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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泪-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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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以前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第一次帮我作弊冒充签名的事吧?”
第四十二章 最后一只断指(4)
格特颇觉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罗蕾莱回忆着往事,静静地说道:
“那个时候,学校组织郊游,那次活动我盼了好久。可是当我把通知书拿回到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嬷嬷却根本不愿意帮我签名,因为她说我不乖,不允许我去。我知道她是扯谎,因为她讨厌我,可我却根本没有办法。你那时连测验都不愿作弊,却二话不说就学着院长嬷嬷的笔迹,然后在上面帮我签了名。就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参加学校的郊游,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只能看着大家离开。”
罗蕾莱凝视着面前的格特,他既是那个在小学里毅然帮助自己的孩子,也是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人。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真傻,不该老想着以前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在我的身边。不管是高兴的事也好、讨厌的事也好,我们都想让对方知道。可是在你受伤出事的时候,我却还是一无所知,呆在首都那些安全的地方,继续生活。我……我不能想像,要是没有了格尔哈德·尤特里希,我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格特,别再让我担心了,我、我不喜欢这样!整天地提心吊胆、不知道过的是些什么日子……”
看着罗蕾莱越说声音越低,低下头拿围巾擦拭着眼睛。格特定定地看着她,他没有迟疑,只是困难地移动着身体,靠近她,用完好的左手和那只裹着石膏的右手,把罗蕾莱抱入自己的怀里。即使是在其他人的注视下,哄笑下,他就算觉得不好意思,可也不想放手。病房里有个右腿架在床上方铁丝架那儿的伤员,看到这一幕,装着双手往前一抱的模样,对旁边的人说:
“来吧,宝贝儿!爱的怀抱现在向你敞开!”
他的同房病友也非常合作。“讨厌!死鬼!人家现在还没准备好呢!”
病房里一阵大笑声,有的人笑到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格特才没有理会这帮捉狭鬼,他抱着罗蕾莱,一边瞪着他们,那神情好像在说:
“得了吧!你们是羡慕不来的!”
随后,罗蕾莱把带来的苹果分给他们,再帮格特把苹果削好皮。她看上去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嘴角边都带着一丝笑容。而格特则坐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同样带笑看着她。经过了数月的分离之后,他们终于见面了。而且在这个活像人间地狱一样的战地医院里,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现在即使要格特马上上战场,他也不会觉得有遗憾。也不理会周围的起哄声和嘲笑声,他们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
在互相告诉过近期的情况后,罗蕾莱才知道,前线的空战非常不理想,完全不像后方宣传所说的那样,奥登尼亚空军战无不胜。现在他们每天都有飞行员阵亡——这甚至比一天损失上百架战机还要可怕,因为飞机没了还可以再造,但有经验的飞行员死亡,却是短期内根本无法弥补的空白。格特还告诉自己的朋友——现在应该是他的女友了——自己那天的遭遇:原来他驾驶的战机之所以坠落,不是被敌人的战机击中,而是因为在昂尼亚上方缠斗过久,油箱燃料没了,所以在穿越海峡的时候,才会一头栽倒在海里。要不是他当时紧急跳伞,恐怕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当时虽然穿着救生衣,口袋里也有一份压缩的紧急干粮,可是大半个晚上都泡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而且还要时刻担心着敌人的再度攻击,还有鲨鱼的袭击,让格特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那天晚上,他冻坏了,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这样就此死在海洋上,成为鱼儿的食粮时,一艘奥登尼亚海军的战舰却发现了他,并且把他赶紧救了上来,送到这儿来。格特知道自己是非常好运的了,因为光在那一天,就有六个队友因为战机燃料不足而被迫坠入海中,直到现在还仍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虽然前线战事如此吃紧,不过看到格特安然无恙,罗蕾莱也就放心了。得知对方是一个人赶到这里来的,格特虽然舍不得但也让她赶紧回去。因为这儿到处都是当兵的,“看到女人就心痒痒”(格特原话如此),所以与其留在这儿,还不如乘末班火车回奥登尼亚去。他实在不放心罗蕾莱一个人继续留在这里。罗蕾莱在战地医院那儿呆了足足一个下午,才依依不舍地与格特告别。当她走了之后,同房的伤员对格特说:
“她可真难得呀,居然一个人跑来这儿看你。你有福了!”
“是啊。”除了这一句以外,格特说不出别的话来。因为现在的他,确实除了幸福的滋味之外,已经品尝不到其它滋味了。
第二天,罗蕾莱乘坐的火车越过了边境线,回到奥登尼亚境内。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风景,可罗蕾莱满脑子只想着格特的模样,还有他拥抱自己时那笨拙的动作和表情。要不是因为在车上,她恐怕早就笑出声来了。
回到莳萝谷宅,她只觉得沿路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哪怕是往常她所讨厌的东西,现在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再次看到那所熟悉的宅邸,罗蕾莱真想冲着那儿大喊一声:我回来了!不过她还是没有那么做,只是用力地按着门铃,表达着自己由衷的喜悦。
家里还像她走之前一样,女主人和孩子们,还有琼都欢迎她回来。尤琛还在首相府工作,直到晚上才回来。他看到罗蕾莱,却不像对方那样欣喜,而是眉头紧皱。在晚饭过后,罗蕾莱见到了来到厨房拿酒的尤琛,这才有机会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尤琛沉默良久,直到快离开时才说道:
“答应我,罗尔,待会儿不管听到我说什么,你往后都不能把内容泄露出去,一个字也不行!听懂了吗?”
罗蕾莱答应了,尤琛这才吐了一口气,见四周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
“最后一截指头,已经出现了。”
“什么?!”罗蕾莱大吃一惊。“在哪儿?又是凶手送来的吗?”
“不,不过也差不多。”尤琛一脸凝重,好像已经看到了不祥之兆。“那截断了的死人的手指头,出现在了首相办公室的桌子上。”
第四十三章 意外的礼物
对于一向居住在奥登市郊这个安逸舒适住宅区的人们来说,如今的气氛,已经大不如前了。
其实早在胜利党资深委员休厄尔被杀害时,小镇上居民的眼光,就开始狐疑地扫视周围,担心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就有杀人犯埋伏着。不过由于该区治安状况一向良好,加上政府对案件的重视,所以恐慌不久后便暂时销声匿迹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案件不仅没有查个水落石出,反而接二连三地发生,这让人头皮发麻,惊惧不已。其后,甚至连副首相家中也发生了命案、首相府秘书长家里收到了带有恐吓意味的断指信件,现在,更让这其中知道内情的人震惊的是,连首相的办公桌上,也赫然出现了一只凶手送来的断指!这样下去,谁还会安全?谁还能安心地过日子?尽管国家安全总局以及警察部门已经在没日没夜地进行调查侦讯,可是现阶段仍然无法取得实质性突破,这更让民众——尤其是那些奥登尼亚政府中的高官们——感到心有戚戚焉。
时间已经跨入深秋,在大街上行走的行人们,身上的衣服也从薄薄的夏装,改换为冬装。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早。在奥登尼亚首都市郊,那环绕着河边以及湖边还有树林的幽静美丽小路,已经不再出现往日那种屡见行人经过的画面了。由于担心杀人犯的出现,再加上警察局的劝喻,所以当地的居民都不敢在外面行走,生怕遇到不测。那些在镇上经营各类商店的人们,也开始悲哀地看到最近营业额的大幅下降。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还是要购买外,那些当地居民们,是能不出来就尽量不出来。要想改变这一局面,除非凶手落网。
位于这个风暴中心眼的莳萝谷宅也是如此。它的女主人虽然还是会到邻居家串串门,不过出入都由司机或是女家庭教师陪着。而外出购物的厨娘和女佣们,也不得不像她们的主人那样,乘坐着家里的轿车,集体到外面买东西,然后再尽快赶回来。大家都知道现在外面很可能流窜着一个——甚至是更多——的凶残的杀人犯,所以即使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也没什么人抱怨。
这天一早,琴吩咐管家把男主人的换洗衣物送到首相府那儿去——因为首相府出了这样的事情,身为首相副官又是调查参与者之一的尤琛当然也抽不开身。而埃尔文和约翰也向学校请了假,没有回去——他们的妈妈实在太担心他们的安全,所以这段时期想让孩子们尽量待在家里。两个男孩没法去学校,早餐也吃得不怎么起劲,约翰甚至拿着银叉子甩来甩去。直到他妈妈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快哭了,罗蕾莱和琼逗了他一回,约翰才又开始老老实实地吃东西。
早餐很丰盛,不仅有常见的香肠煎蛋,还有蘑菇和咸肉还有腰花。因为琴相信均衡的饮食对人非常有好处,因此每次早餐上她都会吩咐厨娘西尔维准备蔬菜沙拉,并且要求孩子们必须吃完自己的那一份。这倒没什么,只是餐桌上那沉闷压抑的气氛,让两个小男孩觉得很不习惯。大人们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最近这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魔鬼,只是叮嘱他们没有得到父母或是家庭教师的许可,绝对不能到处乱跑。
在用过早餐后,保姆迪拉带着两个孩子先到了育儿室,而罗蕾莱则留在起居室,一边看着琴和琼聊天,一边继续完成自己新开始编织的围脖。天气转凉了,于是她们的身上也换了装束,穿着毛衣和厚厚的绒裙。琴叹了口气,愁眉不解地对自己的朋友说:
“你瞧,亲爱的琼,现在大家都怕得要死,哪儿也不敢去。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快成蜗牛了。而且因为担心这里的治安问题,这几天已经有两个佣人向我提出辞职,不想在这儿干了。要是情况再这么恶化,我看咱们家迟早那些佣人都吓得走掉了。”
琼极力安慰对方,又指出现在政府正在全力调查此事。而且莳萝谷宅以及周围那些高级住宅匠保安都得到了加强,那些杀人犯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进来犯案。琴点点头,承认她也知道政府和警察部门正在努力,可是这样不能让她的担心有所减少。
“连尤亚也留在那边,不能回来。要是咱们这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个时候可怎么办好呢?!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没人商量,还好有你琼,你能在这儿我起码不会觉得孤立无援。噢,当然,还有你,罗尔。现在我只能依靠你们了。”
两人都对她的担心表示明白,同时又表示她不必如此烦恼,事情总会过去的。罗蕾莱回到楼上,看着孩子们画画儿,保姆迪拉则到楼下休息。埃尔文画着花园里的那棵大树和秋千,还问罗蕾莱觉得怎么样、画得像不像。罗蕾莱笑着点点头,称赞他有进步。不过看到这个地点,仍然会让她想起那天深夜在窗边所看到的一切:苍白的黑衣女人、灰蓝的头发、冷冷的视线、没有一丝活人的感觉……至今这让她回想起来,仍然觉得不舒服。埃尔文和约翰在向家庭教师说着他们在学校的见闻,埃尔文指着自己的作品说:
“瞧,罗尔,我这个比前几天在学校画的还要好,可是教美术的汉弗莱先生却给了我一个高分,是A哦!要是这个让他看到,他一定又会说:‘大家要多向埃克学习,他用的颜色用的大胆、有创造性。’罗尔,什么是创造性?”
“就是指你的画和其他孩子的不同,画的更好、更加突出。就好比是你画的这幅画里的大树,画得就很好。”
罗蕾莱耐心地解释着,同时又不忘夸奖他的作品。埃尔文高兴得手舞足蹈,又说:
“我打算把以前的画作也拿出来,到时去学校参加年级的画作展览,老师已经答应要让我的画贴上去啦!罗尔你看那几幅行吗?”
他的家庭教师认真地看了看他以前就画下的几幅画,然后点点头,说没有问题。约翰也凑了过来,要哥哥教他。罗蕾莱把自己用过的一个小画夹送给埃尔文,希望他画得更好。可是高兴过头的埃尔文不会打开这个画夹,只能让罗蕾莱教他。当罗蕾莱把画夹打开,把埃尔文的作品放进里面夹起来之后,又对他说:
“以后你就照我这个样子,打开这个绳结,就可以打开画夹了。要是用得不大顺手,可以让迪拉帮你的忙。”
“我才不要让迪拉帮忙呢,她的手指脏,会弄脏我的画纸的。”
埃尔文一边说,一边兴奋地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画夹。而他的弟弟则在旁边学着哥哥的样子说:
“脏脏!脏脏!”
罗蕾莱不大在意地笑了一笑,有时,小孩的要求往往比大人更高。“这是为什么呢?迪拉她也能帮且你们的,不是吗?”
“她老爱舔手指,弄得手指头怪脏的。那次到了宫里,我们在院子里玩儿,她以为我们没看见,又在舔了。”
过了一会儿,保姆迪拉进来了。于是埃尔文又和弟弟一起,研究这个家庭教师新送给他们的画夹,为了这件事高兴了一整天。虽然这天爸爸还是没有回来,可是孩子们的那种郁闷之情已经大大减轻了。
到了下午,在用晚餐之前,罗蕾莱按照惯例,到房间里更衣准备进餐。可当她一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那套衣服,却发现在柜子的层层衣服下,放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罗蕾莱疑惑地拿起来一看,上面什么都没写,而里面的东西,却全是奥登尼亚军国防部陆军的作战计划书和标着各种记号的地图!罗蕾莱大吃一惊,也顾不上换衣服,赶紧拿出来细看。她越看越吃惊,因为这份档案,的确是奥军国防部对未来东部作战的战略研究计划,里面甚至还有详细的进攻方案以及各集团军群的数量。
罗蕾莱确实这个东西应该不是伪造的之后,心里更加迷惑了。为什么自己的房间会有这种东西呢?这个看起来,是机密文件吧?可是它却……难道是那天?!她一下子想起那天夜里看到女佣希尔达在自己的衣柜里翻着什么,难道这个就是她塞给我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一旦被人发现自己房间里有这么一个东西,那么肯定会被人当成是间谍的!而且很有可能,会被定以重罪!罗蕾莱心里七上八下,拿着这份档案却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拿出去销毁太惹眼了,还是等晚一点再说吧。她想了想,拿出剪刀把自己的那张厚厚的被子剪开个大口,再把这份档案塞进里面那层棉花之中。直到确定感觉不到什么异样了,她才用针线重新把被子的缺口缝起来。这样一来,很难看出这张被子有什么不对劲。
在晚餐的时候,罗蕾莱一直没有看到希尔达,可她明明记得对方今天没有休假。她故作不经意地问起琴,莳萝谷宅的女主人皱了皱眉头,说:
“对了,我好像也有一天没有看到她了。这个希尔达,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大家没什么兴致地吃过晚餐,虽然厨娘西尔维用尽心思做出一桌美味佳肴,不过吃的人却显然不大清楚吃进嘴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滋味。罗蕾莱一直想着那个档案袋,她不希望让别人发现自己有这个东西,又很想找到希尔达,询问她是否把这些文件塞进自己的衣柜里。想问清楚她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又或者说,是不是想陷害自己。罗蕾莱想到最近希尔达的古怪举动,心里倒有了另外一个想法:搞不好是有其他人把这个塞到自己的衣柜里,而希尔达则是想找到这个文件。既然尤琛身为禁卫军的一员,又是首相的副官,那么如果说奥登尼亚的秘密警察会派卧底来监视这一家子,罗蕾莱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她的这些疑问,还是没能当面问清那个女佣。因为在当天夜里,和她同房的女佣就来报告主人和管家:希尔达失踪了。
第四十四章 地狱巢穴(1)
(总算来到最后一章了)
希尔达的失踪,让莳萝谷宅内外陷入一片恐慌。如果说之前没有发生过这数次谋杀案的话,那么这一次她的无故不见踪影,或许还会让人认为她是外出了或是回家乡去了或是不想干偷偷溜走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她被那些游荡在外的魔鬼杀害了!
这个想法确实在初期围绕着人们的思考,并且琴一度让管家带着几个佣人到周围的树林里寻找希尔达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后来,当其他人在她的房间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套藏在抽屉与抽屉之间夹缝里的禁卫军女装制服时,又在她的枕头里面发现一顶灰白的假发。人们这才知道,这个女佣原来就是在这一区不时有人见到的那个灰发女人的本体!也就是说,在莳萝谷宅工作了这么一段日子的希尔达,她和那几起谋杀案有着莫大的联系!一旦得知有这么一号凶手就藏在自己身边,可把这儿的佣人们给吓坏了。虽然不愿相信,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经常能伴随着自己的主人,出入到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很有可能以这个“弗莱德家忠实佣人”的身份犯案。尤其是有些胆小的女佣,当看到那身制服以及那顶假发的时候,几乎吓得晕倒过去了。
琴的情况也不大好,她知道这个女佣竟然有可能就是那几起重大杀人案的嫌犯时,第一时间就是吩咐家里人不许让孩子们知道这件事,同时赶紧去通知警察局。当后来警察局以及国家安全总局的人来到后,对宅子进行一番详细的调查,得到的结论是:女佣希尔达·多伊,与休厄尔委员的谋杀案、还有副首相瓦莱里安家中的谋杀案有关。这更让平日里与她常常面对面的女佣们慌乱不已,要知道,一个杀人犯就在身边,可她们却毫无察觉,事后才得以知晓,这样的情况,当然令人恐惧。而且现在这个女人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是离开这儿,不知又要到哪个地方去犯案了,这更加令调查人员甚为不安。唯今之计,只能加强巡查,对方很有可能仍在路上,所以如果能把她拦截下来,或是困得她无法离开此处,那么逮捕她也就有希望了。
琴忙了一天,备感劳累,幸好有琼和罗蕾莱在帮忙,才使她不至于忙得手忙脚乱。在定过神来后,她告诫家里的人,先不要打电话告诉尤琛。因为他在那边工作更忙,而且现在希尔达已经离开了莳萝谷宅,所以别用这些事去烦他。等尤琛回来之后,再把这些事情告诉对方也不迟。
罗蕾莱没有告诉别人,希尔达有可能在前几天把一份机密档案塞给自己。要是被国家安全总局或警察局的人知道自己有这个东西,肯定会没完没了地接受调查。自己有外来血统,本来就受到监视,现在又被发现有这种文件,那些人只会更加怀疑自己是间谍。所以她决定还是静观其变为好,没必要现在就在燃烧得正旺的火焰上多加一根柴。
在佣人之间,惊恐的情绪仍然没有得到平息。有的女佣对自己的同伴说:
“我早就知道希尔达不是好人,看她那样子,鬼鬼祟祟的,原来她果然是凶手!”
“我们整天跟她在一起,居然都被她骗了,真是让人害怕!想想看,要是她一时兴起,想找人来杀,那么我岂不就会……”
“全能的主啊,虽然主教导我们要慈悲,可是这样的恶人,还是早死早下地狱的好!希望现在警察赶快捉到她,那么咱们大家都可以平安了!”
总而言之,是说什么的都有。忙乱了半天,宅里的人终于可以休息了,罗蕾莱下来给两个小家伙拿牛奶,保姆迪拉正在厨房里准备。她一看到女家庭教师,就拉着对方的袖子,浑身发抖地说:
“天哪,贝斯特拉小姐,难道希尔达真的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吗?!这怎么可能?!想想看,前两天,她还好心地帮我把碗洗好了呢!”
罗蕾莱极力安慰她一番,劝她不要多想,而且现在要警察在外面保护,不会有事的。好说歹说,总算让迪拉冷静了一点。不过看得出来,她还是非常害怕——这个也不能怪她,因为罗蕾莱也觉得这事大出意料之外。罗蕾莱临走时,迪拉还对她说:
“贝斯特拉小姐,您今天也累坏了,睡之前喝杯牛奶,会睡得更香的。”
罗蕾莱说自己会照办的,然后就捧着牛奶上楼去了。莳萝谷宅又恢复了宁静,他们都带着不安和忧虑,躺在自己的床上,悄然入睡了。罗蕾莱也换了睡衣,在小书桌前写好一封要寄给格特的明信片,然后喝下一杯牛奶,上床休息了。
夜晚是如此的安静,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漆黑。那些虫子的虫鸣声,还有那些极其细微的声音,都在夜晚放大了,听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暗夜的精灵开始舞动起来,挥霍着属于它们的时间。在莳萝谷宅里也是如此,木制家具偶尔发出的热胀冷缩声,挂钟的声音,在夜里听来都是如此的清晰。在这些声音之中,还有一个声音,它是那样的微小,那样的无法引人注意,一下下的、一下下的,来到二楼,又来到某间房间面前。“吱呀”的一声,随着门把手的转动,房门被打开了。在走廊壁灯微弱的灯光下,一道长长的黑影照进房间里,也照进房间床铺上的那个人的脸上。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一步步地走进房间中,门再次被关上了。可是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却亮了起来。原本睡在床上的罗蕾莱打开了台灯的开关,注视着这个半夜探访的不速之客。
“晚上好,迪拉。”
保姆站在床前,略带着有些好奇的神情看着女家庭教师。经过短暂的对视后,迪拉浅浅一笑。
第四十四章 地狱巢穴(2)
“我想看看您睡下了没有,贝斯特拉小姐。您知道,最近的治安实在太差了。”她的那双眼睛,落到了床头柜上那杯满满的牛奶上。“看样子,您不喜欢喝牛奶呀。我看,我还是不打扰您休息了。”
“没错,的确如此。”罗蕾莱看她转身要走,平静地加上一句。“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你吗?”
迪拉盯着对方,歪着头露出顽皮的笑脸。“您怎么这么说呀?怪让人害怕的?”
“因为你,就是谋杀案的凶手。休厄尔委员的被杀、副首相家中女佣被杀,还有,在皇宫内放下有毒巧克力的人,也是你。”
久久的沉默,只有窗外那隐约的风声传来,更显得屋内的寂静。迪拉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想了想,才问:
“您怎么认定是我呢?要知道,现在警察们终于查清楚了,干这些勾当的,是希尔达。我也被蒙在鼓里呀!”
“是的,开始的时候,我也是那么想的。如果说她真的是杀人犯,那么休厄尔委员被害、副首相家里的女佣被刺,这些都可以解释是她干的。不过,还有一样,皇宫里的巧克力。”
“巧克力?”
迪拉好像是来作客的一样,坐在小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罗蕾莱,在等待着对方的答案。罗蕾莱没有一点慌张,以平常的语气说道:
“我之前一直以为那件只是意外,和前两年凶案没有关系。但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说那几件发生在权贵们家里的案件,都是你——或你们的人——事先策划好的,那么皇宫里被人掉包的巧克力,则可以说是件心满意足之余发生的恶作剧。只不过,不是小孩之间的玩笑,而是希望制造更多混乱和恐怖的恶作剧。那一次,希尔达是无法到宫中的,而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你,迪拉!”
“为什么不怀疑别人只怀疑我呢?要知道,那儿能下毒的人,多的是。”
“手指,是你的手指泄露了这个秘密。迪拉——或者我该叫你别的名字——你的这个习惯暴露了你的弱点,每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沾到你的手上,你都喜欢第一时间舔个够。那次在皇宫里,就有人亲眼看到你对着自己的手指舔个不停。因为你刚刚吃下了巧克力,不是吗?你把那几颗完好的巧克力吃进肚子里,然后把同一个地方偷来的奶油巧克力沾满了氰化钾,到时,不管是谁吃进肚子里,那么就肯定没命。那次回来的时候,你帮我拿手提包,我就在带子上看到有一点巧克力的碎末。你不在乎有谁死去,你只想看到混乱。”罗蕾莱停了一下,摇了摇头,她是对自己摇头。“本来我怀疑是希尔达干的,因为她的举动有可疑。可是后来我想,她那天晚上之所以在厨房的地板上找什么,就是想找你藏起来的那个瓶子吧——里面放着氰化钾的瓶子。她对你起疑心了,所以你才杀害了她,对吗?”
迪拉看着罗蕾莱,忽然笑了起来。这个矮小、不起眼的保姆,她的笑与平常完全不同。她的眼神,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罗蕾莱平静地看着她。
“那样不是很有趣吗?那些婊子们,我喜欢看到她们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
如果是熟悉迪拉的人,一定会发现她的声音跟往日多少有点不一样。其中充斥着一种冷酷而自得其乐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迪拉又问:
“你怎么会发现是我呢?”
“起初我本来怀疑过希尔达,因为她行迹可疑,而且又失踪了。可是我想,那些所谓的证据,应该就是你放到她的房间里的吧?你对希尔达做了什么?”
“那种小贱人不值一提,她不过是个幌子。本来还以为要这个替死鬼,我就可以多在这儿呆一会儿了。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太没用了,我只是双手一拧,她就咽气了。啊啊,学习医学确实是样很有趣的东西,因为它能让你明白人体的所有弱点,虽然论起专业程度,我还比不上格莱。现在,哦,让我想想,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大概是在某条河的下游喂鱼吧。”
现在的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慌张胆小又没人注意的迪拉,而是那样满足笃定。罗蕾莱淡淡的说道:
“本来,如果只有休厄尔委员和副首相家里的命案,我还可能不会怀疑到你。可是你太得意了,凶手永远忍不住要对别人证明自己的本事,皇宫里你就再干了一次,因为你不满足于那些计划中的成绩。要是我早点注意到,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受害了。”
“他们算什么受害者?!”迪拉昂头大笑。“那些人,不,应该说是所有的奥登尼亚人,他们都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生活。这儿不是他们的家,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让他们下地狱!休厄尔那个老头太不识时务,所以才会被我们的人捅死,谁叫他手上握有胜利党那些蠢货们的机密人事档案呢!至于那个更蠢的女人朱莉亚,我们本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可是谁让她和瓦莱里安那头猪亲热的事情被我们看到了,所以我们才临时打算让她早日到地狱报到。算这个婊子好命吧。我们通通都该去死,这个世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而是充斥着血!充斥着腐烂的肢体!就像他们所做的那样!那个,才是生命的真实。”
“你们?”
“对,我们。哦,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在下名为:玛丽安妮·迪拉·菲尔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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