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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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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你在身旁,又有何意义可言?”一更。……by:89|10054240……》

第九十章 易成天千杯不醉

    第九十章易成天千杯不醉
    “酒保,易某常来光顾酒馆,为何缺斤少两?若非今日易某清醒亲眼所见,也未曾想你竟少沽二两酒!”说话之人面目清秀,额前一缕白发尤为显目。若是陈浩在此定会认得,此人便是那日夜间街上偶遇的酒鬼易成天。
    塌鼻梁的酒保掂着腿,目露鄙夷揶揄道:“易酒鬼,勿要说那些没用的。你多次赊账于此,竟还有脸说缺斤少两?”
    易成天闻听不禁一怒,继而义正言辞说:“易某虽是赊欠酒钱但却未有抵赖,况且隔天便还了酒钱。既然易某并无拖欠,你缺斤少两就是讹诈,易某要将你告上公堂!”
    “何事外面如此纷扰?”这时从酒馆里走出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此人身着华服颇为不悦的问向酒保。
    酒保闻其声变其色,待男子走近,便慌忙赔笑谄媚的将此中事情简略的与之一说。其举止言行,与之前冷对易成天形成明显的反衬。易成天对酒保这种势利嘴脸,不屑的扭过身去不去理会。
    矮胖男子只要是常来郑记酒馆的人,都会知晓此人就是酒馆的东家郑关东。郑关东一生好酒嗜酒如命已经早有闻名,因此才开了这间酒馆。
    “是你说我郑记酒馆缺斤少两?”郑关东颐指气使的侧目问道。
    易成天见郑关东如此不可一世,心头暗生怒意:“不错,你酒馆酒保故意缺斤少两罪同讹诈。开门做生意,当做到童叟无欺!”
    郑关东一指易成天戏虐道:“郑某酒馆向来童叟无欺,然而对你缺斤少两,只因你这酒鬼赊账无度才出此下策。否则你那几幅破字画,哪一天若是卖不出去,你又有何来酒钱?”
    “易某字画自会有人购买,无需你妄自多虑!”
    易成天语气稍弱,色厉内荏的反驳郑关东。自从心意的女子嫁入他人妾室之后,易成天便无甚眷恋的辞了作曲填词的活计。在京城一年多里,易成天白天以卖字画为生。
    易成天虽然未有科举得势,然而一身的才华却是让人叹服。无论作曲填词还是书法丹青,皆是让所见众人为之叹服。尤其是易成天善于临摹且功底深厚,因此时常有不少才子佳人寻求临摹陈浩的字画。也正因为如此,易成天的字画虽不至于争相选购,也不至于为生计而烦忧。
    然而即便如此易成天也是经常忍冻挨饿,原因就在于易成天一日不能无酒。因此每每字画生意不好之时,易成天只能厚着脸皮前去赊账。但是易成天生性是个重承诺之人,隔日之后必会将酒钱如数奉还。一直以来易成天都是酒不离手,因此真正清醒的时刻是相当罕见的。然而今日易成天却是出奇的清醒,也正因如此才发现酒保,在给他称量酒水之时缺斤少两。
    “多虑?易成天你当真以为你是陈翰林,一副字画可抵千倾良田?众人会争相抢购?既然今日清醒异常,又何必做那白日之梦?”郑关东双手抱怀,冲着易成天冷冷称笑不屑一顾。
    “你!……”
    郑关东目露厉色的向易成天走来,一身膘肉随着走动不停的晃动着。待行至近前抬头冷哼道:“若是你有酒钱又何必赊账,既然赊了账就别太过较真。今日郑某情绪甚好便不与你计较!”
    说到这里郑关东为了一扫易成天带来的晦气,于是冲着众人拱手道:“今日我郑记酒馆开门生意,为了让诸位品尝美酒,在此立下斗酒规矩,若是有人能够酒量高于郑某者,郑某赏铜钱三贯!”
    哗啦!
    郑关东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跃跃欲试,心道这不但能够饮酒而且能有两贯铜钱奖励,实在是个极其诱惑。此时的众人哪里还记得郑记酒馆的缺斤少两,记得的只是美酒与铜钱。
    此刻即便是易成天也是双眼放光,但是易成天知道此事不会如此简单,郑关东一定还有下文。果不其然,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郑关东却突然话锋一变:“当然了,若是参与此次斗酒者须得签下生死约,饮酒致死者与人无尤。参与斗酒者须得缴纳铜钱一贯!”
    嘶!
    郑关东接下来的话,让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平头百姓而言,一贯铜钱足以购置几个月的粮食,也可以购置好几坛酒。因此此刻较为拮据、酒量不行者,纷纷的心中打了退堂鼓。
    其中即便有人跃跃欲试,也要考虑郑关东的酒量。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郑记酒馆的郑关东,因为海量才开了这家郑记酒馆,被京城众人称为郑大海。其意在于大海无量,酒量甚大实为惊人。
    于是一时间众人均是纷纷观望,不敢与郑关东斗酒。就在众人认为无人敢与郑关东斗酒时,人群中的易成天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来。
    见易成天仍旧未有离开,郑关东蚕眉一皱沉声道:“易成天,郑某话已说明你还不离去,莫非要留下与郑某斗酒不成?”
    “然也!”易成天一脸平静的看向郑关东。
    “易成天,想必你今日酒劲未过,竟然说此昏话!”
    郑关东初闻此言却是一愣,随后直爽的大笑起来。方才之言不过是郑关东随口说出,却不曾想易成天真的是来与他斗酒。看着易成天瘦肖的身板,郑关东又岂会将其放在眼里。
    易成天对众人的嘲讽嬉笑丝毫不为所意,只是面沉似水的问:“莫非郑东家不敢?”
    “哈哈哈!朕某不敢?在整个京城能够在酒量上胜过郑某者,郑某或许未曾有遇。然而即便是有胜于郑某者,也不是你易成天!”
    “既然如此,请!”
    “慢着!既然你与郑某斗酒,郑某自然欣然应约。然这斗酒有斗酒的规矩,签下生死约,缴压一贯铜钱!易成天你有吗?”郑关东突然话语冷了下来,在郑关东看来易成天饮酒都会赊账,又哪里会有一贯铜钱。
    本以为此举会让易成天难堪,却不想易成天未有丝毫尴尬,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拿出一件裘衣,眼神之中甚是不舍。犹豫片刻之后,扬起裘衣沉声道:“此裘衣可值铜钱一贯?”
    其中有识货之人见易成天将裘衣展示而出,便是双目一亮。此件裘衣毛色亮丽柔顺如丝绸,虽非昂贵之物但也不止铜钱一贯。结果未等郑关东开口,便已经有几个看热闹的公子,欲要两贯购买易成天手中的裘衣。
    然而易成天却将裘衣放回了包裹中,对于这件裘衣他是多少钱也不会变卖的。即便是无酒可饮,也未曾动过变卖这件裘衣的念头,虽然易成天知道这件裘衣价值不菲。
    “好!请!”郑关东也是富裕之人自然识得此物价值不止一贯,既然易成天执意要与他斗酒,他就索性将这件裘衣得到手。
    “哎!一件上好的裘衣,就被这个榆木疙瘩白白送于他人,可惜,可惜……”
    “两贯铜钱在手又何必与之斗酒,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
    此刻在酒馆的大堂内摆上几坛子烈酒,长长的桌案上摆放着两排酒碗。随后二人各自打开封泥将桌上酒碗斟满,彼此互敬一碗之后便开始对碗饮酒。
    伊始郑关东咧开了大嘴很快的饮下三碗酒,随后便一脸戏虐的等着易成天。在他看来易成天三碗酒之后,差不多也就倒下了。
    然而让郑关东未曾想到的是,易成天虽然饮酒有些缓慢,但是却丝毫未有醉意。待饮完三碗之后依旧笔直的站在原地,这倒是让郑关东始料未及。就在郑关东愣神的功夫,易成天已经开始欲饮第五碗酒……
    郑关东心中不由一沉,于是不待犹豫便追上易成天。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郑关东饮酒的速度也渐渐的迟缓了下来。而反观易成天,虽然有些迟缓但要比郑关东好上许多。
    等到郑关东饮到第十碗时,已经面如潮红醉眼朦胧,双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身子也已然左右摇摆。而此刻易成天也已经饮完了第十碗,同时也是左右摇摆眼有醉意。
    郑关东见易成天仍旧未有倒下,心中震惊实在是无以加复。在这京城之地,还未见过有这等猛人。郑关东一直在酒量上雄霸京城这么多年,岂能今日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砸了招牌。
    于是双目圆瞪一咬钢牙便端起第十一碗酒,敞开嗓子饮了起来。易成天自然也不愿甘落于人后,毅然端起酒碗扬着脖子饮下碗中酒。待易成天饮完之后摇摇晃晃跌坐在一旁时,郑关东依旧端着碗艰难的灌着烈酒。
    噗!
    郑关东饮尽半碗酒终于酒力不支将酒水吐了出来,随后一股脑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众人未曾想到斗酒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但是也为易成天的酒量为之惊叹。本以为朕关东是长安城酒量最大的人,却不想一个瘦肖的易成天竟然有如此酒量。
    两人喝了酒馆特制的醒酒汤,一个时辰之后郑关东才恢复了些许清明,而易成天要较为清明许多,这更让人觉得易成天的酒量或许不止十一碗。
    易成天在酒馆休息半日之后,这才走出郑记酒馆。期间他当着众人面,将裘衣与赢来的三贯铜钱全部存放在郑记酒馆。俗话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就在于此,易成天知道今日得到一笔钱财,但是也可能转手之间就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正因如此,易成天当着众人的面将东西存放在郑记酒馆,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在易成天手执竹制酒壶趔趄的向街尾走去时,背后有人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肩膀,接着便听此人轻声道:“易兄真乃好手段!这份计量蒙蔽了所有人……”一更。……by:89|10054241……》

第九十一章 坐而论兵

    第九十一章坐而论兵
    “易某不知兄台何意,若有他事易某告辞了!”
    易成天虽然对此人方才之语很是震惊,但是在他看来此人定是为钱财而来。于是此刻易成天只求尽快抽身离去,不想有片刻耽搁。
    “易兄酒量不过三碗,如今却饮尽十一碗,此中玄机他人尚且不知,可在下却一清二楚!”男子用低沉的声音轻声解说道。
    “你……”易成天惊异的望着高挑男子,他万没想到此人当真看出了端倪。
    高挑男子负手笑道:“易兄能有此秘方当实属少见,若在下猜测未有错误,易兄用硼砂三钱,积棋子二钱,一起研成末,拌入蜂蜜里,搅拌均匀后做药丸大小,饮酒之时将它含在口中,如此一来就不会醉了。因为酒入口中立即就被药丸融合,以至于酒性大减……”
    易成天听着高挑男子的分析,当即震惊的无以加复。他未曾想到这等少见的奇方,眼前的这位男子却知悉的如此清楚。于是震惊之下,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男子:“这不可能……”
    “不可能?呵呵!易兄此方为‘千杯不醉’,然而将其用于今日斗酒却非上上之策!所谓酒大伤身,易兄在饮尽第八碗酒时,口中的药丸便已然溶化殆尽。若非易兄酒量尚可,此次斗酒易兄便无任何胜算可言!”
    “你究竟是何人!”
    此刻易成天心头有了一丝惶恐,他未曾料到眼前的这位男子,竟然将他看的如此透彻。此前与郑关东斗酒之时,他的确口中含有特制药丸。也正如高挑男子分析一样,当饮尽第八碗酒时口中的药丸已经溶化殆尽……但是对于这些,眼前的这位男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呵呵!当日一别莫非易兄忘了?”男子说着便摘下遮风笠,露出一副温和的笑脸。
    易成天一见此人面容,不由欣喜道:“竟然是你!当日兄台赠衣之恩易某感激不尽!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免贵姓陈名浩,易兄见笑了!”陈浩此刻态度谦逊的向易成天拱了拱手,以示其尊重之意。
    易成天微听此言初是一怔,随后不禁哑然失笑自顾摇头自语:“易某早该想到,能够将易某这等计量看的如此透彻,想必也只有陈大人!”
    对于大唐而言,陈浩已然传为文曲星下凡,俨然成了一本无所不通的天书。若非如此又岂会在整个大唐无人之时,识别东瀛之宝,勘破三题……。在众人的眼中所谓些许计量玄机,在陈浩的眼中不过是显于表面而已。因此当易成天知道眼前的高挑男子就是陈浩时,之前的所有的惊愕都成了理所当然。
    “易兄过誉了,如今陈浩已非什么大人。今日偶遇实是有缘,不如今日陈某便拜访府上,你我二人畅谈如何?”
    陈浩此言让易成天初是一喜,随后却是尴尬的欲言又止:“不瞒大人,易某至今居于城东一座废弃的寺庙之中,鄙陋不堪恐污了大人衣袂……”
    易成天本以为陈浩会因此止步,然而陈浩却笑称:“易兄莫非也如那酸腐之人?陈某出身是以行乞为生,未必见得何等高贵?”
    “既然如此,陈兄请!”
    易成天也是生性直爽之人,之所以在陈浩面前如此拘谨,乃是因为发至内心的崇敬在作祟。易成天也是喜好书画之人,对陈浩臻自是仰慕已久。
    ……
    陈浩之所以今日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在此与易成天相遇,而是因为今日特意来此寻访易成天。从紫鸢提供的消息陈浩知道,这易成天经常到郑记酒馆沽酒,因此陈浩便早早来到酒馆等候。期间易成天与郑关东争辩,乃至后来的斗酒陈浩都一一看在眼里。
    待二人来到城东破庙,陈浩才发现这寺庙还真是残破不堪,想必已经是荒废已久。进得寺庙中随处可见蛛网丝缠甚是荒凉,大厅正中一座木质佛像端坐其上,然而金漆已褪失去了应有的庄严。
    待易成天将陈浩引入后堂之后,陈浩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一间不甚宽敞的厢房内,书目林立显得整齐有序,由此可见主人也是一个行事井井有条之人。
    “易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何不搏一个功名,也就无需寄宿在这寺庙之中!”陈浩取出途中早已买好的酒食,这才明知故问道。
    易成天听闻此言神色不由一暗,继而微微一叹:“实不相瞒,易某多次应举皆是名落孙山,故此才会到了今日这等地步!哎,此事不提也罢,今日陈兄莅临寒舍,易某敬陈兄一杯!”
    “嗳!易兄今日饮酒过度还是少饮酒为好,可煮上一壶茶水岂不更妙?”陈浩伸手阻止易成天饮酒道。
    对于陈浩如此为他着想,易成天甚为感动,随后感激一笑便取来茶具煮茶相谈。期间易成天对于当日陈浩赠衣甚为感激,决定明日便将裘衣送还陈浩。
    虽然陈浩极力拒绝收回,但是易成天却坚定的不改初衷,最后陈浩无奈之下只有应下。然而陈浩不知道的是,无意之间送出去的一件裘衣,却换来之后易成天的忠诚,也为铸造中兴盛唐留下了一抹重彩。
    期间二人相谈之间让陈浩甚为惊讶的是,易成天之才绝对不在方枫、于珪之下。不仅如此,当陈浩与之相谈天下大势时,易成天的经略之策也让陈浩颇觉新颖。当陈浩无意间看到书架之上有兵法书卷时,于是便生出探讨之意。
    “易兄对兵法可有涉猎?”陈浩品着煮好的香茗,不可否认的是,易成天煮茶倒是别有分风味。易成天此刻心情大悦,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较为孤僻且容易较真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常常与他人很难谈论到一起。然而今日与陈浩相谈甚久,竟然发现陈浩与他的想法能够不谋而合。见陈浩问及军事易成天自信一笑道:“让陈兄见笑了,易某偶尔也翻阅几章兵书战策……”一更。……by:89|10054242……》

第九十二章 胸有天下

    第九十二章胸有天下
    先贤智慧我等后人应为继承,然世事变幻又岂能一成不变?朝代更替几千年来诸多将帅之才,未必是熟读兵法之辈,但却是懂得应地制宜之智者。故而易某以为,尽信,否则便会成为一种禁锢……”
    易成天的侃侃而谈让陈浩也深以为然,这番见解是学不来的,这是一种对兵法之外的一种深思。轻呷了一口香茗,继而沉声道:“易兄所言有理,易兄此番见解与陈某也不谋而合。陈某每每阅读兵书也曾自思,若将帅之才皆能从兵书战策中所得,为何从古至今名将却是屈指可数?最后陈某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所谓名将不外乎强与先二字尔……”
    “哦?”易成天面露欣喜之色,他本以为陈浩会对他的荒诞怪谈给予反驳,却不想陈浩竟然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当实力强到敌人微不足道之时,任何兵法谋虑也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当敌我悬殊不是天壤之时,兵法谋略也不过就是一个‘先’字。事事撩人先机占尽先机,何愁不胜之理由?”陈浩今日也是心情畅快,能遇到一个说话投机的人实为难得。
    “陈兄果然鞭辟入里,所谓《六韬》《三略》《孙子兵法》尽付陈兄这二字之中!”易成天听罢不禁拍手赞叹道。
    此刻易成天也有了讨教之意,于是拱手一礼:“陈兄既有此鞭辟入里之见解,足以见得陈兄乃是心系军事之人。不知陈兄对我大唐边关之事,可有应对之策?”
    陈浩此刻正在饮茶,见易成天有此一问便知是在考校他。于是便抬眼瞥了一眼,似笑非笑未作言语。而是起身来到书案前,取来纸笔继而又回到了席位。易成天不知此陈浩此举何意,心道莫非要手书军策不成?
    而就在易成天甚是疑惑之际,陈浩已经在纸张上勾出了一个轮廓。易成天一瞧不由更加疑惑不解,于是摸了摸额头上的一缕白发问道:“陈兄是要作画?”
    见陈浩未有回答,易成天只能皱着眉头看下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易成天已然震惊的无以加复,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大唐各州道与吐蕃、南诏、渤海等详细分布图。在陈浩的笔下山川河流在地图上一一标出,不仅如此每一道州县都是清晰可见。
    待图纸趋于完工之时陈浩这才开口道:“三国环视西、南、北三面,看似虎狼之师实则徒有其表。渤海居于北方为苦寒之地,遥遥相隔尚且不提,但有黄河天险在此,便注定渤海目前只是威胁而不是后患!”
    易成天便看边听不住的点头:“陈兄所言极是,只要我大唐把住海域渡口,渤海想要入主中原绝非易事!”
    接着陈浩将笔墨重染西南,而易成天的双目也跟随到了西南位置。陈浩在其上轻点几笔,继而蹙眉沉声自语:“吐蕃如今占领河湟一代,将河西走廊阻断,边境无天险可做依凭。若非如今吐蕃内乱未平,想必早已联合南诏进犯大唐……”
    “只可惜如今大唐也是内忧,否则此刻定是收复失地大好时机!可恨那南诏竟然朝秦暮楚背叛大唐!”对于此易成天也是颇为感叹,语气中透着无奈。
    听闻此言陈浩停住了手中笔势,随后抬起头对易成天冷意一笑:“自家人不争气,岂能怨得了他人?再者而言,当年大唐军士屠杀南诏子民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之果?战争无对与错之分,更无归附与背叛之别,只有强与弱!”
    额!
    易成天看着陈浩那目露冷意的双眸,心头不由一跳。他不是迂腐之人,自然深明陈浩所言乃是事实。沉思良久之后,向陈浩施了一礼以示受教:“南诏之所以如此除却势利之外,更主要是大唐的积弱与吐蕃的强势。既然我大唐给不了南诏保护,南诏选择归附吐蕃也实属正常!”
    陈浩见易成天能够如此明白事理,不拘于儒生固有的腐朽之气,也是倍感欣慰。于是接着道:“既然两国与大唐之间无天然屏障,就须得拉拢南诏牵制吐蕃。若是拉拢不得也须得让两国生隙,否则两国举兵而来,大唐危矣……”
    “陈兄所言极是,如今吐蕃内乱已起无暇东顾,南诏也是世子之间王位争夺,因此近三年之内将会是一个缓和之期。待三年之后,不论我大唐是否内忧已出,都将是烽烟四起,乱象再生……”
    ……
    此刻炭炉之中的炭火已然渐渐熄灭,房中也渐渐的有了一丝寒意。易成天颇为尴尬的冲陈浩一笑道:“陈兄还请见谅,易某过于拮据炭炉之物储备不足……”
    “嗳!易兄太过客气,只是陈某不明,易兄何不将裘衣变卖,以便换去钱财添置生活所需呢?”郑记酒馆门前的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楚,当初可是有人出高价购买那件裘衣。
    易成天听闻此言,方才还和蔼的语气顿时冷了下来:“易某生计虽是拮据但也是有原则之人,裘衣乃是陈兄所赠,所谓无功不受禄易某又岂会轻易变卖?只待寻得陈兄便原物奉还!”
    陈浩见易成天一本正经的认真起来,心道还真是一个较真的人。于是只得尴尬一笑转移话道:“陈某如今虽被革职但也算有些能力,不如举荐易兄为官如何?陈某相信,以易兄之才识定会一展所长!”
    易成天闻听心绪一拧,继而摇头苦笑道:“易某乃是顽固之人,与官场浪潮之中难以游刃有余,既然如此又何必为自身徒增烦忧?”
    陈浩转念一想也是深以为然,如易成天这般理论怪癖尚且不论,他这易与人较真的性格就足以让其在宦海中沉没。当朝宰辅魏谟也是这般性子,之所以魏谟如今能够立于朝堂,除了李忱的贤明之外,重要的是魏谟的家世不容小觑。而易成天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那不知易兄有何打算?”陈浩一脸郑重的问道。
    易成天轻轻的为陈浩斟满茶水,随后目视陈浩笑道:“易某胸无大志能遇陈兄这一知己,也算此生之幸事!既然陈兄需要易某这无用之人,易某自然愿意跟随左右!”
    “哦?易兄此话从何说起,如今陈某可是无官之身,留易兄在身旁岂不是误了你前途?”陈浩目露惊异之色说道。陈浩未曾想到易成天,竟然看出了他此次的来意。
    “能够胸藏天下版图者,又岂愿沉入污泥之中?终有一日会立于云端!陈兄,你说呢?”
    易成天端起茶杯冲陈浩狡黠一笑,将茶水一饮而尽。陈浩也饮下最后一杯茶,随后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三日后陈浩带着一行人向太和县而去,陈浩准备在太和县举办一场婚礼。既然缘起太和那就应当回归太和,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不久后雍王李渼便前往淮南道治理淮河,同时因为崔党的诸多威胁,使得李渼不得不将崔潼送回了崔府。这个决定让途中的陈浩为之扼腕长叹,心道李渼太过年轻,此事必定后患无穷。没了掣肘崔党的把柄,李渼淮河一行注定无比坎坷。然而这些陈浩也只能发发牢骚罢了,如今即便他想帮助李渼,也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
    同时因为陈浩被免去东都留守一职,暂缺空位由河南府少尹秦越擢升东都留守。而有李渼进奏举荐为东都司马的高骈,不日也将入洛阳任职。至此之后高骈算是脱离禁军的体系,走上了地方军政的官场。
    之后便是宫中李泷因为陈浩抗旨拒婚一事,整日不食不饮曾有几次昏厥过去。而每次被御医救治醒来之后,又是以泪洗面神色凄苦。李忱每每见状都是心如刀绞,曾想颁下旨意见陈浩给抓进宫来。但是后来想想有失皇家威仪,于是不得不愤恨的打消这个念头。然而李忱不知道的是,即便他颁下旨意也未必能够找得到陈浩。
    本身喜好服食丹药的李忱,也因为此事身体每况愈下,由原来的一日一早朝改为三日。即便如此,李忱仍旧不忘服食丹药以求祝寿延年。
    由于陈浩被撤职给崔氏一党带来了福音,不但崔潼得以平安归来,而且崔式官员可以名正言顺的渗透河南府。更甚者,崔氏一党在针对李渼这个失去翅膀的雏鹰上,也有了新的部署。
    对于这些京城之事陈浩也懒得理会,众人惬意的在官道上游山玩水。期间经过寿州城得到寿州刺史刘长青的热情款待,之后歇息半日一行人便向太和县而去。
    途中经过飞凤山陈浩特意的上山回顾一番,回忆着过去的种种仿若如同昨日。然而如今飞凤山已经荒草萋萋人烟罕至,原来跟随罗飞龙兄妹众多喽兵也早已作鸟兽散了。下了飞凤山不久,久违的太和县就在眼前。一更。……by:89|10054243……》

第九十三章 庆婚

    第九十三章庆婚
    虽然有不少人知晓陈浩已经被罢黜官职,但是谁都知道如今的陈浩早已今非昔比。皇帝虽然革除东都留守一职,但是御赐的进士之身、翰林之衔依旧不容小觑。因此当陈浩进城的第一天,便由王百川领着城中士族乡绅前来拜会。
    陈浩虽然不喜这般周而复始的应酬,然王百川有恩与他自然不能驳了面子,于是只能一一应酬答谢。陈浩也借着这个机会,将此次回县成亲一事与众人提及。众人听闻陈浩要在太和县操办喜事,自然是恭喜道喝之声不绝于耳。
    待送走众人之后陈浩甚是疲惫的回到卧房休息,将散发请柬的事情交由管家陈升打理。三妻四妾如今他要一并娶了三妻,因此对于此次的婚礼陈浩不想过于草率。于是一时之间陈家大宅的门前,可谓是车马不断。
    半个月后的太和县说上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了,期间无论是官员还是乡绅商贾亦或者名流之士,皆是齐聚太和县陈家大宅。而此番隆重盛况的缘由,只是因为三日后就是陈浩的大婚之日。
    陈浩未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前来贺喜,无奈之下只能将李奉名下的四海酒楼,与徐福的春香楼全部给包了下来,以供道贺众人的居住饮食。
    这里值得一说的是,徐福之子徐盛当年与陈浩素有纠葛,然陈浩一直未有放在心上。之后徐盛似乎也如同开了窍一般,从太和县第一纨绔子弟成了做事上进的年轻俊才。如今徐福日渐年迈,于是徐盛便全权接手了徐家的生意。
    徐盛对读书才华不足,但对于行商却是有了不错的天赋。短短三年之间竟然将徐家生意做的事风生水起,以至于在太和县有取代李家的地位的趋势。
    第一日江陵府少尹王罗忠,与扬州刺史崔锋前来道贺。与陈浩结拜的五位兄弟,只有王罗忠与崔锋到场,其余三人皆是离太和县较远。不过人虽未到,但送贺礼的队伍却已经来到了太和县。
    此后第二日来到太和县的,乃是东都以学子付鹏飞为首的众弟子,与河南三大家族之一的薛家薛崇与薛泰祖孙二人。
    待到第三日之时,江陵府岳家众人也来到了太和县,岳乾身为岳梦琪的父亲自然亲自前来督婚。最后当是河西张议潮送来的贺礼,这份贺礼是由张淮深亲自送来。陈浩对此也十分清楚,这份厚礼一是为大婚道贺,二是答谢陈浩赠与河西的两万匹战马。
    一时之间整个太和县成了寿州最为热闹的地方,地方官员上至寿州刺史下至县丞县尉,无一不备上厚礼前来道贺。起初有不少人对于陈浩被罢黜官职一事,有种落井下石的想法。但是当看到如此盛况之后,众人皆是沉默了。俗话说的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但是凤凰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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