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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娇软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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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尹双问她:“秋秋怎瘦了?”
  虞秋闻言便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瘦了?”她记得之前戚韩也是说她瘦了; 可她觉得她还是胖点好看。
  尹双点头。
  虞秋歪头想了下,道:“大概是过得不太习惯吧!”
  尹双闻言掩下眸底异色; 笑了笑,似乎也没多少话。
  因为那头有江以湛,四周又有护卫; 虞秋也没敢多言; 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生活中的琐碎之事。
  她本以为作为堂堂王爷的江以湛会先走一步,可未想到他却一直坐在那里慢品这茶水; 后来还是未待多久的楚惜起身先告了辞; 将尹双给唤走了。
  全程虞秋都属于懵懵的状态; 仿若他们二人来去只是眨眼间。
  看着楚惜与尹双二人离去后; 虞秋便转眸看向仍坐在亭下的江以湛,她本琢磨着是否该借此机会去接近他,但忽然想到纸条的事情,她便远远地朝他福了个身,转身快步走了。
  随着她的离开,江以湛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大概是心虚作祟,虞秋回了自己房间,才敢将纸条打开,当她见到纸条上的内容,微微变了些脸色。
  言颜见了,便问她:“怎么了?这是哪里来的纸条?”
  虞秋未语,只摇了下头。
  言颜与虞秋在一块这么久,自然也会知道这丫头心里藏了不少事,既然虞秋不说,她也不会去多问。但接下来的半日,她发现虞秋明显有些坐立不安,到晚上时,虞秋便与她说出去一趟,接着就跑了。
  虞秋所去的地方是王府的狗洞,她毫无停顿,仓促地从王府爬了出去。
  离开王府,她直奔常悦书院。
  她去到书院住所时,尹陌烨正迎面走来,他见到她,便道:“来了,你娘正是你房里躺着。”
  “哦!”虞秋快速往东北小院奔去。
  还未踏入房间,她就听到乔氏的咳嗽声,虚弱沙哑,她脚步顿了下,便跑了进去,她正欲唤娘,却见乔氏似乎是睡着的,便赶紧闭了嘴。她走近时,又见到乔氏拧眉闭着眼在咳嗽,该是很不舒服。
  乔氏大概并没有完全睡着,眼睫颤了颤后,便睁开了眼,她见到女儿,哑着嗓子道了声:“秋秋来了。”便要起身。
  虞秋赶紧过去按住她,声音柔柔乖乖的:“娘躺着。”
  乔氏便依了她,没乱动。
  虞秋打量着乔氏的脸,发现她的模样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要病弱太多。不过只是几个月而已,却苍老了不止一点点,面目黧黑,形如槁木,足见她身体的衰败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虞秋不想让娘担忧,却还是不由红了眼,她扁了扁嘴,便扑入乔氏怀里,道:“上次见娘,不是还挺好的么?”
  乔氏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娘这把骨头,撑的时间也够久了,如今见你与楚先生安好,我便无所求。”话语间,她又掩嘴咳了咳。
  虽然乔氏藏得快,虞秋抬眸间还是捕捉到她手中帕上的血迹,登时便白了脸。
  娘不让她看,她便装作没看到,只是这心却在打颤。
  记得以前,她每次见娘,娘都说自己很好,这是娘第一次说这种话,绕是她再蠢也能意识到其中缘由,那便是娘自己都觉得熬不住了。
  她还以为娘这身子能拖许久,未想病情会突然加重。
  虞秋委屈地问道:“大夫怎么说的?”
  乔氏叹道:“还能如何说,老毛病罢了,也到了它的时候了。”
  虞秋便赶紧道:“娘可别说这种话,这瑜都不比别处,定是能找到更好的大夫医治娘的,娘就安心养病吧!”
  乔氏没再说话,只继续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
  虞秋忽然又问乔氏:“娘渴吗?”
  乔氏摇头:“不渴,倒是你,看你满头大汗,也不知是从哪里跑回来,赶紧去喝点水吧!”
  虞秋也摇头:“不渴。”她只恨不得一直粘在娘怀里。
  乔氏无力地笑了笑,眼里尽是不舍,许是真的太虚弱,也真的疲乏了,抚摸着女儿脑袋的她,不由闭上了眼。
  趴在乔氏怀里的虞秋缓过那阵极难过的感觉后,抬头欲说话:“娘,我……”却见乔氏闭着眼,呼吸均匀,这回明显是真睡着了。
  见娘看不见,再难压抑的她,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因为怕吵到娘,她便起身耸拉着脑袋走出房间,站在外面默默地哭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后来不经意抬眸间见到不远处的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她拭了拭泪,借着月光眯眼眼看了好一会儿后,才看清那是楚惜,他似乎也在看着她。
  她便迈步走了过去。
  楚惜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叹了口气道:“去我那里吧!”言罢他转身就走。
  虞秋顿了会,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二人都未说话,直到去了楚惜的屋里,楚惜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她也过去坐下接过低头慢喝着。
  楚惜看着她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默了会,终于道:“你接近堇宁王,可有半点进展?”声音还算温柔。
  虞秋闻言便不由将头垂得更低。
  楚惜语露无奈:“若我猜得没错,你在堇宁王府怕是与堇宁王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吧?就日日在那里耗着,不敢有所行动?”
  他说得没错,她去堇宁王府的时间并不短,却几乎是日日在那里做乌龟。
  楚惜继续道:“但是,你觉得伯母的身子还能耗多久?”
  想到乔氏的模样,虞秋不由握紧了手中茶杯,她终于出声:“你不是聪明,那指点指点我啊!”
  楚惜默了默,道出:“就像我上次所说的,勾引他。”
  虞秋闻言终于抬眸看向眼前的楚惜,眼中泪花颤动,胸口的堵塞感,让她要极努力才能发出声音:“你可想过,我勾引他的后果?”
  楚惜似是不想看她如今的眼神,他移开目光,道:“现在并不是考虑后果的时候,你看过伯母如今的样子,你该明白,或许在你考虑的这段时间里,伯母就……”
  “好!”虞秋突然打断他,“我勾引他,泼了命的去勾引他。”
  楚惜叹道:“你能想通就好,当务之急并不是考虑太多的时候,一切待到救了伯母再说,这段时间我会尽量请最好的大夫拖住伯母的身子,尹双会替你照顾好她。”
  虞秋放下茶杯,没再与他说话,起身走出房间。
  楚惜看着她的背影,拳头握了握后,便又展开。
  虞秋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边看着连睡觉时,眉头都顺不开的乔氏一会儿后,便压下心酸爬上床抱着乔氏闭上了眼。
  次日她陪了乔氏大半日,才怀着不舍离去。
  一路上她都在考虑如何去勾引堇宁王,就像楚惜所说的,她便没有去考虑后果,既然要泼命去行事,后果就不重要了。
  回到王府时,近日暮。
  言颜就见她不对劲,便关心道:“你怎每次从外面回来,整个人都会变得憔悴很多?外面到底发生什么?”
  虞秋去到桌旁坐下,喝了一大口茶后,才呼了口气道:“没事。”
  虽然决定不顾一切去勾引堇宁王,可临阵了,她又不由退缩起来,她便再喝了口茶。许是觉得味道不对,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茶,想了下后,便突然起身去到外面对丫鬟道:“你去给我拿坛酒过来,再给我准备个酒壶。”
  丫鬟应下离去。
  言颜见了便又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虞秋不知该如何与言颜说,只道:“我有点事。”
  言颜见虞秋又不打算与自己说,便叹了口气,只能作罢。索性她知道这丫头素来都是被事惹,却很少会主动惹事。
  不多时,丫鬟便送了酒过来,虞秋往酒壶里装满酒便走了。
  她所去的方向是江以湛的蓝轩。
  因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太特殊,她心中的紧张自然胜过以往任何一次,为了不让自己退缩,她才带了点酒壮胆。
  半路上她就有想回去的冲动,便拿下挂在腰间的酒壶仰头灌了口酒。
  酒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东西,只一口,她脚下步伐便快了许多。
  后来远远地看到蓝轩的院口,她便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这回因喝酒而脸蛋微红的她,倒有了点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气势颇足。
  她抬手擦了下嘴,迈步过去进了院中,直奔江以湛的书房。
  这时杨柳正从书房走出来,他见到她本没多大反应,直到离近瞧见她微醺的模样与腰间的酒壶后,才微有些讶异。
  虞秋现在的胆子是壮了,人还是颇为清醒的,她朝杨柳福了个身后,才越过他进入书房,只是抬眸却不见书房里有江以湛的身影,她睁大那双含着酒气的眼睛四处巡视起来,最后确定他不在。
  她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杨柳,问道:“王爷呢?”
  杨柳看着她应道:“在后花园。”
  “哦!”她越过他又朝外走。
  杨柳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见到她正取下腰间酒壶,极自然地喝了口酒,绕是聪明如他,也摸不透这跟个小酒鬼似的姑娘究竟是想干嘛。
  后来他踏出院中时,姜风正从另一头朝这边走来。
  姜风见到他,便赶紧过来急吼吼地拉起他就走:“去帮我处理些事情,这管家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被姜风拉着走的杨柳默了会,忽然道:“刚才虞姑娘过来找王爷。”
  姜风立刻停下脚步,眼睛亮了:“当真?然后呢?”
  杨柳应道:“王爷在后花园,当下她大概在去后花园的路上,只是她的状态倒是有些奇怪,腰间挂着个酒壶,似乎时不时喝一口。”
  姜风惊讶:“喝酒了?”
  “嗯!”杨柳抽出被姜风握着的胳膊。
  姜风突然一拍手掌,想到虞秋那奇奇怪怪的酒疯,便转身就走:“这怕不是要出事,我去把后花园的人全部支开。”


第033章 
  虞秋爱喝酒; 平时没碰的时候倒还好; 一旦碰上就仿若有瘾似的,一路上喝了好几口,以至于当她到后花园时,小脑袋就有些昏昏沉沉。
  远远地一看到正在一块比较宽敞的花丛间练鞭的江以湛; 她的脑子被刺激得清醒了些,但心中的畏惧与退缩又开始占据她的身心; 她便赶紧又大大地猛灌了口酒; 大步过去。
  在江以湛练鞭之处靠南一些的地方,有套石桌石凳,当下石桌旁坐着一位穿着青白色衣裳的姑娘; 她正在手法熟稔优雅地泡茶; 瞧着姿色出尘,落落大方; 极为养眼。她转眸见到走过来的虞秋; 见虞秋也看向她后,便颔了下首,又垂眸看着手下不徐不疾的动作。
  虞秋站在那里看着健步如飞,手持银鞭,挥鞭间招招如飓风般骇人的江以湛; 也不知对方是否知道她来了,她只看着他鞭下的戾气; 便是喝了酒; 也没勇气去靠近; 便吞了吞口水,只如此看着他。
  他却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便乖乖等着他。
  耳边忽然传来茶具碰撞之声,她便下意识转头朝左看去,目光落在石桌旁泡茶姑娘的那双手上。
  美人如玉,手若削葱。
  她突然觉得看这姑娘泡茶要比看堇宁王练鞭要养眼得多。
  欣赏美人之余,她下意识又饮了口酒。
  当下的她虽没裹胸,却仍旧是一身素色简洁的男装,一头青丝随意绑起一部分置于脑后。如此瞧着虽仍明显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但在刚入夜的夜色中却也有点雌雄莫辨,翩翩公子的意味,尤其她这样盯着一位姑娘看,还颇为醉醺醺的模样,透着一点不羁的感觉。
  她发了会愣后,又一口酒入肚,脸蛋越发红,目光越发涣散了。
  江以湛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见到她一姑娘不仅穿得不伦不类,还真把自己当男人,盯着另一姑娘看,他忽然收鞭迈步走过来。
  他从石桌旁坐下,接过护卫递过来的汗巾给自己擦汗。
  这时那泡茶的姑娘朝他递了杯茶,他没有看对方,只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不喝,目光便落在傻愣愣看着他的虞秋身上。
  虞秋的目中渐渐露出迷茫之色,似乎是忘记自己来干嘛的。
  她困惑地抓了下自己的脑袋,便嘟着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歪着脑袋打量他,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思索间,她抱起脚抓了抓脚底板,大概是发现手感不对,她低头看了看,便一把将鞋给脱了。
  就在她脱袜子时,江以湛突然吩咐:“都下去。”
  旁边的护卫便立刻下去,泡茶的姑娘起身福了个身后,也离去。
  听到他的声音,虞秋抓脚底的动作顿住,便又抬眸看着他。
  江以湛起身去到她跟前蹲下,倒是难得看到她这般大胆地看着他,可惜这模样傻极了,分明就没几分清醒。
  他低头瞥了眼她那白嫩嫩的脚丫子,便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倾身更趋近了她些,他冷声问她:“你想干什么?”
  虞秋眨了眨酒气满满,却又无辜极了的双眼:“勾引你啊!”
  江以湛闻言顿了下,眸色更冷:“胆肥了?”
  虞秋这回似乎有点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便没有说话了,一双眼睛仍盯着他瞧,也不知是在琢磨着什么。
  江以湛低头看了眼她那不老实的手又开始挠脚丫子,大概是懒得跟一个没形象的小醉鬼计较,他便放开她的下巴,从她对面也坐在了地上。他看着她,吩咐着:“把袜子穿上。”
  虞秋摇头:“我不。”
  “穿上!”他的声音中透出强硬。
  “就不!”
  “……”
  江以湛默了半晌,便威胁起来:“不穿上,不给你勾引。”
  虞秋扁了扁嘴,看了看他毫不退让,又凶巴巴的样子,便终于低头乖乖给自己穿袜子。瞧那委屈乎乎,眼睛红红,小嘴翘翘的模样,就仿若是被恶霸欺负了似的,怪可怜的。
  江以湛只眯眼看着她这副小媳妇般的模样。
  当下脑子不清醒,迷迷糊糊的她,穿个袜子都颇为吃力。
  不知何时已偷偷过来,像做贼似的蹲在花丛后的姜风,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边相对席地而坐的两人,他倒是没想到两人相处得还蛮好,虽然对话有那么点奇怪,还一个凶,一个傻。
  虞秋好一会儿才把袜子歪歪扭扭地套在了脚上,便又抬起迷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江以湛,问道:“我可以勾引你了?”
  也坐在地上的江以湛右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姿态中透着江湖人该有的不羁。他顿了会后,才应了声:“嗯!”似乎就是倒要看看她会玩什么花招。
  虞秋脸上的委屈顿时消去,便起身地跪着朝他靠近。
  江以湛只冷眼看着她朝自己靠来,不想本是傻呵呵的她,在下一秒变了脸色,她陡的抬起不知何时被她握在手里的鞋朝他的脸拍来,嘴里骂着:“坏蛋!”
  江以湛的反应力终归是极快,他迅速握住她的手腕,才避免了那鞋板拍上自己的脸,他侧头看了眼那近在迟尺的脏鞋底,脸色沉了下来,便一把将她给推开。
  “你……”他正欲发怒,却见被他推坐回去的她抬手打了哈欠后,便趴在地上,像个小狗似的蜷着闭眼睡了。
  江以湛便紧盯着在地上睡得似乎挺舒适的虞秋。
  花丛后的姜风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暗道,就这样完了?
  他本以为就算完了,接下来王爷也该起身做些什么,不想王爷却只是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远远看去,似乎还是一直在盯着虞秋。
  姜风想了下,便仍看着那边。
  江以湛看着虞秋,眸色幽幽,深沉如墨。他没有走,也没有让人将她送走,更没有脱下衣服去盖在她身上,哪怕到了夜凉如水,看到她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时,他也无动于衷。
  由初入夜,到深更半夜,再到天色蒙亮,最后大明。
  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虞秋突然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惊醒了花丛后不知何时也睡着的姜风。
  姜风睁开眼,看到蓝蓝的天,突然想起什么,便立刻起身朝江以湛与虞秋所在的地方看去,当他见到虞秋仍睡在地上,王爷也仍坐在地上似乎没有换姿势,便再看了看天色,有些摸不着头脑。
  虞秋再打了个喷嚏后,终于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以一眼睁一眼闭的模样先是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再转眸看了下天空,似乎有些不了解现在的状况,便打着哈皮坐起身。
  她挠着脑袋抬眸,倏地撞入一双黑沉冷漠的眼里。
  她吓得惊呼一声,恍若见了鬼似的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江以湛,吞了吞口水:“你……”
  江以湛的脸上倒没有疲惫之色,他只看着她,无声冷哼。
  虞秋努力想着所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自己喝酒壮胆找他,最后顺着找来后花园,后来看他练鞭,再后来的记忆就比较模糊,直到没有。
  所以她昨晚醉酒了?
  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还在这里,只下意识地又怂了,不仅连话都不敢说,还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目光下意识躲闪起来。
  没人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好彷徨。
  仍躲在花丛后的姜风,看着那头的两人突然而起的那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感觉好无奈。
  虞秋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勾引堇宁王,其他有的没的根本不重要。于是她深呼一口气,斗胆再看了他一眼后,便身子前倾朝他缓缓爬过去,似乎忘记当下两人是在地上,也亏得这里是草地。
  她在他面前顿了下,便战战兢兢地从他身旁坐下。
  她抬眸看了眼目光终于不在她身上的江以湛,犹豫了下,便看向他那随意搭在左腿上的手,她的手指颤了颤,便伸过去小心翼翼碰了下他的手指。
  他的手好热,哪怕只是碰一下,她都觉得仿若被烫到了似的。
  她不由将手指缩了回去,抬头怯怯地看着他的反应,却见他只仍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浑身泛着冷意,无动于衷。
  她紧抿了下小嘴,便又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
  他仍旧没反应,她便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直到有些犯愁的她垂眸不经意间见到自己那只没穿鞋子的脚。
  对此,她完全不意外,明显很了解自己醉酒的德行。
  她琢磨了下,便干脆移了个位置,用自己那没穿鞋子的脚轻踢了下他的小腿,哪怕隔着衣服,她也还是觉得烫人。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太清晰,她的脸便不由有些红了。
  许是角度合适,他便又看着她,眸色不明。
  她压抑着想退缩的冲动,也看着他,四目相视,气氛诡异间,她的鼻腔突然很痒,紧接着“阿嚏”一声,一个大大的喷嚏对着他的脸打了出去。
  她揉了揉鼻子,抬眸就见到他脸上的滴滴水迹。
  还有他那陡然黑下来的脸。
  她登时吓得魂都要飞了似的,低低地惊呼了声,麻溜地后退了些:“我我我……”


第034章 
  虞秋突然发现与之前那冷冰冰的他比; 现在他这明显发怒了的模样才是最可怕的; 当下她便彻底不知所措了。
  他眯眼看着她,眼里仿佛有火苗。
  慌乱极的虞秋触碰到他的眼神,便下意识赶紧过去颤着手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脸,却被他一把给推开:“不要碰我!”
  被推坐在地的她便只是怯怯地呆着; 没敢动一下,一张小脸白白的; 似乎生怕他突然下令把她拖下去打死。
  江以湛终于站起身;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比以往都要寒冷,含着怒意:“我是疯了才跟着你闹。”言罢他一甩衣袖; 转身就走。
  再一次劫后余生;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看着他走远后,她便黯然地将鞋穿上; 屈膝抱住自己的腿; 沉默了一会的她,便失落地嘀咕起来:“他好难勾引。”
  “是你段数低吧?”姜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从她旁边坐下。
  虞秋侧头看着姜风,对她来说,与姜风待一块; 就和与戚韩待一块一样,已不会有半点拘谨感。她想了下; 便试探着问道:“你昨晚一直在?”
  姜风点头:“在啊!”
  “那你知道我……”她突然觉得好尴尬好丢人。
  姜风咧嘴一笑:“知道。”
  若是别人觉得她不自量力攀龙附凤肯定会鄙视; 甚至破口大骂; 但姜风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反而似乎还很乐意看到这一幕。虞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低头摸了把热烫的脸,又问道:“那昨晚发生了什么?”
  姜风应道:“也没发生什么,你喝醉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王爷便在你对面坐了一晚上。”
  “阿嚏!”虞秋又打了个喷嚏,随后揉着鼻子道,“所以他让我睡了一晚上地,无动于衷?”她颇觉没劲,他的心硬得像石头,她怎么靠近嘛!
  姜风见她越发失落,马上就道:“话不能这么说,王爷昨晚可是看了你一晚上,说明他对你很有兴趣……或许……”他看着她眨了下眼。
  虞秋显然与他没想到一块,她闻言反而越发不得劲:“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他像是在有意虐我,他在看我受虐,我被冻一晚上,都染上风寒了。”
  “这……”本就摸不着头脑的姜风反而有点被她给说动。
  思起来,确实没有哪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睡地上挨冻,能无动于衷一晚上。可是他看王爷也不像是对虞秋没兴趣的样子,否则也不会看一晚上。
  姜风想到什么,便侧眸看了看虞秋。
  莫非王爷有那啥的怪癖?
  虞秋觉得很冷,她又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掌后,接收他那透着怪异的目光,便觉得不自在,她不由移开了些距离,问道:“你在想什么?”
  姜风收回思绪,用拳头抵着嘴干咳了下:“没什么。”
  虞秋觉得自己是真生病了,便也没较真他到底在想了些什么与她有关的事情,只道:“我得先回去喝点药。”话语间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她抬手轻触了下有点疼的脑袋,朝姜风福了个身,便走了。
  姜风起身看着她的背影,抱起胸似有所思。
  虞秋还未回到小院,便遇到急急朝她走来的言颜,言颜拉着她的手就问:“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一晚未归?”
  虞秋抓了下有些痒的脸,应道:“我昨晚喝高了,在后花园睡了一晚。”
  言颜闻言轻点了下她的脑袋:“你哟,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
  二人回到小院,虞秋便让丫鬟去找府医开药熬药去了,然后换了身衣裳上床歇息着。缩在被窝里仍旧觉得冷的她不由叹息,第一次勾引不成倒也罢,还给自己染上了病,莫不是最后还真能将命给搭进去?
  想到他对她的厌恶,她就犯愁。
  感觉很不舒服的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后来是言颜将她唤醒的,她起身端过言颜递过来的药,看了下外头的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言颜看着她一口气将药喝净后,递了颗蜜饯给她:“恰晌午,你可起来用膳?”
  “嗯!”虞秋转眸看到桌上的膳食,便下了床。
  用膳时,言颜见她又走神,就劝道:“行了,别想东想西,连饭都不好好吃。”
  “哦!”虞秋低头快速扒拉着饭菜。
  她决定了,要再去勾引堇宁王,因为她是耗不起的,只要想到娘,她就坐立不安,就算真把命搭进去,那死就死吧!
  言颜见她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便无奈摇头。
  虞秋吃罢便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言颜赶紧又问:“染了风寒不好好歇着,你又要去做什么?”
  虞秋微微咳了下,压下嗓间的痒感,道:“我有件大事必须得做。”勾引堇宁王,确实是天大的事。
  “什么大事能有身体重要?”言颜拧起眉。
  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虞秋便过去抱了抱对方,道:“你放心吧!我马上就回来。”言罢她便出了房间,不忘再回头朝言颜挥了挥手。
  言颜看了看那碗被虞秋吃干净的饭,也只能叹了口气。
  虞秋本打算就这样直接去勾引堇宁王,可半路她又胆怯了,她想了下,便去找姜风,好在这次姜风不在堇宁王那里,而是在账房。她找到他就问:“我昨晚喝醉后,对王爷做了什么?”
  姜风认认真真看了会账本,便抬眸看着她道:“你喝醉酒后,胆子怪大的,平时见到王爷连眼睛都不敢看,醉酒后倒是能直愣愣地看着王爷,眼睛都不带眨的,说话也比平时流畅多了。”
  “这样啊!”虞秋又问,“那我可有惹事?”
  姜风笑道:“没有惹事,就是差点用鞋底板打了王爷,但王爷何许人,说是江湖第一高手也不为过,哪能让你打中。”
  虞秋闻言微愣,不由吞了下口水,大概是为醉酒的自己松了口气。
  “那可有别的?”
  “没有了,你睡得很快。”
  虞秋离开账房时,觉得还是喝酒去勾引堇宁王比较好,因为确实能将胆儿壮得足足的,已达到与他正常交流的效果。但为了不误事,也不惹事,她要保持着一分清明比较好,所以得克制住自己不能再喝高了。
  她便又回到小院给自己装了一壶酒,为了不喝醉,她有意少装了些。
  言颜知道她有自己的事,也知道她不会多说什么,这次便只道:“别又喝多了,记得早些回来,你身子不舒服,不宜闹太过。”
  “嗯!”虞秋先喝了口酒,再走出门。
  这次她没有因为嘴馋而一口接着一口喝,只约莫估计着胆壮了就止住。
  但留有太多清明的她终究是做不到无所顾忌,到了蓝轩的院口,她不由又顿住,止步不前。她便还是再喝了一大口酒,才红着眼睛过去进入院中。
  她回头看了看院口的护卫,不解为何每次她过来,人家都不拦她?
  去到门关着的书房口,她犹豫过后,便敲了下门。
  未有回应,她再敲了下门。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她干脆再喝了口酒,直接推门而入,但站在里头的她,又一次没看到江以湛的身影。她本打算出去问问护卫他的去处,想想还是作罢,便去到桌旁坐下等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受风寒的影响,她明明喝得不多,却也感觉晕乎乎的,她便趴在桌上小眯起来。
  她一手摸着腰间酒壶,还想喝,但忍了。
  不知过去多久,江以湛终于踏入院中,身后跟着谢青儿与杨柳。杨柳见书房门是开的,便立刻快步过去踏入书房,不想却看到趴在桌上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小姑娘,一时有些怔。
  这时谢青儿也先一步踏了进来,随之是江以湛。
  谢青儿见到睡在王爷书房的虞秋,便拧了下眉,立刻拱手道:“属下这就将她赶走。”言罢她便要过去赶人。
  自进入,目光就一直落在虞秋身上的江以湛突然出声:“不必,都出去。”
  谢青儿不解:“王爷为何要纵容这位姑娘胡闹?”
  江以湛似乎不喜被过问太多,脸色微沉,声音变冷:“出去!”
  虞秋许是对他那透着冷漠的声音比较敏感,睡着的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便缓缓睁开了那双透着微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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