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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绣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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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越梅真是好大胆子,她是服侍郡主的,又不是郡主,怎么敢来寻你的晦气?”锦元说着卷起袖子就要往外冲,锦绣叫住她:“你也不用这样,她也没占了我便宜去,不过把这双袜子剪破了一个洞罢了。我若是因为这样的事就大呼小叫起来,岂不被人笑话说自己没能力,只会告状?再说了,中午时候,还有别人在呢,越梅真以为没人瞧见了?她只管这样作死。”
  锦绣的话让锦元叹了口气就坐在锦绣身边,看着锦绣在那一针针地连着:“可是三姐向来对越梅都很好,要是……”
  “三姐对越梅是很好,可那天你也听见了,三姐是怎么说的,越梅病了,只怕不会好了。”锦绣的语气还是那么淡,但锦绣的手已经微微地顿了顿,这是免得针不要戳在手指头上。
  锦元哦了一声就托住腮,这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啊。病了不会好,那当然不能再服侍人了,这不能服侍,自然要寻别人来身边,难道还有主人将就下人的道理?锦绣没有继续解释,进了这府内,甭管是有脸面的,还是没脸面的,在主人面前,都是一样的,主人心情好的时候,就对你多说几句,心情不好了,就寻你出气。
  你的生死荣辱,都握在主人们手中。所以,为什么要在这府里长长久久地待着呢?锦绣觉得自己眼里又要有泪滴下,锦绣忙停下手,把针放下,端起旁边的茶杯喝茶,以掩饰心中突如其来的伤心。
  锦元见锦绣专心做针线,不好出口打扰她,只是在旁边瞧着锦绣飞针走线。把那截料子补上去后,锦绣又在补的地方,用月白色,勾了一些云纹出来,这样袜子就看不出来是补过的,而且因为补的地方,并不在脚趾部分,也不会硌到宁王妃的脚。
  一只做好,锦绣又拿起另一只,锦元已经把灯点上,对锦绣道:“我去给你抬了饭来,你先歇一歇,吃口饭再补。”原来已经入夜了?锦绣放下袜子,用手捶一下腰,锦元已经指着那些饭菜:“今儿王妃心情好,特地吩咐把那碗炖火腿给你留下,连我也沾光,赏了我一份豆腐皮包子。原先可只有海棠姐姐她们,有这个福气。”
  说着锦元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豆腐皮包子,递给锦绣,锦绣平常也爱吃这个的,可今儿只觉得食不下咽。锦元一边吃着,一边往袜子那边瞧,还不忘叮嘱锦绣:“磨刀不如砍柴工,你歇一歇,吃了饭,喝口茶,这样才会做的更好。”
  话是这样说,锦绣也只匆匆吃了两口火腿,一个包子,又喝了半碗粥,就又拿起袜子来做,锦元把碗筷收拾出去,回来时候见锦绣的另外一只袜子已经做了一半,锦元不敢打扰锦绣,把床铺好悄悄睡了。不过睡前,锦元可没忘记再给锦绣剪下蜡烛。
  锦绣低着头,在灯前又做了不晓得多少时候,才算把这只袜子也做好了。锦绣不敢上脚试,只是把这两只袜子套在手上,慢慢地感受,嗯,果真感觉不到线头子了,还有外面也瞧不出来,把这段云纹绣上之后,反而更好看了。
  锦绣这才松了一口气,收拾好了针线,往后一仰,打个哈欠就沉沉睡着。锦元睁开眼,见锦绣睡的很沉,一根蜡都快点到要灭了,锦元不由摇下头,索性不去吹灭蜡烛,任由那烛光在那跳动,继续睡去。
  两人睡到天将明时,也就各自醒来。梳洗完后锦绣带了那袜子往前面去。
  锦绣来到前面时候,朱嬷嬷正好掀起帘子走出来,瞧见锦绣就笑了:“你来的正巧,王妃刚刚才醒了,还说要看看你新做的袜子呢,我还想着,要人去叫你。”
  “母亲这会儿就醒了?”不等锦绣回答,宁安郡主娇俏的声音已经响起,朱嬷嬷望见宁安郡主,急忙紧走两步下来迎接:“三姐今儿来的怎么这么早?”
  “是这样的,我也给母亲做了双鞋子,昨晚想着也不晓得母亲喜不喜欢,因此一夜没睡着,索性一大清早就来了。”宁安郡主的话让朱嬷嬷含笑:“果真是三姐孝敬王妃,三姐还请稍待。我先把锦绣和她做的袜子给送进去。”
  宁安郡主身边的越梅听到朱嬷嬷说的话,望向锦绣的眼里有了几分嘲讽,这样看来,锦绣并没有在宁王妃面前告状,原来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嘴巴里面说的那么响,其实根本就不敢做。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是三姐身边最得意的人,而她,不过偶尔得了王妃青眼罢了,怎么能和自己比?
  越梅眼中的不屑,锦元看的清清楚楚,她的腮帮子不由鼓起来,恨不得把越梅的阴谋给揭发了。越梅当然看到锦元眼里的不满,不过越梅丝毫不在意,就算再不满,她也不能动了自己分毫。那个锦绣,想来定是在那破洞上绣了一朵花,殊不知,在那里绣花,是会留下线头子,硌了王妃的脚。王妃穿的不舒服了,到时就是锦绣的苦日子了。这样的笨蛋,也不知道三姐怎么就看中她了?
  “不错,这袜子不错。”宁王妃赞扬着,朱嬷嬷已经笑着道:“三姐也给王妃做了双鞋子呢,王妃可要让三姐进来?”
  “今儿是吹的什么风?三丫头也动起针线了?”宁王妃话音未落,宁安郡主已经走进,听到宁王妃的话,宁安郡主就撒娇地道:“母亲这话,我可不依,平常您可是说,要我记得女儿之道,这会儿,您又说我动起针线是吹的什么风了。”
  宁王妃哈哈笑着:“我这不是夸你吗?再说这鞋子?”海棠已经接过越梅手里的鞋子,上前给宁王妃换上,宁王妃低头瞧着这鞋子,微一摇头:“这鞋子十有八|九,你只动了两三针罢!老实告诉我,谁给我做的。”
  “母亲赏不赏我?”宁安郡主坐在宁王妃旁边,撒娇的语气没变,宁王妃笑的更开怀:“就算你只做了两三针,那也是你的孝心,我怎么会不赏?海棠,把那个田黄的和合二仙拿出来,我们三姐再过几年就出阁了,我啊,愿我们三姐这一辈子,都和仪宾和和美美的。”
  宁安郡主啊了一声,用手蒙住脸,众人大笑。宁安郡主这才笑着道:“母亲猜的不错,这鞋子,是越梅做的,女儿,女儿,女儿只动了第一针和最后一针!”

☆、第8章 疑问

  宁王妃望向越梅,越梅依旧低头侍立在那里,唇角有隐约笑意。宁王妃心念一转,已经明白越梅的心思,于是宁王妃故意对宁安郡主道:“你身边就有这么一位针线出色的人,你倒要和母亲讨锦绣,羞是不羞?”
  宁安郡主啊了一声,又用双手蒙住脸,宁王妃已经把她的手拉下来,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众人都大笑起来。越梅见宁王妃没有继续称赞自己,心里不由掠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和海棠一起,上前替宁王妃换上鞋子。
  宁王妃把鞋子穿上,笑着道:“真的不错,三姐啊,你给你爹爹也做一双鞋去,记住,可不能只用一两针,起码也要三四针。”
  “爹爹那里,哪需要女儿给他做鞋?”宁安郡主的腮帮子不由鼓起来,宁王妃也笑了:“这不一样,听母亲的,给你爹爹也做一双鞋,让他也欢喜欢喜,不然他要说,怎么只见女儿给你做,不给我做,岂不不好?”
  宁安郡主嗯了一声,又和宁王妃说起别的话来。越梅锦绣海棠等人,还是在屋内侍立。越梅悄悄地抬眼去瞧锦绣,见锦绣和平常一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越梅心中不由冷哼一声,这才是开始呢,等到以后,自己有的是机会在王妃面前抢了锦绣的风头。
  不一时张次妃和王夫人也来了,宁王妃自然也要给她们瞧瞧宁安郡主孝敬自己的鞋子,又夸奖了一番宁安郡主的孝心。张次妃也顺着宁王妃的话夸奖着宁安郡主。众人面上都带着笑,看起来和乐融融。
  锦绣在一边瞧着,却觉得很奇怪,过了好一会儿,锦绣才明白这怪异从何处来,张次妃是宁安郡主的生母,可当了宁王妃这位嫡母的面,她也不能说宁安郡主孝敬宁王妃有什么不好,还要夸宁安郡主先孝敬嫡母是有礼的。
  尽管礼法上该是如此,可一个女人,做了妾,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当做亲生的,而要先把她当做嫡母所生的来看待,着实是……锦绣晓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想,可这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直到宁王妃带着张次妃去前面理事之后,锦绣拿出针线在做,但那针还是不知道要戳到什么地方去。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昨晚太累了,这会儿也没别人,你悄悄回房打个盹儿,等王妃回来时候,要寻你了,我先帮你应着,然后再叫小丫鬟去叫你。”锦元敏锐地察觉到锦绣的心思变化,还当她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才这样,催促她回房歇着。
  锦绣张了张嘴,想和锦元说一说自己方才的想法,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样的话是不能和锦元说的,一说出来,会让锦元大惊失色,甚至会说自己不该这样想,这样不本分的想法,就该从自己脑子中驱除出去。
  因此锦绣只把针线收拾起来,对锦元点一点头就打算往后头去。锦绣刚走出一步,就听到有小丫鬟的声音:“大哥来了。”自从锦绣开始躲着孟微言,锦绣就没见过孟微言,这会儿听到孟微言来了,锦绣下意识地想快走两步。
  孟微言走进院子,见一抹浅红色的身影要往后面走去,再一细瞧,瞧见是锦绣,孟微言的眉不由挑起,这样看来,锦绣是在躲着自己。她为什么躲着自己?孟微言觉得好奇,开口叫锦绣:“锦绣,听说你给娘做了两双袜子,针线如何,给我瞧瞧?”
  锦绣听到孟微言叫自己,知道这会儿没法躲过去,只得转身对孟微言道:“今早已经呈给王妃了。王妃这会儿在前面,大哥若……”
  “不必了,我要来娘屋里坐着看书,你和小吴服侍就好。”孟微言说着就往屋里走去,虽说宁王妃不在,这些近身服侍的事,都该是海棠玉兰这些大丫鬟来做的,不过这会儿孟微言亲自点名,也不会有谁敢有异议。
  孟微言在宁王妃平常起坐的地方坐好,玉兰就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孟微言的内侍小吴已经在旁边磨着墨,孟微言故意道:“锦绣呢?怎么不见她来?”玉兰抿唇一笑:“锦绣这丫头,想是害羞呢,大哥您稍等,我去叫她。”
  孟微言嗯了一声,从宁王妃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起来。玉兰已经走出屋子,见锦绣在廊下徘徊,玉兰掩口笑了笑才上前对锦绣道:“大哥叫你呢,你怎么还不去?”
  “玉兰姐姐,我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想……”玉兰已经拉着锦绣往屋里走:“要平常,我自然能做这个主,今儿不成,今儿是大哥特地点名要你去呢,快去吧。”
  “玉兰姐姐,我……”锦绣还在那支支吾吾的,玉兰一脸了然的笑:“你怕什么呢?里面又不是老虎,再说大哥之前来的时候,你也曾在旁边伺候过笔墨的,这会儿怎么就扭捏了?难道说你觉得这会儿你大了,王妃会说什么?你放心罢,有我们呢!”
  玉兰这话说的锦绣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一红,玉兰已经把锦绣推进了屋,孟微言抬头看向锦绣,对锦绣微笑。
  说实在话,孟微言可以算是锦绣见过的,生的最俊俏,身份也是除了宁王之外,最高的一个男子,更难得的是,孟微言为人还十分有礼,据他身边的内侍说,伺候孟微言那么多年,就没被孟微言大声呵斥过,这样的主人,真算是非常难得了。
  可这会儿锦绣真觉得孟微言就像老虎一样,如果说有一天,真像锦元猜的那样,宁王府让锦绣去服侍孟微言,锦绣再也没法想下去。
  小吴已经笑了:“锦绣,快来,这松烟墨,你磨的最好。大哥经常说我呢,说我磨了那么多年的墨,为何总是没有你磨的好?”锦绣觉得脚步都像有千斤重,好容易挪到书桌边,对孟微言努力挤出笑容:“其实,我磨的,也没有……”
  “不一样,不一样!”小吴已经打断锦绣的话,随即笑嘻嘻地道:“锦绣,你磨的,带着手香,我们磨的,就……”
  “胡说八道!”孟微言已经拿起手中的书打了小吴的脑门一下,小吴还是满脸笑嘻嘻地,把砚台往锦绣这边推了推,伸手摸了摸孟微言的茶杯:“哎呀,茶凉了,我去给大哥再倒一杯。”说着小吴就端起茶杯打算泼掉残茶,再给孟微言倒一杯。
  锦绣这下更加发窘,还是拿起磨了半截的墨给孟微言磨起来,孟微言低头看着锦绣的指尖,能近身服侍的丫鬟,都是一把春葱样的手,锦绣也不例外,孟微言很敏锐地看出,锦绣的手些许有些颤抖。
  “你怕我,在躲着我,为什么?”正在努力把心思倾注在墨上面的锦绣突然听到孟微言的问话,差点把墨磨出了砚台,接着锦绣才努力收敛心神:“大哥说笑话了。”
  “有没有说笑话,我比你明白,锦绣,告诉我,为什么这段时间都在躲着我。”孟微言毕竟是王府世子,不用刻意表现威严,锦绣已经在这几句问话下,想给孟微言跪下了,不过锦绣还是努力让自己的面上保持平静:“大哥,我并没有,躲着大哥。”
  这一句话断断续续,孟微言还想继续问下去,小吴已经端着茶过来了,孟微言看着锦绣那更加颤抖的指尖,晓得自己要再问下去,锦绣就要哭了。这倒奇怪了,锦绣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难道说是她已经知道了宁王妃的打算?可是在这王府之中,也不是孟微言自夸,最好的就是来服侍自己,服侍自己可比服侍自己的爹爹,宁王来的自在多了。
  难道说锦绣已经有了心上人?毕竟她已经十四了,正是豆蔻年华。但她从小在这王府,也见不到什么别的男人,除非就是自己家的这几个男人。自己的爹,不大像,自己的两个弟弟?孟微言想到这个可能性,眉不由微皱,这倒有可能,毕竟两个弟弟,一个十五,一个十四,年纪和锦绣差不多,再说他们也是郡王,以后去了封地,似乎前景并不比跟着自己差多少。
  那要是锦绣喜欢上了自己的其中一个弟弟,那么宁王妃的安排对锦绣来说,反倒不好,
  孟微言轻咳一声,很想问问锦绣,到底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就听到锦绣的声音响起:“大哥,墨磨好了。”
  纵然心绪不宁,锦绣还是尽一个丫鬟的职责,把这墨磨的不浓不淡,写字正好。孟微言提起笔,小吴已经上前压着纸,等孟微言往上面落下第一笔。孟微言往上面写了个大字,这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锦绣:“锦绣,你进府这么些年,你的家人你还惦记吗?”

☆、第9章 迷茫

  提起这个,锦绣不由精神一振,但很快锦绣就想起王府规矩,声音也变的小了:“既入了王府,就是宁王府的人,我的家人,自然也只有在这里面。”真是的,谁要问这些,孟微言心绪不宁起来,要写的第二个字,刚写了一横,就觉得这一横歪歪扭扭,字不成字!
  孟微言的眉头皱起来,他和宁王生的很像,这样一皱眉,就更像宁王了,在锦绣的印象中,不常见的宁王是个不能触犯,有任何不敬都会被呵斥的大人物。此刻见孟微言皱眉,锦绣的手一抖,竟把砚台推到纸上。
  墨泼出来,整张纸到处都是墨点子。
  小吴哎呀了一声,就去拿抹布:“锦绣你今儿是怎么了?赶紧拿帕子把大哥手上的墨给擦掉,不行,还要传热水。”说着小吴就丢下抹布,跑到门口叫玉兰打热水进来。
  锦绣已经吓的给孟微言跪下:“大哥,我,我是无心的。”孟微言的眉头皱的更紧,他看向锦绣:“你今儿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和我说说?”
  孟微言这话让锦绣的眼泪顿时流出,她也晓得自己心中想的,不能和孟微言讲,可是若不讲呢,锦绣也不知道,该怎样敷衍孟微言,因此锦绣用帕子擦着眼泪:“我,我只是,只是,想家了。”
  想家了?孟微言突然笑了:“果真是想家了,方才你还骗我呢,起来吧。”锦绣抬头看向孟微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会儿满是眼泪,更显动人。这个锦绣,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孟微言心中不由泛起这个念头,接着孟微言就低头,不能去想这件事,娘不是说过,总要等到继妃过了门,有了身孕,才好……
  玉兰已经带着丫鬟端着热水进来,见状玉兰吓了一跳,忙走过去给孟微言挽着袖子,又拿着手巾给他擦手:“锦绣向来都是谨慎的,今儿怎么就闯了这么大的祸?”
  “不关她的事,是我字没有写好。”孟微言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见锦绣还跪在地上,孟微言对锦绣又笑着道:“起来吧,不要再跪着了。”锦绣低声谢过孟微言才站起身,见玉兰已经服侍孟微言洗好手,锦绣脸色微红地上前要把那张被墨污了的纸拿去扔掉。
  孟微言已经阻止她:“不要拿去扔掉,我瞧着这上面的墨,颇似梅枝,小吴,你去把颜色寻出来,我做一副梅花。”小吴连声应是,这里是宁王妃的寝殿,何须小吴去寻,小丫鬟已经急忙把画具给寻出来。
  此刻孟微言比方才的心情好了许多,依旧是小吴在那拉着纸,孟微言仔细瞧着那些墨迹,微一思索,就顺着那些墨迹,连方才那个大字一起,变成一株梅树的枝干,接着孟微言拿起红笔,轻轻勾了几下,就见满树绽放红梅。
  “大哥的画作的是越来越好了。”玉兰十分捧场地在旁边赞扬。孟微言瞧向一边的锦绣,略一思索就把这画交给小吴:“等这墨干了,你寻人把它裱出来。还有,锦绣!”
  锦绣急忙上前一步听令,孟微言瞧着锦绣:“你的针线很好,娘一直都夸赞,这会儿你弄泼了我的墨,也要补偿我,就罚你照着这幅画,绣一个梅花图出来。”
  这要求,说难不难,不过能解了尴尬也好,锦绣还是低声应是,孟微言伸手敲下额头:“嗯,你们绣花是要花样子的,来来,再拿纸来,我给锦绣画一幅小的。”
  玉兰的笑这会儿憋不住,真的笑出来了。小吴也是满脸笑盈盈,锦绣此刻心中却没有什么欢喜,满是疑惑,做了人的妾,就连自己的儿女,都要先孝敬了嫡母,才是生母。这是礼,可是这人间,除了礼之外,是不是还有理?母子连心,哪能用礼来把理给去了?
  锦绣还在发愣时候,孟微言已经画了一幅小一点的墨梅,交给锦绣,锦绣回神过来,急忙接过墨梅,对孟微言连连道谢。孟微言接过玉兰递上的手巾擦着手:“你可要赶紧绣出来,我要拿去讨娘的赏。”
  锦绣再次应是,孟微言这才离开,等孟微言一走,玉兰就瞧向锦绣:“恭喜啊!”
  这声恭喜,玉兰说的是情真意切,可锦绣心中,却没有一丝欢喜,只有惶恐。有个小丫鬟已经笑了:“锦绣姐姐这会儿欢喜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玉兰伸手敲一下那小丫鬟的脑门:“要是你,这会儿只怕更是欢喜的牙都掉了。”
  “姐姐,我……”锦绣终于想起自己该说什么,张口只说了这一句,玉兰已经笑着道:“这会儿别说,锦绣,我知道你是个知好歹的姑娘,才和你说恭喜。不过王妃的性情,你也是晓得的,千万别张狂。”
  锦绣明白自己该和玉兰道谢的,但嘴巴却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玉兰只当锦绣又喜又羞又窘,已经在那嘱咐小丫鬟,今儿的事,可不能传出去。小丫鬟连连点头,接着玉兰才拉着锦绣坐下:“瞧你,我们是姐妹,这些话是我该教导你的。不对,再等过两年,就不是我教导你了,而是……”
  锦绣瞧着玉兰面上的喜色,想了半天才道:“玉兰姐姐,做妾……”玉兰打锦绣一下:“你是不是欢喜的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亏的是在我跟前,要是王妃听到了,怎么会饶你?锦绣,我们王爷是当今的亲弟弟,我们大哥就是当今的亲侄子。若非祖制,大哥身边有诰封的妾,还要官家小姐来做呢,哪轮得到……”
  玉兰觉得自己话说快了,急忙收口,对锦绣笑盈盈地道:“我晓得你入王府之前,也在家读过几本书的,和我们这些服侍了王妃,才得到王妃指点的人不一样。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的命就是这样了,这会儿王妃看中了你,大哥对你也很上心,这就是你的福气。你从此之后,就该好好服侍王妃,等到继妃过了门,你去服侍大哥,对继妃也要恭敬,这样才能让王妃更看重你,大哥对你更上心。切记不要持宠而娇。这王府,可比不得外面那些暴发户人家。”
  一句话已经冲到锦绣唇边,这种福气不要成不成,可锦绣晓得,真要说出来,会被玉兰笑话的,似乎也只有认命这一条路可以走。锦绣对着玉兰微微点头,玉兰拉着锦绣的手,低低地又说了许多话,不外就是叮嘱锦绣,在这王府里面,守规矩的人就能活的长。像张次妃,她就是规矩人,不但成了次妃,还生了儿子,以后寿安王去就了藩,她就是寿安王太妃,那荣华富贵,是享不完的。
  王夫人就不是规矩人,成天就想着争宠,结果呢,被王爷不喜欢,让来服侍王妃了,亏的王妃为人宽和,不然她这样失宠的妾,日子哪有那么好过。还有王爷身边那几位得宠的姬妾,成天斗的乌眼鸡似的。王妃都看不上她们。
  锦绣听着玉兰的这些话,思绪却已经飘到张次妃身上,张次妃比王妃还小一岁呢,但从平常的打扮,说话做事上,张次妃感觉比王妃年老十岁都不止。韶华不再,就不得恩宠,即便有儿有女,也要任由女儿对着嫡母撒娇奉承。
  这,还是王府次妃最好的结局了,即便熬到去寿安王的藩地,那时青春年华已不再,纵有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换不来青春年华。不守规矩呢,那就是王夫人的下场,每日在王妃面前讨好,才能换来一口安乐茶饭吃。
  这,数来数去,都是困境,不管往左还是往右,都是挣脱不开的困境。那个被玉兰描述的无比光辉灿烂的未来,在锦绣看来,却是暗淡无光的。
  宁王妃回到寝殿时候,自然要问问玉兰她出去这段时候,有些什么人来过。玉兰当然会把孟微言今儿的事说的清清楚楚,宁王妃听完就笑了:“大哥平常在我跟前装老实,那天我问他,还红了脸,说没这个念头,今儿不在我跟前,好啊,又会维护人了,还会画画送人了,真是!”
  “大哥毕竟年轻,在您跟前不愿意说实话也是有的。”海棠给宁王妃把首饰小心翼翼从头上取下来,也在那替孟微言帮腔。宁王妃按下额头:“嗯,这孩子,只怕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
  玉兰海棠当然不会跟着宁王妃说孟微言的不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宁王妃逗笑了:“好,好,你们说的都对。哎,我啊,就想着,等继妃进了府,然后再给我生个孙子,这心事,就可以了了。”
  “王妃,大哥的继妃人选,什么时候定下来?”玉兰关心着锦绣,自然要先问一句,宁王妃打个哈欠:“这可是我们宁王府的大事,绝不能马虎了,我瞧这两天来我跟前问安的人家,都不成,还是再往外面寻寻。”

☆、第10章 出行

  “王妃对大哥真是操碎了心。”海棠奉承了一句,宁王妃又笑了:“不过最要紧的是大哥也要喜欢。原本呢,是选出三个人来,再从其中挑一个,这回呢,我想选出十个的时候,就让你们大哥去细瞧瞧,让他选出三个,正好一个继妃两个次妃。”
  玉兰听到宁王妃的这话,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要三个位置都占全了,别的去服侍孟微言的丫鬟们,不就没有什么盼头了?顶天就是等着生下儿女,看儿女们出息不出息了。或者孟微言到时候能不能多疼爱一些,求一个诰封,可这怎么比得上次妃?
  “王妃这主意,之前都没听过呢。”玉兰在短暂的纠结之后,继续笑着和宁王妃说话。宁王妃又笑了:“其实先前也有这样的事,当初我应选的时候,也是选到最后三个,还是主持的太后说,王爷还年轻,总要保养,才只定了我。像越王,当时太后就把三个都给他留下了。”
  越王是宁王的异母弟,封地就离宁王所在封地不远,两边也常有来往。玉兰的话比心里转出的念头快:“原来如此,要不是王妃今儿说出来,我们还不晓得还有这样的规矩呢。”
  宁王妃还要说话,朱嬷嬷已经走进:“王妃,方才前面收到消息,说越王病重,王爷命大哥去前面见他,只怕要让大哥去探望越王的病。”
  这是告诉宁王妃赶紧去给孟微言收拾东西,宁王妃命海棠带着丫鬟去给孟微言收拾行李,那眉就不自觉皱紧:“怎么突然重病?前儿重阳节的时候,不是还送了酒给王爷,还说要王爷喝酒念故人?”
  朱嬷嬷也摇头:“王爷也觉得奇怪呢,连声叹息,只怕还会让大哥连夜就走。”孟微言是王府世子,出门时候自然有一副仪仗,前呼后拥,也有数百人,这连夜要走,就是轻车简从了,宁王妃忙和朱嬷嬷商量着要孟微言带上些什么人,除了贴身服侍的内侍,还有老成的管事,王府侍卫也要带上,这坐车还是骑马,都要商量着。
  还没商量完,宁王就派小内侍来传话,说只给孟微言半个时辰时间,时辰一到,就要出发。宁王妃这下忙亲自动手,收拾了些东西,又惦记儿子去的匆忙,索性就带了人往前面来。
  虽说和宁王是结发夫妻,但儿女们各自长大之后,恩爱渐疏,要没有事情,两夫妻十天半个月见不上面也是常事。
  宁王正在前殿和孟微言交代着什么,见宁王妃带着人前呼后拥地来了。宁王的眉不由一皱:“好好的孩子,都是你把他给宠坏了,这么大人了,出个门还要叮嘱来叮嘱去。”
  “越藩虽离的不远,也有数百里,大哥刚回到我身边没几天,我记挂着他也是平常事。”宁王妃回了一句,就望向孟微言:“你的行李,还有服侍的人我也安排好了,这一路上,你也不要风餐露宿,总要……”
  “你瞧瞧你,总是那么话多,这一路上自然有驿站,再说他是要去探病的,自然要早些到才好。”宁王的话全没被宁王妃放在心上,她又叮嘱了孟微言几句,这才对宁王道:“妾多叮嘱他几句,也是做母亲的心,若全不叮嘱,就这样让他去了,我这心里,牵挂的慌。”
  “爹爹,娘,你们也不要这样操心我。这一路上有驿站,也有随侍人等,我不动用仪仗,快马奔驰,四五天就能到了。探望了越王叔父,再回转来,也不过半个月的工夫。”孟微言已经习惯了父母的各自为政,出言劝说。
  宁王妃对儿子慈爱一笑,宁王已经点头:“你知道了就好,快些去吧。到了那里,若有什么,总要等到京城使节到来才能回来。”孟微言应是,拜别了父母,也就在从人簇拥下离去。
  宁王见宁王妃走到殿门前,鼻子里面哼出一声:“妇人家,总是如此。”
  儿子不在跟前,宁王妃和宁王之间,似乎也显得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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