续巡医。吴知州连连告罪说到时候不能亲自为杜文浩践行,要安排衙门幕僚送行,杜文浩微笑回绝了。
    杜文浩视察了钦犯押解队伍,查看了沈氏儿子的病情。沈氏感激涕零之下。带着枷锁连连磕头。说儿子晚上服药之后又拉了两次大便,出了一身汗,热势已经基本退了,人也恢复了神志。
    杜文浩复诊之后现孩子果然已经脱离险境。丁嘱了用药和饮食注意事项,接着又查看了苏诚的大车,苏诚也是感激不已。
    吴知州他们押着钦犯走后,杜文浩也带着庞雨琴等众女和李浦等护卫来到了峨眉山下的报国寺。
    林青黛说这些天很累了,想早点歇息,所以天网黑就回房睡了。
    杜文浩拉着主持方丈来到报国寺塔林,让他讲报国寺塔林的历代高僧的故事。完了之后,说对这些高僧十分敬仰,想独自一人在塔林静思一会。
    方丈大师对杜文浩这表现赞不绝口,告辞回去打坐去了。李浦等护卫则分散各处警戒。塔林里只剩下杜文浩一人。
    杜文浩先在塔林里转了几转,只有蒙蒙的夜色,静静的塔林里松拍掩映,清冷幽暗,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杜文浩学法医的,对死人都不怵;更别说只是埋葬古代高僧灵骨的塔林了。
    他转了几圈眼见没有其他人,闪身来到苏诚所说的那座石塔前,数到隐藏羊皮卷的那块青砖,掏出匕小心地将青砖撬出,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伸手进去摸了摸,果然有个软软的好像是羊皮的东西,心中一喜。拿了出来,朦胧的月光下也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东西,顾不得细看,匆匆揣进怀里,再伸手摸了摸,确信里面已经没有东西,这才把青砖塞了回去。
    杜文浩回到自己禅院,关上门,从怀里取出那卷轴,果然是一张羊皮,非常的薄。几乎可以透过光线。展开了,大概有半张报纸那么大。羊皮上果然有一个泥鞋印,看样子,叶创踢苏诚的时候,正好他拿着这张羊皮在看,所以这一脚踢在了羊皮上。
    再一细看羊皮上写的东西,杜文浩便傻眼了,正反两面前有,密密麻麻写的尽是一些根本看不懂的拐来拐去的文字,既不象策体,又坍水户骨文,一个都不认识。 这就是上古医书?杜文浩苦笑,的确够上古的。都上到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地步了。
    这上古医书到底写的什么,杜文浩很好奇,想起报国寺方丈看上去挺有文化的样子,何不去找他问问。
    杜文浩找来一张糯米纸。蒙着把羊皮卷上的字临摹了几行下来,然后来到了报国寺方丈的禅房。
    老方丈正在闭目打禅,听到脚步声响,睁眼一看,见是杜文浩,忙起身相迎。
    杜文浩道:“大师,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杜施主言重了,有事但说无妨。”
    杜文浩把那张拓写下来的糯米纸递了过去:“这些字着实古怪,我不知道是什么字,大师见多识广,是否认得?”
    老方丈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微笑道:“呵呵,这是梵文。”
    “啊?梵文?写的什么。大师认得吗?”
    老方丈摇头道:“老衲也不认得梵文,不过,若是别的梵文,老衲只有干瞪眼,这些梵文老衲却是认得的。”
    杜文浩有些听不懂了,疑惑地望着老方丈。
    老方丈微笑示意让他在旁边蒲团上坐下等着,走到禅房一侧的书架上,垫脚从最顶的架子上取下一个书匣,用袖子小心翼翼擦了擦,捧着走了回来,盘膝而坐,打开书匣,取出最上面一本,翻开看了看,指着其中一行,递给了杜文浩:“杜施主请看。”
    杜文浩疑惑地接了过来。看了看刚才老方丈所指的位置,咦了一声:“这”这些字跟我那糯米纸上的字好像挺像的哟。”
    “嗯,施主再逐一对比瞧瞧。”
    杜文浩将自己的糯米纸拿过来,蒙在那行字上,字形走向完全相同,只不过那册书上的字是刻板印刷的,而自己糯米纸上的字则是手写的。原件上也是手写的。
    杜文浩翻过书的封面。上面也是梵文,还是看不懂,疑惑地瞧向老方丈:“这书是”,?”
    “这本书是梵文的佛家经典《无量寿经》。老衲以前曾经参加一次法会,结识了一位天堑来的法师,他赠送了老衲这一套梵文佛家经典,老衲不识梵文,但这书来佛教圣地,又是佛经原文,手抚经卷,心情便能宁静很多。所以每当老衲不能静心修佛之时。便会取出逐一翻看,逐字逐句细细查看,虽然看不懂,但用这种方法可以让自己的思想与佛祖沟通,每看完一遍,心情就会平静下来。时日久了,对这些梵文也就看得眼熟了。”
    杜文浩惊讶万分:“您的意思是说,我拓写的这行字,是佛经《无量寿经》的梵文经文?”
    “是的。”老方丈拈着白胡子微笑道。
    杜文浩又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不是医书?”
    “呵呵,这字与《无量寿经》梵文一摸一样,施主你说,这是医书还是经书?”
    其实杜文浩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傻,他干笑两声,将那糯米纸揉成一团,告辞出来。怒气冲冲回到自己的禅房。
    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从怀里将那张羊皮掏出来,连着那糯米纸狠狠摔在了地上:“妈的,竟然敢消遣老子!靠!”
    他狠狠在羊皮上踩了几脚,走到桌前,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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