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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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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天空中的狩猎(3)
“给家里的、给汉斯的、给……”
他想来想去,确定自己确实已经写过信给家人和朋友了。还有一个人,他不知道写不写给她的好。以往到了这种时候,他肯定早早就写好了给对方的信,让那个人知道自己一切无恙。不过自从在上次离开奥登之后,他就没有写给对方了。
“不写,真的好吗?不写……”
格特心里像有几只蚂蚁——当然只有几只,而不是一大群——在爬,弄得他心里痒又不是,疼又不是。他已经习惯了写信给远在奥登的好友罗蕾莱,如今虽然和对方争执过后,不好再写信了,可他仍然觉得有点七上八下似的。他想到那次在莳萝谷里,和罗蕾莱因为国家的选择而吵起来。不可否认的是,罗蕾莱那时说的话让他觉得很不好受。因为她毕竟也是奥登尼亚人,怎么能这样看待自己的国家呢?可是在另一方面,格特也曾经想过,自己会不会说得太过了些。
“我那样说她当然不好,可是,罗尔怎么能这么说呢?国家走错了……她是在指我们所做的事情都不对是吗?难道我们这些人,在前线流血流汗、连命都不顾,这样也错了吗?我们又没有去害曼尼亚人或是乌里尼亚人,谁叫他们这么不识时务呢,还要污蔑我们的国家……我又没有去迫害那些异教徒,她干吗那么生气……她现在在干吗……也在恨我?……对,她连张明信片也没有……真是的,想这些干吗,罗尔会给你寄信来才怪……我该想想,要是到了昂尼亚上空我该怎么办……那些昂尼亚的新型战机,速度好像还在我们的901之上,火力也不差……唉,要是那些蠢驴真的碰上敌人的战斗机,不死也得掉层皮!话又说回来,这雨什么时候才停呀!”
格特看似平静地坐在床上,实则满脑子都平静不下来。他眼睛里看到埃利克也盘腿坐在床上,朝自己咧开嘴笑了笑。不过足足过了将近十秒钟之后,格特才明白对方是在向自己示意,可他连笑的心情也没有。经历过数次大规模的作战,按道理说这次也应该和其它战役一样,有点经验的飞行员都会没那么慌张才是。可是因为这些年轻人们都清楚,看上头那架势,是要空军独立去应付昂尼亚,夺取那个国家上空的制空权。能否战胜大陆上的最后一个敌人,换言之,就就要看他们的了。一想到这点,怎能不让人紧张呢?
在当天下午,雨终于停了,天空虽然没有放晴,不过比之前好转了许多。第25航空团的飞行员们,按照着各自的中队集合到操场上——这是他们战前最后一次集合了。在那里,航空团团长向他们作了最后一次战前总动员:
“先生们!伟大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们将按照最高统帅部的指示,前往昂尼亚上空,与敌人展开作战!这是我们空军证明自己的时候!拿出你们的勇气来!拿出你们的决心来!在你们的决心与勇气面前,一切都将黯然失色!把敌人和他们的战机打下来!你们才是真正的空中王者!奥登尼亚万岁!皇帝陛下万岁!首相阁下万岁!”
飞行员们已整装待发,他们走到自己的战机旁,有的人忍不住回头看看这里。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到底还能不能回来。机械师和地勤人员,都列队在一旁,有的人注视着自己熟识的飞行员和自己亲手改装的战斗机,几乎流下泪来。他们都明白,这次作战不仅关系到国家能否把整个大陆拿下来,也关系到奥登尼亚空军的荣誉。不管外界如何认为他们是魔鬼的化身、或是邪恶的代表,但在这支部队里,同样是因为相信着自己的正义和国家的正义,毅然踏上征途,他们之间,所拥有的也是胜似亲兄弟的感情。
在格特坐在了自己爱机的驾驶舱里后,地勤人员绍尔在一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紧握着脖子上的圣三角项链,表示他在为这些飞行员们祈祷。虽然自己心里也有过不安和迷惘,不过格特却把这些放在心底,他朝绍尔和机械师们举起大拇指,好像在说道:
“等我回来吧!”
在曼尼亚沿海的基地上,一架架奥登尼亚的战机起飞了。他们组成编队,飞向彼岸,飞向那些正在等待着他们的敌人,决一死战。这一天,也被历史记载为决定两国命运交战的决定性时刻。奥登尼亚的年轻人和昂尼亚的年轻人,彼此之间没有仇恨,但是为了国家,他们却要驾驶着战机与素不相识的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国家的命运,也在此时,放到了他们的双肩之上。
在同一天,奥登尼亚的首都市郊,莳萝谷大宅里还像往常那样平静。一时兴起而写下不少文章的蕾蒂…琼打着哈欠走下楼来,瞧她那样子,好像晚上也没睡。当她走到起居室后,琴和罗蕾莱正坐在里面,手里拿着帽子,编上适合这个季节戴的花朵。琴嘲笑了几句朋友的模样,然后又打开了壁炉上的收音机,听一听新闻广播。琼也坐下来,看着罗蕾莱把一顶女帽刷干净,同时还不忘夸奖道:
“要是换成是我,肯定弄得不像样。”
“只要你肯做,亲爱的琼,你一定也会做得很好的。”
罗蕾莱浅笑着说道,换来的只是琼无奈地耸耸肩膀。在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了在奥登尼亚无人不知的声音,那是首相卡尔…海因茨在讲话:
“奥登尼亚帝国的国民,现在我正式宣布,经得皇帝陛下的准许,为了反抗敌人的攻势,保卫我们的国家,帝国已经正式向昂尼亚宣战了!我们的战士,决不会让敌人伤害到国家半分!帝国空军的官兵,正在以实际行动保卫着国家!全能之神一定会保佑帝国!保佑那些勇敢的战士们!帝国是不可战胜的,敌人的阴谋一定会遭到惨败!让我们期待前线的佳音,期待空军的飞行员们,会为帝国带来胜利吧!”
海因茨的声音和往常演讲的时候一样,时而高亢时而激扬,回荡在起居室内外。琴有些吃惊地回过头来,看着另外两人。
“没想到已经向昂尼亚宣战了,真是意外……罗尔,你怎么了?”
她和琼都同时看着罗蕾莱,这个女家庭教师脸上毫无血色,眼睛发直。直到旁边的琼碰了碰她,罗蕾莱才清醒过来,她一边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帽子,一边笑着说:
“我一时没拿稳,真抱歉。”
两人也没起疑心,因为她们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首相的讲话上。只有罗蕾莱,她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声音,一边思绪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海的对岸、那个此刻已经变成战场的天空中……那里,有她所熟悉的人……
第二十七章 皇家舞会(1)
(这章会比较长,请慢慢欣赏吧。)
虽然已经得知在海对岸的上空,成千上百的战机正飞往彼岸,与昂尼亚的空军展开空中战斗,不过在奥登尼亚国内的人民,都只能通过国家广播电台收听有关战况。而电台里的消息,却又都是千篇一律的成功战报,或是不住地赞扬某位空军飞行员的英雄战绩,实际交战情况往往都要经过审核后,才能得以播报。因此,奥登尼亚人在收音机里所听到的消息,都是只好不坏,让人不得不怀疑它的真实性。
罗蕾莱也和其他人一样,对实际战况无法得知。况且奥登尼亚境内严禁收听外国电台的广播,如有查获则一律被视为“通敌叛国”,所以即使再无奈,也只能先听着奥登尼亚国家广播电台的新闻。
虽然心里不安,不过工作还是得做,生活也还是得过,她依然是莳萝谷宅的家庭教师,在这个宁静的市郊住宅区带着两个孩子照顾他们衣食起居。
这天,弗莱德家的女主人拜会客人回来,让人去把育儿室里的两个孩子还有罗蕾莱都叫下来。当孩子们兴冲冲地跑进起居室时,他们的妈妈正和琼坐在一张长沙发上,讨论着赴宴要穿什么样的衣服。琴今天看来心情不错,她任由埃尔文和约翰坐在自己两旁,看着罗蕾莱。
“罗尔,上次裁缝做的那两件小礼服送过来了吗?”
“是的,已经送来了,完全像您说的那样,很合身。要拿过来让您看看吗?”
“待会儿再说吧,”琴等她也坐下来后,才对琼和罗蕾莱说道:“因为前线刚刚对昂尼亚宣战了,所以为了鼓舞军队的士气,皇宫里决定举行阅兵式,之后还有一场舞会。我们一家受邀前去,刚才我到了瓦莱里安府上,玛戈特夫人就因为这事儿找我去的。时间就定在这个周末。衣服既然已经做好了,那么时间上就来得及了。”
两个孩子听说有舞会,觉得又能见到自己的朋友和玩伴,高兴得嚷个不停。琴抓住他们的小手,溺爱地说道:
“这次不是到凡妮莎她们的家里,而是要到皇帝陛下的住所去。到时可千万不要胡闹,也记住不要乱跑。”
对于埃尔文和约翰来说,不管是到皇宫还是到自己的小伙伴家里去,只要能见到朋友,都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皇帝陛下有多么了不起,也与他们无关。而和他们相比,琼显得意兴阑珊。她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那种注视要和不少人打交道的舞会。还好的是,她用不着出席那种场合,这让她又转忧为喜。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恳求道:
“我亲爱的琼,请你也一起来吧。能去皇宫里转一转,说不定会对你日后的写作也有帮助。”
“问题是,亲爱的琴,这对我的大脑和耳朵的损害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呀。”
说来说去,琼就是不愿去那种地方凑热闹,她宁愿呆在家里悠哉悠哉地休息,也决不愿去热闹非凡的舞会里找乐子。见她执意不肯,琴干脆扔下一句:
“也好,不过我看到时可能得要政府的人来‘请’你才行。”
说完,她又看着罗蕾莱。“你也来,罗尔,到时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罗蕾莱心里其实也不想去那里——上次在这里开的舞会的经验,已经让她明白到,自己不管去到哪儿,也不大可能会被奥登尼亚上流社会接受。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为好。
“可是舞会邀请的是您一家,如果我也去,那……”
她向对方暗示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踏足那些场合,不过琴却对此毫不介意,她笑了笑说:
“不会有问题的,罗尔。我们一家和副首相府上很熟络,副首相夫人很想看看埃尔文和约翰,也想见见将他们教的这么好的家庭教师,所以你到时就放下担心,尽管和我们一块儿去参加舞会吧!”
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即使罗蕾莱再想推辞,也不好意思的,她只能答应下来。罗蕾莱不知道,这到底是女主人的意思,还真的是副首相夫人提出的?又或者是,男主人的意思?最近因为公务繁忙,所以尤琛有好几天都没回家了,罗蕾莱也没机会询问他有关之前那件案子的状况如何。如果到时能在舞会上见到他,那也是个打听的好机会。
在举行舞会的前一天,尤琛终于回来了。他这几天一直呆在首相府里,忙于为首相作各种文件处理或联络,连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已经熟悉他的作息时间一向如此,所以也没人去打扰他。现在看到爸爸回来了,两个男孩自然高兴得蹦蹦跳跳,又不住地向爸爸说着明天要参加舞会。尤琛连日工作,已经很累,不过他还是抽出点时间,陪孩子们玩了玩,然后就上楼休息去了。妻子告诉他关于什么舞会啦、服装啦之类的事情,他都一概提不起兴趣,只是说:
“你拿主意就行,琴。”
看到他的背影,罗蕾莱不禁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累坏了。不过琴却不怎么在意,她对朋友和女家庭教师说:
“他忙坏了,由他休息去吧。只要好好睡一觉,尤亚明天肯定能恢复精神的。”
后来裁缝上门来了,琴又去忙着验收那天订做的礼服,还拿出几件旧衣服,要他修补一下。琼则带着帕蒂出门散步去了,而罗蕾莱则照看孩子们。
当孩子们晚上休息睡下后,罗蕾莱刚走出他们的卧室,想走回自己的房间,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她绕过走廊,觉得像是书房里传出来的。难道尤琛还在里面吗?她试着敲了敲门,问道:
“先生?先生?您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罗蕾莱本想走开,可是她想起那天在隔壁休厄尔家发生的命案,案发地点就是在书房。难道有什么人潜进来了吗?她越想越不安,回身走到书房门前。幸运的是,门没有关。罗蕾莱乍着胆子,推开门,里面灯光明亮,静悄悄的,而尤琛却倒在了地毯上!罗蕾莱吃了一惊,连忙进来扶起摔倒在地的男主人。当尤琛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罗蕾莱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拿着嗅盐的瓶子。
第二十七章 皇家舞会(2)
“怎么回事?罗尔,你什么时候进来我书房里的?你让我闻这个吗?!”
他瞪着那个散发着气味的小瓶子,好像对刚才被自己吸入体内的味道十分不满。罗蕾莱看到他醒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只是说:
“您刚才昏过去了,先生。我听到声音就过来敲门,不过没人答应,所以我才进来的。”
尤琛看了看自己坐的地方——一张缎面椅子,摸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水,衣领也被扯开了。他想起刚才的事,捂住脸深深地呼吸着,同时喃喃自语地说着:
“噢,对,真见鬼!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有够丢人的!”
“您还好吗?先生。”
罗蕾莱见他已无大碍,便这样问道。尤琛抬头看着她,好像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似的。他点点头,顺手把自己掉在前额的头发抹过去。
“已经没事了。我这个人老是有这个毛病,有时爬楼梯或是蹲下或坐下久了一站起来就会头晕,眼前发黑。刚才我差点连杯子都拿不稳,想起来打开窗户,没想到就这么晕了。”
罗蕾莱一听就知道这是低血糖,她以前就觉得尤琛有时脸色苍白,没想到却是老毛病了。她告诉对方:
“这样的话,您最好在身上带点糖或巧克力,犯病的时候吃上一点,也许会有帮助。”
尤琛只是无语地点点头,他缓缓站起来,朝办公桌走去。忽然又转过身来,略带激动的说道:
“瞧,罗尔,你又帮了我一次,我到底该怎么谢谢你才好呢?”
“请您不用放在心上,先生。只要您身体健康就好。”
罗蕾莱本来想询问他有关案件的进展,不过当看到他的神情后,又把嘴边的话缩了回去。尤琛凝视着她,有点突然地问了一句:
“你……要走了吗?”
“是的,先生,现在已经很晚了,孩子们也都睡下了。”
尤琛看了看时钟,发现时针和分针已经指向了十点三十分的位置,他恍然大悟的拍拍自己的额头,好像在责备自己忘记了什么似的,回头朝对方说道:
“你回去休息吧,罗尔。我希望你明白的,今天晚上的事,对我来说,不仅不是负担,而且——而且我觉得非常高兴。你明白吗?”
罗蕾莱有点迟疑了,以至于她本来想好的回答都一时没有说出口。尤琛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一直在以某种期待、闪烁着光芒的眼神注视着她。
“能够帮上您的忙,我也非常高兴,先生。”
当罗蕾莱鞠了一躬,想退出书房的时候,她似乎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尤琛本来已经回到办公桌后,这时又突然叫住了她:
“回来,罗尔!”
弗莱德家的女家庭教师停下脚步,在门边看着他。尤琛指着桌子面前的靠背椅,说道:
“坐下,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现在,这位莳萝谷宅的男主人,又恢复了他往日那种军人式的口吻。罗蕾莱只得把门关上,乖乖地坐到他的面前。和刚才的神情相比,女家庭教师也恢复了往常那种处变不惊的态度。两人看上去就像一对彬彬有礼的主与客,正在商量一些请客吃饭那一类的问题。尤琛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事情,不经意地露出笑容。
“你说对了,罗尔。那个家伙只要一吓唬他,他马上就什么都招认了,而且说得非常详细。他父亲的死,也和他有关。”
“您是说……”罗蕾莱一下子看着他,明白他话中所指的含意了。
尤琛朝她点点头。“是的,我觉得这次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想应该让你知道后面的发展。在你提出了戒指的线索之后,我在和国家安全总局的人见面时,向他们透露了这方面的消息。之后他们的人果然按照死者的方向去查,发现亨伯特…休厄尔确实就是妓女珍娜的相好,而且还和那个女人山盟海誓、打的火热。有人可以作证说,珍娜在临死前两天,还告诉过别人,自己就要和亨伯特…休厄尔结婚了,可能成为胜利党党委员的夫人。在挖掘出这些线索后,亨伯特遭到了盘问,他很快就招供了——因为他害怕要是再推卸责任,就会被判以重刑。原来他是因为珍娜得知了他和昂尼亚方面有联系,通过中间的线人传达情报,所以他的相好就抓住机会,威胁说要对方娶她,不然就要把他的事情给捅出去。亨伯特当然不想娶她,因为她出身低贱,不过另一方面因为害怕她会这样继续威胁自己,所以他想出一条借刀杀人的计划。那时他的父亲刚死不久,人人都认为那是外来的杀手干的,所以亨伯特便打起了这个杀手的主意,想杀人后把罪名推到对方头上,好让人以为那个杀手就是针对休厄尔家的人,而他是受害者。不过他没想到珍娜把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朋友,而且事后我们在他那里也搜到那枚订婚戒指,经过盘问,亨伯特…休厄尔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尤琛想起亨伯特那个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就觉得十分不屑。罗蕾莱暗自点点头,她虽然没有亲自参与这起案件,不过却通过细致入微和客观的分析,得出了和事实相差无几的结论,这就不是任何女家庭教师能做到的事情了。她又想起一件事,下意识地看了看尤琛,却碍于自己的身份而不好问出口。尤琛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好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似的,主动提起来:
“不过,亨伯特…休厄尔不承认自己和父亲的死有关,他坚称自己没有杀害休厄尔委员。而且他当时也确实很清楚的不在场证据。可我总觉得……”
说到这里,尤琛停了下来,一手摸着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罗蕾莱看出他的心思,他是在等自己来印证他的想法,所以她才开口说:
“小休厄尔先生的态度有问题?”
第二十七章 皇家舞会(3)
尤琛盯着罗蕾莱,隐隐一笑。“他被问到自己的老相好的事情时,确实紧张非常,而且事后也很合作。不过在说到自己父亲的命案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显得太过激动了。激动到……”
“就像是想完全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是吗?”
罗蕾莱很有默契地接过他的话,尤琛这次没有笑,而是神情严肃地看着她。罗蕾莱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俩经常会像现在这样,即使对方不说什么,也能猜到彼此的想法。她沉思着,缓缓说道:
“我想,以小休厄尔先生的性格,他不大可能会对自己一向敬畏有加的父亲动手,而且没了他的父亲,虽说他可以在政坛上接替上一代的职位,可也少了许多有利的方面。小休厄尔先生,应该没有杀害他的父亲,他——就像我以前觉得的那样——没那个勇气割断受害人的脖子;可是,也许他还知道些什么……和那件案子有关的。”
书房里静默良久,过了好一会儿,尤琛才说道:
“你去休息吧,罗尔,夜深了。”
“是,先生。”
就算他没有说什么,不过罗蕾莱也能想到,尤琛在其后这段时间,很有可能会去调查亨伯特…休厄尔的种种可疑之处。关于这一点,他们心照不宣。
到了舞会的当天,晚上六点整,弗莱德家的女主人,就带着两个孩子和女家庭教师,坐上一辆黑色轿车,往市中心的皇宫而来。留下来“自愿看门”的(这是她自己说的)琼则在门外目送他们远去,然后才进屋里来,准备吃晚餐,只有帕蒂陪着她。
在首都奥登的皇宫侧门外,已经有不少车辆停靠在这里,或是正等着驶入停车场。看那架势就知道,来这儿的人全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而由于和首相以及副首相一家都关系密切,所以弗莱德家能接到如此邀请,自然也是面上有光。埃尔文穿着礼服,扬着脸,问自己的妈妈或是家庭教师:
“爸爸呢?为什么爸爸没来?”
“我的小顽皮鬼,爸爸正在里面,和尊敬的首相阁下一起呢!待会儿我们就能见到他了。”
琴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长子的手,走向石阶上的侧门入口。罗蕾莱则带着小约翰,也紧跟在后面。别看两个孩子平时爱打爱闹,可一旦来到人多的地方,也是会分场合的。他们像个小大人那样,穿着漂亮的礼服,憋着气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双眼睛不时瞧瞧这里,又看看那里。门外的侍从官验证过请柬,向她们微一弯腰,然后就有另一名站在门内的侍从高声报道:
“弗莱德夫人与两位公子到!”
当罗蕾莱走进皇宫内的宴会大厅时,被这里明晃晃的灯光和烛火照得几乎睁不开眼来。整个大厅里到处都是穿着华贵的男男女女,低声交谈、碰杯声、笑声,彼此连成一片,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初来乍到者,十有**会被吓得六神无主、再也不敢说话。罗蕾莱也感受到了那股慑人的压迫感,不过她尽量保持着平静,陪伴着女主人穿梭在大厅里。
“琴!”
在宴会厅的西侧小沙龙里,有一大群打扮得分外光鲜漂亮的妇人坐在那儿。她们中不少人像众星捧月一样,追随在一位夫人身旁,陪伴着她说笑。那个虽然人已过中年不过依旧保持着过人美貌的夫人,一看到琴走过来,就微笑着用扇子朝她做了个手势。罗蕾莱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就算不是皇室成员,但也肯定是奥登上流社会社交圈子里的女皇。这一点,很快就从琴向对方的问候里得到了证实。
“您好吗?亲爱的玛戈特夫人。”
这位坐在众妇人之间的女人,正是当今奥登尼亚帝国副首相瓦莱里安的夫人——玛戈特…瓦莱里安。她把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置指了指,示意琴坐下。显然她们已经是老相识了,而且这个圈子里的女人们,也都非常清楚琴和副首相夫人是非常要好的闺中密友。罗蕾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号称是帝国中比皇后还引人注目的贵夫人,发现她长得确实很美。玛戈特…瓦莱里安已经年过四十,不过脸上看不见一条皱纹,肌肤细腻白皙,体态优雅。她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裙,头发挽起来,偶尔垂下几缕,却让她显得更加年轻并且有种活泼的意味。此刻她正含笑看着埃尔文和约翰。
“我的两个小捣蛋鬼!还认得我吗?”
当孩子们回答说认得之后,副首相夫人笑了起来。她的眼角边有几条细碎的纹路,不过丝毫无损她的美貌。之后,琴向她们引见了罗蕾莱。当罗蕾莱行屈膝礼时,低着头的她,可以非常强烈地感觉到周围人群那种投来的目光。她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既然来到这里了,就得保持着礼貌。瓦莱里安夫人注视着这位女家庭教师,既然不冷淡也不热络。她看着罗蕾莱的打扮——显然罗蕾莱一向穿着朴素而且不怎么喜欢打扮,不过这次要赴宴,所以她也只能把自己尽量打扮得既不失仪态又不会过于夺目——眼中倒有一丝赞同的笑意。很显然,这位副首相夫人对别人的衣着打扮有很严格的要求。在这一关上,罗蕾莱倒没有遭遇什么问题。
当拜见结束之后,罗蕾莱总算可以一个人站在不显眼的地方,一边留心着孩子们,一边又可以观察大厅内其他人的一举一动。皇帝皇后还有首相等人都没有出现,所以现在大家都在各自的圈子里谈笑风生,侍从们手举着银托盘,在大厅里四处不引人注目地走动,斟茶递酒。瓦莱里安家的孩子很多,足足有六个。他们显然都和弗莱德家的两个男孩是老相识了,大家在一起要不转来转去,要不就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在跳舞。罗蕾莱看着副首相的那六个孩子,觉得他们非常可爱又乖巧,而且还遗传了母亲的美貌,真是一群小天使。
而瓦莱里安家的长子也在这里,他照顾着弟弟妹妹,而且很有耐心。他看到罗蕾莱后,走过来向她打招呼。
“您也来了!上次真是多谢您的招待。”
“哪里,您太客气了。”
罗蕾莱忍住笑,如此回答道。其实她身为弗莱德家的女家庭教师,帮着主人招呼客人是应该的。不过这位瓦莱里安先生这么客气,实在令她觉得感动之余又有点好笑。伊格尔虽然是禁卫军的人,而且出身名门,不过他既不像父亲那样冷傲,也不像母亲那样高不可攀。他就是一个随和和年轻人,而且看上去不大喜欢交际,对弟妹们关爱有加。这时,皇室成员也来到了宴会厅里。腓恩二世的两位公主也来了,奥婕莉公主显然比其他人都更有吸引别人的目光,而且她对此也显得兴高采烈。罗蕾莱好奇地看着伊格尔,心想他为什么不去和未婚妻见面。伊格尔好像在看着那里,又好像在看着远处。当他回过神注意到罗蕾莱的目光后,伊格尔笑了一笑,又看向奥婕莉公主所在的地方。
第二十七章 皇家舞会(4)
“公主殿下,她很明白宣传的力量。”
说完,他好像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似的,朝罗蕾莱点点头,然后就告辞离开了。看着他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罗蕾莱对自己说:
“如此这般的未婚夫妻……原来如此。”
“你可真是不管到哪里都能自得其乐啊。”
说话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罗蕾莱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尤琛就站在自己身后,双手抱在胸前,眼睛却看着别的地方。
“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先生?”
“早到了,只是没事干。”尤琛走到她身边,拿起旁边侍从托盘里的一杯香槟酒,喝了一口后又皱皱眉头。罗蕾莱明白他的意思——他喜欢喝更带劲的。“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怎么?也是不得已吗?”
罗蕾莱如今对他的那种口吻已经很了解了,所以一点也不意外。“夫人说,希望把我引见给副首相夫人。您见到她了吗?”
“我想就算我现在过去,琴也不会有空的。”
顺着尤琛的眼光,他们一起看向沙龙里。那儿依然聚集着众多的贵夫人们,她们手持扇子,说起近日听来的趣事逸闻笑个不停。罗蕾莱看到这些情景,她想起如今在前线那里,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正在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浴血奋战。他们在前线生死未卜,可后方这儿却依旧是歌舞升平。罗蕾莱转过脸去,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尤琛回头看着她,似乎也有些明白她情绪上的转变。这位禁卫军的少校用低的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是啊,罗尔,即使同样身为这个国家的国民,也在待遇上有着天壤之别。虽说这场舞会是献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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