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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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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飞龙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是见陈浩一阵内急,又见天色已渐亮也不好多待,于是便起身告辞离开了书房。
    陈浩轻轻的抖了抖衣袖,将六张图腾点燃化为灰烬,随后便在书房小憩一会。因为今日便是陈浩监审杜湛一案,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是不可能了……
    辰时之时,陈浩起身穿上官服准备赶往府衙监审杜湛一案。亲自到三人的房间,将玉玦链坠交还三人之后,陈浩便领着罗飞龙与谢峰前往府衙。
    公堂之上司法参军刘大人端坐明堂,陈浩与佟刺史分坐两旁。各班衙役神色肃然的站立两旁,整个公堂上一股肃杀之气陡然攀升。陈浩暗自思忖,这公堂之上果然是老虎之口,单凭这股气势,便足以让那些平民百姓慌乱失措了……
    公堂之外大门敞开,此时门前已然聚集大量的百姓,吵吵嚷嚷的探头看向内堂。
    “嘿,今日便是那自命风流才子杜湛的判刑之日,当真是大快人心!”一粗衣青壮男子面露喜色的低声道。
    “是呀,要说这杜湛当真是应有报应,这些年来仗着家中实力,不知坑害了多少无辜女子,真是个天杀的……”一胖脸妇人咬牙切齿的低骂道。
    身旁一精瘦男子,捋了捋三寸胡须上下打量着说话的胖脸妇人,随后调侃道:“我说王大脚,这杜湛即便再如何天杀,也应是那些如花似玉女子谩骂。你生的如此稳妥,又是这般安全,自然不会招来横祸,你何必如此卖力呢?”
    男子的话自然招来众人的哄堂大笑,惹得胖脸妇人一阵羞怒,胖脸妇人最后把脖子一拧不屑道:“哼!此等淫贼就该万人唾骂,千刀万剐。否则哪一天这杜湛骤然改性,喜欢奴家这等丰满的女子,那时岂不是奴家香消玉碎含恨九泉?”
    哈哈哈!
    胖脸妇人的话又是引得众人开怀大笑,笑的众人差点笑弯了腰。而堂内的刘大人与佟刺史,见堂外纷纷攘攘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自打他们为官以来何曾有过今日之举,将断案经过让百姓观看,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然而二人却不敢有丝毫说辞,因为这是黜置使陈浩所要求的,说是为了公平、公正、公开……。虽然不知这位陈浩哪来的此等言谈怪论,但也只能听之任之,谁让这个黜置使官衔压死人呢!
    见时辰已然不早,刘大人请示了陈浩与佟刺史之后,便正襟危坐一拍惊堂沉声道:“带犯人杜湛!”
    衙役称诺随后走下堂去,不一会便带着身穿囚衣的杜湛来到公堂。杜湛来到堂前眼光直视刘大人,一脸傲慢丝毫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堂下所站可是杜湛!”刘大人见杜湛如此轻视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恼怒。
    杜湛瞥了一眼刘大人,哼哼半天才阴阳怪气道:“正是!”
    “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刘大人冷哼道。
    “学生乃是前科进士,可免跪拜之礼,难道刘大人不知?岂不是罔顾大唐律例,有何资格端坐司法参军一职?”杜湛讥讽看了一眼刘大人笑而答道。
    “你……然而你此刻却是待罪之身!”
    “那又如何?一日未取缔本公子的进士出身,便一日不跪!”杜湛丝毫不让的义正言辞道。
    “……”
    陈浩一直在周边冷眼旁观,从杜湛进公堂之时,陈浩就有些不悦。这几日不但未让这小子受到折磨,反而吃的白白胖胖。再观其佩戴镣铐的手腕腿腕,没有丝毫的淤青与血痕,这明显是临时佩戴上的。又见进堂之后杜湛如此傲慢的表现,便可断定,定是杜林在背后使了劲才会让这小子有恃无恐……
    “好个一日不跪,小小的进士竟敢咆哮公堂,来啊,替本官掌嘴!”就在刘大人颇为尴尬之时,陈浩却接过话来冷声喝道。

第十九章 丹书铁券

    杜湛见陈浩开口,心中便莫名的慌乱起来,于是焦急的喊道:“你等动用私刑,本公子要状告你们!”
    一旁衙役听令便列出三人,两人架住杜湛,其中一高大衙役上去准备掌嘴,但见杜湛正恶狠狠的看着他,大个子衙役有些心有余悸的不敢下手。谁都知道这杜湛乃是杜家的人,万一哪一天大难不死,自己这个曾经打过他嘴巴的人,恐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陈浩见衙役未敢动手,便冷喝道:“不听命令者,罪同连坐!”
    大个子衙役闻听激灵打了一个冷战,心中一横,卯足了劲抡起蒲扇般的大手便扇向杜湛!一时间杀猪般的惨叫在公堂上此起彼伏。
    片刻后陈浩沉声问道:“跪还是不跪?”
    杜湛腮帮淤青的怒视道:“休想!”
    陈浩见状也不以为意,轻轻道:“那继续,打到愿意为止!”
    于是乎大个子衙役,又一轮往还运动开始了,以至于杜湛最后含糊其辞口吐唾沫,身子一秃撸跪倒在大堂。
    见杜湛终于服软了,陈浩一声冷笑看了一眼刘大人,示意可以继续审理案件。
    刘大人定了定神,一拍惊堂木断喝道:“据陈大人提供的证物,城西的王铁匠之妻孙氏投井自杀,乃是杜湛贪恋孙氏美色。故此设计支开王铁匠,其后奸污孙氏,孙氏不忍受弱便投井自杀!此刻证据确凿,杜湛你可知罪?”
    杜湛此刻腮帮红肿,嘴角流血的低头沉默不语……
    刘大人见杜湛沉默不语,于是便接着说:“城北李记酒馆李万年之妻沈氏,一年前沈氏到报恩寺敬香,却从此销声匿迹,两月后,却于报恩寺后山发现其尸身……
    据陈大人查证,一年前杜湛你也游走于报恩寺偶遇沈氏,见其美色诱人于是便心存贪恋。于是便勾结报恩寺主持,以过夜还愿之名暂留沈氏。是夜三更便强占沈氏,沈氏受辱后欲要报官,却被你活活闷死。为毁尸灭迹将尸体抛掷后山,你自恃后山野兽横行定会分尸而毁,然而却不知天理昭彰,终究露出了马脚……此事报恩寺主持可做人证!”
    “扬州城三年来便有数十少女失踪,经陈大人查询,却在报恩寺的地窖中寻得,其中已然死去数人……这些女子均指证你杜湛,杜湛还有何话可说?”
    刘大人悉数的叙述着案情的经过,听的公堂门口的百姓不禁义愤填膺,纷纷斥责杜湛实乃十恶不赦之人……
    一时间群情有些混乱,似有引起暴动的趋势。刘大人脸色一沉,示意衙役前去控制民愤暴动。此刻陈浩却起身制止了刘大人的意图,缓缓的来到公堂前朗声道:“各位乡亲,本官提议此次审案公开公平公正,便是让各位乡亲目睹这一切,而不是让诸位凭借一时气氛,而引起暴动扰乱公堂……”
    见陈浩出列说话,方才还情绪激昂的百姓此刻却安定了不少。
    “陈大人所言极是,倒是我等太过唐突……”以为书生打扮的寒士拱手歉意道。
    “陈大人能让咱们来此观看审理,定会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咱们听陈大人的……”
    “陈大人是好官,老头儿若非陈大人怜悯,恐怕老头儿早已死在荒野了。陈大人不仅送还了监军霸占的房契,还给老头儿送来钱粮……你们别为难陈大人……”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须发皆白单手拄拐,蹒跚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副焦急的冲着泣声说道。
    “……”
    陈浩见众人已然平息了愤怒,于是深施一礼诚恳道:“诸位请放心,本官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见陈浩身居高位却如此彬彬有礼,毫无高官的架子,众人均露出一阵善意的微笑。
    暴动被陈浩的寥寥数语风轻云淡的平息了,就连刘大人也是暗自竖起大拇指。见杜湛低头不语,刘大人便低喝道:“既然杜湛你沉默不语便是认罪,来啊让他签押!”
    当衙役将签押供状送至杜湛面前之时,杜湛含糊言辞高呼道:“此乃诬陷,杜某决不认罪!有家父在,你们又能奈我何?”
    刘大人见杜湛拒不认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这种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应该给与用刑的,但是又恐其杜家势大,以后自己在扬州之地不好自处。于是看了看一旁的佟刺史,但是佟刺史从开审到此时,一直默不作声低头不语。
    陈浩见状不禁一丝无语,这个佟刺史自从上次太湖诗会,便知晓是一个左右逢源具不得罪的人精儿。刘参军官卑职小,自然不敢过份严辞,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证据在前,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莫非真的以为没有人治得了你?”陈浩起身来到堂中冷眼看向杜湛。
    犀利的眼神让本就有些惧怕陈浩的杜湛,一时间有些发怵。但是冷静一会儿,便色厉内荏的冷声道:“哼!我杜家又岂是你一黜置使所能抵抗的?杜某还是劝你尽快撤回诉状,否则你难得善终!”
    “哦?这算是威胁吗?”陈浩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各种利害,还望大人三思!”杜湛傲然笑着说。
    陈浩无语的摇了摇头,最后沉声道:“用刑!”
    杜湛见陈浩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顿时便大急道:“你不能滥用私刑,杜某深读唐律,《唐律。断狱律》有言,‘诸应讯囚者,必先以情审查辞理,反复参验犹未能决,事须讯问者,立案同判,然后拷讯。’你等未尽反复参验便要动用私刑,这于理不合!”
    “哦?杜公子竟然深读律法,这当真是千古奇谭。深知律法之人,竟然也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陈浩背杜湛此话算是彻底逗乐了。
    杜湛虽然脸色微红,但仍旧佯作镇定高声道:“律法面前,你不可动用私刑!”
    “你是在跟本官耗时间是吗?证据俱在,用刑又何妨!来啊,给本官用刑!”陈浩岂会不知这杜湛是在跟自己耗时间,自从开审以来便没有见到杜林的身影。自己的儿子审讯,作为父亲岂有不到之力。此刻未到那只有一个解释,定是在暗中筹划着什么。
    黜置使的一声令下,众衙役可谓是上下其手,牢房里的十八般兵刃可谓是全部摆了出来。杜湛见陈浩来真的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刑依旧要上,苦依旧要受。
    就在这时从公堂外风尘仆仆奔来一骑快马,接着来人下马便冲进公堂高声道:“住手,本将军有丹书铁券在此,谁敢动湛儿?”

第二十章 岂能饶你

    一声断喝之后,杜林领着随从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见儿子还未受刑,杜林脸色稍悸。但杜湛嘴上淤青流血不止,却让杜林怒火中烧:“本将军早有言语,不准动用私刑,刘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杜林的怒目而视让刘参军感到一阵哆嗦,面露尴尬的看了看一旁的陈浩眼神甚是幽怨。心道陈大人,这事是你挑起的,你可要出来替下官出来担着。
    陈浩无视刘大人求助的目光,依旧我行无素悠然道:“刘大人身为司法参军,监管一州司法刑事,为何不可对犯人用刑?”
    杜林见陈浩搭话,心头不由一阵气结,他自知若非陈浩在此,何人敢动自己儿子半分。于是有些不悦道:“暂且不说犬子乃是进士及第,就凭本将军世袭爵位,也非要受此大刑。大人此举,是否有些公私不分?”
    “哦?公私不分?杜将军可真是妙趣,本官初来咋到,何曾与诸位有过芥蒂?话将回言,杜湛囚犯之身尚且不跪于公堂,竟然咆哮众人……本官不过是替将军管教一番罢了!”陈浩毫不退让的冷笑道。
    “犬子自有管教,无须大人操心!”
    陈浩目露厉色的一指杜林:“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的无理,老的也是目无礼法。本官翰林之身虽不及你等官品,然本官领衔黜置使一职,休说一个云麾将军,即便是节度使在此也得恭敬三分。你杜家是这般管教子孙的?”
    此话一出杜林顿时色变,自己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的儿子已经落入陈浩之手,若是自己再让其抓住小辫子,那可就情况不妙了。于是脸色阴沉的躬身道:“下官拜见陈大人!”
    杜林说完示意随从将一块黄布包递上公堂,然后沉声道:“此乃先皇所赐丹书铁券,以表我杜家功绩!”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不由一惊,这丹书铁券可是皇家所赐之物。不仅是功绩名誉的象征,也是一块护身符。一旁嘴里冒着血泡的杜湛,死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
    陈浩脸色一沉,他自然知晓杜林此刻捧出丹书铁券的意图。于是缓缓的打开黄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块黑色物件。铁质铸成,形如覆瓦状,上嵌金字,全文端楷甚工,铁券的主要内容是记载了杜家从龙之功绩,故此赐下丹书铁券。并且有言:卿恕九死,子孙三死!
    看着最后八个字,陈浩莫名的产生一种无力感。杜湛作为杜家子孙,有此铁拳便可以免死三次。也就是说,即便杜湛犯下三次重罪,只要不是谋反皆可免死。
    见陈浩一脸的阴沉,杜林一阵冷笑。为了救自己儿子,可谓是双管齐下。暗中派夜杀刺杀陈浩的同时,也在思索办法。见三日之后,依旧没有得到陈浩的死讯,便知刺杀失败,这才搬出了先皇所赐的丹书铁券。
    杜湛见陈浩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心中甚是欢喜,于是从地上爬起来哈哈大笑起来:“陈大人,您不是要公正公平公开吗?来啊!今日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处置本公子!”
    “湛儿,不得无礼!”杜林一旁喝道,然而却没有一丝的指责之意。
    面对杜湛的叫嚣,公堂外围的众多百姓均是一脸鄙夷,但是却没了方才的义愤填膺,只是私下里暗自嘀咕。
    “唉,看来今日这杜湛又逃过了此劫,悲哉!”青年书生摇了摇头无奈道。
    周围的众人不明所以:“那杜大人拿出的是啥东西,莫非能免死不成?”
    一中年儒生头戴纶巾,面有胡须苦笑中带有厉色道:“还真让各位说对了,杜大人所持的乃是先皇所赐的丹书铁券,此铁券可免死杜湛三次!面对此铁券,陈大人纵使有心也却无力啊!”
    “那岂不是逍遥法外?这天杀的,这远处看来却像一块房瓦,竟有这般神奇!”胖脸妇人瞅了瞅陈浩拿着的丹书铁券自语道。
    精瘦男子又在此处恰合时宜的调侃道:“王大脚,你家娃儿以后再上房揭瓦,你可别呵斥了,娃儿揭得不是瓦,而是免死铁券!”
    此时的调侃却没能换来此前的哄堂大笑,而是一种无奈的不甘充斥着众人的心头。
    公堂内一阵寂然,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个沉默。
    陈浩将丹书铁券放在案上,有些不甘的看着杜林:“将军果然好手段,竟然搬出丹书铁券来,让本官无从审理此案!”
    “大人过奖,这丹书铁券在此,此案也可尽快结案,还请大人准许下官将犬子带回府上疗伤!”杜林一副志得意满的狡黠笑道。
    见陈浩默不作声,杜林又看了看堂中端坐的刘大人。刘大人自然会意,于是一拍惊堂木宣判道:“杜湛一案证据确凿,本应立判重罪,归于死刑。然其有先皇所赐丹书铁券,故此免其一死,为安抚死者家属,一切善后钱物皆有杜府补偿!来啊,让杜湛签押!”
    见大局已定,杜湛在其父杜林的示意下在供词上签押。随后穿上带来的衣物,起身大摇大摆的来到陈浩面前,很不恭谦的施礼讥笑道:“多谢陈大人挽留,未能如大人所愿,学生也实属无奈。大人须得保重贵体,莫要急火攻心……”
    “告辞!”杜湛说完一甩衣袖,甚是嚣张的与杜林向外走去。
    观看的众人见二人就要离去,很自然的让开一条道儿来。然而待两人将要离开公门之时,一个清冷的神声音传到众人的耳中:“慢着!”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不是陈浩又是何人。杜湛转身看了看陈浩眉毛轻佻道:“陈大人,莫非想留学生做客不成?”
    陈浩听罢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杜公子还真是绝后聪慧,既然来了,想走怕是难如登天!”
    “陈大人,请您言辞自重!”杜林脸色一沉,冷眼低沉道。
    陈浩一听立马做恍然大悟状,甚有歉意:“一时口误,竟将绝顶说成了绝后,呵呵,失口失口!”陈浩滑稽的言辞举动让众人均是一乐,这陈大人还真是个妙人儿,偷骂人的功夫也是如此有趣。
    “陈大人阻拦我父子离去是要意欲何为,莫非陈大人敢无视这丹书铁券不成?”杜林冷眼以对,说着又一次拿起黄布包以示权威。
    陈浩笑脸陡然变得清冷起来,随即怒喝道:“来啊,将此二人拿下,竟然假造皇家之物,本官岂能饶你?”

第二十一章 何以为真

    众人一听均是一愣,陈浩的话可是说的再清楚不过。若是所言属实,那杜林可是犯了假造皇家之物的罪责,这与假传圣旨归于同罪。
    “陈大人,说话要有凭证,切不可胡言乱语!”杜林咋一听不由一愣,随后似有笑意的看着陈浩,心道果然是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丹书铁券的真假他当然自知,杜家丹书铁券由来已久又岂会假造。
    一直装聋作哑的佟刺史,此刻却来到陈浩身边低声提醒道:“陈大人,杜家确实有丹书铁券,又怎会用假物示人?”
    佟刺史言外之意便是陈浩为官尚浅,不知这官场门阀缘由,故此才好意的上前提醒。身为一州刺史,居于高位自然懂得中庸之道。为官多年的他自然看得出,这位年轻黜置使的才华与手段。重要的是,深得皇上的信任。
    因此佟刺史既不想得罪势大的杜家,也不想让陈浩碰壁灰头土脸的回京,否则这样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陈浩没有言语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佟刺史,继而轻声问道:“佟刺史认为本官胡言乱语?”
    “下官不敢!”佟刺史见陈浩语气生硬,赶忙施礼回应。
    “那便好说,杜将军,本官说话向来不会虚言,将军方才所持的丹书铁券是伪造的!”陈浩看着公门口的杜林,言辞郑重答道。
    杜林脸色一沉,语气有些沉重的看着陈浩:“你可知所言有误,便是死罪!”
    “当然!”陈浩回答干净利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下轮到杜林开始暗自嘀咕了,思忖难道自己所持有的丹书铁券,真如所言是假的不成。若是真的,为何这个陈大人如此自信满满?杜林突然觉得自己手中黄布包有了一丝沉重。
    短暂的沉默之后,杜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暗道自己空活人间四十余载,差点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诓了。从家族中取来的丹书铁券有怎么会是假的呢,定是这小子扰乱视听,胡言乱语。
    “那好,陈大人既然定要说这丹书铁券是伪造的,那陈大人可否说出几点,也好让我等众人长长见识!”杜林大笑之后,来到公堂将黄布包放在陈浩桌案上。
    一时间众人全将目光聚集在陈浩身上,他们也想知道这真假丹书铁券有何区别。然而让众人失望的是,等了许久也未见陈浩去触碰桌案上的黄布包。
    就在众人感到烦躁之时,陈浩却开口说了一句让众人狂跌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本官也是感觉而已!”
    噗!
    众人被陈浩的这句话算是彻底雷到了,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是胡言乱语,此刻却说不出丹书铁券的真假区别。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仅如此,还给自己妄加了一份罪责。
    “陈大人,你竟敢污蔑杜家,亵渎圣物!就等杜某在皇上那里参你一本!哼!”说着捧起黄布包准备愤然离去。
    “慢着!”
    这一次杜林没有转身,只是驻足冷声道:“陈大人还有何指教?”
    陈浩不慌不忙的轻声道:“本官无法道出这丹书铁券的伪造之处,然而将军此时又有何证据证明,这丹书铁券便是真物?”
    “这……”杜林顿时语塞。若要证明这丹书铁券的真伪,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儿。这丹书铁券是一个整物件,分为两半,一半藏于皇宫内库,一半归于有功之臣保存。
    “只需与皇室内宫的另一半合并一块,便知丹书铁券其真伪!”佟刺史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陈浩的言外之意。
    “嗯?刺史大人言之有理,杜将军,看来你若要救令郎,还需有另一半丹书铁券才行,否则本官无法断定你手中丹书铁券真假。即便本官早闻你杜家有先皇所赐此物,然而年过久远,是否毁坏与丢失也未尝可知……”陈浩一副倍感可惜的说道,表情甚是无奈。
    “你!”
    杜林被陈浩的搪塞与讽刺,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若要等两块丹书铁券合一,来返京城之间,最快要等到半月有余。到那时自己的儿子不但被斩,而且估计早就尸骨无存了。他可是知道,当日在监军府陈浩对他说的话:判刑之时,便是问斩之日!
    这明显是陈浩的巧言诡辩,但是却让杜林无法拆招,顿时一副白色面皮瞬间变成了猪肝脸。
    陈浩面无表情的对杜林冷声道:“既然将军无法证明此丹书铁券是真的,那便无免死之功效。方才杜公子已然签押,此案就此结案。刘大人,你可以宣判了!”
    刘大人看了看陈浩又看了看杜林,最后颇具无奈的宣判:“杜湛一案证据确凿,罔顾大唐律法,判刑于死刑,待报于大理寺备案,秋后……”
    “刘大人,本官出京之时,宰辅白大人曾有言告知本官,此次淮南道一行,定要巡视个州府刑狱之事,若是遇之便可便宜行事,可暂时掌以刑法典章,正法纲之罪恶!”还未等刘大人宣判完毕,陈浩便接过话茬,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令箭来。
    刘大人见状脸色慎重起来,入手一看果然是刑部令箭。都道陈翰林深得宰辅白大人赏识,看来果然所言不虚。
    “果然是刑部令箭,不知陈大人对于杜湛一案有何见解?”刘大人毕恭毕敬的询问道。
    陈浩一脸郑重的说:“今日出府之时,本官偶遇一得道高僧,本官与他攀谈几句。高僧告知本官,说昨夜七杀星光耀异常,天干透杀,地支一片肃杀之地,定是扬州冤假错案导致怨声再起,杀气颇重,有损扬州之地的祥和之象……”
    额……
    “请大人明察,扬州之地除却杜湛一案,其余案件皆以理据皆有,断然不会有冤假错案!”刘大人与佟刺史同时惊起诚惶诚恐的拱手行礼。
    “嗯,本官知晓诸位的辛劳,定是这杜湛枉顾法纪,行凶日久,以至于怨气在起!”陈浩老神在在的回应道。
    两人的反映陈浩早就能预料得到了,武宗推崇道教排挤佛教,而当今皇上宣宗却是恰恰相反,因此近几年佛教得到了格外的尊崇。这也是陈浩为何假借高僧之言而非道士的原因。
    这年月迷信还是很流行的,神鬼乱离之说仍旧为世人所津津乐道。因此高僧之言,两位州官不得不慎重待之。他们知晓,若这位陈大人回京之后在皇上面前唠叨两句,自己的头上乌纱不保尚且小事,抄家灭门也未尝可知。当今皇上登基没两年,对待官吏可算是有一手。
    而此时的杜氏父子可是面如死灰,先是驳回了丹书铁券的真实性。接着言外之意不是秋后问斩,而是直接问斩。没有心理准备的杜湛,顿时腿脚发软坐在了地上哭喊着父亲救他。
    而杜林虽然有心理准备,知晓陈浩会有此一手,但是仍旧不甘的面露狰狞之色道:“陈大人你竟敢如此嚣张,这丹书铁券在此,你不仅视若无物,竟然不经大理寺备案审核便要问斩我儿,老夫不服!”

第二十二章 血染一片艳阳红

    “不服?本官让你服了吗?”陈浩瞥了一眼暴怒在边缘的杜林,没好气的反问过去。
    杜林气急败坏的伸手一指陈浩愤怒道:“你!……竖子尔敢!”
    “杜湛一案证据确凿,罔顾大唐律法,判刑于死刑,本官今日便代理大理寺乃至刑部,令于即刻问斩不得有误!刘大人,佟刺史,二位以为如何?”陈浩没有心情与杜林争论下去,自己还有诸多事情没有办理,哪里有闲功夫在这里耽搁。
    “额,一切听从大人之意!”刘大人与佟刺史彼此对视一眼,随后郑重的齐声答道。
    杜林见这公堂之上自己成了外人,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状若疯狂的暴怒谩骂:“陈浩你休要猖狂,你若今日斩了湛儿,老夫与杜家与你不死不休!”
    陈浩心道还用你与本官不死不休?恐怕回京之日,那京城杜家老古董定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得罪一人是麻烦,两个同样是麻烦,乞丐还怕虱子多不成?
    陈浩来到近前目露杀机的冷言道:“这句话本官记下了,本官倒要瞧瞧,是大唐律法为先,还是你杜家一手遮天,莫非这天下是你杜家的?”
    “你休得胡言,你!……你气煞我也!”杜林救子不成反遭辱,火爆的脾气终于没能忍住。见陈浩就在身旁,于是便要出手教训这个与自己处处刁难的陈浩。
    一记重拳打在陈浩的胸口,顿时陈浩倒飞了出去,跌跌撞撞的倒在桌案上。桌案摇摇晃晃,终于在陈浩右手扶案之时轰然断裂。
    陈浩面色苍白一口鲜血溢出,罗飞龙与谢峰二人见状赶忙过来,扶起陈浩观其伤势。见陈浩口吐鲜血,罗飞龙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前去痛打杜林,却被陈浩拦住。
    此刻杜林被众多衙役围困住,不消片刻便将此制服。刘大人与佟刺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可是不轻,于是纷纷上前慰问陈浩的伤势。
    剧烈的咳嗽又将刚刚复原的病情,带回恶化的境地。陈浩边咳嗽边轻声道:“众位大人都看到方才杜将军施暴,公堂外的百姓也瞧的一清二楚。身为朝廷官员,竟然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将杜林关押大牢听候裁决!”
    杜林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拳头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竟然将还算高大魁梧的陈浩打成吐血,甚至连桌案都断裂了。良久反应过来后,于是破口谩骂道:“陈浩你竟敢关押老夫,老夫与你没玩,你个小畜生!”
    衙役将杜林拖了下去,声音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而杜湛的嘶吼声却接踵而来。见自己父亲都将关押大牢,杜湛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此刻哪里还有此前的镇定与傲慢,伴之而来却是可怜的乞求。
    鳄鱼的眼泪没有给他带来众人的怜悯,也没有换来律法的宽恕。不情愿的被拖进木笼囚车,随后来到十字街口,刀光一闪,血染一片艳阳红。自此结束了杜湛的生命,扬州三大才子中杜湛自此除名……
    陈浩由于身上有伤,在监斩完杜湛之后便回到了监军府。然而此前在公堂外听审的众多百姓,却是奔走相告,将公堂内的争锋相对描绘的绘声绘色。公堂上陈浩智斗杜林,力判杜湛的种种事迹,经说书之人润色,可谓是抑扬顿挫妙趣横生。前有扬州太湖才压江南,后有不畏强权堪比青天。一时间陈浩的事迹与美名,成了扬州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府外熙熙攘攘分外喧闹,而监军府内却是琴声悠扬。院中紫鸢十指回旋,翩然起舞。自从应下归于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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