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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宋-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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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黛得意地说道:“多得让你想不到!”
    杜文浩笑道:“不会吧?”
    林青黛扯着杜文浩的袖子,道:“走,我带你一一去看,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杜文浩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道:“算了,先派人去查查这家的情况再说。这个城市刚刚被番军洗劫,我们不能当第二个番军,走吧,在没有查清之前,谁也不能动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林青黛见杜文浩一本正经不像和自己说笑,只好让大家都出来,杜文浩也没有继续往前走,转身带着猴子出了大门。
    “大人,您别生气,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猴子见杜文浩阴沉着脸,胆怯地说道。
    “私闯民宅,本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今天我也进去了,所以要错大家都有错,对了,猴子,你对雅州应该熟悉吧,你去查一查这家人的情况。”
    “是,大人。”
    “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随行来的百姓,也叮嘱一下。”
    “今天很多人跟着李大爷他们下地去了,院子里很多采集回来的野菜果子没有地方放,所以就只有我和四位夫人,我不会乱说。”
    “那就好。走吧。我们回去吧。”
    天黑之后,大家也回到州府。
    杜文浩让庞雨琴她们四个跟自己到卧室,将门关上,庞雨琴她们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敢坐着。四个人站在杜文浩面前等着刮话。
    杜文浩道:“你们私闯民宅太不应该,这事不要对外人提起一字。对苏大人他们也暂且不要提。”
    “文浩,您别怪她们三个,是我的主意。”林青黛羞愧地说道。
    “就算是你的主意,也该有个明理的人出来阻止。”杜文浩严厉地呵斥道。
    “我们知道错了。”庞雨琴小声说着,也不敢抬头去看杜文浩的脸。
    杜文浩唉了一声,挥了挥手:“好了,你们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吧。”说着。躺在用竹子搭成的简易的竹床上,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雪雷儿还想说什么,庞雨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这一晚是庞雨琴侍寝,林青黛她们三个人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小两口躺在床上,庞雨琴已经在杜文浩臂弯里睡着了。他却没有睡意。脑海里一直在翻腾着这件事情。
    古宅、深山老林、新坟、柯家河、屯粮,杜文浩虽然闭上双眼,但是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些问题,有钱人应该将宅院修在人烟密集的地方。这么庞大的工程,需要多长的时间才修缘完毕,这宅院住着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突然都死了,难道是蕃军所为,但是看来不是,如果是他们发现这个宅院,应该不会保存的这么完好,至少里面很多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了,这个宅院一定有人。否则没有人会将这些已经死去的人掩埋,那么那个人现在何处,难道还在那个宅院里?应该有这个可能。想着想着,杜文浩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就是天亮,杜文浩蹭地一下从床上翻坐起来,庞雨琴已经起了,正在梳妆。
    回头瞧他行了,微笑道:“相公,不再睡一会了吗?”
    “不了,已经很晚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杜文浩起身匆匆穿好衣袍出门,来到工地。发现竟然无几个人在施工,觉得奇怪,看见李浦在不远处,走过去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没有一人出来干活?”
    李浦躬身道:“昨日有十几个工匠突然病了,我已经找到郎中去看了,想是太累支撑不住,于是我就私自下令让大家今天休息半天,下午凉快些再干。”
    “病了?那你怎么没有叫我?”杜文浩道。
    “大人已经很累了。估计只是些伤风之类的小毛病,有郎中就够
    。
    这时,只见苏轼的夫人王氏匆匆跑了过来:“杜御医,我正在找
    “夫人何事?”
    “刚才我去河边洗东西,闻到一股恶臭,便寻着味道朝着上游去找。发现上游还有一些未曾被掩埋的尸体,都已经泡在水里腐烂了。”
    杜文浩甚是吃惊。道:“李浦,我不是让你专门派人将死人都运到郊外远处焚化吗?”
    李浦支支吾吾道:“末”末将这就去问清楚,我确实是找人去了。可能没发现那些尸体。”
    王氏:“这什事情非同小可,这条河是城里的饮水来源,那些人看样子不是被杀死的,难不成是病死的吗?那可就糟了。”
    杜文浩心里不禁一沉,王氏也是个见多识广、才华横溢十分聪慧的女子,她说的没有错,伤寒的传染源之一就是饮水。如果这些人死于伤寒,而城里人又饮用了被污染的水,只怕很快痨疫就会在城里爆发!
    杜文浩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李浦说匠中很多人生病的事情,顿时更是紧张,赶紧带着李浦等人跟着王氏来到上游。
    王氏惊讶地叫了一声:“咦!尸体呢?明明在这里的啊,好几具
    杜文浩走到王氏所说的地方,蹲下身,用鼻子吸了吸,并没有闻到尸臭味,小心的察看河边鹅卵石,也没有发现尸水沾附的痕迹,也没有冲洗过的痕迹。站起来问:“苏夫人,你没记错地方吧?”
    “不会错的。这里还有一棵歪脖树,当时我吓坏了。两脚发软走不了路,还在这上面靠了一小会才跑回去了。
    杜文浩他们又沿着河往上拨寻了一段,却并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别的异样。
    李浦倒是舒了口气,乐呵呵道:“苏夫人,想必是你看花了眼了,把岩石或者飘下来的木头当尸体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尸体啊,我就说嘛,前些天我带人都被州城周围的尸体全都清理了的,这条河边也来过好几趟了的,应该不会有漏网的。”
    苏夫人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啊,我看的很真切的,还好臭的呢!”
    杜文浩宽慰了:“夫人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想必是累了,算了,既然没有,总是好事。咱们回去吧。”
    杜文浩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回到州城,立即前往那些生病的工匠住处查看。
    诊察的结果让杜文浩很是不安,这些人中一部分染上了伤寒,不过,现在城里得伤寒病的人并不少,不能肯定他们的病是饮用了河水染上的。而且。几具尸体的伤寒病毒溶入整条河里,被稀释之后,只怕问题也不大吧。
    尽管如此,杜文浩心里还是不能平静。好在随后的日子里,城里并没有大规模爆发伤寒病,这才让他稍稍放心。
    韩修从成都运来了赈灾粮,正好接济上,城里民心更加稳定了。
    这一天,苏轼的妾室王朝云约庞雨琴上街置办些东西,杜文浩他们已经进城一个多月了。很多商家都打开门做生意,集市上依稀可见昔日的景象了。
    因为苏轼的两位夫人都姓王,加之进城后两家人一直走的很近,庞雨琴他们都叫二夫人为云姐。
    两个虽说都穿着简朴的女子,但却容貌艳丽,网到集市,就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好事的居民,甚至跟在她们后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让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姐你看这些人好生讨厌,这些人的眼睛比鹰还厉害。”庞雨琴一脸娇羞低着头声说道。
    王朝云却乐乐大方,浅笑道:“让他们看去好了。光天化日之下除了看看,还能怎样。我们只当他们是虚无的,不存在好了,再说还有侍卫在后面跟着,不管他们。”
    两人走到一处针线摊子,庞雨琴想到家中带来的丝线很多颜色都不全了。很多衣裳需要缝补,虽说很多事情丫鬟可以去做,但是她却不想清闲着,见到一些需要的还是先备些的好,于是便弓身挑选起来。
    “妹妹还真看不出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做事细心,而且还不娇柔,就从这挑选丝线便可以看出你里外都是一把好手呢。”王朝云赞叹道。
    庞雨琴迅速地选好了丝线,笑着对王朝云说道:“从前在家中这些我也都是不做的。这些都走进了杜家才开始慢慢学的。”说着将丝线交给小贩,从荷包里掏钱。
    “一共是七种丝线,各种三股,一共是二十一股,这位大姐,给七十纹钱好了。小贩利索地算着钱,眼睛还不时地往庞雨琴和王朝子的脸上瞄。
    王朝云沉下脸来。厉声说道:“怎么这么贵?不过就是一些丝线,你竟然要七十纹?”
    庞雨琴极少出门买东西,平日都是怜儿和雪秀儿去,今天王朝云约了自己才出来,听王朝云这么说,心里还奇怪,二夫人如何得知这个。价钱贵了呢,但却不好说话,只一旁站着听。
    小贩并不认识她们,见王朝云生气了,赶紧解释:“这位大姐有所不知,从前确实这些丝线大概要不到十纹,但是现在我们从丝线商人那里买过来就要五十纹。都是番军给害的,您不信可以委问问,也不是我这一个摊子卖你这么贵!”
    王朝云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还有一个丝线摊子,便道:“也好,这么贵,谁买的起啊。我们再看看。”说着,当真就拉着庞雨琴朝前面的摊子走去。

319章 物价
    泛雨琴小声问道!“云姐如何得知刚才那个经线就贵了…
    王朝云偷笑道:“其实我哪里知道,不过就是走之前我那贴身丫鬟巧儿告诉我的,说是但凡是在集市买东西都是可以少的,无论任何东西,你只要说这一句,一般都会给你少些。否则,我如何得知呢?”
    庞雨琴恍然大悟,但见刚才王朝云气定神闲一副老买东西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人走到另外一处丝线摊子,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见她们过来,赶紧笑着起身客气地说道:“两位大姐买线啊?”
    王朝云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刚才庞雨琴挑的颜色和数量再来了一套交给老太太,老太太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小贩算的快,但是算出来的数额确实让庞雨琴和王朝云大吃一惊:“一共是七十五纹。”
    庞雨琴失声说道:“怎么还要贵些?”
    老太太笑道:“我也不强买强卖的,你们若是嫌贵,你们就换一家吧。”
    王朝云问道:“大娘。在打仗之前就是这个。价钱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买了几十齐的丝线了,也就是现在最贵
    真是物以稀为贵,庞雨琴到不在乎这点钱,只是苏轼家很穷,又不愿意接受接济,所以庞雨琴也帮着讲价,但老太太只是不让,最后,王朝云只得买下了。
    她们路过那小贩面前时。小贩都看见了,不解地问道:“两个夫人,那个老太卖的一直比我的贵,丝线都是一样的。你们怎么不买便宜的,反而到是买贵的了?”
    王朝云道:“妾不了几文,但你年轻,进货容易,自然便宜,人家老太太年迈体弱,卖线不容易,所以我们就买她的。”
    小贩愕然,心想还有这样买东西的。
    走到粮店门口,王朝云突然想到家中粮食好像不多了。决定捎带些
    。
    两个人进了粮店一个伙计见有人进来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坐在柜台里,将两条腿放在柜台上。优哉游哉地双手抱胸,斜着眼看着庞雨琴和王朝云。
    “有米吗?”王朝云问道。
    “有啊,不过”那伙计一脸鄙夷地瞧了瞧王朝云的粗布衣裙,淡淡道:“就怕你们没有银子来买。”
    庞雨琴皱眉道:“怎么,你们的米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镶了边了的。吃了可以长命百岁不成?”
    伙计甚至都没看庞雨琴。仰着个脑袋哼了一声:“随你小嘴儿怎么厉害,没有钱就没有米,我们这米吃了自然不会长命百岁,但是若是不吃,恐怕”哈哈哈哈”走。走,走,赶紧走,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真是的,瞧你们一副穷酸样,还想买米?去粥厂排队领粥去吧!”
    庞雨琴冷笑道:“那你到是给我们说说看,你们的米到底多少钱,我看我们买不买得起。”
    伙计瞧也不瞧她们,从一旁的一个大木柜里随手抓起一把米,然后再轻轻地散落下去:“瞧见了吗,就这么一把,你就要付给我十文钱,你有吗?”
    王朝云走上前去,正要说话。一直跟在她们后面护卫的侍卫听到里面伙计的话,手按腰刀铁青着脸迈步进来。那伙计一见来了军士。也不知道是跟着庞雨琴她们一起的。理也不理王朝云,赶紧起身一脸堆笑地对侍卫说道:“几位军爷也要买米?”扭头看见旁边一身粗布衣裙的王朝云还站在那里,皱眉道:“哎,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让你走
    侍卫上前正要抬手打人。庞雨琴赶紧阻止道:“不可动粗!”那侍卫忙把手放下,退到一边。
    伙计吓的脸都青了,这才发现王朝云后面还有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年轻夫人,看样子是这些军士的主人,心里咯噔一下,满脸堆笑正要招呼。
    “怎么了?咋呼什么呢?”随着声音,从柜后走出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是这米行掌柜,一脸横肉,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一出门;正要发火,突然看见几个侍卫,旁边还站着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他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下,眼珠子滴溜溜几圈,立即换成了一副笑脸,厉声呵斥让伙计让开。笑眯眯拱手道:“两位夫人,还有这几位军爷,是要买米吗?”
    庞雨琴冷冷道:“你们伙计说了,我们买不起你店里的米,要赶我们走。”
    掌柜陪笑道:“您别介意,我这伙计才来,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大姐多多担待。”
    庞雨琴道:“算了,你伙计说了,要我们去粥厂领赈灾的粥就行了,我们身上的钱怕是也只够买一顿粥的。”拉着王朝云转身要走。
    掌柜见庞雨琴衣着华丽,绝对是有钱人家的,现在生意不好做,兵灾之后,买得起米的人不多,可不能放掉先前这位大主顾,抬脚作势给了伙计一脚,然后追上几步。说道:“两位大姐,我们店的米可以说是整个雅州最便宜的了,而且都是新米,不比那什么“惠民米行。放贷的米。都是几年前的陈米,都发霉了,拿来放贷给老百姓,赚得亏心钱!”
    庞雨琴一听他提到了夫君的“惠民米行”顿时站住了,慢慢转身,盯着他道:“你说什么?惠民米行放贷的米是发霉的陈米?”
    “那当然,您先看看小店的米,一准新米,闻着都香啧啧的。”说罢,示意伙计扛了一袋米过来放在庞雨琴脚下,说道:“我们做的也是小本买卖,也只是够养家糊口的,比不上那些日进斗金的粮商们,可是,我们从来不赚昧良心的钱。你看,这米多好啊!”
    庞雨琴弯腰伸手舀了一把,搓了搓,淡淡道:“一袋大米要多产钱啊?”
    一旁的伙计嘴快不等掌柜的说话,便大声说道:“不是很贵,就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五千元,一袋米五千元,苏轼当初在黄州当团练副使,一个月才五百文,要差不多一年的薪水,才够买这一袋米,的确算得上天价了。
    王朝云惊呆了:“五两银子?”
    伙计嘴角又露出鄙欠酬乙笑,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敢再说话。掌柜眼望着庞雨琴:“呵呵,这个粮价确实贵了些,您也知道,眼下青黄不接的时候,番军这一次把好多粮食都抢走了烧了,这些米都是从外面长途跋涉进来的,这样是要贵些。”
    王朝云下意思摸了摸瘪瘪的钱袋,诺诺道:“可这也”这也太贵了,”
    身后的侍卫上前躬身拱手。对王朝云道:“夫人,别买这的米,杜大人他们米行放贷的米,比这便宜好几倍。”
    王朝云摇头道:“我们不能从他们那贷米,杜大人不会要我们钱的。”
    那胖掌柜眼睛都瞪圆了。脸上阴晴不定,忽然提起那袋米。点头哈腰对王朝云道:“夫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太在意,如果手头不方便,就先拿去吃好了,等手头宽裕了再说。”
    “这”,这怎么行!”王朝云摸出钱袋,捏了捏,很是迟疑。
    胖掌柜耳朵很灵,立即听出钱袋里都是些铜钱,估计只有百来文。忙把那袋米递到王朝云怀里,伸手去接那钱袋:“夫人,没关系的,这么多钱差不多了,这袋米卖给你了!”
    一旁的伙计也听出那钱袋里的钱不多,急忙扯了一把掌柜的衣袖:
    “掌柜的,别,”
    “滚一边去!”胖掌柜狠狠地在那伙计的头上拍了一下,伙计哎哟一声,嘟囔道:“您打我做什么?她袋子里没几个钱的。”
    掌柜咬牙切齿低声对伙计道:“你”你懂个屁,滚开!”
    伙计急忙退开,王朝云却不接那袋米,把钱袋放进怀里。低着头转身出了门。
    庞雨琴对那伙计哼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几个侍卫对两人横眉怒视了一眼,这才跟出。
    掌柜的追出几步,连声召唤,王朝云他们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伙计凑上来道:“掌柜的,一个穷光蛋,干嘛”
    啪!
    胖掌柜恨恨抽了他一记耳光:“你他***气死我了!你有见过穷光蛋带着军士来买米的吗?”
    “啊?”伙计有些回过味来了,“您是说,那几个军爷。是,…。是那穷光蛋的
    “还你妈的穷光蛋!”胖掌柜又是一记耳光,转头望向王朝云她们远去的背影,“我听说新来的州府大人为官清廉,一家人都很朴素。而且爱民若子,将州衙都让给老百姓做了什么,什么收容所,将军营的粮食都拿来给老百姓吃了。刚才那粗布衣裙女子,恐怕就是知州大人的夫人!另外那个身穿绸缎的女子,举止一点不像平常百姓家的女子,而且皮肤细腻,绝对不会是干活的人儿,恐怕就是勾管杜大人的夫人!你今日得罪了她们,老子还在这开个屁的店,老子今天打死你!”
    胖掌柜越想越气,从门后拣起一根抵门扛,劈头盖脸朝伙计打去。那伙计动作倒也灵活,嘴里大呼小叫,抱着脑袋东躲西藏,一时间米行里乱成一团。
    王朝云又到另一家米行。问了价格,和先前的那家差不多,很是伤感,好在夫君提升雅州知州之后,这月俸涨了不少。咬咬牙,还是买了一小袋米,准备拿回去合着野菜吃。
    庞雨琴没有帮她买,因为她知道王朝云不会接受接济。两人回到衙门。杜文浩和苏轼正在客厅商量赈灾的事情。庞雨琴将这件事讲给杜文浩听了。
    庞雨琴以为杜文浩和苏轼会吃惊,谁想,苏轼和杜文浩只是相视而笑,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意思。
    王朝云对苏轼说道:“老爷。你们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掌柜的说你们放贷的都是陈米啊!”
    “当然是陈米,哪有那么多新米啊?放贷的米比米行的米便宜很多,也是这个原因,只有陈米才那么便宜,不过,陈米也能吃,我检查过,米都是好米,保存还是不错的,不存在霉变的问题。”
    “可你们放贷的米,没有抵押和保人的百姓,没办法从你们那贷米啊,粥厂赈灾的粥也只够很少一部分人吃,大部分人排到的时候便已经没粥了,城里好多百姓还饿着肚子呢。”
    “这些我们都知道。
    杜文浩苦笑:“就在你们回来之前,青黛和怜儿也才从外面回来,说是一把青菜竟然要二十文钱,一袋盐巴也要二十文钱,而且和你们一样买回来给我们看了。”
    王朝云:“那亏得老爷和杜大人还笑得出来。”
    杜文浩:“是啊,是不该笑,如今雅州什么都缺,物资匿乏。自然物价飞涨。韩将军调来的常平仓的粮只能作为朝廷投资投入惠民米行,不能擅自挪用赈灾。而这次运来的赈灾粮也已经用了大半了,对满城灾民来说,的确是杯水车薪。除了米之外,生活必需品严重匿缺,现在物价连你们都说贵老百姓更是没有钱买这些日常吃穿的东西,我看是该想个办法了。”
    这时,门外有人说道:“两位大人,有一个自称是万盛米行的钱掌柜说是要见杜大人。”
    杜文浩悄声说道:“来的正好。”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装满了粮食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个白褂长衫的男人,一张马脸,眉毛浓密,见杜文浩走了过来,赶紧躬身迎上前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明晃晃的金牙:“参见勾管大人,草民钱跃不清自来,还请大人见谅。”
    杜文浩指着他身后的马车。戏诧道:“怎么,这么快连你都知道我们家没米了锅了?”
    钱跃谄媚道:“大人家里何愁无米下锅,不过是草民来过几次,见大家都很忙,故而不敢叨扰。您是我们雅州的父母官,是我们雅州百姓的福气啊…”
    好了,好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杜文浩打断钱跃的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钱跃讨好地说道:“这时我们万盛米行的一点心意,还请勾管大人收下。”
    杜文浩走到车前,数了数袋数,笑着对钱跃说道:“你这一车米怕是要花尖几百两银子吧?”
    钱跃:“让大人笑话”口之们万盛米行一直都是收购当地百姓的大米。自己家凶有三曰地,故而不会那各贵。”
    杜文浩看了看车上的大米,笑着说道:“你可知那房间里还有州府大人,你撇下他。只给我送,不怕得罪了州府大人?”
    钱跃一愣,立刻打了一个口哨,立刻从树林中走出一个人牵着另外一辆马车过来,钱跃声说道:“草民不是担心”呵呵,既然您收下了,那州府大人的。还请大人多多美言收下才好。”
    杜文浩好好地看了看面前这个钱跃,看来真是名如其人,有钱就可以飞跃。杜文浩笑着招呼家中下人过来,朗声说道:“将这些粮食卸下来,搬到库房去。”
    钱跃一听,顿时兴奋不已,帮着下人们将粮食抬进了院子,也不敢多看一眼院中还有何人,就乐呵呵地告辞了。
    杜文浩望着钱跃带着两辆空着的马车从视线中渐渐的远去,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文浩,你怎么林青黛走到杜文浩身边疑惑地问道。
    杜文浩笑而不答。
    一旁的下人道:“少爷,这么多的粮食,我们放在哪里合适?”
    “这些粮食暂且放在琴儿她们四个人的房间。”
    这时,苏轼和王朝云也走了出来。
    苏轼看了看摆了一院子的粮食,他知道杜文浩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这样做必有用意,也不多说。
    晚饭的时候。又有一些州府的商人相继送来了绸缎、布匹、和一些新鲜的蔬菜,杜文浩一一照单全收。
    王朝云有些担心,便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苏轼。
    “老爷,杜大人这是怎么啦,继续这样下去,老百姓该怎么想我
    苏轼让王朝云坐到自己身边,将她的一双小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辛苦你了;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看你的手都粗糙了。”苏轼怜惜地说道。
    窗外彩霞满天。院子里三个孩子在嬉戏打闹,不时从窗户外飘进饭菜的香味,王朝云将自己的头靠在苏轼的肩膀上,额头有意无意地蹭着苏轼的胡须,嘴里轻声说道:“我不辛苦,只要可以跟着老爷,什么苦我都不觉得是苦了。”
    苏轼欣慰地握着王朝云的手,许久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云帆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一路过来,我看在眼里,他敢说敢做,很有魄力,却从不贪财。从来不欺压百姓,没有一点架子,体系民情,自己也从来不占一点便宜,而且,据我所知,他靠医术和药方赚了不少钱,先皇上和太皇太后他们御赐的金银珠宝就不计其数,不会贪这点便宜的。他这样肯定有他的用意。”
    王朝云:“我见到的也是和老爷一样,只是有些人,越有钱就越贪,您说他会不今”?”
    苏轼笑了,看着王朝云说道;“他若是有心变坏,何必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者说,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到别处去住,这样不是很好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王朝云努了努嘴。道:“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希望如老爷所说,他是另有打算吧。
    雅州城里传出一个闲言碎语,说是新来的勾管大人也是个唯利是图的贪官,说是家里为了收取富商送去的粮食,竟然在院子里修起了地下粮仓,甚至还有人说。杜文浩打着接济难民的幌子,自己大把捞钱,收受贿略。
    这一天清晨。庞雨琴心事重重地带着英子从集市上回来,只管想着心事,也没有注意前面,差点和王朝云撞上。
    王朝云见庞雨琴阴沉着脸,看了看英子,英子也不敢说话,便道:“英子,你是不是惹你家夫人生气了?”
    英子连忙说道:“奴婢不敢,夫人是在集市上听见有人说少爷的,
    “英子!”庞雨琴厉声呵斥道,英子不敢再言。
    王朝云明白了。示意英子提着买来的菜先回去;然后拉着庞雨琴的手,亲切地说道:“走,昨天我和巧儿去河边洗菜的时候,发现有一种在水边长得东西十分好吃,香甜可口,昨天我们挖了一些回去给大姐还有老爷吃,他们都说好吃,我们今天也去。”说着,牵着庞雨琴的手就走。
    庞雨琴:“云姐,我今天不想去,我不太舒服。想回去睡一会
    王朝云自然知道庞雨琴是心里不高兴,便道:“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走吧。大姐和青黛在后院晒昨天采回来的草药,没有时间,你也知道菲儿和怜儿一起的,再者她们两个和我也没有话说,还是你陪着我去,我想着谗虫都给逗出来了,等不及了,赶紧走。”
    庞雨琴轻叹一声。只好任由王朝云拉着朝上游走去。
    走到河边,庞雨琴坐在一块青石上,脱下绣花鞋,将双脚放在水里,王朝云坐在她身边,和她一样,将脚放进了水里,突然王朝云尖叫一声。庞雨琴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连忙问道:“弃姐,你怎么啦?”
    王朝云噗嗤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就这么坐着,不知道身边还有一个人了呢。”
    庞雨琴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轻轻地推了一掌王朝云,唤怪道:“云姐,你好坏。我还以为你被水蛇咬了呢。”
    王朝云咯咯咯咯地笑着,道:“好了,知道笑就好,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别人看不见。听不见,自然可以天马行空任意相象,正所谓众口标金积毁销骨。什么是谣言,一个瘸子被一百个人一传,变成了健步如飞的人,就是谣言,他是你的夫君,你首当应该给予他信任。”
    庞雨琴看着自己白哲的双脚在水草间,让漂浮的水草骚得痒酥酥的,她轻叹一声:“当初皇上让他来,其实我爹就有担心,说他做个太医挺好,为官就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得得心应手,他骨子里少一些官场的人该有的东西。”

第320章 风萧萧兮
    朝云郑重地说道!“琴儿,官场的人该有的是什么东四“矾以为是傲气和骨气”是一身正义。”
    庞雨琴道:“云姐说得没有错,但是您看他现在”
    王朝云笑了,举起手来轻轻地在在庞雨琴的额头上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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